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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思鬓发上的红玛瑙梅花簪垂下的珠穗,轻轻的碰了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后归于平静。
燕云赋自跟叶挽思分开以后便领着小厮出府找燕卓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他的父亲,被老王爷赶出了府,生怕无路可去的他流落街头,驾着马寻遍了大街小巷,深夜了正要打道回府碰巧在路上碰见通风报信的小厮,不由急匆匆的赶回来。
拔开围得密密麻麻的士兵,便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他瞳孔微缩,“父亲……”
他轻颤的走过去,脚边是一个血淋淋沾满泥土的头颅,他蹲下身子,拔开脏污的头发,燕卓疯狂扭曲的脸映在眼中,丫鬟们早已被这一幕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失了言语。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叶挽思,仿佛被人掐着了喉咙般吐出晦涩的字眼,“你好狠毒……”
叶挽思见她满脸血污,便示意凌霄退下,燕绍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揽进怀中,推着她远远的离开燕卓的尸体。
此时她正后怕般躲在燕绍怀里,对方正揉着她的发顶轻声细语的哄着,闻言,她探出脑袋来,红红的眼眶还有水花的眼里打转,晃悠悠的模样就差要掉下来。
这模样即便是铁人也要被那可怜样儿的眼神看化了,太子看着她,心头就是一软,抑制住想过去安抚的冲动,轻咳一声,严肃道:“燕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没有祸及满门已是万幸,燕公子身为东昌的后起之秀,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太子目光冷沉,言下之意就是再多与这事情纠缠下去,日后要想官运亨通可没那么容易,毕竟燕卓这可是意图谋逆的罪名,身为罪犯的儿子没有受到牵连已经是要感念皇恩了,这可能伴随一生的污点他若是再不律人律己,迟早要被挤出凤京这名流贵族的圈子。
人都是捧高踩低之辈,贵公子沦落到罪犯之子,任是谁都不想与之往来,他如今应该担心是该如何摆脱身上被加诸的污点,而不是死死的咬着不放。
突然有侍卫匆匆走来,在太子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太子眸中极快的闪过一道暗芒,跟燕绍说了几句,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挽思,便吩咐侍卫驾马车进了皇宫。
燕云祁听着太子的一番话,心头有些发凉,直到京兆尹领着人将院子里的士兵带走,他才愣愣的反应过来,竟是前所未有的茫然,看向叶挽思的眼神冰冷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院子里的花草被践踏得满地狼藉,回过神来的下人忙赶紧的清扫起来,恰逢老王爷身旁的护卫来发话,“老王爷吩咐,将灵堂内的棺柩抬出来,即日便将燕卓下葬,埋在郊外的山上,并从族谱上逐名,不再是燕家子嗣。”
小厮们有些愣愣的抬了那副沉重的棺柩,一打开发现竟然是空空如也,叫人惊讶之极,暗忖这老王爷果真是神机妙算,既然料到燕绍没死。
叶挽思笑笑,老王爷当然不是神机妙算,怎么说也是戎马半生的将军,若是没有什么心眼只怕活不到现在,他只怕也是猜到了燕绍诈死,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燕绍看着空旷的院子,丫鬟们正埋头清理残花败草,王宝卿确定了燕绍没死便挂心着燕云祁的伤势,刚才就已经去了他的院子,他低声朝她道:“夜深了,去睡吧。”
叶挽思看着他身子还未换下来的盔甲,轻轻一笑,点点头,领着一直站在角落默不出声的灵珊跟灵玉,回了阳明阁。
也是该留点时间给他们一家子叙话,王宝卿再怎么心性高傲不可理喻,但是深爱燕绍一事却是真的,她悲痛殉情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浮现,说不动容是假的,就冲着她那份深情,相信她一定能抚慰燕绍内心的伤痛,不得不说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她当然不会蓄意破坏。
灵玉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瞧着叶挽思的背影竟有些落寞,她亦有些不平起来,只怕经过这件事,王宝卿跟燕绍的感情会更近一步,她们一家和和美美,自家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燕绍能平安喜乐自然也是她心之所愿,但是她又不想叶挽思孤零零一个,她敲了敲脑袋,矛盾不已。
燕绍见她听话回去,不由微微一笑,转身便朝燕云祁的院子走去,终归是自己的亲骨肉,被燕卓伤成那样哪会不心疼的,他步履极快的跨进院子,闻着满屋子的药味皱紧了眉头,立即道:“怎么样了?”
王宝卿守在床头,抬头见是他,连忙扑进她怀里,死死的揽着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嗡声道:“大夫正在上药,说是失血过多,所幸没有性命之虞,但还未醒过来……”
她靠在他胸膛,依恋的叫了两声夫君,只觉得从未有此刻这般踏实,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在人世就好,一切的一切就当时过眼云烟,她都不计较了。
燕绍微微环住了她的身子,轻轻的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轻声道:“没事的,放心。”
“嗯……”王宝卿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柔,这一阵的忧虑和揪心在这一刻通通放下,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困意便席卷而来,她靠在他的臂弯,缓缓的睡了过去。
燕绍听着耳边传来的沉稳的呼吸声,不由望去,见她眼下泛着深深的一片青黑,轻声的叹息溢出嘴角,抱起睡熟的她放在榻上,掀开锦被盖上,看着那苍白的脸有些出神。
大夫换好了药早已悄悄退下,一众丫鬟红着脸也不敢打扰夫妻二人团聚,纷纷退下,一室静谧,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灯盏上的烛火将这一幕映在窗棂上,满室皆是甜甜的,萦绕着名为温馨的味道。
半夜燕云祁幽幽转醒,看着榻上熟睡的二人,浅浅一笑便闭上了眼睛,原来耳边那淳淳的说话声不是做梦,他的父亲真的没有死,活生生的就在他面前,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细长的眼角却流出一滴热泪,一下子掩入浓密乌黑的鬓发中。
皇宫
太子进宫时,皇帝还在批阅奏折,万公公随伺在侧,原来镇南王府的五百士兵出自飞骥营新进的子弟兵,飞骥营是历代训练武将和士兵的营地,是凤京唯一一处可以练兵集兵的地方,皇帝为了避免武将互相勾结,起兵逼宫,便下了懿旨不许飞骥营驻守士兵超过三千,一旦满员便要派遣到边关乃至其它军营。
而朝廷为了吸纳新鲜血液,每年都会招手一批优秀的学子进飞骥营历练,而镇南王府的五百士兵便是新进不久的士兵,充其量也就是花拳绣腿,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掌管飞骥营的向来都是皇帝亲自委任,如今接任的便是二品上将军杜曹,此人忠心耿耿忠于皇帝自然不可能会帮着燕卓胡乱非为。
而这五百新兵却是飞骥营里一个名为刘令然的千夫长掌管,乍看倒是跟皇后一党没什么关系,但是其父左都尉却是暗地为皇后鞍前马后卖命的走狗,表面却是始终一副中立的态度,太子对皇后结党营私早就恨之入骨,凡事抓到一星点机会,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