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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2 / 2)

行昭愣了愣,便笑了起来:“是怨阿妩没同姐姐说实话?”

欢宜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哼哼唧唧了一声,只让行昭快吃茶,这才注意到行昭一张脸晒得红红的,便有些自责:“。。。风风火火非得顶着日头过来?左脸上的印子这才完全没了,又想晒得一张脸红彤彤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往后要不遣个宫人过来,要不写封信来。。。”

“姐姐还没当阿妩的表嫂呢!这就管上了!”

行昭朗声笑了出来。

那日欢宜过来火急火燎问方家和平阳王府一道儿去定国寺是为了什么,行昭不好说,只好顺手打了个哈哈,当时挂心桓哥儿会娶善姐儿,没深想下去,如今细想起来,发现到处都有小辫子可揪。

欢宜是个多自制的小娘子啊,从来晓得什么该多问,什么不该问,直冲冲地来过问方家家事,本就是反常,平日里没过多关注哪儿来这么多的好奇?到底是个聪明的小娘子,就算心里头隐隐约约猜到几分,也闷着,这才有了后来的怄气。。。

是怄桓哥儿要娶别的小娘子呢?还是怄行昭没说实话呢?

行昭看了看刷地一下从脸红到耳根子的清丽小娘子,心里总算是舒朗了很多。

就算前路坎坷崎岖,就算要以卵击石,就算后事未卜。

只要人还在,心还在,就不用怕。

方家人最擅长什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眼前的欢宜以后也是方家人了,既然被绑在了一起,既然挣不开,那就索性绑得更紧些吧,一根筷子容易折,十根呢?一百根呢?要折断的人,您请好,且仔细仔细自个儿,别让筷子扎了手。

行昭仰脸笑静静看着十五岁的欢宜初初长成,既有小娘子的明丽又有女人家的婉约,笑着笑着便叹了叹:“那日圣旨下来,淑妃娘娘说了句话儿‘只想欢宜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却总不能如愿’,神色有些遗憾。。。”

欢宜面容也敛了敛。

她长在深宫,没理会过朝政,六皇子周慎却不一样,圣旨一下,便风风火火地来将利弊摆在了台面上说得清清楚楚,“说好听点儿是招安,说不好听点儿就是拘禁,父皇分明是将长姐当成了盾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皇年过不huo,是该考虑立储事宜了,却在这个时候将正宫皇后的娘家与有可能上位的皇子缠得紧紧的,是什么意思?浅里想是捧,深里想就是杀。捧杀之道,帝王心术。汉武帝赐婚卫青平阳长公主,纳卫氏女为后,给尽荣耀,再捧霍去病与卫青相抗衡,最后事涉太子谋反一案,卫皇后被废,卫家失势。。。”

史册不尽信,不全信,汉武帝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立卫皇后所出之子为储君,虚晃一枪,意在卫氏罢了。

当时当景,今时今日,境况虽有不同,却何其相似?

行昭没有听到六皇子这番话,如若听见了,心头的震撼怕是不比当日看见那盏花灯时低。

老六周慎到最后低了低声音,像是说了什么,欢宜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父皇想将自己当做汉武帝,可方祈就算不是赵匡胤、王莽之流,也绝不可能是卫青。”

大逆不道的话,却让欢宜在欢喜之中,陡然警醒。

史书上没写嫁给卫青的平阳长公主的下场,可她却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夫家都被抄家了,就算是公主,能保住一条命,能保住尊严和立场吗?

“身在皇家,长在掖庭,哪来这么多的平淡啊。”

欢宜笑一笑,与行昭直视,意味深长:“人们说嫁人,嫁的是门第和宗族,我看不尽然。如果平稳富足的日子,和一个品性低劣的男人一起度过,我宁愿选择一条坎坷曲折的长路,只要身边的人是好的,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同心,总能闯出一条道儿来。”

行昭心头一颤。

这是两世加在一起,她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

只要身边那个人是好的,就算前路再艰辛,也有勇气一起闯。

年少无知的少年少女们,总是带有一种无知者无畏的感动。

行昭长长地舒了口气儿。

就留在重华宫用的晚膳,将上桌,六皇子便回来了,眼神落在行昭身上,愣了愣,随即便轻笑起来,躬身朝行昭作揖:“温阳县主夏祺。”

行昭赶紧侧身避开那礼节,脸上烫烫的,埋头夹菜吃。

夜幕四合,欢宜将行昭送到了狭长宫廊里,分别的时候,轻声附耳说了这样一番话。

“平西侯只有一个儿子,嫁作人妇,自然要三从四德,服侍老小,主持中馈。公主府修缮妥当了没人住,照旧只是一座空城。”!。

正文 第一百七八章 大喜

时值仲夏,行昭与欢宜都再没有提及过方家琐事,照旧言笑倩然地一道上学下学,话里话外都是小娘子间亲亲热热的,哪宫的花儿开得艳,哪处的水流得急,什么都说,就是丝毫不提那时那日说过的那些话儿。

行昭咂舌于欢宜的沉得住气——她上辈子虽活得荒唐,到底也还是活了这么长,见过这么多的人,懂得将事儿给压箱底里头慢慢等它烂。

欢宜却是个正正经经的,才过及笄礼的小娘子。

行昭转身便同方皇后语气崇敬地表达了对欢宜的如滔滔江水般敬佩之情,方皇后朗声笑开,侧过身就同蒋明英埋汰起行昭:“。。。自个儿笨,还不许别人聪明。。。甭看淑妃现在平平淡淡的,若是没点儿心机能生下一儿一女,还能养大成人?心里头有了主意,嘴上再上道锁,这样才是聪明的。记着一点,咬人的狗不叫。”

行昭点头如捣蒜,方皇后看着小娘子的模样又笑开了。

行昭最喜欢看方皇后笑,杏眼笑成弯月,整个人好像瞬间鲜活了起来。

自打那日顾婕妤来了凤仪殿,方皇后的心绪就一直不好,到了夜里常常让行昭给她念史记听,念到汉武帝刘彻那段儿,便让行昭跳过去。有时候手里明明拿着针线,却还在问行昭绣花绷子在哪儿,这还是行昭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方皇后。

行昭绝不承认方皇后是个可怜人,心里却常常自有主张地既酸且涩。

只要身边的人是好的,就算前路再难,也能鼓足劲儿闯下去。

遇人不淑。。。

世间女子最怕的从来就不是节衣缩食。

而是遇人不淑。

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常常会很平静,仲夏至秋时,借着行昭生辰之礼,刑氏没进宫,是方祈下了早朝入的宫,行昭算算日子,上元节出宫那日正好赶上方祈会客摆宴,便没见着,上回还是一道去接刑氏的风见的方祈。

这一年事儿都历得多了,人倒是没大变,来的时候还穿着朝服,面上又在蓄须了,从耳根子蓄到下巴,胡茬短短的很刺人。。。

嗯。。。行昭为什么会知道手感呢?

因为方祈拉着小娘子的手摸了摸。

小娘子日渐大了,方祈总算知道不能单手把小娘子扛肩上了,也不能拿脸去蹭小娘子的脸了,只好一脸得瑟让行昭去摸自个儿的胡须,话里得意洋洋地显摆:“。。。满朝上上下下两列官儿站下来,只有你舅舅我脸上蓄的胡子是黑的,文武百官头一份儿!”

那铁定只有您是黑的啊。。。

别人要么白面书生,要么耄耋老臣,谁另辟蹊径,留满脸的络腮胡啊!

又不是要上山打猎!

方祈身形宽,九尺高的男儿蹲下身来正好和行昭平齐,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儿,说着说着,行昭一边儿看着自家舅舅的一张脸,一边儿瘪瘪嘴,两只眼里包了泪,迷迷蒙蒙地险些哭出来。

男儿郎是撑门庭的柱,是保平安的刀,古人诚不欺我。

母亲过世的时候,方祈生死未卜遥遥无期,行昭强打精神守着方皇后,如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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