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两个不合的声音响起。
彼此瞪了一眼,邢黛月立马改口:“我留着。”
“我也留着。”叶祁幸一把搭上她的肩朝楼上走去,“正好,顺便给爷暖床。”
邢黛月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绽开来也是明艳艳的:“你后宫佳丽三千,我可不敢争宠。”
“没事,多忙爷也翻你牌子。”
“……”
那对冤家胡打胡闹地吵着上去,景柔无奈地摇了摇头。
☆、Chapter08
那晚,翁墨清在邢黛月门前受了刺激后直奔城南的帝爵。
帝爵虽不是柯廖的,但城南的人,不管是谁,都得给他一个面子,尽管他已退居二线开起了经纪公司,但曾经大紫大红时的锋芒犹存,更何况,柯家出身黑道,柯廖到底在演艺圈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又接手家族事业,黑道白道都得给他面子,柯家大公子的名号摆在那里,谁听了都要抖几抖,这也是翁墨清找他的理由。
帝爵,不是柯廖家,却更似柯廖家。
柯大少得不到一个女人,成天在那里醉生梦死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然,此时此刻角色却罕见的调换。
柯廖冷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灌酒的男人弹了弹手上的烟道:“翁市长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在我面前喝闷酒的?”
翁墨清心情不佳,听着那人不阴不阳的声音,森寒地扫了他一眼:“说你该说的。”
柯廖灭了烟,改换喝酒,这个昔日当红的一线小生长相斯文,面目清秀,丝毫不沾一丝道上的江湖气,举手投足之间倒和翁墨清有点相像。
最后一滴酒滑入他喉里的时候一叠纸往翁墨清怀里飞去,男人伸手稳稳接住,一点一点地翻阅,每看一页手就收紧一分,直到全部看完,那骨节间的青筋已经涨得快爆裂。
“查过了,你父亲当年在银行开的所有虚假户头经手人都是周海勃,也就是说你父亲洗黑钱的帮凶就是周海勃,周海勃是银行职员,这点倒说得通,只是我很奇怪,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翁墨清合上文件装入绝密袋里,稳了稳有点起伏的胸膛,喝了口酒冷静了一下:“我要的是真相,其他的你别管。”他站起来,拿起公文包边走边道,“周海勃是周海勃,周望廷是周望廷,我帮你挡着周望廷算是当作你帮我的报酬,但你别妄想拿我当跳板离间我大哥大嫂。”
柯廖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下,摇了下头:“我没那么卑鄙,不过我很好奇,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如果真相就是翁庆易洗了黑钱,罪有应得,而邢战只不过做了一个大检察官该做的呢?”
握上门把的手紧了紧,心里的手机火被浇了盆凉水般凉的透彻。
翁墨清算是知道为什么周望廷那么厌恶这个男人,柯廖是真的很讨厌,试问,专门揭人伤疤,拿别人痛处作乐的人能讨人喜欢到哪去。
“跟、你、无、关。”男人清冷的声音过后是重重地关门声。
没了包厢的隔绝,外面又是一番闹腾的灯红酒绿之景。
翁墨清收紧了手里的包,目光冷冽。
他有想过这个问题,陈年旧事重新抖出后还是警方查到的那样,还是邢战在法庭上公诉的那样,他该怎么办?
从翁庆易被带走的那一刻,他依旧是不能相信,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竟是个洗黑钱的犯罪分子,而一手送他入监狱的竟是她的父亲。
“二哥,我们就这样算了吧。”邢家大门口,一身T恤牛仔裤的女孩站在树荫下仰着脖子看他,残忍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的瞬间,嘴角荡的却是他最迷恋的微笑。
“不、可、能!”翁墨清咬着牙,清楚地告诉她。
什么叫算了吧,算到哪儿去?
就因为他父亲犯了法,坐了牢,就要算了,那她邢黛月把他翁墨清当成什么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吗,他不屑!
男人没听来她的反驳,却听到一声悠长的低叹:“翁伯伯犯了法,我爸亲自上法庭公诉的。”
“那又怎么样。”他猛得扯住她的手拖到跟前,“就因为你爸抓了我爸,所以我们就必须分手?”
“不是必须,是最好。”女孩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我怕你以后跟我在一起时总是会想起我爸指控你爸的那一幕,然后你的心底就会有一个声音提醒你,看,墨清,她是仇人的女人,跟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你能心安吗?”
“我能。”翁墨清火大,那满不在乎的笑烫的他心头发痛,“我不怕,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怕。”她终于收了笑,一本正经,“我怕别人嚼舌根,说我跟一个囚犯的儿子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以后要做大检察官,我的家族关系里不能有一丝污点。”
寒气入体,三伏天,翁墨清硬是冷得上下排牙齿都在打颤:“我不信!”
他不信,他的女孩是这么个倒戈相向的势力小人。
这之前,是谁睡在他的怀里说要做他一辈子的女孩,是谁说以后每天都要喝他煲的汤,是谁说要给他生一大堆小墨清,组成一个足球队,彻底改造一下国足的。
是她,都是她,这个叫邢黛月的女孩!
如今她亲手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原因是——她父亲上庭检控了他父亲!
“你爱信不信。”邢黛月甩开他的手,白嫩的纤细手臂上留下一道难看的淤痕,火烧火烧的疼,她忍住胸口快被硫酸腐蚀的痛感,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背着阳光,负手在身后,笑得烂漫:“二哥,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G市又开始降雪,呼呼的北风刮着帝爵门口站了很久的男人,不经意间趁机钻入那敞开的大衣。
雪伴着风贴在胸口,快速融化。
零下十五度,是此时落在翁墨清心尖上的温度。
五年前翁家涉嫌洗黑钱一事,过后,不到一个月,那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侣和平分手。
翁家上下都觉得翁墨清甩了邢黛月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想到让人家一小姑娘先了一步。
曾经那个非“清”不嫁的姑娘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约了翁家独子出去,然后那个晚上,翁家少爷失魂落魄地回来,把自己锁在房里关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出来后,翁家又酿一悲剧,翁庆易等不及二审,于凌晨在监狱里自杀,翁墨清知道后一言不发,一手独揽了父亲的丧事,之后拿了家里事先给准备的护照,直飞纽约。
翁墨清离开后,邢黛月走过了最艰难的一年,之后她还是那个走在寒风里依旧笑得让人春心荡漾的女人。
没了翁墨清,除了间歇性的疼痛以外,她照旧雷打不动地过自己的日子。
找了工作,跑跑新闻,写写稿子,然后凭着关系,于一年后爬到副主编的位置,多少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她空降,但不可否认的是,邢战的女儿确实能干,不管什么新闻,龙潭虎穴她也敢闯。
景柔有叫她不要那么拼命,她状似严肃地听见了去,实则一转身,又抛到脑后,她在乎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有什么不能拼的。
所以,我们的邢副主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拿自己当机器人似的用着。
在周家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