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似蟒蛇绞住二人的声音,谁也无法吐出言语。
咽下口水,秋海人困难地道:「少爷,小的…还有事要忙,先告退了。」低下头,不敢直视齐逸。
然而,头上一点声响也无,彷彿陷入了长思,秋海人内心如火烧,焦虑与尴尬正彻底践踏他的心跳,紧绷的面容流下滴滴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齐逸吐出冷冷一句:「去吧。」
秋海人如临大赦,头也不抬,转身,脚步仓皇,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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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别离
第二总管 第八章 别离
作者:挽紗
齐逸接掌齐家,而秋海人学习当一名总管见习,二人十分忙碌,谁也不再提那一日的擦qiang走火,小心维持表面的平和。
齐逸因事前早知自己会提前接手,过去一个月,他拚命学习、模拟种种状况,接手后竟十分顺利,无论调度或下达指示皆条条有理,不像生手,让等着看他出糗的大伯气得牙痒痒,摔破好几组上好的茶具,二伯看情势不对,默默地闭了嘴。
而齐逸第一步的政绩,居然是把三位「过龄」的表姑姑嫁出去!
说是过龄有些太过,三位表姑姑是齐逸的祖父年过六十才生的女儿,年约二十五上下,自从祖父死后,无人来打点她们的未来,放任她们在齐宅的某个角落吃香喝辣,等着年华老去。
三位表姑姑早习惯齐家的种种,没想过离开,一听要嫁,三人在众亲属面前乎天抢地,哭得梨花带泪,说是誓死守护自己的孝节。
齐逸也不怒,微笑地将三位姑姑找来,关起房门谈了一夜,三位姑姑出房时,交头接耳,一脸兴奋,再也不说不嫁。
齐逸请来一位嬷嬷,将三位姑姑的言行举止、谈吐学识,里里外外雕琢一回,又花重金请来中京城最会说话的媒人,游说于各高官达人之间。
不到三个月,齐家连办三场婚事,将三位表姑姑风光大驾地嫁入高官豪门!一时间,在中定镇内蔚为鲜事!
齐家大伯冷笑瞧着三场婚礼,耻笑齐逸无能,居然将三位老姑婆以嫁娶的方式卖出,但男方送来的礼金都不够填平齐家办婚礼的钱,真是失算!
但齐家二伯却知,齐逸一步步将齐家不必要之物一个个清理,还顺埋下人脉,此乃是一石二鸟之计。
下一个被清理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二伯思此,一道冷汗从额角流下。
果不其然,齐逸的第二步,便是在偏远处开新舖子,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二老亲自出战,管理那些铺子,并摆明那些收入都归二老。
齐家大伯乐坏地,以为这姪子懂得尊师重道,给了自己一个大甜头;以往经营酒楼的利润都需上缴,自己只能抽抽油水,他殊不知自己给调远了。
二伯意味深长地瞧了这齐逸一眼,咬咬牙,多要了些金银,才离去。
被人打发了,至少要多捞些好处!二伯暗想。
齐逸微笑,不说什么,大方给了。就这样,齐逸接手齐家六个月后,该走的都走了,他完全掌握齐家。
秋海人则跟在老总管身边,学习种种齐宅的内务,查看部分的帐务,忙碌异常,每日昏天暗地,于少爷和老总管之间二边跑,有时会忘了食饭,严重减少睡眠,饶是他有武功底子,也黑了眼圈。
齐逸瞧他如此,就让他放下贴身侍仆的工作,转给新进的小童仆,也借此拉开二人的距离。
秋海人对此,心中复杂又矛盾,一方面庆幸不用时时刻刻看着思念的脸,一方面又苦涩那新来的小僮仆可以日夜亲近主子,过去可是自己的权力呢!
又担心那小僮仆新来,无法将齐逸伺候妥贴,是自己照顾六年的人,要秋海人完全放手不管,怎可能?
某夜。
秋霜正浓,院子里的枫红飘落,逸閒居主子的卧房闪进一道影子。
这影子连续十日都来,每次都仔细地巡过房内,确定茶具内有水,烛火全熄,门窗也拴好,房内一只杂虫也无,然后他会来到主人的床前,将被辱仔细盖密后,如同来时一般,安静退离。
但今日不同。
那身影盖好被辱后,没有立刻离去,反立于床前,盯着床上的人儿许久,或许是多日不与那人说话,影子神情有丝躁郁,眉间的川字深得可以夹住筷子。
秋海人承认,他这几日过得并不好,有如泰山压石,难以喘气。
他天真的以为,二人减少接触后,可以减缓自己的情感。
事实是,少爷当了当家,指挥齐家,自信更甚以往,散发不同的光芒,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自那一吻后,对齐逸的慕恋再也无法控制,如跌坠深渊般成长,渴望化成黑洞,怎么也填不满,他想要的不只那具白嫩滑溜的身躯,他想要齐逸的全部,包括那份娇纵轻狂。
秋海人死盯着那张睡颜,暗暗握紧了拳,心中暗怨。
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得到少爷的全部?
这一生都不可能!
秋海人的视线转盯着齐逸的唇,心中一股着魔,出手点了睡,缓缓低下头,放荡地、彻底地品尝那张嘴,直到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咽咛,才恋恋地离开。
秋海人长叹一声,转身,打算离去,突然又回身,瞧了一眼齐逸,脑中闪过一思念头。
若与这人拥有平等或更高的权势,这一切,就有可能吧…
这是秋海人这一生,第一次,如此渴望权势。
但也只是一个念头罢了,秋海人从未想过作主,只想安然地当奴仆,长伴齐逸左右,或许而偶偷得一个吻,便满足了。
天不由人,竟是齐逸给了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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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过了一年。
秋海人已是完美的总管见习,随时可接理总管一职,但齐逸考量再三,迟迟不让二人交接,硬是拖着老总管年老的身子。
某日,齐逸把秋海人唤来书房。
「海人,你道我何不将你升为总管?」齐逸一边阅捲,一边问道。
「小的不知。」秋海人平声回道。
齐逸放下墨笔,抬起头,打量着秋海人,突然厉声道:「你快成废物了,知不知道!」
秋海人呆住,喉头一紧,困难地回道:「小的…不知。」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你。」齐逸闭起眼,拒绝瞧那张僵硬的脸孔。
「小的哪里惹少爷不快了!小的会改!」秋海人一急,忘了齐逸已是当家,不是少爷。
齐逸摇摇头,犹豫了会儿,眉一皱,下定决心道:「你走吧,目前的齐家不适合你,去江南都看看,我在那儿私下开了家蚕寮,让你以掌柜的身分去。」
秋海人心中大慌,ㄧ时泪流满面,噗通ㄧ声,双膝就这么跪下,二手死死抱住齐逸的腿脚,哭声喊道:「少爷,别不要小的!小的哪里让您不如意?小的会更尽心!」
齐逸转身,一只背挺得笔直,冷然地道:「真以为我宽大?你吻我的无礼,我还未忘!」
秋海人脸色顿时刷白,身子一晃,呆然看着那冷漠的背。
原来…少爷是因为这样,才将他调走的…他的确是自作自受
与其受少爷的打骂,无法见到少爷更让人难以忍受阿!
是自己不该,是自己活该,才让少爷这样惩罚自己…
秋海人身子软下,惨淡一笑,忽然,啪地一声,狠狠地赏了自己一巴掌!
那声响宛如击锣!
但齐逸狠了心,没有转头瞧一眼,僵直的背一动也不动。
秋海人摇晃起身,刚毅的脸失去神采,然地瞧着齐逸,然后躬身行礼,毫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