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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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其实Anubis真有其人,我就是在网上识他的
…他其实是个女人,自称四十岁 (这文里我将她变成「他」了啦
…她跟我有过一段短来往,由於她自称是外国人,故我们一直用英文来往
…文中的Anubis所提的观点,全都是来自她的
…我当时确是被她迷住,因此才以她为原型,塑造了陶微风此人
(陶微风=Anubis,反正这篇小说实在也没什麽悬念)
☆、《大志》 84 (美攻强受)
…正式揭晓Anubis=陶微风 (明明上次就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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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曲意找了个借口,很早溜走。陈心刚才忙著看戏,也没说什麽话。Anubis问陈心要不要另外找个地方閒聊一下,陈心就带他去T市公园走一趟。由於这天是星期日,下午的公园人流很多,尤其是人工湖两旁密密麻麻地站著好几批中老年人,载歌载舞,用电子琴去奏一曲哀怨的《等著你回来》,四五十岁的乾瘦妇人用一身少布的紧身衣妄图去打造昔日的青春,叫破喉咙 :「你为甚不回来……你为甚不回来……」
他们觉得吵了点,就到公园外侧的单车径旁坐著。陈心喝起刚刚到便利店买的啤酒,Anubis则是喝冰绿茶。
陈心莞尔一笑 :「我这未成年的在光天化日下喝酒,你却喝绿茶,怎看也不对劲。」
Anubis呵呵笑,大半个身子陷在长椅里,一仰首,脖子就枕著椅背上方的的弧位,他轻吐一口气说 :「规则规则,香港已经有一套冗长的基本法,生活里不需要更多的规则。如果连喝东西都要分出一个年龄阶级,做人就未免太累。年轻人不应该太过服从社会,当然,表面上必须装成一只乖巧的羔羊,然後在暗处默默反叛。」
「连反叛也默默进行,还算是『反叛』?」
Anubis合上眼,轻叹 :「无胆匪类的反叛总是悄然无声的。我第一个男人是在party里认识的。在外国吸了点大麻,人就迷迷湖湖的,不知跟了几多个人走。翌日在一间陌生的脏乱旅馆醒来,发觉自己对前一晚所作的没什麽印象,倒觉得有点可惜。於是一个个男人女人换来换去……」
「你是个bi(注一)?」
「只要我对某个人有兴趣,那性别根本不重要。在来年的六月,我就要结婚了。她是个安静体贴而多情的女人,跟她在一起不浪漫,但平淡而舒服。我相信她会是个能够照顾我的人。」
「她知道你是玩主人宠物的游戏吗?」
Anubis睁开眼,一阵清风吹过,他一头短发轻扬,合著那爽直的眉眼,怎看也不似有三十岁——Anubis曾在网上自称三十几岁。他瞧了陈心一眼,说 :「还以为你不会再讲这个话题。这些事她是知道的,但她没介意过。她知道得很清楚,曾有几只宠物是她介绍给我的。我的宠物有男也有女,大概在八年前,我有了第一只宠物。最初,我在网上跟一个女网友聊天,她是一个美丽但自卑的女性,後来她的职业是老师——最初相识时,那位女性还是在学的。
「因童年有些不快的回忆,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卑微低下的女性,并且理应受到他人的虐待。可是,她同时又是校内的高材生,社会地位固然赋予她莫大的权利,但在心理上她随时比一个常常得零分的学生还要自卑。这种落差令她几乎要崩溃,所以她希望以一个不打破她日常生活步伐的方式,去寻找一个解决方法——就是找一位管制她的主人。她问我能否成为她的主人。
「我说 :『在我之前,你有找到过主人吗?』她说有,但对方是一个下流的男人,透过网络相处了两天,就要约她出来见面,又要她在webcam面前脱衣服。她说,她所需要的是一个高压、专横的家长式主人,简单而言,她需要一个papa或者……好似华伦夫人(注二)那种mama。她希望将自己的主权交给一位她所信服的伟大的人物——我指的不是社会地位而言的伟大,而是心灵上的——然後她相信自己会得到局限条件之下最大的自由,从而释放自己的心。
「由於觉得事情有趣,我就应允了。第一天,我要求她对我坦白,她就将她十九年来的历史对我说出来。那些最羞耻、龌龊的地方,那些她拚命要自己忘怀但仍在脑海里栩栩如生的场面,她全都告诉我。我听过後,就订下我俩之间的规则 : 我每天要求她做一件事,而她必须要做到那一件事,不然我就会对她有所惩罚。
「第一件事,我要求她将她身上所穿的衣物的颜色、款式告诉我,包括内衣内裤。她一一说出她外套、上衣、裙子的颜色,但说到内衣裤时,她停顿了。过一阵子,她老实告诉我 : 她刚刚需要亲眼看一下,才确实自己穿什麽样式的内衣。说到这里,请你别以为我有意跟她玩一些猥琐的情趣游戏。我只是想透过这件事去测试她对自己有多著紧——
「一个人对於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不清不楚,反映他根本没留心过自己的打扮、以致外表。她好似一个已出嫁十多年的中年妇人般,穿著一些宽松泛黄的大件内衣,而从不觉得丢脸。然後,我要求她每天用心打扮,我所指的『用心』,是指她必须打从心底考虑自己的个性、身材,再去挑选一些最适合自己的衣服,并非指定要她穿某一类型的衣服。」
「衣服与打扮……很重要吗?」
「当然。」Anubis扬起眼,执著那挺身的衣领,说 :「对於每一个人而言,打扮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在这个现代社会,大多数人首先关注你的外表,而打扮的方式正正表现出一个人到底是否重视自己。一个有著漂亮脸孔而终日蓬头垢面的人,以及一个相貌平凡但穿著一丝不苛的人,你对何者抱有较大的好感?」
陈心不置可否地耸肩。Anubis一笑,再说下去 :「然後她就一直服从著我,叫我做master,并且接受我为她度身订造的训练。我从未和她见过面,充其量也只是要求她定时给我传一些生活照——别误会,都只是社交场合拍的照片。我比你所想像的更要重视私隐,况且我对她的训练——所谓training,是集中於心灵与精神层面的,根本无需要在现实中见面。直至两年前,我察觉到我们开始互相爱上对方……」
Anubis的语尾拉长,带点意味深长的味道。陈心问他可有对那位女性展开追求,Anubis严肃地说 :「主人和宠物绝对不能相爱。你要知道,主人对於宠物所抱有的感情,是一种不求回报、不涉情欲的爱。而且,一旦主人与宠物相爱,这段关系不再有意义,因为这种关系本来是建基於一种与社会现实无关的阶级,表面上有绝对的尊卑之别,当然,实际上主人与宠物各自占有一半权力。然而,一旦相爱,那种表层的尊卑之别便开始崩溃,既然没了主人与宠物这一重关系,那我和她亦到此为止。
「所以我一直想为她另觅一位富责任感的主人。在现实中,她已有了一位女性情人,差不多到了结婚的阶段……」
「慢著,」陈心伸手止著Anubis的话 :「你,是一个会喜欢男人的男人,并打算跟一个女人结婚 ; 另外你『养』了一只女性宠物,她则已有一位同性情人……是这样吗?」
「没错。」
「那个女人的女朋友知道你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