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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1 / 2)

>  他很快被扯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内。陈心勒著对方的後背,与他耳鬓厮磨,亲腻得像酒吧里一对跳贴面舞的情人。

「心哥,你关了灯,我就看不见你。」

「你看不见我? 不,你看得见。你用手看见我……」陈心抓起戴志厚实的手,引领他的手滑入自己衣服下赤裸温热的躯体,他轻咬戴志的耳朵,低喃 :「眼看未为真,看不到、听不到的才是真的。所以我讲的都是假话,你若不爱听,就忘了它。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就对你讲更多假话,直至我讲得倦怠为止。你就不能听听我说的假话吗? 你说我们之间没感情也没真心,好,我就不跟你来这套。我只愿你还肯听我讲假话,你肯听吗? 你肯听吗?」

「我肯听……」戴志将陈心推倒於床上,卷起陈心的上衣,舐著他平坦紧滑的小腹,又吃吃低笑说 :「我骗你的! 你说眼看的、耳听的都是假的,那就算我说我肯听,也是骗你的 ; 说我不肯听,也是骗你。你喜欢被我骗吗?」

陈心乾脆脱下上衣,扔到地板,又解下裤头。他感到戴志撮著他那半勃的性器,他感到一种使人落泪的温暖狂热。大胆的幼兽含著生命的泉源。将精力耗於一场场无益的缠绵,无人有义务去舍弃情欲而去传宗接代。

「我不喜欢被人骗,但事实是我常常被人骗。」陈心的手潜入戴志那黑亮的浓发里,指尖就被点点细汗湿润了。他皱眉忍著一阵阵击溃理智的激情,俯身,又用手代替眼睛去「看」戴志的身体。他记得每一个细节。

「你也来骗我吗? 也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在我的生命里无足轻重……你就是想听到我讲这些话。你虽然想骗我,但同时又被我欺骗,因为你分不到我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或者你会说,真真假假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吗? 戴志,你真的觉得你生命里不曾有过一些绝不可丢失的事物吗? 哪怕是一封信、一支笔,甚至是一个人……」

「你快不行了,还撑……」

「我不行?」陈心让戴志躺下来,拿枕头垫在戴志的腰下。他渐渐分辨得到黑暗里、戴志那双熠耀的眼睛。连自己也听得出声音里暗哑的情欲,如一坨热熔胶般沉重浓稠 :「你说谁不行?」

戴志细声扯了句下流话,又大笑,勾缠著陈心的腰。在灵肉交会的一刹,戴志忽然喘著气问 :「你宁愿被陶微风骗……还是被我骗? 讲假话……」

「当然是被你骗,」挺进与迎合,无主动被动之分。事实上陈心必须与戴志角力,才能主导一场性事。若是心情坏,就想跟戴志斗,总想看见戴志在他身下辗转挣扎的懦弱相 ; 若是心情好,他让戴志控制他的高潮,感到自己像徜徉於激荡的大海里,随波逐流,无须思索,或者这是陶微风穷尽一生去寻求的自由。

「你不是一个高明的说谎者,处处都是破绽,正如我也不高明,不时被你食住……要斗,就要找一个跟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若是对方胜过自己太多,那我不战而必败,这游戏还值得玩吗?」

「是,我不精明……我只是一个又蠢又肤浅的『?仔(注三)』,你都当我是对手? 啊,我忘了,我刚刚就叫你讲假话,理应将你所讲的倒过来……」

戴志往陈心的颈边呵气,吮出几枚咖哩鸡(注四),虽然在黑暗里他看不见深浅,但陈心感到戴志的牙齿几乎要咬到入肉,痛得他一阵激灵,又寻回那种被何清玉痛打的安心。

「很痛,你咬得真用力,好似当我是仇人般。」陈心低说,汗水一条条的自额角滑下双颊,凝聚於下巴,滴落戴志的上身。戴志抱著陈心的肩背,坚韧的身体摺叠得像玩体操的运动员般,他稳著气息,说 :「你哪里痛? 我也痛,但又讲不出痛楚……心哥,你今晚吃了什麽? 那麽猛……怎麽了? 因为刚才提过陶微风的事,所以干起来也特别有劲? 闭上眼,将我当成他,我有他那麽高吗? 我的身体有他那麽强壮吗? 我的体温有他那麽高吗……」

陈心猛地煞住,双手抵在戴志两旁,碰触他的唇。如他所料,戴志的唇上结了一层乾硬的唇皮,他或许以为陈心又要咬破他的唇,便主动送上双唇,舌头粗暴地探入陈心口内,两人的舌像两尾贪婪的蛇般纠缠。陈心抽身,说 :「那我们慢慢来。」

「我们有时间吗?」戴志执起陈心的手,拉近到嘴边,吮著他每一只指头。陈心用另一只手爱抚志的身体,指尖以华尔滋的节奏在他身上踱步,第一拍重,第二三拍轻,至体内的情欲澎湃得近乎爆裂时,才深深挺入戴志体内,复又强压欲望,赏析身下这一具健朗的肉体。

「大把时间,有一整夜……」陈心的吻落在戴志的眼角。戴志的反应却比任何时候激烈,倒抽一口凉气,侧首闪躲陈心的亲吻。陈心的手脚如蔓藤般依附於戴志身上,似一只拉罪人入地狱之焰的魔鬼般,他不想放过戴志,逼问 :「你怕什麽?」

「哈哈……」戴志忽而朗笑 :「我怕你捱不了这麽久而已。一晚? 一晚能有几多时间? 一星期有七晚,一年有五十几个星期、三百六十五个夜晚。十年、一百年……历史上有过很多个一百年,比起这些日子,我们之间这一晚又算是什麽?」

「我们这一晚可以持续到我们死那天为止。我讲的都是假话,是真的假话……」陈心贴著戴志的脸,他自己也需要避开戴志的眼神,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在黑暗中,他短暂失明,只有触觉向无限伸展,他感觉到戴志脸上的汗水如何浆著俩年轻紧致的脸,他的手走遍戴志的脸 : 那高挺的鼻子、柔软如细草的眼睫毛、张扬的浓眉、湿濡的唇、黏滑的汗。

从此,他的手就记著这种触感。

「就算以後我再跟别人上床,我想的都是你。我吻那人时,会想起天冷时你那乾硬的唇、我抚慰那人时,会觉得他的肉体必不及你的强健。高潮时,我射在他体内,面前闪过的只会是你的表情。一个人的时候,我看著这双手,想起这双手曾经如何触碰你,然後我嫉妒这双手。到老、到我勃不起、到我死时,我还会去想自己在廿三岁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跟一个叫『戴志』的男人上床,在床上连被子都不盖,浑身却像游过水般,从头湿到脚……」

「你的假话真好听……」戴志富韵律地款摆著腰,陈心失控地抽送,使戴志受著痛苦与快感的煎熬。戴志闭上眼,忘我地说 :「再多讲一两句假话,让我快活一下……」

陈心迷失於那低哑的呻吟里,那些如怀旧唱片般暗哑、时断时续的醇厚之声。於是一连串他自己也不解的话就自他口里流泻出来,说了许多真的、假的、几分真几分假的话。有一件事他骗了戴志,那就是陈心从来记不得这个晚上——他说不出姿势的转换、呻吟的变化、欲望的持久,他只记得他跟戴志被冬夜里炽热的欲情淹死了。

注一 : 广东人习惯将「倒杯水喝」讲成「斟水」。「倒水」的话,倾向指将一杯水倾倒,而不是添水的意思。

注二 : 说人忽然神经失常,我们爱说「你系咪食错药(你是不是吃错药)」或者「你今日未食药(暗示你是精神病人,因为未吃药才神经失常)」。

注三 : ?仔,小伙子也。

注四 : 咖哩鸡,吻痕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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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年也请多多指教了

作家的话:

☆、《大志》 88 (美攻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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