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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1 / 2)

>呵呵……

他用袖子掩去脸上的笑容,咳嗽了几声,身旁站得腿脚僵硬的人立即如获大赦般涌来:

“王爷,您可得节哀呀……”

“您要不歇一歇、用个膳吧……”

“……”

他告的是先期回京的假,还与皇父说好了,今秋要一起赏菊——他自己栽的、吃菜——他自己种的、论诗谈禅。虽说是父亲,但首先是自己的君、主、上!御前应对,自然不仅仅是“一家人”,说错一句、办错一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自四岁起就不停地被告诫的……真是累啊!

暮色中,马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转往小汤山——他发誓,是马自己向那里走,可不是他要去的!

到庄子上已是入夜。

几名守卫一见是他,立即一声不吭地趋前,一面将他迎入行馆,另一面则去安顿马匹和随从,

“王爷,龙佳管事在温泉那儿呢!”一名粘杆处的家丁轻声禀告。

胤禛看了他一眼,认识,是她带来的“属下”,应该姓汤,无家累、无近亲、不好酒、不好赌……可以信任,杀了也无妨。不过很是识趣!

“别宣扬。”

“是——”老大啊,属下可是对您的相好忠心耿耿哪!

掀帘踏进第二间浴间——她不会在主人用的那间——扑鼻是一股说不出名字的香气,甜甜的、凉凉的优雅香气,让夏季变得昏沉的神志为之一清爽。

“你熏的是什么香?”

桑玛正泡得全身粉粉的、暖暖的、软软的……这种暖软与夏季的高温不一样,尤其在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香料所制造出的氛围里——非常舒适,让她想起刚到陪都时、被不知疾苦的上流生活所震撼的日子:奢华而颓废……过了好一会,她才发觉有人进来。不想活了是不?外头的手下呢?!

她勉强睁开眼看过去,那个人有些面熟……

“你是谁?”

某种恐惧感,终于在她迷蒙的眼神中爆发!

——你是谁?

——你是谁!

黄泉路上,是否也是如此问话?

“……你是谁……”

桑玛惊恐地发现他要捏死她!

不就脑袋发晕、蒸汽里又看不大清楚吗?他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呀!

“我要被你压死了呀!”

羞涩是小事,小命可是大事!要是她真的死于温泉中不明原因窒息身亡……好说不好听哪!

挣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的是他,而不是她刚才说错了的话。

“你怎么了?”

她仅仅迟疑了一会,就展臂环住他,像安慰个伤心的孩子……对,他很伤心,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原因,却能感受到被压抑着的那种绝望暴烈的情绪。

过了很久,但也许只是片刻,他逐渐平静,手劲也在渐渐减小。不过她没有立即将他扔到池子边上去——虽然并不难,不过可能会误伤他。

“都会没事的,没事的……”

在他耳旁无意识地说着模糊的安抚话语……对了,他什么时候跳到水里来的?

他的辫子散乱而且湿透。她本来因为所受教育的关系、非常讨厌男人留辫子,尤其是枯干瘦弱的辫子男人抽大烟、一脸麻木的形象,给她留下极恶劣的影响。

可他不一样。他是满族,这是他们民族的打扮,而且他健康、明朗,骨子里还流淌着关外游牧民族剽悍的血液,如同现在的大清朝,仍然是人民心中屹立不倒的“朝廷”——让人妒忌!

手指头不听使唤把他的辫子拆开、清洗,涤去汗水、尘土和沮丧,再将他湿透后特别难解的领子弄开——古代的衣服真麻烦,又难看又不方便。

等她发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恢复平日的王爷面孔,不过真很有兴趣的盯着她剥他的衣服……

剥他的衣服!

呃……似乎……他不是小孩子……呃,所以不用她代劳了吧?

“这衣服真难看,又不好弄!还是你自己来吧!”

他笑开,温暖的笑容令其显得年轻英俊。“哎!帮帮我。”

“我也不会,自己去弄!”

她气得要上岸,却被他拉住。这回是风水轮流转,换她不自在了。

“我更不会了。”

他在耍无赖!既不是超级大少爷十四贝子,也不是她家的少年十六阿哥,他啥没经历过呀!他吃过糙米饭、还自己动手打辫子清洗衣服,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不会?”她突然来了兴致,抓来池子边缘的弯刀,“不会啊?呵呵……”

兹啦——

唰哗——

本来应该是不错的布料,在水湿和刀光之下成为一堆可怜的破布。

他瞪着化成废物的衣服,又瞪着她。

而她高兴得咯咯直乐。人家都说是霸王硬上弓。现在咱们是霸后硬上弓……哈哈!

* * *

“这香料里面有橙花、薄荷、柏木之类,大约是十几种花草木。可以放在洗澡水里,还可以直接涂抹在皮肤上。”其他的名字讲多了他会头晕。

桑玛抬起手腕,沁人的香气从她的肌肤上传来,差点让他再次把持不住。她哪里学来的这许多东西?不过该死的好!

“那些洋人女子都这样?”

“谁说的!这年月,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贵族夫人们才买得起,别看这一瓶香水不多,品质上好的可是能值等重的金子!要不是我帮那几个教士做了些事情,还得不到呢!”而且还是打着雍王府的招牌……嘻嘻,现在算是回馈一点点吧。不过,能在两百多年前遇上高级的香水,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这教士一定是上层贵族出身,算她拣了个大便宜。

“你知道的可真多!”洗一场温泉和……咳,之后,再来一顿清淡却精致的饭菜,令多日未曾好好进食的胤禛胃口大开。但前几日的梦境仍然令他耿耿于怀。

“哦,以前应酬的时候用过,不过没这么好。”战争年月,这玩意儿可是金贵得不得了的东西!

“你的衣服很漂亮。”漂亮到他也想用她“对付”他的法子回敬。用刀子……呃,不能想!想多了会出丑。

“这粗制滥造的也叫漂亮?!虽然我穿男装、军服和病号服的时间比较多些,可也不至于连一点要求也没有!我画了半天的紫郁金香,结果他们给我绣了个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只……辣椒!”

桑玛怪叫。腰身讲了半天还是做得不伦不类、好不容易找到的扣子与料子的颜色一点不搭,连袖口也不合适,弄那什么花的,丑极了!

什么香?没听说过,香也能画、也能绣?算了,懒得跟她去计较。“那大概是你画得不像。”

用餐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布置,但夏季的竹榻、藤制的桌椅,还有花草做的墙饰,看起来很是顺眼……有一句话,他已经忍了好几年未开口问过——

“他为什么要杀你?”

“谁?”桑玛没反应过来。要宰她的人不在少数,害她出门绝对要带上武器甚至跟随武士。他是指哪个啊?

“你的那个丈夫?”

丈夫?好遥远的称谓。她有过吗?“哦,那个啊!恩,说起来,我们是各有立场,他不下手,我大概也是要被别的人暗杀的。若是侥幸躲过暗杀……大概也是在战场上刀枪相向吧!反正那家伙也活不长的,迟早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呵呵,不过老爹肯定要为我报仇的!”

她早释怀了好不好!不过想起多年不见的老爹,心中倒有一种可以称为想念的情绪。

“你的养父……与那人的主君是敌人?”好复杂,他怎么也搞不清楚,只好不耻下问。

“不算吧。至少在面对外敌时,一个是共主、一个是诸侯,大家相安无事。可一旦大敌败走,就是内战了。”

“谁会赢?”

“不清楚最后谁会称王……也许他们两个谁都不是吧……”她的眼神开始变得遥远。唉,用这时代的语言可真累!“仅仅就那两方军队来讲,胜负立现:即使老爹手下有号称十几万的军队,可实际能作战的也就七八万,若是对上我打过仗的那支精锐中的精锐……大概只要两三万人、一两个月就能胜吧,所以老爹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另奉明主。不过即使他败了,也无性命之忧的:说实话,老爹本来也是靠兵变掌权,那么被兵变夺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十几万……七八万……不过是个诸侯!他按捺住心中的惊疑,这与大清的实力几乎相当了!怪不得她的见识、生活做派,完全看不出升斗小民的卑微。

“你要回去帮助你养父吗?”他伸手、轻轻扶住她的下颚问道。

觉察出了他软韧手劲下的担忧,她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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