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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们还没付帐啊……”
北堂翼一听,整张脸涨成紫红色,拉紧缰绳就往大夫家的方向疾奔。
“我们要去哪里啊?”
“找大夫。”
“那钱……”话还没说完,胯下的良驹感觉到缰绳一紧,它痛苦难当,便往前疾驰,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叫声。
“唉,就算吃霸王餐也不需要那么难为情呀,你快马儿给勒死啦……”
夕阳下,吃饱饭的两人一马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直达天际。
***
来到店小二指示的大夫家门口,北堂翼只看到一座三合院,里头有一个男人正在砍柴。
北堂翼转身又要抱何双飞,这一次何双飞的动作比他还快,自己跳下马背,还顺顺马儿的鬃毛。
北堂翼望着落空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失落感。
“我自己走就好,你不用再抱我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何双飞谢绝北堂翼的好意,走向院子里唯一的男人面前,低声询问。
“请问你是大夫吗?”
男子抬起头,礼貌性的一笑。
“你们哪位要求医?”
何双飞原本要回答是自己,脑海里却浮上北堂翼苍白的脸色,故而没,马上改口。
“呃,我们两个都需要。”
“大夫出去采药了,你们先进去等一会儿吧。”男子放下砍柴的工作,带领两人进入屋内。厅内的摆设极为简陋,不过该有的家具倒是都具备了,看起来像是主人一点一滴努力的成果。
“请稍坐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男人腼腆一笑,奉上两杯热茶后又出去继续方才的工作。
北堂翼啜着热茶,若有所思。
“刚刚……”
“你不必解释了,我都了解,出门在外难免会有这种难堪的时候,下次我们直接在外头狩猎解决就好了,不用找餐馆这么麻烦,不过看你的动作那么熟练。似乎……”有过经验,而且经验还不少的样子。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几乎都会惊慌失措吧?逃得这么果决冷静,要他相信北堂翼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实在很难。
“耶,你说的对,出门在外这种事总会遇上个一两次,未免节外生枝我只好出此下策,要是被意外延误行程那就不好了,最多以后我特地登门道歉奉上双倍银子……总之,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北堂翼主动忽略何双飞话里的揶揄,很努力地维持他蝴蝶公子的形象。
通常英雄这种人物是不可以有污点的,更何况还是那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污点,幸亏他过去经历太多早已处变不惊,否则今日的下场大概就是留下来洗碗还债了。
夕阳很快的隐没山头,三合院的门外隐约可以看见一条人影从远处接近,男人放下手中的斧头,主动上前接过情人手中的药篮,从怀里掏出丝帕为情人拭去额间的薄汗。
“辛苦了一天,你也累了吧?进去里头梳洗一下,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男人展颜一笑,拨弄着情人的细发。两人的神情看起来幸福无比。
“嗯,屋里有客人?”冷玥的视线越过男人看到屋里头的隐约人影,疑惑道。
“是啊,来找你求医的,看样子似乎是江湖人。”
“江湖人?江湖人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你知道是江湖人还放他们进来?”冷玥皱眉,质问着情人。
当初他们携手退隐江湖就是不想再管江湖事,如今屋里出现了风尘仆仆的江湖人,让人如何安心?
“他们身上没有杀气,而且都略有病容,如果你不原意为他们看病,由我出面请他们离开便是。”梁傲尘淡笑,眼神里尽是对情人的包容,江湖这条路他们俩也走过,多少腥风血雨都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淡。
以及幸福。
“算了,人都带进来了,我就替他们看看吧。”冷玥轻叹,近几年他对旁人已经不再冷血,更何况他拜师学医的天职就是救人性命。
既然人家能找上他就是缘份,在落难时刻又落井下石实在不太人道。
外头俩人的谈话里面的人听不到,不过他们亲密无比的举动倒是让人瞧见了。
何双飞瞪着大眼,不太敢相信他刚刚看到两个男人像一对夫妻一样亲密扶持,男人与男人间的感情真能长长久久,甚至开花结果吗?
为什么他们可以爱一个同性爱得那么深呢?
“你看到了吗?”
“嗯。”北堂翼点头,知道他所指为何,老实说他也很意外。
“为什么两个男人可以那样相爱呢?你纵横情场多年,男女不拘,是否可以给我答复?”
北堂翼闻言轻笑。
“你问错人了,我虽然阅人无数,可是没有情爱方面的经验,以往的枕边人只是我夜半排解寂寞的对象而已……比起他们,我只是个微小沙粒。不足道矣。”
江湖人多寂寞,即使他再强再开朗,在面对那么孤寂的江湖时,也会希望夜半能有个人搂着自己,让他相信自己还活着。
至于男女,他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女人可以暖他的床,男人一样可以,或许他太滥情吧,对象的性别他从不在乎。
“那为什么当初你不敢爱那个显公子呢?”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那个显就不行呢?
教人望穿秋水后,又给人绝望的答案,其实他觉得北堂翼这个人很无情。
“……我不敢爱。这就是解答。”北堂翼细声回答,见冷玥即将进门,他不想再多谈这些话题。
床伴可以来来去去一直换,可是情人,关乎承诺、相守等问题,他没有勇气亦无力去承担。
“两位,是哪里不舒服吗?”冷玥进门,冷淡却有礼的问道。
诊断过后,冷玥很快下了结论。
“何公子只是太累导致染上了风寒,服上几帖药休息几日就会好了,至于北堂公子……很抱歉,你的病我不敢医。”
“为什么?”这句话问得的又急又心惊,却不是出自北堂翼之口。
“因为这不是病,不在医者的范围内,他的脉象不像正常人,全身又虚弱无比,似乎需要从外补充精力才能续命……老实说,这不是降头就是咒术,或是非人为能力所造成的,而在下只通医理,抱歉。”
“那他的身体……”何双飞又问。
“解铃还需系铃人。”
“算了,我的身体根本没什么,不劳大夫操心,多谢大夫的诊治。”北堂翼从怀里掏出一块暖玉,欲将暖玉交到冷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