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要加大到800亩,这样也是利于厂区劳动力的流通。而电厂的生活区布置在厂外入口公路干道两侧,用地面积也要逐步扩大,因为机组增加了工人和家属也是不断增加的。国家投了巨资搞扩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月亮湖这座小镇由此会被动地成为象样的城区,所有我的生活都会由此得到改善,看来月亮湖的人要享福了,我们的理想实现之日就是月亮湖人民幸福之时,看来我们的月亮湖之行真的没有白来。”王大力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憧憬有许多是李夫从来没有听过的,所以李夫也是泪花闪闪地说:“你说的真好真对呀,月亮湖的父老乡亲盼望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李夫情不自禁地拍着王大力高大的肩膀,可他这回发现自己站在石头下面,大力太高他没有拍着,李夫不甘心地做了一个手势自嘲地笑了。王大力使劲吸了几口烟后将烟蒂一扔又接着说:“你一个人叫喊好不行要让所有人都说好我才能认同,如今的中国政治至高无上谁也难以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如果这次规划失掉长远的机会我们就是无能之辈,也就是说我们是在犯罪。我们这一代时间不多了,没有闲情逸致再扯闲皮了,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次机会把三期工程扩建搞好。”显然,王大力说了这样多,他对前期工程扩建仍旧是耿耿于怀。“我们先不要考虑他人如何想如何做我们目前要考虑的是我们自己是不是还有雄心壮志,是不是敢把我们的所有想法都想方设法付诸到我们的方案中,假如有一个人不在了其他人是否能接上来传下去,用科学严谨的方案征服专家学者征服月亮湖把这地方变成一个美丽动人的风景区。”李夫没有忘掉他们的理想,又把话题扯到了方案上他急着呢。
漫步在纪念碑下,李夫和王大力不约而同站住了,从这里俯瞰月亮湖全貌可谓是居高临下,连厂门口出出进进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九登山简直就象月亮湖里的一叶小舟,在充满雾气的湖面上旋转。王大力看着纪念碑说:“我建议你立即敲定方案设计组的人员组织大家进行全方位考察,力争尽善尽美进入研讨阶段,你只带动我一个人转有什么意思要用大家的智力投资,我王大力只是一个普通的锣丝钉而已。”看来,王大力的话语中还有小怨气,李夫对他的话能理解,毕竟是王大力说得在理,李夫转过身对王大力说:“你这颗锣丝钉小看不得的它比发电机组还重要,我想请你挂帅你看如何还推迟吗?”王大力苦笑了笑说:“你可饶了我吧就我这脑子担不起如此重任还是由你来吧,三期工程摧毁资多规模大我跟你干就是了千万别再打我的主意我胜任不了,再说我和田梅的事还有余红的事都断断续续有牵连,到时会影响工作的。”王大力终于找到了借口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如今的他早已不在意官职和名誉了,他的怨声载道来自他坎坷的命运。李夫听出了王大力想打退堂鼓就劝告说:“这由不得你了,三期工程方案由你负责明天我就把设计组成人员名册都交给你。”李夫声音不大态度十分坚决,但王大力并不理睬李夫的态度而是板着冷漠的脸孔要求着:“你最好让我当采购员挣点外快……”李夫并不相信王大力的话是真的,又见王大力象开玩笑的样子就问他:“你小子是不是也认为采购员是一个损人利己的肥缺?告诉你吧今后谁再敢打厂里的歪主意我就处理他,你小子是不是嫌工资低呀,如果是这样下次涨工资时我提你的名字。”王大力性格直率说话向来不藏不掖,听了李夫问他就顺水推舟地说:“低有啥办法大家都一样,我是觉得当采购员轻松自在不受约束极其适合我干,你就同意了吧。”李夫见王大力动了真格的,刚刚谈的远景规划全散了,一脑门的火气一下就涌了上来斩钉截铁地说:“三期工程这样的大事等着我们你小子还有闲情逸致去干采购,我看你小子是故意逃避否则就是精神出了毛病。”王大力毫不在意地说:“我只想过逍遥的日子,其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大力说完吹着口哨头也不回地下了山,气得李夫目瞪口呆,王大力的态度让李夫感到无奈。自从王大力从监狱出来后他的情绪时常风一阵雨一阵,可是一旦干起工作他就什么都忘了,现在李夫望着渐渐远去的王大力他又站了一会儿,看看没有结果就匆忙回到了指挥部。也许李夫着急,在办公室门口刚巧与一个人匆匆相撞,细看原来是丁松。“什么事让你这样急切?”李夫站稳了身子这才冷静地问丁松,心里却在奇怪他为什么也来这里?莫非是他心里着急了才迫不及待来找自己?丁松戏笑地说:“我是从这里经过看见你一路紧锁眉头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就跟随过来了,怎么样没有事吧?”李夫不愉快地说:“还没有事呢?这个王大力就是不肯接这个方案,我让他负责三期工程可他却想摞挑子当什么采购员你说气人不气人?”丁松一脸的幸灾乐祸,对李夫说:“象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信誉而言?也就是你拿他当饽饽如果是我他爱干什么就叫他干什么。象他这种人除了在女人身上用功夫就没有在工作上用过功,我是把他看透了没出息。”李夫听丁松说长道短就没好气地问他:“你知道田梅在什么地方?”丁松说:“她能在什么地方?在王大力的宿舍里呗,离婚的人了还往一起凑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丁松故意这样说,然后阴阴地笑着,李夫吃惊不小,问着:“田梅怎能到王大力那里去?她经常去吗?”丁松戏闹着说:“夫妻之间还有常不常的事吗?受不了就往一起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呀什么事都关心就这事不关心,好象你没有性欲似的。”丁松的话让李夫听后心里极不舒服,他的确没有考虑过男女的生理问题,在月亮湖除了电厂是他的最大责任外他没有任何所求。
李夫对丁松说:“如果田梅来了你告诉她我找她听见了吗?”丁松说:“你们真是怪她不在时你找她,你不在时她找你,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在捉迷藏?”李夫听丁松说田梅也在找自己便头也不回往回返,这些日子以来田梅帮他不少忙做了许多事,整天为他家忙里忙外让李夫深感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欠了她许多。听说她在王大力那里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安,因为王大力是一个火爆脾气闹不好就会引起纠纷,如果是这样田梅又要倒霉了。于是李夫的脚步加快了,当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王大力宿舍时,没有等到走到窗口就听见里面吵闹不断,不用猜测也知道是王大力与田梅在吵架。“告诉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你以为离婚了我就不敢管你了是不?”这是田梅高八度的声音,接着是王大力粗鲁吼声传出挺远:“离婚了就别再来烦我干嘛你不消停也不让别人消停啊?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碍你什么事啊?你这不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吗?”田梅当然不给王大力留面子,狠狠地斥责他:“你放着正八经的工程不搞非要想跑外当采购员你做梦哪?你想做梦当初来这里干什么回北京当你的公子哥好不好?当你的高干子弟多来派?瞧你现在这样子象个什么样?也不知当初你是怎么想来这里实现理想的?你的理想让猫吃啦?”显然,田梅是被王大力气坏了,说的话如刀子一样直刺王大力的心肠,王大力恼怒地说:“你也别跟我唱高调谈理想了,我的理想就是当采购员过几天有钱的日子,请你别干涉我的内政,你现在离婚了没有权力再管我的事了,也没有资历再教训我了。”田梅不让份地说:“别看离婚了你的小辫子照样掐在我手里,在厂里我依然能管你只要你敢违法乱纪我照样处罚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王大力嘴一撇:“你以为你是谁呀?”屋子里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李夫在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忍不住推开门吼着:“你们两口子吵什么?有什么可吵的?吵来吵去还不是狗咬狗一嘴毛?”田梅和王大力正吵得着冷丁被李夫一呛都哑了声,三人互相凝视继尔大笑不止,田梅笑逐颜开地说:“我说李夫哇你什么时侯学会了这一套?怎么成了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了?”田梅笑着,王大力也笑着,气氛一下子就被田梅扭转了。李夫止住笑说:“我听丁松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就赶来了,你们两口子吵得挺有滋味的我看你们还是搬到一起吵得了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田梅不痛快地说:“谁跟他吵谁倒霉三期工程马上就要上马了他不挑重担却要当逃兵,他要去当什么采购员我说他还不服看他这酒喝的成什么样了我看是酒鬼还差不多。”王大力狠狠瞪了田梅一眼愤愤地说:“婚都离了我喝酒关你屁事?你管好你自己得了,别有事没事总往男人堆里跑好象就你一个女人似的。”田梅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瞪我干什么还想吃了我吗?”田梅不甘拜下风,你一句他一句,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李夫在旁边劝告着:“我看都少说几句吧,有话好好说,象这样三句话说不到一起就吵架是不是太缺乏教养了?”“谁愿意与他吵架若不是他搞了那个女人非要离婚不可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天到晚喝得烂醉如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还有脸皮说长道短撒波尿浸死算了。”田梅一提到余红就气得发疯话也更加尖锐,王大力故意气她拍手称快:“我找女人怎么样?我这叫自由恋爱合理合法,爱情万岁。”田梅在旁边使劲挖苦王大力专挑有劲的字眼说:“万岁个屁,过了两天就让人一脚踢回了月亮湖,也不怕风大煸了舌头?”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王大力听了的确有些后悔有几分自责,他的性格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现在让他这样说他当然有他自己的看法,但他仍旧在为自己无奈地开脱:“妈的我算栽在这个烂眼边子手里了就算我卖了媳妇抽大烟了,可是你也没有得好啊,我不在家你不照样与男人来往吗?”田梅见王大力又要胡言乱语瞎胡闹了赶紧白了他一眼,这才对李夫说:“三期工程由我挂帅得了,我不相信没有他这个臭鸡蛋打不了曹志糕,我们不必求他了就当他死了!”田梅身子一扭眼泪一抹哭泣起来,碰上这种场合李夫也没有主意简单劝说几就告辞了。路上李夫想了许多事,田梅的一软一硬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同时更加责怪王大力有些不近人情怎能变得如此落后呢?就在此一瞬间李夫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个念头,他决定再等一等上面的消息,既然王大力能给他父亲写信他父亲就有可能对月亮湖电厂有更大的安排,有了这种想法李夫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连走路都飞奔起来。中午时分李夫在回家的路上再次碰上了丁松,两人简单扼要谈了谈王大力与田梅的事,丁松便主动提出他要搞三期工程扩建他当带头人的事,李夫心里一惊,难怪上午他找自己,看出来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于是借口说已经有人牵头了婉言谢绝了丁松。谁知丁松仍旧追根究底问是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李夫只好说是田梅,丁松说这是扯蛋便恨恨地走了。李夫暗暗得意,他不想让丁松牵头是因为丁松太世故,许多人都把负责三期工程扩建看成是肥缺,丁松虽然在技术上是胜任的,但这几年运动后李夫对丁松的人品还是有些不放心。当丁松主动向李夫提出当三期工程负责人的时侯,李夫在心里就已经考虑好了最佳人选,但他没有马上声张而是在心里反复琢磨。连续几天李夫都在为人选问题吃不好睡不实,想当人选的人络绎不绝纷至沓来找到他要求组织上出面保障他们的利益,李夫没有马上答应他们而是暗中做了安排。
日子在疲惫中煎熬着,这些天,丁松看见李夫形同陌路,丁松生李夫的气,他认为自己是三期工程负责人最佳人选,从技术到理论,从领导能力到联系群众,他都是首屈一指,只是李夫对他成见太深。虽然李夫已把丁松结合进领导班子里,但生产上的指挥权力依然在李夫手中撑握着,这对一向势衷于权力的丁松来说似乎近于苛刻,要么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成绩,要么什么也不是当一个普通工人与其成不平庸。丁松见李夫不给自己机会,气得躲开李夫独自回到家里生闷气。就在这天夜里厂里忽然发生了一起停炉事故,当丁松从睡梦中被惊醒时,他刚刚爬起来就听有人叫喊:“丁松快起来厂里出事了。”丁松翻身滚下床铺黑暗中将衣服袖子当裤子腿穿,结果不论他怎么样用力就是伸不进腿气得他叫喊起来:“万欣开灯……万欣开灯!”在被子里睡觉的万欣睡得正香冷丁被丁松一叫吓得牙齿磕磕直响,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那弯新月斜挂在天边把整个月亮湖照耀得更加黯然。当凉凉的清风从窗外飘进来的时侯,同时也飘荡着一缕花香,见灯不亮丁松骂骂咧咧去触开关,还是不亮。丁松只好跑到窗前借外面的月光,这时他发现各车间和分场的路上乱七八糟挤满了人,他们不停地叫喊着不停地奔跑着,几束手电筒的光泽划开了夜晚的幕布。住在楼里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从房间里探出脑脑袋窥视,丁松的怨气又来了,他心里想有事找我没有事就不找我,也太小瞧我丁某人了。在沾沾自喜中丁松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次事故中,那是一次停电事故,丁松带着运行人员巡回检验时发现正在运行中的1号机发电机表用电压互感器在控制盘上反映出铅丝熔断信号,当班班长马上让电气值班员到现场处理,由于没有停发电机保护,当取下表用互感器二次铅丝时互感器二次有一项接头开焊引起强磁保护误动发电机跳闸造成全厂停电事故,共少发电100多万千瓦小时。在这次事故后,丁松立即提出全厂来一次满负荷大会战,用成绩冲破了教训,在那次大会战上让丁松着实风光了一把,至今他都在品味有余。当丁松来到办公室时,好家伙桌子上和地面摆满了蜡烛,发电厂没有电靠点蜡烛生产办公这若是传到社会上将是什么样的影响?几十个工程师来回奔跑查看图纸,还有的在打着电话,谁也搞不清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丁松连续问了七八个工程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们都摇晃着脑袋说不清楚,丁松不得不找李夫,他知道在这时侯只有李夫才能解决麻烦,也只有李夫才能解决这些技术性问题。终于在事故现场角落里,丁松果然看见李夫和王大力正在油泵忙得满头汗水,见丁松来了李夫对他们说:“也不知怎么搞的锅炉忽然灭了火,汽温气压下降调速汽门自动关闭。”丁松一听说是锅炉灭了火马上想到燃油的质量,于是他马上问李夫:“你没有问问值班员吗他们烧的是什么油?现在事故的原因可能是油有质量有问题影响了正常运行,不信你问问他们。”恰巧他们身边有一个值班员,丁松就让他当场演示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是汽机运行人员没有把各部疏水放掉又强行挂闸,把带水的蒸汽通过汽轮机内部这才造成汽轮机强烈震动。看见这场景丁松愤恨地说:“含有大量水分的燃油送入锅炉后能不灭火吗?我建议严肃处理有关失职人员。”丁松愤愤地说着,李夫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要谈处理的事他们都是临时上岗的对操作规程不熟悉,你筹备办一个培训班别一出事就先找下面职工的责任。”李夫这句酸不溜的话让丁松心里不愉快,他见话不投机就说:“好好算我没有说过就算是我的责任好了。”丁松说着就抓起桌子上的电话与燃料联系准备启动,这时李夫在后面叫喊起来:“慢。现在这种情况不能马上启动要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