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愣了半晌,抬起头,反手抱住她,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幸好,幸好不是你。”净心有余悸。当那根羽毛飘落在她眼前时,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和焰一样的人就在附近,而且还众目睽睽之下残酷的杀害了一个人。
焰耸了耸鼻子,察觉到什么似的在净的身上找了起来,然后,在净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根黑羽毛。凌厉的神色在那原本无波的蓝眼中闪过,他单手揽着净,透过净的肩头,他瞪视着手中的黑羽毛,不久,摊开手掌,黑色的羽毛腾空升起突然化成一屡黑烟旋转消散。
晚上的新闻报导了这件事情,净刻意躲进房间不去看电视上那悲惨的状况,也没有把自己见到的事告诉焰。然而,仿佛什么都不必说,焰已经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样,他展开几天来都没有再显露过的翅膀,将净牢牢裹在他的气息之中。
半夜,当净睡得最香甜的时候,焰悄悄起身,跃出窗外,往月亮的方向飞去。
在浓密的森林中,星光闪烁的夜空下,几个黑影竖立在宁静的湖边,似乎在观赏着夜色也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一声长长的鸣叫声划破宁静的气氛,随之而来的风,在湖面拨出一层波纹。伸出湖面的一枝粗树干上方,临空降落一个扇动着翅膀的高大男子。立在湖边的黑影纷纷朝这边单膝下跪。
月亮透过云层照射在他的身上,银白的月光下,男子的银色长发反着光亮,棱角分明的脸俊雅精致,让人看不出年岁。一双闪着荧蓝光芒的眼睛严厉地扫视他前方跪了一地的黑影半晌,缓缓开口,声音混浊而飘渺,仿佛来自天外的世界,语气却是极其地威严。他问:“为什么没有把他召回来?”
话音刚落,另一把鸣叫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盘旋而下,双脚掂在水面上。
“见了父亲也不行礼么?”长发男子语气微怒对着面前有着他七分长相、同样长着一头泛光头发的少年,翅膀猛地扬了一扬。
少年张口,发出的却是尖锐而比一般鸟禽清脆许多的鸣叫声。他缓缓下跪。然而还未抬头,一股突来的力量突然将他冲击开,使他翻落入湖水中。少年从水中弹起,却仍旧以跪地姿态移飞到长发男子面前。
“逆子!”长发男子悠悠慢慢地开口:“违背我的命令,是想把火云族带入灭亡么?多少年前我就告戒过你们,人类并非善类。我们的存在若是被暴光,会面临灭族的危险。你居然还与人类女人混在一起!火云族的女性的确稀少,但也并非不存在。只要一找到因勒支派的女传人,你们就要举行仪式,延续我不死族血脉。”
少年一直垂着头,不吱一声,手中的拳头却抓得紧紧的。
“明白了么?我们面临的不仅是血脉的问题,还有纳木斯无翼支派的世仇纷争。我需要你的力量,那个人类女人,不管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既然你不愿意假手他人,那么你尽快亲自处理干净。你还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找寻因勒派女人。人类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火云族能不能够传承下去,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快,纳木斯的目的就是灭我一族,他一但与人类连手,我们以及因勒支派都必定无法逃脱被猎捕的命运。”
少年抬头,心绪复杂纷乱,眼睛只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对长发男子的话不作任何回应。
“你听清楚了么?”长发男子猛然提高声量,语气严厉。
风将少年有些参差的刘海掀起,霞红色的朱砂色彩变得暗淡。
凌晨三点,当净从迷梦中醒来时,发觉焰坐在床边地毯上静静地端详着她。全身湿答答的。
“你怎么变落汤鸡了?”净低低笑出声,撑了起来,“怎么不换件衣服,你还没有完全痊愈。会感冒的。”见他不动,她只好亲自给他拎来毛巾、风筒,帮他擦拭起来。
“你觉不觉得在你面前我像个妈。通常这些事情,是我母亲常唠叨我的。为什么你也是这么都不注意细节呢。”净一边唠叨一边丢开毛巾,仔细替他把头发吹干,“明天该把头发修剪修剪了,你说是不是?”
焰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也要我替你换衣服么?”净见他还不动,好笑地揪揪他的衣袖,焰才以蜗牛的速度找来衣服换下。净躺回床上,却留意到焰大腿上层层包裹的纱布也湿地通透。
“还疼么?”净轻轻问。
焰转过脸,随她的视线看着自己的伤口。
“愈合了吧?”净滑下床,把还没有来得及套上衣服的他拉到床上,要给他检查伤口。焰也并不打算阻止她,由得她一层层拆开纱布。
净吃惊地盯着他的伤口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片白白的肌肤上,除了点点粉红的斑块,竟不见任何刀割过的痕迹。
“好了!”她呐呐地对上他的眼睛,后者移开了对视的视线。
“那还包着这么些东西做什么呢?”净将纱布清理走,给他端来一杯温热的水,问:“伤好了,你,你会离开这里么?”
焰怔怔地望着她,神色黯淡下来,看着她清澈的琥珀眸子,双手抓紧了两旁的床单。
净与他对视了片刻,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与不舍,心当下像被什么坠住一样,沉了下来。难过的感觉充斥了整个胸腔,她艰难地开口道:“我明白了,我……我……”眼中泛起雾气,竟无法顺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毕竟,他与平常的人是那么的不同,他若是无意,她如何能留得住他?
焰突然伸手拉她,动作非常轻柔,非常宝贝地把她箍在怀中。
净侧着脸贴在他的身前上,感觉着那胸膛的起伏,听到快速的心跳,嗅到了干净衣服上柔顺剂以及他的身体夹带来的晨露的味道。
“你还会来么?和我一起?”净压不住心中的渴望,急问道,“常来好么?”
然而,焰却不做出任何的回应。净失望地抽了抽鼻子。
“约会吧。”他埋头噌了噌脸喃喃道:“我们去约会,好么?”
快速的心跳一直没有平稳下来,焰低下头,以鼻子摩挲她的头发,边点着头。
所谓的约会,他们并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一起去看电影或上情侣们常光顾的地方。焰趁天未完全亮,抱起净展翅飞向高空,越过城市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两人坐在大树的最高的枝头上瞻望东方,观赏日出。
净依偎着焰,注视着太阳蹦出地平线,那一刻,在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随着凉爽的晨风吹送,树林中的鸟儿也活跃起来。在他们所坐的大树周围,突然多了形形色色的鸟绕飞歌唱。渐渐的,鸟儿们停留在他们的周围。净惊叹着伸出手,即刻有色彩斑斓的鸟停在她的手指上。
焰微笑着看着净兴奋的神情,视线停留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挥走那只不愿离去的鸟儿,焰握住净的左手腕,雪白的皮肤上是突兀的成交叉型的伤痕。那是当时要取回幽冥时惩罚她留下的划痕。红色的伤痕,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突兀难看。
“算,算是缺憾美!”净缩着回手,这伤口让她想起他当时恐怖的表情。
“焰……”净呐呐唤道,她缩手的动作并没有成功,焰把她的手腕贴在脸颊上摩挲着,一脸的歉意。头发稍微参差的焰,脸上略带了伤感,蓝色莹亮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眉心霞红的朱砂仿若红色的泪珠幽然欲滴。
净倾过身子,拨开他散乱的发丝,亲吻那仿佛有生命的朱砂后与他四目相对,说:“我的名字,云净杜勒。也许我无法进入你的世界,可是,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祈祷天主保佑你。你是我美丽的红色天使。”
焰掀动着嘴角,最终俯下头来覆住净的嘴唇。与净同样柔软的唇瓣只懂得摩挲含放,根本不懂如何将亲吻进行到底。净捧住他的脸,微微一笑,以教导的姿态将法式亲吻仔细地演练了一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