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娘笑笑,也不争辩。在蒲安又打开盒子时小心用他递过来的一只小镊子夹起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从前见过人鉴定宝石,总是那样对着灯光细细审视。她就学着样儿举起来对着太阳放在眼前看。
被蒲安说对了,她是没见过太多的好宝石。不论是前世今生,贵重的宝石都不是她所能拥有的。王香萃输给她的那只戒指,勉强能算得上是她的第一颗宝石。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举着这颗折射着光芒的宝石,越看就越有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啊!想起来了,分明就是小时候拿着玻璃球对着太阳晃出玻璃花时的那种感觉。有些吃惊地垂下手,她怔怔地看着一直紧盯着他的蒲安,迟疑了下才问道:“这是红宝石?”
蒲安看着她,眼角轻轻一颤,突然轻蔑地瞥着她道:“我就说宝石这种宝贝不能卖给你们这种没钱的人嘛!又没钱还想买好的,偏偏还看不懂,把我上好的宝石看成破石头。”用手指敲了敲手里的盒子,他示意李玉娘把宝石放进去。“我说娘子,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的宝贝只卖给识货的!”
李玉娘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哥儿,你用这些玻璃、不,是这些琉璃珠骗了多少人了?”
脸色一变,蒲安很快就冷下脸,“你不识货别乱说话,这明明就是红宝石,怎么会是琉璃珠呢?”
瞥他一眼,李玉娘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转身就走。身后蒲安还在咕囔着她没眼光。
“啊……”低声轻呼出声,李玉娘抬起头看着撞上自己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她,反倒用手格开她冲着她身后奔去。
皱起眉,李玉娘暗叫晦气,却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去看。这几个人脸色可不是很好,莫不是也被那小骗子骗了钱,这会儿找来寻仇的。
一回头,就看见蒲安和刚才那个半大小子被人团团围住。似乎寻仇一说还真是让她说准了。
“蒲安,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在这儿打混,你是没长耳朵还是胆子越来越肥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刚才撞到李玉娘的男人恶狠狠地吼着。
那半大小子吓得直发抖,一个劲地扯着蒲安的衣服,往他身后躲。蒲安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仍挺直了腰。“姓张的,这码头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来管我!说不让我来码头我就不来,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啊!”
“**,死咋种,敢和老子……”男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蒲安已经一低头,撞了过来。男人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蒲安还会反抗,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跌倒在地。
蒲安一着得手,也不往外逃,指着男人拍手大笑:“哈!乌龟翻壳,四脚朝天……张德福,你果然是从乌龟洞里爬出来的,这个姿势真是做得太妙了……”
在手下搀扶下爬起身来的男人狼狈地拍着身上的灰,愤愤地伸手指着蒲安大骂:“死、死咋种!给我打,打——狠狠地打!”
扶着他的人没有动,反倒俯下身悄声道:“小官人,他可是姓蒲的。”
“姓蒲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连蒲家门都进不去的小咋种!老子可是蒲大官人正经的大舅爷,还怕他不成?”张德福大叫着。
一边看热闹的李玉娘总算是知道这嚣张的男人是哪个了。难道张家遗传基因里就有嚣张因子,从姑姑到侄子都是这么一路货色。
听着被人围在中间群殴的蒲安一直破口大骂,李玉娘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蒲安一听到她要找张家就那个表情了。还真不是普通 的仇呢!
“张德福,你才是咋种!你们家从老到小,都是一群乌龟,大小乌龟……”蒲安怒骂着,奋斗挣扎着撕扯着尽力想往张德福身前靠。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他和那个半大小子拼尽了力也没法接近拍手大笑的张德福。
目光转处,看到被压在最底下的少年仰起的脸上糊上一层血污,李玉娘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虽然没什么关系,可看着这样的场面还是让人心情不大好。有心转身离去,却被越围越多的人阻挡了去路。
张德福得意的大笑声传进耳中:“蒲安,不给你这咋种一点教训,就不知道张大官人的厉害!”
扭头看去,就看到张德福面目狰狞的脸上俱是得意的大笑,抬起脚重重地踩在蒲安的手上。
闷哼一声,蒲安猛地发力。竟不知怎么的挣开了两个正压着他的男人,一下子把张德福掀在地上。身子一翻,竟骑在他的身上,挥拳就要打下……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清叱:“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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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所谓的豪门恩怨
第九章 所谓的豪门恩怨
清叱之声传来,蒲安举起的拳头微微一顿。慢慢抬起头望去。被压在身下惊慌的张德福脸色也立刻缓了下来……
惊讶地扭过头去,看着正往两边分散开,现出恭谨之色的人们,李玉娘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直觉地认定大概是古代“暴龙君”上场了。果然,鱼贯而入的虽然是一列人,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是投在一个人身上的。锦服华衣,虽然是作普通大宋人的打扮,却有着带有明显阿拉伯人特征棱角分明的脸。应该说,是个很帅的青年男子,可是看人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傲慢,李玉娘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先觉得这是个有钱人,一个很有钱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有钱人特有的味道。
“不知道这人和蒲安是什么关系……”在心里默念着,就算是不认识这两人的也能看出他们两个应该是有着血缘上的关系。尤其是当这两个身上流着异国血脉的大小帅哥目光凛然相对时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猜错。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没有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可这么一句话,却让两个当事人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看起来,这所谓的主人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可这狗却大概是谁都不想做的。
定定地看着男人,蒲安突然哼了一声。手肘抬了下,原本顿在半空的拳头猛地落下,重重地打在张德福的脸上。
闷哼出声,张德福胡乱挥着手推攘着压在他身上的蒲安,嘴里还大声叫着:“大官人救我!”
扬起眉,男人挥了挥手,原本还傻站着的人立刻冲过去拽开还要挥拳再打的蒲安。
“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