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怎么样了?”谢韫舜端坐在马车里。
“生了重病。”谢远川似笑非笑,“可能是怕嫁给我怕的。”
谢韫舜认真问道:“兄长是真心喜欢她而要娶她?”
“不完全是喜欢她。”
“嗯?”
谢远川神色刚毅,道:“她失身于我,不能再嫁给别人,我要娶了她。”
“春分那日,兄长……”
“她春分前一日找到我,骗我说她爱慕我,哭哭啼啼,求我跟她进宫帮她向太后和你推拒贵妃一位,哭求着委身于了我。”谢远川道:“我不负她,随她进了宫,被带到那处僻静的假山后,她勾引,我就范,当她喊第一声‘救命’时,我已知她把逼自己上了绝路。”
谢韫舜道:“兄长还是决定娶了她。”
“她如此费心的害得自己只能嫁给我,我自然娶她。”谢远川忍俊不禁的道:“她说她不愿意嫁给我,哭着求我放了她。”
“嗯?”
“她害得我被掌掴两下,害得你被威胁,我当然不能放了她。”
谢韫舜提醒道:“她心中执念皇上,痴情于皇上。”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爱而不得痴心妄想是她的事,我先要了她而后娶她是我的事。”谢远川阔达的道:“整天看着她心虚的怕我,倒也是极大的乐趣。”
谢韫舜知道兄长的为人,不会以折磨人为乐,言语里多少有着苦中作乐之意。
谢远川道:“她是因不能当皇妃伤心绝望的生病了,深受打击,不碍事。我已经吓唬她了,如果她三日内不见好转,我就……”
“嗯?”
“不方便告诉你。”
谢韫舜不问了。
谢远川笑道:“她怕的不行,连连发誓自己会有好转。”
谢韫舜不便说什么,兄长应会自有分寸,不会特意去伤害容容。
谢远川直接说道:“我就是小小的吓唬她,不过分的。虽然想一想她对我做的事,我怎么吓唬她都不过分。”
谢韫舜冷静的道:“她虽生病,并不影响赐婚,但太后要搁置,可能有隐情。”
“肯定有,提防太后,别相信太后说的话,容容就是因轻信了太后,成了现在这样。”谢远川郑重的道:“你要多加小心。”
“好。”谢韫舜若有所思,清醒的觉得容容这样,可不只是轻信了太后。
离开谢府,回去皇宫,谢韫舜刚到祥凤宫,便看到等待她已久的贺云开,他安静的站在那里。
贺云开信步走近她,到她身边,目光温煦,温和的轻道:“他生病了,病倒了,去看看他?”
贺元惟生病了?什么病?
谢韫舜蹙眉,不假思索的跟他一起去到乾龙宫,去找贺元惟。
第49章 宜欲擒故纵
漫天夕阳下,谢韫舜独自步入清静的小院,娉婷立于窗外,望着卧榻的贺元惟,轻唤:“元惟?”
贺元惟抬首,精神虚弱,道:“我染了风寒。”
“服药了吗?”
“服了,皇上为我备的药。”
谢韫舜微微扬眉,冷静的微微笑道:“皇上备的药不仅不能万无一失,还药不对症,适得其反,你服用了?”
贺元惟身心一震。
“我前日服用了御医煮的安胎药和安神药,发现安胎药与皇上为我备的滑胎药味道几乎一样,安神药与皇上为我备的避子药味道也几乎一样。”谢韫舜清醒问道:“元惟,这是巧合?”
“皇上就此怎么解释?”贺元惟面带愧色。
谢韫舜可想而知的道:“皇上一定会心平气和的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且心安理得。”
“你要跟皇上对质出真相?”贺元惟觉得她不会选择对质,她理性而自省,不是气急败坏的任性之人。
谢韫舜目光凛然:“不跟他对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元惟明白。
“他成功了。”谢韫舜大方的道:“这是我为自己的见识、眼光,付出的应付的代价。当然,他也要为他的见识、眼光付出应付的代价。”
显然,她意识到自己被贺云开的煞费苦心而蒙蔽,并为此承担结果。贺元惟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如何处理他对避子药和滑胎药的故意隐瞒?
“元惟,你同样让我长了见识。”谢韫舜道:“为了我和皇上的关系融洽,为了我的身体安康,你隐瞒药方的真实药性,纵容、协助皇上的心计时,一定很苦恼?一定很艰难?”
贺元惟语涩的道:“很苦恼,很艰难。”
“你出于好意,做出了你认为最恰当的决定。”谢韫舜冷静看着他,冷静问道:“元惟,这难道不是负薪救火?”
贺元惟胸腔一痛,闭了下眼睛,坐起身,沉重的迎着她的冷静,沉重的道:“是负薪救火。”
谢韫舜奇怪的皱眉,他是明知不该为而为之,他的坚定呢?他的明智呢?他无以伦比的透彻呢?
“舜舜。”
她看着他。
“我……”
“嗯?”
贺元惟思量了良久,说道:“是我一时狭隘了。”
谢韫舜冷静的道:“元惟,下不为例。”
贺元惟看着她眉宇间的高傲,散发出镇定的力量。她的度量,源自于有容纳强者的气魄,有容人之量,宽人之勇。
面对这样的她,贺元惟沉着道:“下不为例。”
谢韫舜的眼神渐渐柔和,不再计较,把精力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她需要贺元惟帮忙判断,道:“太后突然不着急联姻谢家了。”
“太后一直荣华,从没有输过,不甘心。”贺元惟明智的道:“杜绝不测,需速决。”
速决?谢韫舜若有所思。
“我想办法。”贺元惟顾及她,道:“你安心养胎。”
“你先养好病,我们一起想办法。”谢韫舜,眼看夕阳西下,夜幕将降临,轻问:“你的晚膳何时送来?需要我进屋为你燃亮烛火吗?”
“不用担心我,你保重身体。”贺元惟慢慢卧在榻上,已然有了决定,道:“花架竹案上有桑葚,带回去吃。”
谢韫舜回身看了眼,竹案上有一堆桑叶,走过去拨开桑叶,便见保存新鲜的桑葚,绿中透红,将要长熟。她一笑,有点馋这种酸酸的味道,笑着用手帕兜起。
忽听脚步声从院门口响起,谢韫舜遁声看去,原来是贺元惟的母妃皇太德妃,提着食盒来送晚膳。她们心照不宣的相视了一眼,谢韫舜带着桑葚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