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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大婚(1 / 2)

('\t\t\t林芷萱自己留着心,也耐心地为人摆弄,一步步,行礼,磕头,跪拜,更衣,换服,看着眼前的一片热闹忙乱,所有人的脸上都喜意洋洋,日出东方,看着他来迎亲的吉时渐渐临近。

没有什么不妥,没有什么岔子,除了冬梅不小心碰碎了个瓷瓶儿,被冯嬷嬷骂了好半天,小丫头红了眼眶却死撑着不敢哭出来。

秋菊弄丢了一片如意锁,好半天才找着,自己脚滑在冰面上差点摔倒被阿如眼疾手快地扶住……

虽然有些许小岔子,可是总的来说,还是顺顺利利的。外头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天花之事依旧没有闹出来,自己正在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嫁给他。

钦天监给算的吉时是在巳时二刻,虽不算早,可奈何前头仪程太多,只能天不亮就起来操持。

无论如何,为了她和魏明煦的婚事,惊动了这么些人,这么些官,这么些王爷公主,若是在寻常时候,林芷萱自会心中百般感激的。

可是帝王之家亲情薄,太平之时还好说,可是如今这眼前就是一场惊天之变,今日这番言笑晏晏笑语相谈,明日是否就会刀剑相向谋位夺权。

外头吹吹打打,八台的花轿渐渐近了,到了林家门外,礼部的官员已经在门口候着,跪迎魏明煦下马,引着魏明煦进门。

礼部的另一个礼官见魏明煦一下马就赶紧小跑着进正堂,立在正堂东,面西向,王景生和魏应祥出来,立于正堂西,礼官唱道:“和硕敬亲王奉制,行亲迎礼。”

外头引礼大臣和礼官领着魏明煦各有仪程,行了一番琐碎的礼之后,王景生和魏应祥这才出来迎魏明煦进了正堂,拜见了林鹏海和王夫人。

其间奉礼玉帛叩拜之事,进进退退,不一而足。

等引礼嬷嬷终于领着林芷萱出来乘凤轿的时候,离魏明煦过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林芷萱上轿之时众人又是一番叩拜,秋菊、顾妈妈几个陪嫁都随轿跟在后头,一路吹吹打打,走过了小半个京城,才终于从林府嫁进敬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折腾到此番,林芷萱倒是有些眼前发黑,昨夜一宿没睡,今儿早晨又这般折腾,除了含了几片参片,也是滴米未进,一路上也是因为天花的事吊着精神,实则已经身心俱疲,险些在花轿里睡过去。

只是这冬日大婚,凤轿也是徒有华贵彩饰,实则四面透风,冷得很,还不如秋菊几个在外头走走还能暖和些。

这一番大婚,就只觉得又冷又饿又累,衣裳做得也只是好看,穿在身上却十分的难受,倒是比昨夜还少了几分欣喜。

林芷萱听着外头喧闹的喜乐和嘈杂的人声,也是苦笑,这哪儿是成亲,当真是遭罪。

热闹和欢喜的都是旁人,外头御林军封道,拦着两旁抱着孩子看着热闹的百姓们,这一路吹吹打打,着实好似一番盛世繁华。

林芷萱心中却知道,这一日苦难才刚刚开始,晨迎昏行,要等到戌时才能在王府拜堂成亲,这一日还要再再王府熬着,只是礼节上略比在林家少些,却也不算轻松。

跨过火盆,迈过马鞍,登堂入室,林芷萱头上蒙着红盖头,只能被引礼嬷嬷领着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着到处都是热闹。

魏明煦午膳的时候抽时间来看过林芷萱,还让丫头给她悄悄的带了些吃食来,却不想才进锡晋斋的门,便瞧见林芷萱已经换了一身略微舒适些的衣裳,坐在桌旁正静静喝粥。一旁秋菊夏兰几个围着,冬梅趴在桌子旁瞪着机灵的大眼睛,热切地看着林芷萱道:“姑娘好不好喝?这是我好容易求了阿如领我去厨房偷的。”

林芷萱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屋里炉火烧得很旺,映得她脸上的妆容十分的精致。

在外头风寒露重应酬得久了,忽然推门而入便是一股暖意袭来。那丫头尝了一口粥,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眸子中流过一丝娇俏和狡黠,仿佛才要说什么,却被他忽然的推门而入惊到,惶急地抬头。

魏明煦原本因为天花之事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开,唇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大步走了进来:“原本怕你饿着,没曾想已经吃起来了。”

林芷萱原本因着自己偷吃东西十分不合礼数,有几分羞赧,可瞧着魏明煦身后的丫鬟提来的食盒,心中倒是暖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已经放下勺子,与一屋子的丫鬟一样,上前去给他见礼,冬梅、秋菊几个都吓坏了,这还不到拜堂的时辰,照理说魏明煦是不该见林芷萱的。

也是因着这一会儿功夫众人都去用饭去了,林芷萱着实饿得厉害,才连王府的两个嬷嬷都赶去吃饭,说身边只让秋菊几个伺候,又撺掇着她们几个自去寻吃食来,毕竟难为了谁都不要难为了自己。

只是林芷萱分明让阿如守着了门,想来也只有魏明煦,能让阿如不与自己通禀,就放了人进来。

林芷萱上前给魏明煦见了礼,魏明煦道了句不必拘礼便让她起来,又看她吃了什么,才让身后的丫头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了上来。

林芷萱也没有与他客套,说什么不好不应该的言语,只谢过他的好意,与他一同在桌边坐了,魏明煦在外面吃过了,也喝了些酒,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但是他的眸子却越发黑亮深邃,显然他清醒得很。

魏明煦没有动筷子,林芷萱夹了一点龙井虾仁尝了尝,如今是饿极了,吃什么都是好的。

魏明煦只静静看着林芷萱先吃了两口饭,这才摆了摆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林芷萱自然知道魏明煦是有话要跟她说,垫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等着魏明煦与她说话。

魏明煦却道:“你吃着。”

林芷萱想了片刻,复又拿起了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瞧着那个举止自若的丫头,心中越发的肯定自己的选择没错:“不怕吗?”

林芷萱本以为他是有事情要与自己说,或是吩咐自己什么,见问却停了停筷子,心中暗想,让我吃饭却还来问我话。只得咽尽了口中之物,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魏明煦的眸子道:“有几分担忧,却不怕。”

魏明煦原本也是怕那丫头因为天花之事惊慌失措,再为了林家亲眷做出什么轻举妄动的事来,毕竟如今因着要与自己大婚,林家上上下下备受瞩目,一旦忙中出错,极容易坏事。故而天花之事他犹豫再三,那夜也不曾与她说,却不想这丫头聪明得很,竟然已经猜到了。

再看昨夜他来问自己要人,和在林府那一行安排,何其妥帖稳重,让魏明煦不得不再次对这个丫头刮目相看。

魏明煦知道林芷萱担心什么,此番便是来给她吃定心丸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西山别院,等京城事发,即刻便会有人送林大人和夫人小姐离京避痘,暂且与王府的人住在一处,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西山别院中有魏明煦的私属,并数条密道。从前是因为西山大营归魏明煦节制,所以魏明煦才在那边置办了别院,如今西山大营虽然归了庄亲王,可魏应祥与魏明煦私交也还算不错,在诸王之中,多半是中立的,只要魏明煦不死,西山别院定然也是安稳的。

即便是真到了被攻打的那一天,从西山别院逃命出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林芷萱听了魏明煦的话,心安了大半,她最担心的,不过也就是林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而已。林芷萱起身谢过魏明煦,魏明煦却道:“今日过后,你我便是夫妻,林家便是我的外家,自然该照拂。我如今来也是来叮嘱你,在西山别院,王府和林府上下诸事打点可与孟侧妃和肃羽商议,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了。”

林芷萱心中一紧:“王爷要进宫?”

魏明煦看着林芷萱沉着安宁的脸上忽然闪出的一丝惊慌,那明明是在为自己担心,魏明煦心中一暖,却也只得沉声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一时间心有些乱,也怪自己多此一问,他自然是要进宫的,一旦宫中事发,极有可能天下大乱,他怎能不坐镇宫中。只是这其中该有多少风险,谁有算得准,数的清,如今朝局纷乱复杂,明刀暗箭,可他却要把他的左膀右臂的肃羽留下来给自己。

林芷萱心乱如麻,私心里,她是不想魏明煦去趟这趟浑水的,可是在这个最不安定的节骨眼上,总归要有人去把持大局。他是皇子嫡孙,有的时候避无可避。

林芷萱忽然想到了什么:“太后在宫中可如何是好?”

魏明煦听见林芷萱担忧太后,看向林芷萱的眸子复又柔和了几分:“母后身边自有人暗中相护,况且母后年幼时曾生过天花,不会有事。”

林芷萱闻言略略点头,他行事向来是最稳妥的,可是如今毕竟不是寻常时候,将来的一切都没有定数,可是林芷萱还是想知道,至少知道个大概,否则,她如何安心,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此去,有几分胜算?”

魏明煦见问,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外头酿雪的彤云,半晌才反问林芷萱:“做皇帝,有那么重要吗?”

林芷萱惊诧,看着那个在窗前负手而立的人,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他竟然会不想当这个皇帝吗?可是他明明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明明军功赫赫,明明设计要毒杀魏明泰,他所做的这一切,竟然不是为了皇帝位吗?

林芷萱半晌才平复了心绪,她必须得知道,魏明煦究竟是怎么想的了:“王爷不想做皇帝吗?”

她的声音很温和,很泰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让魏明煦听着安心,此去宫墙两隔,魏明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究竟能不能回来,再与他的这个小妻子平心静气地说两句话,有些话,他极少与人说,也没有人适合听他说这样的话,他说出来,怕是旁人都不会信的。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这样一个让他感觉至远至近又至亲至疏的妻子,用那样平和的嗓音与他说着话,魏明煦忽然想跟她多说两句,也仿佛是怕他一旦回不来,这些话就将永远归于寂寂,再不为人知晓。

“从前想过。”魏明煦坦然说着,“也就是跟你这么大的时候,父皇刚刚驾崩,我那个时候觉着,那张皇位,该是我的。

可后来,也不知怎得,或许是老了吧,见多了做皇帝的苦涩无奈,对皇位的痴迷,也就渐渐淡了。”

林芷萱听着他言语中的沧桑与无奈,他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是为了立足,为了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保护太皇太后、保护他的两个兄弟。而毒杀魏明泰,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魏明泰派血滴子刺杀谢炳初,着实激怒了魏明煦,魏明煦觉着他不配当这个皇帝,若再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样不可思议的事来。

林芷萱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忧国忧民地做此一叹,他会去争这个皇位,是因为大周朝如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收拾得起这个烂摊子。他不忍心看着老祖宗为他们挣下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再兴战火,民不聊生。

林芷萱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万千愁绪,此时此刻,她是想让他做这个皇帝的,前世大周朝在谢文佳和魏延显手中,虽然也还算安定,但也止于不亡国。朝局动荡,吏治混乱,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但若是大周朝到了魏明煦手上,林芷萱相信,他能让大周朝活起来。

“王爷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千古留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如今已经是隆冬,天黑得早,酉时初刻是林芷萱和魏明煦行庙见之礼的吉时,等林芷萱身着繁复的礼服,被丫鬟婆子簇拥着来到王府的嘉乐堂拜见祖先和诸神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

王景生于奉先殿陈设牲醴祝帛讫。林林总总,或有猪一、羊一、帛二、缸一篚不胜枚举。

看着这一室繁华,满堂肃立,众人脸上却都是掩不住的喜意,难免让人将那隐藏的祸患也忘个一干二净,沐泰初和魏明穆二人引着魏明煦,雍穆公主和温庄公主二人引着林芷萱,到了奉先殿,历代帝王先祖面前。

魏明煦立在东,林芷萱在西,二人先拜祖先,王景生喊着祝词,二人拜了两拜。接着便是一套祭祖的仪程,又是进献又是磕头,林芷萱终究没记住那许多,只跟着魏明煦有样学样地一一进献叩拜。拜完先祖,王景生说着吉祥话,魏明煦与林芷萱开始拜天拜地拜诸神,倒是与寻常人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差不多的意思,只是亲王皇族家里,拜的祖先多些,说道多些,磕的头也多些罢了。

林芷萱被两位公主引着,与魏明煦一同跪拜,心中有几分慌乱,却也有几分庆幸,听着王景生喊出最后一拜,之后:“兴……”自己与他终究将要礼成了,接着会被引礼的王公大臣还有两位公主因着入洞房,行合卺之礼。

林芷萱肃然一拜,正要端庄起身,忽然听着外头一阵喧哗,有宫廷内监仓皇前来传讯:“皇上皇后染上天花,请诸位王爷大臣即刻进宫侍驾。”

林芷萱心中咯噔一声,一时脚没站稳险些摔倒,还是雍穆公主从后面扶了林芷萱一把,轻轻拍了拍林芷萱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林芷萱看着雍穆公主端庄沉肃的眸子,心中也是一沉,初闻这个消息,可谓满堂皆惊,就连王景生和诸位王爷也是惊坐而起,而雍穆公主,她是早就知晓了乾坤,还是能处变不惊至此呢?

这些皇亲贵胄,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林芷萱对雍穆公主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算是谢过。却也顾不上再想其他,只看向那个闯进来传信的内监,心中却暗道沐贵妃好算计,一语道出“天花”,少不得引起整个京城慌乱,一则是皇上这么大年纪,必然无力回天,有皇位之争措手不及。二则,天花凶险,胆小的哪里敢进宫侍驾,怕是早就先带着妻小离京避难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满堂震惊慌乱,王景生等人更是大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即刻与诸位王爷启程进宫。

魏明煦走在最后,远远看了站在门口的肃羽一眼,肃羽对魏明煦躬身点头,魏明煦这才吩咐府里的丫鬟,将林芷萱先好生扶回房里,林芷萱担忧地上前一步,轻声唤了一句:“王爷……”

魏明煦顿住了脚,转头,林芷萱不安的眼眸一下子触到了他沉稳安然的眸子。如今他们二人还穿着大红的喜服,这一夜本该洞房合卺,缠绵缱绻,却终究要付给彻夜难眠的焦急和担忧。

魏明煦轻轻握了握林芷萱的手,沉声道:“不要怕,若是有什么万难之事,可遣肃羽进宫寻我。”

不知怎的,林芷萱的心骤然定了下来,对着魏明煦凝重地点头:“王爷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看着林芷萱,唇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继而大步离去,再不曾回头。

看着魏明煦沉稳的步子,林芷萱眼眸间也染上了一丝魏明煦那般的肃然,林芷萱回头,想对秋菊和几个王府的嬷嬷说什么,却忽然瞧见了依旧立在那里,还不曾挪步的雍穆公主,她没有看着这一堂忙乱,而是双目略显空洞地看着奉先殿外早已经黑下来的夜色。

林芷萱心中一紧,上前去对雍穆公主行了一礼:“公主,我先派人送您回府吧,您也好尽早吩咐人收拾东西离京避痘。”

雍穆公主缓缓转头看向林芷萱,眸子才渐渐有了神,却含笑对林芷萱道:“要变天了,我这把老胳膊腿儿可经不起这更深露重的折腾,丫头啊……”

雍穆公主轻轻拍了拍林芷萱的手,脸上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寂寥落寞,仿佛她活了大半辈子,看惯了这种变色风云,眸子里带着一股子凄怆的透彻。

雍穆公主终究没有说出下文,只顿了许久,才收回心神,对林芷萱温声道她自己有车马,可以自行回府,王府里还有的要忙,就让林芷萱不必费心去送了,说罢便只任她的贴身丫头扶着慢慢地走了,走进那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林芷萱看着外头日渐凛冽的寒风,直待宾客散尽才沉声对秋菊几个道了一声:“走。”

王府的嬷嬷在前头引路,孟泽桂已经等在了锡晋斋,林芷萱瞧着王府里来来往往,丫鬟小厮仓皇却麻利地打点收拾着行囊,看来是早有安排预备。毕竟越早出城越好,否则一会儿天花的消息传遍京城,怕是路上都会行人马车扎堆,到时候出城也成了难事了。

锡晋斋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这里原本该是自己与他的洞房,而如今里头人头攒动,林芷萱微微蹙眉,走到了门前,才转头看了给自己引路的老嬷嬷一眼,她们是王府的老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门道,越发不敢跟林芷萱对视,只低下头去,退到两边,对林芷萱恭声道:“王妃,到了。”

林芷萱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秋菊推门,林芷萱裹着寒风进去,瞧见那里头或坐或站一屋子的魏明煦的侧妃姬妾,这位孟侧妃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这么着急来给自己下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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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见林芷萱穿着大红的喜服进来,屋里坐着的各位侧妃姬妾俱是望向林芷萱,凝了林芷萱又一瞬,继而有两三个人赶紧站了起来,有几个原本就站着的也是略显得恭敬了些。却也有几人神情倨傲,岿然不动,只上下打量林芷萱。还有的则是看向了端坐在堂中主位上的孟泽桂,见孟泽桂缓缓起身,这才跟着一个接一个稀稀拉拉地起了身。

林芷萱将众人的反应一一记在心里,却不曾急着发难,而是看向了与自己对面而站的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面色苍白并病怏怏的孟泽桂。

孟泽桂面容带笑,走上前来,给林芷萱屈膝行了一礼,却只是蹲礼,而并非跪礼,孟泽桂是侧妃之首,她既然如此,其他众人也仿效,对林芷萱行了个蹲跪之礼。

林芷萱只静静看着,孟泽桂适才假装亲热,迎了上来给自己行礼,却让自己站在了门边,是想让自己站着受她们的礼。而自己作为魏明煦的正妃,原本该是等明日进宫向太后请过安之后,再回来接受她们的磕头朝拜的,而如今孟泽桂是想趁乱,这样一个蹲礼就把自己打发了。

孟泽桂心中又何其不难堪,让她要向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行礼。

况且,自己与她又不是初次见面,林芷萱曾经随着孟泽兰去过自己床前,当时自己那般倨傲让她坐在小杌子上,将她当个晚辈赏她这个商她那个的,如今再见面,孟泽桂总觉得林芷萱定然会记恨于她,会设计挤兑她,也因着从前的事无地自容,十分的不想见林芷萱。

孟泽桂连带着便生出几分厌恶来,甚至是恨意,可脸上却还只得笑着对林芷萱道:“妾身见过姐姐。”

林芷萱瞧着这跪了一屋子的人,便也没有与她多话,实则是自己站在这里冷得很,便只含笑道了一句:“诸位姐妹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说着林芷萱已经抬步,往主位上走去,丫鬟们关了门,林芷萱坐定,瞧着众人也已经站了起来,才问孟泽桂:“王爷不是吩咐了阖府即刻离京避痘么?怎么都聚在了我这里?”

孟泽桂含笑上前道:“王府里离京的事情妾身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才领着诸位妹妹们来拜见姐姐,姐姐不起驾,我们哪敢先走。姐姐的包裹行囊妾身已经命人打点妥当了,姐姐的陪嫁之物,贵重的已经收入簿册,暂且留在王府,轻便的便跟车随行,此番是特来请姐姐启程的。”

林芷萱接过秋菊递来的暖茶,她着实冷得很,抿了一口才,听着孟泽桂的话,心中倒是暗气,自己的包裹行囊?哼,她如今竟然就敢擅动自己的东西,连自己陪嫁她都有这个权利帮自己分门别类,决定去留,这般“干练”。

又当着一众侧妃姬妾的面请自己上她安排好的马车,倒是与旁人无异了。况且即便是魏明煦的侧妃姬妾,这行囊包裹,带什么不带什么,也是自己拿的主意,自己竟然比他们还不如了,事事处处只能听她的安排。

孟泽桂这哪里是来与自己商议王府事宜交接权利的,她明明是来吩咐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放下茶杯,才含笑道:“孟侧妃当真是细心呀,考虑得这般周详。不愧是王府里的老人,上上下下都打点得这样妥帖。留京的重器钱帛都安置在了哪里?可都有人看着?到时候京中一乱有些事情可不得不防啊。”

孟泽桂自上次去林府见了林芷萱,心中便只觉得这个小丫头仿佛是个难缠的角色,更让她心惊的是,如今京城出了这样的大事,就连自己都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王爷竟然特意去吩咐她,将王府的上下事宜与林芷萱商议,听林芷萱吩咐。这个小丫头何德何能,得王爷这般信任?孟泽桂心中暗恨王爷偏心,却只道等事发之后还不吓得这小丫头屁滚尿流,缠着自己叫姐姐,求着自己赶紧带她离京。

哪里曾想,她这般不慌不忙,竟然坐下来细细问自己王府中事上下的安排。

自己原本不十分将她放在眼里,想着带着这些与自己相熟的姐妹们来个人多势众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日后在王府里也好有个忌惮,知道该听谁的话,却不想倒被她此刻端坐在上,慢慢问话,而自己和众姐妹,她却连个座都不赐。

孟泽桂小心斟酌着言辞,林芷萱她倒不十分的怕,只是王爷此时仿佛被她迷了心窍,若是王爷回来被她告上一状,自己这么些年在王爷面前赚下的贤德可就付诸一炬了。

孟泽桂含笑对林芷萱道:“姐姐不必担心,王府之中自有几个外人不知的密室暗道,家中的重器都被妥善安置好了,若不得钥匙,谁都取不出来,况且也已经安排了妥当的人留在府里守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林芷萱闻言唇角的笑意越发淡然:“那钥匙呢?”

孟泽桂面色一白,心中警铃大作,却只得硬着头皮,强撑着脸上的笑意道:“钥匙有三把,一把在王爷贴身侍从肃羽手里,一把在管家刘义手里,还有一把,在妾身这儿。”

林芷萱静静瞧着孟泽桂,才欲说什么,却听见她身后竟然有人先开口了,那人轻笑了一声道:“王妃好大的气魄呀,这才进王府就惦记上孟姐姐手里的钥匙了。且不说王妃年幼,能不能保管的好这钥匙,只说这王府上上下下数百人,如今也还连王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也是我们姐妹勤快,得先睹王妃尊荣。毕竟洞房合卺之礼不成,也是孟姐姐谦卑,尊称姐姐一声王妃,可这王妃,此时此刻,终究还不是货真价实的王妃。姐姐着什么急呢?难道怕晚了一步,这钥匙还会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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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的眉头拧了起来,寻声望去,说话的不是旁人,竟然是李婧。毕竟自己的姐姐与李家沾亲带故,自己与她又曾经那般亲厚姐妹相称,却不想此番头一个出来替孟泽桂说话的竟然是她。

知道这其中关系的,已经掩嘴暗笑,看着林芷萱这也算是姐妹反目。林芷萱却又想起孟泽桂和李婧之间也是沾亲带故,甚至比自己更亲厚些,便也释然,反正自己与她再李家的时候也不过应承,对她自始至终没什么真心可付,她既然要偏帮孟泽桂,那便随她。

林芷萱只冷冷瞥了李婧一眼,却依旧只对孟泽桂说话:“王爷既然把钥匙交到了孟侧妃手里,自然是知道侧妃行事稳重妥帖,最值得信赖不过的,我自然相信王爷的眼光。可是却始终觉得坐镇王府,看守着王府的机要贵器是件极要紧的事,若论起细心妥帖,那些下人们哪里能与孟侧妃相提并论。不如,你就留下王爷不在的这几天,就好生替王爷守着王府吧。”

“姐姐!”孟泽桂脚下一踉跄,险些腿软跪倒,如今京中天花时疫来势汹汹,她身子又最弱,若留在京城,必死无疑,“姐姐,妾身……”

林芷萱却冷笑着打断她:“我自然知道孟侧妃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天花时疫之事孟侧妃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王爷吩咐即刻安排诸位妹妹离京避痘,孟侧妃竟然不顾王爷命令,将诸位妹妹都带到我这里来非要给我这新来的王妃请安,那自然是只顾着规矩大义,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想来也只有像孟侧妃这般才能在京中主持大局。若有什么流民草寇敢打王府的主意,孟侧妃定然也能设法守得住。”

“姐姐……”孟泽桂听林芷萱这样一说,却是吓得膝盖一软,跪在了林芷萱面前,“姐姐多心了,姐姐误会妾身了,妾身都是为姐姐好,怕姐姐年纪轻压不住事,才拖着这病身逞强帮姐姐周全的,若是姐姐不喜欢,妾身日后都听姐姐的便是。

只是这钥匙是王爷交给臣妾的,再三嘱咐了臣妾要小心保管,未得王爷允准,妾身真的不敢自专。等王爷回来,妾身即刻就去与王爷说,将钥匙交给姐姐。”

好一番情真意切楚楚可怜,林芷萱看着跪在那里用帕子拭泪的孟泽桂,若自己是魏明煦,瞧见她这般说出这样的话来,怕也是要心疼的吧,还真是自己年轻不懂事,欺负着她了呢。

林芷萱心中冷笑,面上却无动于衷:“孟侧妃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哪里有想要侧妃手中钥匙的意思?方才不是说了么,孟侧妃行事妥帖,由你来拿着这钥匙,守着这王府最是妥帖可靠。这钥匙你好好的收着,可千万收好了。”

孟泽桂在那边独自垂泪,早已有了看不过的上前对林芷萱道:“娘娘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孟姐姐这些年为了王府殚精竭虑,又为了娘娘安危这般百般周全,娘娘不但不感恩戴德,却还这般欺辱孟姐姐。娘娘明知孟姐姐向来体弱,若留在京城,痘事一起,难免九死一生,娘娘年纪轻轻,倒是好狠毒的心思。”

林芷萱拧眉睨了她一眼,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过二十上下年纪,林芷萱却不识得,毕竟没有正经叩头拜见见过,不过方才行了个礼,林芷萱此刻也没有心思挨个去细问,只冷声道:“孟侧妃身子不适,我瞧着你身子倒好,有你留在京里侍候着孟侧妃,想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说罢,林芷萱复又看向厅中众人:“我适才只当是孟侧妃非要领着诸位姐妹来拜见,却不曾想诸位姐妹中也有自己个儿原本就存着孝心,不想离京,将天花恶疾置都之度外的。若是这样,便一同留下,不必浪费外头的马车了。”

即刻便有几个上前跪下,为自己剖白,说想要离京避痘的,只方才为孟泽桂出头的那个,却还在支棱着脖子叫嚣:“娘娘好大的口气,殊不知这是去是留却不都是只凭娘娘一个人就能决断的。”

林芷萱才要说话,只听见外头窜头窜脑,似是有人要进来,便也没有十分把那女子放在眼里,只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府的嬷嬷在外头通禀了一句:“管家刘义求见王妃。”

林芷萱道:“让他进来。”

刘义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才也是在门口听了两句,进来只看着跪了一地的架势,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孟侧妃想给新王妃下马威,这新王妃也想要趁机在这里立威呢。

孟泽桂不是个善茬,只瞧着这一会儿,这位新王妃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能小心伺候着了,刘义进来行了礼,才道:“娘娘万福,小人是王府的管家刘义,娘娘和诸位侧妃夫人的行囊车驾都已经恭候多时了,不知何时启程,特来请娘娘示下。”

林芷萱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刘义道:“王爷吩咐过奴才和孟侧妃娘娘越快越好。”

林芷萱敲了孟泽桂一眼,复又问刘义道:“那刘管家没与孟侧妃商议好启程的时辰?”

刘义瞥了跪在地上的孟侧妃一眼,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躬身对林芷萱道:“侧妃娘娘吩咐了戌时一刻启程,可是如今已经戌时三刻了,奴才在外头候着,还没看见各位主子出来。而肃大人在娘娘母家林府安排林府离京的事宜,此刻怕是已经快出京了。奴才怕夜深了外头人多车马多,路不好走,所以斗胆进来问一句。”

林芷萱听说肃羽去了林家,已经安排着离了京,心中也亮堂了不少,也的确是时候安排着王府的人走了。只是,林芷萱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这才对刘义道:“是该启程了,只是王爷的诸位侧妃姬妾之中,多有忠义之辈,不想离京,想在王府替王爷守着这座王府,等着王爷回来,我也不好驳她们的面子,只是不知我可否有这个权力,将她们留下?”

刘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泽桂,再看看林芷萱,他只觉得口中发干,都怪自己多事非要进来问,如今将自己置于这水深火热的境地,此刻见问,却也只得横了心道:“这是自然,王爷离府前早就吩咐了奴才,与孟娘娘和肃大人一同辅佐王妃娘娘,大事小情都听凭娘娘吩咐。娘娘自然是想让谁留下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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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听了刘义的话,方才还在叫嚣的那女子身子一软,竟有些踉跄,却还站在那里,似有些惊慌,孟泽桂听了刘义竟然这般偏帮林芷萱,心头也是一紧,她如今与林芷萱也是初次得见,尚且摸不着林芷萱的脾性。若是她当真有意扎筏子立威,自己岂不是首当其冲?

一时间满堂寂静,林芷萱瞧着那或跪或站的一行人再没有了自己初来时轻狂的神色,才给秋菊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冬梅去查看一下,自己贴身用的东西有没有疏漏缺失和被她们胡乱翻乱的。

刘义见状,摸了摸脑门子上的汗,这锡晋斋里的熏炉烧得着实太旺了,刘义复又瞥了林芷萱和孟泽桂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复又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说了下去:“只是,王爷原本安排留在府中的,都是些曾经出过天花,不怕这时疫的,况且也多是肃大人安排的身上有功夫的小厮们,都是十分的妥帖的。”

林芷萱不禁高看了刘义一眼,在这堂堂敬亲王府能坐上这管家的位子也是当真不简单,只这察言观色,揣摩主子心意的本事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他料定自己不过是给孟泽桂等人个教训,是定然不会真的将她们留在京城的,这一番话,是为孟泽桂开脱,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当真的事聪明至极。

林芷萱闻言,含笑道:“哦?原来是王爷安排好的人,那想必十分的妥帖,如此看来,倒是不必劳烦各位姐姐妹妹了。”

众人闻言,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秋菊和冬梅已经收拾了两大包袱东西过来,一则是着实林芷萱贴身的东西不少,二则也是做给众人看的,显出孟泽桂给林芷萱打点得行囊,显然并不合林芷萱心意。

只是秋菊的神色略有几分惶急,想来是出了什么岔子,不过秋菊并未开口,那便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非得此刻办不成,况且秋菊也知道,如今离京最要紧,林芷萱也没有多问,便只对众人道:“启程吧。”

林芷萱才要问秋菊究竟,只见几个侍妾扶了孟泽桂起来,孟泽桂却不敢自专,隔开了秋菊,上前来扶林芷萱:“天黑路滑,姐姐慢些。”

林芷萱见状,眉头微蹙,却继而含笑对孟泽桂道:“孟姐姐比我大十余岁,我听着孟姐姐叫我姐姐,心里总是难受,该我叫孟姐姐为姐姐才是。”

孟泽桂脸色微变,略显局促地犹豫了片刻,才咬着牙道:“娘娘玩笑了,娘娘是王爷正妃,虽然还不曾行洞房合卺之礼,但是王爷宠爱娘娘至此,只要王爷能平安回来,娘娘日后想来必然会是这王府里最名正言顺的主子。”

言语中略带了几分微不可查地讽刺,尤其是说到“宠爱”二字之时,似还多带了两分凄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脚步微顿,转头对孟泽桂肃然道:“这敬王府里,只有王爷才是最名正言顺的主子,若是没了王爷,旁的无论什么人,都什么也不是。等到了西山别院,我自当与孟侧妃一起,日日烧香拜佛,祈求王爷平安归来。”

言罢,林芷萱抬臂错开了孟泽桂扶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秋菊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只留孟泽桂一人怔怔站在原地,依旧气得发慌,还没有回过神来。

匆匆忙忙上了车,外头的车马倒是安排得极其得当,夏兰、秋菊跟在林芷萱的马车上贴身伺候,冬梅在后头下人的马车里,看着林芷萱的行礼,阿如则因为许久未见旧主,去了那位蒙古公主的马车上伺候。

马车上的一应物什儿都预备得相当齐全,甚至还燃着碳炉,毕竟是冬日夜里,路不好走,这一去少则也得五六个时辰,若无暖炉,可当真是要东坏人了。

夏兰给林芷萱铺好了狐皮毡子,又披上了貂裘,秋菊给林芷萱抱上了手炉,林芷萱才问秋菊:“怎么?丢什么要紧东西了么?”

秋菊见问这才焦急道:“娘娘,丢了一锭银子。”

林芷萱原本心中也一直挂念着,如今听秋菊说了,却是放下心来:“嗨,我当什么事呢?咱们要紧的东西可都被人翻过了?”

秋菊道:“娘娘,是王爷给您的那锭空心的银子。”

林芷萱一惊:“什么?”

秋菊继续道:“咱们的东西都被人趁着娘娘去行庙见之礼的时候翻动过了。只是没有少什么,除了那一锭银子。”

林芷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是特为了那一锭银子来的?还是只为了翻看咱们的东西,恰巧发现了,顺手偷了去?”

秋菊道:“娘娘知道是谁偷的了?”

林芷萱瞧了秋菊一眼:“十有八九是她,只是这王府里今日人多眼杂,也不能保证就不是旁人。好在银子里如今已经是空的,她偷去也无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想了一会儿道:“娘娘说的是孟侧妃?只是我瞧着她今日倒像是怕着娘娘的样子,不像十分争狠好斗耍手段的人。”

林芷萱闻言,却笑了,瞧着夏兰道:“你只当像我二嫂嫂那样的才是最狠的,却不知道这世上软刀子更能杀人于无形。咱们这位孟侧妃手无缚鸡之力,病病歪歪却能在敬王府的后宅做群妃之首这么些年,靠得却不是与我二嫂一样的泼辣,而是以柔克刚。

她一则的确有几分理事的本事,二则那般娇娇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别说王爷可怜她,就连方才那几个为她出头的,也是真心觉着她受了欺负,替她出头呢。这位孟侧妃,不以权压人,却极擅长收买人心。她只许在我面前装装可怜,就自然有人站出来,给她当枪使。”

秋菊也是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才最难对付,娘娘何不与她交好呢?”

林芷萱道:“你当我不想?只是像她久在病中之人,阴虚阳损,难免忧思细腻,极易记仇,也不是个会轻易与人交心之人,便是王府里那些侧妃姬妾,也不过是为她摆弄心计,玩弄于鼓掌之间互相利用罢了。

况且当初我还是姑娘的时候曾经随着孟泽兰来拜会过她,她赏过我一只簪子,当时的情形,再比对如今,她哪里会甘心,哪里能释怀。怕是早已将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

秋菊和夏兰闻言,都是心中一紧:“那娘娘日后,可要小心防着她了,这样一个人,总让人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林芷萱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再多言,只是微微撩起了帘子,瞧着车窗外灯火通明,人马渐渐多了,看来消息已经在民间传开了。

而他呢?如今怕是已经进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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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折腾了一宿,等车马辚辚终于到了西山别院,天也已经凉了。林芷萱先去见了林鹏海和王夫人等人,见一家老小都好,住处也安排得十分妥帖。而林姝萱正领着一家的奴才熬制林芷萱上次留下的药方,正在跟着帮着请来的三五个大夫制作丸药,林芷萱这才放心。

复回了自己的住处,问了刘义一些西山别院院落安排之事,又吩咐了每日以醋和艾草洒扫庭除,又问肃羽在哪里。

刘义道:“王爷有些事情吩咐他去办,故而此刻不在府上,若是娘娘要见他,奴才可即刻派人去寻。”

林芷萱闻言便只道:“那就不必了,且先让他办好了王爷交代的事。我只是想向他问些王爷在宫里如何了,若他回来,你让他来与我回个话,你且去吧。”

刘义躬身应着退了出去。

林芷萱也是着实累得很,大婚前夜几乎没睡,昨日有忙活了一天,在马车里也不曾睡着,林芷萱此刻安排好了一应诸事才终于是强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等林芷萱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时,秋菊等人见林芷萱着实累了,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叫醒林芷萱,只让人将饭菜一直温着,见林芷萱醒了,秋菊先过来问林芷萱要不要用膳,林芷萱点了点头,夏兰已经打了水来,先给林芷萱洗漱。

冬梅自去吩咐王府的嬷嬷将在耳房温着的饭食都提了过来,在桌子上布置好了。

这屋子里都是刺鼻的醋味,好在林芷萱素来喜酸,闻着倒也没什么,就连屋子里的熏炉里如今都不是放香料,而是在碳上时不时的洒些醋。

可是,却也有素来最闻不惯醋味的,此刻已经闹了起来,林芷萱饭还没吃完,就只听见外头沸反盈天,不禁蹙起了眉头,打发秋菊去瞧瞧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秋菊回来,脸色却极其难看,道:“娘娘,又是昨日在堂上叫嚣的那位周夫人在闹了,话说得很是难听。说什么娘娘如今还不是正经主子,就一味的公报私仇作践她们,从前只听说艾草去邪气的,哪里有用醋的,这么难闻的劳什子味儿,摆明了就是不让她们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停了停手里的筷子,没让秋菊继续抱怨下去,只是道:“周夫人?只是个侍妾?”

秋菊见问,也是急忙道:“是,我问了胡嬷嬷和桂嬷嬷,只是一个入府无宠的侍妾,父亲官拜瀛洲道台,倒是与李家别无二致,千方百计送了个女儿进来,想要攀王爷的高枝儿。”

林芷萱勾唇一笑,果然,孟泽桂即便是用也使唤不动那些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女儿,只能跟这些贫贱之家的小家碧玉吐吐苦水,仿佛同病相怜,想来也是心中暗暗恨着自己父亲不过是个太医,门第不高,与那些官宦世家的小姐相处起来,总会有些相形见绌吧。

秋菊见林芷萱但笑不语,却也摸不着门路,只是继续道:“娘娘,要不要我去训诫她几句?”

林芷萱抬头,忽而轻笑道:“不必,她不想用醋,我又何必勉强她,否则还真应了她所言,是欺压于她呢,那她的住处,醋就不用供了,只是艾草的量也需与别处无异,不能多给。”

秋菊见林芷萱这样说,便点头应了。

林芷萱复又想起什么来,道:“你也去顺便问了其他侧妃侍妾,若是有谁不喜欢用醋,不想用的,只管说,我正愁这醋支撑不了多长时候,她们若是有心要替我省着,我便也不与她们客气。”

“哎。”秋菊点头应着去了。

夏兰见林芷萱吃好了,自来服侍着她净了手,林芷萱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夏兰见状问了一句:“娘娘,怎么了?”

林芷萱见问,却并没有言语,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春桃,也不知道她在京城怎样了。只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即便是回去寻,也不一定能寻着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京城,能不能躲过这一场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领着两位嬷嬷,去各处传了话,除了周夫人处,别处倒还安分,尤其是昨夜已经被林芷萱敲打了一番,再没有几个敢闹的了。

秋菊回来的时候,正在林芷萱的院门外遇见了匆匆赶回来的肃羽,秋菊脚下一顿,不自觉地迎了上去,肃羽瞧见秋菊,也觉得有几分眼熟,后来才想起仿佛是林芷萱身边的人。

秋菊上前给肃羽见了礼,才道:“肃大人来找娘娘?”

肃羽略微作揖还了一礼道:“听闻娘娘传唤,肃羽特来回话,还请姑娘帮忙通禀一声。”

秋菊见他对自己竟然如此客气,脸上不禁一红,道:“肃大人说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肃大人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替肃大人通禀。”

说着便推门进去。

林芷萱瞧见秋菊回来,先问了两句:“都吩咐好了吗?”

秋菊点头应着,道:“是,都安排妥当了,娘娘,肃大人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林芷萱闻言,去了里间,放下了帘子,即刻叫进来。

林芷萱没有细问肃羽究竟去干了什么,自己如今在魏明煦心中毕竟还只是个后宅妇人,前朝的事想必肃羽也不会与自己多说,林芷萱只问:“肃大人可知如今宫中是何光景,王爷可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肃羽躬身道:“回娘娘,如今皇上皇后都昏迷不醒,诸位王爷和各宫娘娘都侍候在侧,王爷一切安好,请娘娘勿要挂怀。”

林芷萱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了些京中情形,便道了句辛苦,让肃羽且去忙了。

等肃羽离开,秋菊却还依旧有些怔怔的,林芷萱起身,还是想先去王夫人出看看,要起来更衣,秋菊才回过神来,道:“娘娘,还有一桩事,我觉着有些奇怪,方才忘了说。”

夏兰几个一边给林芷萱更衣,林芷萱一边问着:“什么事?”

秋菊道:“娘娘,我瞧着阿如和那个什么公主,有些怪怪的。”

“什么?”林芷萱问了一句。

秋菊却也是拧着眉头,有些局促道:“娘娘,我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个蒙古公主虽然我不曾见过,可是阿如倒是与我们相处过几日的,我方才去的时候,见这都大半天了,她们竟然有些行礼都还没有收拾好铺张开,而且我一去,阿如显得很是神色慌张,我问了两句怎么了,阿如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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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闻言挑了挑眉。

秋菊复又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许是他们主仆许久未见,闹了什么不愉快也说不定,秋菊只是想起来,就与娘娘提上一提。其他各处的娘娘夫人们都很安分,昨夜都是累坏了,大多都躺下歇着了,我去的时候,还没起呢。”

林芷萱点了点头,道:“那个公主我记得是叫乌兰图雅?”

秋菊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就是这个名字,我记不住了,只记得嬷嬷叫她乌兰侧妃。”

林芷萱被秋菊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昨夜,在锡晋斋,那一场闹剧中,这位长相与汉族女子略显不同的乌兰公主也着实是卓尔不群。

自己进去时,她并未起身,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虽然后来也跟着孟泽桂给自己行了礼,可是她的那双眸子却始终让林芷萱印象颇深。

她没有在看自己,没有在看厅堂中的任何一个人,她的眼睛似空洞无神,又似刚强倔强,似在看着苍茫,也像在看着西方。

“秋菊,既然你觉着不妥,那便多留心些,万事小心点总没有错的。”

“哎。”秋菊点头应着。

林芷萱便留下了她和夏兰一则照看着屋子,二则留意着外头的动静,自己由冬梅一个人陪着往王夫人等人住的西院去了。

林芷萱去给王夫人和林鹏海请了安,又去看了林若萱,舟车劳顿,林若萱的脸色不太好,还在床上睡着,毕竟孩子的月份也大了,林芷萱又请大夫给诊了脉,大夫却道:“娘娘不必担心,梁二奶奶只是身子乏了,胎像却很安稳,只要好生的睡一觉,多多休息就无碍了。”

林芷萱这才放心,又问药丸的事。

此番可是将诸位大夫都给难住了:“娘娘给的这药方,我等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况且,这药需要百余味草药晾晒碾碎煎熬而成,着实十分的费时费事,便是第一批药丸制出来怕也还要三五天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姝萱也是道:“是呀,这药太琐碎了,林家能用得上的丫鬟小厮,甚至连我和你二嫂子都已经在帮着碾药、熬药了。”

林芷萱陪笑道:“当真是难为姐姐了,我即刻回去吩咐王府的人过来帮忙,也好免了姐姐们的劳累。”

陈氏瞧着林芷萱心情尚好,也是在一旁陪着凑趣,笑着道:“就是就是,咱们家出了这一个整王妃,还不得多多少少占他王府的一点便宜,倒是我们成日里赔上人赔上功夫,在这儿伺候主子了。”

陈氏一番话,惹得哄堂大笑,王夫人指着她道:“你瞧瞧她这张嘴,就会哄人。”这数日里来殚精竭虑,忧思疲惫,倒是难得她还能逗王夫人暂且开怀了。

王夫人说罢才想起来,问林芷萱道:“听说王爷进宫了,可还安好?如今宫里的天花最是厉害。”

林芷萱安慰道:“我才让人进宫里去问了,王爷好得很,娘不必挂心。”

王夫人闻言却又叹了口气,道:“好,这就好,哎,丫头哇,好容易盼着你嫁进王府,却不想,这才头一日呢,就出了这样的事。王爷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林芷萱上前拉着王夫人的手,轻轻拍着,笑着道:“王爷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您只瞧着这几日王爷的安排,何其妥帖,王爷心里有底,这些事情都是有数的,王爷定然能逢凶化吉,娘就不要再担心了。

如今不是正好,若是寻常,我嫁出去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日子再能回来陪您两天?这是咱们母女的缘分未尽,还能让女儿再陪您两天呢。”

王夫人也是拉着林芷萱的手,道:“你这丫头,说得也是,等我跟你爹回了杭州,咱们怕是再想见就难了。”

说着又垂起泪来。

陈氏听了却是心中大惊,心思百转,继而试探着笑着道:“太太若是舍不得,不如就留在京城,再将她二哥哥也一同调进京城,大家都在京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寻常日见面也容易,那多好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夫人和林芷萱闻言都是一愣,今时不同往日,原本是忌惮着皇上,可是如今一旦皇上驾崩,日后的事情究竟会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若是魏明煦当权还好,若是旁人,那就更是不能了。

林芷萱对王夫人道:“女儿自然也想娘能留在京城,只是如今说这个还太早了些,姑且先等等,等事情都能安定下来再说。”

王夫人知道这其中利害,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对陈氏道:“还是等天花的事过去,再商议这件事吧。”

陈氏见林芷萱和王夫人似是改了主意,心中也是窃喜,只盼着魏明煦能平安回来。

林芷萱在王夫人处逗留了大半日,直到天黑才回了王府的东院,夜色沉了,林芷萱更衣,已经躺下,秋菊却来回禀:“娘娘,今夜各位侧妃和姬妾都去了孟侧妃房里,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

林芷萱翻了个身道:“怕是再商议明日的事吧。”

秋菊不解:“明日有什么事?”

“按规矩,明日该她们来给我磕头奉茶请安了。”

秋菊这才恍然大悟:“那她们会来吗?”

林芷萱道:“这是她们今夜该头疼的事,你替她们着急什么?来与不来,我都有计较。只是我觉着,她们多半是要来的。”

“娘娘为何这样有把握?”秋菊问道。

林芷萱冷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她定然是要来的,否则若是日后被王爷知道了,如何全了她贤良淑德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林芷萱:“娘娘,还有三位侧妃没有去。”

“哦?是哪三位?”

秋菊道:“为首的是蔡侧妃,她是蔡阁老的孙女儿,也是王府里资历最老,年纪最大的侧妃,比王爷还要大两岁,只是她性子颇为恬淡不争,也不太与人来往走动,从前总推脱没有掌家的本事,管不了王府里的琐事,故而府里的事情才由孟侧妃打理的。”

秋菊打听起事情来已经越发的细心周翔,林芷萱含笑点了点头,又问:“那还有两个呢?”

秋菊继续道:“还有一位李侧妃,这位侧妃更是有趣,她与乌兰公主一样,也不是咱们汉人,而是朝鲜人,是延平十二年,朝鲜送来和亲的,她的父亲,听说也是个朝鲜的宰相呢。

她长得与我们汉人无异,可是平素也不与人来往,说是听不懂汉人说话。”

林芷萱瞧着秋菊眉飞色舞,说的很是新奇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又问:“她会不会说话,你今儿去吩咐醋事的时候,没有见到她吗?”

秋菊颇为遗憾地道:“那时她正睡着,还没起呢,所以不曾见着。还有最后一位,就是那位乌兰侧妃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问道:“她那里今日有什么异样吗?”

秋菊摇了摇头道:“怕是我想多了,乌兰侧妃屋里,醋也照洒,饭也照吃,没什么旁的事。”

林芷萱又翻了个身,躺的更舒服些,打算睡了:“没事就好,被你晌午那样说得,我心里也鼓鼓涌涌的,没事就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菊瞧得出林芷萱着实累了,陪着林芷萱又说了一会子话,便伺候着林芷萱睡了。

次日清晨,林芷萱醒得很早,实则也是夜里睡不安稳的缘故,京中一乱,一则林芷萱担忧着魏明煦在宫里的情形,二则还有雪安,也不知道庄亲王府究竟怎么样了,雪安有没有及时避出来。

林芷萱想着这诸多愁绪,辗转反侧了半晌,见天色渐渐亮了,才由秋菊等人服侍着起了床。洗漱未毕,便见夏兰匆匆忙忙地过来通传:“娘娘,有两位夫人已经到了廊下了,说是来给您请安的。”

林芷萱微愣,看着外头还没有大亮的天:“这么早?是哪两位?”

夏兰愣了一下道:“好像是一位齐夫人、一位刘夫人。”

夏兰当时也是诧异,并未来得及多问,林芷萱点了点头,道:“你伺候我更衣吧,秋菊,外头天寒地冻,别让人在外头等着,引进后堂赐茶,让她们稍候片刻吧。”

秋菊明白林芷萱的意思,应了一声,就赶紧领命去了。

秋菊出了林芷萱的门儿,和善地跟齐刘给两位侍妾问了安,那二人知道秋菊是林芷萱身边头一个的大丫鬟,身份若是真论起来不比她们两个低,便也不敢怠慢,赶紧还了礼,称“秋菊姑娘”。

秋菊瞧见这是两个懂事的,瞧这模样,已经不算年轻,想来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他们竟然这样待自己,秋菊也是脸上有光,更和善了两分笑着道:“两位夫人来得早,娘娘还没洗漱完,让我先请两位夫人去后堂喝茶,稍候片刻。”

刘夫人和齐夫人原本那日见了林芷萱在堂上的威严,只当是个狠厉的角色,如今来了是想讨个好,却也怕是要在这廊上等个大半天,却不想林芷萱竟然请他们进去喝茶,都是受宠若惊,急忙道了谢,还满口道:“是我们不好,来得早了,叨扰了姑娘和娘娘,都是我们的罪过。”

秋菊一边领她们进去,又命小丫头倒茶,一边又与她们客套了两句,才说还要去伺候娘娘,就不陪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齐二人急忙站起来相送,秋菊却并没有回林芷萱处,反而出了屋门儿,正遇见给林芷萱打水的桂嬷嬷,细问了这两个侍妾的究竟。

秋菊不多时回来,林芷萱的妆还不曾画好,瞧着既然已经来了两个,那么他们昨夜想必是商议着要来的,至少会有人来,那么林芷萱今日就不能打扮得太素净。

“娘娘,”秋菊接了冬梅的手儿,一边伺候着一边道,“这两位夫人原本也与那周夫人相差不多,刘夫人的父亲曾经还一度做到刑部侍郎,齐夫人的父亲在外头也做过知府,只是后来齐夫人的父亲因罪被流放了,刘夫人的父亲也被革职,这两人是罪臣之女,在王府里地位很是卑微。

就连孟侧妃也不待见她们两个,连吃穿用度都时常被克扣,虽不至于比下人都不如,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王爷更是早就忘了她们这两号人,倒是两个可怜人。”

林芷萱如此一听也是叹了一声:“我何尝不也只是个知府之女而已啊。一朝家道中落,曾经的千金小姐也不过落魄至此,立于寒风廊下罢了。”

秋菊方觉自己失言,急忙赔笑道:“娘娘跟他们可不一样,娘娘您是正经的王妃呢,况且您跟王爷,与他们跟王爷更是天差地别,娘娘您的福气长着呢。”

林芷萱被秋菊一番话逗笑,却也只道:“居安思危,我也只是随口感慨两句罢了。”

林芷萱只是忽然想起了前世,看他高楼平地起,看他大厦倾,轰隆隆,不过一场梦。

林芷萱正出着神,冬梅匆匆进来:“娘娘,蔡侧妃和李侧妃来了。”

林芷萱瞧了冬梅一眼,知道是昨夜秋菊与自己说的那两位侧妃,便笑着对秋菊道:“此番可以去瞧瞧她到底会不会说话了,快去吧,好生替我招待着,说我片刻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满脸堆笑,应了声:“哎。”

说着便去了。

林芷萱的衣裳也已经换好了,秋菊才给李侧妃和蔡侧妃奉上茶,林芷萱便已然出来。

四人连忙站了起来,给林芷萱行礼,只瞧着林芷萱穿了一身刻丝金如意云纹缎裳,下着一件散花如意云烟裙,外头披了件正红的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头上盘着惊鹄髻,配着一整套珊瑚翡翠的头面,不比珍珠的老气,也不比金的俗气,端庄中又带着一丝清丽,再配上林芷萱绝世的容貌,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妆成,就连秋菊冬梅几个也是惊艳,更不必说几位夫人侧妃了。

头一日相见,是在夜里,灯珠昏暗看不清晰,再加上林芷萱当时是为了祭祖,脸上浓妆艳抹,反而压了她两分姿色,不比如今淡淡的妆却更显出她倾城的姿容来。

林芷萱倒是想起在家时,楚楠曾经拉着她的手笑着道:“瞧瞧她这副容貌,谁能不喜欢?若我是个男人,我也爱她。”

只是也不知道她如今又如何了。

林芷萱不似那日冷淡,对这四人倒是颇为和善,只让先起身,命秋菊换了今年的新茶。

林芷萱在正位上做了,又道:“诸位姐姐不必拘礼,我年纪小,初来乍到,少不了日后要多蒙各位姐姐提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知道林芷萱不过是与她们客套,都连连道:“不敢不敢。”说了好一会子奉承的话。

林芷萱才复又问道:“只是,我还不知道诸位姐姐如何称呼。”

四人听林芷萱这样一说,都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这是打算让她们四个先见礼的意思吗?不等其他的人了?

齐刘两位夫人是知道的,昨夜她们商议着晚点来,毕竟林芷萱是要先见过她们,受了她们的头,喝了她们的茶,赐了她们见面礼,之后才能吃饭的。

便想着来得晚些,饿上她一饿也是好的,或是等林芷萱吃过了饭再来,到时候便是林芷萱失礼在先,不能怪她们不来拜见了。

齐刘两位夫人是住在一起的,昨夜也是一夜未眠,想着既然在孟泽桂那里赚不出好来,不如明日就来讨好一下新王妃,说不定日后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故而就先来了。

蔡侧妃和李侧妃却都是立于三界外、不管红尘事的人,只是按着规矩,该什么时辰来请安,就什么时辰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安安稳稳过他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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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如今林芷萱这般说了,刘齐两人地位低微不敢动,只看向蔡侧妃和李侧妃,李侧妃只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蔡侧妃瞧着她这般,也只能自己拿主意了,便先起了身,要给林芷萱行礼。

见她起了身,其余三个也不敢再坐着,都跟着站了起来,三人跟着蔡侧妃一同恭恭敬敬地给林芷萱跪下,叩了一个头,才一同道:“妾身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林芷萱含笑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四人答着,方才一同起了身。

接着蔡侧妃已经走上前来,秋菊已经端着茶递了过来,蔡侧妃端起茶盘里的茶,走到林芷萱面前,复又跪下:“妾身蔡氏见过娘娘,请娘娘用茶。”

林芷萱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将茶交给夏兰,才对秋菊道:“快扶蔡姐姐起来。”

“谢娘娘。”蔡侧妃答了一句,由秋菊扶着起来,夏兰将茶杯放进冬梅端着的托盘里,然后将林芷萱早已备好的檀木匣子递给林芷萱,这些礼节都有人教过林芷萱的,这见面礼林芷萱也一早就备下了。

蔡侧妃接过来,又屈膝行了个蹲礼,又道了一遍谢,林芷萱含笑与蔡侧妃说了两句客气话,左不过赞了蔡侧妃的好,又说是老人,行事稳妥,日后还望多多提点,给足了蔡氏面子,蔡氏也一一应着,与林芷萱十分和善地回了几句话。然后林芷萱又赐了座。

蔡侧妃回去坐了,李侧妃才上前来,与李侧妃一般无二:“妾身李氏见过娘娘,请娘娘用茶。”

林芷萱眼眸一亮,她汉文说得极好,半点也听不出是外族人来,林芷萱伸手接了过来,才刚抿了一口茶,便听见外头通传,孟侧妃领着周夫人、李婧、庄夫人、邱夫人来了,已经候在廊下。

林芷萱闻言,却不为所动,只对李侧妃说着话:“我听说妹妹来自朝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侧妃躬身应着:“是。”

林芷萱瞧着这位李侧妃,虽算不绝色,却也是个美人儿,便笑着道:“难为你汉文说得这么好。”

李侧妃脸上波澜不惊,倒是个冷美人儿,只是不卑不亢地低垂着眼眸道:“父亲从小就教过嫔妾识汉字,读汉文,故而略略通些。”

林芷萱抿过了茶,将茶递给了夏兰,含笑道:“我倒是对朝鲜的风物民俗很是好奇,不知妹妹若是得闲能否多来陪我说说话,也让我开开眼界?”

李侧妃应着道:“朝鲜弹丸之地,不比天朝物华天宝,若是娘娘想听来解闷,妾身随时候诏。”

当真是个冰美人儿,林芷萱接过夏兰递过来的檀木匣子,递给了李氏,含笑道:“好,妹妹且坐吧。”

李侧妃谢过,自回去坐了。

刘夫人跟齐夫人却是面面相觑,见林芷萱依旧没有叫外面的人进来的意思,也值得先上前来问安,让外头那几位再在寒风里等上一等了。

刘夫人因着进府时间比齐夫人早,便先一步上前来给林芷萱请安,林芷萱也与她们说了几句话,一则,暖这二人的心,好让其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算是给她们些优待;二则,也仿佛故意让外头的人多等些时辰。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刻钟,孟泽桂想来体弱畏寒,等林芷萱终于命人请他们几个进来之时,五人无不冻得唇色发紫,指甲发青。

孟泽桂站在最前头,与坐在主位上的林芷萱遥遥相望,林芷萱不说话,孟泽桂却也只得先给林芷萱行了蹲礼请安,林芷萱却不让起,只是略显诧异道:“呦,诸位姐姐这是来做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泽桂强撑着道:“妾身等特来拜见娘娘,给娘娘请安的。”

林芷萱挑眉道:“是吗?我只当是大婚那日夜里就算见过了呢。况且,我瞧着这时辰,也已经过了来请安的点儿了,只当姐妹们就不来了呢。”

孟泽桂笑着道:“娘娘说哪里的话,是妾身身子不好,冬日里向来不出来走动,更不见风,昨日又舟车劳顿,身子着实乏了,故而迟了些,还望娘娘赎罪。”

林芷萱冷笑,这一番说辞,便是拿到王爷那里,也是说得通的。

林芷萱含笑道:“若是实在不能过来,姐姐只需派人过来通传一声不能过来就好了,我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自然体恤姐姐。可是既然能过来,那想来就是没有大碍,早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又有何区别?何故非要迟了呢?”

孟泽桂被林芷萱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林芷萱却不再理她,只看向旁人:“孟姐姐因身体不适而迟来,我自然该宽宥,冬梅扶孟侧妃起来,赐座。”

其他几人见孟泽桂起来,也要起身,林芷萱却厉色看向那四人:“你们呢?也是身子虚弱?吹不得风?”

一句话问得众人,身子一颤,连孟泽桂的膝盖都是一软,那四人见林芷萱动怒,只得跪了下去:“妾身不敢。”

李婧却忽然抬头,看着林芷萱道:“娘娘好大的气势,不过是迟了这么一时半刻,难不成还要打杀我们吗?连宫里的妃嫔向皇后娘娘请安,迟来个一时半刻,皇后娘娘都会宽宥饶恕,娘娘初来王府,就要这么毫不留情吗?家和万事兴,我劝娘娘,略略收敛些,这里毕竟是王府,别净带来些穷乡僻壤里的彪悍民风。”

这话连秋菊听了都气,林芷萱却含笑瞧着她道:“妹妹说得有理,若是下雨下雪,路不好走,或是谁当真有个身子不适,哪日请安来晚了,我自然不会计较,只是今儿不是寻常的请安,毕竟是第一日拜见,若是今日都能晚,那日后岂不是就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与我来说,姐妹们来与不来都无所谓,我又不是一日见不着你就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天天想着你,不过是皇家规矩大。既然嫁进了王府来,这规矩我便不能不守。

日后掌了权,主了事,也不能不多提点着你们去紧守着王府的规矩。”

孟泽桂听着林芷萱这话,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咳了两声,满脸通红。

林芷萱这才道:“孟姐姐怎么了?秋菊,快给孟姐姐倒杯热茶来。”

孟泽桂接了茶,谢过了林芷萱。

才刚喝了一口,林芷萱便又笑着问她:“妹妹初来乍到,不十分懂这王府里的规矩,王爷交代过我,遇事多请教姐姐,此番,妹妹倒是想问姐姐,这不敬王妃,目无尊上,在咱们王府里,是该当如何处置的呢?”

孟泽桂闻言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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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冷眼瞧着孟泽桂咳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林芷萱只道:“孟侧妃身子不适,叩拜奉茶之礼就免了吧,顾妈妈,请两位嬷嬷扶着孟侧妃回房休息。孟姐姐身子如此虚弱,这段时间,王府里的事就姑且不要劳烦孟侧妃了,好生请大夫给孟侧妃调理调理身子。”

孟泽桂心中大惊,急忙忍着咳嗽,道:“可是娘娘,王府中的事千头万绪,臣妾只怕娘娘一时难以顾全。”

林芷萱瞧着忽然又能说话了的孟泽桂,却依旧淡淡笑着:“我听闻在孟侧妃掌家之前,王府后宅的琐事都是蔡姐姐打理的。”

蔡侧妃闻言身子一颤,刚想张嘴推脱。

林芷萱却截断了她的话,继续对孟泽桂道:“有蔡姐姐和刘管家在一旁帮着我,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若是实在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可以不耻下问,去请教孟姐姐呀。孟姐姐安心养病,就不要再操心这个了。这些年孟姐姐身子一直未愈,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焉知不是劳心太过之故呢?”

孟泽桂尚且不甘心,却实在被林芷萱辩得哑口无言,只得先回去,以谋后事。

瞧着孟泽桂走了,林芷萱才复又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四人,方才冻了她们两刻钟,如今又跪了这半晌,想来教训也够了,林芷萱没有再咄咄逼人,只给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上前站了一步:“诸位夫人拜见王妃。”

那四人此刻,却不得不也对林芷萱行了跪拜大礼,复又奉茶,毕竟孟泽桂如今已经不在了,她们四人失了主心骨,也不敢太嚣张。

只有周夫人,她虽然进府比李婧早许多年,但是也不过只是个侍妾,家境又远不及李婧,故而竟然要排在李婧后头,她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连孟泽桂都是想来宠着她,如今方才在外面受了那一场冻,她差点气得冲进来,林芷萱在里头慢条斯理的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林芷萱明明就是故意的,与那两个贱妇,哪里来得那么多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原本心中就不甘,走近一瞧,又见林芷萱如此的美貌,再想起王爷对她的与众不同,她更是气恼,奉茶之时,故意泼了林芷萱一身。

心中暗道:你不是爱穿新衣裳吗?那我就让你穿个够。

在座众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周氏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周夫人却连忙道:“呀,妾身罪该万死,方才在外头手冻麻了,一时失手,还请娘娘恕罪。”

可眉眼间明明是窃喜。

林芷萱拧眉,秋菊几个连忙服侍林芷萱去里屋换衣裳,这么冷的天,可千万不能着凉了。

秋菊冬梅几个手脚麻利地给林芷萱换衣裳,夏兰一边给林芷萱找换洗的衣裳,一边心疼地道:“好在她们进来的晚,茶已经放得有些凉了。要不然若是烫到了那还了得?这么厚的衣裳裹着热水,那不是要把皮都撕掉了。”

秋菊更是生气,对林芷萱道:“姑娘且饶了她,一会儿看我的。”

林芷萱瞥了秋菊一眼,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来,自己护不住她,只嗔道:“我没有大碍,不过湿了衣裳,你可不许胡闹。”

秋菊不甘道:“我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难道娘娘还想纵她?娘娘放心,我有分寸。”

林芷萱只得无奈地摇头。瞧着秋菊领着冬梅两个就先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扶着林芷萱换了件衣裳出来,外头的众人都在等着,满面担忧。一则是担忧林芷萱,二则是担忧周氏,虽然才只来了三天,但是,在座的哪一个看不出林芷萱是个厉害角色,她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就连周氏此番冷静下来,也是有几分心惊胆战,瞧着林芷萱出来,也赶紧上前请罪,再三说了,当真是手滑。

林芷萱含笑瞧着她道:“不碍事,只是湿了衣裳,起来吧。”

秋菊却已经端着茶从外头进来了,立在林芷萱身边,对已经站了起来的周氏道:“周夫人奉茶未毕,请周夫人给娘娘奉茶。”

周夫人瞧了秋菊一眼,只觉得心中一紧,却还是值得走上前去,秋菊将茶杯往她手里一递,效仿周氏方才,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了周氏身上。

冬日里穿得衣裳厚,一时烫不透,但一旦烫透了,定要掉一层皮,只能赶紧泼些凉水,把这热给降下来。

只听周夫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秋菊也是急忙慌张道:“都是奴婢不好,只是茶水太热,奴婢一时手滑,可有烫着夫人?冬梅,快取凉水来,一会儿可就晚了。”

冬梅早有预备,一盆冰凉的雪水泼在了周氏身上,周氏又是一声惨叫,已经是惨不忍睹。

林芷萱拧眉,这成何体统,即刻便命人送了周氏回去。

李婧却是坐不住了,起身了道:“娘娘不是最重规矩的吗?娘娘的侍女却竟然敢烫伤周夫人,此事又该如何处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复又看向蔡侧妃,道:“蔡姐姐以为呢?我初来乍到,尚且不懂这许多,若是蔡姐姐也觉着她该罚,我自然不会偏袒于她。”

蔡侧妃呼吸一紧,复才和颜道:“国法不外乎人情,娘娘宽宏,适才宽宥了诸位妹妹请安迟来,也宽宥了周氏烫伤王妃,周氏之事自然该效法。若是严惩了娘娘的侍女,那周氏又该如何呢?”

李婧双拳紧握,再无话可说,却只移开了话题道:“娘娘只来追究我们,殊不知今日,还有一个不来的呢?她又当如何呢?”

这说的是乌兰公主,林芷萱也是心中起了涟漪,便对秋菊道:“你去看看乌兰侧妃为何没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秋菊应了,即刻便去了。

林芷萱心中忽然有几分不好的预感,果然秋菊去了半晌不会,待回来时,已经满脸的惊慌:“娘娘,乌兰侧妃不见了。”

在座众人都是一惊,林芷萱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秋菊道:“奴婢去乌兰侧妃的住处寻了,不见侧妃,问过屋里的嬷嬷,只说昨夜侧妃只让阿如一人守夜,早晨就一直没唤人进去伺候早起洗漱。

嬷嬷们只当侧妃还没起,方才奴婢去问,她们一推门进去,发现屋里竟然没有人,嬷嬷今早也不曾见人从乌兰侧妃的屋里出去过。那只能是,昨夜……昨夜众人都睡着的时候,就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在座的侧妃姬妾无不窃窃私语,林芷萱拧眉,先让众人回去了,却留下了蔡侧妃,又命秋菊去请刘义过来,吩咐他先在西山别院里找找,说不定只是乌兰公主在屋里闷得很,去花园里散散心罢了。

众人都散了,林芷萱却看向蔡侧妃,复又命人给她重新上了一杯热茶。

林芷萱是知道秋菊的行事的,若非十分确切,她也不敢那样来回禀,况且她方才去了那么久,定然是都找遍了的。

林芷萱与蔡侧妃道:“蔡姐姐对此事怎么看?我尚未正式见过这位乌兰侧妃,姐姐与她可相熟?”

蔡侧妃见问心中思绪百转,她虽然不想进这红尘中,可是林芷萱如今却非要用她,她一时也挣脱不得,况且林芷萱是这府里将来的主子,她虽然无意讨好,但是也绝不想得罪。

她如今初来乍到,若有能帮得上的,蔡侧妃也不想藏私。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做不来天子,却深谙为臣之道,孟泽桂素来喜欢大事小情都握在手里,不容她人置喙,可林芷萱却仿佛是个善用人的。

在孟泽桂手底下,蔡侧妃只需安安稳稳地隐居就好,在林芷萱手下,难免要多劳一分心力了。好在蔡氏也不是个庸懦无能,没有眼力心计的人。

“乌兰公主来王府时方满十岁,不通世事,况且又是那样的身世,从来不与后府的姬妾来往。对王爷也颇为仇视,甚至年幼时还有许多非常之举,她们主仆两个又是草原上长大的,身强体健,甚至还会些拳脚,这后宅的妇人,都对她们敬而远之。什么规矩礼节,都是全然不顾的。

直到后来,在王府里的时间久了,也是过了十来年,才略略好些,只是乌兰依旧性子冷僻,但是却会时不时的与王爷说说话,王爷也曾经多次带她出府游玩,至于所去之处,妾身就不等而知了。

只是这许多年,妾身倒是与乌兰公主也有过几次机遇。她从小在草原长大,无拘无束,实在是个很好的丫头,心地纯良,却也颇读了些书。只可惜这连年的战事,才致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样许多可怕的事,难免性子冷傲倔强些。对中原的人物都颇为疏离,始终有些化不开的心结。”

林芷萱听蔡侧妃缓缓说着,她虽然言辞迂回,并未细说端详,但是林芷萱还是猜到了几分,林芷萱肃然道:“难道那丫头还想过要趁乱逃回蒙古不成?”

蔡侧妃听着林芷萱的言语,总觉着她无论从神韵情态上,还是言谈举止上,都根本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蔡侧妃有几分晃了神儿,一时来不及回答。

林芷萱却只当她被自己一语道中,说不出话来,正要再问,刘义却已经来了,身后连肃羽都惊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如今并非待嫁的女儿,不能见外男,只是毕竟她年纪尚轻,若是如蔡侧妃一般年纪,便连帘子也不必放了。但为显矜持,秋菊还是催着林芷萱进了内室,命人放下了帘子,请人进来回话。

刘义道:“回禀娘娘,奴才已经派人在别院里四处寻找了,但是,至今并未察觉乌兰侧妃。”

林芷萱道:“昨夜守门的小厮是谁?可有察觉有人进出?”

肃羽一脸焦急道:“不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肃羽咬了咬牙才道:“只是西山别院后花园临山而建,山势险要,并未修后墙,那里或可通人。”

后山高石林立,山势险要,一般并无人去,但是却唯有一条小路,肃羽曾经带着阿如从那里走过,想来也只有阿如一人知晓,此番肃羽只觉得心乱如麻,她定然是领着公主,从那条路走了。只是她疯了吗?

外头可都是天花呀,如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况且是他们两个女儿家,便是身上有三强两腿的功夫,也不过只能对付后宅妇人,若上了外头去,怕是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林芷萱拧眉道:“这样的地方,竟然没有人守着吗?”

刘义道:“娘娘,西山别院从来没有一下子住进来过这么些人,一时人手不足,况且昨日娘娘命奴才派人去西园帮着制药,只能抽调了一部分护卫小厮。况且那边山势着实险要,如今外面又都是天花,奴才是在不曾想竟然会有人要往外走啊。”

肃羽对林芷萱作了一揖,道:“还请娘娘速速派人离府去寻吧。”

刘义急忙道:“不可!一则,王府人手不够,二则,今晨才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薨逝了,京中的天花已经泛滥开来,死伤无数,越来越多的难民逃了出来,好生留在府里尚且不能保万全,外头这样乱,若是出去寻人,十个八个小厮根本不顶用,若是派出更多的人去寻,这些小厮,还让不让回府,若是染上天花该怎么办?娘娘不得不考虑呀。”

肃羽冷声道:“难不成就任侧妃流落在外?王爷回来该如何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义见肃羽动怒,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朝着林芷萱伏低了身子,显得越发恭谦,一切还要都听林芷萱的示下。

林芷萱方才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只先问刘义:“你说皇后薨逝了?”

刘义躬身道:“是,是昨儿晚上的事。”

谢文佳死了?

谢文佳竟然死了,她没有当上太后,而是在昨夜就死于了天花。

林芷萱只觉得嗓子有些干:“那王爷呢?”

肃羽道:“王爷传一切安好,娘娘勿念。”

林芷萱这才点头,见肃羽既然在,便索性把自己担忧地楚楠雪安之事连带着问了一遍:“京中天花肆虐,那你们可知道庄亲王府和武英侯府的人可都避出来了?”

见林芷萱不问乌兰公主和阿如失踪的事,反而问起这些琐事来,心中有几分烦闷,却也值得耐着性子答着:“庄亲王府的人连夜去了承德,武英侯府的人启程去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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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缓缓点头,如此甚好,她终于可以放心些了,这才想起眼前的事来,看向蔡侧妃:“乌兰侧妃之事,蔡姐姐觉得该怎么办?”

蔡侧妃忽然被点名,又是一惊,急忙回神,却也有几分犹豫道:“这……妾身觉着刘管家言之有理。”

林芷萱也做此想,便点头道:“如此也罢,王爷那边由我来说,只是这堂堂王府别院,丢了个人竟然这般的简单,那若是有人想进来呢?况且如今外头乱得很,无论如何要加强府中的防备,再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义躬身应着。

肃羽心中一紧,上前一步道:“娘娘?难道王府中丢了个侧妃,娘娘竟然就放任不管了吗?”

林芷萱略有几分诧异地抬头,看向了肃羽,虽然隔着帘子,但是林芷萱也能隐约看到外头那男子俊俏的面庞,还有那一脸的焦急。

林芷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那样静静的瞧着他,半晌,肃羽都不为所动,依旧是躬身请命的姿态。林芷萱心中有了几分犹疑,在这敬王府自己总归是初来乍到,弹压几个女子尚可,可肃羽于魏明煦和敬王府却非同一般。他是魏明煦的心腹,此回这样的阻止自己,无论是他的意思,还是魏明煦的意思,自己都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好半晌,林芷萱才缓缓点头道:“肃大人说得也有道理,那便请肃大人小心挑几个出过天花的出去寻寻吧,但是只此一日,若是今日找不到,想来明日便已经走远了,再寻就更是无望了。”

肃羽眼眸一亮,又对林芷萱作了一揖,赶紧去了,林芷萱却还没吩咐完,只得对刘义道:“那些小厮回来的时候,衣裳全都烧掉,在门房里用掺了醋的水沐浴过之后才准再进府来。”

刘义躬身应着,自也去了。

从京城逃出来的难民越来越多,阖府的人都很是焦心,林芷萱既然从孟泽桂处揽了这差事来,只这一日,别院里来来往往大小事情也有十余件,蔡侧妃从旁指点着,林芷萱上手很快。这一来二去,二人之间也越发亲密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肃羽去寻了一日,果然大海捞针,垂头丧气地回来,却又得到宫里的消息,回了京城。

次日,侧妃姬妾们来请安,再无一人迟来,行事也十分恭谨,只有孟泽桂和周氏告了假,说是着了风寒,林芷萱体恤,特意派人去西园请了大夫来照看二人的病。

大夫与林芷萱一一回禀了病情,果真是病了,并无虚报,林芷萱便只让大夫好生照看着些,也免了二人的晨起请安。

林芷萱日日问肃羽宫中情形,肃羽只道:“诸位王爷为保国家安定,暂且瞒住了皇上太子的病情,对外只报无碍,实则解释危在旦夕。领侍卫内大臣王景生已经派人封锁了禁宫,九门提督左大人也在皇城之中加强了布防。朝中局势很是复杂,臣不久在内宫,只是听王爷吩咐办事,也不知端详。”

林芷萱点头,继而又问:“宫中既然已经如此布防,你如何还能进得去与王爷传递消息?”

肃羽道:“如今毕竟天花横行,就是军中也人心不稳,总有机可乘。”

林芷萱这才放心,又问了些琐事,嘱咐了若是王爷问起该如何答云云,才命肃羽离去。

自从有了前两翻教训,那些侧妃夫人们都还安分守己,倒是再没闹出什么花样来,不过这个抱怨一下菜不好,那个埋怨两句炭不够,若是闹起来,林芷萱也不过是让秋菊过去呵斥两句,就止住了。

夜深了,林芷萱已经躺下,今夜给林芷萱守夜的是夏兰,才要睡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芷萱豁然惊醒,只来问夏兰:“怎么了?”

夏兰道:“娘娘先别起来,小心冻着,我去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先去点了灯,又去开了门,却不曾想竟然是顾妈妈,顾妈妈也是今夜守夜,却是在外头的耳房,给林芷萱守着院门,和预备着夜里喝水,还有明早洗漱的水的。

夏兰见顾妈妈过来,也是吃惊,只问:“妈妈怎么过来了?”

顾妈妈道:“我要见娘娘。”

夏兰见顾妈妈一脸惶急,也不敢耽搁,只赶紧让她进来。

林芷萱听见是顾妈妈的声音,已经披了衣裳起了身,撩开了帘子:“顾妈妈出什么事了?”

夏兰瞧见,急忙上前给林芷萱披上了狐皮披风,帮着挂起了帘子。

顾妈妈道:“娘娘,刘管家求见,在外头候着,说是乌兰侧妃回来了。”

林芷萱一惊:“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顾妈妈道:“刘管家没与我细说,只能面见娘娘,跟娘娘才能说得清楚。”

林芷萱料定事情不简单,否则以刘义那样聪明的人,也不会慌张到深夜来打扰自己,便即刻让夏兰和顾妈妈伺候自己更衣。

林芷萱只穿着家常的衣裳,随意挽了个髻,不多时便请了刘义进来,却立起了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让顾妈妈出去,只留夏兰一个贴身伺候。

刘义才道:“娘娘,适才小厮来报,有人敲门,竟然是阿如抱着乌兰侧妃回来了,但是乌兰侧妃染上了天花,已经病重,奴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否要将人抬进府来,还请娘娘示下。”

刘义小小听着里头的动静,他实在不敢但这个责任,肃羽这个时候又不在府里。若是他将人弄了进来,日后天花传染了旁人,他罪无可恕,若是不把人放进来,那又是魏明煦的侧妃,他着实也担不起罪责,他只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林芷萱。

林芷萱和夏兰俱是一惊,林芷萱复又想起那日肃羽的请命,思忖半晌,才道:“我听蔡侧妃说,后花园东北角有个荒废已久的暖阁?”

“娘娘……”刘义和夏兰都不曾想林芷萱竟然要接她进来,皆是惊慌地唤了林芷萱一声。

林芷萱却道:“若在外头,找不着自然并无办法,可既然人走投无路又回来了,也没有不收之礼。只是对外不许透露一丝风声,免得引得阖府惊慌,只说被抓回来了,关在暖阁,任何人不许靠近,后花园也不许有人再去。

吩咐几个染过天花的丫头在那边帮着阿如照看,小厮日日送饭去。夏兰,西院那边的药已经制出来了,日日给乌兰侧妃送去,她刚染病不久,又还年轻,或许有救。若是丢弃不管,那便当真是可惜了她这条性命了。”

刘义闻言,也值得应着,道:“娘娘宅心仁厚,奴才遵命,这就去办。”

瞧着刘义出去,林芷萱却再也睡不着了,对夏兰道:“夏兰,明日你去各位侧妃姬妾处传话,外头天花闹得厉害,晨起请安就免了,各人好生呆在自己屋里,不要轻易出去走动了。只是乌兰侧妃的事,你也不许再对旁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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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这件事便震惊了王府。

孟泽桂的贴身大丫鬟惠儿回道:“是呢,奴婢去打听了守门的小厮,说是昨晚上半夜回来的,刘管家问了王妃娘娘,就将人给关到暖阁了。”

“她是为什么逃了?又为什么回来了呢?”孟泽桂喃喃自语,才要强撑着今儿去给林芷萱请安,顺便问些端详,却不想,夏兰竟然一大清早来传话,说晨昏定省免了,还让各房中人不许走动。

如此一来,更是引人遐想,有的说乌兰公主是偷跑出去会情人,结果被抓了回来;还有的说她是奉了王爷的密令出去做什么周密之事,如今回来,是被保护起来了;还有说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跑出去的,而是被人劫出去的,林芷萱将她关了起来是要重罚……

一时间众说纷纭,却无人感想她竟然染上了天花。实则是不敢相信林芷萱竟然会将染了天花的人放进府里来。

而于林芷萱而言,她一则是着实觉着那女子可怜,心里也佩服她那样一个卓尔不群的女子,总觉得任她暴尸荒野太过可惜。二则是那药,那药已经制成了,只是也总没有个试药的人,林芷萱也不知道如今他们制得的这个药与前世是否一样有奇效。

林芷萱正打理着这边的琐事,因着乌兰回来,王府里上上下下一饮一食更要谨慎。

冬梅忽然进来回禀:“娘娘,阿如吵着要见您。”

秋菊急忙道:“那怎么行,她是在那里伺候乌兰侧妃的人。”

林芷萱瞧着秋菊的样子,仿佛是已经知道这事了,想来是她不肯给阿如通传,阿如才辗转求人找到冬梅的吧。

林芷萱问:“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要见我?”

冬梅道:“好像是因为乌兰侧妃不肯吃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林芷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思忖了片刻,继而道,“好,让她来吧。”

秋菊还想拦着,但是看林芷萱心意已定的模样,便也不好再说,只跟着冬梅去了,要给阿如好生的沐浴更衣。

等林芷萱见着阿如,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阿如比林芷萱初见时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带着乌青,仿佛好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阿如一见着林芷萱,即刻便给林芷萱跪了下去,然后磕了个头:“阿如谢娘娘肯收留公主。”

林芷萱让夏兰先扶她起来,才问道:“阿如,你可愿跟我细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阿如低垂着眉眼道:“公主……公主想回蒙古去。”

林芷萱显然猜到了,也不打断她,只听她慢慢道来。

“公主一直想回蒙古,我们是战俘,是被你们抓来的,关在那个花园里,虽然你们的花园很好看,可是跟我们的草原是没法比的。公主是生活在草原上,从小骑马叼羊长大的,可是被关在在那个小院子里,快二十年了。

娘娘不知道,这已经不是公主第一次出逃了,可是王府里有侍卫把守,我和公主根本就逃不出去。那天我回去,公主就跟我说,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公主把一步步都安排好了,可是,我们跑出去之后,遇见了一大批从难民。

他们瞧着我和公主衣裳干净,就来抢我们的行李和银两,我实在打不过她们,保护不了公主,东西都被抢了去。我劝公主回来,可是公主就是不听,外头那么冷,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跟一堆难民挤在破草棚子里,第二天公主就开始有些发热,可还是撑着往西走。

再后来,公主就病倒了,她身上开始跟那些人一样出痘,我害怕了,可我又没有药,没有吃的,没有钱,我只能背着公主,又回来了。可是到了府上,我敲门,他们见公主那样,竟然关着门不让进,说我们根本就不是王府的人,而是外头的难民。还将我们赶开……”

林芷萱挑眉,她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

“我抱着公主无处可走,不停地砸着门,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他们才开门,说是娘娘下令,让我们进来的,还每日送来饭和药。我想公主终于有救了,可是等公主醒了,发现又回来王府,公主竟然不吃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那个糊涂公主,现在一心想死,她不想活了。求求娘娘,娘娘最是好口才,娘娘帮我去劝劝公主吧,求公主不要死,赶紧吃药吧。”

说到最后,阿如又跪了下来,哭着求林芷萱。

林芷萱拧眉道:“你们公主为什么非要死不可呢?”

阿如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公主就是糊涂,我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在想什么。娘娘您有本事,求求你劝劝公主吧。”

阿如是个心眼直的,这林芷萱素来知道,她心中没有那许多弯弯绕,自然参不透乌兰公主的心事。

秋菊听到此刻却再也不能释怀,只上前道:“娘娘千金贵体,怎么能轻涉险境?你知道你们家公主得的是什么病吗?竟然敢叫娘娘去见公主?”

阿如直给林芷萱磕头:“求求娘娘了,这天花也不是谁都染上的,我也从没生过天花,可是我伺候侧妃这么久了,也没染上天花,不会那么怕人的。求求娘娘,求求娘娘救救我家公主吧。”

阿如一个劲儿的磕着头,额头都已经磕得通红,她是个实心眼子的人,林芷萱看着也不忍,让秋菊扶起她来。

阿如却不许,直跪在那里给林芷萱磕头,秋菊去拦,奈何阿如力气大得很,秋菊根本拗不过她。秋菊气恼道:“你家公主是死是活跟娘娘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把头磕烂了,娘娘也不可能会以身犯险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再不起来,让人将你打出去了。”

阿如仿佛陪秋菊的无情泼了一头的凉水,整个人忽然间顿住了,阿如愣了一阵,才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林芷萱又道:“公主有一块银子,我也不知道公主从哪里得了一块银子,公主就每天看着那块银子,不吃饭也不吃药了。娘娘,您去劝劝公主吧!整个王府里能救公主的只有娘娘了。”

“银子!”林芷萱终于拧着眉头出了声。

阿如连连点头道:“是,银子,一定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银子,一锭银子。

林芷萱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忽而缓缓道:“好,只是我如今这里忙着,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过去瞧瞧她。”

阿如听林芷萱如此说,只当林芷萱一诺千金,急忙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走了。

秋菊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把她哄走了。”

林芷萱瞧着阿如的背影,却若有所思,并没言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是一日过去了,肃羽不在府中的时间越来越长,魏明煦那里的局势怕是越来越紧了。

外头的云越压越厚,天黑得也早一些,林芷萱坐在窗前的炕上隔着明纸的窗户看着外头的天:“秋菊,明儿会下雪吗?”

秋菊瞅了一眼:“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林芷萱点了点头,却忽然起了身:“夏兰,你随我出去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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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菊和夏兰都是一愣,素来林芷萱出去多是叫秋菊跟着的,如今夏兰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的与秋菊冬梅一起,给林芷萱换好了衣裳。

秋菊似是想问什么,林芷萱却道:“让他们准备浴桶,我回来想沐浴。”

“哎。”秋菊点头应着了。

夏兰已经提了灯笼,跟着林芷萱出了门。

夏兰是个素来不多话的,一路上只默默跟着林芷萱,并无她话,却只觉着这路走得不对,怎么竟是朝着后花园去的。

夏兰心中思绪百转,没敢开口询问,直到了东暖阁门口,林芷萱才命夏兰去敲门。

夏兰踌躇了片刻,终究没有忤逆林芷萱,自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的人问:“这么晚了,是谁?”

夏兰看向林芷萱,林芷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答话,夏兰才道:“是王妃娘娘,过来探望乌兰侧妃。”

只听着里头的人“呀”了是一声,似是吃惊,继而赶紧开了门,是个府里的老嬷嬷,她虽然还不曾见过林芷萱,但是只瞧着身量做派,还有这灯影下的姿容,王府中怕是除了那位刚过门儿的王妃,再没有哪一个女子能是这般模样,而且她还不识得了。

老嬷嬷瞧着林芷萱的模样,也是喜欢,却也心疼她,只赶紧道:“娘娘怎么能到这里来?小心染上这不干净的东西,娘娘还是速速回去吧。”

林芷萱瞧着这老嬷嬷面容慈善,对她也是当真关心,脸上也不禁柔和了几分:“嬷嬷不必担心,我只是来瞧瞧乌兰侧妃,她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嬷嬷满脸的心疼,道:“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佛祖必会保佑娘娘逢凶化吉的。只是这乌兰娘娘起先吃了药,好多了,可醒了之后,就又不肯吃药了,如今,唉,也不知还能不能救得活。”

林芷萱含笑点头应了,道:“我进去瞧瞧。”

“哎。”那老嬷嬷应着,复又锁了门,阿如早已经听见响动出来,领了林芷萱进去。

屋里头很是昏暗,也不怎么暖和。

林芷萱拧了眉头,对阿如道:“这儿炭火烧得不够旺,明儿让小厮再多填几篓炭来,多燃几个炭盆,这天花喜寒怕热,故都在冬日里发作,春日里就不药而愈了,若是这屋里暖和点,对她对你们都有好处。”

阿如点头:“我记住了。”

林芷萱对夏兰道:“你去外头等着我吧。”

夏兰知道林芷萱是心疼她,怕她染上天花,可是林芷萱都不怕,她又怎么能退却,只不肯走:“娘娘,夏兰不怕,夏兰要在这里陪着娘娘。”

林芷萱含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与乌兰公主有话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

这个理由夏兰终究是无法辩驳,只得点头应着,退了出去。

林芷萱走到了床前,第二次见到了那个异族女子,她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昏黄的烛光下,那样的苍白憔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如取了津了醋汁的帕子给林芷萱捂着口鼻,又取了椅子来,放在床边,让林芷萱坐了。

阿如上前轻轻摇醒了乌兰:“公主,公主,王妃娘娘来看你了。”

乌兰缓缓地睁开眼睛,瞧着坐在她床前的林芷萱,似是有几分诧异,可继而,唇角带了一丝浅浅的轻笑,颇有几分嘲弄的意味,乌兰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对林芷萱道:“娘娘终究还是来了。”

林芷萱闻言,也是淡淡一笑,会心地结下了围在口鼻处的布。阿如一惊,急忙道:“娘娘,您围着。”

林芷萱含笑道:“你也出去吧,我与你家主子说说话。”

阿如看了看林芷萱,复又看了看乌兰,乌兰对阿如点了点头,阿如终究退了出去。

乌兰盯着林芷萱,似叹似笑地道:“娘娘当真天姿国色。”

林芷萱淡淡一笑,却并没有与她客套什么,只是问道:“你为何要逃?”

外头世道如此之乱,连王府都乱了,乱到能让她轻易逃出去,那外头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况且,她的父母部众,十几年前都已经死了,蒙古早已经忘了还有这样一位乌兰公主,即便是当真有幸回到了蒙古,她也早已经不再属于哪里了。

乌兰听着林芷萱的问话,眼神渐渐飘远,似有些茫然,继而却笑了:“许是我当真在这个鸟笼子里活够了。”

林芷萱瞧着闭目冷笑的乌兰,却并没有打断她,只听她歇了半晌,才慢慢继续道:“他去争皇位去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是真心喜欢那个位置的,其实他与我一样,向往的也是天高云阔,他只有在外头游马骑射的时候,脸上才会有一丝的欢喜浮现。他最厌恶的就是你们的那些勾心斗角,但他还是去争了,去学着与那些人一样的勾心斗角,只是因为他觉着,只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这个朝廷中,才能少一些勾心斗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我与他还是不一样的,若是他争上了,我会被迫被关到一个更狭隘的笼子里,规矩,方圆,会一步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在这里,我还能偶尔出去走走,看看蓝天白云,碧波绿草,可是到了那里,呵……我宁愿自由自在的,哪怕再多活一天,都不想一辈子去苦熬着那种日子。”

林芷萱微微挑眉笑了笑:“那让我去苦熬着,岂不更好?你又何苦费尽心思,让阿如把我骗来,想要害我的性命呢?”

那些话,虽然还是如同阿如素日的话语一般稚拙,但是林芷萱毕竟也是与阿如相处过一些时日的,林芷萱知道,阿如说不出那样一番话来。

乌兰听了林芷萱的话,却不害怕,反而有几分如遇知己的痛快,她忽然笑了,继而咳了起来,她忽然想跟林芷萱说话,说尽可能多的话,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反正自己要死了,自己与她多说些话,说不定能让她也染上天花,何乐而不为呢。

乌兰笑着对林芷萱道:“不,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从小长在这深宅大院里的,你喜欢这样,喜欢规矩。哼,我所不能忍受的一切,恰好是你们最享受的东西。”

林芷萱微微点头:“或许你说得有理吧,但是为什么要害我呢?我与你素不相识,只见过一面而已,我想我并未与你结仇。”

乌兰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继而淡淡道:“是呀,你何其无辜,何其不幸。可是谁让你偏偏救了他,谁让他偏偏喜欢你。他跟我说,从曲阳他认识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子,用一锭小小的银子,救了他的性命。可他是我的仇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怎能亲眼见他欢喜,我怎能不将你毁去!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了,我大仇得报,那是多么叫人畅快的事。”

林芷萱闻言却无奈地叹了一声:“真的是因为他是你的仇人吗?还是因爱生妒呢?”

乌兰仿佛被林芷萱扼住了咽喉,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十年了,乌兰,你真的还不负初心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乌兰瞪着林芷萱许久,那眼神中明明有不甘,明明有恨,明明有万般无奈千般苦,可最终,终究化成了绝望。

乌兰闭上了眼睛,决绝地道:“那又如何,既然他心中没有我,就不是我乌兰图雅的良人,那就只是仇人。”

她的声音,坚定,狠绝。可林芷萱明明瞧见她睫毛不停地颤抖,眼角隐隐有湿意。

林芷萱望着床上那个行将就木的女子,略有些移不开眼:“你还想回蒙古吗?”

乌兰缓缓睁开眼睛,道:“那里已经容不下一个乌兰图雅了,况且,我又是得了这样一个病,怕是尸骨都没人替我送回故乡。我已经吩咐过阿如了,等我死后,便将我烧做灰烬,带回蒙古,找一个有风的日子,洒向草原,如此,我也算是回家了。”

林芷萱默然良久,仿佛想起了别的一些什么凄风苦雨的夜里,久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吃药吧。如果你能活下来,我答应你,送你回蒙古。虽然没有了自己的部族,但是我会给你一些银子,够你和阿如买些牛羊,或许你会在草原上,寻到你的良人,托付终生,过你们游马牧羊无拘无束的日子,如此,也算不枉此生。”

乌兰怔怔地听着林芷萱给她画的这副蓝图,的确,她何其向往,哪怕做个逐水草而居的普通牧民,但是只要在她故乡的土地上,她可以信马由缰,无拘无束,天高地远任她驰骋。

可是,那不过只是一场梦啊,虽然她梦过千次万次,可梦,终究是要醒的。乌兰嗤笑一声,冷冷地瞧着林芷萱:“娘娘真会说笑,你如何会帮我,又如何能帮我?”

林芷萱默然良久,外头寒风呼啸,仿佛已经下雪了。

“我有一个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姐妹,她虽然生于中土,却与你性子颇为相似,从小飞扬洒脱,是我们姐妹几个里头最鲜艳明媚的。她也有自己心中的良人,她甚至为了她的良人迟迟不嫁。可谁能想到后来,却被朝廷选中,嫁去了蒙古和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过几年,蒙古的老汗王死了,她想回家,想回中原来。却因为美貌,被新可汗看中,迫改嫁从前蒙古老汗王的弟弟,一个同样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她不从,一次次逃了出来,却都被抓了回去。

大婚那日,也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下着大雪,她用藏好的匕首刺伤了蒙古的新大汗,最后一次逃了出去,却被蒙古骑兵追上,乱箭射死在了雪地里。等我得到消息,派人去寻时,她的尸骨都已经祭了草原上的苍鹰狼群。终究是回不了家了。”

林芷萱有几分哽咽,停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乌兰,你失踪那日,我不想派人去追你,或许是因为,我心里隐约知道你的感触,你说我喜欢这深宅大院,或许吧,可是也或许,我也很羡慕你们的天高地远,鹰飞鱼跃的日子。

你既然走了,若是一帆风顺,能重返故乡,那是你的幸运,我也替你高兴。若是不幸遇难,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你所言,哪怕在外头得了一日快活,也好过在这里头孤独终老。”

乌兰瞧着林芷萱,她一字一句,绝非像是在骗她。乌兰怔住了,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林芷萱从怀里,将阿如一直在屋里给乌兰温着的药,端到了乌兰身边,林芷萱轻轻舀了一勺药吹了吹,给乌兰递到了嘴边:“喝药吧,若是你能活下来,我派人送你回去,回家去。”

乌兰怔怔地看着林芷萱,泪水盈上眼眶:“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芷萱静静看着她,怜惜地点头:“真的。”

乌兰颤抖着张开嘴,含住了汤匙,苦涩的滋味浸满了口鼻,泪水刹那间落了下来。乌兰一把抓过了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那样定定地看着林芷萱,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林芷萱是骗她的,林芷萱一定是骗她的。

可是她在林芷萱的眸子里明明看到了无限的心疼与怜惜,和对方才承诺的坚定,仿佛在赌咒发誓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乌兰终于忍不住,丢了药碗,转过身去,背对着林芷萱,嚎啕大哭。

林芷萱瞧着那个虚弱不堪的女子,也是眼眶微红,继而转身离去,推门,外头果然下雪了。

阿如和夏兰见林芷萱终于出来,都十分担忧地上前。

林芷萱瞧着阿如紧张的模样,却淡然一笑道:“不用担心了,你家公主已经愿意喝药了。”

阿如脸上立刻绽露了笑容,直给林芷萱跪下磕了一个头:“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林芷萱扶她起来,道:“你要好生照看着你家娘娘,若是缺什么,只管让冬梅来与我说。”

“是。”阿如欢天喜地地应着,进去伺候了。

夏兰扶着林芷萱在冰天雪地里,缓缓往回走去。林芷萱看着在一旁小心翼翼,一边扶着自己,一边给自己打着灯笼的夏兰,心中涌起一阵阵暖流。

楚楠还活着,爹娘如今就在西院,秋菊和夏兰还在自己身边,真好。

“夏兰,人活着真好,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不知道林芷萱为何做此感触,只当是见了乌兰公主重病之身,有些悲春伤秋,便赶紧笑着哄林芷萱道:“是,娘娘福寿绵长,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林芷萱含笑握着夏兰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又与夏兰都用了醋浴,衣裳也都烧了,林芷萱又吩咐自己屋子里的,都先吃几天百草膏,这东西,得了天花的能治病,不得的也能防着,是个极好的东西。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日银装素裹,天也晴了起来,孟泽桂得了消息,林芷萱昨夜偷偷去看过乌兰。

“抓回来这么些时日,终于审了吗?”孟泽桂喃喃道。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孟泽桂招来慧儿,轻声在惠儿耳边耳语了两句。

惠儿点头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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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夫人那日被秋菊在身上烫起了一片疤,即便是跟大夫要了烫伤的药膏,这疤怕也是好不了了。

周夫人便索性不抹了,哪怕有一身如玉的肌肤又有什么用?在这王府里,最无用的就是这具身子,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

于她而言,她还是更在意些看得见摸得着的。

到了晨起的时辰,周夫人叫了数声,她的贴身丫鬟紫儿却始终没有进来服侍,周夫人颇为气恼,连丫头都干对她这样不敬了,可别忘了,自己是毕竟也是皇上赏魏明煦的人。

周夫人讥笑一声,天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魏明煦明明用不着女人,他却总是左一个侧妃,又一个侍妾,不停地往魏明煦身边塞。

紫儿终于进来,周夫人忍不住发了火,呵斥道:“你个下贱坯子,如今若发连你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死哪儿去了,我叫了你这么些声,你留着一对耳朵是喘气的吗?”

紫儿急忙道:“夫人赎罪,奴婢该死,是方才去给娘娘备洗脸水的时候,听见外头的嬷嬷们在说闲话。奴婢听着十分要紧,就听住了。”

周夫人挑眉道:“什么闲话?”

紫儿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她们说,王爷在京城快不行了,乌兰侧妃那天是连夜回京城搬运财物的,已经跟王妃还有刘管家商议好了,王府最值钱的东西都在东暖阁里藏着呢,由乌兰侧妃守着,昨儿晚上,王妃还过去,与乌兰侧妃商议着王爷一死,就瓜分了那些财务,各自跑人呢。”

“什么?”周夫人一惊,继而自言自语道,“不行!这怎么能行!”

林芷萱在屋里坐着,正听着肃羽给自己回禀京城的事:“娘娘让臣送进宫中的药膏,王爷一直用着,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王爷尚未将娘娘送去的药方公诸于众,一则是这药膏配起来实在是太费功夫,若非林府早有准备,寻常百姓人家根本吃不起这样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即便是将一百种药草备齐了,要制作次药也是相当的麻烦,即便是宫里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上的,故而无法用于救灾。”

林芷萱明白魏明煦的意思,这药也只有宫里用得起,但是只要老皇帝还没有咽气,这药方就不能拿出来,否则,王景生等人定然会拼尽一切将老皇帝救活,那可就不妙了。

林芷萱将药方和药膏送进宫里,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能自保,也好有备无患,至于将药方拿出来的时机,自然由魏明煦自己把握,林芷萱并没有强求。

毕竟,天花事天灾,这药膏前世也不过能治好三分之一的人,并非就能根治天花。

“王爷问娘娘安好,让娘娘切勿挂念。”肃羽最后又重复了一遍。每回肃羽从宫里回来,与自己回禀魏明煦之事,总会附上这么一句。

林芷萱心中一暖,轻叹了一声,道:“王府中的琐事你就不要事事与王爷回禀了,免得劳王爷费心,只报一切安好便是。”

肃羽应着,林芷萱心中却忽然又是一紧。

他日日让人回禀“一切安好勿念”,与自己日日让肃羽对他回禀“王府安好勿念”,又有何区别?

他真的一切安好吗?

林芷萱终究是忍不住日日担忧他,他在宫里越久,林芷萱的担心就越盛。

秋菊才去给林芷萱取了王府早些年的账簿过来,因着肃羽在屋里,她也不好就这样贸贸然进去,还在门口儿等着,忽然见一个王府的老嬷嬷匆匆忙忙过来,不是旁人,正是守着东暖阁的那个老嬷嬷,她瞧着旁人也不认识,就直奔着林芷萱屋里的桂嬷嬷处,道:“我有急事要回禀王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桂嬷嬷看向正在门口儿跟顾妈妈说话的秋菊,道:“秋菊姑娘,您看这……”

秋菊下了回廊,走到老嬷嬷面前,问道:“什么事呀?娘娘正在里头问肃大人话,怕是要等一等。”

老嬷嬷道:“是周夫人,她正在那儿闹着要进东暖阁呢,如今怕是已经进去了。”

“什么?”秋菊一惊,道,“娘娘不是吩咐了,任何人不许靠近吗?况且东暖阁是从里头锁的门,就是素日来往送膳食都是拿杆子挑进去的,她如何进的去?”

那老嬷嬷焦急道:“姑娘不知道,我原本拦着不让人进,也说明了是王妃下的令,不许放人进来,又说了乌兰侧妃身体抱恙,正在将养,但是那周夫人却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口口声声说既然如此,更要要探望乌兰侧妃。

这一闹,也着实扰了乌兰侧妃的清净,侧妃竟然让阿如出来,说既然她要探病,那就让她进来,我这个老婆子又实在拦不住阿如,只得任她开了门,老奴只能赶紧来回禀娘娘了。”

秋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一个不安生,另一个也是个胡闹的:“你且等着,我去替你传话。”

秋菊走到门边,瞧了一眼立在帘子外头的肃羽,有几分彳亍,继而,秋菊竟立下了,且耐心等着肃羽与林芷萱将话说完。

秋菊心中细细思忖着,周夫人进了东暖阁,乌兰既然放她进去,若不到她床前好生坐坐,她怎么会轻易放了她出去。这样的两个人,自己又何苦替她们操那么多心呢。

瞧着里头的话已经说完了,但是林芷萱仿佛有些出神,还没有叫肃羽离开,秋菊又瞧了肃羽一眼,心中思绪微转,便抱着那摞账簿走了进去,却并没有多话话,只轻声唤了林芷萱一声:“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肃羽看了忽然进来的秋菊一眼,颇为诧异,只是见状,知道秋菊或许有话要回,而自己也跟林芷萱的话也回完了,肃羽向林芷萱告退。

林芷萱点头应了,秋菊小心瞧着肃羽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屏风来,将老嬷嬷方才所讲之事与林芷萱细细道来。

林芷萱也是拧起了眉头,只恨得拍了下桌子:“胡闹!”

只是不知道,这胡闹说的是周夫人,还是乌兰。

“娘娘,眼下可怎么办?”秋菊问着。

林芷萱冷了神色,沉思片刻,道:“你去跟刘义领几个小厮,把周氏和跟她的那个小丫头抓起来,她不是有孝心要去探望么?那就留在东暖阁,帮着伺候乌兰罢。”

“哎。”秋菊应着刚要去。

林芷萱拦住了她道:“把东暖阁里外都上上锁,今夜晚膳前,让王府的侧妃姬妾来我这里请安。唉,这一闹,就瞒不住了。”

“是。”秋菊点头应着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孟泽桂一直在小心听着外头的动静,得知周氏已经进了东暖阁,而老嬷嬷也禀报了林芷萱,又让惠儿出去打听林芷萱那边是什么动作。

只是这番,先来的却不是惠儿,而是已经吓傻了的周夫人,她发丝凌乱,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孟泽桂房里,上前拉住孟泽桂的衣衫,就苦苦哀求:“娘娘救我,求求娘娘救我,我不要跟她住在一起,我不要跟她住在一起,求求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孟泽桂不明所以,只先伸手扶她起来:“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你且起来慢慢说,若是能帮,姐姐自然帮你。”

周夫人还没有开口,便只见秋菊领着小厮已经冲了进来,周夫人吓得急忙往孟泽桂身后躲。

孟泽桂瞧着秋菊领着人竟然敢这样无理,也不通报就冲进自己的寝殿,也是气得站了起来,道:“你们要做什么?”

复又看着秋菊道:“你便是王妃的丫鬟,可我毕竟是王府侧妃,我的寝殿也容不得你这般胡闯乱闯!”

秋菊瞧着躲在孟泽桂身后瑟瑟发抖的周夫人,却是嘲弄一笑,上前对孟泽桂一番赔礼道歉,之后才慢悠悠地缓缓道:“奴婢是奉王妃之命来请周夫人回东暖阁的。东暖阁的乌兰侧妃身染重病,周夫人有心要去东暖阁长住伺候乌兰侧妃。”

孟泽桂拧眉道:“乌兰病了?什么病?”

秋菊脸上的笑越发的和善,嘴里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天花。”

孟泽桂刹那间变了脸色,直避开了扯着自己衣角的周氏。

周氏瞧着孟泽桂面色煞白的模样,却比她更惊慌,还要上前来纠缠孟泽桂,她已经泪流满面,越发的狼狈:“娘娘,娘娘救我,我不要去,不要去!”

孟泽桂心中早已经大惊,恨不得即刻沐浴更衣,烧了这身儿衣裳,瞧着周氏又要过来,对着秋菊道:“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将她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瞧着孟泽桂那样害怕的模样,这才慢悠悠地又对孟泽桂屈膝行了一礼,道:“是。”

然后给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将人叉了出去。

好半晌,孟泽桂都没有回过神来,秋菊又对孟泽桂行了一礼道:“王妃娘娘请各位侧妃夫人今夜晚膳前去请安,请娘娘千万别再迟了。”

孟泽桂惊魂未定,一时也没有答复秋菊,秋菊自躬身去了。

等秋菊将诸事处理稳妥,再回林芷萱处回禀时,却发现只有冬梅在屋里。

“娘娘呢?”秋菊问了一句。

冬梅道:“娘娘去西院了,方才大姑奶奶过来请的,说有人从济州过来了。”

秋菊一时猜不着是谁,便对冬梅道:“你且好生在屋里守着,我去瞧瞧。”

冬梅乖巧道:“哎,姐姐去吧。”

这一世见到傅为格,却不曾想,他还不是个牛鼻子老道,还只是个毛头小子。

林芷萱去时,傅为格已经给林鹏海行了礼,他如今身上尚有功名,只是未有实职,林鹏海是济州知府,他一心以为林鹏海召他前来是他仕途上终于有了转机。

他当时知晓这消息时,尚在道观,与一个叫道真的老道在一起,他当时万念俱灰,家人尽丧于天花,自己穷困潦倒,他与道真相识数载,傅为格知道道真是个奇人异士。正打算拜道真为师,出家做个道人。从此与他讲经论道,也好不快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道真早有收他为徒的意思,可是他从前总是不死心,觉着还要再等上一等。可五年过去了,此番他终于下定决心,拜他为师。却不曾想,道真竟然笑了,道:“天道有轮回,从前,我想渡你,你却不从,如今渡你的将是旁人了。”

傅为格不知何意,那道真却哈哈大笑道:“我与你相识五载,虽无师徒之名,却早有了师徒之谊,只是如今,我们再无师徒之份,也是着实可惜。也罢,临了临了,我便也助你一遭。”

说着,便取来笔墨纸砚,写了些什么,装进了一个锦囊之中,交到了傅为格手中。

傅为格依旧不知何意,只要打开着锦囊,道真却笑着制止他道:“不忙不忙,两日之后自有贵人来寻你,这锦囊,就等你见了贵人之后,再行打开吧。”

傅为格当时正是对仕途生平心灰意冷的时候,全然不知道真说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两日之后,他再去道观,却发现道真已经走了,小道童说,真人云游四海去了,不知何处去,亦不知归期。

傅为格当时只叹,原来是他要云游天下去了,不想带着自己,那日说那样一番神神叨叨的话不过是玩弄自己罢了。

傅为格苦笑,却也为失去这样一位良师益友而深感痛惜,他走得这样匆忙,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

他这才想起了那个锦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副药方。

治疗天花的药方。

傅为格不知何意,谁知等他从道观回到家,却发现有几个差人等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贵人来了。

进京才行至半路,便听闻京中出了天花。

如今见到林鹏海,进了王爷府,傅为格方觉天翻地覆。

可是,让傅为格最为震撼的,还是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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