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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让她出门,他说她经历了一次劫难,导致脑部受损而失去记忆。为了不让她的家人担心,所以要等她完全康复之后才会让她与家人见面。他也告诉她,他们此刻正在渡假期间,让她不要担心任何事情。可是,说是渡假,可这别墅内却常有灰衣人出入,他们不是佣人也不像保镖,却及其听从迪亚戈的话。偶尔让她碰见,他们也不会打招呼,只视而不见,绝不会与她说话。
佣人们称呼她为夫人,也都个个面无表情,不多讲一句。
于是,她唯一能说话的对象只有他了。她想尽快让自己恢复记忆,让一切变正常,他给的治疗药物据说对她的脑部恢复有疗效,然而,每吞下一颗药丸,她就感觉脑袋越混沌不清。不要说以前的事,连最近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明白了。
也许,这是治疗的必经过程,她这么想。
等到再也憋不住时,净从头伸出水面,愕然发现迪亚戈不知何时泡了进来。也许因为太多玫瑰花瓣的遮挡,也许她想事情过于入神,竟然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脸红红道:“你怎么可以到淑女的池子来。”
他笑了,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嫣红的唇与玫瑰花同色。如果不是他左脸上那道刀形纹身,她会觉得他长得跟天使一样。
“我的妻子。”他伸过手,抚摩她烫得可以着火的脸蛋。
“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她没有抗拒他的抚摩。
他凑了过来,与她面对面相视,眼中闪过一抹忧伤,半晌才说:“很久了,你嫁给我已经很久了。”
“很久,那我几岁呢?”她不信。
“十六?十八?”他的眼睛望向窗外的远出,喃喃着:“我没有问过,还没有问。”
“你怎么认识我的?”她继续问。
“天空,在云端。”他仍旧仿佛陷入回忆一样。
天空?他想说的是在飞机上吧。净这样猜测。
“那,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她咬住下唇,顶不好意思这样问。
迪亚戈没有开口,视线仍旧放在远处,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我怎么答应你的求婚的呢?”净最好奇就是这一点,这个人此刻对她而言,还算陌生,如果有机会再考虑一次,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他。
“求?”他低笑,嘴边带了对回忆的嘲弄,“我不求人。只用抢的”
“什么呀?”净瞪他。这个人,真不正经。净皱着眉头侧脸看他,觉得他怪怪的。难道……?
“我知道了。”她突然推开他的手,语气不好地说,“你根本在骗我!”
他猛然回过神,对上她微怒的双眸,绿眼刹时闪过警惕的神色。
“净。”他试探地唤道。
“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有征得我父母的同意,诱拐我私奔,所以现在我失忆了,你就不敢让我见家人对不对?”她在水中叉起腰。
迪亚戈一怔,愣了半晌,掀起嘴角说:“被你知道了。”
“原来是真的?”她泄气,还以为他会反驳。
“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他将她抱在怀中。在水中,赤裸裸的皮肤相触,滑溜溜的感觉迅速让两人的燥热感上升。净急忙要推开他,不想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发生爱人间身心相连的事。
“我想你。”他凑在她的耳边以蛊惑的声调低喃,“好想你。”
“不行,我,我……”净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强势的搂抱。
“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他已经将她抱起,放置在雪白的床铺上。
“不要。”净抓过被单将自己裹住,“我不记得你。”
直立在床边的迪亚戈身体一僵,他握紧了拳头,身上每一块结实的肌肉都仿佛要绷出骇人的力量。
“那你记得谁?”他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温柔,酸意直升。
“不记得。”净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条虫蛹一样。
“你爱我的。”他又轻轻哄着。
“我不知道。”净干脆把头都缩了进去。
“净,你看我,难道不相信我么?”他拉着被单继续哄。
“我不知道。”
“你讨厌我?”他的语气开始带了冷冷的味道。
“不知道。”
“我会让你知道。”他突然将床单一下撕裂,净雪白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要强暴我么?”净抵住他压下来的身体,失声嚷。
“这是妻子该对丈夫说的话?我来让你知道,你其实爱着我。”他抓开她的手,紧紧盯住她的眼,仿佛要从那里摄取什么信息,但,除了惶恐,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别怕。”他又温言细语道:“不要再怕我。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为你做呀。”
“可是,你却在强迫我。”净呐呐道:“我真的是你的妻子?”
他埋头在她的颈窝里,摩挲着,轻轻道:“你知道么,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躲避我,怕你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爱你呀,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你不让我接近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呢?”
净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迪亚戈轻轻咬着她的脖子,边咬边唤着她的名字:“净。净。不要怕我呵。”
净感到身体一阵的酥麻,迪亚戈似乎要光顾她全身的皮肤,每一处,都留下他咬过的痕迹。在又痒又略痛的感觉中,净突然在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类似的情形。在涧流边,红色的玫瑰花瓣上,一具狂野的躯体在她身上肆虐,那时而啃咬时而呵护的吻是那般相似;在耳边呢喃的声音同样如迷咒一般扰乱她的心魂;连那突如其来的钻心剧痛都仿佛一模一样。红色贞血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那个人是谁,这个人又是谁?
骤来的痛楚唤回了净的神智,她咬紧了下唇,仰头看向因惊诧而停顿住所有动作的迪亚戈。
“疼。”净哭了。她根本还不是他的妻子。
他俯下身来,覆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喃喃地哄着她:“不要哭。不哭。不疼。”
“为什么要这样?”净已经成了泪人儿。
他不语,半晌,离开了她的身体,将她抱到浴池。以夹拌了花瓣的水轻轻揉着她身上渐渐明显的淤痕,将她的头发拨到她身前后,他从背后揽住她,低喃:“不要想以前。你一直是我的,注定只是我一个人的。说了重新开始,你别再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