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这个称呼和强买强卖有点联系,陆一文曾经笑着和董皓讨论过,“这个男人是来给箫和抹油的,箫和喜欢这样。”
宋凯听不懂,什么卖油?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犯罪那一块,“你还想卖地沟油?”
卖你大爷……
陆一文绝对是有理说不清,哀嚎着叫宋凯松开手:“我是陈帆的弟弟……你放手。”
宋凯想了想:“哪个陈帆?”
靠!
“我是董老师的学生,你松开!”
“董老师的学生也有你这等败类?”
陆一文想把脑袋拍碎。
不过幸运的是隔壁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及时赶来,才没有让陆一文的手臂彻底脱臼。
当宝玉同志把陆一文扶上沙发,板着脸就问宋凯是谁,宋凯这才知道打错了人,敢做敢当的低头道歉。
陆一文看在箫和的面上饶他一次,这会儿睡意也没了,看了看表才八点多,想着洗洗去上课。
宝玉说我送你过去,毕竟拉了一堂不好解释,陆一文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让宋凯好好看着他的电梯模型,继而转身走人。
宋凯其人实属淡定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关上门,然后安静的端坐在床上盯着模型瞧,这一瞧就是一上午,直到箫和吃完午饭剔着牙回来,他便捞过人压倒脱衣服办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猛哉。
陆一文这边厢跟着宝玉回到课堂之上,宝玉和正在上课的女老师打了声招呼,宋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说:“你强。一早上两个老师来给你说情,校长是你干爹吧?”
陆一文冷笑着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宋裴便不说话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丁杰也坐到陆一文身边询问情况,陆一文觉得这个新班长跟小丸子里的丸尾同学有点像,就呵呵随便应付两声,哪知这个班长不依不饶,上课了还不离开,跟他说悄悄话:“你怎么和老师混的那么熟?”
“我认真学习老师自然喜欢我。”陆一文心里却骂他没主见,“你不是打算考研吗?压力不大?”
其实说这句话是赶人走的,但没想到丁杰愣是把这当成了关心:“没事儿,我复习的差不多了。”
陆一文没理他,执笔抄笔记。
丁杰又说:“你上课好认真啊,老师说的你都会?”
陆一文点头。
“那你等期末考前把书借我划。”
陆一文继续点头。
“听说你爱玩游戏?我也玩,有空切磋切磋。”
陆一文不厌其烦的点头。
“你怪物猎人玩不玩,下次带来一起联机啊。”
陆一文想问候他亲戚了。
“你考不考研?”
“不考。”
“为什么不考?”
玛勒戈壁不想考。
“我是觉得学我们这行出去找不到好工作,打算考个985或者211,你说呢?”
说你大爷行不行,说你眉毛上长了颗痣好漂亮行不行,说你头顶有好多头皮屑行不行!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陆一文轻轻放下笔,微笑的转过头:“我不考211也不要985,我智商只有普通人水平不喜欢美特斯邦威,谢谢您的关心我真的好想听这节课。”
陆一文真心是把客气二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丁杰忽然赞同的笑笑,然后拿出抽屉里一本考研数学600题,自顾自钻研起来。
陆一文当时就捏手掌虎口寻找蛋疼的感觉了。
世间存在的每一样事物都有神圣之光。我们可以看到它在向日葵或罂粟花中闪耀着光芒;可是眼前这个家伙身上冒着黑烟,是墨墨黑啊!!!
☆、Story2。魔术师的礼帽
正是七月时节,马路上的柏油路面被太阳烤的几近冒烟,陆一文高考完了,有一段时间成日成日的泡在家里玩电脑,和素未蒙面的人谈着有关机器人,有关游戏,有关社会热点的问题。
陆一文住在市区,那一带商业繁华,面积辽阔,花木扶疏。附近除了他家的小区之外,还有两幢高楼,是在九八年城市刚开始发展时造的房子,再过去还有一幢烂尾楼,然后隔两条马路,就是董皓的学校了。
他和董皓一年半没见过面,可不知怎么的梦遗当天对象竟然会是他,所以说生活远远比故事来的精彩。
十七年来他没对任何一个女生放过感情,最多是同学,是朋友。
十七年来受的教育里也从没说过成年之前一定要谈场恋爱,尽管身边早恋的例子屡见不鲜。
十七年来更没人教过他喜欢是什么,如何去喜欢。
然后他就害怕。
担心会不会跟隔壁班那个娘娘腔一样被大家嫌弃,渐渐变得市侩,变的只喜欢和女孩子玩,变的神经质到笔袋消失都会报警的地步。
他的认知使他举步艰难,没有经历过生活挫折,他首先选择了逃避。
那个时候他只知道学习,但是书本里没有颜如玉也没有黄金屋,会告诉他重力该怎么算,动能是守恒的,还有牛顿最愚蠢的理论,说地球的运转是由于上帝之手推了一把。
于是他又钻了牛角尖,想到上帝这个问题,听说基督教是排斥同性恋的。
那他是不是连学物理都成了一种亵渎?
种种担心外加天气的炎热导致他精神恍惚,然后回转往复,又开始沉迷于上网,百度和同志论坛。
后来,他看了两本书,一本叫《苏菲的世界》,一本叫《达芬奇密码》。
前者不用多说,而后者立的功也许会更大。
他会喜欢这本书完全是因为那副《维特鲁威人》的黄金比例画像,然后认识了兰登,知道了斐波那契数列。
这远比牛顿的经典力学来的诱人。
抛弃现实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也坚信历史会将他变得更加从容。
然而就在陆一文陷入自己的世界悠然自得时,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却彻底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穿着绿色长袖的邮递员叔叔,络腮胡子嘴上还叼着跟快烧尽的烟头,陆一文签收说谢谢,接过手的EMS信封出奇庞大,大概有十四寸?
陆一文小心翼翼的裁开边缝,取出另一个袋子,是红色装的。
上头写着本市一所二本大学的名字,陆一文挑挑眉,意料之中。
其实他是志愿填错了才会落到这个学校,这件事他只跟他爸妈讨论过。所以对这个结局并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和董皓的距离也不想靠的太近,圣经约伯里说:“你只可到此,切莫前行”。
那并不是个玩笑。
八月三十号那天太阳毒辣的让人睁不开眼,陆一文带着他爸爸妈妈以及外婆全体到了学校,那里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小,也有着大学里必要的元素,林荫道和大操场。
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夏日校园。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的陆一文,揉揉快要溢出泪水的眼角,现在已经顾不上去解开“世界究竟从何而来”的谜底,他的第十八个夏天,没有改变的什么和已经开始改变的什么,像飘舞的落叶般交杂。
第一个认识的人叫宋裴,是长着大眼睛腿长脸帅的男生,一号床位。印象最深的是他边说话脚还会像计时似的在地上打拍子的情景,陆一文觉得很有个性,却也同时认为这人一定是个难以应付的家伙。
后来班长通知他们去见辅导员签到,陆一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