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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
李敢这才向一直默立在一旁的墨清看去,只见这个穿着粗糙麻衣的青年额头上勒了一条两指宽的青布带,脚上穿着草鞋,是当下最普通的百姓打扮。
不过他一脸方刚,目光内敛但有神,看那健硕的身形,的确像是个练家子的人,不过李敢以为他是普通的下等武士,有些怀疑的说:“这次死掉的士兵,武功高强,说明凶手更强大,只这一个武士能保护你吗?”
云舒不想让李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便说:“我还没见过比墨清大哥更厉害的人,李军侯多虑了。”
李敢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他不信,笑道:“瞧不出来,这么厉害?反正闲来无事,要不让他跟我兄弟切磋切磋?”
云舒询问的向墨清看去,墨清明白云舒想跟李敢疏远的心思,便对李敢抱拳,说:“请李军侯多多指教!”
几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李敢指向一名士兵,说:“你跟他过两招。”
墨清站在一边没动,只说:“让他们两个一起来吧。”
李敢讥讽的笑了一声,认为墨清有些不自量力。他带的士兵虽不是期门军中最厉害的,但也是上等士兵,在战场上,一个可以当五个甚至十个普通士兵用,他一个不入流的武士,竟然敢藐视他们!
李敢心中想着,墨清这么狂,给他一点教训也好,于是让两名士兵一起上场。
云舒觉得这个切磋没什么营养,她很信任墨清的能力,于是在屋内继续收拾衣服,只是时不时的抬头向窗外看一眼。
兵器的撞击声响起,大概过了五六招的样子,墨清一拳又一脚,直接把两名士兵踢飞,而他手中,是他还没出鞘的剑,以及从士兵手上收缴上来的刀。
“废物!”李敢有些难以置信,心中也有些怒气。输赢虽然是寻常事,但他没料到这两人竟然输的这么惨!五招而已,五招他们两人就被对方收缴了兵器,真孬!
李敢二话不说,直接从一旁跳下场,对墨清说:“倒是我小看你了,来,咱俩切磋切磋!”
云舒从屋内走出,阻拦道:“墨清一介平民,哪敢跟李军侯动手?李军侯别开玩笑了。”
云舒怕李敢在墨清手上输的太惨,在手下面前丢了颜面。
但李敢哪里听她说这些,他对着云舒摆摆手说:“男人间的事,你别管。武场之上,靠实力说话,来!”
墨清还算比较尊重李敢,将剑拔出剑鞘,亮了武器,不像之前那一场,到结束都没亮剑。
李敢也从腰间拔出了军刀,两人致礼后如猛兽一般扑向了对方。
墨清从小学的就是近身搏击和剑法,而李敢从小学的是两军之间的战术、兵法,及战场上的拼杀和骑射。
这次切磋,墨清显然占有优势,不过二十多招,李敢就已完全被压制。
李敢好歹是飞将军李广亲自教出来的,凭着那一股视死如归的狠劲和韧劲,他竟一直坚持到四十多招,到最后,军刀不可避免的,还是被墨清踢飞了。
李敢感觉到了墨清其实有所保留,并没有出狠手让他输的很难看。
既已如此,他不好说什么,捡起军刀后,对墨清说了句“好功夫,在下佩服!”便带着士兵走了。
云舒看着他败走的背影松了口气,这下子,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毕竟男人都很在意在女人面前丢人的事。
墨清走回云舒身边时,云舒给他送上一杯水,笑着说:“墨大哥真厉害,辛苦你了!”
墨清笑着喝了水,而后继续站到一旁,看着云舒收拾东西。
大公子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倦容,他忙了两天一夜,丝毫没有休息,让云舒看的格外心疼。
来到大公子房中,云舒帮大公子脱去轻甲,换上宽松的常服,大公子这才觉得浑身轻松,舒坦的坐下来后,这才开始吃饭。
“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些?”大公子问道。
云舒摇摇头,她早已吃过,这儿在旁就那么看着大公子,也觉得很好。
大公子一面吃饭,一面说起今天的事来。
“死去的侍卫,是我的一名暗羽,我让他在岁寒园监视卓成,没想到却命丧他手!五年了,卓成变厉害了!”他担忧的看了云舒一眼,说:“不过你别担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说着,大公子态度坚定的握住云舒的手。
云舒反握住大公子的手,说:“我也不再是五年前的我,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有些事情既然无法避免,那么我已做好准备,与他全力一战!”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彼此温暖着。
云舒微笑道:“其实……要认真对付卓成,我还是有些办法的,我有这个自信。”
云舒的成长,大公子能够感觉到,她懂得培养手下人才、懂得编制交际网,懂得了利用……
大公子一直都认为云舒是个聪明的女子,现在听到她能够自信的说她已不怕卓成,能够对付他,大公子心中觉得十分宽慰,却也有些失落。他忽然有些怕云舒成长的太快,若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依靠他,他又该怎么办?
正文 137、引线(上)
137、引线(上)
刘彻在上林苑住了一个多月。在发生了一件命案之后,于七月中旬摆驾回宫。
随行的众人也随之回到长安,大公子在回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韩家探望桑招弟。
因是较为正式的拜访,桑家的老夫人、二夫人都一起来了,韩家也准备了宴席,让两家人一起热络热络。
老夫人和二夫人在探望了桑招弟,拉着她的手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的问题后,便由韩夫人陪着去了前面花厅,坐下喝茶叙话。
大公子叫上云舒来到桑招弟房中,这里只剩他们几个年轻一辈,更为自由轻松。
桑招弟有了身子,虽然看起来跟以前没两样,但因为是双身子的人,在韩嫣的呵护下,显得格外娇弱。
桑招弟坐在塌上,看着这一双人走近,眼睛中有欢愉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大公子向云舒表白的事情,韩嫣已经告诉了桑招弟。桑招弟即为弟弟高兴,也为他们两人感到忧心。
大公子和云舒并肩而行,大公子手中提着一个盒子,是给桑招弟和未来外甥的礼物,他来到桑招弟面前,把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对母子连心锁,说:“姐姐,这礼物是云舒挑的,送给你和我未来的外甥,愿你们平安康泰!”
盒子里的一对金锁十分精致,锁边雕有祥云的图案,下面还挂着几个小金铃。
桑招弟命丫鬟把礼物收下,招呼他们两人坐下,说:“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你多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大公子有些兴奋,坐下之后就问:“大夫有没有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桑招弟被她逗乐了,笑着说:“这才几个月,哪里就能知道是男是女?”
云舒也在旁边笑着说:“陆先生说要五个月之后才能诊断是男是女,姑爷没有急,公子倒急成这样了!”
韩嫣搂着桑招弟说:“我不急,我一点也不急,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云舒见韩嫣对桑招弟这么好,越发对他满意。在古代能够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这该多么难得!
桑招弟却有些忧心的说:“一定要是男孩儿,你是独子,又不肯再娶,若生不出儿子,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韩嫣捏着桑招弟的手说:“这有什么,韩家又不指望我传宗接代,咱们自己过的好就行了!”
韩嫣虽然是家里的独子,但他们家这一脉却不是韩氏的嫡房,他没有祭祀和传承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