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终于有机会走进这座美丽的宫殿,金三顺心情渐渐就激动起来。他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甚至需要数着一二三才能够将气息喘匀。
他刚刚踏进玻璃长廊的第一步,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高度酒的味道,这种味道令他感到了不愉快。人家朱大祭酒的对,诗人与侠客本就与老百姓不一样!老百姓念叨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诗人侠客念叨的是笙歌烈酒美女!这个时候喝了酒,一会儿与人家身份高贵的天京城大官话时满嘴酒味,成何体统!再者……高丽人在这么好的地方饮酒,不是亵渎吗?
再往前踏了一步,他忽然就听到一阵子嘤嘤的哭声!金三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苍白,因为这个哭声他太熟悉了!这是他女儿的哭声!
三步并作两步,金三顺撒开脚丫子飞奔进了水晶宫。宫殿里面那些陈设他是没有心情了,因为现下占满他眼帘的就只有两位至亲了!他那可怜的老婆子歪倒在地,身盖着一块污渍斑斑、也不知道是桌布还是地毯的布条,而她那不务正业的女儿,正衣衫不整的扑在娘亲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婆,老婆你咋滴咧思密达!”金三顺干嚎一声就扑在了老婆子的身。
闺女嚎哭道:“爹爹呀!我都了,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向着我来吧!可是那两个疯狂的男人,还是没有放过母亲大人呀!爹爹呀!我尽力了呀!女儿我承受了三四次呢!”
“啊天京城的禽兽们!我恨死你们了呀!”金三顺顿足槌胸,以头抢地,玩了命的干嚎。
“不是的爹爹!不是天京人干的!”女儿哭喊道:“是朴大、李二两位蜀黍干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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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 贵人
“什么!是他们!”金三顺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叫道:“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他们可是我的兄弟呀!女儿啊!你没有错吧!事情都是怎样发生的呢?”
“爹爹啊!一开始,我们娘俩是被天京城的军人接来的!那些军人人很好,也很帅,还非常腼腆呢!”女儿讲述道:“军人把我们娘俩送到水晶宫门口,就告辞回去了!我们娘俩走进水晶宫,就见朴大、李二两位蜀黍正在饮酒!”
“啊!”金三顺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两位蜀黍也见了我们娘俩,就扑过来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娘俩就是各种求饶各种反抗啊!两位蜀黍就是各种用力各种强迫啊!”
“啊!然后呢?”
“然后就是各种花样啊!”
“啊!再然后呢?”
“再然后……两位蜀黍提裤子就逃跑了!”
“啊!没脸见人了呢!”金三顺面对墙角,绝望的蹲了下去。现在他的心里好恨!朴大、李二两人侮辱了他的家人,从此他在人家两位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这样下去,在造反成功后,金三顺他又有什么脸面再与人家争夺大头领的位置呢?进一步,如果这件事情在高丽人之间传播开来,他金三顺就会成为一个大大的笑柄,如此下去,很可能连三头领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金三顺悲伤的以泪洗面,但是他心中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着:三顺君!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什么也不做的话!事情就真的要向那个方向发展了哟!振作起来,三顺君!一定还有办法的!
片刻之后,金三顺停止了抽泣。缓缓站起身来的金三顺,眼神中的哀伤与绝望换做了坚毅。他用干燥的大手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深沉的道:“照顾好你的母亲大人!爹爹,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金三顺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水晶宫,他步履沉稳,整个人去充满了信心。其实他不应该如此有信心的,若是讲理,五个金三顺也不过一个诗人朴大;若是动手,个金三顺也打不过一个武状元李二。但是,金三顺他偏偏的就是理直气壮。一位,他的心目中有一个仰仗,有一位贵人。
这就是人物的悲哀,他们根本搞不清楚心目中的贵人是个什么成『色』。形形『色』『色』遇见贵人改变命运的传忽悠着他们,诱使他们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不知满足了许多人的虚荣心。比那些念叨着“我外甥在北京做it”的乡下老农好一点点,金三顺属于“我与副省长过话”的货『色』。
句题外话,在这个年代,卑躬屈膝的奉承绝对比不器宇轩昂的行贿。如果你认为他们本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在他们是土狗的前提下他们会这样的。让权力在阳光下进行这个梦想很美好,可惜在这个体制中,红太阳代表什么你应该明白的。好吧,就算是阳光的含义是人民的监督权,但是拥有这个权利的也不过是几千名唯唯大贵当做了救星。现在金三顺又重新回到了那间茶叶铺,不过,茶叶铺门口的守卫却礼貌的将他拦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大祭酒朱大贵正在与西门庆、段景住二位商定给高丽人的最终条件,这个时候金三顺应当回避。
三顺用恳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护卫,他那满是沟壑的老脸与浑浊不堪的眼神构成了一副难民受虐肖像画。这是他的老手段了,如今他家中那些远远超出高丽人消费水平的家具厨具,就都是用这一套从天京人那儿讨要来的淘汰货。年轻、善良、有理想的守卫当然顶不住这种老油条的算计,所以,守卫只好硬着头皮返身走进茶叶铺,去为金三顺通传了。
门口变得安静下来,金三顺靠着茶叶铺的窗户台,想要歇歇脚,不料,一阵谈话声却不心溜进他的耳朵。
“大贵,拿主意的是你没有错,但是你也得听听我们两个人的意见啊!”
着话的,应该是那个传中昆哥的狗腿子西门庆,他的嗓音又细又尖锐,很容易分辨的。西门庆话音刚落,拥有一腔西北口音的昆哥御用训狗师段景住也接口道:
“朱哥,朴大和李二给出的建议的确不错!让高丽人分成高低两个人等,低等人被高等人管制,而高等人向咱们天京人负责!这样,咱们天京城只拿出一点人力,就可以将所有高丽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再也不会有叛『乱』发生了!”
朱大贵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两位,这种建议不现实!高丽人怎么会帮着咱们天京城整治高丽自己人呢?他们是同一个民族,只会同仇敌忾来对抗我们!”
西门庆立刻反驳道:“此言差矣!同一个民族的人相互整起来,那才是往死里整呢!我们可以相应的给予高等高丽人一些特权,比如给他们高薪、住房、甚至允许他们携带枪械;而低等人则要削减收入,军事化管理,男女分住,只保留基本的生活资料。这样,高丽人之间的等级观念就会森严起来,低等的对高等的痛恨,而高等的为了保住位置,只能死忠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