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问情歌“可有妻!”
“郎的妻子就是妹。”
“你在人前少要提。”
阿碧突然止住了歌声,四下里看了看生怕叫旁人给听了去说她不知羞,查看了一番方才放心的继续唱着。
在海边还遇上了几个同样在浆洗衣物的大婶,阿碧上前先一一的与她们打了招呼,这才取出了衣物开始浆洗 。
“阿碧呀,昨儿是不是有人去你们家闹事了。”一名浆洗衣物的妇人故作关心地问阿碧道。
阿碧将衣物*湿后,点了点算是回答。那妇人又追问着:“听说那几个无赖还想占你的便宜是不是真的啊? 若不是你的杨大哥及时站出来,恐怕你就要当那群人的压寨夫人了吧?”
阿碧就知晓那人的嘴里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也不愿意与她多言,只用力地搓洗着衣物。
“一个大姑娘家整日里不清不楚的与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也难怪村子上会有些风言风语,全然不顾什么礼义 廉耻,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野孩子。”见阿碧不理会自己的挑衅,那妇人也忍不住指桑骂槐了起来。
阿碧平生最恨别人戳她的痛处,尤其是她娘亲早逝的事情,听了那人的话后自然是怒极了的,“什么叫不知 廉耻了。我和杨大哥清清白白的,你们有什么好嚼舌的,怕是有人耐不住寂寞想偷汉子了吧!”
刚刚言语上挑衅阿碧的妇人男人死得早,为她男人守寡已有三四年了,但时常会与村上不检点的男子弄出些 明堂来,是村上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之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另外两人也都丢下手里的活过来劝架,“算了算了,你们都少说一句。大家在村 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成这样。”劝架的是朱伯的老婆二婶。
那女子仍然骂骂咧咧的说道:“简直是笑话,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老娘难道还会怕你一个黄毛丫头不成。 ”
二婶对阿碧使了使眼色,低声道:“别跟她一般见识,衣服丢下来二婶帮你洗了,回去准备早点吧!”
阿碧有些气不过,但还是碍于二婶的情面这才极不情愿的擦干了手,回身丢了句话给那女子,“我阿碧是个 黄毛丫头没错,可总好过一些残花败柳来的强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边。
“你个骚蹄子,你狂什么狂,不就是比老娘年轻个几年吗?”身后传来那女子不甘的怒骂声,阿碧不以为然 的对那女子扮了个鬼脸后一路小跑的回去了。
刚刚那个李曹氏确实说的没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免遭人非议,况且阿爹对他的映像也不错。若是将他 招为女婿的话,那她与阿爹下半辈子的生活也就有了依靠。
当阿碧回去时,林大牛愁眉不展的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杨晟铭则在火房里拾掇早饭,阿碧连忙跑了过去帮 忙,对他们说:“伙房是我们女人的地方,你们只管等着吃就成。”阿碧连连将杨晟铭推了出去。
杨晟铭见阿碧将自己赶了出来,只能出些力气,将吃饭的矮桌子搬到了院子里,“让她忙去吧,你坐着就行 。”林大牛淡淡对杨晟铭说。
不一会儿,阿碧端了白粥、馒头和下饭的咸菜走了出来,林大牛将烟袋收了起来,有些忧虑地看了眼阿碧, 随即端了粥吃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杨晟铭也猜到林老汉大概是为昨日的那几两银子发愁,心底也有了注意。阿碧见他 们都沉默不语,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说辞,只得埋头喝着粥。
用完了早饭,阿碧照例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筷,杨晟铭趁着林大牛抽烟的空隙将自己的肺腑之言说了出来:“ 林伯,这半年多来若不是您和阿碧一直对我悉心照料,怕是世上再也不会有我杨晟铭这个人了。我知道您从 没拿我当外人看,所以我也有责任和义务与您一同撑起这个家。从明日起,我就跟随您一起出海打渔。”
在伙房洗碗的阿碧竖直了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这些都是我们庄稼人做贯了的粗活,杨公子你是读书人, 只要安心的读书考取功名便可。家里家外的开销,我还担待的起。”
杨晟铭走到林大牛的身边跪了下来,感激地说:“林伯,您这么说就是没拿我当自己人。您对我恩同再造, 打您从海边将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是您的亲儿子了。”
林大牛听得老泪纵横,连忙扶起了杨晟铭,“难为公子您不嫌弃我这个简陋之地。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了你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林家的一员了。”
“恩!”杨晟铭用力地点着头,又朝林大牛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感谢林大牛的救命之恩。
阿碧听后也忍不住感叹杨晟铭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心底也更加坚定她最初的想法。
杨晟铭取出了林大牛常用的渔具,亲自送了他出门。阿碧躲在门后看着杨晟铭俊朗挺拔的身影,脸却不自觉 地红了起来。原以为杨晟铭送走了自己阿爹就该进来陪自己说话了,没想到杨晟铭却取出他昨夜的玉佩面露 不舍之色,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少顷,也往村外的镇子上去了。
阿碧不禁有些好奇,带上了院子门也悄悄地跟在了杨晟铭的身后想看个究竟:莫非他还想再在镇上谋个差事 。
林伯为了救自己把家里仅有的粮食都卖掉了,刚刚趁着在伙房帮忙的间隙他看了眼米缸,米缸里还剩下两日 的口粮。既然选择忘记过去,那这些无用的东西留着还有何用。
阿碧一直远远的跟在杨晟铭的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发现了。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山路,才零零星星的 有了些叫卖的摊点。
“莫非他发现家中没有粮食了?”阿碧忍不住自言自语反问自己。
与其在此多想倒不如前去看个究竟,阿碧也不再多想,又跟随杨晟铭急促的步子在集市上穿梭起来,最终停 在一家店铺门前。
“当铺!!”阿碧也不便再跟进去了,只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着杨晟铭出来后再进去问个究竟。
“这位爷,是当东西还是赎东西啊?”坐在高柜上的账房先生客气地问着来人。
杨晟铭去怀中取出了羊脂玉的并蒂莲玉佩,闭着眼睛将东西递给了账房,有些颤抖地问:“这个…这个能当 多少钱…”
“哟,敢情这位爷是头一次来咱们顺丰当铺吧!”账房再次客气地与杨晟铭寒暄着,随即接过了杨晟铭踢过 来的玉佩,放在手里掂了掂,“上等的羊脂玉佩!请恕在下眼拙,这玉佩本该是一对儿的吧;这只是其中的 一半,凑成一对的话应该是百年好合的寓意。敢问公子,在下猜的可对?”
杨晟铭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掌柜的能出多少银两,在下家中实在是急着用银子,不得以才变卖心 爱之物。”
“来这儿的人都这位说,保不准儿你也是在哪个赌坊里输了救命的银子。得了,旁人我只给十两,今儿就破 回规矩,给十二两吧!”账房先生的话语似乎做了极大的让步。
杨晟铭左右思忖了片刻,这家里四处等着用银子,不但要买粮食、还要还朱大叔昨日替他们垫付的银子。这 零零散散的用下来,怕是也所剩无几了,“不知掌柜的是否还能再多给些,只因在下家中却是等着银子下锅 ,还望掌柜的高抬贵手才是。”
“高抬贵手?”掌柜的撂下了手中的笔,露出了商人的本来面目,“我要是高抬贵手了,那这铺子里的大大 小小的伙计们还吃什么、喝什么去,难不成叫我们喝西北风去啊!”说罢,不耐烦的挥着手,“若是险我顺 丰当铺的银子低了,大可以去别家巡巡价再来,看有没有出比我们铺子里更高的价了。”
杨晟铭见账房的管事有些怒了,便也赔礼道:“掌柜的怕是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既然掌柜的如此爽直,那便 照掌柜的意思去办就是,在下一定感念掌柜的您这份儿好才是。”
见杨晟铭的终于松了口,掌柜连忙写下了当票递给了杨晟铭,叮嘱他:“三月之内,可原价赎回;若过了时 日,可就按着世价涨三倍了,此据为证。”
“多谢掌柜的。”收好了银子,杨晟铭又一次朝账房道了谢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