28雪糕(1 / 2)

这段时间,周商寰一直在书房码字,周彻没有打扰,就连送咖啡都是选在周商寰下楼放空自己的时候。

这天上午,周彻正打算给兔子加餐,结果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周商寰捏着脖颈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副通宵加班,颓累不堪的样子。

“哥,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周彻走过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脖子疼,胳膊疼,腰也疼。”周商寰吸了口烟,又淡淡地吐了口烟圈,“睡不着。”

“那我给你按一下。”周彻起身走过来,坐到周商寰身旁,周商寰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过去,“右胳膊多捏一会儿。”

“好。”

周彻拉过周商寰的手,另只手给他捏右上臂,力度有力却并不重。周彻说:“哥,你这还要写多久?”

“不知道。”写文哪有计划,灵感来了,想到哪就写哪。周商寰被捏的很舒服,眯着眼睛指了指周彻旁边的布偶熊,“拿过来。”

周彻顺手递过去,周商寰接过来,把熊放在身侧,脑袋半斜地靠着。周彻见他手上的烟快吸完了,又把烟灰缸推了过来。

周商寰扫了一眼。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烟头熄灭。烟草的味道还在缭绕,烟头就已经丢进了烟灰缸里。

“哥,另一只手——”周彻觉得捏的差不多了,刚提出换手,就看见周商寰脑袋靠在熊身上,人还坐着,眼睛就已经闭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周商寰的手,然后轻轻地起身,走到周商寰眼前,伸手晃了晃,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是太累了。见周商寰还坐着,周彻于是小心翼翼地脱掉周商寰的鞋子,然后动作更加轻地抬腿。

周商寰没有任何感觉地躺在了沙发上,脑袋就枕在那只熊的肚子上,居家服的衣边处,露出一截白皙的侧腰。周彻看了眼,然后进屋拿了个夏凉被,给周商寰盖上。

其实,盖好被子就该喂大小西瓜了。然后周彻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布偶熊前,越靠近越能闻到还未散去的烟草味。

周彻垂眸看着趴熊睡的周商寰,他哥呼吸均匀,露出的侧脸白皙,眼底却是乌青一片,因为闭着眼睛,最冷的部位没有展现,所以周彻觉得,他哥睡着了很好看。是那种安谧美好的感觉。大概就跟他喂西瓜吃菜是一种感觉。

周彻站着看了好久,忽然慢慢弯下腰,目光落在了周商寰的唇上,眸中深邃。半晌,视线也没有离开。

已是八月底,最近连下了几场大雨,可温度并未降下来。虽然家里开着空调,可客厅里的温度仿佛更热了些。

在燥热的静谧里,周彻的腰又沉下去一点。刚刚含烟的唇,被轻轻地吻住。

那股早就消失的烟草味道,仿佛又能闻到了。

那个静谧的上午,西瓜没吃菜,周彻做贼逃跑时不知道,被偷亲的人手指微颤了一下。

今天立秋,苏州的太阳却依旧毒的很。周商寰扯了扯粘在后背的T恤,推开电脑,看向正在等待家庭医生检查的周彻。

“你要喝热水吗?”

因为昨天下了暴雨,周彻的房间没有窗户,很闷,所以他就跑到客厅来睡。结果被中央空调吹了一个晚上,一个冷热交替,体温直接搂到了39.4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抱着电脑下来时,一眼就看到周彻满脸病态的红,状态很不对。他没有叫周彻起来做饭,而是给家庭医生打去电话,然后坐在客厅打字,顺便观察一下周彻的情况。

周彻躺在沙发上,脑子实在疼地炸裂,他觉得头又疼又晕,还特别烫,嗓子更是干的不像话。可他不想喝热水,一点也不想,“哥,我不喝水。”周彻说:“今天太热了,得开空调。”

都烧成那个德行了,不等着打退烧针,还开空调。这人坏的是心脏和腿,又不是脑子。周商寰懒得跟病号计较,又问:“你头疼吗?”

“......疼。”周彻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像是故作坚强的人忽然被关心,立时控制不住的软弱下来。

“......”周商寰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哭的,他又没欺负他,更没有嘲笑他死瘸子。周商寰站起身,问:“你那脸都红成这样了,嗓子肯定不好受,真的不喝水?”

周彻见他哥走过来,立刻将被子遮住微红的眼睛,只露出一个找敲的脑门儿,“不喝。”

周商寰想了想,问:“那你要不要雪糕?”

小时候,他发烧的时候爷爷就会拿个雪糕放在头上给他降温。然后等快化了,雪糕就会被爷爷收走。其实,周商寰想着雪糕化了就可以吃了,但是爷爷盯得紧,就坐在他旁边等,直到家庭医生来了,或者雪糕化了,就立刻收回。

周彻现在就想睡在冰上,肚子里最好全是冰。一听不是喝热水,而是给雪糕吃,他立刻拉下被子,点了点头,“要。”

周商寰从小被他爷爷教育,不能乱吃凉东西。因为保姆病了,他今天上午还没吃到饭,肯定不能空腹吃雪糕,所以就拿了一根奶油雪糕。

他坐到沙发边,周彻缓缓地坐起来,周商寰把雪糕塞到他手里,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他放在额头上降温,只听“嘶啦”一声,包装袋打开,周彻已经把雪糕拿了出来。

“......”周商寰愣了两秒,敢情这瘸子是馋了呀?他不知道这雪糕是拿来降温的,而不是用来吃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周彻还真不知道。小时候爸爸妈妈很忙,哪里有时间盯住他发烧不许吃雪糕。没有的经历,周彻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妥。

只不过,这雪糕是他哥拿来的,所以第一口要给他哥,“哥,你先吃。”

冰冰凉凉的奶香味道钻进鼻腔,甜而不腻,周商寰扫了眼周彻。这死孩子,又害他。自己做没做饭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敢让他空腹吃雪糕,真是不安好心。

见周商寰不吃,反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周彻又把雪糕往他嘴边凑了一下,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眼尾飘着病态的红,“哥,你吃——!”

却没想到周商寰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一拧,周彻手中的雪糕立时调转方向,对向了自己。

周商寰轻轻一推,雪糕凑到周彻嘴边,“把它吃完。”别祸祸他的胃。

他哥居然把第一口留给他!

周彻红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周商寰,抓在手腕上的手,掌心微凉,而他手中的奶油蛋糕都要化了,奶香更加浓郁。

被烧晕的理智大概就是奶油味的,在雪糕化掉的前一秒,周彻忽然凑过去,吻在了周商寰的唇上。

秋的第一天,蓝天收获群雁,大地收获落叶,周彻收获了周商寰的吻和一个脑瓜儿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发烧好了后,周彻明显更乐意打扫了。曾经不喜欢摆的书,恨不得一天摆八次,按江言的话说,他就应该住在书房。

不过,这种情况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周商寰嫌周彻在眼前晃悠,影响他码字,于是就把周彻赶了出去。

周彻知道,他哥创作进入了瓶颈期,难免脾气暴躁,如果可以,他就应该不呼吸,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让他哥心烦了。

而周商寰的确进入了瓶颈期,所以写不下去了。他没有再跑到楼下抽烟放空自己,而是去了乐高收纳室。那里还有个10179千年隼号要心无旁骛地拼。正好可以静心。

门一打开,正在拼积木的周彻抬头看了过来,“哥?你没码字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因为被他打乱的乐高还有最后一个就要拼好了。周彻朝周商寰晃了晃手中的积木,说:“哥,过两天,你的乐高就都拼好了。我肯定好好摆起来,再也不让它们掉地上。”

爷爷送的乐高都是大型套装,不是城堡、建筑就是复杂的机械模型,包含上千片积木。周彻上次打翻了五个机械模型,混在一起的积木片至少得有大几千。要想重新拼好,首先就需要在这大几千里挑出对应模型积木片。费时费力,工程量巨大。

然而,两个多月的时间,周彻居然快拼完了。周商寰看着他,“挺好的,你继续拼吧。”

然后把摆在柜子上的10179千年隼号拿下来,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拆开了乐高包装。

周彻见到周商寰进来,明显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一会儿抬头瞟一眼,发现周商寰根本不看他,于是又低头拼。

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真的拼不下去了,便悄悄地出了收纳室,再进来时,手里多了碟果盘,“哥,吃水果。”

周商寰抬眸,看向周彻,“你还有多少没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坐到周商寰对面,午后的阳光明媚,洒落在二人身上,有种秋日该有的温馨。他说:“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拼,但是拼了的是知道的。”

“你拼了多少?”

“8987块。”

周商寰惊诧地看着周彻,他没想到周彻会数着积木去拼乐高,近乎下意识地问:“你这么闲吗?”

周彻闻言一怔,随即不发一言地低下了头,周商寰看到他的侧脸被阳光照地很亮。过了一会儿,周彻才抬起头,“哥,那是爷爷送你的东西,很重要,我必须快点拼好。”

周商寰摆弄着手里的积木:“不用,积木没丢就行。”

“不行。”周彻看着周商寰,表情很认真地说:“我说了,我要像爷爷那样陪伴你。我要做哥的家人。爷爷是哥哥最爱的家人,他留下来的乐高,必须尽快拼好。”

周商寰转头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是清澈见底的真诚。他不得不承认,周彻的确很聪明,能够一眼看出他心中的渴望。又或许仅仅是误打误撞,周彻误打误撞地发现他内心深处的空洞,然后说着极具诱惑力的话,做着看似微不足道的点滴小事,一点点填洞。

然而,周彻有句话说错了。他最爱的是妈妈。是被商绫和周政霖逼死的母亲。他至今忘不掉,那个热烈,真挚,如夏如火的母亲在亲吻他之后决绝地转身,只留了一个颤抖的背影给他。

那是周商寰最后一次见妈妈。而看到眼前这个真挚的周彻,这个商绫和周政霖的孩子,周商寰目光一暗,忽然丢下手中的积木,想要起身离开。

然而刚一站起身,手腕一热,周彻拉着他的手,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说:“哥,先别着急码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拿了一块西瓜递过来,“这西瓜很甜,吃完西瓜再工作。”

周商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默两秒,忽然弯下身,对上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谁最欢吃西瓜吗?”

“你呀。”周彻疑惑地看着他,“哥,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瓜吗?”

“不是,最喜欢吃西瓜的是你的大姨,我的母亲。”

周彻当即愣在原地,他仍然举着西瓜,只是眼睛明显黯淡下来。他的妈妈是哥哥的小姨......

忽然提及到扭曲又歹毒的真相,周彻心中陡然一颤。然而,他并未松开手,而是缓缓地收紧手上的力道,目光逐渐笃定,他说:“哥,我也会像你妈妈那样陪伴你。这个西瓜很甜,她一定也想吃,你可以替她尝一下。”

周商寰一言不发地盯着周彻,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从优越的侧颜轮廓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都被照地更加清晰。周商寰在周彻的眼睛里瞥见清澈无比的真挚,如一条被秋水洗涤的小河,沉落着整个世界。

“好。”周商寰终于开口,他坐下来,接过了周彻手中的西瓜。

周彻看他把西瓜拿过去,又把它吃完,过了半晌才问:“哥,甜吗?”

“也就那样。”周商寰又开始摆弄积木。

“那要不,我再切个更甜的。”周彻歪着头看过来,目光问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这个挺甜的。你给我坐住了,不要来回动,烦人。”

“那我可以一直坐在哥身边?”周彻的声音忽然兴奋起来,刚刚暗下去的眼睛忽然闪亮起来,他倏地拉住周商寰的手腕,问:“是不是啊,哥?”

周商寰抽手,愣是没抽回来。他嗯了一声,“是,安静点。”

人是很贪心的动物。离得远时,周彻只想抬头能和他哥对视。现在离得近了,反而希望和他哥说上几句话,或者一起做件事,譬如拼乐高。所以,他哥让他安静点,他反而没能安静下来。

周商寰手里找着积木,嘴边也没闲着,一会就被一块西瓜封嘴。等他再转过头来要警告周彻的时候,这瘸子已经肩膀挨着肩膀,歪头看他手里的乐高积木了。表情就像小时候他拼乐高时,好奇的爷爷那样。

恰好周彻扭头看过来,“哥,我帮你找——”

视线忽然撞上的瞬间,周彻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了周商寰的唇上。那里红红的,刚吃完西瓜,不用想肯定是甜的。

应该,大概会比上次的奶油甜吧。

周彻凑了过去。

吻上来的瞬间,周商寰倏地愣住,可怔然数秒后,再反应过来,他却并没有推开周彻,而是忽然想到周彻大一入学那年,在他们关系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周彻也曾这样亲过他。

眷恋,思念,不舍,轻而温柔。就像他母亲的离别吻。一个让周商寰21年都不曾忘却的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下这种感觉,由周彻提供。大概真是西瓜太甜了,又或者是阳光正好,接吻的感觉正好,总之就是什么都好,周商寰手中的积木滑落,掉在地上,他没去捡,亦未趁机推人。

周彻伸手捧住周商寰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啄着他的嘴角,周商寰侧着头,看着眼前被阳光晒透的周彻,感受着二人之间缠绕的呼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周彻啄完嘴角,又去轻蹭周商寰的鼻尖,就像他蹭小兔子那样,动作珍爱而温柔,然后睁眼看了下眼尾略红的周商寰,看见他紧闭的眼睛上睫毛轻颤,于是仰头吻在上面。像是盖下印章一般,烙印下自己。

收纳室开着窗,能听到外面喧嚣的车水马龙。但在周彻含住周商寰唇瓣的那一刻,喧嚣声忽然沉落下去,只剩下心跳声和呼吸声,以及,墙壁上的滴答挂钟响。

周彻轻轻捏住周商寰的下颌,牙关立时微微张开,温热的舌尖轻易地探进,带着压抑又隐忍的力道,轻轻地勾缠住了哥哥的。

舌尖相触的刹那,耳畔的声响彻底消失。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周彻终于散下几分隐忍,忘情地吮吸着哥哥的舌头,心中无比确定,西瓜是甜的,比奶油还要甜。

他的哥哥身上有种烟草和暖秋混合的味道,很温暖,很好闻。周彻忍不住想要继续,继续,再继续。于是接吻的津液交换声暧昧的响起,秋日里天高气爽,落地窗清透而明亮,将侧头接吻的二人清晰地映在上面。

纠纠缠缠的一吻,如缠绵的秋,直至周商寰忽然睁开眼,偏过头,这才结束。呼吸声沉了许多,周彻睁开眼睛,喘着气,看向周商寰,哥哥的嘴角有着明显的水色,眼尾的红愈发明显。

而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周商寰忽然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周彻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意识到要追出去,可忽然想到周商寰眼尾的那抹红,觉得应该等他哥平复一下再说。

于是这个瘸子曲着双腿,一只手环抱住膝盖,另只手则摸着嘴巴,对着太阳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傍晚,霞光满天,将远处的高楼一点点染红。此时,天将黑未黑,周商寰坐在露天的阳台处,一言不发地看向远处的天边。临晚的秋风有些凉,将一头心事重重的黑发吹得晃动,坐在椅子上的人却只是沉默地抽着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这时,身后传来声响,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周商寰没动。周彻走过来时就看到缭绕烟雾中隐约可现的一张俊脸毫无表情可言,暮色渐浓,景色无边的美好,落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却看不出半分欣赏。

周彻走过来,搬了张椅子,在周商寰眼前坐下,“哥。”

周商寰掸了掸烟灰,不咸不淡地扫了周彻一眼,只一眼周彻便知道,他哥清醒了。可唇边的触感还缠在心间,不可消减,大有蔓延盛大之势,而刚刚周商寰没有推开他,所以周彻再一次凑了过去,迅速而轻地在周商寰的嘴角亲了一下。

烟灰倏地掉落。见周商寰愣住,周彻抬眸看着周商寰的眼睛,那双他渴望与之度过每个黎明,每个黄昏的好看的眼睛,认真地说:“哥,我喜欢你。”

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爱,在未宣出口时最动人。一旦说出,就会招来衡量,猜疑和退却。在骤然而起的剧烈心跳声里,周商寰的第一反应不是猜疑,而是无法战胜地茫然,就像一个在迷雾中迷路的孩子,既不知向左,也不知向右。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条路要通往一颗虽然修补过却裂痕明显的内心,所以周商寰只得凭本能下意识地问出:“为什么?”

他缓缓地对向周彻的眼睛,“我从小就欺负你,就讨厌你,你会喜欢我?我们......我们是有血缘的亲兄弟,我是你哥。”

“我知道你是我哥。我也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周彻看着他的眼睛说:“哥,你从小就欺负我,不喜欢我,哪怕我再怎么讨好你,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哥,你知道你有多双标吗?你对喜欢的人,热情的就像太阳,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东西一毛钱不要地全送给人家,而对不喜欢的人,你向来无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小时真的特别讨厌你的双标,我明明那么优秀,人家都夸我懂事,聪明,可你从来不会因为我的优秀而多看我一眼!”

“哥,你还记得我高考查成绩的时候你和王珂一起回家吗?从你一进家门,我的余光便一直放在你身上。可哪怕我是高考状元,你的眼睛都没为我停落一秒。就连我落水的那次,你明明看到我了,第一反应却是无视。”他说:“哥,我应该恨你的。”

“我应该特别恨你!”周彻情绪激动地双手抓住周商寰椅子扶手处,目光炙热而明亮地盯住周商寰的脸,“可是,没有应该。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因为我发现,我恨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双标的喜欢,为什么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从小就高高在上,活得潇洒恣意,走到哪里都是世界的中心。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世界的中心,我讨好你,是想让你看我一眼,我好好学习,是想让你夸一句这是我弟弟,哪怕后来我犯浑,去伤害你,那也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我一眼。我宁愿你恨我,都不要你无视我。”

爱在扭曲的恨里,违背道德,不知卑劣地阴暗滋生。自小追逐却不得的目光,不知何时在心里生了根,待度过漫长的讨好,冷漠,报复,占有后,背德又偏执的喜欢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根深蒂固地吸食起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

不是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不是你对我坏,我就恨你。喜欢不是逻辑的抄袭,它根本就不讲逻辑。所以,也不会讲伦理。

正是因为如此,懂事的小孩变得偏执,也正因为如此,周彻不恨。

“是这样?”周商寰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是这样吗?”

“是。”

“哥,我喜欢你。”周彻捧起周商寰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直白而坚决,“我要你的眼睛有我,只有我。”

头顶的壁灯将周彻的眼睛照得很亮,暖光映在他脸上,表情看得出的笃定。就好像那个盛夏,他哥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终究是回了头,跳进水里将他捞起,然后骂他是孽种,把他丢在大马路上,而他只是表面反驳,内心却无比的笃定,以后,他要哥哥回头,他要哥哥的眼睛里有他!

耳畔里忽然传来秋风的呜咽,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怔然许久的周商寰不仅开始质疑,还忽然暴怒起来。他猛地站起来,猛地摔掉手中的烟头,指着周彻的脸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周彻,我是你哥!”

“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吗,你毁了我,毁了我心中对爱的定义。你还有脸跟我说喜欢,你还想拉我跟你乱伦吗?周彻,你想都别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我不想拉你乱伦。我只想喜欢你。”周彻伸手拉住周商寰的手,低声说:“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

——只喜欢你。

周商寰忽然意识到,周彻的喜欢和他的纯爱不谋而合。限定词是只,是唯一。而周商寰被父亲摧毁过后的顶级纯爱是绝对忠诚,也是唯一。

一辈子这么长,遇到的怎会是一人?可他说服不了自己放弃这近乎苛刻到水至清则无鱼的纯爱要求,自然也不能让周彻放弃他的偏执。

血缘从来不会骗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对于爱的要求是一致的。都那么执着,死板,却不惧任何条条框框的约束。亦如盛夏般热烈不羁的周商寰,敢爱敢恨,对于周政霖的死亡的处理态度,便可窥见。而坦白说出喜欢亲哥的周彻,更是如此。

然而,在爱的道路里如此志同道合的兄弟,却有个不可绕过的障碍——周商寰的纯爱不是亲弟弟。他的纯爱,早就在一个盛夏被亲弟弟彻底摧毁。

周商寰看着仰头望向自己的周彻,他眸中真挚,里面沉落着他的身影,无声的对望里,一滴泪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周彻还是说:“哥,我只喜欢你......”

周商寰没再说什么,而是抽回手,转头离开时,风把洁白的纱帘吹出窗外,轻如夜露的话飘了过来,“一会给我送杯咖啡上来。”

周彻起身,擦了擦眼睛,“嗯。”

周彻这次在外面带回来的糖水特别难得,之所以难得,倒不是因为多昂贵,事实上,这家糖水很便宜,才7块钱一碗。卖糖水的是一对老爷爷老奶奶,他们做了一辈子糖水,手艺很好,自然声名远扬,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旅客过来排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就是排了很久才买到。他把周商寰叫下楼,在他哥吃东西的时候,他就蹲在兔子笼前喂西瓜菜叶子。等他哥吃完腰上楼时才站起来问:“哥,好不好吃?像不像爷爷小时候给你买的那种?”

之前他哥无意提过一嘴,说很喜欢一家糖水,就是排队的人多,周爷爷买的不勤。而那老爷爷比周爷爷还年迈,生意做了一辈子,客户应该就包括了小时的周商寰。

“像。”周商寰如实回答完,抬腿就要走。

“哥。”周彻已经走过来,“你先休息一会吧,休息完再码字。”

周商寰觉得吃东西的时间就算休息了,《顶级纯爱》的纯爱部分临近尾声,他的灵感还在,需要赶快把字码出来。

见他要走,周彻抿了抿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周商寰,轻轻地亲在他的后颈,说:“那你别太累,手酸了就下来休息。”

周商寰侧头,却被周彻逮住机会,又凑过来亲在脸颊上。周商寰皱眉看着他,周彻挑眉,“哥,我能不能亲你的嘴?”

周商寰一巴掌覆在他的脸上,拨到一边,“滚一边儿去。”

然后扭头上楼,走得那叫一个快。

周彻嘿嘿地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月八号,是周商寰母亲的生日。

在预约死亡前,周商寰的母亲商夏提前做好了安排,生日那天,她拉过穿着一身小狗玩偶服给她庆生的儿子,摘下他的头套,手指软软地插进他的发间轻颤,“商寰,如果妈妈以后不在了,你一定要记得给妈妈过生日。”

她说:“妈妈只喜欢过生日。”

彼时的周商寰马上就要六岁,还是很小,他不懂妈妈特意交代的只喜欢过生日,是对他的另一种保护。每个人的生日都是快乐的,蛋糕,礼物,祝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商夏不希望儿子去她的墓地里孤独而怀念地祭拜她,只希望周商寰能在她生日的时候开开心心地说句: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而如她所料,周商寰牢牢地记住了她的生日,也在生日那天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只不过,长大后的周商寰还是去了商夏的墓地,他告诉妈妈,周政霖死了,在那边记得躲着他的,不要被缠上,别让这个烂人再弄脏她的往生地。

周商寰一早就出了门,待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风过林梢,穿过一片火红的枫叶林,便是周商寰母亲曾经带他来过的公园凉亭。以前,周商寰在这里跟着母亲放过烟花。那时候他不喜欢烟花,更不喜欢仙女棒,他就喜欢玩摔炮,幼稚地炸在她妈妈脚下,然后哈哈大笑地看商夏一蹦三尺高地吓跑。当然,结局肯定是他被妈妈追着打,完整了一个鬼哭狼嚎的童年。

而今天——

周商寰从盒子里拿出一根仙女棒,然后点了根烟,望着远处的夜空说了一句:“妈,仙女就是要玩仙女棒的。祝你生日快乐。”

下一秒,明暗的猩红对上仙女棒,霎那间眼前赫然一片银白,映亮周商寰头顶的那一小片天空,“仙女啊,记得来梦里串个门,别走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光转瞬即逝,周商寰一根根地送仙女棒绽放,只是刹那间的美好终究停不住,哪怕好看的眼睛和炙热的心脏被照地再亮,周商寰还是要接受,他的母亲不在了。就像烟花一样。

只有他,还记得母亲。

只有他。

过完生日后,周商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不同以往,这次周彻没有像小狗一样出来迎他。看来,周彻不在家。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看上去空荡极了。周商寰心情更低落了。他没有哪天会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周彻。

周商寰走到沙发前坐下,背影看得出的落寞。不远处,笼子里的小兔在抢菜吃,身旁的落地灯是周彻特意给他留的。只是人不在,留灯有什么用?灯又不会说话。

周商寰仰头躺在沙发背上,随手扯开束缚的领带,有些烦躁地掏了根烟点上。然后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无声闭目。这时,一阵推门声响起,不是大门,不是周彻的房门,而是乐高收纳室。

周商寰睁开眼睛就看到,昏暗的光线里,一只白色的大狗笨拙又憨态可掬地走过长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然后径直朝他大步走来。

那只狗越靠近,周商寰指尖的烟就越烫,灼热从指尖一路蔓延,随着靠近的步调缓而轻地抵到心脏,温暖了每一滴泵出的血液。

偌大的客厅里,周商寰坐在沙发上,穿着玩偶服的人被落地灯映地暖黄,整个人亮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狗说:“哥,祝大姨生日快乐,希望你今天开心。”

周彻。

周商寰叼着烟,靠在沙发上看着他,静谧的灯光在二人之间流转。过了大概一个世纪,周商寰站起来,说:“把脸露出来。”

下一秒,大狗头套摘下,牵连的发梢凌乱,可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真挚无比的俊脸,连光都格外偏爱,映地那双向来出挑的眸异常的明亮。

周彻就用这双眸直直地看向周商寰:“哥,我记得,我陪你。”

空气里的静谧如水般流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破土而出。

周商寰没空搭理他的蠢话,直接走过来,抬头吻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彻的吻异常温柔,像是不敢惊扰落于肩膀上的鸟,带着小心翼翼地隐忍。周商寰于是更加主动地伸出舌尖,探进周彻地嘴里,舌尖相抵地刹那,吻忽然变得气势汹汹起来,没有丝毫过渡地,热烈地勾缠住舌尖,吮吸,吻咬。

手中的头套倏地掉落,修长的手指落于腰间,周彻一手搂腰,一手扣住周商寰的后脑,防止他骤然清醒后逃离,然后动情地深吻起来。

然而,周商寰根本没打算清醒。所以,他没有思考为什么周彻会知道他母亲的生日,也没与思考为什么周彻会穿大狗玩偶服,过往隐匿的踪迹在点滴之中被忽视,那些阴暗的,不可触碰的,再不想回忆的过往,皆被眼前的周彻所取代。

至深一吻,双方皆情动不已。唇瓣短暂分开,湿润的嘴角拉出暧昧的水丝,在喘息中的四目相对里,周彻看到,他的哥哥随意扯开的领带歪斜,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脸上泛着微红,那双眸雾一样的朦胧迷离。

他忽然主动地凑上去,继续亲吻周商寰。周商寰亦主动回应着他。

越来越炙热的吻,让欲望蓬勃,不可消减,眼下上二楼已经来不及了,周彻于是一边热烈地亲吻,一边带着周商寰朝自己的房间走。

房门被带上,床边的落地灯打开,暖黄的灯光里,是被周彻压在床上的周商寰。周彻逆在光里,俯身看着身下喘息的周商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倒影着他的影子,清晰可见。周彻双手撑在周商寰耳侧,问:“哥,能做吗?”

周商寰想了想,能做吗?他知道周彻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他,所以会为素未谋面的大姨过生日。他也知道自己是恨屋及乌,因为恨周彻的母亲,所以厌恶周彻。归根到底,都是牵连。

只不过,周彻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那被恨意波及到的他是不是可以不再被牵连?

眼前的周彻,身上还穿着玩偶服,眼睛里都是小心翼翼地隐忍和试探,只对视一眼,周商寰心里便有了答案。九月太孤单了,孤单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记住今天。所以,周商寰微微抬起身,伸手勾住了周彻的脖颈,吻了上去。

颈上的手心似乎是转换器,刚刚温柔无比的周彻,忽然凶狠地吻咬起来。他一手粗鲁地扯开周商寰的衬衫,可疑的“咔嚓”声传来,几颗纽扣骤然崩在地上,在热烈窒息的吻中,周彻迅速褪去自己和周商寰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脊背挺直,可周商寰的手还未来得及抱住,就被周彻单手锁住双腕,不容置疑地拉至头顶,周彻一边吻着他,另只手则往身下探去。

异物进入的瞬间,周商寰倏地仰起头,急促地呼吸起来。周彻看到他难受的表情,忽然抽回手指,然后下床翻找出一瓶护手霜,挤在手上。

上床后,周彻靠坐在床头,拍了拍周商寰的脸。

“上来。”

声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命令,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周商寰一怔,紧接着不等他反应,周彻便掐着他的腰,往胯上一提,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涂在周商寰身下,手指再次探了进去。

周商寰圈住周彻的脖颈,闭着眼睛将下巴搭在周彻肩窝。因为视觉暂消的缘故,身下被进出的感觉异常清晰,他越抱越紧,喘息声越发急促起来。

周彻却毫不怜惜地掰过他的下颌,一手掐住他的腰,一手扩充,仰头吻住了周商寰的嘴。

周商寰觉得,周彻的吻霸道极了,像是撕咬的小兽,恨不得将他吃掉。周商寰很快就被他吻地窒息,情动至极的眸潋滟起迷离的水色。身下也变得湿软不堪。

周彻便在此时抽回手指,掐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暗成一片的眸,目光深邃。

“哥,坐下去。”

“!”骑乘位,这是要周商寰自己主动送给周彻,要他吃掉。尽管知道周彻的本意是不伤到他,但周商寰不愿意。他伸手去推周彻的肩膀,可刚做出推拒的动作,就被周彻双手箍住腰,对准粗硬的性器,往下一摁,周商寰便叫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便在此时轻佻地挑起周商寰的下巴,抖着腿颠了颠身上的人,语气命令:“坐下去。”

劲瘦的腰肢被一双大手死死环住,周商寰挣脱不开,偏周彻目光命令,不容置疑,颈间的乱吻更是酥麻难耐。他在被勾引,他在被命令,他在被他的亲弟弟掌控。

周商寰偏过头,将额头抵在周彻胸膛,不肯与他面对面,然后一点点地坐了下去,“你先别动,先别动......”

周彻偏不,还未等周商寰完全吃进自己,他便掐着周商寰的腰开始缓缓地抽送,“哥,抱紧我。”

周商寰被这没有过渡的动作给整的特别难受,又痒又有点疼。他抱紧周彻的脖颈,抽气又恼怒地问:“不是叫你别动?”

“忍不住。”周彻侧头咬在周商寰白皙的脖颈上,“哥,再抱紧一点儿。

周商寰不知道为什么要再紧一点,然而当周彻开始发狠抽送,露出与床下完全不同的霸道表情时,他才意识到,床下的弟弟是虫,床上的则是龙。

而他不知道的是,周彻学着爷爷的方式与周商寰相处,周爷爷像个老小孩,幼稚,偏心,护犊子,有时又爱较真儿。周彻便也当个少年小孩。幼稚却坦诚地表露爱意,偏爱周商寰的一切,在周商寰遇到麻烦时挺身保护,唯独没有太较真儿。

只是,家人之间不会上床做爱。床上的周彻,才是赤裸的本人。他要周商寰为他叫,为他张开腿,为他高潮。他要热烈,尽情地独占周商寰的一切。

掌控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你慢一点。”周商寰抱紧周彻的脖颈,“慢一点。”

然而周彻根本慢不下来,他一边仰头亲吻着周商寰,一边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好的,我慢一点。”

“你根本......就没有......啊......慢一点。”

周彻望着周商寰被逼红的眼尾,身下重重一撞,破碎的呻吟立时响起,他却喘息着说:“哥,你看,我慢了你更受不了。”

周商寰抬眸看向他,却被周彻啄了下嘴角,周商寰说:“你想死,是不是?”

“不是。”周彻坦白地说:“哥,我就想欺负你。这样,你的眼睛里就都是我。我喜欢你,我要你,我要欺负你。把你欺负哭。”

他就像个不会表达爱意的小学生,明明喜欢的要死,非要把喜欢的人欺负哭。越哭他就越喜欢。人欠到不行。

周商寰忽然泄了气,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开口:“你的腿,完全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从住院到现在,时间差不多将近三个月,周彻自然好了。而床上龙一听这话,立刻慌成了虫,按照约定,他好了就要离开周商寰的家。所以,他才会在脚早就好的情况下故意装瘸。

可是周商寰的主动让他太过兴奋,以至于暴露了自己。周彻忙不迭地抱住周商寰的腰,语气是布着欲望的哀求:“哥,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可以给你喂兔子,我可以当你的狗,求你别让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的眼尾更红了。

没有听到周商寰的回话,周彻更加着急了,他仰头看向周商寰,“哥,我不走。你别让我走——呃!”

周商寰猛地咬在周彻肩头。他也不知道这混蛋为什么哀求时还要这么猛地抽送,“你轻一点,慢一点。”

“哥,我不走......”然后又撞地又深又重。

“......呃!......我他妈让你轻一点!”

“哥,我不走!死都不走!”

“......”周商寰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奈感觉,“好,不走。”

周彻立时又恢复成床上龙,鉴于他哥刚松口,他觉得还是要给出改变的诚意,于是拍了拍周商寰的腰,粗喘着气,“哥,趴好。”

骑乘位入得太深,的确不适合做第一发。可是周商寰不想换姿势了,他觉得周彻就是个禽兽,现在被卡得不上不下,肯定不能终止,所以赶紧做完这次赶紧撤。

他抱住周彻的脖子,“不趴,你赶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这等好事?周彻立时享受起骑乘位的“深含”,开始不容置疑,再无中断地抽送起来。灼热的性器反复进出着后穴,周商寰跨坐在周彻身上,被顶地腰肢剧烈颤抖,他只好更紧地抱住周彻的脖颈,夹紧他的腰。

身体接触骤然增多,滚烫的感觉也在飙升。周彻抓住周商寰的腿,自上而下的抽送,又深又重地往周商寰敏感点上猛戳。强烈的快感如海浪般席卷着二人,拍地周商寰脑子一片空白,他微张着嘴,气息急促,眼神迷离,落在周彻眼中,就是快欺负到位了。

果不其然,身下高热紧致的肠壁骤然咬紧,周彻瞥了眼身上的人,脸上身上泛起大片的潮红,明显临近巅峰,他立时加快抽送,伴着令头皮发麻的极致快感,掰过周商寰的下颌,将他高潮时的吟叫全部吞进嘴里。

射完之后,周商寰还在失神,心中却觉得这就算被欺负到位了。然而,周彻却抱着他,一下接着一下地轻拍着后背,平复着喘息,然后在周商寰动了动手指的间隙,被他猛地身体相连地压在身下,“哥,腿张开点。”

“又来?”周商寰伸腿就要踹人,却被周彻精准地捉住脚踝,他亲昵地俯身蹭了蹭周商寰的鼻尖,紧接着却是毫不动容地将哥哥的腿掰到最大,嘴上却说:“哥,放心,我这次一定轻一点。”

喑哑的嗓音,性感撩人,有种蛊惑的感觉。周商寰却不肯上当,咬着牙说:“不行,就一次,啊——!”

周彻直接顶到最深,“哥,你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做?你热的都快把我融化了。”

周商寰算是明白了,上了周彻的床,就要按照他的床上规则办事。否则,别想下床。他也确实舒服,所以便放纵了这一次。

然而——

“哥,趴好。后背位很舒服的,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侧躺是不是膝盖不疼,我就说嘛,不疼。”

“哥,你的腿别夹太紧,我的腰使不上劲。”

任人宰割的仰躺位过后,周彻总算欺负到位了,周商寰却是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他像个软面条的样子瘫在周彻怀里,直到周彻带他进浴室清理,洗完澡之后,才稍稍有了些力气。

回到床上,周彻侧躺,前胸贴后背地抱着怀里的周商寰,拉着他的手玩弄着他的指尖。酥麻的触感传来,周商寰有种被小狗舔舐的感觉,他知道周彻想跟他说会儿话,这才不轻不重地磋磨他。可周商寰累了,他忽然扣住周彻作乱的右手,本想告诫他赶紧睡觉,别烦他,谁知却一眼看到周彻食指和拇指之间的异样。

那里表皮略硬,毫无沟壑,没有指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得。周商寰疑惑,刚要回头询问,却听身后的周彻说:“哥,不带套是不是很爽?”

“......”周商寰懒得搭理他这个混蛋。

而周彻没听到周商寰的回答,还以为他哥累得睡着了,于是低低地哼起了助眠的摇篮曲:“宝贝,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

周商寰在满头黑线里很快地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商寰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彻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暖黄的落地灯不知早晚的开着。

他动了动,一阵细密的酸疼感从全身各处袭来,然而却被身后最直接的硬热尽数压下。周彻支起下巴凑过来,侧着脸看了看,然后在他耳边说:“哥,早上好。”

声音清脆中带着丝丝的喑哑,一听就是醒了很久了。周商寰没回头,反手就是一拨,将颈窝处的脸拨开。谁知周彻反而直接掰过周商寰的身体,然后将他压在身下,“哥。”

拉长的语调,不怀好意的顶弄,周商寰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你给我滚下去。”

“哥,都是男的,你就不晨勃?”周彻拉着周商寰的手往自己身下按,“我都硬成这样了,还怎么滚?”

周商寰气得要伸腿踹人,结果又被周彻攥住脚踝,扯到身下,“哥,做吧。”

周商寰骂骂咧咧,扭腰就要下床,周彻眼疾手快地将人掐着腰按下,“不许走。”

“周彻!你给我撒手!”周商寰去掰他的手,周彻却倾身凑过来,在周商寰的嘴角轻轻一吻,笑得极坏:“就不放。”

腰间的手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一点一点地在他身上点火,周商寰这才发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不对,应该是周彻的贼床,根本跑不了。

周彻一边单手扣住他的双腕,拉至头顶,一边温吞地和他接吻。那吻又轻又密,吻着吻着,周商寰就放弃挣扎了。

周彻顶进来的时候,周商寰勾过他的颈,约法三章:“只做一次。”

干燥的指腹摩挲着周商寰的脸颊,周彻亲了亲他的鼻尖,“好,就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就要抽送,结果周商寰又说:“关灯。”

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可周商寰知道天一定亮了。一想到青天白日和亲弟弟做爱,他多少有点心里膈应。

然而这次周彻却没听他的。而是霸道一吻堵住了周商寰的嘴,身下开始用力地抽送起来。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周彻喘息着说:“哥,你抓的我好爽。”

周商寰手指紧紧地扣在周彻的脊背里,仰头难耐地喘息着:“你......闭嘴。”

事实上,如果周彻能说上几句废话,他还能转移下注意力,不会往死里顶,然而周彻特别听周商寰的话,老老实实地闭了嘴,然后认认真真地卖力干哥哥。

周商寰被他顶地呼吸愈发急促,好看的眼睛越发的水亮。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叫周彻慢一点。而是紧紧地抱住周彻,像藤曼一样,攀身附骨。

敢爱敢恨的人,连在床上也有着自己的态度。他要窒息的吻,要疯狂的交缠,要蚀骨的快感,他缠住周彻的腰,周彻则捞着他的腿用力抽送。

整个世界仿佛在燃烧。周商寰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叫了出来:“......周彻......”

叫周彻什么呢?关灯?无所谓,他不是很在意。只做一次?其实也可以继续。周商寰不知道要叫周彻做什么,而周彻也在周商寰的耳边叫起了哥。

临近巅峰,周彻低眸扫了眼身下的周商寰,他的哥哥在极致快乐的时候叫他的名字,是不是想分享快乐给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抱着周商寰射出时,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哥,我只喜欢你......”

回应他的不是我也是,而是语调破碎又颤抖的周彻。

吃完早午饭后,周彻切着胡萝卜,往兔笼方向看了眼。

他哥蹲在那里,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大西瓜的圆脑袋。而明明不喜欢胡萝卜的人,居然要求他买几根胡萝卜回来,并且切好了喂给西瓜吃。

当真溺爱兔子。

周彻把切好的胡萝卜端过去,然后蹲在周商寰身边,“哥,给。”

周商寰转头扫了一眼,不禁眉头紧皱,此时,周彻身下只穿了条睡裤,上身赤裸,侧眼就能看到他脊背上的抓痕。周商寰接过胡萝卜,然后摘掉脖颈上的毛巾,一把丢在周彻脸上,“穿上件衣服吧,你不嫌害臊吗?”

周彻知道他哥是担心经常忽然闪现的江言会看到,他嘿嘿一笑,凑到周商寰脸颊亲了一口,不要脸地说:“还不是你抓的。”

然后在他哥伸手揍人前火速跑回卧室,套了件T恤。

“哥,你喜欢大西瓜还是小西瓜?”重蹲回来的周彻侧头看向周商寰,周商寰一边喂兔子,一边说:“都喜欢。”

然后转头问周彻,“你喜欢哪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说:“两只都喜欢。”

又当马屁精,他说都喜欢,某人就也跟风。周商寰睨了周彻一眼,“为什么都喜欢?”

周彻抬眸,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兔笼,然后转头看向周商寰,“因为它们都在笼子里。”

周商寰一怔,眉头微皱,这算什么理由,都在笼子里就喜欢,不在笼子里的兔子就不喜欢?现在的少年,脑回路都这么清奇的吗?

“解释一下。”

周彻说:“它们都在笼子里,每天都能看到我,要是散养,我还要找它们,那多麻烦啊。你看它们在笼子里多乖,我只用打扫卫生,喂菜叶,胡萝卜就好了。特别省事。”

还不如不解释。

就因为省事,所以喜欢呗。周商寰轻嗤一声,塞完胡萝卜起身就要走。周彻下意识地跟着起身,伸手从背后圈住周商寰的腰,“哥,你又要码字去了。”

他轻蹭着周商寰的脖颈,语气里满是不舍,好像周商寰的书房不是书房,而是天涯海角一样。

果然是床下虫,周商寰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周彻忽然想到,周商寰的工作就是写文,他不想周商寰码字,那不是耽误他哥工作吗?于是他赶紧松开周商寰的腰,紧张兮兮地说:“哥,你好好工作,我不打扰你了,我......我去打扫房间!”

周商寰看着表情突变的周彻,怎么跟他爷爷似的,一说到工作就恨不得立刻把他送到工作位上去。他又不是机器人,工作时间当然可以自行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周彻,后者的睫毛轻颤,跟西瓜吃胡萝卜的咀嚼幅度差不多。他伸手胡乱地揉了揉周彻的头发,叫他名字。

“周彻。”

周彻摸着周商寰落在发间的手问:“怎么了,哥。”

“来我书房打扫。”

“啊?”

周商寰拧着周彻的脑袋,将耳畔转到自己眼前,然后凑过去说:“来我书房打扫。再啊啊啊的傻叫,我就直接把你毒哑了。”

他哥叫他去书房!这样他哥在工作,他就可以在一旁偷偷看他了。

于是——

一间书房,两只被关的兔,对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九点,周彻又进了一次书房,见他哥依旧坐在电脑桌前,一会儿翻书,一会喝水,就是迟迟不打字,他知道,他哥这是又卡文了。

周商寰卡文的时候脾气很暴躁,可是楼下的小笼包已经蒸好了,那可是他亲手做的,整整做了一下午,所以,周彻冒死走进书房,然后走到电脑桌——旁边的书柜上整理被他哥翻乱的书。

十分钟过去了,他哥没动。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哥依旧没动。

半个小时后,周彻蹑手蹑脚地飘到周商寰身后,用余光快速扫了一眼,1238个字。嗯,看来还可以再等一下。

于是他又飘到门旁,回头看了眼他哥,见他哥根本不鸟他,直接开门下楼,去喂西瓜了。

然而西瓜已经被养刁了,除了胡萝卜,根本不吃菜叶子。周彻喂了几次不成功,干脆把菜叶子放到笼子里,等它们饿了自己吃。

只是,他等了很久,也没见西瓜吃菜。客厅又空荡荡的,周彻于是又上了楼,这次,他手里端着杯热水,径直朝他哥走去。

“1239?”周彻一手扶住椅背,一手搭在桌子上,眼睛看向显示器,然后微微偏头,“哥,你一个小时就写了一个字?”

周商寰不悦皱眉,双手抱胸,看了过来,“你要死啊?没看我在工作吗?”

周彻不怕死地伸手去捏周商寰的下颌,然后转向窗外,“哥,天都黑透了。已经十点多了,你不吃晚饭吗?”

周商寰看了眼,外面不知何时华灯一片,逐渐安静的车流声预示着即将步入深夜。他回头看了眼周彻,“走吧,去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了楼,越往厨房走越能闻到小笼包的香味,而越闻到香味,周商寰就觉得越饿。

餐桌上,周彻把筷子递给周商寰,然后坐到他哥旁边,支着下巴看他哥吃饭。周商寰的确饿急了,他夹了个小笼包,吃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错,于是连着吃了两个。等吃到第三个的时候,这才发现身旁的人正支着下巴歪头看他呢。

“看我就能吃饱?”周商寰扫了周彻一眼,“还不吃饭。”

周彻看着他,暖黄的灯光下,周商寰埋头咀嚼着,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就和当年吃汤圆一样,像个吃东西的花栗鼠。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躲他才吃的那么快,而是饿极了。

周彻笑得眉眼弯弯,伸手往他哥那边推了推小笼包,“哥,好吃吗?”

然后给自己夹了一个包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习做小笼包。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哥全给吐了,说是给狗吃,狗都得管他要精神损失费。而现在他哥吃了不少,肯定有进步吧。

“还行。”周商寰指了指对面的餐巾纸,周彻抽了几张递过来,又问:“哥,还行是多行?”

“吃个饭,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周彻挠挠头发,声音忽然有些低落,“我做了好久,就是想听哥说句好吃。”

“好吃。”周商寰虽然心里记挂着《顶级纯爱》中纯爱部分的收尾,但是听到周彻的话后还是回了他一句赞美。

周彻听到后不禁挑眉,可一见他哥吃完就走,片刻也不多留,本想在吃饭间隙聊天的人眼尾一耷,瞬间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周彻并不是个粘人的人,可是他的腿已经好了,眼下大四已经开学,毕业在即,他需要回北京上学。

也就是说,他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哥了。

周彻立刻起身,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他哥身后,他哥去摸小西瓜脑袋,他就蹲在他哥旁边,摸大西瓜耳朵,他哥上楼,他也跟着上楼。

“周彻。”周商寰猛然换过头,周彻紧急刹车,差点撞上他哥,周商寰看着他,“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哥。”

声音很低,听得周商寰一怔。

“我要去上学了,要好久才能放寒假。”周彻走过去,轻轻抱住周商寰,“我舍不得你。”

周商寰低眸看了眼他,时间过得真快,周彻就要上学去了。而想到周彻会离开,他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而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别抱了。跟我去拼乐高。”

“真的?!”周彻倏地抬眸,一双好看的眼睛睁地很大,“哥,你不工作了?”

“卡文了,没什么思路。”周商寰说:“走吧,去拼乐高。”

下一秒,手腕一热,周彻牵着周商寰的手大步往乐高收纳室走,语气开心极了:“哥,我昨天就把最后一个乐高拼好了,你来看!”

周商寰被他扯着走地很快,到了收纳室,果然看到所有的乐高全部拼好归位。周彻看向周商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哥,我会保护它们的,它们再也不会掉地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没搭理他,径直去拿没拼好的101879千年隼号。

说实话,周商寰不去工作的最大原因还是坐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结果一旁的周彻一直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话,一会坐到他左边,问他是不是要找这个积木片,一会又蹲到右边,问他要不要吃水果。

翻来覆去几次,周商寰烦了,周彻却浑然不知,依旧在一旁聒噪。周商寰觉得周彻就跟他爷爷一样,罗里吧嗦的。修长的手指缓缓放下手中的积木片,他侧头,看向周彻,眸光偏暗,“你可真烦人。”

说着便起身离开。

周彻被凶,脸色一变,看了眼走到门口的背影,当即追了过去,“哥,我不说话了行了吧。”

他又从身后抱住了周商寰的腰,脸贴在他哥的后背上,“你别走。”

“放手。”周商寰去掰周彻的手指,“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周商寰肯定是要回卧室睡觉的。可是他从不让周彻进他的卧室,就连打扫,也是周大公子自己来。所以当周彻和周商寰关系得到改善后,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哥肯让他碰之后,周彻心中便有了个想法——在他哥的卧室和他哥做爱。

“哥,我也困了。”周彻蹭了蹭周商寰的后背,“我也想睡觉了。”

“那你去睡呀。”周商寰被他蹭的脊背发痒,声音轻了一点,“快去洗漱吧。”

周彻又蹭了蹭,“哥,我能跟你一起去那你卧室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周商寰会立刻拒绝,他又立刻解释道:“我的卧室特别黑,还特别闷,我都快开学了,可不可以和你一块睡呀?”

前半句周商寰是一个字都不信。至于后面说的一起睡,他立刻想到上次在周彻房间做爱的画面,他被周彻压在身下,不可脱身。床上的周彻直白,霸道,掌控欲拉满。而此刻——

周商寰转过头,就见周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水亮的双眸里皆是期待,比他养的西瓜还像个小兔子。

对视的瞬间,周彻立刻吻了上来,周商寰睁着眼,看到头顶的灯光映得周彻侧脸很亮,低垂的眼睫轻颤,眼睫下方是灯光扫下来的模糊阴影。

周彻他在紧张。在如此亲昵的时候居然会紧张,说明他很担心被拒绝。果不其然,当周商寰伸手时,手腕竟被人很快抓住。

周彻是怕周商寰回去睡觉,不带他。所以就想着亲够了再放人。手上的腕子并不挣扎,周彻的手心很烫,比喷在耳畔的气息还要灼热。

周彻埋在周商寰颈间,急促的呼吸里都透着小心翼翼:“哥,你能不能先别走......”

周商寰低头看了一眼,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明显写着:我都要开学了,你多陪陪我吧。

至于周彻刚刚为什么敢如此大胆的提出要去他的卧室,周商寰心里很清楚。那是他最后的私人领域,周彻想要踏入,那就意味着他要——

周商寰伸手去拉周彻的手,摩挲着他的手心,“不是要睡觉吗?跟我去卧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商寰的卧室里摆满了各种娃娃,不仅有粉丝送的,还有他自己收藏的。地毯上,床上都是。最为显眼的却是床头柜上他小时和母亲的合照。

周彻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只一眼,头脑就清醒了很多,他有些局促地低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周商寰,就像个替母亲赎罪的罪人,目光忐忑。

周商寰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困了吗,快点去洗漱吧。”

周彻去洗漱的时候,周商寰把床上的娃娃拿下来一些,其实还有两个大的布偶狗,但他不舍得,于是便留在了床上。

于是周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哥和两个大狗坐在床上看书,一只狗在左,一只狗在右,仿佛它们就是一家人,根本没他容身的位置。周彻也不气馁,弹射跳上床,一把拽开他哥右侧的布偶狗,然后目光微妙地扫了眼左侧的大狗,这才抱着他哥的腰,坐到旁边,“哥,你在看什么?”

“《基督山伯爵》,”周商寰把书拿到他眼前,“你要看吗?”

“不看。我不喜欢晚上看书。”周彻却把书拿走,在周商寰侧脸亲了一下,“哥,你也别看了,早点睡吧。”

然后就老老实实地钻进被窝里,躺下闭眼。一个冷水澡,加上那张合照,周彻再没歹念。周商寰躺在他旁边,背身抱着那只大狗,丢了句晚安,然后顺手就把床头灯关了。

漆黑的夜色里,周商寰还未来得及闭眼,周彻便侧身紧紧地抱住了他。起先周商寰并未觉得有什么,可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周彻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周商寰敏锐地发现,周彻的指尖在抖。

“你怎么了?”周商寰侧过身,与周彻面面相对,周彻当即躲在他怀里,小声说:“哥,我怕黑。”

周商寰立刻想到前几天在周彻房间做爱,他一直开着落地灯的事。但是他知道的周彻,并不怕黑,也就是说,一定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这样。

周商寰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而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别怕,我在你身边,我去把灯打开。”

床头灯打开,暖黄的灯光亮起,周彻从被子里钻出来,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他睁圆眼睛问:“哥,开着灯你能睡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周商寰随口道:“我睡不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周彻一怔,却见周商寰侧过头来看向他,“怕黑这件事,如果你想克服,只能靠自己,不能靠灯,知道吗?”

身后的床头灯照过来,映在周商寰侧脸,落下柔和的亮影,那双好看的眼睛目色极亮,里面都是温柔的鼓励,有种独属于夜的醉人。

周彻只看了一眼,便凑过去,吻住了周商寰。

这里是哥哥的卧室,最后一方私人领地,而一向毒舌的哥哥那么温柔地看着他,周彻于是放下了所有的顾及。

细细密密的吻转而变得炙热。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周商寰的开襟睡衣,然后一点一点揉捏着他的腰身,周彻一边吻着一边含糊地说:“哥,你真好。”

“我知道。”周商寰喘息着抱住周彻的脖子,补了一句:“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人被进入的时候,反手盖住了母亲的合照。周彻情动的厉害,几乎恨不得将哥哥钉死在身下。周商寰眼尾红地明显,紧紧抱着周彻的腰,仰头呻吟出声。

“哥......”周彻喘息着叫着周商寰,一边抽送一边问:“爽不爽?”

周商寰不肯答,他便愈发用力。

于是,这一次做爱做的相当疯狂。直到周彻结束,抱着周商寰去浴室清洗,那股疯劲都没过去。洗到一半,周彻又问周商寰,“哥,你爽不爽?”

周商寰撩起浴缸里的水就往周彻脸上泼:“爽个屁!快给我把头发冲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晶莹的水珠沿着漾着坏笑的俊脸往地下淌,周彻闻言,不禁挑眉。他随手抹了把脸,听话地给周商寰的头发冲洗干净,然后——

直接将人从水里捞起,抱到洗手台上,然后掰开周商寰的腿挤进他两腿之间,霸道地拉起周商寰的胳膊,圈在自己颈间,“哥,那我就让你好好爽一次。”

说着就将周商寰的腿搭在臂弯里,顶了进去。周商寰背抵着微凉的墙壁,眼前是周彻火热的身体,温度的极致反差与极端粗暴的周彻催的他差点被极致的快感拍碎。

在周彻发狠的顶弄里。周商寰终于不再嘴硬,“......爽,行了吧......很爽。”

周彻亲了亲周商寰的嘴角,“我还可以让你更爽。”

然后,周商寰就骂骂咧咧地被操,骂骂咧咧地高潮,骂骂咧咧地洗完澡躺上床。周彻跟过来的时候,周商寰的眼神明显想要刀了他,奈何那张脸还带着纵欲的红,眸光潋滟,嘴唇红肿,周彻根本就不怕他。

周彻给他哥倒了杯水,周商寰喝完,周彻又给自己接了一杯。

喝完水,周彻照旧把周商寰抱在怀里,玩他的手,“哥,你还记得我大学入学的时候,去找过你吗?”

“嗯?”周商寰闭着眼睛问:“什么时候?”

“就是你和裴夏一起找包子的时候。”

周商寰想起来了。那是段相当不愉快的经历,他声音一沉,问:“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听到他声音忽然冷了许多,周彻蹭了蹭周商寰的脸颊,更加紧地抱住他:“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想让哥送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不堪的除夕夜,让周彻困在北京三年。那里除了三点一线的教室,宿舍和食堂,没有任何周商寰的痕迹和消息。周彻很不喜欢北京,极致繁华却孤单至极。所以,他才想让周商寰踏足那里,让北京有他哥的痕迹,让他不再那么讨厌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你又不是没长腿,可以自己去。”

“可是——”

周商寰不耐烦了,“可是什么呀,自己去!”

又是拒绝。周彻好像回到了高三暑假的那天,周商寰就是用很冷很不耐烦的声音拒绝了他。过往不悦的记忆仿佛一把尖刀划开二人之间的紧密纽带,周彻忽然觉得,他的哥哥又离他很远很远,他怎么抓也抓不住。哪怕现在如此紧密地抱住他。

“哥。”周彻将额头抵在周商寰后背,低声说:“你不送我,是不是还没宽恕我?你没有放下以前的事,对吗?”

好看的眼睛倏地睁开,眸底闪着异常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冷光,像是发亮的冰晶,将周围的空气寸寸冷冻起来。此刻,情欲,亲昵,温馨尽数消散,周商寰的眼睛里透出与兽无异的冷酷目光。

此时,周彻在他身后说:“哥,你宽恕我了吧?你要是宽恕了就送我上学去吧。我想让北京有你的身影,呼吸和痕迹,很想。”

“是吗。”周商寰笑了笑。

“是。”

“好啊,那我就送你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一假期结束后,周彻要重返校园。他推着行李箱跟着他哥来地下车库时心里既开心又忐忑。开心地是他哥答应开车送他去北京,忐忑的是,他担心他哥骗他,又或者,半路把他扔高速上。

好在,黑色奔驰歪斜地停在了周彻身旁。车窗摇下,周商寰拉低墨镜,侧过头来,不耐烦地催促道:“傻站着干嘛?还不搬东西上车?”

周彻拉了下书包带,然后推着行李箱走到打开的后备箱,将箱子搬了进去。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周商寰微微偏头,“系好安全带。”

周彻系好安全带,看了他哥一眼,周商寰穿了一身黑色风衣,素白的脸上表情平静,戴着那副不近人情的墨镜,有种冷调的酷拽感。周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结果周商寰一脚油门就飙了出去,周彻肩膀被惯性推在车座上,却听主驾驶位的人‘暖心’地开口:“我开车从来不会这么慢,这可是照顾你,没把油门踩到底。”

“......”周彻一笑,“谢谢哥。”

因为十一假期已经结束,京沪高速十分畅通。周彻没有看窗外的风景,而是时不时地瞧一眼主驾驶上的人。

“哥,你自己一个人又不会做饭,我走了你怎么吃饭啊?”周彻语气担忧,“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你不能总点外卖。”

肯定不能,不过,不是还有江言吗,周商寰说:“你不用担心我,好好上你的学就好了。”

“怎么会不担心,”周彻看着周商寰的侧脸,“你照顾不好自己的。”

“你哪这么多废话。”开车的周商寰斜他一眼,“赶快去玩手机,别烦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知道他哥开车不能总分心,于是从书包里拿出本书来读,是周商寰送他的那本《孤舟》。

但即便有书读,那本书只是篇十二万字的中篇,从苏州到北京大概需要13个小时,周彻自然很快就看完了。他又开始骚扰周商寰。

“哥,如果你在码字,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

“你觉得呢?”周商寰看了眼车外后视镜,随口反问道。

“不会。”

“那你还问?”

“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周彻觉得打扰周商寰工作很不好,可他真的很想让周商寰接电话,“哥,你能不能接我电话啊?”

他看着周商寰,语气期待又哀求。周商寰微微皱眉,“你可以写毕业论文啊,公司里还一堆事等着你处理,你老盯着我干嘛?周彻,我要码字,没空接你电话。”

周彻闻言,目光瞬间暗淡下来,他说:“哥,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工作,也不喜欢学习。”

“......”周商寰冷声道:“周彻,你能安静一点吗?”

周彻脸色一变,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子开得很快,在最后一个服务区休息时,周商寰解了安全带下车买烟。结果周彻像是怕他哥扔车跑路,把他丢下一样,非要跟着周商寰一起下车。

周商寰看见那张担忧又倔强的俊脸,微微皱眉。周彻见他哥脸色不好看,眼睑垂落,可就是不动,非要跟着。

最终一包烟,两个人一起去买的。

回到车上,周商寰打开车窗,一言不发地坐在驾驶位上抽烟。周彻咬着唇不说话,坐在一旁看他哥抽烟。周商寰目光看向窗外,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车内的灯光洒在素白的侧脸上,夹着烟的手就搭在车窗边缘,整个人看得出的失神,远处的高速路上不断有车急速而过,一片喧嚣里,周彻忽然觉得他哥并未走神,而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呢?夜色渐浓,烟雾缭绕,周商寰的侧脸笼在香烟的烟雾里太过隐约朦胧,周彻看不透他的表情,亦猜不透他的心。

是嫌他烦想要把他赶下车,还是和他一样,随着目的地距离的逼近,知道旅途即将结束,内心很是不舍,不愿意再往前多走一步?

周彻提着一颗心,已不敢多说一句话。没过多久,周商寰抽完烟,正要发动汽车,手忽然被紧紧地攥住。

周彻凑过来,轻轻地亲在周商寰脸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车厢里的灯,暗而暖黄,将对视的二人沉默地笼住。

二人之间,无言的静默在流动,周商寰看着周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藏着即将败露的忧惧。他伸手揉了揉周彻的脑袋,掌心温热,“好了,晚上开车我会困,一会儿你可以在我旁边啰嗦了。”

周彻猛点头,声音轻快了不少:“好,我一定会让哥打起精神来的!”

最后,周商寰在周彻一路的‘我舍不得你’,‘你要给我打电话’,‘哥,我只喜欢你,我见不到你会很难过的’情话里下了高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学校开的时候,周彻告诉周商寰,其实他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距离地铁学校东门站约600米,现在太晚了,回宿舍肯定会打扰同学休息,不如去那里休息。

窗外的树木和街灯一根根闪退,变换的光影落在周商寰脸上,映得表情愈发深邃不明。他没有回答周彻的话,而是忽然把车停下。

周彻疑惑地看过来,“哥?”

“我下去买盒烟。”周商寰看着路边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说。

“不是刚才买了一包吗?”

“我不喜欢那个牌子。”

“那我给你去买。”周彻打开车门,下车没走两步又转头走回来,扒在车窗前敲了敲。车窗落下,周商寰看过来,周彻看着周商寰的脸,目光认真:“哥,你要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周商寰点了点头。

周彻买完烟,往兜里一揣,插着兜就往门外走。奔驰车还停在路旁,周商寰已经下车,嘴里叼着根烟,双手插兜,站在奔驰车尾,而他的身旁就是周彻的行李箱。

——这是,赶他下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的心猛地一跳,刚才还欢快的脚步陡然沉重起来,双腿像是灌铅般难以抬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就连空气,亦是如此。周彻慢慢地走到周商寰眼前,将烟掏出来,“哥......给你。”

周商寰没有去接烟,而是指了指身旁的行李,“我替你叫了车,一会儿就到。已经到了北京,我就不送你回学校了。”

说完转身就往驾驶位走。

周彻如遭雷击,僵在原地,然后在周商寰摸上车门时迅速上前,挡在车门前面,直直地看向周商寰,眼神像是被冷水刚扑灭的热火,一片湿冷的灰烬,他问:“为什么?”

周商寰盯住他的眼睛,残忍开口:“你不是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周彻忽然抓住周商寰的手腕,脸上渐渐白上来,眼眶泛红,嗓子发紧:“我不知道!哥,我不知道。”

“是吗?”周商寰逼视着周彻的眼睛,在四目相对时,冷冷一笑,那笑容冷厉,比夜风还要冷,“既然不知道,那就装傻到底吧。周彻,别挡路。”

说着就要抽手推人,然而周彻却死死攥住周商寰的手腕,将人扯到眼前,近乎鼻尖相对。淡淡的烟草味道充斥在交换的气息里,有种暧昧又对峙的复杂感觉。

深夜的京城,道路空旷,连缓行的车辆都没有,路灯昏黄且落寞的亮着,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巨大的昏暗里,静谧无声。

二人之间,还是周彻最先开口,他问:“你从来都没想过宽恕我,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冷冷看着他,不用回答,冷漠至极的眼神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们一起住,一起吃,一起养西瓜,一起拼乐高,”周彻一字一句将过往点滴说出,“你收留我,摸我的头,让我亲,让我抱,让我爱你,这些都是假的?”

周商寰轻扯嘴角,“对。”

周彻嘴唇颤抖起来,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酸痛,像是有无数根小刺在细细密密地扎,他连呼吸都是疼的。

“周彻,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周商寰讽刺地一笑,望着周彻泛红的眼尾,狠声道,“如果没有你们,我和爷爷只会在家里过除夕,根本不会分开,就因为你和周政霖,我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周彻,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因为周政霖,我自小对感情要求苛刻,我暗恋了裴夏四年,哪怕表白成功,都只是牵过一次手。可周彻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强奸了你亲哥,践踏我的尊严,毁了我对感情的所有期待和要求。你让我再也没资格谈纯爱,也没资格和喜欢的人站在同一条感情的起跑线上。”

“周彻,我周商寰是个多骄傲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可我的自尊和脸面。偏偏都被你打碎了,踩在地上狠狠践踏,连泥都比我的自尊干净纯粹,周彻,你猜我有多恨你?!”

“哥......”看着周商寰那双恨到嗜血的眼睛,周彻的心一点点往下坠。他知道周商寰是个骄傲无比的人,沉寂无踪的三年,一定是他最狼狈不堪的日子。所以,哪怕眼前的周商寰再如何的像过去的周商寰,敢爱敢恨,自信骄傲,拥有令人目光追随的本领,可内心早就判若两人,不复从前。而这样耀眼的人,是不会诉说不堪的,他只会闭嘴不言,将爱和恨铭记于心。于是恨意在无声的沉默里盛大。而周彻能做得,只有牢牢地攥着周商寰的手腕,低声说:“哥......我错了。”

偏执的少年拥有比死亡还固执的灵魂。他不放手,绝对不会!

“错了?”周商寰不屑地说,“我不稀罕,周彻,我一点也不稀罕!滚开,别挡路!”

说着猛地使力把周彻从门前推开,然而刚打开车门,就听周彻在身后说:“哥,你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一怔,转头看了过去,周彻走过来,捏着周商寰的下颌逼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指尖冷而颤抖,黑白分明的双眸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绝,而眸底却是近乎被绝望压垮的微弱期待。

“你说你恨我,那你大可以把我丢在高速上,那里天黑车多,我被撞死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还能解恨。”周彻问:“哥,你在服务区抽烟的时候,也在犹豫吧。可你最后还是没有把我扔在服务区。”

所以——

“周商寰,你不忍心,你没有那么恨我,你......也有一点喜欢我。是不是?”

“周彻,跟我谈喜欢,”周商寰缓缓地,缓缓地拿开周彻的手,然后抬眸,“你配吗?”

远处有风吹来,在空气里打了个旋儿,又将二人的衣角吹飞,最后把那近乎撕心摧魂的‘你配吗’散在寒冷的夜中。

北方的秋,真冷啊。冷到浑身战栗,浸透骨髓,一路冷到周彻心底。他看着周商寰那双充满憎恶和不屑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不堪的除夕夜,那个不可忘记的寒冬。

过往种种,不会真的譬如昨日死。埋在坟墓里的,只能是尸体,不会是回忆。尤其是刻骨又不堪的回忆。而如果这个回忆里包含了周商寰最在乎的人,那么周商寰会永远记住。

想到这里,周彻忽然无限悲凉地意识到,爷爷是周商寰心中的福祉,永不遗忘。如此重要的人,周商寰怎会认不出他在效仿爷爷?从一开始周商寰就知道自己在效仿爷爷,像爷爷那样,老小孩般地亲密相处!

而当他真的以为周商寰因为家人的身份而接纳他,喜欢他时,便是不配的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怎么会配呢,他和周商寰隔着爷爷的死,父母的怨,以及他曾经不成熟的报复式喜欢。他们的过往,是一座牢笼,一副枷锁,一处悬崖,摆脱不得,周商寰不会宽恕他了。

所以,周彻不再用爷爷的方式对待周商寰,而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

寂静的月光平铺,将地上的每一寸倔强映照得微亮,那双眸,偏执如不肯赴死的死囚,深邃冷沉,周彻问:“周商寰,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宽恕我?”

深秋时节,复仇的号角吹响。《顶级纯爱》终于在此刻迎来最重要的心理素材。然而周商寰的心情却没有按照预定的剧本去走,他收起一身秋风,坐进车里,手指紧紧攥住方向盘。在发动汽车前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的周彻,很久。

“对,永不。”

说完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路,然后一脚油门将车飚了出去。

周彻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行李箱在孤零零地矗立,他周身萦绕着一潭死水的寂静,目光望着远去的奔驰车渐渐空荒。

怎么办?他哥的眼睛里再也不会有他了。

他的兔子,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商寰回到家就把家门的密码和指纹全都换了,然后关机,蒙头大睡。

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会害怕被报复,被针对,失去,伤心,当然也不会欢喜。这是周商寰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所以,他信奉睡眠可以淡化一切的不开心和开心,睡多了,人就只剩自己了。没有情绪的自己,脑子最清醒。

只不过,这个多,往往与事件和人有关,不是哪个人睡多了就一定能忘记,譬如爷爷。周商寰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当他睡了一天一夜后,真的再也睡不着时,终于起床了。

周商寰下了楼,照例朝厨房看去。只不过,厨房没有飘来香味,冷锅冷灶的,他饿了一天,只能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可以对付着吃的。

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是周彻临走时特地去超市买给江言的。周彻打电话的时候,周商寰其实听到了,他让江言给他好好做饭,不要再吃榨菜配米饭了。

而眼下,周商寰给书店那边去了电话,最近在赶《顶级纯爱》的复仇部分,需要安静,江言就不要过来了。

龙庆元曾问他,如果没有责编看着,他又拖稿怎么办。对此,周商寰只回了句,如果我想拖稿,谁来看着都没用。

龙庆元果真没有安排江言来。所以,这一冰箱的蔬菜和水果,估计都会烂掉。

周商寰在冰箱里翻找了半天,没有把自己吃的东西找出来,倒是找出了几根胡萝卜。自他回来后,江言就不再上门,两只西瓜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商寰拿了两根胡萝卜,胡乱地冲了冲水,随手切开,然后喂给两只小兔子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已经不是小兔子了,大小西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以前两只兔子吃一根胡萝卜就够了,现在一只兔子一根都不够。

周商寰饿着肚子给两只兔子喂胡萝卜,却没有发脾气。若是以往,他一定会骂西瓜,他都没饭吃,它们还想吃饱,做梦。

喂完兔子,周商寰便掏出手机点外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界面上顿了一下,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哥,外卖不健康,不要点。迟疑了片刻,他最终还是点了外卖,然后坐到沙发上,掏出根烟点上。

以往吸烟,总在思绪很乱时,需要清理思绪。可今天,周商寰感觉大脑完全是空白的,他不知道哪里乱,哪里需要清理。因为他觉得自己,把周彻丢在深夜的北京,然后说出那句‘永不’,他就已经和过去斩断了。

既然乱麻已经断了,他还需要在清理什么?根本不需要。

带着这种念头,周商寰吸了一根又一根烟,直到外卖送来,他才按灭烟头,开门。

餐桌上,周商寰安静地埋头吃饭。菜太咸了,他起身去冰箱里拿水。偌大的客厅里,不仅能听到咀嚼的声音,还能听到喝水的吞咽声,周商寰喝着喝着,忽然就喝不下去了。

他环视了眼四周,怎么会这么大呢?他的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周商寰烦躁地放下水瓶,转身朝书房走去。可这个时候,周彻一般会在他书房整理被他翻乱的书,而乐高收纳室里还摆着周彻拼完的乐高,至于卧室......

周商寰不想再想下去,直接回到客厅,直挺挺地躺在了沙发上。

睡吧睡吧,睡着了,房子就不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午后的阳光寂静,洒落在象牙白的地板上。寂寞如一间空房,溜进了房内人的睡梦里。

周商寰一连睡了几日,除了喂饱自己和兔子,就是抽烟,睡觉。

当他实在受不了客厅的沙发跑到卧室睡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那本《孤舟》。那本他送给周彻,却被周彻遗忘在车上的书。

周商寰本来想要扔掉的,可最终还是拿了回来。彼时他开了很久的车,身体太过疲倦,所以并没有在意,照旧能睡得着。可眼下,当他再看到那本《孤舟》,忽然就不想睡觉了。

周商寰换好衣服,直接去了公园凉亭。

南方的秋要比北方温婉些,枫叶落了一地的红,也不见天变冷。周商寰从傍晚坐到天黑,期间有不少路人经过这里,要么在他眼前的枫叶林里捡捡火红的枫叶,要么唠叨着哪里的糖水好喝,哪里的不好喝。

耳边的嘈杂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稀少,直到星星出来,周遭再次陷入巨大的沉寂。今天没有仙女棒,周商寰也不想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缅怀母亲,所以他只是找了个公园的长椅躺下,然后枕着一只胳膊,嘴里叼着烟,仰望天空。

指尖的香烟在夜色里猩红的明灭,白色的烟雾在微凉的空气里被夜风轻柔地吹碎。周商寰想起,小时候爷爷很喜欢看星星,那时候,他还小,不懂爷爷看星星不是因为星星好看,而是因为思念已故的奶奶。

这也是爷爷从未打算离开苏州原因。

如果不是心疼他这个孙子,恐怕爷爷要守着奶奶的遗像,在这里落叶归根,而不是在儿孙都不在身边的除夕夜,孤独的离世。

天有些冷了,周商寰紧了紧衣服,又重重吸了口烟。带着温度的尼古丁卷进肺里,白雾吐出的时候,头顶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颗流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甩甩头,怀疑是自己出了幻觉。毕竟,这些天睡了太多的觉,如果不是夜晚的温度太过真实,他都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然而,不是梦,真的是流星。今天是双鱼座流星雨,只见静谧的夜空中,大片绚丽的彩光飞速划过,将深蓝的夜空照得明亮。

周商寰怔愣地看着眼前极致浪漫的美景,烟灰掉在身上都没有察觉。这一幕特别像他在《孤舟》里写得一句话——当世间万千绚烂地绽放,就是孤舟回港之时。

可周商寰知道,世间总是一片雾蒙蒙的灰,比他从北京开回苏州那个未亮的黎明还要灰暗,绝不会绚烂。

所以孤舟注定只能在汪洋大海里漂泊,没有终点,直至沉没。

然而,今天偶然的流星雨让他看见了世间的灿烂。于是周商寰猛地从椅子上坐起,然后起身,大步朝家的方向跑去。

周商寰打开门,去书房取了电脑,又去卧室取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把大小西瓜装进宠物提包里,带着它们一起逃也似地投靠爷爷的故居。

其实天已经很黑了,他大可不必今晚就过去。可是周商寰在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再也待不下去,就好像有鬼在身边缠着他,让他不得不躲。

而那两只堪称累赘的西瓜,不能单独生活,会饿死的,所以周商寰带上了它们。家里唯三喘气的都走了,周商寰关门的时候发现,他的复式公寓更空了。

他会回来的,等在爷爷那里睡完充足的觉,他一定会回来。

周商寰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久未来,周商寰却并未忘记路线,他熟门熟路地找到爷爷所在的居民楼,这里靠近军区大院,自爷爷退休后,就从大院搬到了这里居住。

周商寰对这座居民楼的印象是,爷爷做的鸡肉很咸,咸到每一个住户都知道一个老干部的小孙子把鸡肉偷偷喂狗,结果狗却把鸡肉当众叼到了老干部脚下,哈喇子溜了一地,愣是一口都没吃。而小孙子得到的却是爷爷骂骂咧咧弥补给他的不咸肯德基。

儿时的美好记忆可以轻易抚平现在的周商寰的焦躁内心。越靠近爷爷的家门,他便越平静。

宠物提包放在地上,周商寰翻出钥匙,看了眼陈旧的铁门,然后将钥匙对准锁芯,插了进去。手指捏着钥匙转了转,咔哒一声,门锁拧开,周商寰推门而入。

出乎意料地是,过去了三年多,这里并没有尘埃遍地,被时间和陈旧的味道所笼罩,相反爷爷的房子里很干净,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

下一秒,卧室门打开,一股烟味立时扑面而来。里面的人走出来,周彻穿着一身领带扯歪的白衬衫,极为正式地扎进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骨节分明的食指和拇指正捏着一枚点燃的烟头。

踏出房门的瞬间,烟头掉在地上,他抬眸。

素白的脸上表情丝毫不变,只是那双满目赤红的眼睛,仿佛伤感的洋流,怨与念开始变幻不定起来,随着烟雾的散尽,最终归于平静,那是一种被压抑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波澜不惊的海。

周商寰亦看向他。视线撞上的瞬间,谁也没有避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乎是本能,周商寰本能地开始抗拒爷爷的故居。

可眼下再抗拒,再不想继续待下去,周商寰也不会走,因为那是怂包才会干得事。他不知道周彻为什么要来染指爷爷这里,可爷爷毕竟也是周彻的亲爷爷,所以他无权干涉,也不会问。

卧室已经被占,周商寰径直绕过周彻,把西瓜放在客厅。周彻目光始终跟随,见周商寰起身往客房走去,周彻沉声开口:“周商寰。”

没有礼貌的喊名字,周商寰并不在意。他没有被叫住,而是继续往前走。下一秒,手腕一紧,他被周彻拽着手腕推到了墙上,“啪”地一声,电脑包掉在地上。

周商寰看了眼掉在地上包,随即缓缓抬眸,看向将自己囚在墙壁和冷硬胸膛之间的人,声音极冷:“你想怎么样?”

去北京上学,这才待了几天,就回来找事,这就是要毕业的大学生?本科毕设别想过!周商寰看着他的脸,“我说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深夜的居民楼陷入一片寂静,唯此处灯光昏暗的亮着。周彻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商寰,身上的烟味浓重,眸底的血丝看得出的颓。

他处理完学校的事,并与带他本科毕设的博士师兄加了联系方式,可以网上随时沟通毕设细节,然后立刻往苏州赶。他并没有去周商寰的住处,而是来到爷爷这里,因为他了解周商寰,知道他一定会换家门密码,也一定会在报复成功时跟爷爷炫耀一番。

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带着兔子深夜回来的周商寰。

“我想做什么?”微弱的距离,让令人胆寒的冷声不断在耳畔立体环绕,周彻的眼睛里忽然怒火横生,仿佛想要将眼前的人当作野草烧了一般,“周商寰,同样是深夜,你把我扔在大街上,却拎着两只兔子回家,你说我想怎么样?!”

周商寰知道自己做得很过分,但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因为他在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夕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被所有家人抛弃,就连爷爷也弃他而去,他一个人游荡在大街上,和周彻一样,没什么分别。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就是他体内还残留着亲弟弟的精液,他一路在寒风里走,精液一路可耻地顺着大腿往脚下流,比他的尊严最先落在地上。

所以,周彻想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因为既然报复了,对方还要再反击的话,他会奉陪到底,绝不会像个怂货一样地求饶。

“周彻,现在是深夜,你要发疯,我不拦着你,但是不要在爷爷家。”周商寰伸手推人,狠声道,“我周商寰奉陪到底!”

周彻直接伸手攥住周商寰的手腕,出挑的眉眼不自觉地一皱,像是疼地,却猛地加大力道,不让自己被周商寰推开,他低眸:“你以为我要动手?”

压抑的低声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失望,周商寰望着他的脸,余光却瞥到了周彻攥住他手腕的手,那里一片焦黄的痕迹,一看就是被烟烫的。

只不过,一根烟,烫不出这种效果。周商寰忽然想到了周彻的指尖上消失的指纹,他扫了眼掉在地上的烟头,又看向周彻,他知道周彻从来不吸烟,那么这根烟不是用来抽的,而是专门用来烫手的。

经年累月的捻灭灼热的烟头,所以指纹慢慢烫没了。而眼下,周彻又将自己给烫伤了。周商寰不愿深究周彻用手指捻烟头的原因,而心里提的那口气,忽然泄了下来。他知道周彻不会动手了。

“那你就放开我。”周商寰对上他的眼睛,“周彻,我不想看到你。”

周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他盯住周商寰的脸,视线来回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逡巡,越看黑眸越冷,周商寰心中一颤,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为什么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就在十天之前,这双眼睛还满目欢喜和期待地看着他,现如今居然冷怒到令他近乎不敢直视的地步。

殊不知,在爱恨之中,距离很重要。距离靠近,偏执的孩子就会变得温柔,一旦距离拉开,孩子就会陷入抓不到,碰不着的暴躁之中。

而被丢下的周彻的确暴到发怒,连话都变得布满针刺。高到凌人的少年眸光冷厉,忽然冷笑一声,“周商寰,你不想看到我,那之前是跟鬼做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晚,是你先吻我的。”干净白皙的手指摸上周商寰的嘴角,在他睁圆的眼睛里,周彻一字一句地提醒道:“周商寰,你要报复我,不用以身相许的。”

他说:“其实,你心里有我。”

周商寰眸光一顿,没有一种觉醒是不痛苦的,包括爱意。周商寰在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几乎被痛苦扭曲的愤恨包裹,细究之下,还有一丝自己都解释不清的茫然。其实,他应该立刻反唇相讥的,毕竟是周彻最先拿床上的那点事来嘲讽他。

然而,就是这份茫然打得周商寰措手不及。以至于周彻捧住他的脸,低头马上要吻上时,周商寰才将将偏头避开。

颤抖的唇几乎是擦着周商寰的侧脸而过,而周商寰再看过来时,眼神已经变得冷硬,甚至还带着嘲讽,质问道:“周彻,你去点个鸭子问问,他们做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恩客。”

他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周彻的胸膛,“要是有的话,那他们的心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周商寰,你不是鸭子。”周彻握住他的指尖,眸色暗地可怕。

“性质差不多。他们的任务是挣钱,我的任务是报复。”周商寰说:“都是带着目的做爱,你还觉得,我心里能有你吗?”

“周商寰!”

白皙的手指猛然掐住周商寰的颈,周彻像一只被惹怒的兽,眼睛凶狠而锐利,不需要撕咬,仅一个眼神就让敌人胆战心惊。

偏周商寰还在此时对上他的眼睛,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周彻,你的效仿和你本人一样劣质,你对我的好不及爷爷的半分。你觉得你特别聪明,我特别愚蠢,特别好骗,连这都认不出来吗?我只是想看你这只小丑能扮演到什么地步,到底有多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已。”

周彻怒极反笑,随即狠狠地盯住周商寰,目光已经暗到深不见底,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在沉默的隐忍中忽然掀起滔滔巨浪。

他不说话,只是满目赤红地加大手上的力道,目光偏执,扭曲又疯狂,里面带着可怕的虐杀欲。

事实上,周彻的确想掐死周商寰。然后,他在自杀。这样,他哥在死亡的最后时刻,眼睛里便只有他。他再也不用担心兔子会跑,更不用担心被兔子耍了。

周商寰脸上泛起窒息的红,他张着嘴,眉头紧蹙,伸手去扯周彻的手腕。然而,他越挣扎,周彻便越使劲。很快,周商寰就被他掐的呼吸不畅,满脸通红。

可就是这样,周商寰也没有向周彻求饶。已经撕破脸了,不堪的,亲昵的双重过往都已经摆在台面上说开,剩下的也只剩下周彻的不甘心。所以,既然只剩下他一个人纠结在过往的虚假之中,那就干脆拉着周商寰为他殉葬吧。大家一起死。

他垂着眼看着被他掐的窒息的周商寰,看着他急促呼吸的嘴,然后又在周商寰痛苦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惊诧。最后,他在湿润的眼角里发现了周商寰惊诧的原因。

发白的手指颤抖地松开,周彻怔然地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湿凉的触感传来,他轻轻捻涂了一下,直到指尖放到眼前,他才确认自己居然流泪了。

是呀,能不流泪吗?他见过周商寰对他的好的样子,所以当亲手毁掉痛苦的根源时心脏便剧烈地疼痛起来。既见天明,绝不甘心重返无爱的黑暗。

而人会说谎,言不由衷,但心不会。他想要的绝不是杀了周商寰,而是要周商寰眼睛里有他,重新对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愿望落空,怎会不难过。

“周商寰。”周彻随手擦掉眼角的泪,眯着眼睛俯视着周商寰,目色异样的扭曲且痛苦,偏语气还是不甘地恶劣。他说:“没关系。”

嘲讽,不屑,贬低,否认都没关系。谁让他们拥有这世界上最亲近的血缘。哪怕周商寰在纯爱的年纪,裴夏也不能和他们的血缘相提并论。一个从出生就注定的纽带,必须要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哥,我不跟你计较。”周彻说:“谁让以后,你的噩梦和美梦里都是我呢。”

周商寰伸手就要抽人,却在看到周彻那双冷执又疯狂的眼睛后僵住了。手,停在半空。两人对望许久,末了,周商寰放下手,然后低头捡包,转身去提西瓜。

在他朝门走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声音:“站住。”

冷硬的命令,周商寰自然没有停下。可周彻却快步走到周商寰旁边,然后在对方满含戒备的目光里没有停留一步,直接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开门离去。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余音在耳畔缠绕了很久,末了,只剩下地上那只没捻灭的猩红烟头幽幽散去淡淡的烟草味道。

自然一夜无眠,难得早起的周商寰爬起来外出觅食。可当他打开门时却看到,一袋凉透的小笼包不知何时挂在了门把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商寰在周爷爷的故居待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深居简出,吃饭回来就直接码字。而门把上的早餐雷打不动地送着,在第十三天的时候,周商寰终于坐不住了。

他不想在爷爷家待了,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彻在门外面。

这里是爷爷的故居,两人都有这里的钥匙,周彻可以随时进来。而他,不愿意和周彻再起冲突。

太累了。他没想到周彻这个疯子,在被那般决绝的报复之后居然还要纠缠。只要没有达到目的,就永远毫无结果的折磨下去,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纠缠,仿佛怎么理也理不清的线头,周商寰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难怪哈姆雷特复仇会这么经典,因为他和敌人都死了,死亡带来的一劳永逸,让死人根本没有后顾之忧。而周商寰有。

至于这个忧来自于周彻,还是他自己,周商寰只能在每一个被周彻诅咒的噩梦里独自剖析。

这一天,周商寰装好电脑,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直接回了家。原因无他,因为那座大房子里有隔离周彻的智能锁。

许久未回家,房子里静悄悄的,周商寰进屋把西瓜安置好,然后直奔书房,码字。

复仇部分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一,周商寰推翻了细纲,按照自己的心情重新设置的剧情。青马竹马并未因为知道主角欺骗他而翻脸,而是继续妄想和主角重修旧好。然而,文章却卡在了青梅竹马妄想的出发点上。如果抱着弥补的心情,想着弥补主角失去的一切只为重新回到对方身边,那么这么青梅竹马人物设计的其实相当纯情,而周商寰不认为一个犯错的男人会如此纯情。

所以,还需要发掘青梅竹马妄想的另一个合乎逻辑的出发点。周商寰暂时没有思路,于是拿着手机出了书房。

客厅里。只听一声清脆的咔擦声,银色的打火机扣开,蓝色的火焰跃起。香烟点燃,周商寰吸了一口,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将布偶狗摆在身旁,查看最近的评论区留言。然后,他就看到了青周的评论区留言:好开心啊,终于得到了老师的亲签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商寰现在对新文毫无思绪,恰好青周买到了亲签书,那对方心情一定不错,正好可以跟他讨论一下关键剧情。

于是,周商寰便私信了青周:【在吗,最近怎么样?】

青周果然在线。不过是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太好。对了,老师的新文筹备的怎么样了?】

周商寰把目前遇到的问题跟青周说了一下,然后问:【你觉得,处理青年梅竹马这个人物心理,除了弥补外还有什么?】

青周:【或许,这个人物真的很纯爱,不需要改动他的心理设计。当然,一切要按老师的逻辑来,老师怎么写,我觉得都会很好的。JPG微笑】

【这部分是复仇部分,我认为一个犯错的人是不会拥有纯爱的,那样的人物设定太假,只存在于之中。我写的题材,还是比较偏现实风格的】

隔了很久,青周才回复道:【老师,你不是有心理素材吗?怎么还会为刻画角色心理而苦恼。难道素材没有收集成功吗?】

被工作填充满的心瞬间一空,周商寰看了眼手机,不耐烦地掐灭手上刚点燃不久的烟。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素材也就那样吧,等新书发布的时候,应该会办签售会,下次你可不能迟到了】

青周:【老师,你回答不精准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现在,是有烦心事吧】

周商寰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他匆匆回了个‘嗯’便下线了。

他受不了一个未见面的读者直戳他的内心——有烦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也报复完了,素材也有了,周彻那副颓废狼狈的鬼样子,他也见到了。周商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烦,他就应该点鞭炮庆祝。

可如今,他的心情并未按照既定的剧本去走,而脑子一旦空下来在,他便想起周彻,想到他的好,也想他的不好。可周彻有什么好想的呢?

周商寰觉得大概是没有报复够吧,所以还有执念。

殊不知,在某些方面,爱与恨是一样的,都会让人牵肠挂肚,不可忘怀。除非恨解了,爱断了,否则心脏会一直惦念着那个人,恨的人,称之为仇人,爱的人,称之为爱人。

至于周彻是仇人还是爱人,周商寰心中当然有答案,一个他越发看不懂的答案。

——我也可以陪伴你,就像爷爷那样。

就像家人那样。

周商寰忽然站起身,他冲回卧室,猛地将自己摔在床上,因为力度太大,那本《孤舟》被震到床下。周商寰却浑然不知。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他的脸上,周商寰伸手遮住眼睛,心里默念了一句,他早就没有家人了......

然后在一片寂静的阳光里沉沉地睡去。

大概是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周商寰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起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了床,睡眼惺忪的人头发都是鸡窝形状,还没来得及捯饬两下,周商寰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余光里,脚下的《孤舟》被翻开,恰好停在签名的扉页,而在那一页,除了祝你生日快乐和宇宙第一夏的签名外,还有一个字迹苍劲有力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他的笔名的下方——青周不过万重山。

周商寰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立时僵住。

这本书是周彻的,而写在他笔名下方的是青周,所以,周彻就是......青周。

周商寰心中惊叫一声,又或许是哀号。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于是缓缓地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书,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字,狂跳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黑白分明的眸渐渐涌出更为强烈的复杂情绪,周商寰觉得天边有一口巨大的剑向自己劈来,他必须要问执剑之人为什么要可着他一个人糟践,必须要问!

周商寰立刻洗漱,换好衣服,然后飞速下楼,跑过偌大的客厅,然后打开门——

他便见到挂完早餐,转身欲走的周彻。

猝不及防的开门,周彻对上周商寰眼睛时目光明显一顿。他没想到周商寰会起来这么早,而更没想到的是,周商寰伸出手,攥着他大衣以不容置疑地力道将他拽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二人皆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周彻最先开口,语气不紧不慢,“包子是热的。”

周商寰盯住他,一句话也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彻说完之后,便再也未开口,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商寰。他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周彻。”周商寰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在周彻抬眸对视时开门见山地问:“你是青周?”

周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挑了挑眉,“你终于知道了。”

窗上挂着的白色纱帘被风吹起,整洁又宁静。周商寰只觉得风来得太不合时宜,就像眼前的周彻一样,青周真的是周彻,真的是......

所以,他们约见的签售会,青周才会没有来,因为那时候周彻出车祸了。

所以,青周发来要他报复,收集心理素材的消息才会如此合时宜地在周彻的病房外被他接收到。

所以,从一开始,周彻就知道他在报复他。那三个多月,不仅他在演,就连周彻也在陪着他演!

世间的事常常会让人怀疑命运的居心。周商寰的血液瞬间逆流,心脏像是被什么猛扎一般,泛起密密麻麻地疼。

他死死地扣住指尖,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蛰伏着一头隐忍的兽,他逼迫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原以为,你是那个被我骗得团团转的傻子。结果,从头到尾你都知道我在骗你,你就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自作聪明,周彻,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噢?”周彻凑近,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此刻变得更加冰冷,他盯着周商寰的脸,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透出比那张冷俊的脸还要冰冷的目光,他说:“你是这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该怎么想?”周商寰目光质问,声音冷厉:“周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你设计我,要我收留你,要我照顾你,要我接受你,即便不接受,你看到我为了报复你居然和你睡,心里一定在嘲讽我吧,嘲讽我不择手段,嘲讽我不要脸,周彻,我这样作践自己去报复你,你不会得意吗?”

“周商寰,你给我闭嘴!”周彻突然伸手掐住周商寰的脖子,将人推在门板上,眼睛里满是火一样的愤怒:“闭嘴!”

“踩到你的尾巴了?”周商寰猛地推开他,满眼赤红地指向周彻的脸,“你做得恶心的事不差这一件,怎么,你不想认?周彻,你可真是个怂包!我周商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这样的人做兄弟,我还不如跟条狗拜把子呢!”

他的反应超乎自己的想象。毕竟那三个月他过得很开心,大房子不空,饿了就有饭吃,寂寞了会有人在他耳边烦他。而最可笑的是,觉醒的场景并不温馨,美好,甚至是不堪。在不堪的暴怒里,周商寰终于意识到,他其实是把失去父母的周彻当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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