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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就只想要你一个人而已。
曾经的回忆深深镌刻在脑海当中,大概是上天把两个人的记忆全部压到他一个人身上的缘故吧,深刻清浦晰的记忆纠缠着他,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却很甜蜜,甜得像蜜,甜得即使沉重,即使痛苦也不想放开。
记得被哥哥的大手抚摸过身体,最敏感的地方那种激动的、颤栗的,连心脏也不住地抖动的感觉;记得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记得最后那天,哥哥坚定地对着自己说。
“我们逃走吧!。”然后对于未来美好的憧憬便顿时飘荡进自己的小脑袋里面;记得被哥哥拉住手拚命奔跑的美好,即便后面不断地有人追来,努力跑在哥哥身边的自己也感觉到很幸福很幸福。
还记得……冰冷坚利的子弹在身体里炸开,从胸腔里!汨汨不绝地涌出殷红的血来,却忘记了疼痛,迷失在哥哥焦灼的眼神当中,逐渐消失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美国。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全部汇集到自己身边,抢救了好几天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可是却始终没见到哥哥。
他们说他留在国内,当时的他抱着自己浑身浴血地跑回总部,求悠闲地品着茶的老太爷救命。最后结果是他自愿留在LK帝国集团里,而自己则被送来美国。
想念他想念他,于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地往外跑,什么护照、机票的问题全没有考虑,只是……想要回去找他。
可是却被五大三粗的护士们一把抓住,绑到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后来有人告诉自己说,老太爷不放心,怕将来羽翼丰满起来的哥哥重蹈覆辙,于是狠心将哥哥年少时期的全部记忆尽数洗去……
高科技的洗脑手段。
他不会记得你了。
那个人最后这么告诉自己。
当时自己一下子就怔住了。
洗脑吗……那样一来,曾经的记忆磨灭过后完全如同白纸,任何痕迹也留不下来——连自己的一点点影子也留不下来。
胸口一直在疼,可是疼的不是那”块伤疤,而是里头的心脏。随着它的跳动,疼痛也一下一下地扩散开来。
但是不管怎么撕裂心肺的疼痛,也无法阻止自己想要再曰去的念头,准备了好几年,打算要回去的时候,老太爷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答应他的条件之后,在美国俐落地完成了很多次任务,才被满意微笑起来的孝太爷带回国内,带回到……哥哥的身边。
很厌恶杀人的工作;不过为了自己的愿望,还有为了哥哥,他竭尽全力将老太爷交代的任务做得完美。
虽然一直接受家族的训练,可是说到更正夺取他人的生命,还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一开始选择的都是枪枝一类,隔着老远就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器具,头几次更是使用那种远距离的狙击炮,将自我的危险降到最低。
趴伏在地上,握枪的手要狠狠地甩几下,才能止得住那抑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并且大概也是由于是夏天的缘故,完成了任务,离开顶楼的时候,不经意回头张望一眼,却看到地上早已涸湿出一个趴伏的人形。怔了半晌,自己无奈地笑起来。
不是没有遇过危险,不过都很幸运与死神擦肩而过而一个真正的杀手是绝对不会被人擒住的,因为到那种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会选择死亡——或者说,杀手只会为死神所擒。
有时候会自嘲地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大概正合老头子的本意吧,听到这个消息的老头子一定会乐得跳起来吧!
——所以他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死掉!
讨厌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以后技巧逐渐熟练,开始使用手枪或者尖刀之类的凶器。
特别是左轮手枪。
很喜欢平举起左轮手枪朝猎物射击的感觉,十分的酷、十分的帅,如果哥哥看到了这样的自己,也会很喜欢很喜欢吧?
而刚刚习惯用刀的时候,一度曾经异常迷恋于听到锋锐的刀刃割断猎物喉咙的声响,“咯”的一下,随即殷红的鲜血就衬着白净的脖颈汨汨地冒出来——那段时候猎物主要是白种人,惨白的肤色再配上赤红的不断涌将出来的鲜血,那模样简直妖艳极了!
于是迷恋的不得了。
同时也叹息着想,自己的身体里果然也流淌着黑手党家族的血液,那样血腥的场面,充分满足了自己血液中奔腾着的暴虐基因。
可是后来次数多了,也渐渐地烦腻起来。看到流得到处都是的血液,再也没有放肆的兴奋,仅有的只是——恶心!想吐!
流的到处都是的鲜血染满了自己一头一脸,却无论怎么努力地清洗也去除不掉。那种黏稠得散发令人欲呕的腥臭味道的红色液体,彷佛附着在自己皮肤上似的,怎么也洗不干净!
一连吐了三天。
大吐特吐,完全止不住。
开始是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喝水也想吐,吐到最后把肚子里的胆汁都吐尽了,嘴巴里又腥又臭又苦又涩,吐到虚脱可还是止不下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从卫生间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狼狈地趴在白色搪瓷的马桶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再睡,清醒的时候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呕吐。
身边没有一个人,最想拿的哥哥却连世界上还存在着自己这么个人都不知道!
难受地想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
三天,整整吐了三天。
死神始终在身边游荡,最终和自己擦肩而过。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
好了以后还是不能停止杀人。
于是尽量选择不用见血的方式,或者让猎物的鲜血在自己转过身体之后再汨汨地绽放开来,此如绳索,比如毒药,那种点滴便足以致命的小玩意。
身为杀手的李在界还有个称不上好或者坏的习惯,就是折出一只纸飞机留在猎物身上,作为他们最后的陪伴。
曾经看过一部关于警察与卧底的影片,里面那个寂寞的卧底每杀掉一个人便折出一只纸鹤,他的屋子里五颜六色的纸鹤悬在半空,风吹过去的时候好像当直飞了起来——自己很想飞扬在阳光底下,于是挑选了可以在太阳光芒映衬下显得最为绚烂的橘红色,细心地折叠而成一只纸飞机。
橘红色的纸飞机里面里面着黑色羽翼的天使,一下子只是无聊时候往上面的随手涂鸦,没想到却形成自己的标记——更是好笑死啦。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天使吗?说到天使,就只会让自己联想到那种不分男女、没有性别的生物。
而他们所谓的天使,是那种胖乎乎、圆(碧波荡漾录入)滚滚的小家伙,还是另外一种据说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家伙呢?
不过可惜的很呀,自己哪个也不是!
天使……黑色羽翼的天使,也不过是自己随手乱画出来的而已,居然也有人称那是自己的标志?简直是笑死人啦!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倒异常喜欢折叠纸飞机。
一天一天的,一只一只的,给猎物折出那么多只纸飞机,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哪天自己失手了,死掉了,又有谁来给自己折这样一只简单纸飞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