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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麻烦(1 / 2)

('\t\t\t刘婆子将怀里抱着的包裹上前递了给了林芷萱,却因为太沉,只得放在床上,众人打开包裹一看,都是整的银元宝,共五锭,整整五十两。

众人还在吃惊着,刘婆子满脸憨笑地道:“姑娘您可不知道,这夏兰姑娘的针线可真是神了,我原本还想着拿着那张薄的手帕子顶什么用,万一人家看不上,我还给夏兰姑娘想了一车的好话,却不想啊,那边的伙计拿着进去给里面的针线师傅瞧,竟然把后面坐镇的针线师傅都给引了出来,直问我这是谁绣的。

我说是咱们府的丫鬟,那师傅却道了不得,又细问了名字,是在哪一房里的丫鬟,硬说着要来给那丫鬟赎身,请去杭州织造局里当绣娘!

我当时也是给吓坏了。那师傅却是指着那帕子给我看,说这幅牡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一副,说是什么宫廷绣的绣法,远看跟活的一样,又低头仔细地指给我看,说什么这片叶是平绣,这朵花是叠绣,这只蝶是蛊金绣,还有什么点绣、纱绣、包金绣的,哎呦呦一点一点指给我看说是什么百家,什么大成,我又记不住,只是那师傅却越看越喜欢,越看那眼珠子瞪得越大,说杭州织造局里也未必有人会这么些个,非逼着问我要做这绣活的绣娘。“

林芷萱也是哭笑不得,便听着刘婆子继续道:“一开始我也没防着事情能变成这样,只是那针线师傅十分地喜欢帕子,又报给他们掌柜,又说给他们主子的,我看那样子像是想上我们林府来抢人了。可是夏兰姑娘毕竟是三姑娘的人,我便自告奋勇来替锦绣坊的师傅们跟三姑娘求个恩典,那锦绣坊说了,只要夏兰姑娘能去织造局,姑娘要多少银子赎身,只管出个价,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买帕子的,不算在那里头。”

如此说来,这五十两银子一则是震慑,二则便是拉拢收买了,毕竟对一个丫鬟来说,五十两银子着实是天价,由不得她不动心。林芷萱正思忖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兰却急了,对刘婆子道:“这万万使不得,这万一要是传了出去,可怎么是好?”

林芷萱却是笑着对她道:“你别急,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只是我没料到堂堂锦绣坊竟然也如此沉不住气,一条帕子而已,竟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当初是林芷萱让顾妈妈假借夏兰的名字,毕竟锦绣坊里接绣活是要登名造姓有根可循的,而若说林芷萱屋里能往锦绣坊里送绣活而不被人怀疑的,也就只有夏兰了。

刘婆子听着林芷萱的话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说是今年宫里的活计特别的多,远远胜过往年,又说杭州织造局里主管宫廷绣的步师傅年纪大了,眼也有些花,怕是眼看着就要退下来了,织造局里青黄不接,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看到夏兰姑娘这刺绣又是宫绣,那师傅觉得足够去给宫里的主子们做衣裳,才这般极力拉拢。”

林芷萱听着,倒是若有所思,宫里今年的活计超乎寻常的多,是不是因为老皇帝已经有了日薄西山的兆头,所以内务府一则要预备着皇帝殡天的丧服,二则要预备着新皇登基的龙袍了。

这两样都是绝密,皇帝病重难免动荡朝纲,前世也是事到临头宫里才传出消息,不多久皇帝便驾崩了,而新的龙袍更是隐秘,毕竟单从那尺寸上便能知道谁是下一任的储君。

杭州织造直接隶属于皇帝,怕也只有他们才够格知道。所以像梁家这种家族,才是最知道朝廷动向和皇帝心意的,也是上下大小官员争相结交拉拢的对象。但是相反,也正是因为梁家洁身自好,只效忠于皇帝,不结党营私,他们才有这个资格掌管织造局,做皇帝在江南的眼线。

梁家,林芷萱忽然想到了什么,前世梁家的老夫人便是在今年春日宴上看上了林芷萱的四妹妹林雅萱,并为嫡次子梁靖知许亲迎娶林雅萱过门儿,也是因此,林芷萱的父亲林鹏海竟然不远千里地从济州府告假回来,对林雅萱母女从此十分的优待。

后来,因为林雅萱嫁入梁家,才有了林芷萱跟着当时从杭州织造局里退下来的宫廷绣大师步师傅学艺的机会。也是林雅萱嫁入梁家抬高了林家在杭州的地位,林芷萱才收到了浙江巡抚戚老夫人七十大寿的请柬,戚老夫人正是老武英侯的岳母,谢文栋的外祖母,当时武英侯和世子在外征战,侯爷夫人正带着谢文栋来恭贺母亲古稀寿喜,恰好看上了林芷萱的温柔贤淑,觉得很适合做次子媳妇,再加上当时林雅萱嫁入梁家,林芷萱若嫁入侯府,谢文栋便是与梁靖知成了连襟,两家守望相助,对侯府而言也是有百利,如此便成就了那一段惨淡的姻缘。

林芷萱合目,不敢再想下去,今世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让人牵着鼻子走,只是梁靖知,那个让林芷萱很有好感的妹夫,他当年年纪轻轻,梁家原本也不急着给他说亲,总说要等成就了功名之后进了京再说,可是为什么忽然便在今年等不及了要闹那样一场春日宴?

林芷萱心中仿佛想通了什么:是因为梁家已经得了消息,皇帝时不假年,而一旦国丧三年不得婚嫁,三年后梁靖知的年纪也就略大了,所以不能等,只能趁早把婚结了。

想起梁靖知和林雅萱,林芷萱心中也是不忍,梁靖知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却偏偏被林雅萱的诡计算计了去,后来自己嫁入侯府,林雅萱心有不甘,竟然设计毒杀了梁靖知和其母李夫人,又利用自己的同情接她去侯府长住,她却设计怀上了谢文栋的孩子,自己前世也是被她蒙蔽,一心里只想护着她,只想着她在自己的地界上受了“侮辱”和“委屈”,怎肯善罢甘休,带着她去和侯府的老夫人闹,险些将老夫人气死才给林雅萱在侯府里谋了个姨娘的名分,这在当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因为林雅萱和梁家的这层关系,梁家与侯府互相扶持,出了林雅萱的事情,不仅梁家与侯府走上了对立,就连梁靖知母氏李家也是与侯府断绝了关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非如此,侯府与梁家也不会走上对立。原本因着林雅萱和梁家的这层关系,梁家与侯府也是互相扶持,出了林雅萱的事情后,不仅梁家与侯府决裂,梁靖知母氏李家也是与侯府断绝了关系,前世林芷萱苦苦撑着侯府,也曾与刑部侍郎李奇打过数次交道,李奇也是十分欣赏林芷萱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最后却是他亲自来送了林芷萱归西。对林芷萱的死,他也是颇多无奈和怜惜吧。

一屋子的人原本热闹地说着,看着林芷萱忽然沉默下来怔怔出神,他们也是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林芷萱在想什么。刘婆子略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秋菊最先打破了沉默,唤了林芷萱一声:“姑娘。”

林芷萱恍然回神,看着眼前的众人,眸光不经意地触及了林若萱,林芷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暗淡的眸子也跟着亮了起来。

总要尝试着做些改变,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存在多久,但是,总要试试有没有机会行不行。

林芷萱忽然来了精神似的看向刘婆子:“刘妈妈,你去与锦绣坊的人说,夏兰不愿意离开林府,更不会去什么织造局,只是锦绣坊若有什么棘手的绣活,只要价格公道,夏兰可以接一两件。但若是锦绣坊敢把夏兰的事情说出去,无论是对内对外,夏兰都绝对不会再替锦绣坊做活,更别说使什么手段来林府抢人。”

林芷萱说着,也是怕刘婆子处置不好这事,复又道:“秋菊跟着刘妈妈去一趟,把我的意思说清楚了。还有这银子,送回四十两去,我们只留十两。”

秋菊却是犹犹豫豫地道:“姑娘,我只怕这么说那锦绣坊的人还是不死心,您要知道,一个丫鬟若有机会去织造局里当针线师傅,那定然是求之不得的,她若要放弃这个大好前程而继续留在林府,定然是要有原因的,否则这么说了,锦绣坊的人怕是只会以为是姑娘不想放人,或者是他们给的酬劳夏兰姐姐还不满意,他们定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林芷萱适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头疼,如今秋菊所说也是她心里所想,林芷萱偏头瞥了夏兰一眼,年方十七,白白的瓜子脸,一汪如水的眸子,身材不似春桃般丰腴,却是清瘦窈窕的模样,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招了秋菊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秋菊听了也是登时羞得红了脸,在一旁抿着嘴笑着道:“姑娘坏死了,也真是不知道姑娘哪里想的法子……”

一旁的夏兰见他们主仆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十分暧昧,也是一头的雾水,十分的无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这才笑着对秋菊道:“你再去跟他说,这绣活不仅是他指给夏兰做,夏兰也要挑他的活去接的,像什么给那些府里的丫鬟小厮做衣裳这种事,我们夏兰是不会给他做的。”

秋菊点头应着:“这我知道。”

刘婆子听了却是十分歉意地看着夏兰,在她身边低声道:“这是不是我唐突了,我倒是没想过三姑娘会不放人,夏兰姑娘,要不你再求求三姑娘。”

夏兰却是急了,扬声道:“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都听姑娘的,我绝不会离开林府,绝不会去什么织造局。”

刘婆子见夏兰这样慌张的反应,也是十分的诧异,见她嚷了出来又在林芷萱面前,刘婆子也讷讷不敢再多言。

林芷萱却笑着对刘婆子道:“妈妈可听好了,是夏兰自己不愿去的,可不是我欺压霸占。”

夏兰只想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就是被抓去了织造局,她也织不出来,什么宫廷绣,她听都没听说过。一听林芷萱这样说,夏兰也是急忙在一旁连声道:“我不去我不去……”

刘婆子一头雾水,林芷萱和秋菊顾妈妈几个知道实情的却是被逗笑了。

林芷萱让夏兰和秋菊送了一脸沮丧的刘婆子出去,秋菊也是奉了命要跟着刘婆子再去锦绣坊一趟,一路上刘婆子再三地跟夏兰赔不是:“我原本是想着让夏兰姑娘也欢喜欢喜的,便自作主张跟三姑娘求了,却不想三姑娘竟然不放人,我是真的没想到的,夏兰姑娘,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都是我老婆子行事不周,早知道还是该先和你说,让你去跟三姑娘求情的,说不定三姑娘就放了你了。”

夏兰急忙道:“妈妈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一点埋怨妈妈的意思都没有,这件事情我只听姑娘的。也求妈妈千万别在府里乱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夏兰如此说了,刘婆子还是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欠了人家似的,却也不好再说,出了门,夏兰回房,刘婆子便跟着秋菊出去,一路上还是一味地跟秋菊说,让秋菊替她跟夏兰道歉。

秋菊也是觉得这老婆子十分的有趣,便满口应着,再三劝慰了一番不提。

这边林若萱见识了林芷萱屋里的事,也是笑着对林芷萱道:“没想到妹妹房里的夏兰姑娘竟然有这么好的绣工,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林若萱这一番无意的话却说到了春桃心里,在这屋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夏兰,他们是从小一个屋里长大的,虽然春桃知道夏兰擅长针线,可是也不过是比寻常人略好些罢了,绝到不了方才刘婆子说的那般神乎其技。

对于林若萱好奇的疑问,林芷萱只是笑笑,却拿眼去看站在远处的春桃,春桃豁然对上林芷萱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一紧,硬生生把所有的念想和不解都压了下去,现在还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好。

对于春桃的反应,林芷萱还算满意,这才对林若萱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姐姐若想知道我待会儿替你问问夏兰。”

林若萱忙道:“不用不用,我只是随口问问。”

林若萱说着,又开始咳了起来,那边夏兰也送了刘婆子回来,林芷萱吩咐道:“冬梅,你先送姐姐去夏兰房里休息,好生服侍着。”

又嘱咐林若萱:“姐姐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千万把身子先养好,以后的事有妹妹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若萱虽然听不懂林芷萱在说什么,却也听之任之,先由冬梅扶着走了,林芷萱才对春桃说:“去取两床我的被褥给姐姐送去,在我这里的这些时日,二姑娘的一应衣食用度与我无异,却不能为外人知晓,听清楚了吗?”

春桃努力压下心中的翻涌的情绪,低眉应着,自去取被褥用具了。

林芷萱这才对站在一旁心事重重的夏兰笑了笑,开始向她解释刺绣的事情,一听那绣品竟然是林芷萱绣的,夏兰又是惊又是喜,林芷萱道:“这件事你放心,秋菊会去处理好。”

夏兰虽然很是好奇林芷萱到底对秋菊附耳说了什么,但是既然林芷萱如此说了,她也不敢多问。

夜里天凉,林芷萱还是不放心林若萱在夏兰房里,便对外说让林若萱给自己守夜,把林若萱叫到了自己房里来,又命秋菊来伺候。

外面婆子来巡了夜,到了二更锁了门,林芷萱房里的丫鬟们也都歇了,屋里只剩下林若萱、林芷萱和秋菊,三人正为着谁睡床,谁睡软榻而争论不休。

林若萱说什么不肯睡在床上,生怕自己过了病气给林芷萱,也不肯让林芷萱睡软榻,直说夏兰的房里就很好,后来也是拗不过,林芷萱才睡了床,让林若萱睡了软榻,秋菊依旧打了铺盖卷睡在地上。秋菊给两人收拾好了床铺,又听林芷萱的把熏炉里的火拨得很旺,一屋子暖融融的,林芷萱却有些失眠,便随口问道:“秋菊,今日去锦绣坊他们是如何对你说的?”

林芷萱一提,秋菊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还能说什么?我照着姑娘的话跟那针线师傅一说,说夏兰被我们二爷看上了,是要做姨娘的人,那针线师傅自然是不敢再提,却死活不肯收那四十两银子,只说给出去的银子没有收回来的理,这就是那帕子的,也算是他们孝敬的,日后有什么棘手的绣活,还望姨娘得空多帮着些。”

林若萱一听也是愣住,继而忍不住掩嘴而笑。

林芷萱却道:“这件事我也只是随口对你提,我想你定然也是对那锦绣坊再三叮嘱过不可对外言传的。”

林若萱在林芷萱面前还是拘谨,秋菊却已经放开了胆子,笑着道:“这是自然,姑娘想来也是怕夏兰日后嫁不出去吧。”

林芷萱道:“我倒不是怕她嫁不出去,只是这样的话若是传到二嫂嫂耳朵里,可了不得。”

秋菊一听也是机警了起来,对林芷萱认真道:“姑娘放心,秋菊不会对外乱说,下次去锦绣坊交绣活的时候,我定然也会再叮嘱几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恩”了一声,这才对着软榻上的林若萱道:“姐姐睡了吗?”

林若萱急忙答:“没有,妹妹要喝水吗?”

林芷萱听她这么问,心下也是无奈,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不是,我是想问问姐姐,可听说过梁家的二公子梁靖知?”

林若萱也是一愣,继而轻声道:“不曾。”

林芷萱脸上带着笑意,倒是来了精神,细细的将这梁靖知的好处与林若萱一一道来,什么谦谦君子、仪表堂堂,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很有才学,出身名门,却没有那些富贵纨绔的恶劣癖好,为人洁身自好,不党不争,又不刚愎自用,是个十分恭谨有礼之人,林芷萱极尽赞美之词,却并无夸大,见林若萱总不答,林芷萱才问:“姐姐觉得这个人怎样?”

林若萱却是为林芷萱话语中描述的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而怔忪,只缓缓地应着:“妹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极好的。”

林芷萱笑着看着她:“那姐姐想不想嫁给梁公子?”

林芷萱这一句话却是讲林若萱惊醒:“妹妹说什么呢,我……我……我怎么配得上梁家公子。”

林芷萱却道:“姐姐切不可妄自菲薄,我们林家的女儿如何就配不上他?只要姐姐满意,妹妹来替你筹谋,你只要赶紧养好身子就是了。”

林若萱听着林芷萱的话,又是暖心,又是觉得凄凉,终究叹道:“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又如何做得了主,切莫为我再费心伤神,我自然都听太太的。”

林芷萱听着林若萱的言语,看着自己床幔薄纱外的软榻上,那个瘦弱的身影,也是感叹,终究道:“姐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都没放弃,你怎么倒是听天由命起来了呢?若是姐姐肯信我,便听我的,我们试一试也无妨。”

一提到婚事,林若萱也不过是闺阁小姐,不比林芷萱是嫁过女儿的,如此光明正大地说这样的事,林若萱也是脸红了起来,声若蚊蝇:“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芷萱也是笑,今世若能给二姐姐谋个好姻缘,那前世对她的亏欠是不是也能弥补些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熏炉里明灭的炭火缓缓睡去。

窗外月色皎皎,冬梅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春桃却躺在床上睡不着,她一遍遍地回忆着今日林芷萱回来之后所做的一件件事情,一桩桩安排,只觉得脊背发凉,还有那锦绣坊的针线,她敢发誓,那绝对不是夏兰绣的。

可如果不是夏兰,那这屋里又能是谁呢?

她原本猜是林若萱,可是听林若萱后来的语气,她明明是一无所知的。

春桃忽然想起了林芷萱今日看着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她!难道是她?

可是这更不可能,夏兰是和她一个屋里的,林芷萱却是她看着长大的,林芷萱的针线虽然也不错,可是她从来懒于疏弄,哪里会有那样精湛的技艺?

虽有一万种理由说服自己不信,可是春桃心里却是觉得定然是林芷萱不假,哪里只有她这一手刺绣出人意料,自从她那日摔倒醒来之后,这世上的事仿佛都变得出人意料起来。

她一定是被鬼附了身了,她们三姑娘身体里,一定住了个妖怪。

黑漆漆的夜晚中想到这里,春桃只觉得阴风阵阵,脊背发凉,吓得不敢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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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月色皎皎,星辰寥落,春日的风依旧带着寒气从那细微的缝隙里溢入窗格,纱帐轻轻摇了摇,熏炉里的炭火明灭。

林芷萱嗅着自己闺房里两只青花缠枝莲纹瓶里供的梅花悠远的冷香缓缓入了梦。

眼前仿佛春暖花浓,院中假山、花草、绿水、雀鸟,还有高亭斜廊、白墙雕窗,处处精致,而最美的却是环肥燕瘦、聘聘袅袅,江南数得上名的富贵氏族的太太们差不多都带着自家的女儿来了。

主人忙前忙后招呼着客人,客人们之间也大多认识,三五成群簇拥着这里闲话那里喝茶,或者互相引荐女儿给对方认识,好不热闹。

马蹄得得,梁府二门外的巷路上马车排成了行,两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跟车的婆子上前掀了帘子,正是林芷萱与母亲王夫人,后一辆车上是林雅萱与母亲刘夫人。

梁夫人笑脸迎了上来,热情寒暄几句,与王夫人、刘夫人见了礼,扶着手说笑着进去,王夫人却是道,不用再送,他们自去拜访老太太,让梁夫人只管在二门迎其他的客人。梁夫人笑着应了,让大儿媳妇吕氏领着进去。

林芷萱与林雅萱十分亲昵地走在一起,看着梁家处处精美的雕梁画栋,十分的欢喜。

一时拜见了梁老太太,众人在听音阁落了座,台上好戏开了锣,林芷萱这样打眼一看,各家的太太奶奶带着自家适嫁的姑娘小姐就有三十多位,个个俊俏精致。

梁家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样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她们很是欢喜,林雅萱最有心机,和好几个不知哪家的小姐一起围在梁家老太太面前与老太太说话讨巧。

林芷萱却不懂这些,又不喜人多吵闹,更不喜看戏,只觉得这院子的景致极好,想出去走走,辅国公府的嫡小姐魏芦烟与林芷萱自小一起长大,是个跳脱的性子,最是坐不下,她也看出了林芷萱眸中的不耐烦,却不似林芷萱唯唯诺诺,又与梁家老太太相熟,便对老太太言道要出去赏景,老太太素来喜欢她,便也应了,又问众人,这各家的女儿,也有不喜欢母亲这般选秀似的安排的,也有性格孤傲还看不起梁家的,也有心思恪纯不懂这许多的,故而三三两两地散出去划船钓鱼赏景说话了。独剩了林雅萱几个,陪着梁老太太说笑。

魏芦烟颇有几分傲骨,最是不喜那些为了攀龙附凤而来的姑娘小姐,也不与他们为伍,只是好久没见林芷萱,便拉着她遣了丫鬟,二人独自说体己话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是第一次来梁家,看着这里的假山花树都如诗如画,魏芦烟却是常在梁府厮混,早已经看烦了这里景致,只拉着林芷萱去了一处僻静假山丛中,那里树木葱郁,移步换景,聚土成山,有一凉亭屹然于上,只是林芷萱和魏芦烟都走累了,实在没力气爬上去,况且这里有临近外院,今日梁家也有外男来在外院宴饮,假如上了这假山凉亭,难免会被外院的人看见,故而两人在假山下的石台上坐着说话。

林芷萱的衣裳是王夫人新给她做的,十分的精致,她不忍心坐脏了,魏芦烟却是笑道:“你真是娇贵,像我这样把帕子铺在石头上垫着不就好了。”

林芷萱闻言也是一笑,跟着照做了,正把帕子铺下,便听魏芦烟惊呼一声抢过了帕子:“呀,好一副精致的玉堂富贵,这帕子的绣工可真精巧,这料子是贡缎?哎呀呀,瞧瞧这用了多少心思。”

林芷萱夺过来,复又铺好坐下:“宫里出来的东西我没见过,你这个皇亲国戚堂堂国公府小姐见的还少?”

魏芦烟却是笑着看着林芷萱将那么珍贵的东西垫了屁股才道:“我是怕姨母一会儿回去骂我,看样子,你家里也是寄希望于你,盼着你今日能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嫁进梁家来的。你瞅瞅这衣裳,头面,还有这镯子,鞋子,哎呦呦,姨母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林芷萱却是气恼地站了起来:“你再说,我就不和你玩了。”

魏芦烟急忙笑着拉她:“好了好了,好姐姐,我不笑你了还不成,只是我在老太太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你要是想嫁进来,我也可以帮帮你。”

林芷萱却是被她逼急了,“你还说!我才不想嫁!”的话脱口而出。

魏芦烟促狭地看着她道:“哦?这是为什么?你看外面的那些姑娘小姐的都快抢破了头了,你却不想嫁?”

林芷萱却是和缓了神色,略带着几分落寞地慢慢坐下道:“正是因为抢的人太多了,我才不想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芦烟见她冷了神色,便也不再逗她,只问:“抢的人多了,不正说明梁家公子好,你怎的却不喜欢?”

林芷萱道:“倒不是因为梁家公子好不好,我只是不喜欢去争抢些什么,你看方才他们围在梁家老太太身边说话的样子,我不会那个,既是学不来,也不想学。他们喜欢就让他们抢去,我一则没这个本事,二则也没这个心力,与其在那样的事情上费心费神,还不如在和你在这里说话乐得自在。”

魏芦烟却是认真地缓缓是点头:“你这个寡淡的性子,老太太怕是喜欢得不得了。”

林芷萱却道:“你还说,你最是近水楼台,这梁家和你自己家似的,你喜欢,你去争去抢去!”

魏芦烟却笑着道:“那可不是,我自然是近水楼台,不过老太太嫌我性子太好强,不适合做次子媳妇,我娘也说我是个当掌家主母的料。”

林芷萱却是忍不住掩嘴而笑:“真不知羞。”

魏芦烟笑着道:“这里就咱们两个,什么羞不羞的,你呢你呢?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林芷萱瞪了她一眼,才拧着眉头道:“你才多大年纪,比我还小两岁呢,成日里就想着这个。”

魏芦烟不许了,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你别与我说官话,再虚里八套地跟我说你没想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芦烟不许了,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你别跟我说官话,再虚里八套地跟我说你没想过。”

林芷萱笑着道:“我本来就没想过,这事儿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去想它做什么?我想了又有什么用?”

“哼,”魏芦烟却是不喜地丢开了林芷萱的手,“那你就不想想你要和个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你都没个特别喜欢的样子?”

林芷萱怔了怔,才道:“我也不知道,总要看缘分吧,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要多少机缘巧合才能凑成一段姻缘,若他娶了我,便是我们有缘,他一心一意待我,我一心一意待他。无论他的好,他的不好,我都会学着喜欢,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这天底下又哪有什么良人都像说书唱戏里那般好,又温柔体贴,又柔情似水,还功成名就,仪表堂堂,找不出一丝差错来。”

魏芦烟却满脸的不屑道:“哎呀呀,你这才是痴人说梦呢,若是他歪眼跛腿臭气熏天你也喜欢?若是他三心二意不知检点还动手打你你也喜欢?”

林芷萱瞪着她:“世上哪有那样坏的人?”

魏芦烟道:“怎么没有?你就是被姨母捧在手心养在天上的,不知人间疾苦……”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是数月不见,这里僻静无人来打扰,两人便在一处说了起了闺房私话,很是投机,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小丫鬟焦急找来,说浙江巡抚家的戚夫人带着两位小姐来了,让二位姑娘赶紧去见礼,外头已经找了两人半天了,哪里都找不到,家里人还以为二人落水了正急呢。

林芷萱和魏芦烟闻言皆是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跟着那小丫鬟去了,魏芦烟起身顺便抽走了自己垫着的帕子,林芷萱却是忘了。

等到这假山深处复又恢复了一片宁静,才看见那高高的假山顶上的凉亭之中,走出了几个倜傥的公子身影。

梁靖知走在前面,看着适才二人坐过的地方,伸手拾起了林芷萱遗落的锦帕,是贡缎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靖知身后两人看着他捻帕沉思的模样,却是笑着拍他的肩:“看来我们两个临时起意要到你家这观远亭坐坐的主意甚好,想来是帮梁贤弟成就了一段锦绣良缘。”

另一人也是玩笑道:“我也觉得这帕子的主人很是不错,梁兄要早些拿定主意,否则,我可要让我母亲前去提亲了。”

那时她天真善良,单纯可爱,又温婉贤惠,恬淡豁达,由不得男子不喜欢。

只是这一园之中,除了魏芦烟,再没有人看到林芷萱也有一条这样的帕子,梁靖知差人去问,却也只问出了那日围在梁老夫人和梁夫人身边的林雅萱用的是一条这样精致的贡帕。

虽然后来确定人选之时,梁家思前想后斟酌万千,可是梁靖知因着这条帕子替林雅萱旁敲侧击说的两句话,却成了促成那门婚事的最后一推,所以阴差阳错,便成了林雅萱。

直到多年以后,梁靖知被林雅萱加害去世,步师傅才辗转交给了当时已经位在侯爷夫人的林芷萱一条锦帕,因缘际会,说清了当年的这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而那帕子上也多了两行水墨行书“巧识少年情深种,错付痴心一场空。”

林芷萱听了之后却是惶恐惊惧,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只将那帕子收了压了箱底,再不敢拿出来示于人前。

她对梁靖知印象不多,只是在林雅萱嫁给他之后见过几次面,而那时林芷萱已经是谢文栋的夫人了。

后来便听闻梁靖知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不能再在朝为官,自己和谢文栋也曾前去探望过两次,林雅萱当时也是哭天抢地,却不是心疼梁靖知,只是一味怪他丢了官失了功名再也不中用了,后来林雅萱大闹梁家,阖家不宁,最后竟然毒害了梁靖知,和那个一直对她不满的李夫人。

梁家这一桩桩一件件祸事背后的曲折隐秘,怕是除了当时下手的林雅萱再无人能窥其究竟。

眼前时光流转,复又是侯府的景象,林雅萱新寡孀居来她府上哭诉,求她收留:“姐姐,姐姐,靖知走了,连我婆婆也去了,这京城,那梁家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姐姐,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姐姐,我就只有你这样一个亲人可以依靠了,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眨眼是瑾哥儿死后林雅萱的猖狂。

“是我……给你的宝贝儿子下毒的是我,换密信,藏龙袍的也是我。为了保住侯府,你费尽心机不遗余力,苦心经营十余载,可不过短短半个月,我就把它毁了,我这个妹妹是不是比你这个姐姐,更厉害?”

赐自尽……满门抄斩……皇后娘娘……瑾哥儿死了……灭九族……

那惨淡的一切在林芷萱梦里走马灯似的过,林芷萱心痛得窒息。

夜色很浓,林若萱在林芷萱床边的软榻上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便听见林芷萱在床上低声呻吟,又痛苦不安地踢蹬被子,秋菊昨日是累了,睡得沉,竟然也没有听见,林若萱急忙起来点了灯,看着林芷萱满头大汗的模样,料想是梦魇了,急忙轻声唤醒,林芷萱睁开眸子,看着眼前举着烛台满面焦急的林若萱,心中一疼,红着眼便抱住了林若萱,呜咽地哭了起来。

而林若萱手里举着烛台,林芷萱猛地一抱她,几滴烛泪滴在虎口上,灼心的疼,只是她看着林芷萱如今的模样,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举着烛台的手不敢动,只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林芷萱的背,柔声劝着:“妹妹别怕,只是梦魇罢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林芷萱才喘息着恢复过来,她看着眼前的林若萱,眸中涌过万千的情绪,手颤抖着抚摸着林若萱的脸,一边哭着一边道:“别怕,不要怕,有我,都有我。”

林若萱不知道林芷萱的意思,只是看着林芷萱的眸子,着实痛苦得很,心里也忍不住心疼:“妹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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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边秋菊也是被吵醒了,朦朦胧胧睁开眼,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林芷萱,急忙爬了起来:“姑娘又梦魇了吗?”

林芷萱看着他们两个却是定了神:“手帕,秋菊,去给我找那对手帕。”

秋菊不知所云:“姑娘要什么手帕?”

林芷萱还带着几分恍惚道:“一对很要紧的帕子。”

林若萱见林芷萱神情激动,急忙安慰道:“妹妹,现在天还没亮,不管什么帕子如果大张旗鼓地点了灯找,定然会惊动外面的妈妈,不如妹妹再睡一会儿,什么都等明天天亮了再找,可好?”

林芷萱听着林若萱温柔和缓的言语,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林若萱穿着单薄寝衣举着烛台看着她,一脸的担忧,还有秋菊稚嫩的容颜,她们都还小,自己还在这里,还来得及,都还来得及,如此想着,林芷萱的心才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林芷萱终于道:“也好,天还没亮,姐姐也再睡一会儿。”

林若萱和秋菊见林芷萱安稳了下来,才服侍着她又睡下。

林芷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自己这张酸枝木拔步床床顶上的花格乱纹,窗纸似是糊得并不严实,总有丝丝凉意拨弄着床帐,这层薄薄的素罗纱却遮不住那清冷的寒气,回忆因着那个梦境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发不可收拾,那些纷纷扰扰萦上心头,林芷萱辗转反侧,又哭了一回,才终于挨到天亮。

卯时初刻秋菊起了床,自己穿好了衣裳,便先伺候着也已经醒来的林若萱更衣,林若萱却不用她,只悄悄地指了指林芷萱的床,示意她轻一些,别惊扰了林芷萱,嘱咐道:“她昨晚睡得晚,让她再睡会儿。”

秋菊聪慧,自然也是笑着点头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隔着床幔看着她们两个这般暖心的举动,心也是跟着柔软了下来,微微挑了纱帐,道:“我起了。”

秋菊和林若萱都是一惊,便是林芷萱也是诧异,自己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想来是昨晚哭过的缘故。

秋菊上前给林芷萱挑起了床幔,笑着道:“姑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会儿吧。”

林芷萱却是摇头道:“睡不着,起吧。”

秋菊看着林芷萱眼下的乌青,也是知道她昨夜怕是睡得很不好的,想来还是有心事,便也不敢再劝,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姑娘起了。”

外头的小丫头听了急忙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不多时夏兰领着进来了。

林若萱也已经急忙穿好了衣裳,又去给林芷萱倒了杯热蜂蜜水来,让她一会儿润润喉。

林芷萱对林若萱感激地一笑,接了过来,才道:“姐姐且先去洗漱吧,不必如此。”

林若萱却只是道:“无碍,我也只是看你昨夜睡得不好,嗓子又哑成这样,这是枇杷蜜,你喝了会舒坦些。”

林芷萱由秋菊服侍着漱口之后,便喝了那杯淡淡的蜂蜜水,又让人服侍着林若萱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一边由秋菊冬梅服侍着洗漱,心里却还是惦记着那帕子的事,便也一边吩咐其他人找起了帕子,林芷萱也不记得那帕子是哪里来的了,只记得肯定是有两条一样地,林雅萱后来看见了觉得好,跟自己要了一条去。

于是一屋子的人开始翻箱倒柜,也不知道林芷萱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帕子,经年累月压箱底的帕子都找了出来给林芷萱看,林芷萱却只是摇头说不像。

早晨顾妈妈提了早饭来的时候,看着一屋子人仰马翻的也是诧异:“姑娘这是在找什么?”

林芷萱屋里的大箱小柜也是翻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到林芷萱梦见的那条手帕,林芷萱心下也是思忖,或许那两条帕子,现如今还不在自己手里也说不定,又看着一屋子小丫鬟为了翻找东西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是可怜,便道:“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起有块帕子很好看,想拿出来瞧瞧,没想到却找不着了,也罢,找不着就算了。”

林芷萱这么说,春桃夏兰才领着一众小丫鬟将翻出来的衣物帕子都收拾好退了出去。

林芷萱身边只剩下秋菊冬梅和林若萱,顾妈妈却是笑着道:“姑娘若是找不着的话,也可以画个花样子让他们外面的去做来便好了。”

林芷萱却笑着道:“不过是块帕子,还不够麻烦的。”

林芷萱说着,秋菊冬梅已经分开了食盒。

顾妈妈上前一边摆着饭一边道:“太太说是为了让姑娘尽快补好身子,特意命厨房里做了燕窝粥,还说天冷不用去请安了。”

林芷萱心暖,命秋菊将燕窝粥对半分了,让林若萱坐下陪自己一起吃饭,林若萱推辞不得,才伸手去接,林芷萱这才看见她手上的伤,急忙拉着问:“这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若萱只道:“不碍事,适才不小心被烛蜡烫了一下。”

林芷萱又命冬梅去取烫伤膏。

用过了饭,冬梅服侍林芷萱和林若萱漱了口,林若萱似是不习惯这样的服侍,对冬梅连连道谢。

林芷萱又让冬梅叫了春桃来,这是林芷萱回来之后,第二次支使春桃,春桃颇有些战战兢兢,不知道林芷萱要让她做什么,只恭谨地低着头,打了帘子进去的时候,林芷萱正和林若萱说话,她一进去,林芷萱余光瞥到了她,但是对林若萱的脸色倒是不变,话也继续:“我看就不用再喝药了,是药三分毒,你如今也好了许多,只是病了这一场身子还有点虚,让顾妈妈这几日多做些好的补补就是了,我最烦吃那些糊涂大夫的药了。”

春桃一边听着,一边低眉顺目地进了里间儿,站到一旁等着林芷萱的吩咐。

林若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都听妹妹的。”

林芷萱又与林若萱说了两句,这才看了站在一片的春桃,缓缓道:“春桃,我听说你与二嫂屋里的柳香是同乡。”

林芷萱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仿佛就是在和春桃闲话家常,春桃见问,也是一愣,却不知林芷萱是什么意思,只是应着:“是。”

林芷萱淡笑道:“我让你去替我打听个事儿,你可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淡笑道:“我让你去替我打听个事儿,你可愿意?”

春桃看着林芷萱慵懒随意的笑,心里却是没底,只能继续恭声问道:“姑娘想打听什么事?”

林芷萱道:“我听说是二嫂嫂一直在打点二姐姐的婚事,我想让你去悄悄地打听打听,这婚事是不是现如今不准备了,二嫂如今又在忙些什么。”

春桃愣在原地,三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这种事情都关心了?

林芷萱静静地看着春桃的反应:“可能问到?”

春桃有些犹豫:“我……我……”

林芷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口道:“那算了,我让秋菊去。”

“姑娘,”春桃急忙抢着道,“我……我试试。”

林芷萱却看着她继续不悲不喜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若是问得过分刻意,那还不如不去。”

春桃稳了稳心神,才道:“春桃知道,春桃只是去找柳香闲聊。”

林芷萱这才对她露出几分笑意:“那便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桃躬身应了“是”,这才退下。

见屋里没了旁人,林芷萱才对秋菊道:“你昨日不是从锦绣坊里领了绣活来吗?拿来我看看。”

秋菊应着,去取了一个包袱过来,林芷萱拉了林若萱一起过来看,林若萱不明所以:“妹妹是要看夏兰做绣活吗?我也想见识见识呢,当真是那般精致?”

秋菊却是在一旁掩着嘴笑,她看林芷萱的意思,是要将绣活的事情告诉林若萱了,便也多嘴了一句:“二姑娘当真以为那绣活是夏兰姐姐做的?”

林若萱却是一愣:“不是夏兰,那是谁?”

秋菊朝着林芷萱努嘴,林若萱却是比听说是夏兰绣得更加吃惊:“是三妹妹?”

林芷萱笑着道:“是我不错,只是没有那针线师傅说得那般传神。”

秋菊已经解开了包袱,里面是丝线布料和花样子,看那布料裁剪的样子,也是要做绣帕的,不过不像上次绿鹂那般有厚厚的一打,这里只是薄薄的两张锦缎。

林若萱还被那刺绣是林芷萱绣的这件事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她可不信林芷萱的言语,那锦绣坊的针线师傅若真的是个有眼无珠的,那锦绣坊也不配有这样的名声了,林芷萱的刺绣定然是极好的。

林芷萱随手捏起了那锦缎丝线看,又拿起了花样子,看着那花样,林芷萱却是怔住了——玉兰、海棠、牡丹!玉堂富贵!林芷萱反复仔细地看了两遍,竟然隐约与自己记忆中的那条手帕上的花样重合。

就在林芷萱费力地去回忆那些凌乱的记忆之时,冬梅却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夏兰姐姐的老子娘来了,非要闹着给夏兰姐姐赎身,让她去锦绣坊做绣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林芷萱、林若萱和秋菊都是一惊。

林芷萱的眼眸立刻看向秋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秋菊也是一阵心慌,急忙道:“我昨日去锦绣坊的时候,锦绣坊的人答应过绝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旁人的……姑娘,秋菊说的千真万确。”

林芷萱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对秋菊道:“你别慌,锦绣坊的人想来是不会言而无信。也可能锦绣坊是在你昨日去之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娘的,锦绣坊的人既然是极其看好这刺绣,除了让刘妈妈过来与我们说之外,想来也会想其他的法子,比如去对夏兰的父母以利相诱。”

秋菊一听也深觉有理,却更是心急:“姑娘,这可怎么办?”

林芷萱道:“我们先去看看。”

“哎。”秋菊应着,急忙去取了两件厚披风来,给林芷萱和林若萱披上,毕竟屋里太热,外头冷,怕两个人闪着。

林若萱多看了秋菊一眼,为秋菊的细心道谢,秋菊忙道不敢,这才扶着林芷萱一行人去了丫鬟住的偏院里,那边夏兰已经和她娘闹得不可开交。

那老常婆子正哭爹骂娘地拉着夏兰撒泼,要跟她去太太那里要赎身,夏兰一味地拦着说不去,却被她娘当着众人又打又骂地气得直哭。

林芷萱拧着眉头进来,喝道:“这是在做什么?哪里来的婆子,这林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芷萱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冷硬,那婆子一听也是一怔,继而回了头去看林芷萱,她进林府找过夏兰几次,也是偶然见过林芷萱的,知道林芷萱是个最好说话的性子,便也不放在眼里,直接上来跟林芷萱闹:“三姑娘,我是夏兰她娘,今天是来给夏兰赎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冷笑道:“夏兰当初卖的是死契,生是我们林家的人,死是我们林家的鬼,当初你卖女儿的时候,没看清楚契约上写着,夏兰这辈子是不能赎身的吗?”

林芷萱这一番话却是把常婆子说愣了,这事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这是最难办的地方,她原本还想闹一闹,待林府里的太太不耐烦了,再多许银子给夏兰赎身。若是太太不许的话,她就威胁说林家霸占着她女儿不放,再威胁说让锦绣坊过来要人,林府毕竟是大家,无论如何都要顾念着体面,为了不让林府招惹那样的流言蜚语,太太说不定就许了。

到时候夏兰赎了身,再送去织造局当绣娘,那么他们一家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毕竟她不要脸,林府却不能不顾及脸面,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原本好好的一盘打算,却不想夏兰竟然不愿意,她适才也是气昏了头了,骂着她:“这丫头是猪油蒙了心了!有钱不赚,有好活计不干!在这里给人当丫鬟!”

常婆子气急了竟对夏兰连打带骂了起来,夏兰却死活不跟她走,母女两个闹到现在连这院门儿都没走出去,便又遇见了林芷萱,常婆子本想随便两句把林芷萱打发了,却不想林芷萱一句话便指出了她此行最大的破绽。她的嚣张气焰,霎时因为心虚而萎靡了一半。

那老婆子拉着夏兰,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才道:“姑娘年纪小,不懂这个!我和夏兰去找太太说去。”

林芷萱却是给顾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院子门关了免得外头的人看笑话,一边对常婆子冷笑一声:“夏兰是我屋里的丫鬟,是去是留便是娘也得问我的意思,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想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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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却是给顾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院子门关了免得外头的人看笑话,一边对常婆子冷笑一声:“夏兰是我屋里的丫鬟,是去是留便是娘也要问我的意思,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想见娘?”

那常婆子见林芷萱屋里三五个粗使婆子已经把院门守住,也不好硬闯,只能先想法子把林芷萱唬住,便道:“姑娘,您说的是哪里的话,这事儿也怨不得我们,是那杭州织造局的人看上我们家夏兰了,您可能不知道那杭州织造局是个什么地方,那杭州织造局里的人,可不是你们林家能惹得起的,我劝姑娘还是尽早放人,也免得给林家惹麻烦。”

林芷萱却是冷笑:“杭州织造局?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一个乡野村妇却知道?他们不来跟我要人,却去跟你要人?”

常婆子听林芷萱这么一问,也是得意,道:“姑娘可不知道,那是前日我那亲家往锦绣坊里送绣活的时候,恰巧听到的,那锦绣坊的针线师傅当时亲口对林府的一个婆子说的,说是要我们家夏兰去织造局当绣娘,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再不用在这儿看人脸色,听人吩咐,给人当丫鬟了。”

原来如此。

林芷萱和秋菊都是放下了心,不过说来也是巧,竟然是那日被旁人听了去,而这人又不偏不倚是常婆子的亲家。

林芷萱道:“那就是说只是道听途说了?哼,你现在就给我去锦绣坊里找那师傅问问,看看她要不要我屋里的夏兰。”

常婆子却一口咬定道:“我那亲家听得千真万确,况且这林府里除了我女儿,哪里还有一个叫夏兰的?”

林芷萱冷冷一笑:“秋菊,顾妈妈,带两个婆子你们陪她一起去,千万给我把这个事儿问清楚了!”

常婆子见顾妈妈带着两个婆子上来,她也是慌了:“不可能,我亲家亲耳听到的,肯定是我闺女。”

林芷萱给顾妈妈使了眼色,顾妈妈也让两个婆子上去架着就走,常婆子还在挣扎,满嘴里瞎吆喝,秋菊抽了块抹布就塞了她一嘴。

林芷萱冷冷看着她:“看着你是夏兰老子娘的份儿上,我再多跟你说一句,自从你们家把夏兰卖进林府的时候,她就是我们林家的人,和你们便没有关系了,你们待夏兰好,夏兰便认你个爹娘,好心支应你们点银子,别成日里贪得无厌,夏兰是我们林府养大的,不欠你们什么。便是你日后再要来给夏兰赎身,我也不许。什么多给银子,你们那点穷酸银子,别说娘了,我都看不在眼里。日后若是再敢来林府里闹,我便拿出当初你们卖夏兰的死契来,去官府里告你们,让你们吃官司!我们林家怕不怕织造局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信你们不怕我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常婆子眼睛瞪得牛一般大,看着林芷萱却是忘了挣扎,林芷萱瞥了秋菊一眼道:“带她去锦绣坊问清楚。”又对常婆子道,“日后,如果还敢因为这事儿传出什么幺蛾子来,像什么织造局看上了我们林家的丫鬟,还要上门来硬抢的话,我们林家能放过你,织造局梁家也不会放过你!”

秋菊自然懂林芷萱的意思,她少不得也要去敲打敲打锦绣坊的人,便应着,由顾妈妈带着人,架着那常婆子出了府去。

夏兰早在一旁哭得泪人儿似的,林芷萱看着夏兰又气又委屈的模样,也是心疼,这件事情她毕竟还是因为自己。只是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适才发生的事情说的话,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看见听见了,若是传出闲话去,也是不得了。

林芷萱先给冬梅示意,让她领着夏兰往自己的屋里去,见她们走了之后,林芷萱才看着一院子的人冷声问道:“那个疯婆子是怎么进来的?”

一见林芷萱发难,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也是吓得一哆嗦,守门的孙婆子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姑娘,这常婆子是夏兰姑娘的老子娘,往日里也来找过夏兰姑娘,所以我们就没敢拦着。”

“她是夏兰的老子娘又如何?你也不看看她那疯癫样子,若是来日里随便谁的老子娘拿把刀子来把我杀了,你们也都不拦着!”

林芷萱这一句话却是把孙妈婆子吓得跪下了:“老奴不敢,老奴万死,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

林芷萱看着一屋子的人道:“那老婆子是想钱想疯了,满口胡沁,竟然还敢跑到我的房里撒野,日后若是谁再敢放她进来,别怪我不放你们进来!”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那孙婆子跪在地上给林芷萱叩头。

林芷萱这才扫了一眼一屋子的人:“今日听的这些疯话你们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谁敢传出去一句,让府里的人看我屋里的笑话,我也不去查传话的人是谁,你们今日在场的一概罚一年的月例银子。”

原本争先恐后看热闹的丫鬟婆子,现如今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瞎凑什么热闹,一年的月例,那是要了他们的命。

众人急忙都躬身应着是,再不敢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这才和林若萱转身离开。

林若萱跟在林芷萱背后,心里七上八下,讷讷不敢言语。

林芷萱绕过回廊,打了帘子进来的时候,看着冬梅已经给夏兰取了水擦了脸,夏兰似也是不哭了,只是眼眶还红着。

二人见林芷萱和林若萱进来,都急忙上前去给她们解下披风。

林芷萱却拉了夏兰的手,让她随自己坐下:“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曾想事情会闹成这样。”

夏兰却红着眼道:“姑娘说哪里的话,是我娘太不知进退,竟然闹到府里来,让姑娘为难了。”

林芷萱拍了拍她的手:“今日你毕竟是为了我受了委屈。”

林芷萱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怎样的人?可堪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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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怎样的人?可堪重用?”

夏兰似是猜到了什么,却是十分的忐忑道:“我家里除了娘,还有一个嗜酒的父亲,两个弟弟,大的叫常远年前刚许了亲事,小的叫常准才八岁。我娘是个一味会撒泼的,爹又爱赌,但是常远老实能干,现在在街上给租轿子的做轿夫,常准也很聪明。”

林芷萱听出夏兰的意思,怕也是舍不得两个弟弟受苦,这些年在一味忍让的吧:“你可有意给你弟弟在着府里谋个差事?”

夏兰眸中又是喜又是忧,她如何不想,这事儿她娘跟她提过多少次了,每次常婆子进府来见她,除了索要银子,便是让她赶紧给弟弟在府里某个差事了,不但如此,她自己也想在林府里当个管家婆子一类的差事。

可是夏兰人微言轻,从前林芷萱又不管事儿,屋里的事情都是春桃和赵妈妈说了算,她这才有意投靠,也委婉地提过两次,可那两个财迷,一个个的都示意她这事儿要有了银子才好办,可是有常婆子在那里隔三差五地打牙祭,她哪里还能存的下银子,她跟常婆子说,常婆子才不信,总以为她能赚多少钱似的,要银子略给的晚些,便扯开了嗓子骂,闹得人仰马翻。

现如今林芷萱这么一问,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感激林芷萱,另一方面却是担心自己的弟弟进了府里来,她爹娘会不会更猖狂,再来成日里跟弟弟要银子,闹得弟弟也和自己这般难堪?

林芷萱看着夏兰的犹豫,又道:“你若觉得不妥,那便这样,让你爹娘都跟着常远去庄子里去。在府里做小厮最要机灵懂事,你既然说了常远是个老实肯干的,我倒是觉得不如找一个好一点的庄头,去跟着学两年种田的本事,日后也能有口饭吃,这样让你爹娘也跟过去,乡下民风彪悍,由得他们和你娘磨,再者又没有那些城里的玩意儿,你爹也好好戒戒酒瘾和赌瘾,在庄子里跟着看看门,种种树什么的,也有个管束,他们有了银子进项,也不必每天都缠着你,省的我们瞧着烦。”

夏兰闻言却是犹豫了。

林芷萱见她这个模样,却道:“我在和你商议,你有什么顾忌只管和我说。”

夏兰看着林芷萱的模样像是诚心实意地,但还是踌躇了好半晌才道:“姑娘是替他们打算得很好,只是我怕他们在城里好吃懒做惯了,不愿意去乡下。况且,我弟弟刚许了亲,若是一下子去了乡下,我怕他那亲家会不乐意。”

这是担心弟弟的婚事了,毕竟他们那样的人家,说一门亲事也是不容易的。

林芷萱想了想道:“你那弟媳妇是个怎样的人?可有差事?”

夏兰道:“我那弟媳妇人很不错,虽然长得不很漂亮,却是跟着她娘学的刺绣,我弟媳妇她娘也能在锦绣坊做活的人,我弟媳妇也是在家里做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略略点头:“你容我想想。”

夏兰却是道:“难为姑娘替我费心了。”

两人正说着,那边春桃回来了,林芷萱却是诧异她这么早回来,一边叫进来说话。

春桃一一回禀道:“姑娘说得不错,姑娘那日从太太处搬回来之后,二奶奶便不让准备二姑娘的婚事了。”

林芷萱闻言看了林若萱一眼,林若萱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林芷萱含笑点头。

春桃一顿,才继续道:“二奶奶近日却一直在让人挑绸缎,打首饰,要预备着给姑娘做新衣裳。”

林芷萱却是诧异道:“二月二才做了春裳,怎么又要做衣裳,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春桃道:“似乎是为了杭州织造梁家的春日宴。”

林芷萱眼眸一亮:“果然来了。”

她复又低头看了一眼还散乱地放在床上的玉堂富贵的花样子,这条帕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春桃犹犹豫豫道:“还有一件事。”

林芷萱抬头看她:“什么事?”

春桃道:“这倒不是咱们内院的事了,自从上次二奶奶和太太去了楼知府家老太太的寿宴之后,一直很在意她表侄子的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不解道:“嫂嫂的表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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