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近学院的领导。
可以风光地扩大视野。
可以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
可以争取许多机会去获取各种不同的奖状。
可以优先或者想办法优先得到助学金。
对进学生会,各有各的私心,也各有各的办法。
鼎立和景飒是最先打算要竞争学生会学习部副部长的两个,他俩的入校成绩是倒着找自己名单的那种,倒着翻一页,差不多就可以在最下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了。鼎立敢去争取竞争力最大的学习部,谁都知道,学生会主席是他老乡。在老乡会上认识的,早就拍着胸膛,还有干了几瓶啤酒的交情。景飒,一个女孩子,总有用得上自己性别的地方。他请了院团支部副书记(书记是老师)去同学酒家狠狠地搓了一顿,还主动邀请,在即将来临的国庆节上去咸宁温泉去泡个澡。团支部副书记没有女朋友,这个风光的才子,其实是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而已,对于可以接近女孩子的机会,他是最善于抓住的。
景飒为竞聘请客,可以算得上打蛇打到了七寸。
学生会统一面试时,长长的队伍有100多人,按照招新的名额看,大约是1比10的概念。团支部书记和学生会主席,两位大人物级别的,站在会议室里巡视,各个部门的部长坐在桌子后,桌子上端放着矿泉水。
景飒坐上去面试时,学习部部长,一个利索的女孩子,在面试了12人之后,显得口干舌燥,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不过。
“我叫景飒。”景飒有气无力,显出一个对学习部部长不屑的眼神。很快,学习部长确认了纸条上的“景飒”二字和此人的一一对应关系,在景飒填报的报名单上签写“推荐录取”。景飒拿着推荐书,一路“过关斩将”。
最后一关是学生会主席的复试,她坐上去之前,主动地做个握手的姿态。学生会主席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会如此磊落大方,在那一刻,有点心动。于公于私,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种女孩子。景飒得到被录取的消息,高兴地离开了会议室,走到门之前,没有忘记,转身给学生会主席放了一电。她知道,如果有戏,主席不会找不到她的寝室电话,不会不在自习室里“碰巧”碰到她。
景飒的录取,对鼎立而言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只有落选。
晚上吃饭的时候,主席主动提出邀请鼎立喝酒,以谢罪为名,“没有尽力,真是不好意思,最终拍板还需要学院负责学工办的老师呢。”鼎立,这个耿直的黑龙江小伙子,深信不疑。
“我向你打听一个事,”一个对女人缺少免疫力的男人,一个在学生会事业上风光的男人,对女人不仅是缺少免疫能力,根本地说就是想得抓狂,主席就是个典型例子,“我们也是老乡了,说话不需转弯。你能不能把景飒的电话号码和基本资料给我找一个出来,比如说有没有男朋友。”他举起杯子,敬了鼎立一杯,“此事要是成了,我可以让你进宣传部,不出半年,凭你的能力,就可以稳坐部长的位子上。”
一笔权与利的交易,一笔权与色的交易。
一个摆在桌面上,一个埋在心底深处。
2003中文系120多号学生,这次进入学生会就是两个,景飒、鼎立。
一起同窗有大半载的同班同学,都在互相打听,景飒和鼎立这两个名字。他们是哪个?有什么背景?男的还是女的?
景飒和鼎立当上了学生会干部,给2003级中文系第一个集体效应就是:在一天时间里,让全系的同学从只认识同寝室的几个人,又增加了2个。就像上学期进入艺术团的松龄和记者团的石头一般。
了不起,贡献大!
十三 干事咋这苦?
13
鼎立沉醉在进入学生会当干事不到一天,就发现了其中的痛苦。
正如他自己盗用钱钟书的话所说,没有进去时想着进去,进去了又想着出来。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大学英语,鼎立夹着书包,带着耳机,踩着自行车,载着“老婆”去上课,一路的铃声可以证明他的欢快。离上课不到五分钟的时候,他接到宣传部部长的电话。电话里声称自己今天时间比较紧,代表学院各班级检查考勤一事委托他去代办。
鼎立二话都没有说,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可以自由出入全院各班教室,站在各班的教室讲坛上是件多么自豪的大事!万众瞩目下,拿着一支笔,一个个地喊名字,那有多快乐。
鼎立用自行车载着老婆去教学楼楼底下,一个人飞奔另外一栋楼,找部长去了,这是是他走马上任第一次行使大权。
鼎立拿着点名册、学院发的水芯笔和学生会干部工作牌,来到3号教学楼4楼,一口气没有呼吸过来,就奔到了门口,此时,学生还没有坐定,40多岁的副教授已经摆开了架势,只等人员坐定开讲了。显然,她是嫌学生的速度太慢,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见到鼎立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进来,便说:“大学不用喊报到的,进来吧。”
“老师……”鼎立鼓足了勇气进来,他只想告诉老师,他是来点名的。
“还不坐下去?都像你这个速度,今天的课不上了。”
“可是,老师,我是来点名的……”鼎立亮了亮工作证。
“今天……”副教授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对这些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学生会干部,副教授一直都不怀好感,她的意思很明显,你点你的名,我上我的课。
“可是,老师,我是来点名的……”鼎立示意老师应该等他点完名。
“今天——我们——学习——《中国——翻译通史——现当代卷——文学篇》——印象,宏观视野——横亘东西……”,副教授一副学者派头,讲课像官场致辞一般。
鼎立感觉被侮辱了一般,又不好意思在叫停,装模作样的点了点人数,像做了贼一般匆匆跑出教室。“什么教授?我看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他咕噜了一句,站了站,轻轻地而又恨恨的对着讲台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看见鼎立走出了教室,副教授把腔调改了回来,开始她的正常讲课,非常轻蔑地丢了一句“不务正业。”然后又像没有说过一般,接着开始她的课,“在中国文学的研究领域内,大多关注文学史本身的发展,作家作品的解读,而翻译史从来都是作为一种背景材料加以补充,以期获得对文本更深入的理解。翻译,作为人类文化交流的桥梁,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鼎立这时已经赶到另外一间教室门口,大学之大,其中最大的表现莫过于教学楼之多,鼎立一阵小跑,从3号楼的4楼跑下来,又一鼓作气跑到5号楼的2楼。
这次他老练多了,直接把工作牌挂在胸前,镇静了一下心情,对着讲台的老师打声招呼,便站在讲坛上开始用笔一个个点着,这个班级是大班式教学,因为是公共课,一百多号人头,坐得又不规则,他点了几分钟还没有点完一半。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武汉姑娘丫,早就看不惯带着乡土气息的傻冒一样的小青年在这里站着比划了。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丢了一句:“有完冒完啊?尽搞尽搞的。”
鼎立站在那里,还有另外一层心理暗示,那就是站在老师一个位置上的满足感,被一双双眼睛注目着,当然了,那人数也太多了。听见人家这样说一句冷嘲热讽,觉得有必要挽回自己的尊严。他对着老师说:“对不起,我还没有点完。”其实,他是在求救老师。
这个老师,已经50岁模样,混到这把年纪了,什么都有了,来本科上课完全是国家的“教授要带本科”的政策逼迫,他来这里,把眼睛一摘,不管你下面是在干什么,他只管一个人唱他的独角戏,该讲的便讲,该提醒注意的就提醒注意,至于下面什么反应,便不在他的关心之下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教授了。现在的大学生,是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他本是法学院的教授,来文学院教一门必选选修课《法律基础》。面对下面的学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眼睛摘了,他是眼不见心不烦。正因为这般,他没有看见鼎立的求救。
第一排的几个女大学生,看在眼里,笑得不行,都捂着偷偷笑,有个夸张一点的,还拿出餐巾纸,去抹眼角的眼泪。
鼎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的。他不甘心这样的窝囊,硬着头皮把每一个该去的教室都晃了一圈。
等点名册上该点的都点时,第一节课铃声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