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死吗?
于是,他决定冲冠大怒为红颜一回,来个杀鸡儆猴,让这群好管闲事的帮闲人等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不该管的时候,也知道避讳。他倏忽转过脸来,喝道:“你是不是――”
忽地,他愣住了,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俊秀面孔,像是见到鬼一般。
“吴衙内,好久不见,想不到你非但没有长进。”曹端笑着说道,“竟然还更加没品了,竟然连道姑也不放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原来这胖衙内竟是当初被曹端从婺源逼得进京避难的吴德。也许是汴京的医疗技术不错,本来曹端以为他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半年的,没有想到就这么几个月,他竟然又生龙活虎了,这也可见色心对于一个人的疾病治疗的促进效果。
吴德见是曹端,身上的冷汗“倏”的一身就流了下来,下面那根本来已经涨得直欲破土而出的小棒子竟然神奇地偃旗息鼓,软软地躺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看,更是胆颤心惊,原来自己的一帮子帮衬人等一个个或卧或坐,都在那边痛苦地呻吟呢。
外援断绝,吴德当机立断,无需酝酿,眼泪已经“唰唰”地流了下来,“曹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丢了咱们婺源人的脸,丢了歙州人的脸,也丢了曹大哥您的脸。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咱们乡亲一场的份上,饶过小弟这一次吧,小弟以后再也不敢了。”
曹端见他眼泪说来就来,这一哭起来,不但情真意切充满悔恨之意,还抓住重点,强调了和自己的老乡关系,为自己放过他找到了足够的理由,应变能力堪称一流,不由刮目相看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笑道:“乡亲?有你这样的乡亲,我――”
话未说完,忽见黑影一闪,脱离樊篱的善缘便象一只狸猫一般,倏忽从二人之间穿过,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曹端看着善缘的背影,心下有些发愣,心下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使坏的同样是吴德吴衙内,当初百花妹子被欺负的时候,我怒火冲天,恨不能把吴胖子阉了,而她被欺负的时候,我竟然还有闲心在旁边欣赏了那么一阵子,直到关键时刻才出手呢?难不成就这么几个月,我竟然被东京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给腐蚀了,成了一个没有了侠义心肠的人?
忽地,他眼前一亮,想起了其中的原因所在:方百花看起来很端庄,惹人怜爱,而这善缘一眼看去就是一副浪荡的样子,让人觉得救于不救差别似乎并不大。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一阵脚步声起,曹端愕然望去,不由心下大乐,原来吴德也学了善缘那一招脚底抹油,正死命地向前跑去,浑然不顾他的一众帮闲的死活。曹端看见他步履蹒跚,但异常坚定地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竟然也笑着走开了。
第135章 我也想你
经过一番弯弯绕绕,曹端总算搞清楚了方位,调整方向,往自家而去。
到家的时候,日头已经接近天心,正是午饭时间,曹端正要推门进去,忽觉眼睛一花,大院前面竟然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虽然样式平凡,但落在曹端的眼里,却不啻皇家冠盖,因为它正是自己老家的那辆。想当初,曹端就是驾着这辆马车往返于曹府和西山茶庄之间,也就是驾着这辆马车和方百花进城去为小白兔求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但看见这辆马车再想起这些事情,却是恍若昨日,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是谁来了?曹端有些疑惑地向门内走去,说起来也奇怪,此刻大院前面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就是门前的守阍也都不知道跑哪里凉快去了。
来到前厅门口,便听见里面喧声阵阵,一大群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气氛十分热烈。曹端走了进去,就见两群人分别围在一起,那群家丁都围着一个年轻的健壮男子,听他胡吹。那男子显然不是很擅言辞,但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心内的满足感战胜了舌头上的天生缺陷,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口沫横飞,还不时辅以拳头等肢体语言,倒也颇有感染力。
那边的情形和这边有些相似,一群丫鬟使女将一个年轻女子团团围住,对着她七嘴八舌地发问,那女子显然也不怎么擅于言辞,只是红着脸,一句一句地次第应答。
忽地,那女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来,一眼看见满脸坏笑的曹端,嘴唇抖动几下,眼中立时闪出晶莹的光芒。她脸上的疲惫之色尚未褪去,略略发黄的脸上一对小酒窝微微颤动着,不是方百花是谁!
旁边那些丫鬟使女人等显然也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回头看去,也看见了曹端正歪着头,单手托腮,正坏笑着注视大家。
“爷回来了!”众女立即“嘻嘻”笑着,一一从曹端身边夺门而出,混在人群中的李师师脸色却不那么好看,她经过的时候幽怨地看了曹端一眼,忽地飞出秀足,在曹端的脚上重重地踩了一下,同时还飞快地伸出手来,在曹端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这才略舒秀眉,施施然地出门去了。曹端没有想到一向温婉可人的李师师竟然会有这么一招,但事关面子问题,也只好诈作什么事也没有,脸上的笑容都不敢稍有变化。
那边那群男子见了这个情形,哪敢在厅内久呆,也都嬉笑着纷纷退了出去,就是方腊,也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好友,也笑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内一下子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不一会就从极闹变成了极静,外面一众多嘴丫鬟的窃窃私语之声都若有若无地传入了曹端的眼中。他却并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缓缓地趋上前去,说道:“百花妹子,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啊!来,趁周围没人,抱一个吧!”
方百花本就有些红晕的脸上马上变得更红了,她轻轻地跺了一下脚,半嗔半喜地说道:“大哥,你还是那么坏!”
“坏死了!”曹端“嘻嘻”笑着,学着方百花地语调说道:“是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都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大哥我本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再好也没有我好的大好人,可是,为了不至成为你们女人避如蛇蝎的好人,我也只好忍痛割好,勉勉强强地学着变坏了。因此说,坏只是我的表面,我的内心依然是那个一个好得不能再好,再好也没有我好的大好人。你不信?来,你摸摸我的良心就知道了。”
说着,他抓起方百花的小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凑,方百花努力想挣扎,但她那点力气怎么争得过既是欢场老手,又是一个精壮男子的曹端,几下没有挣脱之后,她也只好默认了小手的命运,只是秀面却垂得更低了。
要说当初曹端和方百花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方百花的情义,这一段时间的分别,却正好给了他时间来醒悟。他本就是一个久历情场的行家里手,一阵思考之后,不但很快就肯定了方百花对自己的情意,也肯定了自己对方百花的感觉: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义兄对义妹的关怀。因为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少思念的他除了想起自己的老娘之外,基本就是想起方百花那惹人怜爱的眼眸了。而马富贵、青猴这些发小却很少想起。
曹端自认还算是个思想健康,团结友爱的好同志,绝不会承认自己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阿物的,这种现象的发生,他只好将之归结为爱慕,虽然未必就达到了爱情的高度,但却比普普通通的朋友之谊要高上那么一点的。
既然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曹端就绝对不愿成为张无忌一类的人物,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慢点就没有。这时代的女子一般都羞涩内敛,作为一个大男人,在明知自己的情意的情况下,怎么能守株待兔等女孩子表露心迹呢?
正因为有了这番心思,曹端才作出了这种看起来甚至有些轻薄的试探。此时方百花若是勃然大怒,那自己就是自作多情,孔雀开屏了,不过,这也并不是很恶劣的事情,那就只好诈作开玩笑,虽然尴尬,好歹也可以糊弄过去;若是方百花欲说还休,半喜半羞,那就是给自己的冲锋号了,自己只要趁着她刚刚到达,心情激荡之下,一举拿下她这块高地就行了。
曹端虽然对自己这样周密的算计有些汗颜,但看见方百花害羞的样子,还是心下大乐,觉得自己这番苦心没有白费,看百花妹子这害羞的样子,今日事携矣!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咸猪手轻轻捂住方百花的香肩,笑道:“妹子,这么多日不见,有没有想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