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魏明煦来时,乾清宫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内阁大臣和皇室宗亲,不过人并不多,毕竟有资格列席这场朝会的,也不过寥寥二十余人而已。
魏明善资格最老,地位最高,但是他却显然并不想主持这场朝会,只安居一隅静静坐着闭目养神,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大殿内诡异地沉默着,等着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偌大的皇城已经因着先皇驾崩而一片缟素,前几日的积雪还没有化,可瞧这天气又阴了下来。
寒风瑟瑟,林芷萱和太后则等在慈宁宫里,合宫中安静得也只有熏笼里的碳,噼噼啪啪。所有人的心都吊在喉咙里,她们在这看不见局势的地方,反而比乾清宫里的人更加焦虑无措。
慈宁宫离乾清宫并不远,太后遣了两个得力的小太监,轮流去瞧着乾清宫的动向,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地回来禀报。
林芷萱陪着太后等在正殿之中,魏延显已经醒了,他的天花好了之后,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渐渐有了精神,只是不怎么说话,也不哭闹,只乖巧地窝在太后的怀里,像一只等待命运宣判的小猫。
太后哄着魏延显,手里拿着一串凤眼菩提子的手串,慢慢地捻着。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林芷萱一直立在太后身侧,竟然也忘了累,而太后看似气定神闲,却竟然也忘了提醒林芷萱,让她坐下等消息。所有人的心都惦记着乾清宫那边。
林芷萱手里绞着帕子,帕子已经被她掌心的汗浸湿。
小德子最先回来了,对太后行了礼,才一一回禀:“……朝会才开始,沐泰初沐大人和王景生王大人先站了出来,说先皇膝下有皇子,按祖制,自然该立皇子,没有立弟而不立子的道理,提议无论如何当立皇子继承大统。
咱们十四爷站了出来,针锋相对,说诸位王爷还没有说话,这里就还没有外姓大臣说话的道理。又引出了先帝和太祖爷时八王议政的祖制先例,拥立新君之事,该由诸位王爷议定。王大人和沐大人只能暂且退下。但是王大人手下的侍卫军却已经将乾清宫重重围住,看样子来者不善!
在王大人和沐大人被喝退之后,十五爷便站了出来提议十四爷即帝位,十四爷尚未答话,下头两班大臣复又吵了起来,以十四爷并无子嗣之事加以诟病。说大周朝要延续,帝位要代代相传,皇帝先应当多子多福,十四爷即便继位,将来帝位又该传给谁,难不成传给侄子,那又应该传给哪位亲王的儿子,将来定然又是一场国祚大乱,一时间众说纷纭,如今已经争执了好半天,僵持不下,一度要打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顿了顿捻着念珠的手,道:“再去探!”
那小德子躬身应着:“是!”
说着便赶紧去了,约么一刻钟的功夫,小鑫子赶了回来,接着将方才小德子不在之时发生的事又开始一一回禀:“各位大臣王爷商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十五爷急了,高声喊了一句:’如不同意敬亲王,那应该立我为皇帝!’”
太后听到这儿忍不住拍了桌子:“胡闹!这孩子还是这般不稳重!”
小鑫子吓得身子一矮,才道:“十四爷听十五爷这么说,也当场就动气了,驳了十五爷一句。十五爷没曾想十四爷竟然会驳斥他,也跟十四爷争执了两句,咱们两位爷争了起来,便有人趁机提出了要立年长者继位,当立二爷义亲王。
义亲王从朝会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奴才瞧义亲王那样子根本就不想掺和到里面去,被点了名儿,才开口打了句太极:’若是大家应允敬亲王,当然是国家之福,不然的话,肃郡王是帝之长子,当承继大统,至于我,年老体衰,力难胜任。’就给辞了过去。
可是肃郡王被提了名儿,不但没有点头应允,反而说了句:’我福小德薄,哪能担当此任?’
说完了竟然力辞而去,已经出了大殿。可是他才站起来,王大人那边领着的大臣和侍卫便拔出了剑来。奴才瞧着形势不妙,才先回来回禀。”
太后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里的念珠,道:“你再去探。”
“嗻。”小鑫子赶紧去了。
太后却喃喃道:“延亭是瞧着前头他的三位叔叔都不能顺顺当当地被大家公议,自己又被明煦为首的诸位王爷大臣所坚拒,他是想以退为进,以退席相威胁了。”
林芷萱听太后如此说,心也是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不一会儿小德子复又回来,满脸的惊慌跪着道:“娘娘,肃郡王才离席,王景生领着诸位大臣便纷纷离座,说:’我们这些人吃的是先皇的饭,穿的是先皇的衣,承先皇的养育之恩。如若不立先皇之子,我们宁可死从先帝于地下!’
义亲王见里头剑拔弩张,情形不妙,怕要打起来,就说:’我虽是先帝之兄,但因年纪大了,朝政之事一概不知,怎能参与此次议立?’说着说着就起身走了,三爷安亲王和十一爷锐亲王也跟在他后面走了,十五爷一言不发,看样子怕是谈崩了。”
太后闻言,终于再也坐不住,她在宫里来回踱着步子。
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瞧着林芷萱道:“丫头,抱上延显,咱们去乾清宫。”
走过长长的巷道,灰蒙蒙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雪,林芷萱抱着魏延显,就像前世这个孩子在自己怀中一样,不同的是前世,这个孩子从小就嚣张跋扈活泼好动,而今生或许是因为没了娘的缘故,他竟然这般的安静乖巧。
林芷萱随着太后,抱着魏延显有些吃力,但是身边已经再没有旁人,秋菊和柳溪是不够格跟着的,这样的时候,她们要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那位被称为太后的老人,在这重重宫墙里领着林芷萱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乾清宫前,乾清宫被重重围住,剑拔弩张,有侍卫上前拦着,逼视太后。
太后拧眉,才要说话,林芷萱已经上前一步,亮声通传:“太后驾到,太子到!”
太后脚步一顿,继而转头颇为赞许地看了林芷萱一眼,眼前的侍卫,并乾清宫中都安静了下来,只瞧着乾清宫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太后身后跟着抱着魏延显的林芷萱,缓步走入了大周朝改朝换代的政治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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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时的乾清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双方因激动而变得异常急促的呼吸声。
这时,殿中只剩下魏明煦、魏明穆和魏应祥,以及支持着不同党派的剑拔弩张的大臣们。
直到太后领着林芷萱,抱着魏延显走了进来。
沐泰初皱眉,道:“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娘娘不好生在后宫呆着,此时此刻,跑到前朝来所为何事?”
太后缓步走进来,不徐不疾,道:“哀家听说,今儿乾清宫有朝会,要议论拥立新君之事,却总想着今儿这儿无论如何也少了个人!”
“哦?少了何人?”沐泰初问。
太后答道:“国有储君,先帝驾崩,自当太子继位。如今竟然只有尔等重臣在此吵吵嚷嚷,却不见恭迎储君,是何道理?”
此时此刻,满朝哗然。
林芷萱心中嗤笑,怕是此时,这些大臣们才想起,原来国有储君吧。
魏延显在林芷萱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他的眸子始终紧紧地盯着太后,盯着那个正在替他夺位的老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皱起了眉头,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可是这个孩子,又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眼前这明枪暗箭的一切,在这个小小孩童眼中,到底意味着什么,林芷萱终究不得而知。
“太子殿下没有死?”王景生眸子大亮,朝着林芷萱怀中那个满脸痘印的小小孩童看来。
沐泰初如何肯应,只道:“太子不过是个六岁稚子,如今国之将乱,一个小孩子,如何扶大厦于将倾。况且太子身染天花,是不治之症,如今大周朝最要的就是安宁,若是拥立太子,新皇不日驾崩,岂不是国将大乱?”
太后笑道:“太子在哀家的细心照看之下,天花之疾已然痊愈,并且将再不会受天花恶疾侵扰。不过沐大人说得也对,如今太子殿下小,不能统理朝政,最好由两位摄政亲王敬亲王魏明煦和庄亲王魏应祥左右辅政,共管大周朝事务。等到延显长大,当即归政。”
这一提议,极出与会者的意料,就连方才走了的魏明善和魏延亭也听了消息,赶了回来。
众位王爷重新落座,开始商议太后的提议。
第一个动摇的是王景生,与他来说,魏延亭与他并无瓜葛,魏延亭继位不过是他们保皇一党遵从皇命效忠先皇罢了。
可是魏延显就全然不同了。
他的独女王楚楠嫁给了谢文栋,武英侯谢家正是太子的外家,太子继位,谢家必定繁荣,与自己便可结成一党,到时他在朝中的地位便大大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此时朝中,魏延亭有沐家支持,自己支持他们不过是因为素来与魏明煦不合,又得到了沐贵妃的利诱罢了。等日后魏延亭当真掌权,有沐家这个后盾,谁知道会不会卸磨杀驴,况且魏延亭的诸多行径,本就令王景生不耻。
王景生的动摇,让沐泰初和魏延亭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其他一众嚷嚷着立子不立弟的老臣,此番也是哑口无言。
魏延亭提前退席,本是为了激将,至此发现竟是弄巧成拙,但见此提议已然弹压各方势力,就连王景生都也已经动摇,他却也不好说什么,当不上皇帝的懊恼,只好咽在肚里。而对于摄政亲王的地位,他一则年纪尚轻,根本不能与魏明煦等人相较,二则还只是个郡王,自然也不够格,这一番争斗,竟落个空手而归。
对于魏明煦来说,面对眼前刀剑相逼的内阁大臣,面对着一个不好就将酿成一场大战的当前局势,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虽然他被迫放弃了皇位,但作为辅政亲王,他可与魏应祥分掌国家大权,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他的地位可与皇帝相仿,虽无名而有其实,也是不错的。
而对于起初赞成立魏延亭的魏应祥来说,自己原本只是表个态,如今却作了辅政亲王,大大地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出言反对。
再则,对魏明善他连皇帝位都没有兴趣,更何况一个摄政王的位置,他心中还是有国家大义在的,只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让大周朝先安定下来,能有点喘息的余地,故而对此当然也无异议。
王景生不说话了,魏明煦兄弟几人并魏应祥身在其中,是最大的受益者,也不能言语,瞧着大殿之中安静下来,方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也已经消弭。
魏明善赶紧站了起来,能早早定下来,如此甚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魏明善立即召集所有候在外头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进殿,开口宣道:“天位不可久虚,伏观太子魏延显天纵徇齐,昌符协应,爰定议同心翊戴,嗣皇帝位。我等诸王公议,当昭告天地。”
魏明善命先皇近臣,领侍卫内大臣王景生亲书诏书,昭告天下。而至于后礼都待得日后再议,众人都仿佛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林芷萱低头,瞧着自己怀中那个自始至终仿佛只是懵懵懂懂的孩童,一夕之间,不过太后三两句话,就叫他从一个被人遗忘的孤儿,变成了一国之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此时,大局已定,今日的朝会,一波三折,如今也算圆满,未动一兵一卒,却让大部分人都心满意足。除了沐家那一党,其余众人也算是满载而归。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一直紧绷着的弦渐渐松弛下来。
一场风波就这样暂时算是过去了。
但是且看外头渐渐压下来的风云,就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头,暴风雪还在后头。
当方才剑拔弩张惹得人汗流浃背的大殿,再次变得空荡荡冷清清,太后才走了到了魏明煦和魏明穆身前,叹了一声,道:“娘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后头的事,就只能靠你们兄弟同心了。”
太后这句话明明是在责怪魏明穆,他突然跳出来那一下,几乎算是断了魏明煦的皇帝路。
林芷萱觉着魏明煦的神情有几分怪异,林芷萱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魏明煦只是沉默了一阵,却并无责备,只对太后道:“儿子不孝,让娘操持费心了。以后的事,我们兄弟三人定当勠力同心。”
魏明穆却冷着脸,显得比魏明煦更不甘,更激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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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心中是气的,是恨的。气魏明煦为何不肯动用巡捕衙门逼宫,为何不肯杀进宫来,他们有两万大军,宫中的侍卫军才一千七百余人而已,他们原本稳操胜券,原本可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可以痛痛快快地把以前看不顺眼的那些老臣都杀他一场,可以多么潇洒恣肆地当一回皇上,为什么魏明煦不肯?!
魏明穆恨,恨魏明煦自己不肯,方才却又为何也不让他魏明穆当皇帝。我是你的亲兄弟,你不但不帮我,反而阻挠我,驳斥我!
魏明穆义愤难平,只看着如今太后在,他不好这般责问魏明煦,却也实在呆不下去,甩袖而去。
太后瞧着那般冲动的魏明穆,又不禁想起这些年,皇上打压他们兄弟三人,为了周全魏明穆,魏明煦替他背负了多少罪责。
便连当初,声名赫赫的靖亲王的名号,都是为了替魏明穆兜揽过错,才被贬谪成了敬亲王,以教导恭敬安顺之礼,只可惜,魏明穆这些年,只看到了先皇的打压,心中只有恨只有怒,只有盼着一朝翻身的痛快,却连兄弟亲情也淡泊忽视了。
魏明泰并非等闲之辈,当了这二十余年的皇帝,将朝中势力打得极碎,太极平衡之法玩得最好不过,让谁都没有可以揭竿而起的资本。魏明煦一党的确为魏明泰忌惮,可是他对魏明煦动手也不是一两年了,这数年之间的弹拨打压早已经让魏明煦不复当年极盛之势,尤其是与沐家化友为敌之后,更是分崩离析。先皇若不当真有些手段,当初原本众望所归的魏明善为何肯让位于他。
瞧着这样不肖的魏明穆,就连太后都替魏明煦心寒,只恨恨道:“你去替哀家锤他!明济是个莽夫,他这块东西就是个驴脾气!”
魏明煦瞧着太后动怒,只得上前劝着:“娘不必动怒,明穆从小就是这个脾气,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等过些日子,他自己想过来,就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地震天花先皇驾崩,一件压着一件,难免人人都心情浮躁些。”
太后听魏明煦这样说,才终究叹了一口气。
魏明煦本想上前扶着太后,可是瞧着林芷萱抱着魏延显十分吃力的样子,便上前从林芷萱手里接过了魏延显。魏延显似乎对魏明煦的怀抱有些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明煦素来不曾抱过孩子,所以让他不舒服。
林芷萱对魏明煦微微点头,算是谢过,她着实胳膊都酸了,好在魏延显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又得了天花大病初愈,瘦瘦小小的,还轻些,若是玉哥儿,林芷萱是无论如何也抱不了这么久的。
林芷萱上前去扶着太后,四人慢慢地往慈宁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道:“今天这一仗,算是赢了,但是咱们却是胜在出其不意,他们都不曾想过延显竟然好了,故而打乱了他们的章程。可等他们回过神儿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了。”
魏明煦点了点头道:“自古朝代更迭,没有不流血牺牲的,今日一役,娘替儿子占尽了上风,儿子自然没有守不住的道理。”
太后没有看魏明煦,而是看着眼前苍茫茫的天地:“这京城上上下下,如今什么都是白的,也着实该添些喜庆颜色了。”
四人缓步走回慈宁宫,却忽然瞧见秋菊竟然等在慈宁门外,脸上颇有些焦急。
见了林芷萱等人终于回来,急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娘娘,方才小印子过来传,说太太得了天花,让娘娘赶紧回去。”
肃羽离了京城,还不曾回来,魏明煦便将与西山别院往来的事情交于了他人,只与小印子一人往来而已,而恰当时,魏明煦等人都在乾清宫里商议朝政。
他也不能通禀,便想先过来告知太后和林芷萱,却不曾想太后和林芷萱也去了乾清宫。只秋菊林芷萱受辱那日,曾经去找他与王爷传递过消息,小印子知道,这自然是个十分可靠之人,便告诉了秋菊,怕林芷萱和太后等先回慈宁宫,好早些告知。
林芷萱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只恨不得飞回西山别院去。
太后一听,知道林芷萱的母亲出了事,也是担忧,反手扶住了林芷萱,道:“丫头别怕,想来王府里还有些百草膏在的,药石无缺,你家里又有姊妹,也不缺伺候的人。明煦这就命人给你被马车,你安安稳稳的回去,别着急。”
林芷萱给太后行了一礼,纵使心中再慌再乱,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只应了一声:“是,媳妇儿知道。”
柳溪已经出来,从魏明煦的怀里接了魏延显,先抱进了慈宁宫。
魏明煦踌躇了片刻,道:“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去安排,一会儿我陪你一同回去。”
太后一听这话,原本想劝,可是看魏明煦肃然的样子,想来自有他的打算,便点了头道:“也好,你也替我问候林家太太一声,让她好生养病。只是宫里事多,你也要早去早回。宫里有明穆的人在,你不必担心我,只好生陪着丫头回去瞧瞧,也让丫头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应着去了。
林芷萱先跟秋菊回去收拾东西。
翡翠和璎珞两个手脚麻利,林芷萱却瞧见了桌上的那两盒百草膏,忽然想起来头一日进宫时,见到的那一对跪在在慈宁门外的母女,府中百草膏一直在制着,定然不缺,只是不知那母女两个身在冷宫,日后还能不能再求得这样的良药了。林芷萱素来心中念着行善,也是给娘积德。
林芷萱见翡翠两个出去了,才偷偷对秋菊道:“你把那两盒百草膏送到冷宫里给恪纯公主吧,速去速回。”
秋菊略微一惊,却还是应着去了。
林芷萱坐在房里,心中却乱得很,所乱是为着魏明煦,如今宫中正值多事之秋,他为何要忽然提出跟自己一同回去,而太后竟然也答应了。
娘为什么会染上天花,林芷萱反复思忖着自己进宫前的诸般打算,每一桩每一件可谓殚精竭虑,是谁设计了娘,让陈氏和蔡氏都防不胜防,还是……或许娘根本就没有得天花,这不过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幌子!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哪怕林芷萱心中有万般猜想,此番也是忍不住赶紧回去瞧上一眼,才能放心。
就在林芷萱思绪万千之时,秋菊一边打听着,一边来到了御花园西面荒凉不堪的乾西宫,这里头住着被废黜幽居的妃子和太妃,除了有人日日送些吃食,再无人问津,便是冷宫了。
秋菊敲开了乾西宫的门,里头的景象与这巍峨的紫禁城格格不入,满地的荒草破席,破败的门窗里头,挤满了如残花败柳一般的女人。
冷宫少有人来,那些女人一个个用古怪的眼神瞧着秋菊,直看得秋菊浑身发毛。
“啊!你,你,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身后忽然有个老妇一声哀嚎,朝着秋菊扑了过来,吓得秋菊魂不附体,赶紧嚷着:“我找恪纯公主!我找恪纯公主。”
那个老妇却疯疯癫癫地拉着秋菊的手不放:“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
秋菊赶紧挣开她,瞧着这一屋子的疯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恪纯公主好容易从里间出来了,她瞧见了秋菊,却并不认识。
秋菊赶紧迎上去,说:“我们家王妃要离宫了,却担心着小爷的病,让奴婢把这个送来给公主,好给小爷治病。”
从恪纯公主身后,又缓缓走出了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拄着拐,脊背佝偻,脸上褶子堆着褶子,可是一双眸子,却黝黑深邃,暗得看不着底。
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秋菊惶恐的容颜,仿佛在追忆什么一般。
那老妇人出来,反而把一开始缠着秋菊的那个疯婆子给吓跑了。
恪纯公主收了那两盒药,对秋菊客气道:“我哪里当得起你叫一声公主,多谢你家娘娘了,这药很好,那孩子吃了已经有了好转呢。多谢你家娘娘惦记着。”
秋菊客套了一声,只想赶紧回去,便道:“王妃马上要离宫了,还有好多要收拾的功夫等着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恪纯公主送了秋菊,秋菊却只觉着被那老妇人盯得浑身发毛。
她,怕就是先皇的善嘉皇后吧。
等秋菊回去,魏明煦已经命人在神武门外备好了车,魏明煦与林芷萱一同上了马车,太后赏了好些东西,秋菊跟在后一辆马车上,车马辚辚,出了宫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头的一辆马车里很是暖和,只有魏明煦和林芷萱两人。外头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林芷萱的手脚有些冰冷,魏明煦宽厚炽热的手掌,轻轻包住了林芷萱绞着帕子的手:“别着急,很快就到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可是再快,也要两三个时辰,林芷萱捏紧了帕子,想着找点话来跟魏明煦说,也不至于让自己一路上的胡思乱想:“对今日的结局,我瞧着王爷似是不甚满意。”
魏明煦淡淡道:“我只是有些诧异,你与母后竟这么早就去了。”
林芷萱略微诧异地看着魏明煦,他竟然在抱怨太后去得早了,林芷萱心中思绪翻滚,事已至此,想来他心中总归是有不甘的吧,林芷萱劝道:“我和母后毕竟在后宫,只听着小太监来回传信,自然不能知道得那样真切,母后听着义亲王几个都已经为了避祸而走了,乾清宫又是刀剑相向,才急急地去了,也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魏明煦听着林芷萱竟然为太后说话,眸中有几分惊喜,却忍不住笑了,对林芷萱道:“我并没有责怪你和母后的意思,只是心中有一点疑惑。也或许如你所说,是关心则乱吧。”
魏明煦心中思忖着,历来朝会旷日持久,便是当初议立先皇之时,朝会也开了足足有三天。今日不仅是他,便是其他大臣王爷也只是来互相试探的罢了,手底下还并未见真章,魏明煦连底牌都没来得及亮。
只是,朝堂之上,魏明煦只用了明的,暗的还没有用过,魏明煦暗中命人勘察朝中二品以上王公大臣的家眷去处。虽然当初还命人挟持过王景生,但是当时消息传来之时,诸王都在,形势太过复杂,动手也太过显眼,此方作罢。可是魏明煦还是有别的准备的,只是这些不能抬到明面上来,只能今日朝会完了之后,摸清了各处的底细,再暗中走动。却不想,太后竟然一招定乾坤了。这着实比魏明穆的作为更让魏明煦诧异。
不过,如今的形势,于他也未必不好,至少是解决那场争端最快最稳妥的法子,况且,现在的朝局也当真拖不起了。魏明善的最后能站出来,也大大出乎魏明煦的意料,魏明善素来与魏明煦势不两立,而太后的提议明显魏明煦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魏明善竟然站出来赞同,可见当前朝局之险,他也怕万一再拖下去,后头终究会引发兵变吧。
林芷萱听魏明煦含糊其辞地如此说着,却有几分听不明白了,只试探着道:“王爷是不想与庄亲王平分秋色吗?可是,我却觉着太后的法子并无可厚非。太子毕竟年纪太小了,一边是六龄幼主,一边是雄才伟略的叔父,难免会出现大权独揽的局面。若只有王爷一人任摄政王,与王爷登基无异,下头的大臣定然还会再争论不休的。这样,就必须得再有一个中立的人出来,给旁人看起来,好似能抑制王爷独权专政似的。
义亲王自然不行,他与王爷向来不合,况且早就有’老不预政’之心,皇帝都不愿当,何况辅政王?所以,非庄亲王莫属了。况且与义亲王比起来,庄亲王新来与政,虽然前些日子炙手可热,可是毕竟根基未稳,容易对付,而他今日又曾支持过肃郡王,拉他上来,那一众支持肃郡王的内阁大臣等必定没话说。
这正好像是三足鼎立,缺了一足,鼎必倾斜,恰如三国,孙吴虽非蜀国却可以联吴抗曹,至少在现在这个动乱的时候,庄亲王着实有着非同小可的用处。”
魏明煦听着林芷萱如此说着,却忍不住对林芷萱复又刮目相看,只觉得她与太后相处几日之后,又平添了聪慧和透彻,含笑道:“你日后若是得闲,可常进宫陪伴母后,想来母后也很是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略微一愣,看来自己还是猜错了,那让魏明煦觉得不妥的究竟是什么呢?
林芷萱还未来得及答话,只听见外头刀剑铮鸣声起,心骤然揪了起来。马车嘶鸣一声,骤然停下,仿佛被什么拦住了去路,林芷萱身子不稳,往前一撞,正被魏明煦稳稳接住。
“王爷!”林芷萱紧紧抓住魏明煦的衣裳,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魏明煦揽着她,道:“别怕。”
魏明煦一只手揽着林芷萱,另一只手微微挑开帘子,已经出了京城,离开了巡捕营的庇护,落入荒山,难怪这些人也大胆了起来。
“取敬亲王和王妃首级!”外头人断喝了一声。
林芷萱心中一抖,抓着魏明煦衣衫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魏明煦面沉如水,却一声不吭。
他自然知道,如今想要自己脑袋的人何其之多,但是为首那人竟然吩咐连敬王妃的首级都要,那自然就只剩下一个人——沐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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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萱心中一暖,忽然想起前世,那些尸体横叠,沐家造反逼宫的日子,谢文栋瞧着满地的尸体,吓得面色惨白,扶着椅子呕吐不止,让她去收拾残局。
林芷萱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的,虽然恶心,虽然怕,却还得强撑着。谁曾经给过她一个肩膀,一个依靠,想起她不过是个芊芊弱女,让她别看,告诉她,你们女儿家见不惯这个。
林芷萱静静地伏在魏明煦的怀里,他的胸膛很暖和,很结实,很宽厚,让人觉得难得的踏实。
萍草般漂浮了这两世,她被逼着学了一身坚强的本事,无论什么大小事,她都能妥善处置,都能自己扛着,仿佛无坚不摧,仿佛风光无限,仿佛刚硬顽强。
可是这一刻,林芷萱的心忽然软了,软得一发不可收拾,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有一个人,这样好的一个人,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愿意跟她共同经历喜怒哀乐,和她一起承担风霜雨露了。
她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真好。
她再也不用每时每刻都担忧着林家的安危,再也不用在夜里辗转反侧,不知自己浮生何寄。
有个人会帮她想,替她想,和她一起想着,念着。让她有更多的空暇,去想想自己,一个闺阁女儿该过些什么样的日子,或者养花弄草,或者听戏喝茶,或者做什么都好。
“王爷!”外头人一声断喝,打断了林芷萱纷繁的思绪。“人已经都解决了,不是军中的人,像是江湖草莽,是有人买凶杀人。”
魏明煦点了点头,道:“将尸体小心处理,不要让旁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属下即刻去办。”外头人应了一声,方才退开,给魏明煦的马车让路。
林芷萱心中也已经明了,有人要杀他,若是被左磊综和魏明穆等人知道,自然又少不了一场械斗风波。
既然魏明煦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数,他自会妥善处置,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马车复又启程,林芷萱不安地在魏明煦怀中动了一下,觉着此番再这样,着实有些不妥,只轻轻将魏明煦推开。
魏明煦瞧着怀中的小女儿已经略有些红了脸,便也坦然将她放开,看着她整好了衣襟,又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
林芷萱却见魏明煦一直在看着她,又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自己与他如今已经是夫妻,自己这般见外,是否让他觉着心中不适。
可自己与他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夫妻,林芷萱心中一乱,只得再找话来与他说:“王爷早知会有人来行刺?”
瞧着那个镇定的丫头,魏明煦时常觉得自己看不透林芷萱,这样一场骚乱,她竟然丝毫不怕,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就吓得身子都软了,抽泣呜咽,窝在自己怀里,怎么都不肯起来。她倒好,外头杀完人,这马车上沾染的血腥味都还没散,她就这般着急起来,整肃衣衫,优雅从容地坐了回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倒与自己细细谈论方才的这场刺杀来。
魏明煦也整了一番衣衫,道:“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毕竟是这个最不安稳的时候,难免有些人不动歪脑筋。”
林芷萱道:“那是不是娘生了天花之事也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设计?”
魏明煦见问,却一时语塞,原本他也是这么以为,故而从慈宁宫先离去,派人又去查了一番,可是小印子和外头传话的小太监,并传话的暗卫都无差错,这消息定然是从西山别院传出来的,是假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担心,马上到了,回府之后,一切自见分晓。”
听魏明煦这样说,林芷萱的心,复又提了起来。
因着中间一节,这一路走了三四个时辰,等到了西山别院,天色都暗了。
见魏明煦和林芷萱一同回来,刘义亲自出来接,见魏明煦无碍,刘义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魏明煦与林芷萱快步往里走着,一边问他:“太太那边是什么情形?”
刘义见问,却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魏明煦顿住了步子,颇有些动怒地盯着他道:“你不知道?”
刘义吓得急忙给魏明煦跪了下去,道:“王爷恕罪,西院的事情都是林家的二奶奶在管着,只说林太太得了天花,也由西院的太医瞧着病,却不曾于我们这边细说过详情,蔡侧妃曾经想去探望过,却被挡了回来,故而着实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魏明煦和林芷萱都觉得有古怪,却无暇在这里拷问刘义,自去看了才好,便又往西院去了,蔡侧妃和孟侧妃等人听闻魏明煦回来,都已经急匆匆地赶出来到二门儿相迎,却不想林芷萱和魏明煦脚程快,等他们那些莺莺燕燕浓妆淡抹换好了衣裳出来迎接之时,二人早已经到了王夫人处。
林芷萱一进门,就直去了王夫人房里瞧瞧王夫人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不想王夫人并不在床上,而正坐在里间的炕上与陈氏说话,哪像有病痛的样子。
林芷萱却还是不安,急急来问:“娘怎么了?没事吧?”
又看向陈氏,陈氏瞧见林芷萱,后头魏明煦还跟了进来,却急急低了头,道:“三妹妹终于回来了,怕还有话跟太太说,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避了出去,又给魏明煦行了个礼,让下头的丫鬟上茶伺候着。
紫鸢和绿鹂也都是有眼力劲的,上了茶就给屋里的丫鬟都打了手势,赶紧退了下去,又给带上了房门。
王夫人也是先上下打量了林芷萱一番,确定无碍之后,才又冷了脸色,也不顾魏明煦就站在这里,只道:“我若是无碍,你还能从那宫里回来?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里头天花闹得那样厉害,你这丫头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还瞒着我,与你嫂嫂串通好了来骗我,只当娘的心不是肉长的,就不会担心你心疼你是不是?娘只当你长大了懂事了,怎么还是这般的不知轻重?”
林芷萱低着头,这话虽是在数落自己,可是当着魏明煦的面,王夫人句句也都是在责怪魏明煦。
林芷萱倒是不怕,被王夫人这样说,她自己也心中有愧,只是担心魏明煦面子上过不去,只得赶紧安慰着王夫人道:“都是阿芷的错,阿芷不该不跟娘商议一声就擅自行事,娘别生气了,再气坏了身子可更是阿芷的罪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夫人却不依不饶,拉着林芷萱的手恨道:“娘原本只当你嫁入王府,从此能得享福贵,衣食无忧,却不曾想竟然是个这么可怕的去处,竟然要受人折辱,连一身的清白都保不住?”
王夫人说着垂下泪来。
林芷萱一惊,不曾想到这件事竟然已经传出了宫墙,是王夫人逼问,还是有人故意透露的风声,林芷萱赶紧偷偷瞧了魏明煦一眼,果然魏明煦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他的人绝对不会冒冒失失地透露出这种事来,要么是沐华裳散布谣言,已经传到了这里,要么就是王府的后宅还不干净。
林芷萱安慰着王夫人道:“娘,您是听了哪起子人的胡话,根本没有的事。”
王夫人却抹着泪道:“如今人尽皆知,你还来骗我,还来瞒我?”
林芷萱见王夫人又要动怒,只得先安慰了,道:“娘,您瞧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娘这样不仅阿芷担心,王爷和太后也十分的挂心,太后赏了许多的东西来,还安慰我定要好生照看着娘,若是医药有不够的,只管跟宫里支。娘也该知道王爷如今有多少大事要忙,听着您身子不好,也即刻抛了宫中的事,跟着女儿一同回来看您了。娘也该消气了。”
这话里已经有了委婉告诫的意思,王夫人虽然心疼林芷萱,可是见林芷萱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不好再说下去。毕竟魏明煦是个王爷,在这儿也是听了她半日的教训,连个座自己也不曾让。
可是她那日一听林芷萱骤然入宫,又受辱,可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只想替林芷萱打抱不平一番,如何能叫她的女儿受这样的屈辱。
此番,话已经说出来,也不再为难,只擦了泪道:“让王爷看笑话了,我也是老了,从小又最宠着阿芷些,一时失了分寸忘了体面,还请王爷勿怪。”
魏明煦见王夫人如此说话,才也略略作了一揖道:“母亲说哪里的话,也着实是本王考虑不周,让母亲挂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了魏明煦一眼,态度还算恭谦,自己心中却是捏了一把冷汗,直给王夫人使眼色,也是心中暗叹自己这个母亲也是个大胆的,就连太后如今怕是都不敢这样旁敲侧击地跟魏明煦说话,也就她这个做丈母娘的,敢这般敲打他了。
林芷萱不想让魏明煦在王夫人屋里多呆,只又安慰了王夫人两句,便让王夫人早些歇息,自己与魏明煦先告辞了。
林芷萱与魏明煦忙了一日,竟然都没有安安顿顿地吃一口饭,秋菊回来之后,先吩咐了夏兰几个给林芷萱和魏明煦备下饭,可她却累倒了。
一则,是今儿早晨乾清宫闹得那一出足够让人殚精竭虑,二则,是又去了趟冷宫,里头的那些疯疯癫癫地老妇人也将她吓得不轻,最可怕的还是今儿回来的那一场刺杀,那般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如何能叫她不怕。一回来便觉着头重脚轻,去床上躺着歇着了。
夏兰让冬梅好生照看着秋菊,要不再请个大夫来瞧瞧,秋菊却只说无碍,想沉沉地睡一觉。进了宫一趟,仿佛丢了半条命,要好生歇歇。
林芷萱和魏明煦回来,屋里却并不缺人伺候,蔡侧妃和孟泽桂竟然一直候在房里,等着见魏明煦一面。
林芷萱见着蔡侧妃和孟泽桂,心中有几分疲倦,实在懒得应付。
二人见着魏明煦,都赶紧上来给魏明煦行礼行礼,要来伺候魏明煦用膳,魏明煦却只淡淡的,道:“你们且回去吧,本王与王妃有话要说。”
蔡侧妃本就是为了礼节,林芷萱将她推到这个位置上来,她不来请安不合适。
孟泽桂心中却是一凉,他竟然有话要跟王妃说,林芷萱在他心中真的是不同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难道真的将这个小丫头,当做了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吗?
从前他从外面回来,见她来请安,也都不过应付几声,然后由从小服侍他的两个嬷嬷和丫头伺候沐浴更衣,便草草用膳再去书房。
他何时与哪个侧妃姬妾有过话说?
孟泽桂心下哀戚地与蔡侧妃一同告退,出了林芷萱的院子,才终于仿佛站不住,由惠儿扶着咳了两声,仿佛是咳出了泪来。
蔡侧妃瞧着她这幅模样,却只出言劝了一句:“妹妹保重身体啊。”
“多谢姐姐,妹妹心里有数。”孟泽桂胡乱答着,由惠儿扶着离了蔡侧妃,独自先走了。
蔡侧妃瞧着孟泽桂羸弱的背影,却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她的贴身小丫头萍儿却也扶着蔡侧妃道:“娘娘,咱们也回去吧。”
蔡侧妃点了点头,自也去了,心中无喜无忧。
可方才听了魏明煦的一句话,林芷萱心中倒是打起了鼓,方才王夫人那般着实有些过了。林芷萱也不知道魏明煦究竟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外头的桂嬷嬷见魏明煦回来,也赶紧领了两个丫头进来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琥珀和琉璃是素来伺候魏明煦的,姿色平平,但是看着很是宽厚老实的样子,尤其的嘴严心细。
林芷萱思忖了片刻,还是想亲自来给魏明煦更衣,毕竟王夫人闹得这一场,让林芷萱自己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王爷什么时候回京?”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近前来素手替他解衣衫,烛光摇曳,她离自己这么近,连她娇小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瞧得那般清楚,惹得魏明煦心中痒痒的:“盼着我回去?”
他的声音很沉,缓缓地在林芷萱耳边响起,林芷萱心中一紧,理他远了些,道:“是怕耽误王爷的大事。可是,又怕王爷奔波劳累,想着王爷还是先歇歇的好。”
魏明煦瞧着那小丫头的纤纤玉指解着他的纽扣,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在昏暗的烛光中看,比平日里的明艳更多了一丝柔美娇俏,魏明煦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道:“我明儿一早再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让你的丫鬟也先去伺候你沐浴更衣,然后赶紧去吃点东西,我身边有下人伺候。”
林芷萱听魏明煦这么说,知他好意,再瞧他的眸子,清清浅浅地映着自己,也仿佛没有动怒的样子,林芷萱再推辞反而不好。况且自己也着实做不惯着伺候人的功夫,还是他的贴身丫鬟伺候起来麻利些,自己少矫情,也好跟他早些吃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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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号忙完会恢复每天三更~爱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便应了,也去了里间儿,让夏兰服侍着更衣,林芷萱问了一句:“秋菊呢?”
夏兰道:“怕是累着了,回来喝了两口粥,吩咐我们给娘娘和王爷备下饭,她就先睡着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道:“这趟进京也苦了她,让她好生歇两天吧,安排个人照看着她。”
夏兰道:“我让冬梅在旁边看着呢,因着王爷身边有人,我想着我自己也能顾得过娘娘来,若是娘娘觉着不妥,我再唤了冬梅过来。”
林芷萱思忖了片刻道:“暂时不用,且先这样吧。府里可好?娘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着魏明煦在,林芷萱在王夫人处也不好多问。
夏兰一边麻利地伺候着林芷萱更衣,一边道:“我也不知道,府里前日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娘娘备沐贵妃羞辱之事,才惊动了太太,然后太太就骤然得了天花。”
林芷萱皱紧了眉头,却并没有再多问,魏明煦已经去沐浴了,林芷萱也进了围房,等她终于舒舒服服地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舒坦的家常衣裳出来,东次间已经摆上了饭,可是魏明煦却不在,夏兰说:“王爷早就沐浴更衣完了,在正堂跟刘义说话。”
林芷萱点了点头,让桂嬷嬷去请一请,有什么话都等吃完了饭再说不迟。
桂嬷嬷却含笑看着林芷萱道:“娘娘,是王爷等着娘娘呢。”
林芷萱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先换好了衣裳,却没有先吃,而是在等着自己与他一同吃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魏明煦那边也是让丫头听着林芷萱的动静,见林芷萱出来了,魏明煦也断开了与刘义的话头,让他先下去了,他进了里间,与林芷萱吃饭。
林芷萱一瞧这一桌子,竟然都是自己素日里喜欢吃的,林芷萱不禁瞪了夏兰一眼,也不知道这是谁安排的。
夏兰低下了头,魏明煦在这里,自然没有她说话的份。
魏明煦只对她道:“多吃些,宫里这两天乱得很,一饮一食上未必合你的口味。”
林芷萱对他时不时突如其来的关怀总是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便只轻声应了一声,便寝不言食不语,默默地与他吃了顿饭。
魏明煦并未就方才王夫人之事对林芷萱发难,林芷萱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可是魏明煦对她的态度又着实不错,让林芷萱一时也拿不准他的性子,但是没来由的,林芷萱只觉着他应该不会跟后宅妇人们太过斤斤计较,便也放松了许多,这顿饭又是依着自己的口味,林芷萱着实吃得很舒坦。
二人吃罢,漱口、净手、喝茶。丫头们都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十分知礼地退了出去,若是无人召唤,都不敢进来。
林芷萱瞧这模样,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今晚要留下,那他该睡在哪儿?
林芷萱心头突突一跳,想起方才自己替他更衣时他言语上的一丝异样,林芷萱忽然紧张了起来。
“王爷?”林芷萱唤了魏明煦一句。
魏明煦捧着茶杯,似是在想事情,忽然被林芷萱一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也不曾注意林芷萱言语中的那一丝惊慌:“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有几分手足无措,道:“王爷今夜可要与门客议政?要不要妾身让他们把书房收拾出来?”
魏明煦这才察觉了林芷萱的异样,从来处变不惊,连地震刺杀都视若无物的小丫头,竟然怕了。
他缓缓放下茶杯,道:“本王的门客都在京城,西山着实无门客能与本王议政,况且王妃不是说担忧本王劳累?这几日本王也着实累了,不如就早些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进京。”
林芷萱瞧着那人站了起来,已经大步朝着寝殿走了过去,林芷萱强自稳了心神,道:“王爷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打扰王爷歇息了。”
“丫头!”魏明煦叫住了想要仓皇而逃的林芷萱。
林芷萱明明在他的神情见瞧见了隐约的怒气。
他生气了。
林芷萱顿住了脚。
她自知失礼,自己与他已经是夫妻了。
她们行过大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自己是他的王妃。
况且他们一同经过生死,危急之时,更难得的,他们甚至互相信任,互相依靠。那是多少寻常夫妻都做不到的地步,他们已经如此,自己怎么还能这样伤他的心呢?可是事已至此,一室的尴尬,林芷萱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静静地站在原地,魏明煦却朝她走了过来,瞧着那个茫然而娇小的女子,叹了一声道:“是因为沐华裳吗?”
林芷萱一愣,继而低垂了头不去看他的眸子,让他以为如此也好,总归有个台阶下。
林芷萱朝着床笫之间走了过去,心里却安定了些,只静静地把着床边坐了,道:“妾身不敢,妾身知道王爷也是无奈,太后叮嘱过我几句,已经不敢再怨了。”
魏明煦的心复又柔了下来,她说不敢再怨,她曾经怨过,她的赌气,她的生气,她的别扭,都是因为吃醋而已。
魏明煦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暖意,这是不是说这小丫头心中也是念着自己的。虽然当初自己要娶她,她千般不愿,万般不愿,着实伤过自己的自尊,也伤过自己的心。只想不冷不热地待她,相敬如宾罢了。可是如今,她竟然肯为了旁的无关紧要的女人对自己发脾气,为自己生气,怕自己得了天花,不顾危险地进京,甚至为了留在自己身边而欺瞒自己说她得过天花。
想到这里,魏明煦又有些生气,方才王夫人的话着实太刺耳了。
“下面冷,”魏明煦瞧着林芷萱洗尽铅华,衣衫单薄,怕她冻着,毕竟这里不是敬王府,王府里的地下都有烟道,冬日里在外头的烟道里烧炭,便是赤脚走在屋里的地砖上,也是暖的。这里的别院只有熏笼,哪怕这屋里摆了四个,可是终究不暖和。
魏明煦示意林芷萱到床上歪着与他说话,免得冻着。
林芷萱应着,与他并头躺下,魏明煦显然没有要睡的意思,只问她:“娘都与你说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答着:“只说了当初沐贵妃曾经襄助王爷进宫见过太后。”
魏明煦叹了一声道:“所以,我当初的确许过她敬亲王妃的位置,只是后来……”
林芷萱打断了他道:“我知道。”
魏明煦侧头看着那个昏黄烛火中映着的小丫头娇美的侧颜:“你知道?”
林芷萱没有看他,只是平躺着,缓缓合目道:“王爷不用说了,我猜到了一些,于我足以,旁的,我也不想知道。”
“不恼?”魏明煦瞧着那小丫头。
林芷萱见魏明煦这话说得稀奇,忽然笑了一声道:“我有什么资格恼王爷呢?”
听着她含醋微酸的话语,魏明煦的心紧了紧,有种异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触。隔着薄薄的寝衣,魏明煦也能觉出身旁这个小丫头身上丝丝的寒意,这小丫头方才还那般不知深浅,身子冻得很凉,伸出胳膊想要揽住她。
林芷萱是冷的,自从上次被沐贵妃设计坠入冰窟之后,虽然林芷萱一直悉心喝药调理,可是总归好得没那么快,夜里常常手脚冰凉,若不是秋菊夏兰细心,给她渥上汤婆子,她睡一夜手脚都暖不过来。
而如今,被子里并没有事先备好汤婆子,许是夏兰不曾想林芷萱会这么早就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一旁他的身子却暖得很,瞧着他伸过来的臂膀,林芷萱忽然想起今日在马车上,他揽着自己时那种心安的感觉,也不好再辞他,便顺势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子好厚,好暖和,仿佛能扛起山,担起海,给她这一席温暖的臂弯。
“没有旁的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林芷萱心中一暖,靠得他更近了一些,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没有那些富家纨绔身上用的不伦不类的香料的味道,只因着才刚刚沐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让林芷萱那样的喜欢,竟然没有一丝的排斥。
魏明煦瞧着往自己怀里又蹭了蹭的小丫头,那般乖巧,仿佛一只贪恋着温暖的小猫,魏明煦不禁揽紧了林芷萱,她轻得像一片羽毛,薄得像纸片儿一样。魏明煦忽然想起在金陵王家的初遇,就这样一副孱弱的女儿娇躯,当时是哪里来得勇气,在乱石丛中,护住了那个孩子。
她的手冰的很,贴在自己身上,哪怕是隔着寝衣也冰人:“上次坠湖身子还没调理过来?”
林芷萱只道是自己冰着了他,往后缩了缩,道了一声:“有太医瞧着,已经好多了。”
说着想缩回手脚,却被魏明煦抱得更紧,他冷着声音问她:“你当真生过天花?”
林芷萱知道,如今到了他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林芷萱支支吾吾,只将头在他怀里埋得更低些,不敢瞧他:“我说生过,王爷也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在他怀里乖巧娇羞的模样,仿佛猫儿的小爪子一下下挠着他的心。
“王爷。”林芷萱有些慌张地唤了他一声。
“本王瞧瞧你身上有没有痘印不就知道真假了吗?”他微微支起了身子。
林芷萱心中一紧,已经羞红了脸,怎能让他看?
他看着她娇小可爱的容颜,让他忽然想起她的年纪,这个小丫头过了年才十五岁呢,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的年纪。
从遇见她到现在,他们一同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每一次,生死存亡之间,她总是让他一次次刮目相看。
在金陵王家她挺身救玉哥儿之时;她掌控大局安排王家自救之时;她再入自己军营,与自己商议时局之时;她在曲阳,救自己于生死之时……
林芷萱的脸红成了九月的苹果,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抱紧了他,头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
“那就是骗我的了?”魏明煦在她耳边说着。
林芷萱咬紧了唇瓣,紧紧地搂着他壮硕的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爷……”林芷萱又忍不住唤了他一声,想要阻止什么,却不知道她在他耳边娇怯的呼唤,更让他动情。
疼。
林芷萱身子一颤,柳叶般的眉毛皱了起来,林芷萱仿佛陷入了沼泽泥淖之中,已经软得再无半点力气,仿佛只有他才是她溺水之时的一根浮木。
林芷萱一点办法都没有,忍不住想跟他求饶:“王爷,我错了,不该欺瞒王爷,王爷……”
她的声音是颤的,便是前世,她与谢文栋离心离德,生下瑾哥儿之后,便再也不曾亲近过。便是从前,也只是草草了事,他哪里对她有过耐心,让她这样难耐过。
“王爷……”林芷萱手足无措,眸中已经泪光潋滟,只想求他饶过自己。
魏明煦果真停了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耳边道:“太太说得不错,前日你景仁宫受辱,也有我的不是。”
他话毕,林芷萱闷吭一声,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动情地唤了一句:“阿芷。”
有丝丝的凉风逸进窗格,烛光晃晃悠悠,与熏笼中灼热的碳一同映衬着这一室如春的暖意。
等夏兰并琉璃、琥珀被唤进来伺候二人沐浴更衣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林芷萱窝在他的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任他抱着自己去沐浴,然后又换了一身干爽的寝衣,便躺在床上,下意识地窝进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肩膀,安稳地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林芷萱次日醒来,只觉着艳阳刺眼,林芷萱已经不知道了时辰。
来伺候自己起床的夏兰都跟着羞红了脸,道:“娘娘要不再睡会儿?王爷吩咐了,娘娘在宫中这些日子陪伴太后,照看新皇,着实累着了,要想好生歇息数日。家里的琐事,还暂且由蔡侧妃和孟侧妃打理着,等什么时候娘娘养足了精神,再去料理琐事。”
林芷萱腾地红了脸,他怎么能这样对别人说!
夏兰看着林芷萱脸红的模样,也是替林芷萱开心,低声笑着道:“那日沐贵妃因着娘娘不曾落红而羞辱娘娘,王爷是给娘娘正名呢。”
林芷萱恼羞成怒地嗔怪夏兰道:“你这蹄子竟然也胡说八道起来!看我撕你的嘴!王爷呢?”
夏兰却也不怕,只回着:“一大清早就回京了。”
林芷萱闻言,心又紧了一下,忍不住担忧地喃喃了一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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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虽然身子有些乏,却还不至于起不来床,他说是那么说,可是自己若是真的就这么睡上三天,可真真是丢死人了。
况且他昨夜因知着她是头次,对她很是有耐心,如今也不怎么疼。只是腰酸得很,胳膊也酸,想是昨儿抱魏延显抱的。
林芷萱强撑着起来,问夏兰:“什么时辰了?”
夏兰道:“午时都过了。”
林芷萱一惊,也真是回了家,又知道王夫人无事,竟然睡得这样沉,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红了脸。
佯装着镇定道:“传膳吧,我饿了。”
夏兰应着去吩咐,林芷萱才问她:“秋菊怎么样了?”
夏兰道:“请大夫瞧了,有些发热,不过是连日疲累和心悸受惊,吃两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林芷萱点头,道:“如今天花还没消停,让人好生照看着她。”
夏兰点头,屋里也没有旁人,林芷萱问她:“你吃了么?没吃的话坐下陪我吃点。我才想起来,昨儿谁吩咐的,也太扎眼了些,王爷毕竟回来了,饭食上竟然都还照着我的喜好来。”
夏兰晌午正吃着饭呢,林芷萱醒了,就赶紧过来伺候,如今也正饿了。跟了林芷萱这么久了,况且自从经了林家那次受辱之事后,夏兰心中也放开了很多,并没有跟林芷萱扭捏,也侧着身子坐了,陪着林芷萱吃饭。
一边回道:“是秋菊命人吩咐的传膳,我们也没有特意去吩咐上什么菜色,想是外头的婆子或是刘管家有心,已经打听清楚了娘娘的喜好,所以这么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不解道:“那王爷呢?”
夏兰微微一愣,继而道:“王爷是军旅出身的,想来在这吃食上,怕是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吧。”
林芷萱诧异地看了夏兰一眼,他身边那么多姬妾,竟然从来都没有人留心一下,他在吃食上有什么喜好吗?他甚至极少与那些女人们一桌吃饭吗?
林芷萱忽然又想起那日冒着寒风,他来看她,穿得也是那样的单薄,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
林芷萱叹了一声,才问道:“娘是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的事的,尤其是景仁宫的事?”
夏兰道:“我也不知道,只跟蔡侧妃在屋里坐着,不知怎么的这事儿就传遍了府里,尤其是西院。娘娘当时吩咐了瞒着您进宫的事,蔡侧妃和二奶奶也禁了两边的往来,只有每日送吃食过去而已。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林芷萱皱紧了每天,才道:“让娘装病骗我回来,是不是又是陈氏的主意?”
夏兰见林芷萱动气,才道:“娘娘,二奶奶这次可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太太担心您担心得紧,若不是这样,娘娘哪能这么快回来。”
林芷萱听夏兰如此说,道:“这事儿你也知道?”
夏兰赶紧站了起来,低垂了头道:“我不知道,只是太太得知了消息之后,过来这边闹过,让蔡侧妃想法子叫娘娘回来,可是蔡侧妃也无能为力。然后才传出那边太太得了天花。夏兰心中猜过真假。”
林芷萱忍不住高看了夏兰一眼,这丫头跟了自己这么久,渐渐耳濡目染,竟然也开了灵窍,脑子好使起来。却又比秋菊多了何止一分的沉稳老成。
“坐下吃饭,吃完饭跟我去瞧瞧娘。”林芷萱与她吩咐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忐忑,怕林芷萱生她的气,她还是不如秋菊能摸得清林芷萱的脾气的。
用过了饭,林芷萱先去了王夫人处给王夫人和林鹏海请了安,陈氏如今见了林芷萱都是畏手畏脚,避着走的。
林芷萱屏退了众人,也是忍不住就前日的这番闹剧,分析利弊委婉地惊醒了王夫人几句:“……王爷这几日,日日奔波操劳,好几夜都不曾睡过个囫囵觉了,您闹了这一场,回来连个坐都不给,就在这儿听您的教训。
您还一套一套的,我在宫里伺候着,就是太后都不曾对王爷那边冷嘲热讽过。他好歹是个王爷,不仅仅是您家的女婿,我在一旁听着都替娘担心。爹也不知道拦着娘,竟然纵着娘这般闹腾。”
王夫人如今才想起来后怕,道:“王爷没为难你吧,娘当时也是担心你担心坏了,实在是走投无路,又听见你在宫里那般艰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只一门心思想跟着你就去了,哪里顾得上那许多。”
林芷萱这才问:“爹娘是如何知道我在宫里的事的?”
王夫人道:“是那日紫鸢跟我说的,她也是听底下小丫头嚼舌根子传来的。”
林芷萱拧了眉头,唤了紫鸢进来,问她是听谁说的。
紫鸢唤了洒扫的小丫头来,那小丫头战战兢兢,只回道:“是前儿听了墙角,像是两个老嬷嬷在说话,没见着人脸,也不知是谁传的。”
林芷萱叹了一句,又断了。
林芷萱劝了王夫人和林鹏海几句,又与她们说了些宫里的形势,魏明煦虽然没当上皇帝,但是一个摄政王的位子是跑不了了,只是如今各地还是动荡,让他们都少听闲话,个子保重。
林芷萱隐去了自己和魏明煦回来时遇刺的事情不提,怕再引风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和夏兰回去,才对夏兰道:“你去叫蔡氏和孟氏过来吧,先把冬梅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夏兰应着去了。
不多时冬梅先过来,林芷萱屏退了众人问她:“乌兰怎么样了?”
冬梅四下瞅了瞅人,才对林芷萱道:“姑娘,乌兰侧妃已经好了。只是她不让说,如今阖府里都以为,乌兰侧妃跟周夫人都快死了。”
林芷萱略微吃惊,道:“周氏快死了?”
冬梅点了点头:“好像是乌兰侧妃和阿如姐姐嫌她太闹腾了,成日里哭天抢地的,就克扣了她的百草膏。”
好个乌兰!
她知道自己定然是极其不喜欢周夫人,才将她关进那种地方去的,所以她竟然弄死了周夫人,这算是给自己一个人情,还是算子自己答应送她回蒙古的答谢呢。
林芷萱心中忽然隐隐地有种预感,若是当真送了乌兰回蒙古,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毕竟这么些年在中原王府后宅里苦熬着,无论她心中多么不喜欢,多么不愿意,可是耳濡目染,她已经不是个只适合游马牧羊的草原女儿了。
“你去跟她说一声,我晚上会去见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孟泽桂怔怔地坐在桌前,桌子上摆了一盆腊梅,屋里燃着熏笼很是暖和,还没开春儿就已经开花了,孟泽桂早起原本拿着剪刀轻轻地修剪着枝丫,想着寒冬腊月里,魏明煦来看她时瞧见,也是新奇喜庆。
惠儿却来跟她说,昨夜魏明煦宿在了林芷萱屋里。
孟泽桂轻笑:“哪有怎样,王爷宿在哪儿不都一样。”
惠儿犹豫了一阵,才道:“昨儿半夜,王爷还唤了琥珀琉璃进去伺候沐浴。”
孟泽桂一时不妨,一下子剪断了一根花枝,好好的一盆盆景,算是毁了。
他,他已经有好久,不曾宿在哪个侧妃姬妾屋里了。
孟泽桂一度以为,女人于他不过是传宗接代,可是这么多年,他有一花园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能生得出孩子来。
无嗣是大事,尤其在皇家,魏明济和魏明穆都已经有了四五个儿子,独有他,连个女儿都没有。
他也曾请太医来瞧过,把脉问诊,这一花园的女人身子都无碍。
而他的身子,自己的父亲曾经也与她透过准信,王爷的身子从脉象上也看不出有什么病来。
这本就是件极其尴尬的事情,早些年魏明煦也气恼过,愤恨过,甚至有了济世堂,搜罗各地的名医郎中,可是药也吃了,身子也调理了,却始终没有结果。
孟泽桂一直以为,魏明煦早已经认命了。
他命中无子,许是在沙场上杀的人太多,罪孽太多,注定他此生无子而终,所以他才动了过继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哪之后,魏明煦对后宅的这些女人,便只如同养宠物般地养着,早就没有兴趣,与她们如何如何了。
不仅是不喜欢,更甚至厌恶、反感与女子的亲近。
那仿佛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了。
他竟然,只为了沐华裳羞辱林芷萱,竟然只为了王夫人的几句话,而宠幸了她。
是为她正名吗?
他竟然这般在乎她!
孟泽桂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恶寒,原来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他的情从来都不曾用在她们这群女人身上,哪怕曾经光辉无限的自己,如今在林芷萱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
沐华裳心中也是如自己这般感触吗?
一个无情的人忽然深情起来,究竟会伤了多少人的心。
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动情的人罢了。
孟泽桂胸口一阵阵针扎般地痛。
以至于夏兰来请孟泽桂的时候,却听说孟侧妃复又病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只等来了蔡侧妃。
蔡侧妃来给林芷萱恭敬地行了礼,复又给林芷萱道喜。
毕竟此番的林芷萱与前几日已经大大不同,她已经是个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林芷萱请了蔡侧妃起来,今儿是她起晚了,魏明煦又有话不让惊扰,故而一众侧妃姬妾们不曾来给林芷萱请安,明日怕是都要来了。
林芷萱问了些王府里的琐事,才问起自己在宫中之事的传言来。
蔡侧妃道:“昨儿王爷已经吩咐了刘义去查了,这事儿从外院查还好查些,毕竟消息无论如何肯定是从外头传进来的,内院人多嘴杂,着实没有个起头的地方。”
林芷萱点头:“王爷想得很是周到。”
蔡侧妃与林芷萱又多回禀了些内院的情形,才忽然提起来:“乌兰和周氏怕是就在这几天了,依娘娘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可要禀报王爷?”
林芷萱思忖了片刻道:“王爷如今事忙,暂且不要拿这样的事去烦扰他了。”
蔡侧妃道:“那她们的身后事该如何处置?这时候停灵不妥,毕竟是染了天花的。”
林芷萱拧着眉道:“不过是个侍妾,如今又是非常时候,难不成还能在这西山别院大肆操办不成?往日里王爷的侍妾殁了都是如何的旧例?”
蔡侧妃见林芷萱这样说,却压低了声音道:“便是旧例也是有些不同的,早些时候有一个侍妾户氏殁了,因是皇上选秀时赏的,王爷也叮嘱孟侧妃好生装殓发丧,热闹过一场。可是却也有一位陆侧妃,一位吕夫人,说是暴毙,只不过连夜命人装了棺椁,在自己屋里停了两天,就悄没声地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会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如今皇上都已经驾崩了,周夫人虽然是皇上所赐,若要演戏都已经没有了看戏的人,自然也没有为她大办的道理。
林芷萱道:“既然如此,这个时候也讲究不了那许多,况且外头还有皇上皇后的大丧,咱们府中再大办也不相宜,便也仿效陆侧妃跟吕夫人吧。只是如今在西山别院,周氏和乌兰也不能葬在这里,毕竟是染了天花的,便是等着日后天花消停了再过来迁坟也是不妥,没得再由咱们王府折腾一番再弄出天花来,就不得了了。”
蔡氏听着林芷萱的话,有几分不明白,只道:“娘娘的意思是?”
林芷萱道:“如今京里防治天花已经下来了政令,大多烧了才是最稳妥的法子。我瞧着不如也将她们火化了去,将骨灰停在堂中,立牌位祭祀,等回了王府,再下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