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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1 / 2)

>了……」

「是吗? 那将来嫁了我的女人也算幸福,至少我也懂得做点简单的饭菜……」陈心复又低头吃那馀下的半碟意粉,又调侃戴志说 :「你呢? 不是只会喝酒,就是光坐著等开饭。」

「啧,我还会在床上大展雄风,慰劳我亲爱的另一半。」戴志卷了一大圈意粉塞进口里,又说 :「现在会做菜的年轻女人已经不多了。心哥,你长得好、又会做菜,有些时候脾气也蛮好,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可以替我生个一儿半女。我不是说过阿书都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吗? 有些是专写男人间的爱情,叫做耽美还是BL什麽的,其中有一些叫『生子文』,就是胡吹一个奇怪的理由,让男人怀孕,借此弥补现实中、男人不能生孩子的遗憾。我贪得意看过一本,那个生子过程……妈的,比这盘肉酱意粉还要血淋淋,害我看过之後一阵子也吃不下什麽肉酱意粉、麻婆豆腐……」

「我知道你所讲的耽美。」陈心懒懒地说 :「然而,耽美小说跟同志小说是不同的,前者比较近似言情,而後者却近於现实刻划。可惜,事实是看耽美的人远比看同志小说的人多。那些什麽同人女、腐女,又有几个会真正关怀同志的现实生活? 在那些小女孩心里,BL是美丽的,几个少年之间的爱情来得容易,就连做爱时也是用手指撩几下,挤一挤就滑进去了。

「不只那些少女,基本上年轻的现代人均是如此,不只不愿深究一个问题,更是选择性接收,只看见那些自己想看见的,一些太沉重的现实老被忽视。於是,大家也觉得世界美好 : 安稳、快乐、低能白痴无聊,大家嘻嘻哈哈又一天,嘴里只说『认真你就输』、『hea才是王道』。人们好似渐渐变成一团团轻软的棉花,或漂浮於空气、或徜徉於海洋,若然棉花中间有一根骨头,便要重重跌落硬板板的土地,觉得痛苦。」

「那我宁愿做一团棉花。心哥,你一定想做一根骨头。无论任何时候你总要做最出色那一人。当全世界的人都穿得花花绿绿,你就要穿著一身笔挺的白衣黑裤,鹤立鸡群。你跟秋秋不同。」戴志盯著陈心说。

「你错了,」陈心别开眼,轻说 :「我当然也想做一团棉花。人生七十古来稀,我预算自己只有七八十岁命好了,那我的人生就过了大约三分一了,还有不到一个甲子的日子。这日子不长,做人又何必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又何必舍康庄大道而走一条曲折的羊肠小径?人生的结局只能够是死亡,那大家的终点基本上是一样的,为何有些人的路很简单,有些人的路却崎岖万分? 香港人讲效率,只要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走到终点或做好事情就行了,无人理会你的过程,人们只会用速度与成送去量度你所做的一切。

「看,」陈心扬了扬腕表 :「手表。墙上有挂钟,手机屏幕显示了时间,去乘铁路时,月台上高高挂著一个电子屏幕,显示当日的时间以及几分钟後才有某班列车。到处都是数字、到处都讲时间,必须精确到一分一秒。在这种条件下,每个人都只能选择一条最易行、最不可能出错的道路。如果仍然有人坚持去做一件无结果、无成就的事,那他一定是个大傻瓜。」

「有什麽人会坚持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戴志吃完意粉,用纸巾擦嘴。

「这些人其实很多。他们都以为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然而,他们永远是最快被社会淘汰的一群。他们见到处在上方都是一些善於投机的庸材,下方则是一大群愚昧无知的信徒,便觉得失望,觉得自己生不逢时。你可能会说 : 这些自以为与众不同的人不过也是一群自以为事的蠢材,是的,或许真的如此。可是,他们爱好孤芳自赏,拒绝追随世俗盲流,难道不是一件创举?

「社会里有太多例子 : 去找失纵了十几年的智障儿子的母亲、写歌讽刺时事与现代性的流行乐队、在文章里加入思想与哲学的流行言情小说作家、花十几个小时及无数人力物力去修补残破二手书的店主,还有……」陈心站起,收拾碗盘,顺道摸了摸戴志的头,说 :「去讨好一个不会跟自己讲感情的男人的傻瓜。」

戴志叽叽咕咕地笑,说陈心总能带给他许多惊喜与刺激。戴志还坐著,就转身揽著陈心的腰,扯起他的毛衣,往那精瘦而白晢的平坦腹部又吻又舔,说著 :「说什麽讨好不讨好呢,反正讨好一个人就是为了某个目的、为了得到某些东西。有得有失,有需求有供给就有交易,难道不公平吗? 心哥,今天下午还挺和暖,现在入夜却冷起来。天冷时两个人赤条条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棉被,不觉得很温暖吗?」

戴志碰上陈心的裤头,陈心立马按著他的手,说 :「晚点再说。」陈心知道戴志想干什麽,一旦被他牵著鼻子走、上了床,就又什麽都不需要面对,重要的事尽被糊弄过去。

「为什麽?」戴志噗一声笑了,收回手时,有意无意擦过陈心的裤裆处,说 :「我跟你睡了几年,岂会不知你哪处怕痛、哪处怕痒、哪处敏感? 小家伙都半站起来敬礼了,不泄一下火,我怕你憋得不舒服而已,心哥。都是男人就大方一点,做得我戴志伟的枕边人,我就不会刻薄你。」

陈心窘得脸也热起来,可他还是拨开戴志的魔爪,说句「还是我去洗碗好了」,就捧著脏碗盘入厨房。正值冬天,自水喉流出的水无疑是液态的冰,冲刷到陈心一双白晢的手上,如一桶冰水般浇在那初升的欲望上,脸上的热也褪去了。他有一双好看的手——假如电影开幕时光映著这一双手,观众便必然对接下来出场的人物有不同想像 : 这是一双作家的手? 画家的手? 音乐家的手? 栽花插花的手? 擎起毛笔画国画、写书法的手?

然而,陈心遗憾地从来没想过去担当以上所列的任何一种职业。陈心自小就是一个存在意识十分薄弱的孩子。他对於身边发生的事记得十分清楚 : 父母吵闹或恩爱的片段 ; 弟弟陈秋呱呱落地,初时是个浑身通红、皮肤又薄的丑婴儿,但不过一年後,就长得像一尊小玉佛,脸上趣致的五官显然带有陈三愁所遗传下来的精致 ; 幼稚园的考试跟课业十分无聊……

但这些事全是发生在他周边的事情。真正的自我如同潘朵拉的盒子里、那一点永远被封印著的希望般,隐藏在幼小的陈心的心眼下,从来无法投入生命——这说法也许很奇怪,但情形是孩子时的陈心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是活著的、是活生生的人。

他每天只懂得呆滞地睁大眼,以一双如同镜头的眼睛将周围的风景摄下来,又如一部录音机般将旁人的言语哭笑记录下来,夜晚临睡前就想 : 为什麽某某要哭、为什麽某某会笑。任何人叫陈心做事,他必不会推迟,就一板一眼地完成,遇有不懂,就问何清玉。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样做 : 人为何有记忆的必要、人何以存在、他为什麽要读幼稚园……这些,他从来没想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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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67 (美攻强受)

…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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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陈心没有交过朋友的这件事,听起来便一点也不奇怪。他长得好看,上幼稚园时已有不少孩子主动邀他玩,男生看他五官精细,常常好奇地凝视他 ; 女生则出於一种无以名状的渴望,老是亲近陈心。陈心不知该如何反应,直至老师说 :「陈心,怎麽自己一个坐在这里? 跟朋友去玩跳飞机吧。」

陈心听到老师的命令,就站起来,走向那群在玩跳飞机的孩子。

也许他自幼就对长辈有种奇特的感情——母亲就是他世界里一切绝对的存在,他不懂得以美丑的观念去审视她,但却喜欢跟母亲一起照镜子。以前,厕所安放了一个镜柜,成人一站在其之前,当然能照看自己的脸庞,但幼小的陈心个子矮小,不可能够得著镜柜。妈妈每天早上就叉入陈心的两协,将他捧高,镜子里便映照出这对母子两张相似的脸容。

小陈心那一只白玉似的小手贴上冰冷的镜面,说 :「好冷。」

「这样就不冷。」何清玉握著陈心的小手,拿一张脸偎著陈心的小脸蛋,摩挲了一阵,两种截然不同的滑嫩触感便黏在一起 : 孩子的嫩,女人的娇。

陈心对镜子就没了兴趣。他扑入何清玉怀里,脸依偎在她的肩颈处,嗅到一种淡淡的花香气,那虽然只是廉价的香水,但不显一丝俗媚。百合花的香气,这个白百合一样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其实陈心之所以养成这种不闻不问的性格,非因他天生就没有孩子的好奇心,而是他太早熟。早熟是一个孩子的悲哀,陈心的早熟在於他太早就能从人的表情去揣摩对方的心思。比如看见何清玉一脸愁容,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陈三愁做了错事——可能是去陪某个不知名的女人——於是,陈心就静静坐在何清玉身旁做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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