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宝娟喃喃的唤道。
见宝娟不上前领命,沐婉芙忽然拍案而起,怒道:“怎么着,本宫还是不是这福泰宫的主子,你们一个个的 耳朵都聋了吗?替本宫掌他的嘴,你们都听到了没?”
“麻四,你去给本宫掌他的嘴!”沐婉芙再次吩咐麻四。
不管友福是不是为了名利背叛了沐婉芙,但他沦落至此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麻四一时间也站在原地不 挪身子。
沐婉芙倒吸了一口冷气,从贵妃榻上缓缓起身,宝娟正要上前来扶她却被沐婉芙一把打开了,冷冽的目光毫 不留情的刮过麻四与宝娟的脸上,“好,你们都好!本宫叫不动你们,也没那个本事请的动你们,那本宫就 亲自动手不劳烦你们了。”
“奴才惶恐!”
“奴婢惶恐!”宝娟与麻四忙不迭跪了下来。
然而沐婉芙根本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径直走到了友福的身边,凛冽的掌风夹杂着诸多的痛心狠狠劈在友福的 脸上,“这一巴掌是为你的糊涂而打,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就能让你失去了理智为他人所利用,你知不知道 自己有多愚蠢和冲动。”
紧接着第二掌与第三掌也接连落下,“为什么你不将事情告诉本宫,你怎么就知道本宫不会帮你处理好那些 事。本宫从来没拿那你们当外人看过,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在你的心里,我们福泰宫的所有人都敌不 过你宫外的妻室吗?亏得宝娟当时还为你求情,说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主子不必为奴才这种人感到惋惜,这都是奴才的命,奴才今生已经对不起小艾了,难道还要她为我死吗? ”友福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保那个女人的性命你就要牺牲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本宫真后悔当初从辛者库把你救出来,你还不如被乱 剑刺死的春儿呢,起码她还有些血性。”沐婉芙再也不看友福,吩咐宝娟,“去把内务府赏赐的美酒端上来 ,本宫要亲自送他上路。”
友福俯身于地下,谢恩道:“奴才谢主子隆恩,恭祝主子万福金安、常乐无极。”
宝娟起身端着毒酒走到了沐婉芙的身边,沐婉芙斟了一杯酒递给友福,“你我主仆情分就此为止,日后你去 了该去的地方还当好自为之,再也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惹些不必要的祸端了。”
友福接过瓷杯一饮而下,瓷杯落地过后麻四连忙唤人前来将友福的尸体抬了出去。一声叹息过后,宝娟已走 到沐婉芙的身边轻声问:“主子,您没事儿吧?”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本宫太狠心了,非要至友福于死地?”沐婉芙的声音显得有些憔悴无助。
宝娟上前扶了沐婉芙一把,开解她:“主子能给友福留个全是已算是格外的开恩了,若换了别的主子,肯定 会把友福处以极刑甚至还会祸及他的亲人。”
“本宫未动手以前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他是跟着本宫出生如此过的人,怎会这么容易就对本宫起了逆反之心 。”沐婉芙忽然轻笑了声,喉间似有万般的无奈,“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终究还是忘了他从前在宫外 还有个未成亲的妻子。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都比不过那个人,所以他不惜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为小人所用。 ”
“主子是说友福在进宫之前有过妻室?”宝娟疑惑地问道。
“若非本宫察觉了月贵人的心思,也不会让内务府去查友福入宫前的卷宗资料,他之所以进宫不过是换那五 十两救命的银子。”沐婉芙将原委简略的说与了宝娟听,“月贵人能牵制友福用的也是这个法子。”语毕, 沐婉芙从袖中取了支与刚才碎了的一模一样的素簪子。
宝娟的脸上立马换上了诧异的神色,又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
“让麻四备辇,今夜衍庆宫应该是最热闹不过的吧!”沐婉芙喃喃自语道。
已经戌正时分了,再者沐婉芙已经有了身孕,宝娟一时也放心不下,“主子,天色很晚了,况且蓉妃娘娘一 直对各宫有孕的妃嫔心怀不善,您若是此时去了奴婢恐怕……”
“没什么好怕的,投鼠忌器,蓉妃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本宫在她的宫里有个好歹。”沐婉芙不以为然道 ,已经走在了前面。
宫外,麻四已带人备好了舆辇,宝娟扶着沐婉芙款步走上舆辇:“起驾!”随声麻四的一声高唱,舆辇已平 稳的行驶在了甬道内。
衍庆宫
衍庆宫今日叫了南府的戏班子在宫内演着蓉妃素日爱看的曲目:贵妃醉酒》、红娘》、四郎探母》。
殿外,沐婉芙的舆辇已缓缓停下。殿外的内监见是禧贵嫔来一时也不敢怠慢,一个首领模样的太监上前施礼 道:“奴才周庆魁见过禧贵嫔,禧贵嫔吉祥!”因沐婉芙现在怀有身孕,衍庆宫的一干人等自然也不敢怠慢 了她。
沐婉芙走至衍庆宫的宫外,殿内与她先前料想的一样:蓉妃果然在宫中大肆的庆贺,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她 还真以为自己得手了吗?
“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宫如约前来找她叙旧,就说本宫带着即将出世的小阿哥或小格格来看她了。”沐婉芙 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慢悠悠道。
那周庆魁也是个十分机灵的奴才,躬身道:“劳烦贵嫔主子在此稍后片刻,殿中此时乐声正隆,奴才唯恐会 伤了贵嫔主子腹中的龙胎,请贵嫔主子容奴才前去回禀。”
“大胆!”宝娟见那周庆魁如此放肆,便忍不住怒声呵斥他。
沐婉芙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温婉道:“倒也不妨,本宫已经许久都没欣赏过这么好的月色了,难得今 日有这个机会又怎会轻易的错过呢。”
“奴才谢禧贵嫔恩典。”周庆魁谢了恩便转身进了宫内禀报。
沐婉芙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温和道:“有劳了。”
周庆魁小跑着进了殿内将沐婉芙到访的消息回禀给了蓉妃,蓉妃原本笑颜舒展的脸上忽然没了笑意,“她怎 么来了?”蓉妃眉头微蹙,极不待见沐婉芙的样子。
“她说是如约前来找娘娘叙旧的,奴才一时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被过来向娘娘请命,若娘娘不愿见她奴才 这就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她回去。”周庆魁探着蓉妃的口风。
蓉妃拢了拢袖口,吩咐身边的小眉:“你们下去备最好的茶点上来,这位禧贵嫔现在也是咱们紫禁城里第一 金贵的人呢。”
周庆魁再次回到宫外时,毕恭毕敬地迎了沐婉芙往正殿去了,宫内尚有在收拾行头的南府教习,见了沐婉芙 带人走过忙不迭行礼道:“奴才们给禧贵嫔请安,禧贵嫔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