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顾妈妈和秋菊按着林芷萱的吩咐先抱着衣裳药匣子还有林芷萱要的那些琐碎的东西回来,顾妈妈一进门瞧见一个男人正和林芷萱一桌吃饭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秋菊进来之前再三叮嘱过她,顾妈妈只是吓了一跳,却没有喊叫。
林芷萱放下了碗筷,只让冬梅和秋菊赶紧将东西放下。
冬梅已经将屋里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又用干抹布擦干了,魏明煦瞥了一眼冬梅擦过的地方,却出声道:“将屋里的桌椅都擦一遍。”
“啊?”冬梅一愣,似是没有听明白,只看向林芷萱。
林芷萱也是一愣,继而看向冬梅擦过的地方,锃光瓦亮,可是曲阳的官驿少有人来,桌椅柜子上有一层薄薄的浮尘,擦过的地方与没擦过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若都擦了,可以说是林芷萱极爱干净,总比那样突兀的一团团的好。
“擦。”林芷萱朝着冬梅说了一句。
冬梅这才哭丧着脸,赶紧又动手擦了起来。
秋菊和顾妈妈将东西放好了,魏明煦也放下了碗筷。
秋菊问了林芷萱一句:“姑娘要给王爷上药更衣吗?”
魏明煦不禁瞥了秋菊一眼,倒是一点也记不起来,只是想来也是当初金陵跟在这个小丫头身边的,倒是这个小丫头身边的人也如此的机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听了秋菊的话,却是静默了片刻,只先让她们把碗筷收拾了。
林芷萱这才坐在了桌边,问魏明煦:“王爷可有把握他们今夜找不到这里来?”
魏明煦凝视了林芷萱半晌,道:“没有。”
林芷萱拧起了眉头,魏明煦才道:“我护着柘怀逃脱之后,便折了回来。”
柘怀。
林芷萱记得是那个在魏明煦营帐外冒冒失失闯进去给自己传话的卫兵,还给自己送来了马车,与魏秦岱相谈甚欢。
他是魏明煦亲哥哥的儿子,魏明煦的亲侄子。
林芷萱自然知道魏明煦护他之心,可是:“血滴子行事滴水不漏,他也未必逃得掉。”
魏明煦却道:“七成胜算。”
林芷萱不解地瞪大眼睛瞧着魏明煦。那样子很像他身边求知好问的小幕僚。
魏明煦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在城中,他们必然会保留大部分的人力在城中搜寻我,不会分散太多的力气去追杀拥有一匹快马的柘怀,况且柘怀身上的功夫也不弱。”
林芷萱道:“可是,他们难道不怕柘怀进京去搬救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道:“从曲阳进京要三天,来回要六天,与其花那么大的力气去阻截追杀一个孩子,倒不如在六天之内全力击杀我。毕竟,只要我死了,无论柘怀,还是别的什么谁,都不重要了。他们可以编出天衣无缝的理由来堵住所有人的嘴。”
林芷萱听了魏明煦的话却觉得心下凄凉。
是啊,有的时候,都未必需要天衣无缝,像病死这样随便扯一个牵强的理由,便没有人再敢说话。皇帝说他是病死,他便是病死的。一个人再有权势威望,也只在他活着的时候。
等人死了,忠贞之士逃不脱一死,不想死的人,总要挣扎着活。
邱妈妈见顾妈妈和秋菊走了之后便去了林雅萱的院子,不过和林芷萱的住处隔了一堵墙,邱妈妈去与林雅萱说了林芷萱叫顾妈妈回去伺候的话。
疲惫不堪的林雅萱才躺在床上要歇了,便被邱妈妈吵醒,正是觉得邱妈妈十分而多事:“她爱叫谁回去伺候就叫谁回去伺候,你也太多疑了!”
说着便因着疲惫对邱妈妈发了好一通脾气。
可话还没说完,外头的小厮竟然隔着门来回禀:“四姑娘,驿馆的伙计送了沐浴的浴桶和热水来了。”
邱妈妈和林雅萱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邱妈妈问:“姑娘要沐浴?”
“没有啊。”林雅萱拧眉想了片刻才对着外头的小厮问,“是谁让送来的?”
那小厮也只具实回道:“驿馆的伙计说是姑娘的丫鬟去嘱咐的要烧水沐浴,还要多烧热水,尽快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雅萱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邱妈妈道:“是林芷萱那边要的。”
邱妈妈这才恍然,点头道:“想来适才他们主仆鬼鬼祟祟的是说这个。”
林雅萱冷笑着道:“她倒真会享受,这么说着我身上也不舒坦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也没有好生的沐浴更衣,身上都黏糊糊的,你让他们把水留下吧。”
邱妈妈却道:“那三姑娘那边?”
林雅萱道:“让他们再去烧不就得了,既然已经送到了我这里来,难道还有送回去的道理?”
邱妈妈觉得也是,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吩咐了外头将水留下了,再让伙计烧些水,送到林芷萱房里。
林芷萱正在和魏明煦说着话:“这里毕竟是官驿,虽然只是个县,但也是富县,来往难免有达官显贵,他们便是要来搜,定然也不会太晚,深更半夜将人吵起来,定然是要趁着方便的时候。”
林芷萱瞧着外面的天色,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不来,想来今天就不回来了。
“秋菊,我让烧的热水怎么还没来?”
秋菊收拾好了碗筷,正要送出去,一边道:“姑娘,我再去催催。”
林芷萱点头应着,让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屋里的桌椅顾妈妈和冬梅都已经擦了一遍,只是草草擦的,也没有擦干,这是林芷萱吩咐的。
魏明煦瞧着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小姑娘,却忍不住又问了她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血滴子的?”
“啊?”林芷萱见问一愣,“我……我听说的。”
魏明煦问道:“听谁说?”
林芷萱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却见秋菊急冲冲的冲了进来,面色煞白:“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外头来了一队官兵,说要搜查杀人潜逃的钦犯!”
顾妈妈和冬梅看着屋里端坐的这个“杀人潜逃的钦犯”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林芷萱也急了,只问:“我要的浴桶和水呢?”
秋菊道:“伙计说刚才已经派人送来了,只是伙计匆匆记错了地方,送到了四姑娘房里去了,四姑娘竟然让人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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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豁然起身,对顾妈妈和秋菊道:“带上小厮,去给我抢回来。”
顾妈妈和秋菊不敢丝毫怠慢,赶紧小跑着去了。
林芷萱才又对冬梅道:“撤开桌子,架起屏风,把药匣子和男人的衣裳藏到箱底。把适才擦了血迹的水都倒到外面墙根去。”
林芷萱说着,便径自去翻出了花瓣和玫瑰露。
心里却一直在急着顾妈妈和秋菊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林雅萱不还?
林芷萱正焦急着,却忽然看见魏明煦走了过来,递给了她一块手帕,示意她擦干净脖子上的血迹。
他的神情凝重却泰然,一如当初在万千巨石相继倾压而下的石林中一样。
林芷萱胡乱擦着,却因看不见总擦不干净。魏明煦拧眉瞧着,终究将那帕子取了回去,亲手擦干净了她脖子上的血迹:“别怕,不要乱了阵脚,他们不会那么快过来。想来你家里也不会许你一个女子单独出门,定有随行的管家或是兄长陪你,他们要进你的房,总要遭受一番阻拦,其他亲贵家的女眷如是。”
林芷萱听着他沉稳厚重的声音,心也是渐渐定了下来,对魏明煦点了点头。
魏明煦瞧着那个明明很怕,却佯装镇定的小丫头,唇角莫名地勾起一抹笑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成,就是天要亡我,与你无关。你只说受我威胁,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林芷萱听着魏明煦的话,却是终于定下了心思:“我去看看水为什么还没有来。”
说着,林芷萱便大步出了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外头已经闹出了动静,到处乱糟糟的,林芷萱没有戴围帽便闯进了林雅萱的小院,瞧着浴桶和水还在门口,林雅萱还没来得及搬进去。
只是林雅萱屋里的婆子丫鬟两人一伙已经拦住了秋菊和顾妈妈,吵嚷了起来。
小厮都低着头。
林芷萱听着外头搜查的动静越来越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扬手给了正看着好戏洋洋得意的林雅萱一巴掌。
林雅萱被打得倒在地上,也是被打懵了头,在场而丫鬟婆子也都是傻了眼。
林芷萱对秋菊和顾妈妈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搬!”
秋菊和顾妈妈不敢再带个,脚上小厮手脚麻利地将水搬到了林芷萱院里。
林雅萱坐在地上这才回过神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林芷萱道:“你怎么敢……”
林芷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什么不敢?!林雅萱,别忘了这京城你是怎么来的!”
林芷萱这才扫了林雅萱屋里的下人们一眼:“都给我安分点!”
一院子的人低头垂手不敢作声,林芷萱这才急匆匆地回了自己院子,却不想正瞧见血滴子的人从旁边的院子出来,朝着自己的院子来了。
林芷萱指了个小厮道:“快去叫二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小厮才见了林芷萱给了林雅萱一个嘴巴子,正是惊惧的时候,也不敢犹豫,急忙跑着去了。
林芷萱进了屋,却见到屋里一切就绪,水已经进了浴桶,浴桶里洒满了花瓣,还有一条素纱,随意地盖在了浴桶上,却只盖住了小半边。一开门满屋子的玫瑰露的香味,压过了魏明煦身上的血腥味。
秋菊已经捧着斗篷和围帽等着林芷萱了:“都是王爷吩咐的,姑娘快披上斗篷和围帽吧。”
林芷萱一边由秋菊服侍着更衣,一边问:“王爷呢?”
秋菊道:“已经在浴桶中了。”
林芷萱瞧着那里平静的水波,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与自己这般心意相通。
只凭着自己让丫鬟准备的东西,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眼前此情此景,竟然与自己所想别无二致,甚至比自己安排得更周全些。
林芷萱还没换好衣裳,便听见外头的人闯了进来。
外头的一个小厮在拼命拦着,说姑娘在沐浴,不能进去,却是拦不住的模样。
林芷萱快速吩咐着顾妈妈道:“去拦着,说给我点时间穿好衣裳。”
“是!”
那帮人正要破门而入,顾妈妈已经开了门,挡在了门口,死活不让,嘴里嚷着要保住她们姑娘的清白,血滴子的人亮了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让冬梅拿水胡乱打湿了自己的衣角,一边对秋菊嘱咐着:“一会儿人进来,你大声说我和梁家、李家的关系,在金陵王家那些仗势欺人的丫鬟怎样你就怎样,听见没有。”
“是。”秋菊应着。
外头顾妈妈已经拦不住了,被一脚踢了进来。
林芷萱被秋菊冬梅两个一左一右紧紧护着,站在浴桶旁边。
秋菊急忙照着林芷萱教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我们姑娘的闺房!我们姑娘的姐姐是杭州梁家的二奶奶!我们家姑娘是刑部尚书李大人家的亲眷,你们是哪里的官兵,你们要是敢对我们家姑娘无礼,刑部尚书李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秋菊的话着实起了一番成效。
进来搜查的人都是愣了片刻。
林芷萱知道,血滴子和梁家是皇帝手里的两张暗牌,一在南、一在北,暗中监控着各方势力。
而李家也是皇帝掌管刑狱的亲信,与梁家和血滴子时常互相配合,一旦梁家和血滴子发现有不轨之臣,若是能明办,便拿到证据送到刑部,交由刑部议处,而只有像魏明煦这种很难办,或者一时半会根本办不掉的,才会出动血滴子暗杀。
秋菊这一番话,交代了林芷萱和梁家还有李家的关系,便是说了与血滴子的人是一家人,血滴子总会给几分面子。不致于闹得最后见不了面,办不了事。
毕竟同属于皇帝,三者之间也是有些此消彼长的争夺在的,哪里就会有真的一团和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林芷萱的算计。
可是当林芷萱隔着围帽真的看到了领着一行人进来搜查的那个人的脸时,林芷萱的身子也是忍不住地抖了起来。
白面!
无须!
梁靖义!
暗杀魏明煦这样的事情,定然不会交给血滴子底下的无名小卒去干,定然是掌管着血滴子的首领亲自出马的。
血滴子,竟然一直在梁家梁靖义手中!
梁家,加上李家,竟然就是天下最锋利的一把钢刀,比王家王景生都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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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梁靖义领的血滴子直接隶属于皇帝,原本就肆无忌惮,这些会在曲阳歇脚的官宦人家他原本就不放在眼里,横冲直撞,一味求快。
便是满嘴里嚷着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他们又不是曲阳的官差,到时候这些官宦人家找过来,他们早已经回京复命消失无踪,这桩糊涂官司,就交由曲阳县令去背吧。谁让魏明煦哪里都不去,偏偏来了曲阳呢。
可是梁靖义听了秋菊的话,却是顿住了脚,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自家人。
眼前这位姑娘,也算得上是他弟弟的小姨子,梁靖义也知道梁靖知已经成婚,夫妻恩爱,自己这位弟妹还怀了孕,想来是因着这个原因,才接了自己妹妹进京去陪着的吧。
梁靖义示意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要动,自己扫了屋子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将眸光定在了眼前披着斗篷带着围帽的林芷萱身上。
林芷萱的身子抖得很厉害。
梁靖义竟然是血滴子的总管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太大,她只觉得前世的很多事情,刹那间变得扑朔迷离。
前世,她知道的血滴子的总管,明明是李奇。
只是现在李奇年纪尚幼,不可能就有能力掌管整个血滴子,但是林芷萱更加想不到这个人会是梁靖义。
不仅自己不知道,就连谢文佳和老夫人都与自己一样一直以为是李奇。
可谢文佳是皇后啊,血滴子忠于皇室,小皇帝才六岁,血滴子自然是握在谢文佳手里的。
可是前世谢文佳竟然都不知道血滴子的真正总管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只能说明血滴子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臣服于她。
前世,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林芷萱甚至都不知道的人,掌握着血滴子,甚至翻云覆雨。或许,前世那个一点点将侯府推向灭门结局的人,不仅仅是林雅萱。
梁靖义瞧着那个吓得乱颤的小姑娘,也是心中稍安,给林芷萱虚虚行了个礼,才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姑娘了,只是曲阳官驿闯进了杀人凶犯,下官也是为了姑娘们的安全着想才进来搜查,不知道姑娘可有看见歹人?”
林芷萱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惊惧颤抖一些,道:“看见了。”
梁靖义一惊,认真的看着林芷萱道:“在哪儿?”
林芷萱道:“现如今在这屋里站着的,不都是歹人吗?我一定会告诉我的姐姐和姐夫,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梁靖义一愣,别人他倒是丝毫不在乎,可偏偏林芷萱提出了梁靖知,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也是他们梁家的宗子。
梁靖义是个只能活在阴诡地狱里见不得光的人,可是靖知不一样,他可以成亲生子,光耀门楣。
梁靖义听了林芷萱的话,却只是勾唇一笑,道:“既然姑娘没有看见,那少不得要我替姑娘费心查找一番了。搜!”
梁靖义的手下得了令,一个个翻箱倒柜起来。
秋菊依旧想拦着,在嚷着,梁靖义却只站在原地,抬头仔细查看着屋里的横梁。
并没有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屋子不大,血滴子的人不过片刻就连床底都翻了,过来朝着梁靖义禀报:“没人。”
梁靖义这才低头,看向林芷萱三人,打算说打扰告辞,却忽然看见林芷萱身旁的一个小丫头的眼神总是担忧地朝着一旁的浴桶瞥。
梁靖义拧了眉头,转身看着身后的浴桶:“这屋里好香啊,姑娘要沐浴?”
说着梁靖义拿开了遮住半边浴桶的素纱。
林芷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更担心的却是魏明煦早就撑不住了,任谁能在水底憋气这么久?
秋菊和冬梅看着梁靖义的举动,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秋菊吓得连骂都骂不出口了。
梁靖义一边仔细打量着秋菊和冬梅的神情,越发觉得那水有问题。
正要伸手拨开玫瑰花瓣去瞧……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我妹妹的闺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也不知去了哪里的林嘉宏这才终于闻讯赶来,梁靖义抬头,正见林嘉宏带着闫四和小厮闯了进来,大有将他们这些冒犯林芷萱的歹徒恶揍一顿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靖义一听这人自称是林芷萱的哥哥,便知道也是他弟媳妇的兄长,虽然血滴子里的人个个来自江湖武功深不可测,自然不怕他们。可是如果林芷萱去了京城将这件事情跟梁靖知一说,梁靖知定然只道是他干的,让他知道自己把他的小舅子打了就不好了。
再看这屋里也没什么异常,自己进来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若是人躲在水里的话,早就淹死了。
梁靖义想着便收回了手,没有再探,反而与林嘉宏抱拳行了一礼,说唐突了,又说为了林芷萱的安全着想。
林嘉宏却不领情,带着人将他轰了出去,他为官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猖狂的官兵竟然连官宦家眷的闺房都敢闯,林嘉宏只带着人出去跟梁靖义理论了。
林芷萱瞧着人出了院子,也不管林嘉宏与他们如何,只让秋菊赶紧关上门,扶起了顾妈妈,冬梅趴在门边上看着外头的动静。
林芷萱这才急切地去看魏明煦有没有被淹死,焦急却又压低声音地对着浴桶唤到:“王爷,王爷您没事吧王爷。”
却见魏明煦缓缓从水里站了起来。
林芷萱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竟然喃喃自语道:“王爷果真天赋异禀,竟然能在水里这么长时间。”
魏明煦瞧着那小丫头见到自己安然无恙之后才终于松懈了下来,连她机灵的脑子都不好用了,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给林芷萱看了他手里握着的一截小小的竹子,正是院里的贵妃竹,他让冬梅去折的这样细细的一小节。
林芷萱眸光一亮,这才明白那一条素纱的用意,不过是想遮住他用以换气的竹子。
梁靖义一边似笑非笑地与林嘉宏说着赔罪的话,脚下却丝毫未停地领着他的人闯进了林雅萱的院子,不过两三个人就拦住了林嘉宏一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雅萱正因着林芷萱适才打她的那一巴掌而发了疯,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打过她。
忽然看见闯进了院子里的这样一群人,梁靖义待她与待林芷萱一样,行了礼,说了一番客气话便让人搜查。
林雅萱听了梁靖义的话却是顿悟过来,林芷萱是大家闺秀最重规矩,怎么可能在客栈驿馆里沐浴?她刚才更是疯了似的过来抢自己的浴桶和水,她的丫鬟婆子们鬼鬼祟祟神色有异。
林雅萱上前一步对梁靖义道:“我知道凶犯在哪里!凶犯就被林芷萱藏在那个浴桶里!我敢肯定!一定是!”
林嘉宏听了却是吃惊,瞪着连围帽都没有戴的林雅萱:“四妹,你在胡说什么?!”
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瞪了林雅萱半晌,忽然想起了适才在林芷萱屋里时那两个丫鬟看着浴桶慌张的神情。
“回去!”梁靖义面色凝重地低喝了一声,血滴子的人即刻随着梁靖义返回了林芷萱的院子。
在门边望着门动静的冬梅瞧着忽然折返回来的人大惊失色:“姑娘!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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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仅是血滴子的人,林嘉宏和林雅萱都跟着来了林芷萱的院子,林嘉宏想上前去拦着,一直在叫嚷着,可是血滴子的人护着梁靖义,林嘉宏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拦住他的脚步。
“我三妹妹在沐浴,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敢进这个门,不管你们是谁我就让你们有去无回!”林嘉宏依旧在叫嚣着。
梁靖义却置若罔闻,已经大手推开了房门。
血滴子干的是暗中刺杀的活计,就贵在一个快字。
即便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们这些人都是明日就会消失在天地间的暗人死士,只要林芷萱他们的自己人不声张,就不会有人知道。
梁靖义虽然会给他们一份面子,但是在皇命之前,他定然要先履行皇命。
梁靖义开门,正看见还来不及戴围帽的林芷萱娇嫩精致的容颜,也是微微诧异,却并没有其他,秋菊和冬梅已经眼疾手快地给林芷萱戴上了围帽。
林芷萱还没来得及呵斥他们又要干什么。
梁靖义已经大步上前,看着眼前水已经快要凉掉的浴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剑,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秋菊和冬梅,看着那两个小丫头眼神中的惊慌。
这只是惊慌,还是有别的什么。
梁靖义手中的剑猛地插进了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雅萱也是挤了进来,看好戏似得瞧着梁靖义和林芷萱的举动,里头一定有人。
梁靖义的剑插到了水底。
什么都没有?
梁靖义拿着剑在浴桶里搅动了两圈,水里果真什么都没有。
梁靖义拧着眉抬头,豁然看向了林雅萱,眸中是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意。
他虽然可以伪善地笑,但是他毕竟是从来做那些阴诡功夫的人。
他和常人不一样,他痛恨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林雅萱被梁靖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慌张地嚷着:“不可能,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林雅萱上前来自己拿手也搅动着浴桶里的水。
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难道你真的是只想沐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的眼神却早已经盯上了挤进来的林雅萱:“你闹够了没有?你不要太过分了!这舟车劳顿二十多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清雅的地方我要沐浴一下,你竟然敢来抢我的浴桶和水,不过是被我夺了回来你竟然如此怀恨在心,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构陷,要害的我身败名裂!若是适才我已经宽衣进了浴桶,是不是你的奸计才得逞了?!”
林芷萱一番话将矛头指向了姐妹之争,梁靖义听了这样的话,才恶狠狠地瞪了林雅萱一眼,借着烛光果然瞧见林雅萱脸上有淡淡的巴掌印,果然是两姐妹适才相争过,梁靖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把我当枪使?”
林雅萱被掐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嘉宏看着也是吓坏了,这才知道这一伙人哪里是什么官差,明明是强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姑娘的闺房都敢闯,还敢假冒官兵?
林嘉宏嚷着要去报官,梁靖义不想耽误了正事,这才看着她是梁家的姻亲的份上,掐着她的脖子往地上一摔,挥袖走人,继续搜查。
林雅萱被摔在地上,刚要挣扎,仰着头却正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了横梁上藏着的魏明煦。
林雅萱眸子一亮,林芷萱果然藏了人!她猜的没有错。
林雅萱张嘴要朝着正要离开的梁靖义说话,可是适才被梁靖义掐得太狠,林雅萱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呜呜呀呀地嚎叫。
梁靖义只觉得越发厌恶,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带着血滴子的人扬长而去。
林嘉宏进来慰问了林芷萱,林芷萱担心着魏明煦,便只对林嘉宏道了没事,想赶紧劝了林嘉宏和闫四一行小厮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嘉宏犹自想不通这些人是谁,是哪里冒出来的,说要去查,定然让他们好看。
林芷萱也不劝他,反而纵着他赶紧去查,又说闹了大半夜自己累了,要睡了。
林嘉宏这才劝着林芷萱放宽心,好生歇着,他会给她讨回公道的。
林嘉宏要走时才看见了林雅萱,林芷萱道:“我来照顾她吧,哥哥是男子不方便,就让她留在我这里。”
林嘉宏瞅着林雅萱也是厌恶地拧起了眉头,只说辛苦林芷萱了,便去了。
林雅萱依旧在那里咿咿呀呀说不清楚,秋菊和冬梅是知道实情的,也是看出林雅萱看见魏明煦了,生怕跟着林雅萱的邱妈妈和鹦哥发觉,便拦着她们两个,不让她们靠近林雅萱。
林芷萱劝走了林嘉宏,才将邱妈妈和鹦哥也赶了出去。
邱妈妈和鹦哥自然不许,林芷萱却只冷冷道:“若是你们连主仆规矩都不动了,我不介意现在教教你们给你们正正规矩,知道知道该听谁的话。”
邱妈妈和鹦哥瞧着林芷萱的脸色,却是没了脾气,虽然想护着林雅萱,可是林芷萱步步紧逼之下,也只得暂且回去。毕竟无论如何是在外头,林芷萱总不至于杀了林雅萱吧。
两人犹犹豫豫地走了,却不知林芷萱屋内那个已经不能咿咿呀呀的林雅萱还没来得及看清房梁上的人长什么模样,就已经被魏明煦打昏。
秋菊瞧着林雅萱,十分的担忧道:“姑娘,以防万一,不如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犹豫不决。
她自然是想杀了她,可是杀了她这条人命谁来背?血滴子的人,梁靖义吗?可是梁靖义知道自己并没有杀林雅萱,他是皇帝近臣,皇帝自然更信他的话。
这样一来林雅萱的死反而会将这件事情引向林家。
刘夫人不会善罢甘休,一旦闹了起来,林家扯上了人命官司。难保不查出今夜林芷萱庇护魏明煦之事来。
皇帝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谁挡着他,坏他的事,就必须死。魏明煦他杀不了,灭一个小小的林家不费吹灰之力。
得不偿失,所以不能杀她。
魏明煦也觉得,此时不杀她的好,毕竟梁靖义看见了林芷萱和林雅萱之间的姊妹之争,一旦林雅萱死在这里,所有的矛头必将直指林芷萱,一个小姑娘惹上杀人的官司,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林芷萱对秋菊道:“你看好她,不许她醒过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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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夜之危,算是过去了。
林芷萱瞥了一眼地上的林雅萱,才看着身上还滴滴答答滴着水的魏明煦道:“王爷,让顾妈妈和秋菊伺候您上药更衣吧。”
魏明煦点头。
林芷萱让秋菊找出了衣物和药匣子交给顾妈妈和秋菊,自己让冬梅拖了昏迷的林雅萱,退去了屏风后。
顾妈妈自然无碍,可是秋菊毕竟是个姑娘,这伺候上药更衣的事,又是个男人,却是百般犹豫。
毕竟如今过了险时,血滴子的人来查过了,一时半会就不会再回来,众人也是仿佛死里逃生,松了一大口气,冬梅瞧着秋菊的模样,也笑着上来打趣,在她耳边低声道:“就当是伺候姑爷了。”
秋菊听了一惊,也是佯怒着瞪了冬梅一眼:“满口胡沁的小蹄子!”
说着才进去了。
林芷萱还在想着林雅萱的处置之法,倒是没在意那两个丫头咬耳朵说了什么。
只让冬梅取了素纱绑了林雅萱的手,又堵住了她的嘴,总要等她醒了才能跟她理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这当真是个麻烦,贻害无穷啊。
林芷萱嘱咐冬梅看好了林雅萱,一旦她醒了,赶紧告诉她。
冬梅应着。
将近半个时辰,顾妈妈和秋菊才给魏明煦换好了药,只是身上刀伤箭伤颇多,又泡了水,若不尽快医治,怕是会十分棘手。
两人也都是看得心惊胆战,不知道魏明煦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是给他清洗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又包扎了起来,还吃了一些清热解毒的丹药。
等林芷萱进来之时,只见他已经换上了自己亲手做的衣裳,只是他身材比梁靖知高挑,倒是看着略短了一些,好在他身材健硕,却并不突兀,穿上衣裳反而显得有几分瘦削,衣裳的肥瘦倒是合适。
他换下来的满是血迹的衣裳林芷萱嘱咐顾妈妈连带着那些带血的纱布都用火烤干了,然后烧了,要烧得一点不剩,烧成黑灰。再将沾染了血迹的水都倒在浴桶里,一同倒在院子里的竹林跟上,今日天阴得很,怕是要下雨,一场雨过后,就什么痕迹都不留了。顾妈妈应着赶紧去了。
此时此刻,林芷萱和魏明煦才终于有功夫坐下来说话。
方才一番上药,魏明煦不禁想起了当初在金陵,便问她:“你脚上的伤可好了?”
林芷萱接过了秋菊奉的茶,先给了魏明煦,才道:“承蒙王爷挂念,已经好了,还要多谢当时王爷相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接了过来,抿了一口茶,淡笑道:“当时,本王也是着实欣赏姑娘机敏,如今一番,也算姑娘报了当时之恩,姑娘日后便不必再介怀了。”
林芷萱听了魏明煦的话,心头却是一紧。
从金陵的事情,自己就早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军伍之人。
适才自己那样的一番算计,让他躲进女子的浴桶之中,她还以为他定然不从,觉得有损颜面,还要费自己好大一番口舌,可是瞧着他方才安排和机变,甚至比自己更缜密,就知道他是个能屈能伸、不拘小节之人。
如今又看似随意地拉出当初金陵的事情来,他救自己,自己救他,要与自己一笔勾销。
只要他回到京城,便再无后患,有了防备的敬亲王,想来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林家算什么呢?
魏明煦并不想保林家,一则是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难处,二则是他知道这其中的益处。
方才他也听见了林芷萱和梁家还有李家的关系,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保住魏明煦的竟然是他们两家的人,当今皇帝多疑,他定然不会相信这只是这样一个小女子的筹谋,定然会对李家和梁家产生怀疑。如果魏明煦再妥善地加以引导,折掉皇帝手里的这把刀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事情魏明煦并不想做,但是他也不想现在就承诺他日后不会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听了魏明煦的话,并没有多少惊讶,毕竟萍水相逢,他是身份尊贵的天家皇子,而自己只是个连被他利用的价值没有的微末小吏家的闺阁女儿。
当初在金陵,他舍命相救的确是天大的恩情,自己要回报他也是理所应当,又怎能奢求一个政客的善良仁慈,为此而感动,像个青涩的毛孩子似的,承诺要护她家族长安呢。
这太过痴人说梦了。
魏明煦并不是一个那样的人,林芷萱也不是。
他们见过了这世上太多的兴衰成败,自然也不会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黄粱美梦。
林芷萱并没有接魏明煦的话,反而笑着问了一句:“王爷为什么会选择曲阳?”
瞧着魏明煦的伤,不似一日所为,血滴子的人定然追杀他不止一天两天了,为什么魏明煦偏偏在曲阳停了下来,送走了魏柘怀都要再折回来,曲阳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林芷萱并不相信,他是实在无处可逃。
魏明煦看着林芷萱眼眸微眯,再一次为这个丫头的机敏而震惊诧异。
默然半晌,魏明煦才终于对林芷萱道:“丫头,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参与得越多,就越难抽身。我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魏明煦是真心的,今日的事情,魏明煦不得不承认林芷萱办得很漂亮,即便是有后来林雅萱的意外,可是这桩意外让梁靖义查无所获,更是洗清了林芷萱的嫌疑,这个时候,是林芷萱抽身而退的最佳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那我来问王爷,若是没有我的帮忙,凭王爷一己之力,可有把握成后事?我知道王爷心思机巧不输任何人,可是寡不敌众,独木难支,王爷如今没有可用之人。
王爷难道还想再赌一次,明日我们走了之后,进到这间屋里的人能比我的人更能成事,能对王爷更加忠心吗?”
魏明煦听了林芷萱的话,却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只是丫头,你要的太多了,而我,又不想骗你。”
林芷萱看着他愣了一下,他当真是个极聪明的人,自己的每一点心思竟然都逃不开他:“我只是求个平安而已。”
功名利禄,加官进爵,金银钱帛,良田美舍,魏明煦自认都给得起,可是这丫头跟他要的是一世长安啊。
“平安”两字,说得轻巧。
可是魏明煦却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在那个比疆场黄沙更可怕的京城,“平安”是一件多么过分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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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是林家的人,从一定程度上说,他们是站在对立的两个阵营中的,若是自己许了她,就相当于他承诺了不动梁李两家,承诺了护住林家。
可是林家都是些什么人,都有些什么人,值不值得他庇护,这都是问题,若有顽劣不堪的,若有某乱叛逆的,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这些,他现在都还不知道。但也许是他一向敏锐的直觉吧,一个能养出林芷萱这样女儿的林家,定然不会简简单单清清白白。
他们如今在谈判,魏明煦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冤枉官司。况且,如今他已经脱险,已经过了对林芷萱有利的谈判时机。
当然,他可以许她的,这种空口套白狼的事情也是权谋的一种,他并不是没有干过。
可是,莫名的,他不想骗她。
或许,是因为难得在这世上还能见到一个这样聪慧的女子吧。
生死之际,她曾经那样殚精竭虑、倾尽全部地帮着自己,就如同地震之中,他不顾安危、奋不顾身地护着她一样。
魏明煦是个将账算的很清楚的人,连恩情都如是。
她欠自己一份救命之恩,如今,她还了自己,这就叫扯平。
可是方才,她跟他说,她只是求个平安而已的时候,那声音里,他明明听出了委屈。
然后在他心里,竟然也莫名其妙的觉得,仿佛,她真的是很委屈的样子,仿佛是自己欺负了她。
唉,这就是女人啊。
女人总是会将一些原本很公平的事情,弄得看起来不那么公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人能将一些很有道理的话歪曲得十分无理,却也能将一些很没有道理的话,说得仿佛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就是女人比男人可怕的地方。
所以为什么想让她走呢?
或者是因为想保护她吧,如今看来,也可能他宁愿去碰碰运气,也不愿和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把账算下去。
林芷萱默然与魏明煦对视,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顾妈妈和秋菊冬梅已经将屋里的水和浴桶收拾了干净,那些刺鼻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着,早已经消失无踪,只是那玫瑰露的清香却比血腥味更幽远悠长,依旧萦绕在一室之中。
灯影幢幢中,魏明煦瞧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仿佛想通了什么,忽而朝自己粲然一笑,说:“好,那我不要了。”
魏明煦瞧着她璀璨的眸子,眉眼间都是笑意,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美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月晕。夜雨幽香中,她为什么忽然笑了,她想通了什么,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魏明煦深信这个小丫头的心智要比她稚嫩的脸庞透露出了的年纪成熟的多。
自己见过她几次,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或者在雷厉风行地杀伐决断,或者在愁眉紧锁地苦心筹谋,或者在惶恐无助地悲伤哭泣,他以为她笑起来,定然也是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的雍容疏离。会是那种带着年岁的成熟稳重。
可是瞧着她此时此刻,眸子中乍然迸发的喜悦,仿佛菩提树下意外的顿悟,仿佛忽然发现,她欣赏的人,竟然也在乎自己。
虽然,他板着脸,要来跟自己评斤论两,谈条件代价,仿佛一个虚伪无情的政客,无论何时何地都只关注权势名利和利弊得失。
可是林芷萱差点忽略了,方才他说,他不想骗她。
不想骗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不想,不愿,不舍得。
林芷萱只觉得,自己在笑着,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眸间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璀璨明亮的喜意,前所未有的耀眼,仿佛能狐惑人心。
魏明煦看着她脸上乍现的笑意,听着她悦耳的声音轻快地说着放弃。
可她哪里是退步啊,她明明是听出了自己的破绽。
可是扪心自问,若是日后这个丫头有难,性命垂危,生死之际,自己能做到冷眼相待,袖手旁观吗?魏明煦想了很久,结果是不知道。
但他的犹豫,就已经是答案了。他是有那么几分不舍的。
魏明煦忽然也笑了起来,似叹息似无奈地道:“丫头,我输给你了。”
林芷萱淡淡笑着,没有再要求他给什么承诺,毕竟,他真心的不舍,比他的承诺更加可靠。
他们在说什么,秋菊、顾妈妈和冬梅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瞧着他们聊得很开心,两人的眸子瞧着对方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欣赏和喜意。
魏明煦正了辞色,依旧是他素日里一本正经的脸,只是那双瞧着林芷萱的眸子,依旧亮亮的:“我在曲阳有一支私属,足够护送我回京。但是,我联系不上他们。”
林芷萱微微诧异,诧异于他为何会在曲阳有一支私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道:“如你所言,血滴子滴水不漏,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在这里有一支私属,但是他们却查出了在曲阳敬王府名下的铺子。而我与私属素来是通过那间铺子暗中联系,以掩人耳目。”
林芷萱听出了点眉目,若有所思道:“梁靖义的人将王爷的铺子查封了?”
魏明煦没有继续说铺子的事,而是震惊地问了林芷萱一句:“你说谁?”
林芷萱被他低沉的声音吓到,恍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不经意说出了梁靖义的名字。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思绪飞转,可是既然如今,她已经信了魏明煦,已经将林家交在了魏明煦的手上,魏明煦的生死才是最与林家息息相关的。
林芷萱沉声道:“刚才领着人进来的那个人我见过,他叫梁靖义,是梁家的长子长孙。我二姐姐是梁家的二姑奶奶。”
“竟然是他。梁靖义……”魏明煦沉吟着,却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可能,他怎么会是梁家的人,“你说你见过他?可是为什么,他方才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
林芷萱道:“我只是小的时候在梁家玩,跟着几个淘气的姊妹和表哥偷偷地在门缝里看见过他一回,他一生下来,梁家就说他染了重病,一直养在京中李家由太医照看着治病。很少回杭州,便是回去,也只有梁家的太太和老爷能见到,连他的亲弟弟都很少能见到他。”
“有病,哼。”魏明煦冷笑了一声,“李家……”
林芷萱问道:“他真的有病吗?什么病?”
魏明煦道:“我只知道,血滴子的这个总管是个不男不女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问道:“他真的有病吗?什么病?”
魏明煦道:“我只知道,血滴子的这个总管是个不男不女之人,他无须,常在宫中行走,与太监无异,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会是宫里的人。倒是从没想过他竟然……竟然还会有官宦子弟的身份,难怪一直查不到。”
林芷萱震惊地无以言表:“不男不女?”
魏明煦沉声道:“有些人生而畸形,这样的孩子常常被视为不详,被视为噩兆,往往一出生就会被家族溺死,想来他是梁家的第一个孩子,其母不舍,竟然将他秘密在母家养大。”
林芷萱也是恍然:“所以,他身份隐秘,见过他的人又不多,竟然就被李家献给了皇上,让他做了这样的事?”
魏明煦也是沉下了声音:“这种人与常人不同,往往心思暗诡狠绝,嗜杀成性,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忠臣傲骨死在他们的手上。”
林芷萱看着魏明煦在灯影下轮廓分明的面庞,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墨渊般深邃的眸子,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叮叮咚咚,林芷萱相信,若是此番魏明煦不死,那血滴子的死期想来就快到了吧。
林芷萱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王爷想让我怎样帮您联系您的私属呢?”
魏明煦瞧着灯影下脸上带着笑意的林芷萱,一阵恍惚失神,这个小丫头笑起来,着实美得不像话,尤其是那笑盈盈的眸子,璀璨得像天上的星子一样,连他都险些被狐惑了。
魏明煦轻咳了一下,正色道:“那间铺子并没有被查封,一旦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官差莫名其妙的查封,我的私属会有警觉。
故而他们一面搜查我的踪迹,一面派人监视起了那家铺子,一旦我在附近出现,他们就会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闻言缓缓点头,留着那家铺子钓大鱼,是比查封了起来斩断后路要好得多。
林芷萱听了魏明煦的话,也知道他必然是已经试过了。
可是自己毕竟是外地人,又才被梁靖义这样一查,还因为林雅萱的事情对她起了怀疑,自己这个时候再派人去他的铺子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吗?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王爷您在曲阳的是一家什么铺子?钱庄?茶果?还是丝绸?香料?”
魏明煦道:“是一家医馆。”
林芷萱诧异地瞪了魏明煦一眼。
医馆?
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听说过达官显贵之家开钱庄,开当铺,甚至开妓院赌坊的都有,却从来没听说过哪家会开医馆。
这些公爵之家开的铺子大多是为了赚钱,医馆这个东西赚钱吗?
难道,他并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想来是要自己养一拨信得过的大夫吧,他养大夫做什么?难道他也有什么暗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忽然想起那时候在金陵,雪安说他有十个妻妾,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一子半女。
难道他……
林芷萱忍不住拿余光瞥了魏明煦一眼。
魏明煦瞧着自己说出医馆之后,这小丫头震惊的神情,继而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最后竟然还低下了头不看自己,却又忍不住拿异样的眼光瞥了自己两眼。
魏明煦忽然猜到了林芷萱所想,脸黑成了锅底。
顾妈妈和秋菊既然也是察觉了屋里忽然冷峻下来的气氛,却也不知道二人的症结所在,秋菊只壮着胆子上前道:“姑娘,已经快三更了,若是一直这么亮着灯,外头的人会觉得奇怪的。”
林芷萱也是受不了魏明煦那样咄咄逼人的眼神,自己又没说什么。只清了清嗓子,才佯装镇定地对秋菊道:“把蜡烛熄了吧。”
秋菊应着是,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借着窗外微弱的光,隐约能将人辩个轮廓。
林芷萱看不见了魏明煦看她的眼神,才继续道:“若是医馆就更好办些了。今儿这样一闹,明儿我只跟哥哥说我受惊过度,不能下床,让他去王爷的医馆请个大夫来……”
魏明煦道:“可是曲阳这么多医馆,你为何偏偏去我开的那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看着魏明煦,忽而轻笑:“王爷开的医馆,想来不会太差。而且离此处官驿也会更近些。”
魏明煦会心地微微勾起唇角,才道:“但是你没有病。”
林芷萱淡笑着道:“大夫来了,也只能垂帘听诊,我虽然没有病,但是我却有个病得很重的丫头。无论从病理,从药方上都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我担心的是,王爷医馆里的一个寻常的大夫应该不会认识您吧,我该怎么说,怎样让他相信呢?”
魏明煦道:“这件事情你是说不清楚的,有可能的话,让他帮我给医馆的掌柜带一张纸条。”
林芷萱道:“有什么话说出来不是比写下来更安全吗?梁靖义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定然不会讲大夫拖回去严刑拷打,问他都跟他说了什么,可是这种能写出来的身外之物,难保不被人偷去。”
魏明煦叹了一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是要画出来,而不是写出来。”
林芷萱挑了一下眉,暗号这种东西真麻烦。
林芷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秋菊道:“秋菊,雪安给我的银子你收到哪里去了?”
秋菊被问起来也是一愣,道:“都在银匣子里收着呢。”
林芷萱道:“点一盏灯,备纸笔,快去取银子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秋菊急匆匆地应着去了。
不多时便找全了东西,林芷萱让秋菊将纸笔和灯烛给魏明煦备好了之后,便领着秋菊和顾妈妈退到了一旁,并不想看他的那些机密之事。
林芷萱吩咐着顾妈妈和冬梅去耳房睡,并与夏兰交代明日替林芷萱看诊之事。这里只留下秋菊看着林雅萱就好。
顾妈妈却是不放心林芷萱和魏明煦一个大男人同处一室,秋菊也不顶什么用,可是再想起魏明煦身上那样重的伤,想来也不会有事,便应着林芷萱的吩咐,和冬梅一同离去了。
魏明煦放下笔,秋菊已经应着林芷萱的吩咐,将当时雪安给她的那些机巧的银锭子撬开了底儿,拿来给魏明煦看。
魏明煦瞧着也是暗叹其精巧隐秘,毕竟无论是买什么卖什么,来往总少不了银子,当真是传递消息最不起眼也最安全的东西,可是这小丫头怎么会连这样的东西都随身带着?
“你这丫头,倒像是老天特地派来,助我过此险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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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与魏明煦细商了明日的安排,万般事定,秋菊才来劝着该睡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瞧着天色也着实不早了,才道:“王爷睡一会儿吧。”
然后吩咐着秋菊给自己在地上收拾两床被褥,自己与她一起睡。
秋菊急道:“姑娘怎么能睡在地上?”
魏明煦默了片刻道:“天阴雨湿,地上潮得很,你睡床上吧。”
林芷萱却道:“正因为地上潮得很,王爷身上又有伤,更不能睡了。”
魏明煦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是军旅之人,常年在外征战,黄沙雪地都睡过,不比你们女子娇贵。”
林芷萱还想再辞,却瞧着他心意已定的样子,再挣无果,只得吩咐着秋菊,多给魏明煦垫几床棉被,又怕他热,吩咐再铺上带的竹玉凉席,又怕他身上有伤受不了寒,又在上头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魏明煦瞧着那小丫头一桩桩一件件地吩咐着,如此细心,倒是比他府里的妻妾们更加体贴周到。
等两人终于躺下。
窗外风雨已停,飞檐流水滴滴答答地敲着石阶,林芷萱却又点睡不着。
毕竟他是堂堂亲王,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济州知府的女儿。如今自己高枕无忧,却让他打地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给林芷萱掖起了纱帐,林芷萱看不见他沉睡的模样,只是一室之中呼吸可闻。
终究,是自己算计了他。
可是林家,如今冒不得半点险。
若是被这件事情纠缠出来,皇上一旦动了要灭林家的心思,林鹏海如今在济州赈灾救难,瘟疫横生就很值得做文章。
况且,还有那件事。
林芷萱缓缓睁开眼,看着随微风摇曳的床幔。
林芷萱的天祖父林佑堂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当时,皇帝庸懦无能,举国军政钱粮几乎握于天祖父一人之手,林家之显赫空前绝后,在朝在野都是一呼百应。
但,那是前朝的事了。
林家忠君爱国,满门忠烈,可偏偏效忠的是前朝末代皇帝朱越。
臣强主弱,朱越沉溺酒肉美色,虽无治国之能,却也瞧不得林佑堂做大,甘心做一个傀儡皇帝,对林佑堂的依仗之心渐渐成了忌惮。
当时,德祖皇帝魏昭业便是买通了朱越的亲信宫人,挑拨离间,奏折朱批一味地逆着林佑堂来,导致国之大乱。
后来德祖皇帝举兵东来,林芷萱的高祖父林方直率兵出征,曾三次逼退德祖皇帝大军五百里。却因朝中内乱,粮草不济,死在疆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越那皇帝当得就像一场儿戏,是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甚至朝中多少忠贞之士拥戴林佑堂自立为王,以守国之危亡。
林佑堂却忠于前朝,不为所动,反而斩杀了拥戴他的大臣,道不许再出此悖逆之言。
可是当时众人拥戴林佑堂的话,却已经传到了朱越的耳朵里,朱越下旨要诛杀谋逆的林佑堂,虽然无人敢动手,却终究举国大乱。
才有了后来德祖皇帝率军入关,建立新朝。
德祖劝降,被俘的林佑堂自杀以保忠贞之名,并留下遗言要求林氏族人,不得投降。
但当时林家的嫡长子,也就是林芷萱的高祖父战死,而林家其余各支颇多贪生怕死之辈,或是为新朝一高官侯爵利诱,或是为对前朝朱越皇帝害死父兄的愤恨,竟然相继投靠新朝,或因抵死不从而被杀害。
因为林家的投诚,又对外传扬“旧必亡,新必兴”的言论,原本在林家麾下,或是仰慕林家的达官势力纷纷臣服。
而林家的嫡长孙,林芷萱的曾祖父,却继承父亲和爷爷遗志,不肯做新朝的走狗,孤身离开林家,远遁山东济州,俯首种田,不从政,不为官,誓不效忠新朝。
而新朝借林家之势稳定了天下人心之后,太祖皇帝自然不会允许林家继续做大,废除丞相制,设内阁分权,对林家也渐渐开始打压,收回权势,又因为林家先祖的傲骨,和林家在朝在野着实可怖的权势威名,想将林家逐渐分裂铲除。
林家各支纷纷凋亡,独留下了四房一支对太祖皇帝忠贞不二,愿誓死追随,并请求太祖皇帝改姓赐名,从此只知新朝,再不知林家。
这番行径颇讨太祖皇帝欢心,便去姓中一木,改姓木。
后林家四房老爷请太祖皇帝再加三点水,为“沐”姓,以表能得皇帝赐姓之荣,后世子孙共沐太祖皇帝恩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为当今内阁首辅沐家之由来。
而林芷萱的曾祖父虽然不曾换姓易名,却因为当时战火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济州穷困破败,来往都是各地的穷苦难民,只当林芷萱的曾祖父也不过是一般流民,待他十分和善,林芷萱的曾祖父为此处民风所动,留了下来。再无人知晓他林家嫡长孙的身份,逃过一劫。
后来,林芷萱的曾祖父林瑾瑜在济州娶妻,生了林芷萱的祖父林隐。林隐却并不是个如同父亲一样愿意俯首农耕的人,他身上流着林家的人学,从小机敏好学,虽然林瑾瑜不许他读书认字。
林隐却只把父亲当成一个粗陋浅薄没有见识的庄稼人,林瑾瑜打他,骂他,他却总是反驳不想种一辈子的地,只有读书考科举才是出路。
最终竟然背着林瑾瑜考到了秀才,那时林瑾瑜才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便将前朝林家之事说与林隐来听,不许他继续考下去,更不许他出仕。
林隐得知家族之事,大为震动,停下了科举仕途。
直到曾祖父林瑾瑜去世,林芷萱的父亲林鹏海兄弟二人渐渐长大,林隐瞧着自己的一双儿子与自己年少时一般勤勉好学。
而再看当时,新朝早已稳固,百废俱兴,欣欣向荣,再守着那些前朝的旧事不让后代的子孙振兴又有什么意义?再看当时沐家,虽然与前朝林家不可同日而语,却也总比他们在这小山村里种地好一万倍。
林隐决定瞒下前朝旧事,从没有跟林鹏海和林泽海兄弟提起过。一心供养二子读书习武,振兴门楣。
林芷萱的这位祖父也非常人,年少时结交的朋友在林鹏海入仕之时也有几个颇有地位,能多少帮上一点忙。
当时新朝建国不久,整顿吏治,各处官场人员调动,以前的关系网打散重组,正是能站稳脚跟向上爬的时候,所以林鹏海和林泽海,虽然并无多大的家族和银钱的支持,却也都凭着能力爬到了这样的位子上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今皇帝总是担心前朝复辟,对所谓的意图谋反的前朝余孽一向斩尽杀绝,大兴刑狱。
前世,就是因为翻出了这桩事,才埋下了林家灭门的伏笔。毕竟自己的曾祖父、高祖父、天祖父都是对前朝忠贞不二,誓死不效忠新朝的忠烈之士啊。
轻易,就能给林家按上一个造反的罪名。
林芷萱缓缓闭了眼,她很累,真的是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次日清晨,秋菊就照着林芷萱的安排去回了林嘉宏,林嘉宏自然也是担心林芷萱,即刻就吩咐了再歇息几天,又命人去给林芷萱请大夫。
顾妈妈和冬梅早起过来伺候了林芷萱和魏明煦吃饭,便让魏明煦在柜子里暂且躲了起来,又叫了春桃和夏兰过来,命昏昏沉沉的夏兰躺在了床上,放下了床幔,架起了屏风。
林芷萱将人都叫到了屏风后,秋菊才来因着魏明煦去了耳房,暂且躲一躲,毕竟一会儿大夫要来,人多嘴杂,即便是春桃和夏兰,能少一个人知道,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而林雅萱依旧没有醒过来,林芷萱便让顾妈妈先拖了她,藏在了柜子里。
玉蕊和邱妈妈早起过来要过人,都被林芷萱挡了回去。
不多时,林嘉宏就已经请了魏明煦在曲阳济世堂的大夫来,但是因为林嘉宏是兄长只能等在门外,林芷萱却换了身很是家常的衣裳,没有戴围帽,与秋菊几个一起退到了屏风后。
只有顾妈妈在床前守着,手里紧紧握着林芷萱给她的那锭银子。
而此时曲阳,济世堂斜对面的至福酒馆里,正坐着梁靖义一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昨夜住在官驿竹园的人去济世堂请了大夫?”梁靖义冷声问着。
“是,说是昨夜的女眷受了惊吓。大人,要不要属下去盯着,看那大夫抓了什么药,开了什么方子,便知道是不是治外伤的了。”
竹园,梁靖义再次想起了林芷萱和林雅萱,那一对姐妹着实可疑,那个浴桶……
半晌,梁靖义冷笑了一声,既然怀疑,查什么药方:“再跟我去一趟竹园。”
“是!”
梁靖义来的时候,林嘉宏正在门外的廊上等着结果,忽然便见昨日大闹了一番的那些官兵竟然又来了,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就朝着林芷萱的房间走了过去。
林嘉宏刚要上前去拦,梁靖义一个眼神,他身后两名血滴子的人就已经上前拦住了林嘉宏。
梁靖义也不管林嘉宏说什么,便一脚踹开了林芷萱的房门,正看见站在屏风后的林芷萱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
梁靖义对林芷萱冷笑,上前一把掀翻了屏风,屏风轰然落地,吓得一屋子的丫鬟抱头尖叫。
梁靖义这才瞧见屏风后同样吓傻了的大夫和顾妈妈,还有床幔后伸出的一只正在被大夫把脉的手。
梁靖义一步步朝着床走了过去,眼睛却在看着林芷萱,似笑非笑道:“不是说,小姐病了吗?那这个又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便一把撤下了床上的帷幔,正看见病的面色煞白昏昏沉沉的夏兰。梁靖义一愣,倒是没想到床上竟然不是魏明煦,而是一个重病的女人。
林芷萱瞧着梁靖义错愕的神情,才终于稳住了几分心神,上前道:“大人,我身边头一个的大丫鬟病重,我为她请位大夫看看,又怕大夫得知只是个丫鬟不肯好好用药,故而谎称了是位小姐,不过是因为这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心怜悯她罢了,这犯了我朝哪一条哪一款了?要大人这样兴师动众地来捉拿?”
梁靖义死死瞪着林芷萱半晌,却并不退让,只对手下道了一声:“搜!都给我搜仔细了!”
“是!”
林嘉宏怒道:“昨天不是搜了一遍了,你们今天又来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梁靖义已经拔出了剑豁然横在了聒噪的林嘉宏颈上,林嘉宏闭了嘴。
梁靖义才冷冷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外头的闫四瞧着林嘉宏被擒,却早就怀疑这帮官兵定然有问题,便去叫了林府的小厮来助阵,打算反抗。
林芷萱却瞧着那些正在翻箱倒柜的血滴子的人,心忽然提了起来。
衣柜里忽然传出了震动之声,梁靖义的眼睛豁然盯上了正在咚咚咚响着的衣柜。
早已经有血滴子的人上前打开,正看见已经醒过来的,被绑着的林雅萱。林雅萱瞧见梁靖义眸中大喜,嗯嗯啊啊地挣扎着想让人来给她松绑,拿出嘴里堵着的棉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靖义拧着眉瞪了林芷萱一眼,林芷萱心中一紧,才道:“她昨夜那般欺辱于我,我这个做嫡姐的自然要教教她规矩,没想到她竟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胡言乱语,如今又要请大夫来,所以只得绑了她关起来,再做打算。”
这话又在将梁靖义往姐妹之争上引,林芷萱在梁靖义眼中越是个纠结于后宅琐事的张狂妇人,就越不可能跟私藏魏明煦这样的事扯上关系。
但是,梁靖义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见过的鬼蜮伎俩比林芷萱要多得多,只听他脸上带着笑慢声细语地说着:“如果是这样,姑娘为何不把她藏在耳房,放在这里,任她这么咚、咚、咚、咚,难道不怕惹人怀疑吗?”
林芷萱想起魏明煦的话,如今看着梁靖义,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只觉得恶心,挑眉道:“我自然是先把她打昏再装进柜子里的,谁知道她是怎么醒了。”
血滴子的人依旧在搜查着,不止林芷萱的闺房,还有耳房,院子,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梁靖义对血滴子的人挥了挥手,瞧着林芷萱道:“哦,原来是这样。你说她失心疯了?胡言乱语?那可真好,我这个人最喜欢听疯子胡言乱语了,我既然听过了你的,也该听听她的了。”
林雅萱已经被血滴子的人拿出了嘴里塞的棉布,正在松绑,林雅萱已经开始朝着梁靖义喊叫般的哑着嗓子道:“她藏了人!她真的藏了人!昨天晚上,你在查浴桶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的横梁上!”
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豁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头顶的横梁,双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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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豁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头顶的横梁,双眸圆瞪!
秋菊冬梅掩不住脸上的惊慌,林芷萱退了一步,却被顾妈妈紧紧扶住了。林芷萱稳了稳心神,只看如今血滴子的人还在里头外头的搜着,耳房里头只有两张床,若是魏明煦在,定然已经被搜出来了。
林嘉宏那一挡,想来已经给了魏明煦足够的时间,从后窗逃了。
林芷萱只能硬撑着,将这场戏演下去,便指着林雅萱道:“你还敢胡说八道!我看那凶犯不在我房里,倒是在你房里,一直藏在你房里!不信大人可以去搜!”
林雅萱道:“你不要狡辩了,我都看见了,看得真真的!”
林芷萱道:“你被大人掐得七荤八素,当时屋里那么暗,你看什么真真的?不过是觉得丢了颜面,你竟然想将我害死?!大人,在她的房里,我也看见了,看得真真的,不仅是我,我整个屋子的丫鬟都看见了,就在她屋里!”
秋菊也跟着林芷萱嚷着:“大人我也看见了,就在四姑娘屋里,不在我们家姑娘屋里!”
林雅萱对紧锁着眉头的梁靖义道:“大人,你要信我,我是真的看见了,他先藏在浴桶,然后躲上了横梁,大人后来进来只查了浴桶不是吗?他就在横梁上。”
秋菊跟着道:“我也看见了,凶犯就在你房里,我们去抢回浴桶的时候就看见了,就在你房里,不止一个凶犯,很多凶犯,到处都是凶犯!”
“你!”林雅萱指着秋菊气得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靖义看着眼前纷乱的局面,厉喝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
林雅萱和秋菊被吓了一跳,终于停下了言语。
林芷萱却稳了稳声上前道:“大人,我这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院子,您来来回回查了三遍,可查出了什么?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能总是被一个小女子左右,来这样百般羞辱于我?”
林雅萱听着林芷萱的话,心中一阵发寒,她这明明是想挑唆梁靖义杀了自己。
林雅萱眸子转的飞快,忽然上前一步,颤着声音道:“我……我不是空口无凭,我有证据!”
梁靖义转过身,看着林雅萱道:“什么证据?”
林雅萱道:“那个凶犯昨天先泡了浴桶又躲上了横梁,他身上有水,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天很潮湿,现在横梁上的水一定还没有干,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只管派个人上去看看便知道我说没说谎。”
林芷萱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一点,她和魏明煦都没有防备。
“大人,您难道真的还要听这个泼妇胡说八道下去吗?若是真的有人,是什么人能在水里藏那么久……”
梁靖义看着林雅萱,却朝着正在辩解的林芷萱伸出了手,制止了林芷萱的话,忽而转头对林芷萱一笑道:“我杀了她如何?”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和林雅萱俱是一愣。
梁靖义雪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又残忍的笑意:“你们姐妹两个看来是赖上我了,那好,我就替你们判个公道。若是横梁上没有水,就是她污蔑你,还屡次蒙蔽于我,我就替你杀了她,如何?”
林雅萱的身子抖了起来:“大人……大人……”
林芷萱的心也提了起来,却强撑着镇定转向林雅萱:“林雅萱,你还要继续胡搅蛮缠吗?”
林雅萱瞧着林芷萱镇定的模样,却是怕了,摇着头道:“不!大人,我……我也不确定,可能,万一他们把水擦干了呢,大人,您不能这样……”
林芷萱冷笑,道:“大人且看她自相矛盾,便知道她只是在满口胡言了。”
梁靖义冷冷勾起嘴角,只看着林芷萱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旦将人跟丢,以他们的人力,要在曲阳找到魏明煦其实并不难。
他们既然打着搜查杀人凶犯的旗号,魏明煦又受了重伤,即便是有人被魏明煦利诱,瞧见了他们血滴子的架势,定然也会畏惧害怕,将人乖乖交出来。
而血滴子明中暗里搜查曲阳,除了敬王府在曲阳的一家医馆,今日来往曲阳的,再没有魏明煦的故旧,如今的曲阳根本就没有对魏明煦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将他藏起来的人在。
血滴子的人不应该找不出来人来,甚至连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年,他统领血滴子,一方面是因为他嗜血的狠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敏锐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竹园有问题。
他从来都不知道迂回婉转是怎么回事,只要他怀疑就去查,只要他想杀就去杀,只要他忠于皇上,皇上对他从来是纵容无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帝手低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个皇帝也是个疯子,跟他一样都是疯子!
梁靖义抬头看了一眼横梁,血滴子的人还在搜,却遭到了闫四带来的小厮的阻拦,现在小厮已经被血滴子的人控制了起来,只是有来了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搜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梁靖义左脚踩了一脚横梁下圆桌旁的凳子,右脚又从圆桌借力,一跃而起上了横梁。
林芷萱和林雅萱的心都提了起来。
秋菊和冬梅都面如死灰。
梁靖义站在横梁上,缓缓蹲下了身子,看了那横梁半晌,冷峻的面色没有一丝波动。
豁然又从横梁上越了下来。
林芷萱默然看着梁靖义,林雅萱也是紧张地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血滴子的人已经细细搜查完,纷纷过来对梁靖义回禀:“大人,没有人。”
“耳房也查过了,没人。”
“院子里没有异常。”
“屋里的东西器具都没有异常,没有血迹。”
“大人,外面也查过了,没人。”
林嘉宏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挣开了血滴子的控制,道:“你听见了没有,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梁靖义听了林嘉宏的话,却豁然抬起了手里的剑,指着林雅萱,冷声道:“横梁上根本就没有水渍,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现在总该付出点代价了。”
说着脚下已动一剑朝着林雅萱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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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梁靖义一剑朝着林雅萱的胸口刺去,林嘉宏大惊失色,也已经跟了上去,眼看着梁靖义的剑要没入林雅萱胸口,林嘉宏眼疾手快推了梁靖义的手一把,那剑刺偏,狠戾之劲却没有减,直直洞穿了林雅萱的肩胛骨。
只听着林雅萱的一声惨叫,林嘉宏已经上前去扶住了林雅萱,怒视着梁靖义道:“你要干什么?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敢草菅人命吗?”
梁靖义却只冷眼凝着面色煞白、颤抖不止倒在林嘉宏怀里的林雅萱,冷声对身后的血滴子道:“再搜!整个官驿再搜一遍!”
“是!”血滴子的人纷纷领命而去。
梁靖义说着,又豁然从林雅萱肩上抽出了自己的剑,林雅萱已经疼晕了过去。
梁靖义的剑上滴着血,林家的小厮们哪里见过这样阴诡狠绝之人,虽则血滴子的人都走了,但是他们看着梁靖义却都是吓得不敢再上前。
梁靖义提着剑,缓缓走到了林芷萱面前。
林嘉宏瞧着害怕,可不能让这个疯子伤了林芷萱,好在鹦哥和邱妈妈听了这边的动静早就赶了过来,已经上前去护住了昏倒的林雅萱。
林嘉宏放下林雅萱,已经一个箭步闪了过去,挡在了林芷萱身前:“你要干什么?”
梁靖义冷着脸看了林嘉宏一眼,才缓缓将眸子转向了林芷萱,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而朝着林芷萱咧嘴笑了一下,那一笑却让林芷萱的心跌入冰窟。
梁靖义笑着看了林芷萱半晌,才环顾四周,看了一眼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脸上依旧是他那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意,大步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的腿一软,扶着她的秋菊和冬梅都是一惊,急忙扶住了林芷萱,焦急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林嘉宏也是担忧的赶紧扶住了林芷萱,道:“阿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