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活到考大学的那个时候的话。”
不二头也不抬的专著的在深深的枪眼里寻找着那颗子弹。
“终于好了。”
取出子弹；消毒之后再用布包好。不二也累得坐下了。
“你的包扎不是挺漂亮的？”
手冢想起之前不二要自己帮忙的那次那拙劣的纱布。而不二显然想起同样的事情；脸色一沉；然后微微笑起来，“给别人做和自己做可不一样啊。”
越前则从头到尾都冷冷的瞪着不二。而对这样的眼光已经习惯的不二显然不会在意。
“你现在能走吗？”
三个人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不二决定不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和未来赌气。
“没问题。”
即使伤口仍然痛得足以把灵魂撕裂；但对于手冢来说却是喜悦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就像不知道不二的厌恶是为何一样；不二此刻对他的态度似乎稍微柔软了一点。他始终觉得还是会愤怒的打他会说世界上最厌恶他的不二比那个诱惑的可怜的看着他吻着他的不二来得真实。
记忆里关于不二的片段似乎用是笼罩了一片夕阳的余辉；这使得他对这个总是微笑的少年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象。那样不择手段的冷酷的不二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不二。可是；他又认识不二多少呢？手冢有些苦闷的看着眼前小小的容颜；开始觉得；也许进入这场游戏；并不完全是坏的事情。
不二忽略了手冢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窗外。突然看见了切原的脸。他迅速的站起来；拔枪；射击。而身边的越前也看见了而做出了相似的动作。而手冢因为受伤的缘故；只能移向屋内堆积着的木箱之后。切原在不二和越前的密集攻击下停止了射击。不二和越前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得知彼此弹药储备情况并不乐观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笑了。
“越前；如果必须死在这里的话；你认为别人会怎么认定我们的关系呢？”
“说不定是情人呢。”
两人再没有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监视着屋外；等待着切原的下一次攻击。一个瓶子滚了进来。
“再见；各位。”
切原的身影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表情；可是他分明是笑了。
“轰”
汽油弹爆炸了。
不二失去了意识。
切原站在远处看着倒塌的房屋；有些不满足。
这样的杀人手法并非他的最爱。
无法听到对方的哀嚎和看见那因要面临死亡而痛苦的表情实在令人失望。而且杀过的人中总会有偶尔的例外。越是无惧死亡的人在杀死的时候越有快感。当子弹打入对方的身体或刀割入仍然鲜活的肉体的时候；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完美无缺的性爱。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带给他同等的快感。要不要过去确定一下他们是否完全死亡了呢？补上一刀给予的死亡如同没有开始只有结局的恋爱；同样也可以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不要想过去。”
男人的声音忽然出现。
“不要想试图攻击我。你的脑袋会在你开枪之前爆掉。”
站在切原面前的竟然是许斐。
“马上离开这里。”
切原看着许斐冷漠的脸和手上闪光的控制器；呸了一声还是迅速离开。
“基本上；GM干预游戏进程是非法的；不过……”
他慢慢的；走向了已成为一座废墟的房子。
不二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许斐的背影。费力的把身体从瓦砾中探了出来。许斐并没有回头。
“真是奇迹；在这样的爆炸中居然三个人都没有死。”
不二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手冢；以及……被手冢完全保护在下面的越前。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不二觉得回涌到吼间的全是咸涩的血气。
许斐毫不在意的把扑在越前身上的手冢踢开；蹲了下去；专心致志的看着越前的容颜。而不二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真美……”
许斐伸出手；想抚摸越前的脸；却又像是畏惧着什么而停在了些微距离之外。
手冢则因为许斐的那一脚而从昏迷中清醒。一睁开眼；除了全身的疼痛之外他就看见了几米之外；虽然摇摇欲坠却仍然坚持站立着不二。
“不……”
手冢想呼唤不二的名字；却喷出了一口鲜血。胸口有些沉重；大概是保护越前的时候肋骨断掉了。手冢从来没有如此确定的看见自己和死亡之间的距离。
“不二。”
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只能喊出这个名字；手冢只能用眼神希翼他和不二之间的默契仍然存在。不二听见了手冢的呼唤。他并不想过去；但身体好像有了自我的意识一步步跨越过落瓦砖头向着手冢而去。
“什么事？”
手冢伸出手；抓住了不二的手。不二想摆脱；可是手冢的力量仍然大得出奇。
“我大概要死了。”他想做个柔和的表情，脸上的烟灰和血污非常狼狈。
“舍己为人的英雄不是永垂不朽吗？”不二想笑，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合适。
“你在怪我没有选择救你吗？”手冢轻轻咳嗽了一下。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抱有任何希望过。”被烟呛到，眼睛很痛，不二眨眼。
“你在说谎。”
手冢看着不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目光让不二觉得心慌。手冢抬了抬手；努力的划过不二的脸。
“眼睛不会说谎。不二……我为什么会选择救越前；你真的不明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冢觉得自己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什么？”
不二低头看着手冢。他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眼里汇集。只知道那是他所不乐见且以为再也不会有的东西。
“以前有人告诉我；人快要死的时候就会看清楚很多事情。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的心情。”
“你想说什么！”他愤怒的截断他。
人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把以前曾有的回忆通通记起；而回忆里最难忘的那个人……
“我还以为我没有这种机会了。”
“我不明白你的话！”
“我对你……不二；决定保护越前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爆炸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你也会有这样自私的想法啊。”
不二想抬一抬嘴角；做出一个微笑。
“我不是个真正的圣徒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透顶。”此时的脸大概近似手冢的表情，他漠然的想。
不二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那双同样波澜不兴的眸子里此刻只映着他的身影。
不要这样看着他。
不要强迫他想起那些本来早已经忘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事情。眼部汇集的某种液体似乎快控制不住。那会很丢脸的……又是在手冢面前。
“不二；杀了我吧。”
“……”
“我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胸腔大概也爆裂掉了；加上之前的枪伤；没有机会了。”
手冢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好像说的不是自己。
“杀了他吧。”
终于离开了越前的许斐来到不二和手冢面前冷冷的说道。不二紧紧抓住手冢的手；忍耐着没有向许斐开枪。
“他只会成为拖累。”
留下这句话；许斐离开了。而那边的越前似乎也开始苏醒。
不二缓缓的举起枪……
手冢却突然一伸手；把不二整个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两人在瓦砾里全身的贴合着。手冢那宛如圣音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响起
“And God blessed the seventh day； and hallowed it； because that in it he rested from all his work which God had created and made。”
你会明白的。
不二看着手冢；强忍着不知名的炸裂一般的疼痛；再一次举起了枪。
“你想干什么？！”
终于醒过来的越前却看见不二伏在手冢身上；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势用手枪对准了手冢。
“越前；我让不二杀了我。”
“他……”
手冢只是看着不二；全神贯注的看着。仿佛这样可以把不二的样子铭记到死去。越前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样的手冢；再也说不任何话来。
好遥远。
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