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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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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猛……呵。”纪平澜嗤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如果可以小时候不被欺负,他也不想成天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如果有个坚强的臂弯可以给他依靠,他也宁愿当个懦弱的孩子。

所谓坚强,无非是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被逼出来的迫不得已。

纪平澜又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和别人的比起来,一段没有指望的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不久之后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战死沙场,人死如灯灭,到时候喜欢过谁,讨厌过谁,又有什么区别?

第五章《纠结》

“监护者”通过自我复制的方式繁殖后代,但是很多时候这种复制并不是一分为二,而是一对一的一次“更新换代”,新的个体生成的同时,旧的个体随即死去,新生的“子体”会继承“母体”的大部分记忆和能力——除了那些被认为无用的和不健康的部分。

——这也只是人物设定而已

学员们发现纪平澜跟何教官的别扭闹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他斗不过教官以后开始采取精神胜利法——视而不见。从此远远地看到他就绕开走,上课也只管埋头做他的笔记,能不抬头绝不抬头看,再也没有过去那种主动提问然后竭力为自己的观点辩论的精气神了。

学员们纷纷表示,少了他们的日常斗嘴,上课都不热闹了。

可纪平澜还是很苦闷。指望不看可以不想,纯属痴人说梦,情感从来就是跟理智作对的,越是不想见,越是发现他无处不在,越是克制着不去想他,越觉得思念焦灼如火,烧的人无时无刻不心慌。

直到一天不见就开始挂念,甚至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开始紧张,纪平澜渐渐认识到,这已经不是年少懵懂的好感,也不是缺乏认同感造成的一时糊涂,而是真正的无可救药的爱恋。

“帮我办件事。”纪平澜在角落里对李亦亭说。

李亦亭狗腿状地摇起了尾巴:“大哥尽管吩咐~!”

“去跟你表妹打听打听,那天跟何教官一起的女人是谁?”

他并不是想做什么,纯粹只是想知道哪家姑娘那么幸运,得到了何玉铭的青睐。

一听何教官,狗腿李亦亭的耳朵就耷拉下来了:“我说平澜呐,你跟何教官闹别扭归闹别扭,抢人家女朋友总不是回事儿吧?”

“谁说我要抢他女朋友?!”

“那么你是真的看上人家姑娘了?——那不还是横刀夺爱,简称为抢吗,何教官条件那么好,你就别自找……”

“闭嘴,你去不去?”纪平澜阴着脸打断。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李亦亭摆出一副戏剧中英勇就义的表情,“庸人,我不屑你!我们革命党的意志是用钢铁铸就的,我们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哎呦我错了我错了,大爷饶命啊!”

又一个休息日过去,李亦亭很得瑟地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纪平澜轻踹他一脚:“少给我卖关子,讲。”

“好消息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不是何教官的女朋友,是他妹妹,叫何韵秀,你不用跟教官这么强大的情敌竞争了。坏消息是——一旦你把人追到手,你就成何教官的妹夫啦!”

纪平澜沉默了,心里莫名地有些高兴。这种思想很奇怪,就像那些追星的小年轻们一样,明知道荧幕里或舞台上的美艳女星天塌了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还是希望人家是单身的。

李亦亭继续跟几个围过来的学员八卦何家的事情,既然是跟何玉铭有关,纪平澜貌似不甚在意地竖起了耳朵听着。

“那个何韵秀今年十七,比何教官小了七岁,是何家二姨太生的,何家大太太听说早就没了,何市长念旧,老婆死了很多年了也没把二姨太扶正,实际上里里外外都已经当二姨太是何太太了。何教官也是二姨太带大的,所以他们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也跟一个妈生的差不多,感情可好咧。当年去美国留学也是一起去的,你们想啊,异国他乡,相依为命,那兄妹感情得有多铁?还有,美国那边风气多开放啊,咱们这边见面打招呼是打躬作揖,了不起就握个手,那边不论男女直接就是搂起来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从小在那种地方上学,你说这何三小姐得变成什么样?照我说寻常人可吃不消她,平澜你煞气重,降服此等女妖的重任就交予你手了。”

“闭嘴,没谱的事情不要瞎说。”纪平澜悔不当初,他怎么忘了皮猴子是个大喇叭,这下全校都要知道纪平澜想追何教官的妹妹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钱虎还来给他出主意:“你想追何三小姐,那可得从她的亲亲二哥这里下手,以后就别跟何教官闹了,得好好巴结人家才行,我听说何教官喜欢吃糖,每次回来都从家里捎一罐,没几天就吃完,你不如买点糖贿赂一下他?”

“喜欢吃糖?”纪平澜顿了一下来想合适的评语,“还真是……不够爷们。”

说完转身就走。

“唉你倒是要不要买糖啊,给我们哥儿几个通个信啊?我们好来吃……来参考参考哇?”

纪平澜自然不会像他们想的那样去买糖讨好未来的大舅子,只是在许久之后的某一天里偶然路过卖麦芽糖的摊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倒退回几步买了一包。

他也没别的想法,纯粹就是想买点何玉铭爱吃的东西给他,让他高兴高兴。

可买下以后他又犯了难,要怎么给他呢?当面给肯定是不行的,何玉铭又聪明又敏锐,只怕他肚子里那点小心思终会被发现。纪平澜已经很长时间不敢靠近他了,一来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二来也怕管不住自己哪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托别人给也是不行的,前段时间关于纪平澜想追何三小姐的事在学员间传的煞有其事,后来纪平澜一直没有再过问何韵秀相关的消息,流言才慢慢平息下去,要是这时候让别人知道他向针锋相对的何教官示好,那才真是说不清楚了。

想来想去,干脆一咬牙,用上了当年刚入学时整教官的老套路,翻窗摸进他的办公室,把糖放在了抽屉里。

做完贼以后纪平澜像捡了什么宝贝一样高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高兴得像个傻瓜似的,不过管他呢。

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何玉铭这么聪明,会不会发现是他呢?如果发现了他又会怎么想?

他很是惴惴不安地过了几天,而何玉铭发现这包麦芽糖的时候只花了几秒钟来揣测它所代表的含义,然后不屑地想,追女孩子还要走后门的人实在是没什么胆气,他那个彪悍好强的妹妹不会看上这种人的——算了,糖且收下,嘲讽的话留着等着他什么时候有勇气亲自来提再说吧。

纪平澜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何玉铭鄙视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仍然跟何玉铭水火不容,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不想接近何玉铭,而是一靠近他就紧张,底气不足。

不过纪平澜自己一副跟教官势不两立的嘴脸,却不许别人瞎说何玉铭的不是。有次一个叫李笑的学员,因性格懦弱身材瘦小常受人欺负,仰慕纪平澜正直勇猛讲义气的英名前来抱大腿,就想顺着纪平澜说些何教官的坏话,诸如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之类的,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纪平澜当场就拍了桌子,吓得李笑眼泪汪汪。

要好点的几个都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怕他了,张安路拿出手帕给小学员擦脸,跟哄小孩似的哄他说:“别哭啊别哭啊,莫要理他的牛脾气,许他说就不许别人说了,跟个护食的小狼崽子似的。”

“什么‘护食’?你少给我瞎添乱!我不同意他的某些观点,不代表我对他本人有什么成见,恶意中伤,小人所为!”纪平澜指着那个小学员的鼻子骂:“哭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怂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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