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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亲临(1 / 2)

('\t\t\t魏明煦虽然对他们几个小辈很是客气,可是那几个也不是傻的,自然约了改日再聚,就都各自家去了,将魏明煦领着林芷萱去景山的事与家中说了。

安亲王听说了,便吩咐了王妃过去陪着,顺便也去探望探望林芷萱,当初林芷萱胎动不安,闹了好些时日,他们也不曾见着面,如今难得有机会,便带着礼去探望探望,毕竟安王府离着景山很近,不过去也不好。

淑慧公主的驸马黄桢匆匆回去,淑慧公主正在逗着襁褓里的小儿子,见着他回来却是诧异道:“不是说约了庄亲王府的世子出去吃酒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黄桢才道累魏明煦领着林芷萱去景山赏景儿,他们几个也不便再在那里饮酒作乐,就散了。

淑慧却嫌他糊涂:“十四叔在那儿你不知道先陪着?只管打发了个小厮叫我过去就是,你还巴巴地往回跑这一趟。工部员外郎的出缺我替你盯着都快两个月了,只我着急,你却从来都不着急。”

黄桢见淑慧又当着下人的面数落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道:“我是驸马,从前朝驸马在官场上任职就容易惹人非议,我就是有心,却也无力啊。”

淑慧听了这话更是恼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曹驸马可是做到了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那是何等的威风,怎么他行你就不行?”

黄桢面上挂不住,也是年轻气盛,赌气道:“曹驸马最后帮着恪纯公主谋反作乱,得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宁愿成日里喝酒闲荡,也不愿跟他一样。”

淑慧听了气得脑子发蒙,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嫁了这么个窝囊废,当初没成为自己驸马之前,还是先皇钦点的状元,何其卓尔不群,如今成了驸马竟然日渐邋遢到如此境地,反而烂泥扶不上墙了。

好半晌,淑慧才平复了心情,道:“我不求你与他一样能上阵杀敌,你连个文职都做不了吗?”

在工部可是个捞银子的好地方,虽然淑慧是公主,公主和驸马都是又宫里下拨的例银和底下封地上的岁供的,可是那点银子够干什么的?够走个人情世故,还是够他们以后子女的开销?

黄桢自然也知道,此番也是冷静下来,才觉着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瞧着淑慧气得面色发白,怀里的孩子也哭了起来,这才有几分后悔和懊恼,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淑慧好生抱着孩子哄着,却也有几分烦闷,只对站在那里木头桩子似的黄桢道:“你且去备马车,再去好生备两份礼,我换了衣裳就随你过去。”

庄亲王府里,王佩珍是在雪安屋里照看她的时候,听了魏瑜岱进来说了这回事,庄亲王府离得远些,王佩珍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毕竟许久都没有去见过林芷萱了。

雪安歪在床上,却含笑道:“王爷好兴致,竟然领了芷萱去看景儿,他们夫妻两个是新婚燕尔,想来最怕人打扰,芷萱如今身子即便好些,怕也不能太过劳累,咱们过去添什么乱,不如备一份厚礼过去,就不去叨扰他们费心伤神地招呼我们了。”

王佩珍听了也是点头,道:“还是你这丫头心思通透。”

魏瑜岱却哭笑不得道:“娘还夸她,靖王妃无论如何是我们的小婶婶,妹妹还当她是当初杭州的那个林家姑娘啊,竟然也不顾及,直呼其名。别被人听了去,免得招惹麻烦。”

雪安笑着道:“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不拘泥这个。若是要改,让我唤她小婶婶,怕是一时改不过来的。”

王佩珍听了也是笑,雪安是王佩珍的心头肉,只要她的身子好起来,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心思通透的不止魏雪安一个,所以亲来景山陪架的人并不如林芷萱预料的那么多。便是这些来了的,也有想着自己虽然能想到这层,可旁人未必想得到,旁人来了,而自己不来,又仿佛失了礼数,便也匆匆过来了。

人不多,礼却收了不少,最有心的还是雪安,庄亲王府由魏瑜岱领着送了两席好菜来,都是同和居的名菜,同和居是北京八大居之一,最擅鲁菜。

林芷萱虽然长在杭州,可是经常回山东过年,也曾与雪安说,鲁菜的味道虽与杭州菜色不同,传承了许多山东儒学的思想,更雍容华贵、中正大气、平和养生。

林芷萱当初尤爱三丝鱼翅、诗礼银杏、乌云托月、奶汤蒲菜这几道小菜,今儿一看果然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魏明煦都赞庄亲王府有心,这么大老远送来,正好林芷萱从府里带来的厨子和厨娘在这山上一时最难的也是预备吃食。

毕竟厨房有限,他们能带来的食材也有限,这原本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李婧当初想了好几个法子,带了两车的东西来,可是提前没有命景山预备她们要来的事,如今骤然过来正是忙乱,雪安这一番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魏明煦也吩咐了小厨房,只做林芷萱一人的饭食,自己做的能安心些,其他的就近从外头的饭庄叫。

肃羽领命去张罗。

淑慧公主一行人也是围着,打趣道:“十四叔请客,今儿我们也跟着常常京城有名的馆子,这个在平常日里可是吃不到的。”

午膳是在摆在了秋爽斋里,那里地方大些,只是一时之间难免预备的不够周全,都忙了李婧一个人里里外外,可林芷萱看着也还算满意。

这边渐渐地摆上了菜,众人还没拿起筷子,外头忽然弄哄哄一阵,很大的动静,李婧进来传,说太皇太后和皇上过来了。

林芷萱和魏明煦都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竟然还领着小皇帝过来凑这个热闹,只得都赶紧起身出去迎。

太皇太后是徒步上山的,魏延显也亦步亦趋得跟着,魏明煦领着男客下山去迎,却让淑慧公主和安王妃等女眷留在山上不必下去了。

这些公主王妃们自然觉着失礼,想下去恭迎太皇太后和皇上,可是魏明煦既然这样吩咐,他们也不敢违逆。实则是因着林芷萱不能走动,魏明煦怕只留了她一人在山上难免扎眼些,惹人非议,不如就留了这些女眷一同在上头陪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等外头传到了的时候,林芷萱出来,正瞧见魏明煦扶着太皇太后上来,太皇太后年岁并不大,而且深宫之中保养得宜,又深谙养生之道,看起来更显得年轻些。

只这么远远的看着,风韵犹存,全然看不出会有魏明煦这么大的儿子。她正和陪同的一众王公说着:“别看我是太皇太后,可这腿脚儿却不比你们差,不过是个小山,我还爬得上来,我还想着,赶明儿天儿好,咱们去登香山去。”

众人都含笑陪着道:“太皇太后身子硬朗,也是咱们大周之福!”

林芷萱已经领着众位王妃公主上前,给太皇太后行礼请安。

太皇太后道了免礼,才对林芷萱伸出了手,林芷萱赶紧上前在另一边扶了太皇太后,慈蔼地看着她的肚子,道:“有五个月了吧?身子可好些了?前儿我听着又不好,你年纪小,又是头胎,合该好生小心些才是,明煦这孩子也是胡闹,还这般折腾你出来。”

林芷萱虚虚扶着太皇太后,道:“劳太皇太后挂念,已经好多了,也再没有不适,所以才趁着如今天气好出来走走。倒是不曾想竟然惊动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由林芷萱和魏明煦扶着进了秋爽斋,林芷萱方才已经命人在主位上给太皇太后和魏延显加了碗筷和垫了软垫的椅子,太皇太后上坐了才道:“倒不是被你们惊动,我也早想着这天好带着咱们皇上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前两天时气不好,皇上也病着,如今都好了,哀家也放心了。正好听着你们这儿有乐子,哀家也就不顾年纪来凑你们年轻人的乐子来了。你们可不许嫌我老,扫了你们的兴。”

淑慧在一旁笑着道:“老祖宗说得哪里的话,这正是因着您来了才好,也就是小婶婶又这么大的面子,往日里,我们请您还请不到呢。”

一屋子里欢声载道。

魏延显却也不说话,他毕竟才六七岁,方才爬山也饿了,只瞧着这一桌子的菜有些咽口水,便轻轻拽了拽太皇太后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才对众人道:“今儿这菜色倒也别致,皇上饿了,咱们也别都干坐着了。”

安王妃也附和着,要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还说是庄亲王府送来的:“……是京城同和居的,都是些民间小菜,老祖宗怕是还从没吃过这样的菜呢,快尝尝。”

说着柳溪已经上来给太皇太后和皇上布菜。太皇太后和魏延显都是带了好几十的侍卫、宫女和太监出来的,尝膳的太监也都将菜一样一样用银版验了,又亲自尝过之后,才照着太皇太后和皇上素日喜好的口味给太皇太后和皇上布菜。

柳溪先给魏延显夹了一筷子侉炖鱼放在跟前的小碟儿里,小皇上已经自己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又给太皇太后夹了两块氽芙蓉黄管,太皇太后也吃了一口,众人这才敢动筷子。

皇家规矩多,因着太皇太后和魏延显在这里,这顿饭吃得略有几分沉闷,顶多也就是安王妃在一旁介绍介绍菜色,其他人都是寝不言食不语,默默地吃完了饭。

外头这才撤了席,上了茶漱口、净手,这才慢慢坐下来喝茶。

林芷萱坐在太皇太后身边,魏延显坐不住,他在宫里拘谨久了,几乎是从未出过皇宫,今日出来,瞧着这山上这么好看的景儿,还有这许多花草从树,只想出去玩。

魏明煦眉头有些蹙起,颇为嫌弃魏延显没有皇帝的样子,心中也思忖着一直都因着魏延显身子不好而没顾得上给他寻个好的帝师,如今他已经六岁了,是时候提这个事儿了。

太皇太后也不好当众责备魏延显什么,只让宫女儿太监照看好了魏延显,又让淑慧公主出去陪着,让侍卫跟着,不许走太远。

众人都围着说着话,天有些热,林芷萱身上略微有些不舒坦,她歇晌觉歇惯了,原本也是打算到了晌午就自去睡一小觉的,可是没曾想太皇太后过来了,她倒是不便径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等人在里头陪了一会儿,毕竟这屋里都是王妃公主,也没有未出阁的小姑娘,自然没那么多见得见不得的。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话也说不到一块去。

几个王爷们说着如今西北的战事,并谢炳初何时回京,王妃们则在说着苏杭的丝绸,哪个颜色的适合给小孩子做衣裳,又说起当初个子怀孩子的时候可有害喜,并林林种种些细微小事。却又碍着王爷和一些小辈的世子在,也不好多说。

太皇太后见林芷萱脸色有些疲惫,便道了让魏明煦兄弟侄子几个出去看看景儿喝喝茶。屋里她们娘们儿也说说体己话。

魏明煦有些担忧林芷萱,太皇太后看出魏明煦的犹豫,也是笑道:“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阿芷这孩子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亲孙子呢,这有我在呢,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你们兄弟几个只管吃酒说话去吧。”

魏明煦面色略有些迥然,赔笑回了一句,这才与一众王爷世子并驸马们出去了。

林芷萱在慈宁宫里住过一段,虽然日子不长,但太皇太后也略知她习性,在加上孕中辛苦,太皇太后便道:“哀家晌午爱歇会儿晌觉,如今虽然看着你们热闹,却也乏了,哀家去里间儿小憩一会儿,你们姑嫂婶子的先说着话,若是在屋里闷了,也出去转转去,我瞧着这花儿开得倒是极好。阿芷有着身孕,不能跟你们闹腾,就随我也一起进去歇歇吧。”

旁人不知道太皇太后,林芷萱在慈宁宫住了那些时日,却是知道的,太皇太后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样说,怕是为了自己。那一众王妃也有瞧出端倪的,却没有多说,只躬身送太皇太后进了里间。

林芷萱心中略有忐忑,面上却还是含笑上前扶着太皇太后进去更衣。

这殿中简陋,也不过一张床,秋菊方才听着太皇太后这么说,赶紧搬了张软塌进来,林芷萱扶着太皇太后在床上坐了,自己要去软塌上歇会儿,太皇太后却拦了她,让她一同在床上坐了:“方才瞧着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道了声:“谢太皇太后体恤。”

没有再推辞,只听了太皇太后的,在床上与太皇太后并肩躺了。

太皇太后才仿佛睡前闲话家常似的道:“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我就瞧着你极好。聪慧又温婉,最是个多福多寿的。”

林芷萱道:“是太皇太后和王爷福泽绵长,媳妇儿也是沾了福气,才能有这样的造化。”

因着那一碗堕胎药,虽然林芷萱并不怪太皇太后,可是总觉着再相见时隔了什么,不能再如同当初在慈宁宫时那般亲昵了。

太皇太后自然也察觉出了林芷萱的冷淡,当初在慈宁宫里林芷萱虽不是个话多的孩子,可也不至于如同今日这般,这小半日了,除了请安恭迎,林芷萱再没有说过什么旁的话,都是淑慧在一旁哄着太皇太后逗趣。

太皇太后暗叹了一声,才道:“你有福气自然是好,只是哀家前儿听说明煦把柘怀那孩子给打了,至今还下不来床。”

林芷萱心头一紧,太皇太后这是在怪罪吗?

“那些日子媳妇儿病着,许多事都是有心无力,王爷也是个急脾气,并不曾与我说过一句,否则我定然是要拦着的。”

太皇太后略微侧头看了林芷萱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那件事上让你受了委屈。可是明煦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柘怀也是我最疼爱的孙子。他爹才去了西北打仗还没回来,他娘成日里担心得病怏怏的,如今这孩子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也跟着操心。”

林芷萱的心渐渐有些发凉,面上却浅笑道:“是媳妇不好,让太皇太后忧心了。”

太皇太后道:“丫头,你说着话可是怪我了。不是哀家不疼你,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太让人惊喜,太让人意外。知子莫若母,哀家知道明煦的心结在哪儿。这些话,哀家只与你一个人说,哪怕当初就是对那个皇位,明煦也不曾这样动心过。

他年纪不小了,这些起起伏伏的事也见得太多,对那把龙椅已经不再想延亭这些孩子一般渴望了。他只是觉着自己个儿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才干,这担子如今朝中除了他以外再没有旁人能担起来,所以才争上那一争。但是当时,他也是处处从大局着想,进退有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你腹中这个孩子,着实是让他欢喜得快疯了。唉,有些事你瞧不出来,他自己个儿也未必清楚,我这个做娘的却瞧得清清楚楚。他从前喜怒不形于色,成日冷这个脸,如今竟时常笑着。可见这个孩子是如何让他开怀的了。”

林芷萱与魏明煦相处也不过一年多,对魏明煦她知道得自然不如太皇太后透彻,可是如今听她这样一说,林芷萱却迷惑了:“王爷开怀难道不是好事吗?”

太皇太后道:“自然是好的,做娘的哪有不盼着自己儿子顺心欢畅,子孙满堂的。可是,他位高权重,最忌讳的就是有太多的喜恶。他从前做事周全圆滑,极少打啊杀啊的做得那么不留余地,可如今但凡想对你不利的,都在他那挂上了号。抄家的抄家,打杀的打杀,日后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况且若是喜恶太过也就成了软肋。哀家担心明煦,同样也担心你啊。这才几个月,已经有多少人拿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做文章对付他了?”

林芷萱听太后如此说着,心中也乱得很,可是时至今日她又能做什么呢?太皇太后与她说这些又意欲何为,难不成如今还能不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吗?

“媳妇愚钝,请娘赐教。”

林芷萱思绪烦乱,太皇太后又何尝不是进退两难,只道:“从当初在慈宁宫的那些时日,哀家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赐教不了你什么,能怀上明煦的孩子,是你的福气,也是他的福气。哀家只是替你们担心,这福气来得不会那么容易。

唉,哀家毕竟是老了,有许多话说得你们未必爱听,有些事做得你们也未必能体谅。好在你性子温婉,他也愿意多听你说两句话,你便也该替哀家时时劝勉着他,宽慰他些。”

林芷萱听着太皇太后的话,却有些懵懵懂懂,字面的意思她能懂,可是却总觉着太皇太后的话里还有另一番深意。可林芷萱也听出了太后话中的犹豫和一股深深的无力。

林芷萱心中默默思忖着,嘴上应下了,又说了几句恭顺的话,太皇太后赞了她两句,就让她歇了。

因着太皇太后在里头跟林芷萱说话,柳溪领着秋菊夏兰等人也都一同退了出来。

夏兰去帮着李婧收拾午宴的残局,这原本就是她分内的活计,可冬梅和秋菊都没能去帮忙,冬梅被留在了门外,等着林芷萱什么时候醒了里头传唤。

秋菊却是因为有些担心肃羽,方才虽然已经让胡大夫给上了药包扎了,但是胡大夫说烫得很重,让不要沾水,常去换药,再歇息几天,还说伤得这么大一块,怕是夜里会发热,还让吃汤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得了闲,想去瞧瞧他怎样了,便一个人径自去了。

可是在山上转了好半天,也没有寻着肃羽的影子,只瞧着时辰怕林芷萱要起了,才略有失落地往山上去。

冬梅正和柳溪坐在秋爽斋外头的亭子里吃茶说话,柳溪的眸子随意往外头的景儿和山下的花儿瞥着,忽然远远地瞧见了秋菊,吓得摔了手里茶盅。

这一声响动可不小,冬梅见了赶紧上前给柳溪擦拭衣裳上的茶渍,吩咐了小丫鬟来捡碎瓷片。

柳溪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姑姑了,行事最是稳妥,是什么竟能将她吓成这样,冬梅赶紧往山下瞧,正瞧着秋菊从小路上上来,再往后不过是些来来回回忙乱的丫鬟小厮,底下就是花花草草,再没有其他的了。

秋菊原本远远瞧见柳溪看着自己,脸上也堆了笑正打算上来行礼,却不想见着柳溪失态,也赶紧来看这位尊贵的嬷嬷有没有烫着。

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听冬梅正在问着柳溪:“柳姑姑怎么了?”

柳溪见问回神,定睛瞧着走进了的秋菊,才和缓了脸色,强自镇定道:“不碍事,年纪大了,眼花了。”

冬梅有几分不解,却也不敢再问,毕竟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秋菊心中却泛起了异样的涟漪,不禁想起了那日去冷宫的时候,那个疯疯癫癫的妃嫔拉着自己说认识自己,还有后来那个被废黜的嘉善皇后瞧着自己的神色,如今秋菊想起来还觉着毛骨悚然。

秋菊当初只当她们都是因着在冷宫里住的久了,故而都疯了,所以也不曾理论。可今日柳溪这一番,却让秋菊不禁起了疑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睡得并不安稳,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起了,可只不过是略歇了歇,身子也已经好了许多,起来时发现太皇太后已经不在身边了,林芷萱叫了秋菊夏兰进来伺候。

秋菊说:“王爷回来过一趟,问过娘娘可有累着,太皇太后说娘娘睡了,王爷就请太皇太后一起到前头说话了,没敢惊扰娘娘,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林芷萱听了也只是略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惊慌,以魏明煦如今的身份地位,委屈了谁林芷萱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只由秋菊几个服侍着净脸更衣。

夏兰扶着林芷萱往御景园去,才道:“娘娘,肃郡王过来了。”

魏延亭?

自从沐家被魏明煦发狠收拾了一番之后,魏延亭老实了一段日子,倒是极少再听见他的消息了,今儿竟然也会来凑这个热闹:“他来做什么?”

林芷萱慢慢往御景园走着,秋菊在一旁道:“仿佛是为了沐太妃的事来的,已经陪了太皇太后好一会儿了,也送了不少金贵的礼来,还有一对鸟,一只蓝的一只红的,我记不住叫什么名儿,只很是好看,听那些王爷王妃赞的,估计也很是名贵。太皇太后很是喜欢。肃郡王这才趁着太皇太后和王爷都高兴,提了想进宫给沐太妃请安。”

林芷萱脚下一顿,眉头皱了起来,站在树荫底下没有继续往前走,只问道:“太皇太后许了吗?”

秋菊道:“太皇太后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对那鸟儿也失了兴致,婉言拒绝了。”

肃郡王却不依不饶,太后冷着脸没有再说话,王爷也一言不发,一度闹得很是尴尬,其他的王爷王妃也不敢插话,还是淑慧公主插科打诨把这篇儿翻过了。“

林芷萱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沐华裳犯了多大的罪过,魏延亭也真是异想天开,想凭着两只鸟儿就换回沐华裳未免可笑。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些亲贵的面,也颇有威胁之嫌,他开了口,这样欢喜的日子若是太皇太后不答应,难免脸上难看。若是答应了,那又如何对得起林芷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正站在树荫底下心中有几分气闷,没有往前走,前头也不过两步就到了御景园,魏明煦正和几个王爷立在亭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眼睛却瞧着秋爽斋看,正看着林芷萱由秋菊几个扶着出来,往御景园这边走。

可走了一半,不知怎么却在那株硕大的蝴蝶槐下停住了。魏明煦默默瞧着林芷萱,远远地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下了亭子,过来迎迎她。

却不想才走到近前,便听着山底下一阵喧嚣,几个小太监在叫喊着什么,魏明煦便瞧着一只箭朝着林芷萱飞了过去。

魏明煦大惊,一个箭步过去,抱住了林芷萱,却因用力过大,一下子摔了下去,魏明煦用自己的身子垫了一下,直撞在了那颗蝴蝶槐上,赶紧稳住了身子,好在没有摔到地上。

林芷萱只是往魏明煦身上撞一了下,却也眼明手快地护住了肚子。

魏明煦顾不上肩上撞得疼痛,赶紧上上下下看着林芷萱,道:“没事吧?”

林芷萱吓了一跳,她什么也没瞧见,只被魏明煦忽然带了一下,有些惊魂未定,也赶紧看魏明煦:“王爷怎么了?”

魏明煦让人赶紧去传胡大夫过来给林芷萱诊脉,这才看向已经落了地的那只箭,好在力道不算太大。

可魏明煦依旧怒不可遏,他今儿下了严令,景山上不得射箭,捡起了那只箭,魏明煦才瞧见了不远处跪了一地的奴才,并中间拿着一把箭茫然无措的魏延显。

那里头太皇太后一行人也听见了这边叫大夫传太医的动静,赶紧过来了,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并对立而立的魏明煦和魏延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道:“这是怎么回事?”

底下跪着的小太监正是小德子,他赶紧回话道:“皇上,皇上想学投壶,那箭投得不准,不知怎么的一支箭就朝着靖王妃过来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众护着的太监宫女一个劲儿的磕头一边道着奴才该死,一边又求饶。

太皇太后看着林芷萱毕竟没有伤着,况且当着这么些王公贵胄的面,也不能惩治皇帝吧。

太皇太后便打了个掩护,责怪了底下奴才看护不周之罪,让回宫之后一人去内务府领二十个板子,小德子是皇上近前的太监,不能护主劝着皇上,领四十个板子。

满地的些太皇太后不杀之恩,都跪着领赏。

魏明煦面色却依旧不善,看向了淑慧公主,方才不是让她陪着皇上的么?

淑慧公主如今最怕得罪的就是魏明煦,赶紧道:“我方才是跟着皇上的,后来延亭不是过来了么,他说陪着皇上玩,我就由着他去了,想着他们兄弟两个毕竟亲些。”

魏延亭!

魏明煦拿眼扫着四周,哪里还能再看见魏延亭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道:“好了好了,大热天的,阿芷虽没有伤着,却也受惊不小,别都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喝点茶歇歇。”

众人也都点头道是,扶着太皇太后先进去了,魏延显方才瞧着那架势也是吓着了,早扔了一地的箭,紧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再不乱跑了。

魏明煦这才来让秋菊夏兰扶着林芷萱进去,他仿佛要去找肃羽,这件事儿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林芷萱却拦住了魏明煦,道:“我瞧着王爷方才撞到了肩,也一会儿让胡大夫好生给王爷瞧瞧吧。”

魏明煦顿住了脚道:“不碍事。”

林芷萱却朝着前头已经往御景园走了的太皇太后一行人努了努嘴,示意魏明煦一块儿进去。

魏明煦眉头紧皱,还有些不情愿。

方才那只箭根本不可能是魏延显投出来的,魏延显才多大的年纪,隔着这么远,他不可能有这个力气。魏延亭定然还没有走远,甚至还没有下山,肃羽在外头或能堵住他。

林芷萱却低声道:“把他揪出来又能如何?毕竟我没有伤着,况且还有皇上在,他一句手误,一句皇上让他教的,就洗脱干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明煦沉着脸色跟林芷萱回了御景园,因着被魏延亭连着扫了两遍兴,太皇太后也说累了,早早领着魏延显回宫了,林芷萱脸上也露出乏色,魏明煦便让众人早些散了。

景山这边因有好些要收拾的活计,魏明煦和林芷萱走得最晚,淑慧在一旁陪了林芷萱好一会儿,是最后一个走的。

众人散尽,魏明煦和林芷萱在秋爽斋又歇了歇,胡大夫给林芷萱诊了脉,林芷萱无碍,可魏明煦的肩膀倒是要好生上药。可是这拿出来的药不多,只能等回府了。

屋里没了人,林芷萱轻轻给魏明煦揉着肩膀,道:“……倒不像他蓄意为之,毕竟只是手投的箭,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能有多大力气。那箭就是近了我的身也未必能伤着我。”

魏明煦拉了林芷萱到跟前坐下,道:“力气是没多大,可是你如今又不是寻常时候,你怀着身孕,若是被他一惊吓,或是摔倒了怎么办?这儿又是山上,万一失脚滑下去怎么办?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做起事来莽莽撞撞的,今儿还敢斗胆请见他那个娘!”

魏明煦已经问过了肃羽,魏延亭早早的下山走了,连跟太皇太后和一众长辈请安告辞都没有,简直是疯魔了。

林芷萱也不推辞,顺着魏明煦的手也在一旁的榻上坐了,道:“怕正是为了没许他此事,他才朝我扔了根箭来泄愤的。可是今日的事也着实不好追究,毕竟皇亲贵戚都看着,当时被王爷拿在场的就只有皇上一个孩子,难不成还在这儿大肆审问不成?太皇太后也是为了领着皇上出来散心的。闹出了这两番事,太皇太后也不痛快。都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可若是在这儿再闹出什么事来,又是满城风雨,毕竟因着我腹中这个孩子,已经闹了太多回了,王爷就当给孩儿积福吧。只当魏延亭是小孩子胡闹,饶他这次。”

魏明煦见林芷萱这样识大体,道:“你没事就好,这件事以后再说。”

林芷萱见魏明煦终于松了口,才道:“王爷的肩膀还要上药,不如先回府吧,天也不早了,回去正好用晚膳,今儿也闹腾了一天,在外头终究没有吃好。”

魏明煦这才与林芷萱打道回府。

李婧忙碌了一天,却歇不着,又领着丫鬟婆子忙里忙外地清点了一番,秋菊在外头帮衬着,也终于见着了肃羽,肃羽却并没有与她多说什么,只说王爷还等着他去回话,王府里的琐事都交给了刘义。林芷萱和魏明煦更了衣,胡大夫先给魏明煦的肩膀上了药,二人才用了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用过了晚膳就去了外书房,见了肃羽一趟,问了些他在直隶平叛之事,并今日戍卫的琐事,又见了几个门客,听了几件要紧的政事,等回来的时候,林芷萱已经换了寝衣在床上躺着快睡着了。

见魏明煦回来,才睡眼惺忪地要起来,魏明煦只让她躺好,才道:“可有累着了?”

林芷萱依言躺着,看着丫鬟们给他换衣裳,只道:“胡大夫不是给诊过脉了么,无碍的。前几日总是不瞌睡,夜里睡不着,精神不好。如今身子乏了,说不定能睡个好觉了。”

魏明煦淡淡一笑,却因着换衣裳不小心抻着了肩膀,略微皱起了眉头,林芷萱对琥珀道了一句:“小心些。”

琥珀和琉璃都应着:“是。”

魏明煦对林芷萱道:“不碍事,大夫不也说了,没伤着筋骨,有个十天八天的就好了。”

林芷萱见魏明煦上床来,林芷萱往外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地儿,一边道:“今儿淑慧又与我说起工部的出缺,我记着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没个着落?”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困倦得很,也没有再看折子,让人熄了灯烛,对林芷萱道:“淑慧这孩子也是,去哪儿不好,怎么偏偏看上了工部。工部尚书龚岱与沐家世代姻亲,沐泰初当初也是从工部升上去的。”

林芷萱略微睁开了眼,道:“那又如何?都到这步田地了,难不成龚岱还敢驳了王爷的面子不成?”

魏明煦道:“他自然不敢不卖我的面子,只是拖得很。”

林芷萱奇道:“工部的人员出缺也要听吏部的调派,只要蔡阁老点头下了文书,工部难不成还敢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唇角带了一丝浅笑,瞧着林芷萱来了精神,也多与她说了两句:“那也得等工部理出了所有的出缺,上禀吏部,再由吏部斟酌下放。否则单调了黄桢一个过去太过扎眼,况且他还是个驸马。只是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工部出缺的折子一直没呈递吏部。”

延误了整整两个月?

林芷萱抬头看着魏明煦道:“那他这个工部尚书还想不想干了?”

魏明煦轻轻摸了摸林芷萱的头发,道:“整理出缺上呈是底下郎官的职责。”

林芷萱心下也知道,便是追究龚岱,他也不过往下一推四五六,说工部事忙,顾不上这些小事,再惩治一个郎官就能推脱。况且工部此番的出缺本就不多,只要尚能运作的过来,龚岱宁愿自己忙点累点,愣是不伸手跟吏部要人,那也没法子。

魏明煦继续道:“那丫头若是再催你,你只管跟她说,黄桢想去吏部、刑部、礼部甚至户部都好办,若是非工部不可,就先等着吧。”

这些人这些事他心里也都记着,只是还没到动的时候,等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再从上而下地整治一番。不仅是六部之中办事延误,效率低下,朝中贪墨之风也十分严重,魏明煦心里有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去年朝廷多事,上上下下都是用人之际,这些大大小小的官虽然他恨,却也不能不姑且先这么用着。

直到最近才略微缓过一口气儿来。实则魏明煦他也是想等着林芷萱先安安稳稳地将腹中的孩子先生下来再说。否则这个时候生事,魏明煦也怕再有有心人伤着林芷萱。

交了五月,没几日就是端午节。

比这日子更喜庆的是林芷萱算着林若萱的产期,怕是也顶多还有十来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家早就找好了产婆预备着,林芷萱也命人听着那边的动静,这几日一直让胡大夫两头跑着,也给林若萱看着脉象。

五月五要采艾草,制香囊,系百索,吃粽子。

如今不在江南,瞧不见赛龙舟的,可即便如此两府里也都热闹了起来,西北大军不日班师回朝,今年春种又风调雨顺,连民间也闹得很是喜庆。

胡大夫才来给林芷萱回了林若萱身子一切都好,脉象也好。林芷萱也是放宽了心。

魏明煦去上朝还没有回来,林芷萱正在给歆姐儿系百索。香囊之类的东西因林芷萱有孕闻不了那个,故而府里不许用。

外头忽然听着一声脆响,夏兰手里的铜盆落了地。

将屋里的林芷萱和歆姐儿都吓了一跳,招了她进来问怎么了。

夏兰吞吞吐吐地觉着自己莽撞了,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该瞒着林芷萱的,可是如今自己毛手毛脚地被林芷萱撞破,又这般逼问,不说也不行了,只彳亍了好半天才道:“外头来传,梁家二爷的尸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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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事儿自然是不该让林芷萱和林若萱知道的,可是已经瞒不住,也瞒不得了。

梁靖知的尸首是在东郊城外的山沟里被人发现的,死了已经有好几个月,身子都腐坏了。即便瞒着林若萱,是梁家不去收拾遗骨,林芷萱这边的王府定然也是要出面的。况且还有后面一应的丧葬之事。

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人家,难怪肃羽的人找不到。

还是今日,几个农户一大清早上山采艾草的时候发现的,报了官。

原本因着天花那时候闹得,浮尸遍野,京兆府尹接这种案子已是寻常,又发现一具尸骨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看着衣着华丽,京兆府尹的人一查,再比对身上带的金玉和一封书信,才报了梁家。

林芷萱大惊:“梁家的人也知道了?”

夏兰道:“是,是先从梁家那儿传过来的,如今怕是梁家已经派人去瞧过,尸骨也先接回梁家的宅子里去了。”

林芷萱一阵心痛,头有些发晕,歆姐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芷萱,小小丫头瞧着大人们都一脸凝重,也仿佛能知道是出了事,只拉着林芷萱的手,一直叫姑姑。林芷萱如今顾不上她,只哄了两句,就先命顾妈妈抱了歆姐儿出去玩。

秋菊和夏兰也来劝着林芷萱。

可是即便是心中早就做了此想,人没有找到,心中就总存了一点念想,总想着万一,万一人哪天人就能好好地回来。

想起梁靖知对林若萱的好,还有林若萱如今腹中的孩子骤然成了遗腹子,林芷萱眸中也是含了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最心疼的还是林若萱,最担忧的也是她这个二姐姐。

林芷萱对秋菊道:“我去梁家瞧瞧二姐姐。”

秋菊大惊失色,赶紧拦着:“娘娘,梁家的宅子太远了,您哪里坐得了那么久的马车?娘娘您千万保重身子。您担心二姑奶奶,也要先保重肚子里的小世子啊。”

夏兰和冬梅也赶紧上来劝解,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林芷萱出了这个门。

林芷萱略缓了缓情绪,终于强自镇定下来道:“是,孩子最要紧,秋菊你和胡大夫过去,这几日就住在梁家,千万替我好生照看着二姐姐,多多开解她,不能让她和腹中的孩子有半点闪失。”

秋菊想着怕也唯有如此才能让林芷萱放心,便没有推辞,让冬梅先去替自己收拾两件衣裳,临行前一直在宽慰林芷萱:“娘娘千万放宽心些,我知道该如何劝解二姑奶奶,定然不会让她和腹中的孩子再出差池。只是,娘娘也千万要珍重自身。”

林芷萱点头,只催着她和胡大夫赶紧去了。

魏明煦在宫里头得知了这个消息,下了朝也即刻回了府。先来看过林芷萱。

林芷萱与他说了自己已经吩咐了秋菊和胡大夫过去了。

魏明煦劝了林芷萱不要担心,才道:“你不方便过去,我去瞧瞧。”

梁家没有男人在京城,只有林若萱和李瑶纹两个,一个是怀着遗腹子的孀妇,一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母。两个人如今怕是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着实无人能出来主持丧事了。

而林若萱在京中就只有林芷萱这样一个亲姊妹,魏明煦是妹夫,也合该过去瞧瞧,能帮得上的也帮衬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谢了魏明煦,魏明煦却先劝林芷萱,千万放心些,若是林若萱生了,还有梁家其余的事也要林芷萱帮着打点,林芷萱可不能先病倒。

林芷萱应着,魏明煦才急匆匆去了梁府。

李淼生和李家大太太已经先一步到了。

李家是李瑶纹的娘家,定然是要来帮衬着的,况且还是要扶棺回杭州。就连当初梁靖义的棺椁都是回了杭州,梁家定然不会许梁靖知埋骨异乡。

梁家的丧事几乎都是李淼生帮着张罗的。

李瑶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是一年之内接连去了两个儿子,她也是伤心地疯了,已经半点也管不起事来,只一个劲的哭。

魏明煦只去了梁家一趟,场面却十分的不堪。

因着当初梁靖义的死,李瑶纹一直对魏明煦心存怨怼,后来林芷萱嫁给了魏明煦,李瑶纹连带着对林若萱也犯了疑忌,可是无论如何,林若萱的肚子争气,给他们家怀里这根独苗,李瑶纹自然不敢对林若萱显露出半分来。

如今梁靖知因着要进京陪林若萱过年,暴尸荒野,半年才寻着已经腐烂的尸骨,李瑶纹痛不欲生,看见魏明煦,直接扑了过来,让魏明煦还他的儿子。李大太太和李淼生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拦着。

梁靖义刺杀魏明煦的事是何等的机密,自然闲杂人等不得而知,只觉着李瑶纹跟魏明煦要儿子来得颇为荒谬,难免传出些各式各样的猜测。

魏明煦被这一闹,心中也是不悦,再加上李瑶纹一看见他就哭闹,魏明煦也再进不了梁家的门,只嘱咐了李淼生妥善安置,李淼生冷汗连连,直对魏明煦替妹妹赔不是,又请魏明煦回府,这儿的事他会亲自盯着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大太太跟着李瑶纹,寸步不敢相离,生怕她再一时激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秋菊和绿澜贴身照看着林若萱,林若萱起初也是以泪洗面,但是却不似李瑶纹那般哭闹撒泼,秋菊劝她,她也都点头听着,该吃饭的时候也劲力吃饭,该睡觉的时候,也都躺着,即便是睡不着也歇歇。

秋菊只觉着林若萱并不似林芷萱想的那般脆弱,她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在这样的时候,反而显出了性子中的另一种韧性。

梁家这几日忙着置办棺椁、报丧、入殓,请堪舆,择吉时吉日,又给杭州的梁致远送去书信,在杭州梁家备下出殡和停灵的家什。

林芷萱只担忧着那边,在银钱用具上,能帮着就多帮衬着些,却也不曾顾得上谢炳初与魏明济班师回朝的大事。

谢炳初立了大功,当行封赏,魏明煦为其加封太保、一等公,又加封了谢文良一子爵。魏明济封亲王,旗下部众皆论功行赏。

可谢炳初显然对这些虚名虚号并不满意,要求加封抚远大将军,袭掌大周兵权,拒不上交兵符,并将大军悉数囤聚于京郊城外。

魏明煦也并非全无防备,谢炳初的大军千里奔袭,早已疲敝,况且他也只是以势压人,毕竟皇上还在太皇太后手里,若是没有了皇上,除非谢炳初造反,否则他一个外姓之臣终究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况且谢炳初也不敢当真轻举妄动,毕竟京中还有左磊综这个九门提督,手里有两万精兵强将,再加上有五万大军的魏明济。

魏明煦当初派魏明济去的时候,就是为了提防今天这种局面,可是,谁能想到期间会发生魏柘怀投毒一事。如今,魏明济回朝之后,瞧着还不能下床的儿子,竟然也跟着谢炳初一起不说话了。

京中好容易平稳下来的局势,又变得一触即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胡良卿从梁家那边回了一趟王府,道林若萱脉象平稳,只是如今早到了生产的日子,可林若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怕是,怕是会晚产。”

林芷萱拧紧了眉头,早产她听说过,就连自己前世的两个孩子都是早产的,可是:“晚产是什么意思?”

胡良卿面色有几分凝重,道:“晚产的孩子的确比较的少见些,可是老夫从医数十载,也曾见过两三个这样的孩子,一个晚了十几天,另一个足足晚了一个月。”

林芷萱不管这些,只道:“那对二姐姐和她腹中孩子可有妨害?”

胡良卿道:“晚产与早产一样,自然都是有风险的,腹中胎儿足月而不产,孩子长得过大,可能较易胎死腹中。老朽知道的那三个孩子中,就有一个没能活成。只是这样的事老朽毕竟是见得少些,也不能一概而论。而且活下来的那两个孩子如今都已经很有出息,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聪明。”

林芷萱听胡良卿如此说,心中有些七上八下:“毕竟事出反常,你也多照看着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我这里一切都好,也有宫里的太医照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只让小厮来回话即可,不用你来回得跑,免得那边出什么事你回不去。”

胡良卿躬身应着,面露难色,道:“老朽知道,只是此番是秋菊姑娘叮嘱我千万回来一趟的。”

秋菊求了胡良卿回来,那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听胡良卿继续道:“梁家的那位太太瞧着二奶奶到了日子却依旧没有生产之象,说了些鬼鬼神神的话,说晚产的孩子不吉利,想要强行催产。”

林芷萱惊得直拍了桌子:“什么?!”

胡良卿躬身道:“老朽也跟梁家太太说了,催产的汤药对妇人身子伤害极大,轻易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法子。况且因着梁家二爷的逝世,虽然二奶奶面上强自镇定,可毕竟忧思伤身,虽然老朽尽力给二奶奶调理,可二奶奶如今仍旧是脾胃心肝俱虚,着实受不了那些药性猛烈的催产汤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晚产之害老朽说不清楚,可是若当真催产,那必然是十分的凶险。即便是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可二奶奶如今这身子就不好说了。”

“她敢!”李瑶纹要是敢给林若萱强行催产,林芷萱就敢灭了梁家满门。

秋菊原本是想亲自来跟林芷萱说的,可她毕竟不懂医理,想着胡良卿这个大夫回来,若是问起来也说的清楚些。

林芷萱静坐了半晌,胡良卿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晚产的确有些风险,但是照他说得,自然要比催产小些。林芷萱对胡良卿道:“你且回去,好生与秋菊照看着二姐姐,你只管调养着她的胎,无论早产晚产,我只要二姐姐母子平安。旁的事你不用管,也没人敢伤得了她。”

胡良卿躬身告辞了,他也想与林芷萱说的详细些,免得日后当真出了岔子,要他来担这个责。

胡良卿才出去,林芷萱就让李婧直命人去请李家的老夫人过来一趟,她这个婆婆林芷萱管不听她,那就让她娘来管。李婧瞧着林芷萱面色不佳,也没有多问,只领命去派人传话。

林芷萱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又让刘义去招了肃羽,多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守着林若萱。儿子没了,如今这个孙子也存了不少的风险,林芷萱当真怕李瑶纹发起疯来用强,不顾林若萱的死活。

李老夫人还没有过来,林芷萱却听着外头传永安郡主和庄亲王妃过来探望林芷萱。

雪安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了,她身子还不好,如今天儿还热,林芷萱不能不见,便让赶紧迎进来,林芷萱喝了半盏蜜水,强自稳了些心神,等雪安和王佩珍进来时,林芷萱也作势下炕来迎。

王佩珍赶紧让她躺好,说她身子要紧,又瞧着她面色不好,也十分的担忧,她自然也听说了梁家的事,也是惋惜,又劝了林芷萱两句。

林芷萱瞧着雪安的脸色倒是好了许多,也打趣着问起来:“……既然有那样一个神医在,合该留住的,就是看也要好好看住,怎么就让他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佩珍一脸的无奈,道:“谁能想他就跑了呢?当时在王府里也是要酒好菜地招待着,他也仿佛住的舒坦,从未提过要走的事,我们也只当这是把他留下了,可谁知雪安才有点起色,他说出去给雪安寻什么药引,我们也没提防,这人就一去不回了。那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我们家老三才找着他的,如今怕是更难寻了。”

雪安却苦笑摇头道:“什么神医,也劳得你们费心伤神的,他不是说了,两年之后定会回来,且等着就是了。”

王佩珍点头道:“很是很是。”

林芷萱不解其故。

王佩珍才对林芷萱解释道:“那道真给雪安诊病的时候,也曾说过,这孩子的命金贵,这病在京城怕是好不了,他留了两味灵丹妙药,若是能凑齐了配出来,可保雪安再两年性命无虞,到时候雪安也就十八岁了,那是她命里的一个大槛,若是想过这一关,只能将她化了去,跟他出了家,入了道,或许能再多得两年造化。”

雪安听了这话摇头,对林芷萱笑着道:“你可看见这些牛鼻子老道有多大的本事了吧,将这个堂堂的庄亲王妃都糊弄成这样。太医大夫的话不听,只成日里神神叨叨地听这个。您只看他开的那些个药方子,什么十仙丹、八香丸,说要人形何首乌、人形人参果、人形山药根、人形野山参等等十样说是修成了仙胎的草药制成丸,又哪八样奇香之草练成丹。我从小体弱多病,也读了不少的医书,从《黄帝内经》到《金匮要略》,却从未听说这草药长成了人形,药效就会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些怪力乱神的话罢了,娘也信他。”

王佩珍虎了脸色,对雪安道:“你这孩子,可不能乱说,那元始天尊可在天上瞧着呢。你说得那些太医医经能治病,却是治不了命的,你只说说你这次病来得多凶险,要不是道真真人,你早去见了阎王爷了,这会子还在这儿瞎说。”

雪安含笑道:“在济州府我小的时候,他不是早就要化了我去,说只要我跟着他走了,保准无病无灾多福多寿,娘怎得就不许了?还说他是个拐子,让人打出去呢。”

“娘不是心疼你?你从小锦衣玉食的,身子又贵,你爹和你三个哥哥宠着你,恨不得把你养得比宫里的公主还娇,娘怎么舍得你去。”王佩珍又长长叹了一句,才道,“唉,可若当真性命攸关,那娘也不能不舍了你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佩珍说着,心疼得抹起泪来,魏雪安满心的不以为然,却还是只得跟着林芷萱好生劝了一回,才略略丢开这个事。

雪安来是有话要跟林芷萱说的,只是王佩珍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硬是要陪着过来,如今就更不好撇下她一个人,如此三人闲话就说了一头晌,王佩珍与林芷萱说了许多如何保养之事。

直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林芷萱留了两人用午膳,外头才传说李家老夫人由二太太陪着过来了,李大太太怕是在梁家走不开。

李家老夫人心中因着李瑶纹冲撞魏明煦的事,一直有几分忐忑,如今被林芷萱急急传召更不知道所为何事,进来一瞧却见王佩珍和雪安竟然也在,虽诧异,却也含笑上来见礼,说是来探望林芷萱的身子,一丝不露林芷萱传召她来的意思。又问了雪安的病情,赞了半晌好个玲珑的女儿,定要保重身子云云。

既然这个时辰来了,林芷萱便索性一起留了用膳。

一边吃着饭,林芷萱问起了李瑶纹的身子如何。

李老夫人也是面容愁苦,道:“那靖义那孩子没了,就要了她半条命,如今靖知的事,唉……”

李家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

林芷萱劝了她两句,才道:“既然如此,我听着梁家的事都是李家大老爷在操持,不如就接了梁夫人回李家静养些时日,否则让她日日守着靖知,她更是心思郁结,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李家老夫人心中却是有几分忐忑,李瑶纹前几日说要给林若萱催产之事,李大太太也跟她说了。可李老夫人心中隐隐是赞同的,保住孩子是最要紧的。至于林若萱,连梁靖知都不在了,她若是这个孩子没能生下来,无子而终做个寡妇又有何意趣?

况且也是产婆说的,还是催产对腹中孩子的把握大些,可是着胡良卿诊脉上看,若是催产,林若萱极有可能血崩。

林芷萱这边当然是自家的亲姐姐更要紧些,林芷萱自然也想保住林若萱腹中的孩子,可若是真到了保大保小的那一步,林芷萱定然是要先保林若萱的。

瞧出李老夫人的犹豫,林芷萱看着李老夫人悠悠道:“我也想亲自去探望探望,也劝劝梁夫人,可是毕竟有着身子,王爷不许我出门,我这心里却是时时挂念着的。当初二姐姐嫁进梁家,也是听得了有个贤良的婆婆日后能护着她。谁曾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照理说也该二姐姐在梁夫人跟前尽孝,可是她毕竟也怀着身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家老夫人点头应着道:“是,如今若萱怀着身孕,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她能顺顺当当地给梁家生个儿子,就是她最大的孝心,也是梁家的福气了。”

林芷萱道:“老夫人说得很是,最要紧的就是二姐姐腹中的孩子。可如今她们婆媳两个一个伤心,一个更伤心,就是相互劝解着,也难免触景伤情,我原本也想接姐姐到王府里住两日,不见着那些伤心地,许能好些。可如今她月份大了,又没个定数,不知道日子是在什么时候,也不敢轻易挪腾她。”

林芷萱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这两个人不能放在一起,林若萱走不了,那只能李瑶纹走了。

李家老夫人心中也觉着这事儿难办,李瑶纹丧子之痛,成日里恨不得抱着梁靖知的棺椁不撒手,这个时候让她离开梁府怕是难办。可林芷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难不成还敢辞?

况且因着上回李瑶纹跟魏明煦要儿子的事,李老夫人十分怕得罪了魏明煦,今日这番来也有赔罪的意味,只能点头应下了,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我也瞧着这几日瑶纹这孩子太过憔悴了,回了李家在我身边也能多少劝劝她,放宽心些。”

林芷萱道:“母女连心,这个自然只有老夫人最能宽慰梁夫人了。”

用过了午膳,不过略坐了坐,李老夫人瞧着林芷萱和庄亲王妃并郡主也好似有话说要的样子,便也不再打扰,说知道林芷萱有午睡的习惯,早早告辞了。

王佩珍原本也作势要辞,林芷萱却说:“早晨大老远地坐了马车才过来,雪安还没来得及好生歇歇又折腾回去,不如姨妈和雪安都在我这儿歇个晌觉,一会儿睡起来再天儿也不这么热了,再往回走。”

王佩珍也怕魏雪安累着,便点头应下了,雪安却要与林芷萱一床睡,她们姊妹说说话。

王佩珍笑着点了雪安的额头,道:“那可是你小婶婶,还姊妹?”

惹得林芷萱和雪安都笑了一回,王佩珍却劝着:“阿芷怀着身孕呢,你再闹着她。”

雪安对林芷萱道:“你瞧瞧,我娘还是最心疼你,从前只担心我的病,到了你这儿倒怕我碍着你的胎了。”

又玩笑了几句,王佩珍见劝不动,才由夏兰领着去偏殿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和雪安这才终于得了会儿闲说说体己话。

雪安苦笑着对林芷萱道:“娘成日里将我当成小孩子似的,一时离了我都不放心。”

林芷萱含笑与她并肩躺着,道:“你就是这个金贵的命,有什么法子?”

雪安却转了话头,有些肃然地瞧着林芷萱道:“你只顾着你二姐姐,这几日朝中的大事可有听说?”

林芷萱道:“你是说谢家的事?闹得这样满城风雨的,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雪安道:“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前几日楚楠来看过我,她想来看你,可是谢家老夫人不让。”

林芷萱的眉头皱了起来,认真地看着雪安,听她继续道:“谢家这几日忙慌慌的,可是毕竟楚楠只是次子儿媳,又才到谢家时日不长,还与你这般亲近,有些事,谢家自然要避讳着她。”

林芷萱道:“难不成,谢家真的想造反?”

雪安摇了摇头,道:“我觉着倒是不至于,毕竟西北大军疲敝,又不是都领回来的,还有一小半留在西北镇边,但凭这些兵力要与左大人手下的巡抚衙门和京畿护卫队相抗,他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况且咱们魏姓的几个王爷皇子争争也就罢了,若是当真有外姓之臣敢觊觎皇位,整个大周的皇室宗亲都不能许他。”

“不能动武,那怕是要动文了。”林芷萱苦笑,“难不成又要打我腹中孩子的主意?”

雪安拧眉道:“听楚楠说,好想不止于此,谢侯爷好像从西北抓了个女子回来,说是什么投敌叛国的奸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一个女人?

雪安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就连楚楠也不知道,只听得了这么一个风声。

林芷萱脑中转了万千思绪,楚楠不是个傻的,她去与雪安通风报信自然是为着自己,可是这其中或许也有几分是王景生的意思。

在这番朝局的重新洗牌当中,王景生一面想凭着楚楠和谢家的姻缘攀附住谢家,可一面又担心谢家万一斗不过魏明煦,又通过雪安让楚楠与自己通风报信,也是卖了靖王府一个恩情。

魏明煦的两个兄弟,魏明穆在当初皇位之争上还跟魏明煦堵着气,如今竟然与沐家和魏延亭走得很是亲厚。

魏明济因着魏柘怀的事,态度暧昧,对当前的局势不置一词。

雪安继续道:“王爷前两日也来过我们府上,与爹闭门而谈了许久。只是那时候,楚楠还不曾来见过我。我和她都是担心你,如今怀着身孕,梁家又出了这档子事,你怕是又要忧思难眠,谢家的事你早做准备,最好千万别被卷进去。”

雪安言辞恳切,如今肯坚定地跟魏明煦站在一条线上的,只有庄亲王魏应祥,他和魏明煦是当朝两大摄政亲王,整个大周朝可以说大半都在他们手里,自然不想再来一个人分一杯羹。

无论如何,兵权决不能握在谢炳初一人的手上,否则魏明煦和魏应祥都成了花架子。

大周朝连连受灾,当初与蒙古也是打得惨烈,蒙古二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十五万。

大周朝当初十万京畿护卫队留守京城,十万镇南军不能轻举妄动,剩下的三十万大军都跟着谢炳初打了蒙古,如今谢炳初留下谢文良并十万大军镇守边陲,自己领着十二万,与魏明济手中五万大军一同班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西北的那十万大军让谢炳初吐出来怕是不容易,可是他若再吞了京郊城外的那十二万大军,那就更是让人忌惮了,将大周朝一大半的兵力都放在皇上外戚手里,如何能不让人担忧。

雪安又与林芷萱琐琐碎碎地说了许多,二人才打了个盹儿,醒了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依依惜别。

夜里魏明煦回来得很晚,又在外书房召门客大臣议事。

回来的时候,本以为林芷萱已经睡了,夏兰却听着林芷萱的吩咐,摇醒了他。

魏明煦更衣进来,瞧着略显疲惫的林芷萱,心疼道:“怎么还没睡?”

林芷萱说:“今儿庄亲王妃和永安郡主来过,跟我说了会儿子话,要我学给王爷听听。”

魏明煦命人熄了灯火,轻轻揽着林芷萱,听她与他细细说了。

魏明煦也有几分疑惑,道:“一个女人?我明日就派人去查查。”

林芷萱才问道:“沐家有什么动作?”

林芷萱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沐家和谢家沆瀣一气。

魏明煦见今儿魏雪安也已经跟林芷萱说了个大概,就没有必要再瞒着她,只道:“沐家自然是想在谢炳初身上找出路的,对于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帮手,谢家不可能不利用。”

林芷萱冷笑道:“谢炳初多半是为了我腹中这个孩子而忌惮王爷。可沐家更是有个皇长子在的,难不成谢家会给沐家好日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道:“沐家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沐家虽被我打压了两回,可底下盘根错节,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在咱们和谢家的争斗中,像沐家这种大家族有时是不得不争取的。沐家也是想趁机多少捞一点好处。”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道:“王爷见过沐泰初了?”

魏明煦脸色不愉得微微颔首。

“沐家要的好处是什么?”

魏明煦没有言语,林芷萱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沐华裳?”

魏明煦没有否认。

林芷萱冷笑一声,倒是真不曾想沐家竟然如此重视这个深宫妇人。

魏明煦道:“沐家要沐华裳抚养皇上。”

林芷萱听闻一惊,道:“沐家痴人说梦!就是谢炳初也不可能许他此事。”

魏明煦道:“不错,所以沐家后来退而求其次,同意皇上继续由太皇太后抚养,但是却要我将沐华裳封为太后。”

如此魏延亭不仅是长子,而且也成了嫡子,于他日后夺位登基,又进了一大步。

林芷萱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忧:“除了拉拢沐家,还有别的法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还很不好说,庄亲王府自然是我们站在一边的,舅舅与娘一样,王景生的态度有些暧昧,没有十分的偏向,只是这些日子与兵部尚书庄锡翰走得很近。

京畿护卫队被老十二带走了五万,剩下两万在舅舅手里,还有三万是归属于兵部的。庄锡翰和王景生一样,从前都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忠臣,也是一致拥护立皇子的一党。对我多少有些忌惮,可是却也不像是会支持外戚当权的。”

林芷萱听魏明煦这样说着,那庄锡翰怕是会依旧当中,不左不右,与王景生一样做墙头草。

“那应亲王呢?”林芷萱问起了魏明济,他手中毕竟还有五万兵马没有上交。

“老十二和老十五今儿都被娘传进了宫。”

太皇太后亲自出面了,那即便没有十成把握,也该有个八成。可是:“七万对十二万,依旧相差悬殊。”

魏明煦含笑道:“算这个做什么?他的大军在城外,若是当真攻城,只北京城的护城河他也过不了,况且若是他当真敢动武,京畿护卫队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即便是攻破了京城,王景生难道还会眼睁睁得看着他进紫禁城?这仗轻易打不起来,谢炳初也不敢打。”

林芷萱道:“也是,只是这兵符让他吐,也不好吐啊。”

魏明煦搂紧了林芷萱,道:“好了,外头的事交给我和那一众门客大臣们去伤脑筋吧。你就不能多少歇歇,两耳不闻窗外事才是最好的。”

林芷萱却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是为了魏明煦犯愁:“许我就是这个受累的命罢,若是闲着才浑身不舒坦。”

魏明煦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杜勤今儿从金陵回来了,想来蔡氏的事有了眉目,我这几日忙着,没顾得上问他,明儿你若得闲,可传他来问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魏明煦与林芷萱吃了早膳,说这几日朝上事忙,午膳和晚膳都不回来用了。

林芷萱点头应着,送了他出去。便招来了杜勤。

杜勤将所查据实回禀:“蔡阁老的夫人曹氏,父亲曾经官拜江宁织造,延平十二年辞世,先皇恩赏曹家,江宁织造之位由其长子曹珂继任,曹家儿女众多,虽不及金陵王家,却也与金陵王家、苏州织造孙家皆连络有亲,而曹家与王家不同的是,金陵王家固守金陵,只有王景生一人入京进朝,做奉上的营生。而曹家与京中达官显贵多半有姻亲。

是以苏州制造、杭州织造换了好几家,而江宁织造却由曹家代代相传。蔡阁老是在扬州任两淮盐政时诞下蔡侧妃,因蔡阁老当时官位频频变动,带着妻儿去任上无人照看,顾蔡侧妃两岁时就由蔡夫人送回了金陵曹家。

曹家老夫人极喜欢孩子,曹家亲眷女儿多在曹家养大,当时蔡侧妃与如今位在都转盐运使司副使的曹家二爷的嫡长女、嫡次女、庶三女,位在扬州知府的曹家四爷的两个嫡女,工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嫡长女,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大人家的嫡三女几位与曹家有姻亲的官宦家的小姐,以及如今位在两江总督的冯家的三爷和江南布政使金家的五爷这两位小爷从小一起长大。”

杜勤说得极其琐碎,林芷萱拧着眉头听着,并未听出什么不妥,直到江南布政使金家。

谢家的老夫人,谢炳初的侯爷夫人正是姓金,父亲官拜江南布政使,位高权重盛极一时,布政使位高权重,不仅能承接上级政务、法令宣达到各府、厅、州、县。还可管理属官,司发放俸禄,考核政绩,掌控财赋,有责征收全省各地赋税,负责财政收支。掌各府户籍、税役、民数、田数等民事。并管三年宾兴,提调考试。位高权重,盛极一时。

小皇帝魏延显当时已经成年,忌惮谢家势大,独掌兵权,在江南又与金家互成掎角。魏延显又查出了谢文佳的身世,她并非谢家亲生的女儿,谢家也不是魏延显真正的外家。

魏延显为了夺回兵权,以贪墨之事先查抄金家,并以此事为引,渐渐深查谢家,才招致之后的灭门之灾。

而当时谢家老夫人早已逝世多年,见不着她母家的兴亡,可是林芷萱却不能不记得金家。

“金家的五爷为何会在曹家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勤是肃羽的手下,做事虽不及肃羽,却也有八分,既然是他亲自去查的,自然是滴水不漏,无论林芷萱问什么,他都要能答得出来的。

“曹家二房的老夫人是金家大老爷的嫡长姐,金家子嗣昌隆,曹家二房却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子嗣,金家五爷自幼得曹家二老夫人喜欢,便养在膝下,虽然并未过继,却在曹家长住,直到娶妻才回的金家。”

林芷萱隐约听出了些门道,道:“那这位金五爷与蔡侧妃如何?”

杜勤不曾想林芷萱会问得这样直白,毕竟是在说魏明煦的侧妃,杜勤不得不斟酌言辞,略犹豫了一下,才道:“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在金陵世家圈子里,蔡侧妃仿佛颇具才名,琴棋书画不仅样样精通,甚至样样卓绝,当年还传有诗集在世家小姐之间流传,并有画作传出。这其中许多是由金五爷传出来的。”

林芷萱肃然道:“这位金五爷官拜何职,现在何处?”

杜勤躬身道:“金五爷在蔡侧妃回京之后,次年进京赶考,一举中第,却在蔡侧妃嫁与王爷为妃后,弃文从武,走了谢家的门路进了招讨使司,做了个正六品副使,一年之后自请外派,从盛京游牧副尉一路做到了正四品都司,却一直都在地方任职,再未进京。

此次蒙古大军压境,先皇抽调兵马时,金家五爷也在其中,一路随谢侯爷厮杀,战功赫赫,原本若是能回来,一个副将是少不了的,只可惜两月前忽而忽失之战中,不幸重伤,之后不几日,不治而亡。谢侯爷已经将金五爷的尸首带回了京城。”

林芷萱心中思绪翻滚,沐华裳!你当真好大的本事,冯嬷嬷已死,你布的局却依旧能让孟泽桂指使魏柘怀给自己下毒。如今,陷落深宫生死不知,却还能替谢家与蔡侧妃牵上线。

林芷萱对外头的秋菊道:“你去把刘义叫来。”

秋菊应着打发了院里的媳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义不多时过来,林芷萱问起了蔡侧妃这些日子可曾与谢家有往来。

刘义思忖了片刻,才躬身道:“自然有些往来。如今蔡侧妃打理府中庶务,谢侯爷回京,王妃有孕,谢家不可能不备礼过来。”

林芷萱思忖了半晌,那日冯嬷嬷告诉蔡氏的,怕就是金家五爷的死讯吧。

谢炳初手中的兵符迟迟不肯上交朝廷,谢炳初回京之后就称病不肯外出接旨,也不上朝接受朝廷对谢炳初一应人等的封赏。显然他对如今的封赏并不满意,他想要的更多。

魏明煦与魏应祥商议着既然西北大军班师回朝,也该替谢炳初接风洗尘,想摆一出鸿门宴,以势压之,难不成他还敢带着西北大军的一应部众当众抗旨不成?

谢炳初自然也知道,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魏明煦等人自可行各个击破之法,他敢抗旨不尊,因为他是皇上的外祖父,可是他麾下的大将们,却未被都能顶得住魏明煦和魏应祥的威逼利诱。

魏明煦以魏延显的名义,摆了一出论功行赏的洗尘宴,宴请西北回来的将士,着皇室宗亲、二品以上的朝臣作陪,宴摆在保和殿,这也是先皇驾崩之后,宫里第一次摆宴。虽然要禁礼乐三年,但是宴席之事上,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也无一定规矩,古来也是看新帝的心情罢了。魏明煦原本以为谢炳初会百般推辞,却不想他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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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肃羽不在府中,秋菊听着林芷萱的吩咐出去寻人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了他。刘义说肃羽跟王爷进宫了,又问是林芷萱传召吗?

秋菊才匆匆回了,说不是。

秋菊只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好的如何了。

秋菊站在门外,看着冬梅陪着歆姐儿在院子里绕着四颗大槐树跑着玩,顾妈妈这几日在西园看着春桃生的那个早产的女儿,好些日子不得空过来了。

院里新进来的两个嬷嬷见秋菊在林芷萱门外站着,都赶紧过来迎了她上耳房喝茶。

林芷萱叫了蔡侧妃进去,已经小半个时辰了,竟然只叫了夏兰一个在里头伺候,秋菊对林芷萱如今时不时的只带着夏兰一人在身边,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愤懑,尤其是夏兰伤了肃羽之后。

秋菊原本还怕人偷听,在门口守着,可是日头大得很,今儿又难得的清净,也没有人来,秋菊便允了两个奉承她的嬷嬷,跟着去了耳房。

两个嬷嬷初来乍到,见秋菊赏脸,赶紧拿出好茶来招待。

秋菊瞧着那个略胖些面目也白净的嬷嬷笑着道:“你倒是会做人情,让你管了咱们屋里的茶叶茶具,你却拿着王爷素日里用的茶来孝敬起我来了。”

那嬷嬷当家的姓包,也在王府外院,管着王府里两个大厨房三个小厨房的买办,这包嬷嬷原本是在林芷萱的小厨房里的,林芷萱屋里缺了两个婆子,她当家的孝敬了刘义不少的好处,才将她调进了锡晋斋。

另一这黄嬷嬷是刘义家那口子的表姊妹,也是王府里的老人,这么些年了忠心耿耿的,才敢派到林芷萱屋里来伺候。底下进来的几个二等丫鬟更是从前王府里有头有脸的,就连新进来的几个洒扫的粗使丫鬟也是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才进的锡晋斋的门。

这一院子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也嘴严些,做事更周到。

包嬷嬷见秋菊这话说的似真似假,脸上却并不见惶恐,只依旧堆着笑道:“瞧姑娘说的,姑娘如今服侍娘娘辛苦,那是头一份的功劳,就是王爷也合该拿这茶叶赏您的,不过是这些日子忙着忘了,我们也是体念着王爷的心思,除了您,再没人配喝这么好的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含笑饮了一口,不与她多做理论,包嬷嬷却凑上来,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姑娘,京城是要打仗了吗?”

秋菊一愣,道:“这是谁传的瞎话?”

连黄嬷嬷也凑过来道:“不是我们瞎传,现在整个京城里都在这么说,好些有钱的人家都已经吓得离京避难了。毕竟京城外头那些大军一直在外头不服从调派,京城里这些日子也开始戒严了。城里城外的常有些当兵的拿着刀枪棍棒得跑,总归闹得人心惶惶的,这才安稳了没有多少日子呀。”

秋菊拧眉道:“也就是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其中就里这才慌张,我只听娘娘和王爷说着,这仗打不起来。别瞎传这种话要是从王府里传出去说要打仗了,外头人听了风声那还了得,你们忘了冯嬷嬷是怎么死得了吗?”

黄嬷嬷和包嬷嬷连声道不敢再传:“只是想问问姑娘,我们也安心些,毕竟我们也是拖家带口的在京城,总归不想跟上次天花那般,闹得措手不及的,还请姑娘体谅。”

秋菊闻言却没有再说话,她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就连夏兰都有个不肖的爹娘,并几个兄弟。顾妈妈在杭州也有儿有女,只有自己,从小被人牙子买进林府,无依无靠,除了林芷萱,她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而如今,林芷萱也不像从前那般待她了。

有许多事,夏兰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就好比上次乌兰的事,林芷萱只要夏兰陪着去,还有如今这次。就连魏明煦也更喜欢夏兰些。

秋菊有些怅然失神,仿佛有委屈,有心事,却也没个人可以说来排解,纵有眼前两个老妇百般奉承,整个王府里都将她当成半个主子,又有什么意趣。

屋里,林芷萱已经细细问了蔡侧妃一遍,可实则大多是林芷萱在说,蔡侧妃回的话寥寥无几。

哀莫大于心死。

蔡侧妃的心或许早就死了,如今再来说这个未免可笑些。

可是从前,好歹知道他还活着,虽不能相见,却可以想念。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心中多少页安定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如今他死了,虽是马革裹尸还,留的身后名,可又有什么用!人死了就是死了!再多少虚荣都只让人看着可悲。

初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蔡侧妃不曾想,她竟然会落泪,多少年了,自己如今都成了半老徐娘,那些儿时的往事,年少时陪伴在左右的人,竟然还会这样轻易地触动她的愁肠。

沐华裳将她查得通透,谢家竟然也惦记着她,派人与她说些五爷如何如何放不下她的话,又将这一切归咎于魏明煦,她是蔡家送给魏明煦的礼物,活活拆散了姻缘,而她连一个“不”字都不能说。

毕竟她年轻时也出落得那样秀美大方,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可是她的才情,都止在了金陵与五爷的赋诗和唱,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她只是一个连贤惠都不及孟泽桂的小小侧妃罢了。没有人在意她的才学,她自己也乐得被人遗忘。

蔡侧妃瞧着林芷萱摆出的那几册诗集,只觉着恍若隔世,那都是十几年之前的光景了,那时候她也才跟林芷萱一般的年纪,长在福贵深闺,有老祖宗宠着爱着,虽然父母不在近旁,却没有京城这么多的权贵之争,日子过得潇洒恬淡,只知道与姊妹们作画吟诗,以为那样就是一辈子了。

蔡侧妃捡起了一本诗集,上头都是他们几个姊妹幼时的笔墨,终于开了口:“娘娘放心,谢家不曾让我投毒,也不曾指使我去害谁,只是让出出面指正一个人。”

林芷萱看着满目凄然的蔡侧妃,道:“谁?”

蔡侧妃缓缓抬头,金五爷对她的情,不用旁人来说,蔡氏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可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在京城这么些年,她早已经不再是金陵那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女儿,她是蔡阁老的嫡女,她是蔡家的女儿。

与林芷萱四目相对,蔡氏缓缓吐出两个字:“乌兰。”

***

亲爱的们,真的很抱歉,端午要回一趟老家,这两年忙着,已经一年半没有回去看看家里的老人了,今年打算请了公休假,回去住个七八天,正好我姥姥生日,再加上嫂子前天才生了二胎——一个大胖小子,也一起回去看看他们,估计有很多亲戚要走。更新会尽量保证,但是时间可能会波动。好心塞,一有好推荐我就要出门,本来打算下周两更,但是有感觉对不起编辑的推荐,还是尽量三更吧,爱你们~祝大家节日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虽然不曾有舞乐,可是宫宴上依旧十分的热闹,时辰时定在午时初刻,下了早朝,与宴的大臣就都陆陆续续地三五成群说着话往保和殿去了。

谢炳初依旧称病不曾来早朝,可是既然他答应了与宴,魏明煦还是派了李淼生前去相请,打算先礼后兵。

谢炳初对李淼生的忽然造访有些诧异,即便是让人来请他,也至少该是个亲王或是阁老,李淼生官职不高,资历也不厚,让他过来实在突兀。可是当初,先皇立魏延显为太子,李家又对先皇忠心耿耿,两家也还算有些私交,况且有些话,只能李淼生来说。

谢炳初却不解其意,问了进来传话的小厮:“他身上可有带圣旨,或是传旨的太监?”

小厮答着:“不曾,是轻车简从来的。”

谢炳初在堂中踱了两圈步子,终于站定,道了一个请字。

谢炳初二人相见,行礼,客套一番,他在外征战两年有余,再加上年事已高,凭着这股疲惫,让人瞧着面色苍白许多,若说他当真有病,倒也可信。

瞧着天色尚早,谢炳初请李淼生先喝盏茶,歇歇脚,容他去更衣,李淼生却道有话要说。

谢炳初坐定,李淼生示意屏退众人。

瞧着堂中人散尽,谢炳初才道:“不知李大人有何赐教。”

李淼生对谢炳初拱了拱手,道:“赐教不敢当,老夫是来跟谢侯爷赔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炳初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含笑道:“本侯倒不曾知道李大人何处得罪过我。”

李淼生肃然问道:“谢侯爷可曾听说过血滴子。”

谢炳初眼眸微眯,他自然听说过,这可是先皇手中的利器,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显然,谢炳初属于那为数不多的少数。

李淼生缓缓道出了去年,他们在西北即将取胜之时,先皇派人先暗杀魏明煦,后派血滴子去西北刺杀谢炳初和谢文良之事。

谢炳初大惊失色,阵前杀将,他才替他守住了江山!他疯了!

先皇最忌惮的两个人,一个是年富力强又赫赫军功的太祖嫡子魏明煦,另一个就是军权在握,即将大胜而归的太子外家。

魏明煦之事还难办些,却也可推脱病逝。而谢炳初得死完全可以嫁祸给蒙古人,反而能激起全军斗志,驱逐鞑子。

谢炳初惊疑不定,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他不敢相信,可细思魏明泰的为人,他的确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

“李大人不要胡言乱语,本侯与靖王爷都安然无恙,本侯也不曾遭受过刺杀,此事从何说起?”

李淼生瞧着强自镇定的谢炳初,继续道:“但是靖王爷当初却是九死一生。脱离险境之后,靖王爷派人歼灭了去暗杀他的那一伙血滴子,并查出,也有二十人早已日夜兼程去了西北,打算伺机而动。

当时国难当头,谢侯爷为守大周百年基业,在粮草不济之时依旧身先士卒,拼死抗敌,其中艰苦哪是我们这些在京城安享富贵的人可以想见的。可王爷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知道侯爷的难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时听说了血滴子的人去了西北,比他自己遭人暗算更加愤慨。即刻派了亲信一路奔袭,替侯爷和世子解去了后顾之忧。”

谢炳初瞪着李淼生,半晌一言不发。

李淼生起身,对谢炳初躬身行了一礼:“谢侯爷或许不信臣所言,这样机密之事,以臣的身份如何得知。实不相瞒,掌管血滴子的一直是我们李家。”

谢炳初更加震惊地看着李淼生,怪不得先皇从前那般器重李家,李家也不曾有女在宫中为妃,也不曾有多大的权势,却深得先皇信赖,有什么朝廷机密要大臣商讨,李梓安从来都能列席其中。

原来,李家之荣竟然是因为暗中替皇上经营着血滴子这样一把利刃。

谢炳初不敢相信,可是此时却已经信了大半,这样新奇的胡话,一般人编不出来。

李淼生对谢炳初行了一礼,道:“血滴子之锋利,想来谢侯爷定然有所耳闻,如今靖王爷贵为摄政王,若是他有痛先皇一样之想,怕是谢侯爷已经回不了京城。

但是王爷大义,像侯爷这种肱骨之臣,定国安邦,替大周朝二定边关,定然要留名青史,以为后人称颂,怎能以那样污秽下作的手段,折损英豪。

侯爷也该知道,如今我们李家愿替靖王爷鞍前马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血滴子在手,王爷别说摄政王之位,就是黄袍加身也并不是难事。

可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若是王爷退一步,能保大周朝安定,王爷欣然退位。其高风亮节,彪炳千古。多少贤臣越是见惯了朝中的阴诡伎俩,越是对王爷誓死效忠。”

李淼生对谢炳初躬身行了一礼:“如今因西北大军驻扎城外,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大周朝才好容易安稳了小半年,臣请谢侯爷为家国天下计,且各退一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炳初怔怔地看着李淼生,越是见惯了朝廷中的阴诡伎俩,听了他方才这番出自肺腑的话,越令谢炳初震动:“王爷想让老夫如何退?”

李淼生赶紧道:“侯爷加封一等公,暂且交出城郊的十二万大军,统摄朝廷军务。世子加封镇北侯,统掌十万西北大军。”

谢炳初的手死死地抓住太师椅的扶手,他显然动了心。谢炳初心中波涛汹涌,在沙场上,他可以拍着胸脯当仁不让地与天下道,他是个英雄。可是在朝堂上,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不如魏明煦。

不如的不是阴谋手段,而是心胸,是格局。

若是将大周朝握到自己手中,谢炳初相信,以自己之能,定然也能使朝局安稳,可弹拨朝臣,平衡势力,坐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可是或许,大周朝只有在魏明煦的手中,才能真的实现像钦天监监正说的那般万国来朝。

李淼生一直躬身立在谢炳初身前,没有起身,他是来替大周朝,跟谢炳初请命的。这一番舌灿莲花,能否说动谢炳初,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谢炳初这样的人,即使能让他一时心神具动,可是,若想让他当真放弃,怕是没那么容易。

谢炳初的眸子由波涛汹涌,渐渐归于平寂:“李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洗尘宴上的大臣陆陆续续落了座的,有的与左右一同说着话,议论着今日的宴席,议论着魏明煦和谢炳初的成败。有的则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端坐椅上,闭目养神。

毕竟今日宴席的正主——小皇帝、太皇太后、谢炳初、魏明煦和魏应祥还一个都没有来。

魏明煦和魏应祥还有些琐事未毕,尚且还在上书房,魏明煦合上了手里的折子,随口问了句:“封赏的圣旨备好了吗?”

魏应祥也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早就备好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先过去。怕是要咱们不在那候着,这位谢侯爷也不会轻易露面了。”

魏明煦闻言倒是嗤笑了一声:“你也有头疼的时候。”

魏应祥也笑了起来,道:“该头疼的可不是我,他答应得那么痛快,今儿定然是有备而来。你可要千万小心。”

魏明煦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与魏应祥一同下了炕,道:“这事儿说起来还不都怪你。”

魏应祥诧异道:“与我有什么干系?”

魏明煦肃然道:“若是你当初不执意辞去兵权,说不定此次凯旋而归的就是你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魏应祥闻言哈哈大笑,他不曾想,魏明煦竟然这样相信他。他却也想起当初在南疆平叛之时,自己与他并肩而战,在疆场上远离朝局,同心协力共抗外敌的时日了。

只要离开了朝廷,君臣政敌才能变成父子兄弟,日子也才能那样的热血和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应祥拍了拍魏明煦的肩:“等忙过了这一阵,咱们兄弟再好好的喝两杯,去我府上,让你嫂子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菜。”

魏明煦也想起当初在南疆的日子,魏应祥总是喜欢这么说,他那时候最怀念的,就是王佩珍亲手做的羹汤。

魏明煦与魏应祥一路往保和殿走着,道:“如今是在京城,要去,也该去我府上,在你那,嫂子总是拦着,哪次喝痛快过?”

魏应祥笑着道:“看样子,你那小媳妇不仅能得太微星转世,还是个贤惠的性子。”

二人说着,已经到了保和殿,时辰差不多了,二人才来了不多时,太皇太后也领着魏延显到了保和殿,可是谢炳初依旧没来,这断然没有皇上等臣子的道理,故而太皇太后领着魏延显在偏殿喝茶,等谢炳初到了,众臣坐定,她再领着小皇帝出面。

本以为要等很久,可太皇太后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小德子就进来传话,谢炳初已经到了。

太皇太后领着魏延显出去,众臣起身相迎,只因在宴上,并不曾行跪礼,太皇太后就抬手,笑着道:“都坐都坐,今儿是替武英侯接风洗尘,武英侯凯旋而归,护得我大周疆域,是大喜之事,大家都不必拘礼,只一会儿多替哀家好生敬武英侯几杯就罢了。”

“谢老祖宗恩典。”众人应着,却都立在原地,等太皇太后和魏延显落了座。

太皇太后又道了一句:“说了不必拘礼,都站着做什么,快坐快坐。”

众人这才又道了一遍谢,纷纷落了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点了头,命人起宴,上酒菜。

谢炳初一直打量着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只知道吃果子的魏延显,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很是不满,如今在下魏明煦把持朝政,在上太皇太后将魏延显压得死死的,只要林芷萱腹中的孩子落地,改朝换代仿佛也只是早晚的事。

谢炳初心中愤懑不平,虽然他佩服魏明煦,也自愧不如,但是若想让他不战而降,那也是痴人说梦。

太皇太后含笑对谢炳初道:“听说谢侯爷一路奔波,回来就病倒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谢炳初骤然回神,心中却安定了许多,不再似方才犹疑:“劳老祖宗挂念,老臣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连日奔袭,劳累所致,辍朝数日,还请王爷恕罪。”

最后一句,是对魏明煦说的。

魏明煦不惊不喜地对谢炳初道:“侯爷毕竟年纪大了,又替朝廷连连征战多年,劳苦功高。如今边境已平,侯爷也着实该好生歇息两年了。”

谢炳初心头一紧,面上笑意却不变,道:“劳王爷挂念,老臣的身子已经并无大碍。”

太皇太后却一脸担忧道:“谢侯爷这话说得可是逞强了,这身子是自己的,一旦上了年纪,身子上的毛病,可千万不能大意。”

谢炳初对太皇太后拱了拱手,道:“太皇太后爱惜老臣,可是老臣却不敢偷懒,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太皇太后有命,老臣还能再皮甲上阵,替大周守十年江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笑着,众位大臣也都笑着,称赞谢炳初忠勇。

太皇太后继而开口道:“谢侯爷一心为国为民,堪为百官表率,与西北大军的将士们在粮草不济的艰苦中,坚守大周朝疆域两年,驱逐敌寇,自当重重封赏,如此才能寥寄哀家与朝廷器重侯爷之心,只因谢侯爷一直病着,延误至今,已经很不像话,来人……”

太皇太后想请圣旨,当众宣读,加官进爵也跟谢炳初讨还兵符。

若是谢炳初敢当众抗旨,那要是给不出一个说法,也不好收场,若是他执意不退,那就别怪魏明煦以造反谋逆之罪,将他捉拿论处了。

却不想,圣旨还没有传来,谢炳初却忽然站了起来,躬身上前,道:“启禀太皇太后,臣虽多日未曾上朝,却心念朝廷,有一本要奏。”

太皇太后和魏明煦都紧紧盯住了谢炳初手中的奏章。

太皇太后忽然开了口,含笑道:“今儿是特给谢侯爷办的洗尘宴,宴席上只论功绩,不谈政事,若谢侯爷有本章,可等明日早朝上奏,与诸爱卿公议,哀家不过是一介后宫妇人,不得干政,也不问政事。”

太皇太后根本就不想给谢炳初说话的机会。

谢炳初却上前一步道:“臣觉着,此折关乎大周国脉,比封赏老臣更为要紧,请先奏此折。况且,事不仅关乎朝臣,更关乎皇室,此时皇亲贵胄和满朝文武皆在,臣请老祖宗与各位皇亲大臣共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明煦看着已经被传旨太监捧在谢炳初身侧的圣旨,如今已经退不得了,无论如何,都要当众宣读圣旨,只能先由他奏了此折了。

太皇太后也与他同想,面上含笑,开口道:“哦?是什么事这么要紧,谢侯爷且说来听听。”

谢炳初捧着折子,肃然道:“臣要奏三件事,其一,臣状告杭州知府林鹏海,串通靖王府私通敌寇,投敌叛国。”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独有魏明煦和太皇太后面不变色。

这种话说出来,魏明煦自己都不信,魏应祥自然也不会信,只带着一丝颇有深意的笑与坐在自己对面的魏明煦点了下头,示意他好戏要来了。

太皇太后漠然道:“谢侯爷说这话可有证据。”

谢炳初道:“臣在蒙古久战不胜,边境百姓无论是我大周子民,还是蒙古鞑子都朝两国腹地逃窜,而正当战局缠绵之时,臣却在边境抓获几名从我军中企图越境的叛逆,一审才知道竟然是正由林府小厮护送回蒙古的靖王府侧妃——蒙古乌兰公主。”

魏明煦微微蹙着眉头,却不曾急着出言辩驳,只问:“那其二呢?”

谢炳初见魏明煦并无慌乱,也不曾与他争执辩解,就连在座大臣和太皇太后都寂寂无声,心中略微有些失措,急忙给自己的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跟随谢炳初麾下的几个大将出言道:“我等在外奋勇杀敌,九死一生,可靖王爷这个时候将你的蒙古侧妃送回蒙古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要泄露军机要务?还是要与蒙古投诚不成?”

魏明煦漠然地看着他们,道:“谢侯爷不是说有三件事要奏吗,想来都与本王脱不了干系了,不如尽数奏完,本王一起辩了,也省的一条一条的麻烦。”

谢炳初逼视魏明煦半晌,继续道:“其二,靖亲王曾在金陵地动之时与一女子有染有孕产子,有林氏女,也就是如今的靖王妃,以此事要挟靖亲王,并与人媾和有孕,企图玷污皇室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如今再听这样的话只觉着恶心,直打断了他:“此事说到底不过是本王家事,谢侯爷不担心自家儿女子嗣,却能这般替本王留心留神,着实匪夷所思。”

谢炳初瞧着魏明煦动怒,心中略有喜意,想着此番或许能闹得起来,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魏明煦却打断了他,道:“若是谢侯爷要奏的都是这些捕风捉影的小事,那就不必再奏了。”

谢炳初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对魏明煦道:“王爷稍安勿躁,这两件事乍听起来似无道理,但却都与臣要奏的第三件事有关。”

谢炳初回头,对太皇太后继续道:“其三,杭州知府林鹏海系前朝末代天顺皇帝一朝被誉为‘北国卧龙’的明相林佑堂的嫡系第四世孙。”

初听这话,就连太皇太后也震惊变色,诧异地看着面沉如水的魏明煦,他显然是知道的。

先帝曾恐前朝复辟,大兴刑狱,不仅是魏明泰,就连太祖皇帝也对前朝旧臣深恶痛绝,尤其是当初死守顽抗的林佑堂,不知折损了大周朝多少皇子皇孙并千军万马,才能破其壁垒,马踏中原。

独有大周朝德祖皇帝十分敬佩林佑堂,一度招降,林佑堂和其嫡系一脉却誓死不从,太祖皇帝和先帝都曾下令绞杀过不降的林氏一党,尤其是林氏嫡系后人,牵连甚广,期间罢官夺爵,抄家灭门流放之人数以万计。却不想时至今日,竟然还有林家嫡系一脉遗落深山,复又再出。

谢炳初字字句句都令在座权贵心惊,仿佛当初的腥风血雨又要再来一遍了。

“靖王妃并林氏一族俱为前朝余孽,靖王妃蛇蝎心肠,以子为谋,与靖亲王伙同,意图联合蒙古,复辟前朝。前朝林氏一族,在林佑堂麾下党羽众多,大周朝初立之时,这些能人志士不肯为我朝所用,下海钻山,隐居田园,可在朝在野威信都不容小觑。

此番大周朝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许多都是打着复辟前朝的旗号,焉知不是林家蓄意为之。如此蛇蝎毒妇,靖亲王竟然以太微星转世假于她身,想来也已经脱不了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复辟前朝一直是大周历代皇帝的逆鳞,但凡发现都是以杀止杀,毕竟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尤其是让大周起初尚在关外的几位皇帝吃尽了苦头的林氏一党,大周朝对林佑堂也近乎有了妖魔化的传说。

林家的人如若不降,必须斩尽杀绝。

满殿寂寂无声,就连太皇太后也一时无言。

谢炳初抬眸,看着太皇太后的一阵无措,心中正暗自得意。

一旁大腹便便的安亲王扫视着在座的亲王朝臣,忽然乐呵呵地说了一句:“倒是不曾想,这十四弟妹还有个显赫的出身。”

安亲王一句笑谈,让一殿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太皇太后也缓过神来,脸上虽带了几分肃然,却只道:“谢侯爷所奏之事的确匪夷所思,可这毕竟是朝廷中事,两位摄政王以为如何?”

谢炳初道:“靖王爷身在其中,怕是不便言此吧。”

太皇太后没有应承,只看向了庄亲王魏应祥,满殿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魏应祥却看向了魏明煦,魏明煦泰然而坐,与他四目相对。

谢炳初所奏有几分属实魏应祥不知道,可是说魏明煦谋反这一点,不仅是他,怕是保和殿中在座的,没有几个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应祥和王景生一样,素来是个做墙头草的,让他处理个朝廷琐事还行,在这种大事上,从来都是能退则退,并不想表态的。

可此番,魏应祥竟然开了口,道:“既如此,不如交由刑部查证之后,再行议处吧。”

谢炳初一听,身子猛地一震。

刑部?!

将魏明煦交给李梓安和李淼生!

太皇太后觉得如此甚好,只是还没来得及答应,便听谢炳初又道:“此事事关重大,牵涉众多,仅交由刑部,怕是不能服众。”

太皇太后脸色已经没了起初那般喜悦,只问谢炳初:“那依谢侯爷所言,这事儿该怎么办?”

谢炳初道:“此事当由三司会审,又因牵涉皇亲,宗人府亦当协审,再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并皇亲总理此事。而朝中若论资历威望,非沐阁老与义亲王莫属。”

这两位,都与魏明煦有不少的仇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眉头也终于蹙了起来,看向了魏明煦,魏明煦却泰然对太皇太后点了下头。

只不过跟儿子交换了个眼神,太皇太后心中却略有了底气,道:“那便依谢侯爷所言,交三司会审,并宗人府协议。只是义亲王年迈,久不理朝政。依谢侯爷所奏,沐家与林家是同宗,既然靖亲王要避嫌,沐家若牵连其中,难免包庇族人,也不甚妥当。不如就交由庄亲王和王景生王大人主理此事。”

太后此言已经进了一大步,虽然王景生和庄亲王素来中立,可方才就庄亲王所言,已经大大的偏向魏明煦。

谢炳初看向义亲王魏明善,盼着他能出言说两句。

却不想,魏明善端坐于高位之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太皇太后也看了魏明善一眼,才扫视群臣,道:“诸位还有何异议?”

庄亲王起身,对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道:“老祖宗圣明,臣定当尽心竭力,调查此事,不教一人蒙冤。”

庄亲王身为摄政王,他一起身,旁人也不敢坐着,都起身对太皇太后俯首:“老祖宗圣明。”

魏明煦却并没有动,只与魏应祥四目相对,略带感激得微微点了下头。

谢炳初见此事已成定局,便也只能认命,虽然庄亲王偏向魏明煦,但是谢家和王景生却是有姻亲在的。一边一个,谢炳初倒是也还算能接受。

始终一言不发的魏明煦终于开了口,道:“此回设宴,本是为了为谢侯爷接风洗尘,却不想竟累得谢侯爷为本王之事劳动了刑部、大理寺、督察员和宗人府。既然此事议定,那不妨就暂且放下,别坏了诸位的心情。这大喜之日,还是现行给侯爷册封要紧。”

他面容端肃甚至悠然,丝毫不以为惧,闹过这一番,他竟然不着急为自己辩解,不惶惶思考应对之法,还能如此泰然地将这场洗尘宴拉回正题。

太皇太后如是,虽然脸上换了番喜色,可是眸子已经沉得看不见底,对谢炳初道:“很是,侯爷领受封赏要紧,别被这些事坏了兴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便对一旁早已经站得两腿发直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宣读圣旨。

若是他敢不接,不上交虎符,那么,三司就又多了一桩案子可审。

谢炳初忽然顿悟了一庄事,他费心搜罗来的证据虽然能指魏明煦条条当诛,可是魏明煦已经占得了先机,自己不过晚回来了几个月,他在朝廷中势大至此,竟然没有能压制住他的人了。

听这些重罪,当朝在座,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大喝一声,让人将魏明煦拿下,架出去,打入天牢。

可无论如何不能受封,不能交出兵符,否则,一切尘埃落定,将虎符交出去之后,要想再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炳初情急之下,上前躬身道:“臣食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分忧,守护大周疆土,不过分内之事,不敢承封。”

魏明穆此时倒是忽然张了口,冷笑道:“谢侯爷果然高风亮节,既然你执意不受封赏,朝廷也不能强逆侯爷之意。谢侯爷与一众西北将士替朝廷戍守边疆,而不要朝廷封赏,此等忠心可歌可泣,定然能名留史册。”

谢炳初面色不变,跟着他的一众西北将士却是变了脸色。

拒不受封是因为他们要的更多,可他们从未想过,若是执意不要,那万一朝廷便顺他们的意,不封赏了,那又会如何!这么些年的仗难不成白打了?兄弟们白死了!他们身上白受了这么些伤吗?

已经渐渐有人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却是知道的,魏明穆此话只是说说。

毕竟谢炳初一行人立了大功,若是回朝之后不加以封赏,不知道会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就是民间也会议论不断,毕竟此时的谢炳初可算得上是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武人大多脑子并不灵光,让魏明济这样激一激他们也好。

殿中又安静了下来,半晌无人言语,暗地里却已经起了骚动。

魏明穆这才接着道:“只是谢侯爷虽不肯受封赏,但是如今西北已定,边境已宁,朝廷虎符也该归还,由朝廷调度安置凯旋之师,不能总任他们囤聚京城,不得休养。”

魏明穆竟然敢当众直言与谢炳初讨要虎符,西北跟随谢炳初的将士见魏明穆对谢炳初这样不尊重,已经怒目相向,要不是与宴不得带兵器,怕是此时已经拔剑相对了。

魏明穆却也不怕他们,若是谁当真敢在保和殿动手,那才真正坐实了罪名,王景生掌管大内禁宫,不会坐视不理。

谢炳初这才反应过来,这场鸿门宴,魏明煦并非没有丝毫准备,虽然他的奏折的确出乎魏明煦的意料,可就算拼着两败俱伤,魏明煦也要跟他争这个高下了。

谢炳初对太皇太后跪下,哭诉道:“老臣当初蒙受先帝恩德,委以重任,交以虎符,当时本想奋勇杀敌,回京之后将虎符奉还先帝,以效先帝恩德。可谁曾想,臣战未毕,先帝中道驾崩,微臣心中悲苦,每每调兵遣将,擦拭虎符,都想起先帝当初提拔之恩,悲痛不能自已。

如今回朝,见新皇龙虎精神,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只可惜皇上年幼,尚且不能统理大军。本想着有靖亲王文韬武略,总理朝务,臣也心悦诚服,早想将虎符奉上。只是因着臣在西北抓住乌兰公主一事,臣心中有疑,想查证清楚,替王爷洗刷污名。却不想越查越心惊。

时至今日,臣当真不敢再将虎符假以他人之手,此乃先帝爷对臣之重托,臣不敢偷懒,不敢懈怠,自当担负此责。直到皇上亲政,再将虎符双手奉上。”

太皇太后听着他句句恳切,字字血泪,一时没有话说,就连满殿朝臣也挑不出刺来,一殿寂寂,难不成就如此算了。

魏明煦却开了口道:“侯爷所言虽合情理,却不合规矩。侯爷虽是忠心,可西征大将拒不上交兵符,依律罪当谋逆。再者说,本王不过是摄政亲王,说本王统摄朝局,未免有夸大之嫌,庄亲王与本王同为摄政王。既然侯爷觉着本王如今被些无谓的留言侵扰,不堪接掌虎符,庄亲王当有此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应祥诧异地看了魏明煦一眼,他当真要将小半个大周的兵权交到自己手上吗?

魏应祥继而心中又是释然,的确,这满朝文武,就连魏应祥自己,最相信的也是自己。

毕竟自己当真并无谋反篡逆之心,也无登基为帝之望,这征西大军原本就是从地方抽调的,道儿自己手中,也不过是重新整顿,然后一一打散,再回归地方,着实无甚可忌惮的。

谢炳初犹豫了起来,他着实无话可说,魏明煦却看着谢炳初道:“怎么?谢侯爷觉着庄亲王不堪当此重任吗?”

谢炳初道:“自然不是,只是庄亲王就不理军务之事,怕是处理起来会有些为难。”

谢炳初看向魏应祥,似在等着魏应祥为了避嫌而推辞。

却不想魏应祥竟默然无语。

魏明济也乐呵呵地开了口道:“谢侯爷此言差矣,庄亲王在南疆之战中,同样战功赫赫,又是先帝爷一力提拔,亲封的亲王,庄亲王也是军旅出身,若说他不熟悉军务,未免偏颇了。”

交还是不交。

太皇太后不想讲谢炳初逼急了,十分妥当地寻了一贯台阶给谢炳初下,道了让众人不要再争执:“……不妨照旧例,将虎符先上交兵部,至于以后如何,你们再慢慢议处。今儿是在宴上,不说这些,只论封赏,然后咱们欢欢喜喜地吃个饭吧。”

说着命小太监宣旨,谢炳初还要再说什么,却不曾想魏明济已经上前一步,对着太皇太后跪下,道:“臣领旨。”

魏明济手底下的能臣将相都是魏明煦一手提拔让他们捡了这个便宜的,原本对谢炳初迟迟不肯受封之事就很不满,如今魏明济领了头,自然纷纷离座跪在魏明济身后接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其中多有京城显贵家的子弟,在人心这方面,自然还是向着魏明煦的多的。

原本谢炳初的部下,见谢炳初大势已去,也不想将所有的功劳都被魏明济的人抢去,也三三两两有起身上前跪地接旨的。

而一旦有了这两个带头的人,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低头凝视着谢炳初,满殿的人都在看着他,缓缓地跪了下去:“臣……接旨。”

靖王府中,自从知道谢炳初抓住了乌兰,林芷萱担心了一整天,这事必须的赶紧告诉魏明煦,以免迟则生变,可肃羽不在府里,杜勤去了好半天,却迟迟没有回信。

直到夜里,魏明煦回府。

魏明煦的脸色很难看,进了屋也不曾让人换衣裳,就屏退了众人,与林芷萱说话。将今日谢炳初状告的那三条与林芷萱细细说了。

魏明煦没法瞒林芷萱,因为既然要三司会审,极有可能要召林芷萱去过堂。

这是让魏明煦最最担忧的。

林芷萱的身子才刚好些,哪里经受得住那份罪。

只是有些事,他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尤其是林芷萱的家事,故而必得和林芷萱一同商讨个对策。

月光盈盈,锡晋斋里开着窗,外头和风徐徐,林芷萱和魏明煦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正在听魏明煦与她说今日洗尘宴上的琐事。

“那兵符要回来了吗?”这是林芷萱最关心的。

魏明煦道:“哪有那么容易,谢炳初只是答应了归还兵符,老十五追问了一句何时。毕竟,若是他一直只面上应了,背后还不知道要拖多少天。”

林芷萱道:“那是何时?”

“明日早朝。”魏明煦说得风轻云淡,可实则谢炳初被问及此事时,怒目相视,言辞还很含糊,后来被老十五步步紧逼,谢炳初终于松了口说明日早朝。此话一出,若是他再反悔,就难免落了把柄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起初是朝廷要追着去追封他,可如今,他既然受了封赏,朝廷不欠他的,只有他还欠朝廷一枚兵符了。

林芷萱却还有几分担忧:“他答应了先将兵符交由兵部,可是兵部侍郎与王景生这些日子走得很近,谢炳初怕是会走王景生的门路,暂且压一压此事,若他转头明日早朝先道要商议出兵符日后该由何人执掌呢?”

各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算盘,只看王景生要如何选了。

魏明煦却道:“这十二万大军握在谁手里都不得安生,依我的意思,还是都打散了退还各省各部。”

讲这么些将领囤聚京城毕竟不是办法,不如由获封的将领带回去,只是将将士与地下的军营岔开,不能让他们都统领旧部。

若想留京的,就只管让他们留下,对谢炳初底下一味拥护他的将士,魏明煦大可宽容些,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只要大军不再京城,他们就成了光杆司令。

而底下的虽然有兵权在手,可是零零散散,都不成不了气候,并且都不是历来跟随自己的旧部,磨合起来让他们听话也需要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些,魏明煦不想与林芷萱细说,他与门客早已商议妥当,并与庄亲王和几个亲王朝臣也达成共识,如今只对林芷萱道:“这些事你不必担忧,我如今最担心的是你。”

林芷萱也是担心的,可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林家。

林芷萱凝着魏明煦道:“乌兰之事是我的不是,也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至于那个孩子,既然非说是王爷的,那不妨与她滴血验亲,况且不过是个丫头,当初也是因着我瞒得太紧了,才出了各式各样的揣测,如今只要抱出去,那些流言蜚语,定然也会不攻自破。我如今唯一担心的,是林家的事。”

魏明煦握了握林芷萱的手,道:“那就不怕了。”

林芷萱不解地看着魏明煦。

那人却无奈苦笑道:“自从我知道被你这小丫头算计了之后,就一直在筹算着解决林家旧事的办法,担心着万一哪天会被有心人扯出来。”

两人又细细碎碎地说了好半天的话,方才歇了,倒是瞧不出多少惊慌。不管明日如何,只管随机应变。

而外头府里府外都已经如临大敌。

***

天要热炸了~这两天一直39度~又没有空调~人又多闹哄哄得~还要各地跑~心情相当烦躁~坐在电脑前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太热了~心碎~今天两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梓安和李淼生昨儿在府里听了宫里头的动静就直接进宫去与魏明煦商议对策,听凭魏明煦的调派。

宗人府宗令不是旁人,正是安亲王魏明岱,魏明岱的母妃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直到薨逝也才追封为妃,可毕竟他是皇三子,在一众亲王之中,年岁仅次于魏明善,这些年也颇立了些功劳渐渐封亲王之尊。

在魏明善隐退归隐之后,索性也将宗人府的差事交给了魏明岱。可魏明岱出身低微,年老之后身子越发发福,成日里乐呵呵的,待人也很随和,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将近六十。

宗人府的事他也不很管着,都交给底下的年轻的左右宗正——义亲王的第七子魏柘海并预郡王魏明顺打理,此番忽然惹上这个官司,宗人府的人也十分不情愿。

魏明煦是什么人,去审他,还有他的王妃,那可不是要难为死了人。

魏柘海和魏明顺都来问魏明岱的意思,魏明岱乐呵呵地表示:“咱们只是协审,刑部和都察院、大理寺他们说什么,咱们只管点头就是了。若是有什么事吩咐给咱们,咱们就尽心去办,可要是办不成,就跟刑部返回去说这差事咱们办不了,让他们另请高明。”

魏柘海和魏明顺都点头表示赞同,咱们就欺软怕硬,哪边儿都不得罪。

而谢炳初早已和大理寺卿以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打好了招呼,两人如今也很是犹豫,若是一朝扳不倒魏明煦,以后定然没有好日子过。

可为了奔个出路,总要冒一回险试一试。

次日早朝,谢炳初果然并未将虎符带来,却先说魏明煦和林芷萱之罪,提议在这个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暂免魏明煦摄政王一职。

只要按下魏明煦,就没人再敢与他争夺兵权。毕竟若说审理,也多是刑部之责,大理寺和都察院也只能从旁监督,不让刑部玩什么猫腻。三司和宗人府都对这个案子颇为头痛,最大的可能就是将这个案子拖延下去,拖得越久,魏明煦离开朝廷就越久,也越有利于谢炳初在朝廷上站稳脚跟。

魏明煦也不肯退让,说都是无稽之谈,他答应三司会审,不过是想澄清这件事,毕竟最近对靖王妃和靖王府的流言蜚语着实太多,如此一劳永逸。

魏明煦的旧部也坚决不同意魏明煦离职,说王爷遭流言重伤本就是无辜受累,便是让查也是为了还王爷一个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炳初一党针锋相对,沐泰初也出来说魏明煦条条重罪,这样德行的人岂能留在朝中。魏明煦一党又要追究谢炳初诬告亲王之罪。这两方挣得如火如荼。尤其是沐家的介入更是让魏明煦摄政王之位有些不那么稳固。

魏明穆不听那许多,只岔开了话头,追着谢炳初要兵符,谢炳初便追究兵符日后归属之事,即刻有西北回来的将士拥护日后谢炳初执掌兵权,也有说魏明煦的,也有说魏应祥的,甚至魏明穆还撺掇了一伙人也想着趁乱夺一回兵权。

魏明煦和魏应祥联手提出西北大军疲敝,分散整休之论,倒是颇合兵部尚书庄锡翰之意。庄锡翰附议之后,魏明煦三人便无视了谢炳初手中的兵符,命庄锡翰和庄亲王共议分散之法,并如何奖惩。

但凡西征的将军,若肯听命都有封赏,部队的划分,已及去往哪个省那个州,也有些先到先得的意味。

有些面上支持谢炳初的将士,心中也是暗自着急,怕旁人分得了好出去,自己落了单,暗地里也开始往庄锡翰府中出入,争抢精锐的部队,往富庶的省府去,或是求着以回故乡镇守云云。

魏明煦称既然谢炳初在洗尘宴上已经领赏也同意归还兵符,今日既然不曾拿来,那庄锡翰有责去谢炳初府上讨要。如此一来,谢炳初也并不得清闲。

若想称病不见,那自然又不能上朝,而他久不露面,自然麾下的人更离心离德。可若是上朝,下了朝庄锡翰便与他跟回府去,也是两难。

可无论如何,兵符都被谢炳初拖了下来,毕竟魏明煦身上还有案子在,庄锡翰虽然表面上对谢炳初逼得很紧,仿佛尽心竭力,可是朝局未定,他毕竟没有动真格,以求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魏明煦对李淼生和李梓安表示,这件案子要尽快审完,否则拖得越久,流言蜚语就会越多,还是及早澄清的好。

可是此案牵连众多,林鹏海和林嘉宏更是远在杭州,若是要传过来,这一来一去至少要一个月,二则就是林芷萱如今怀着身孕,不能长途跋涉,就是刑部大堂,林芷萱都去不了。被告一个都来不了,这案子也是难审。

可都察院和大理寺都逼着刑部前去拿人,李梓安答应了去杭州传林鹏海和林嘉宏,可靖王府是皇室宗亲,又将去传林芷萱的事推给了宗人府。

魏柘海领着人去了一次,因着义亲王和魏明煦向来不睦,魏柘海的人下手也重些,一路不顾王府中人的阻拦,冲进了内院,险些冲到锡晋斋,还是魏明煦亲自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柘海只言语上又争论了两番,却没敢再造次。终究连林芷萱的面都见不着。但林芷萱也没有宗人府的人难办,吩咐着顾妈妈和夏兰将林嘉宏那个孩子小心带去了刑部大堂。

蔡侧妃是被大理寺单独传去的,说是人证。

林芷萱这个时候十分想要秋菊在身旁,可是又放心不下林若萱那边,不知道她听了自己如今在此险境会如何担忧,只频频派人过去说了无碍。

况且秋菊一时也回不来,有许多事林芷萱只能吩咐夏兰了。

夏兰听着林芷萱对她委以重任,吓得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却还是应了,照着林芷萱的吩咐,出去点派了好几个婆子小厮同去。

魏明煦自然是要亲自去的,肃羽也紧紧地跟上了,既然乌兰没有死,而且还回来了,那么阿如呢?她是不是也回来了?失魂落魄了好些时日的肃羽到是十分的兴奋,仿佛找回了半条命。

林芷萱留在靖王府,魏明煦怕她担心,便留下了杜勤与她通禀刑部大堂上的消息。

歆姐儿陪在林芷萱身边,今儿顾妈妈被人带走了,夏兰姐姐也是,那些人穿着官服拿着刀,凶神恶煞的,歆姐儿在王府这么久,从来只见人在她面前笑意盈盈地奉承,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人。

歆姐儿小小的人儿也知道出事了,十分乖巧地跟在林芷萱身边,不哭不闹,也不找人玩了。

林芷萱早膳被闹得几乎没有动,等人都去了,冬梅才端上了顿好的燕窝粥,在劝着林芷萱多少用些。

林芷萱却只瞧了一眼炕桌上的西洋钟,喃喃道:“升堂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威……武……”刑部大堂之上的两班衙役敲着刑杖,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正堂位坐着三司的刑部尚书李梓安、大理寺卿黄宗戒和左都御史胡良璞三位主审大臣,魏应祥和王景生位在大堂左右,这两人本该是主审,但是均表示不通刑律,只做监督,便将审问之事交给了三司。

而魏明煦这位被告的座位竟然还在王景生之上,与安亲王对面而坐。

李梓安先看向王景生和魏应祥,二人都示意让他们看着审吧,李梓安又看向魏明煦,魏明煦也对他点了下头。

李梓安这才拍了惊堂木,让带第一案的原告和被告。

这审案与朝议一样,若是没有个定数,议论申辩起来,往往反反复复,十分的费时。

这案子升堂的时辰早,魏明煦才走了不多时,淑慧公主便过来了,魏明煦怕林芷萱一个人在府里胡思乱想的,昨儿就嘱咐了淑慧过来陪着林芷萱说说话,分分她的心,无论如何也劝着林芷萱吃点东西。

淑慧因在林芷萱身边,与林芷萱一同赞了一回歆姐儿,歆姐儿也很乖巧,淑慧又问起黄桢的差事来。

林芷萱将魏明煦的话与她说了,淑慧有几分诧异,她只当魏明煦已经一手遮天,不过是对她的事不太上心,倒是不曾想还有工部那般拖延的事来,急忙对林芷萱道:“不拘着哪里,只是瞧着驸马成日里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遛鸟斗鸡,我瞧着心烦,想给他找个营生干干,多少也能帮十四叔分分忧,府里也有个银钱的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倒是不曾想竟然给十四叔添了麻烦。”

林芷萱见淑慧这样一说,林芷萱才明了了她的心意,只要不是为了干涉朝政,那几两银子都是小事,林芷萱细细思忖起如今尚有出缺的几个肥缺,才含笑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我与你十四叔商议着,毕竟你孩子还小,就是让他出去也不要太累的差事,再顾不上你们母子。户部也有一个郎官的出缺,虽比不上工部,可在六部里头已经是肥缺了。

可我还是觉着与其进六部,还不如进内务府,毕竟是驸马,也算是皇室宗亲,六部与朝政挂着勾,他要进去难免扎眼些。而内务府掌管宫廷事务,与外职无关,难处要少很多。只是内务府的出缺王爷还不曾跟我提,等王爷回来,我在与他商议商议,看看哪里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淑慧公主听了这话大喜,若是能进内务府那自然是最好的,广储司、庆丰司、会稽司、营造司……七司三院随便进哪儿去都少不了银子。

便又细细碎碎地与林芷萱说了好半晌。倒着实累得林芷萱暂且忘了前头庭审之事。

一直到午时,林芷萱在锡晋斋里才听着杜勤飞马传信回来:“……先审了乌兰的案子,因林老爷不在,可小厮回禀了的确是林府的人,但是并未送什么公主,而是送公主的骨灰并两个丫鬟回蒙古。

夏兰并当初照看乌兰公主的老嬷嬷,并刘义等都作证说乌兰公主着实已经生了天花死了,还是与周夫人一同火葬的。

后来传了乌兰和阿如出来,让王府的下人指证,咱们府的人都得了娘娘昨日的吩咐,只说是乌兰侧妃的两个丫鬟,一个叫阿如,一个叫阿雅。

大理寺说他们作伪证,以动刑威逼,府里丫鬟小厮上上下下无所畏惧,尤其是夏兰姑娘,更是与大理寺卿据理力争了一番。”

杜勤说到这里也是顿了一下,从前只知道林芷萱身边的秋菊是个干练的角色,却不知道夏兰遇到事竟然比秋菊还要沉稳,起初虽有些紧张,后来就越来越好了。

林芷萱见杜勤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略有些着急地问了他一句:“然后呢?”

杜勤回过神来,继续回着:“说起要动刑,王爷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李尚书也不同意动刑,刑具只摆了摆,咱们府的人没有一个改口的,就算了。

大理寺的人才说还有人证,又传了些外头的人并几个府里的夫人过来。可毕竟乌兰侧妃从前性子略为孤傲,见得外客不多。从外头也着实找不到太多人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爷道靖王府的侧妃没有自己王府里的不认识,外人认识的道理,又争执了好半天。

大理寺最后竟然传了蔡侧妃上堂,蔡侧妃看了乌兰,也开口道不是乌兰侧妃,乌兰侧妃已经因天花暴毙,这个人是乌兰侧妃的丫鬟阿雅。

大理寺仿佛也不曾想蔡侧妃竟然会如此说,也有些哑口无言。只后来才说乌兰侧妃脸上有痘印,明明是生过天花又救了过来,可是此事没什么说服力,一句丫鬟阿雅也生了天花,可她救了过来,乌兰侧妃不幸罹难就给敷衍过去了。

又争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澄清了身份,认定了乌兰侧妃已经死了。

之后又开始审问为何是林府的人送乌兰侧妃的骨灰回蒙古,而不是王府的人,又说了侧妃逝世该葬在王府园陵,从没有火葬并送回蒙古之说。

此事夏兰姑娘一一详述清楚,王爷当时在宫中主持大局,王府人手不足,林府客居王府,闲散小厮众多。并乌兰公主临终前苦求尸骨还乡,王妃心慈,动了恻隐之心云云。”

林芷萱是当家主母,如何处置个侧妃姬妾的尸骨自然是林芷萱说的算,虽有几分出格,却也不至有罪。

“王爷还问了可有罪证说乌兰侧妃一行人投敌叛国云云,都察院说有密信,里头交代了我大周的排兵布阵,乌兰侧妃一行人对此信函都拒不承认,说从未见过。

王爷的意思是乌兰侧妃的侍婢既然是从王府出去的,如何能拿到行军布阵的信函,当时西北战事如火如荼,朝廷要知道西北的战况如何都要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数天之后,若是行军布阵上流露出风声,那定然是西北大军里出了内鬼,若这封信当真是真的,那或许要传忠勇公谢炳初过来审问细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尚书即刻下令将忠勇公传过来,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拦着,说为了这些尚且没有定论的事惊动忠勇公不妥,应该先行查证,再行传召。李尚书却说不过牵涉西北军政,召忠勇公过来是例行查问。

只这事儿就来来回回争执起来就是一头晌,尚且没有定论,就到了晌午,还是安亲王打了哈哈说晌午了先吃饭再商议,此事留待以后再细查细审。

乌兰侧妃的事怕是已经暂且过去了。只是在这信函之事闹清楚之前,依旧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暂且收押。

王爷并几位大人已经退堂,庄亲王请诸位王爷和大人过府用膳,因为下午还要再审第二庄案。大理寺卿黄大人、左都御史胡大人和领侍卫内大臣王大人并没有前去。王大人径自回府用膳,说金陵王家的大老太太进京了,这几日身子不爽,他要侍奉母侧。而黄大人和胡大人则去了忠勇公府上。”

其余都在预料之中,让林芷萱惊诧的是王家大老太太竟然进京了。当初在金陵地动的时候,大老太太是极看好她的,林芷萱彳亍了半晌,才对杜勤说着实辛苦了他,让他且去用膳歇歇,下午还要好生盯着刑部那边。

杜勤领命去了。

淑慧公主也劝着林芷萱多少吃些,林芷萱应了,却没太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鲫鱼汤,便对冬梅吩咐道:“用过了午膳,叫李婧过来。”

冬梅应着去了,林芷萱才对淑慧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个地方。”

淑慧心中有些忐忑,却还是应下了,只道:“小婶婶若是肯多吃些,我就陪您过去。”

林芷萱含笑应着,多用了小半碗饭。用过了午膳,林芷萱吩咐了李婧备车马,她要去一趟王景生府上。

如今刘义和王府的几个大管事并有头有脸的嬷嬷都被林芷萱指去了刑部,就连蔡侧妃也不在,林芷萱只能吩咐李婧了。

可林芷萱这话一出却将李婧和淑慧公主都吓了一大跳。

魏明煦让淑慧过来小心陪着林芷萱,劝她宽心多吃点饭,若是将林芷萱弄出府去,魏明煦回来还不要了她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事不行,淑慧好说歹说地拦着,林芷萱却道:“我如今胎像很稳当,就连太医都说好,况且咱们和王家才隔着一条街,往东走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你就当我是出去散散心,否则还有一过晌的时辰要在这儿熬着。”

淑慧公主还要再劝,林芷萱却虎了脸道:“你再不来服侍我更衣,我可让丫头打了你出去,你只管跟你十四叔说你不知道,此事与你没有干系。”

淑慧公主当真没了法子,若是单放林芷萱一个人去,她更不放心,只哭丧着脸道:“是是是,婶婶有吩咐,我这做侄女儿的自然只能遵命,只求着十四叔回来要吃了我的时候,小婶婶也能这般威武得拦着,一会儿别说给我家那口子找份差事,十四叔再给我把公主的封号都撸了。”

林芷萱含笑哄了她两句道:“你十四叔最疼你,我也最爱你,把你当半个女儿,若是你十四叔凶你,我都不会许的。”

淑慧公主揽着林芷萱的胳膊道:“那是最好,我娘死得早,最苦了我这个没娘的孩子,以后我只管叫小婶婶娘了。”

李婧却在一旁吃吃的笑,道:“若论起年纪,王妃可比公主都小个七八岁,这就认上娘了。”

李家虽然投靠魏明煦时日不久,但是这些日子因为案子的事倒是对魏明煦身上出力最多,立功也最多,李婧凭着母家在魏明煦面前得脸,腰杆也硬了许多,在林芷萱面前也仿佛从前在李家似的,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淑慧公主闻言吓了一跳,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敢这样对林芷萱说话,她小心地打量着林芷萱,见林芷萱脸上仿佛并无愠色,只来问淑慧:“我倒是忘了年岁,也罢,我年岁小,资历到底浅些,怕是会辱没了咱们千尊万贵的公主。”

淑慧哈哈地笑了两声,道:“小婶婶这是说哪里的话,如今这大周朝都听十四叔的,十四叔却听我们小婶婶的,小婶婶肯收我做闺女,那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外头上杆子争着抢着要给小婶婶做女儿的怕是能从靖王府一直排到西直门外去。我好不容易占了这个头名,可不敢让小婶婶轻易饶了过去。”

林芷萱笑着,道:“你就厉害在了这张嘴上,这好不容易是嫁出去了,要不然谁能降服得了你。”

李婧却瞧着亲昵地玩笑在一起的林芷萱和淑慧公主有些发愣,心中难免心酸,无论李家再如何为魏明煦立下汗马功劳,无论林家会给魏明煦招惹有多么大的麻烦,林芷萱终究是靖王妃,而她李婧只能是个小小的侍妾了,直到林芷萱吩咐着她出去备辇轿,递拜帖,李婧才应了一声径自去了。

林芷萱到王景生府上的时候,竟然遇上了过来侍候母亲的王佩珍和魏雪安,而王景生已经去了刑部,晌午时间短,这会子已经又升了堂。

王家的大老太太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路途遥远,坐了这么久的船,身子太过疲累了,要休养些时日,正歪在床上由老嬷嬷按着额头,小丫鬟捶着腿,一边听王佩珍跟她说说京里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雪安在一旁看着玉哥儿写字,虽然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可是玉哥儿经历了地动、丧母、嫁姐、天花……林林总总都让这个孩子快速得成长了起来,相比于彼时的嚣张跋扈,更多了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内敛。

魏雪安看得心疼。

乍听说林芷萱和淑慧公主过来了,不仅是大老太太吃了一惊,就连魏雪安和王佩珍都吓了一跳,大老太太想亲自出来迎,王佩珍却按住了她,让她歇着别挪腾,她和雪安出去迎就好。

王佩珍对林芷萱嗔怪道:“你这丫头,怀着身孕还敢乱跑,不要命了?”

再看向扶着林芷萱的淑慧公主,也虎着脸道:“你小婶婶但凡出了一点差池,回去让你十四叔打你的板子!”

淑慧公主哭丧着脸对林芷萱道:“我就说了不出来,您不听,你瞧瞧,如今都来怪我了。”

林芷萱拍了拍她的手,才笑着对王佩珍道:“我今日才听说大老太太过来了,想着以前是不知者无罪,如今既然知道了,若是再不来探望那可就是失礼了。”

王佩珍和淑慧公主一边一个扶着林芷萱,一边道:“知道你有心,可是也不该不顾着身子。”

林芷萱道:“哪有那么娇贵了?景山我前儿都去了呢,到这儿不过才两步路,我走着也是能过来的,更何况还坐着轿子。”

一行人说着进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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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老太太见林芷萱进来,作势要下榻来迎,林芷萱忙上前拦着,让老人家躺好了,说了会儿子客套话。

大老太太赞了林芷萱好半晌,说起当初在金陵的时候就觉着这个丫头是个不俗的,如今才有了这样的造化,雪安玩笑着替林芷萱找补了一番,打趣她如今有着身孕,王爷轻易有事不让她知道,怕她成日里乱跑。她消息也没那么灵通了,解释了林芷萱早先不知道大老太太进了京。

林芷萱也问了一回大老太太的身子如何了,才问起:“……怎得就忽然来了京城?”

大老太太道:“唉,不过是一个地方呆的烦了就换个地方住一阵子,也是挂念着你大舅舅并玉哥儿,你大舅母可怜见的丢下他们爷俩就走了。

你大舅舅成日里忙着朝廷的事,身边也没个知冷暖的人,好歹有个女儿很好,又着急嫁了出去,留下玉哥儿一个孩子在这儿也没人照看。

我们王家大房里头就数你大舅舅膝下福薄,只玉哥儿这么一根独苗,就是旁人不疼他,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是要来护着他的。”

林芷萱听着大老太太的话似有几分气愤,也很诧异,看向了雪安,雪安只轻轻对林芷萱摇了摇头,也不好当面多说。

大老太太也暂且停下了此事,问了林芷萱的胎,又说:“这么年轻有了孩子,可要好好的,你瞧瞧你,这大热天的还出来折腾。”

却只字不提如今林芷萱和靖王府惹上的官司,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大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也有她的难处,即便是真心喜欢林芷萱,有心帮林芷萱解忧,可是那边也要顾着她的亲孙女儿王楚楠在谢家的日子。

王家大房的大老太太是个极其精明的人,朝政上的事王景生也从不瞒着她,今儿晌午回来,也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依王景生的意思,谢炳初未必斗得过魏明煦,他不过是仗着才有战功回来,又是皇上母家,所以势大些。

可是皇上如今年幼,尚且成不了气候,朝堂上虽然沐家还在动手动脚的,可是单凭他一家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只看如今,还是靖王爷赢面大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老太太这才气得直想拿拐棍子打他:“靖王府势大,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忙晃晃地将楚楠嫁到谢家!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王景生也是在夹缝中左右为难,当初是先皇的意思,他也没办法。时至今日一直想左右逢源,一边因着王家的缘故,与魏明煦和林芷萱交好,一边又与谢家粘连。

大老太太肃然道:“左右逢源最后必将两头不讨好。你坐着这么个紧要的位置,日后无论哪一边得势,会让领侍卫内大臣的位置一直握在你这个外人手里?总归先要念着楚楠,若是你和谢家联手,可有把握能赢靖亲王,从此一劳永逸?”

王景生眉头微蹙,默然良久:“照如今的局势看,怕是不容易。”

大老太太拧着眉头,也是半晌才痛心得道:“那就只当你没生过那个丫头,择日与靖王爷投诚吧。你就是不顾着你自己,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整个金陵王家,还有玉哥儿在这儿,不求你封侯封相日后给他奔个前程,你不要拖累了他就好了!”

大老太太的话说得极重,也极果决。王景生默然,他这么些日子摇摆不定,一直想找个两全之法,想得自然也比大老太太多些,自以为周全,可实则是首鼠两端,投鼠忌器。

或许大老太太说得才是对的,不如站定了位置,好生出些力,立了功成了心腹才能长久。

可是先皇当初为王家和谢家联姻,也叮嘱过他,要保魏延显和谢家的,可为大周长远计,谢家把持朝政未必就能比魏明煦做的好。

王景生心中矛盾得很,终究还是没下定个决心。他甚至想投奔魏应祥,学着魏应祥、甚至义亲王魏明善,做个中正之人。只可惜他膝下再没有嫡出的女儿,能让他这个外臣有个依仗。

林芷萱今日前来的意思,以大老太太的睿智自然是心思明了,虽她不想提,可是王佩珍却无意提了起来,问了淑慧一句:“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淑慧笑着道:“还不是因着今日的案子,王叔不能回来,让我来陪着小婶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佩珍不曾想自己碰着了禁忌,只看大老太太的脸色,王佩珍赶紧转了话头,道:“怎得就让你这个毛手毛脚的陪着,不叫我们去?”

淑慧道:“想来是因着我和小婶婶的年纪相仿些,能说得上话来,您和我那几位婶婶都年过半百了,让我小婶婶听你们说怎么嫁闺女娶媳妇儿呀。”

屋里乐呵呵地笑了一回,林芷萱才问起王景生的去向,也说起自己的担忧,又开始林林总总地说了当初在金陵,自己在大房里,在大老太太身边,当初楚楠的娘淮大太太还在,一同给老祖宗贺寿,可谁知那一场地动,死伤无数。

这话头一发就止不住,说死了多少多少人,谁家谁家谁死了,继而难免要说起魏明煦当初救护金陵地动的功绩,歌功颂德起来。

林芷萱又可怜巴巴地说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己也不曾想到竟然还有个那样的祖上,可是只看他们家这些年的行为处事,不过是个穷乡僻壤里的小户人家,好容易是王家四房的大老太太不嫌弃,给林鹏海说了个媳妇,就是林芷萱的娘,哪里有多少能人志士襄助。

林芷萱细细碎碎地说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说骨肉亲情,再说危难恩情,直到说到王家与林家联姻,大老太太的心却忽然揪了起来。

若坐实了林家是前朝不想余孽,林家蓄意谋反,有前朝多少多少能人志士襄助,到时候定然要同以前一样,大兴刑狱,而林家微末小族,在官场上也没什么人脉,除了首当其冲的魏明煦,就只剩下与之联姻的金陵氏族王家了。

王家在江南势大,盘根错节,也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氏族,有“任他朝代更迭,我自岿然不动”之说,只是王家却没有拘泥于林家那般忠臣不事二主,反而最懂得审时度势,随遇而安。又不十分干涉朝政,只广结大臣,散布姻亲,在江南盘根错节地扎根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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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仿佛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给王家三分面子。

可实际上,就像淑慧公主以为魏明煦已经一手遮天,是无冕之王,林芷萱成日里只无忧无虑地福享一般。有些话也只是外头说得好听,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往往世上的事冷暖自知。

在外头过得光鲜,在里头总有些不为人知,甚至说出来别人都未必信的难处。

金陵王家,的确有几分本事,可能绵延百载也是有运气在的。

太祖皇帝时是因着王家出了一位宠冠六宫的后妃,最后做到了皇贵妃之尊,若不是因为她最终没有子嗣,怕是太皇太后当初皇后的位置也要易主了。

故而虽然当时清缴前朝余孽之事闹得轰轰烈烈,可皇上却因着对皇贵妃的宠爱,格外厚待王家。

到了先帝爷时,王家靠得最多的还是王景生一个人在朝辛苦打拼,成了先帝爷的心腹,几经动乱,却终究没有伤到王家根本,反而蒸蒸日上。

再如今,王家还安安逸逸地过着那样福贵繁华的日子,醉生梦死,而老祖宗离世之后,作为金陵王家当家掌权的老人,大房的大老太太不得不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朝局,好给王家再谋个百年安稳,给王家的子孙谋个富贵长春。

如今林芷萱一番话让大老太太醍醐灌顶,不管以后王景生偏向于谁,只此回这番,王家必得帮了魏明煦免了林家之罪,否则王家不用想以后,此刻就有鱼池之灾。

林芷萱与大老太太又琐琐碎碎地说了好半晌的话,大房的大老太太留林芷萱用晚膳,可林芷萱却惦记着半日不曾知道刑部那边的消息,说叨扰了大老太太好半日,让她好生歇歇,大老太太见留不住,这才没有再留。

林芷萱回了靖王府,李婧就堵在了二门口迎着林芷萱,道大事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急问什么事。

李婧道:“梁家二奶奶去了刑部大堂!”

林芷萱吓得差点崴了脚,还是淑慧公主和李婧赶紧扶住了,这么远的路,就连林芷萱胎像十分平稳的都不敢去,更何况林若萱。

林芷萱拉着李婧急道:“她去做什么?谁传的她?王爷怎么也不知道拦着!”

李婧道:“我也只是听了一言半语的,并不知道真切,娘娘还是传人来问问吧。”

林芷萱直让冬梅去寻了杜勤过来,可杜勤还在刑部没有回来,林芷萱在锡晋斋里坐立不安,好几次要着亲自去刑部大堂瞧瞧。

淑慧公主死命拦着,让她去了王景生府上已经是够出格的了,若是在这么大老远的去了刑部,那魏明煦定然饶不了她。

淑慧只一个劲地劝着:“十四叔毕竟还在呢,那是小婶婶的亲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十四叔定然会尽力护着,况且也不过是外头的谣传,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即便是去了,梁家的宅子离刑部也不算太远,想来没事。”

林芷萱心中的焦急之情却并没有减缓,就是再近又如何,林若萱如今的身子,半步都不敢轻易挪动的。

府里的小厮出去传,人还没走到一半,杜勤就飞马回来了,是魏明煦让他赶紧回来报信的,也让无论如何拦住林芷萱,不许她再做傻事。

林芷萱终于见到杜勤,杜勤还有些气喘吁吁,却也不用林芷萱问,直开口道:“今儿下午的案子审得十分不如意,因着娘娘有孕本就流言蜚语众多,而且还牵扯出了国丧期间有孕的事,大堂上闹得都快要打起来,来来往往几番要前来传娘娘上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忠勇公虽未有传召,下午却去了旁听,带的认证物证颇多,甚至还要应亲王世子过去,仿佛从前说好了的,可是应亲王说世子身子还没有好全,不能挪动,所以没有去上堂。

最后还是因着顾妈妈抱出了那孩子,发现是个女儿,又经了滴血验亲,才说不是王爷的孩子。忠勇公不信,非要逼问王妃那样紧张又养在王府里,不是王爷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王爷怕坏了林家二爷的仕途,这件事吩咐了不能说出来。忠勇公以为王爷心虚,逼着大理寺和都察院传娘娘过堂,又一度闹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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