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景炎忽然提出的这件事,她绝不可能就这么以沉默对应。
然而,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算之前金雀曾同她提过一次,她也下意识地避开不去想。
所以,沉默了许久后。她才开口问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长香殿关于大香师婚嫁的规矩,怎么办?”
景炎停下抚弄她头发的动作。微微挑眉,然后垂下眼看着她:“你还知道这个?”
安岚点头:“之前有所耳闻。”
景炎抬起她的脸:“所以你担心这个?”
他面上神色依旧温和,唇边亦还噙着一丝笑意,此刻的他眉眼俊朗,温润明亮,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安岚却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有些混乱,却一时又理不清。
“丫头,你知道我现在是谁。”景炎抬起另一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画她的眉眼,动作缠绵而缱绻,“你可知刚刚是谁在同你说那句话。”
安岚一怔,随后赶紧道:“公子,我并非……”
他却将手指放在她微启的唇上,止住她的话:“这个我知道,你并未弄混。所以你真正倾慕的人,只是存在你心里的那个影像,并非是我,是这样吗?”
安岚怔然无言。
景炎面上依旧含着笑意,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我不在意那些规矩,它们也束不住我。但是安岚,你得明白,无论何时,白广寒都不会是你的良人。不过若你真的就只想要他,我亦能成全你,只是你需真正想清楚了。”
安岚怔怔看了他许久,直到刚刚退开的阴影有蠢蠢欲动之势,她才猛然回过神,稳住香境后随即摇头,面上微红,有些无措地道:“公子,我,我并无此意!”
“当真?”他知道她未说谎,但是否是她心底的声音却无法确定,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还是问了一句。
安岚点头:“广寒先生是安岚的恩人,姻缘一事,安岚绝不敢宵想。”
景炎面上的笑容忽的扩开了,带着几分随性,又似藏着几分认真:“那么我呢,你可敢宵想?”
安岚又顿住,有些发怔地看着他。
景炎便接着道:“怎么,对我亦无非分之想?”
“不,不是……”安岚脸上浮起红晕,不自觉地垂下眼,“我对公子确,确实是有钦慕之心,不然也,也不会……”
许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的关系,所以在他如此专注的注视下,她少见地结巴起来,并且说到最后,甚至哑声了。
“不会什么?”景炎故意接着她的话问,不安分的手指又轻轻抚上她的唇。
两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之前的几次亲吻,安岚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便转过脸,躲开他轻佻的动作。景炎倒没追着去挑逗她,但他的眸色却暗了几分。
那几次,他多是以白广寒的身份……
“合谷有不少同长香殿往来的人家,这次以白广寒的身份带你来合谷,你若愿意,正好借此机会,以白广寒之口将你我的事告之他们。”片刻后,景炎又开口,“此事一说开,便算是定下了,至于那些定亲的章程,回了长安后,自有景府的人为你操办。”
安岚转回头,看着他:“公子当真!?”
他反问:“你不愿?”
安岚摇头,语气却有些迟疑:“不是,我……”
景炎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对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安岚避开他的手,默了一会,垂下眼开口道:“我觉得,公子只是为了顺我心意,为让我安心,所以才委屈自己。”
景炎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大笑,那笑声几乎震动了她的香境。
安岚抬起脸,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却不妨他忽然抓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旁一推,一下子将她推到院子的廊柱上,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头垂下,他的笑声已歇,面上的笑容亦已褪去,此刻看着她的那双眼深邃得让人心悸。
第326章 诚意
香境中有风卷过,院中的花草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似花灵树精们的呢喃低语。
“你还小,我不想欺负你。”院中的光溶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微微跳动,似冰封在寒潭里的火种,灼热的温度顺着他低沉的嗓音传递出来,“若说我委屈了自己,倒也不假,只是你可知道我是何处委屈了?”
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安岚莫名觉得口舌有些干,她似乎从未见过他这样认真的表情,此刻方知,这样的景炎公子,甚至比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广寒先生还令她觉得无措,她甚至有些弄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景炎也没想让她回答,只是垂着脸看着她,院中的风将他落在肩膀上的发丝卷起,拂在她脸上,微微的麻痒,却反让她脖子有些僵硬,手和脚似都被束住了般,动弹不得。
“我是太疼你了,以至于委屈了自己。”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她唇瓣上压了压,“丫头,对我来说这才叫委屈,明白?”
安岚下意识地点头,景炎遂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只是在唇边轻轻一滑,便消失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他的脸朝她靠近,目光微凝,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安岚垂下眼,纤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慌乱、期待以及陡然升起的渴望。
他的唇贴上来的时候,她浑身颤了一下,香院里的风亦跟着疾了几分,树叶发出飒飒之声,花草亦跟着摇摆。草叶的清香弥漫于空气,花粉甘甜的味道从中透出,媚而不妖,似有若无,让人欲罢不能。
他将她抱入怀里,手移到她背后,修长而灵巧的手指似在描画她的身体半。顺着她的脊椎骨一点一点往下移。所到之处,如似烽火燎原,大地被惊醒。院中的花骤然绽放,沁人的花香顺风席卷,蹄声阵阵,寒光铁甲。长戈重盾,兵临城下!
少女的肌肤比初绽的花瓣还要娇嫩。或捏或揉或抚或摸,都生怕因此生出一丁点毁灭的欲望,恨不能只掬在手中,从此小心捧着。日日细品。
她身上颤得愈加厉害,之前已调整好的呼吸亦跟着急促起来,整个人似被抽去了筋骨。竟无法靠自己站稳,全身都几欲在他的呼吸里融化。
他未动她外衣。亦没有打她亵衣的主意,只是找到她抹胸的带子,灵巧的手指轻轻一拉,她顿觉胸口一松,随即又是一疼,烫!
他掌心灼热的温度自她胸前的肌肤传入心脏,再顺着血液传入四肢百骸,在体内燃烧。
胸部有微微的疼痛,却又不至于难受。
他的手按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到廊柱上,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唇移到她耳边,低哑着声道:“知道我何处委屈了?”
她有些无措的攀着他的肩膀,心脏跳得太厉害,让她一时无法出声,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热源来自哪里。
像潜伏在角落的猛兽,有着无比的耐心和强悍的力量,即便未见其真身,却已让她心慌意乱。
“公,公子……”好一会后,她终于能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
“嗯。”他从喉咙里轻轻应了一声,只是那声线却又令她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颤。
他的手在她腰背轻轻抚摸,似迷恋那娇嫩细化的触感,久久流连。
安岚神思有些迷蒙的时候,却因眼角的余光看到远处的阴影,心里悚然一惊,身上随之一僵,即道:“公子!”
景炎感觉到她异样,手上的动作顿住:“嗯?”
安岚有些慌地问:“他,他会不会,看到?”
似也因这一惊,倒让她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话也能说得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