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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瀛,我突然有点恨肖传,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和吴繁在一起了。可是想起肖传陪我散心的日子,我又恨不起来。那时候刚骂过你,我就陷入了这样的感情漩涡,忍不住和吴繁见面,又不忍拒绝肖传,我恨不了别人,只能恨自己,只好把婚礼一拖在拖,直到双方父母都出来阻挠才定在了春节,可是,我想不出来怎么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说到最后,苏蕊趴到桌子上哭起来。
连瀛不知所措地看着苏蕊,她那样一个直来直去,爱憎分明的人居然也为情所困,而且是这么复杂,不能抛弃患难的爱人也不能忘却曾经的爱恋。连瀛抚摸了苏蕊的头发,“肖传没问什么吗?”
“他只问了一次,我敷衍他说是婚前综合症,以后他再没问,我觉得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了,不像是刚开始那么热切。”
“那吴繁呢?”
“他不说什么,高兴的时候,我们就出去玩,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痛苦地看著我,刚开始知道他喜欢我的幸福和喜悦已经慢慢消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他的老婆带孩子去了国外,从来没有说起我们之间的未来,其实,即使他说了,我也未必离得开肖传,真的和他去千山万水。”
连瀛真想骂苏蕊,挺聪明伶俐一个人,怎么办了这样的糊涂事,吴繁喜欢苏蕊也许没错,苏蕊人也长得俏丽,褪去大学时的单纯,像朵奔放艳丽的红玫瑰,多刺多情,男人不喜欢是不可能的。相比之下,肖传就可靠得多,上学时就没有吴繁爱出风头,也爱得实在。苏蕊一定是昏了头。可她又怎么能去骂苏蕊,爱上了谁能说好怎么开始,怎么结束。
“蕊蕊,你的面前或许是两份爱情,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你选择哪个,当初我面对孟昭欧的时候也是混乱不堪的,他总能在我感到尴尬和疲惫的时候出现,爱情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萌生,我躲了一年多,终于逃不过自己的心意和他在一起。你和我不同,吴繁和老婆似乎过得不错,而肖传也的确爱你,也许你和吴繁之间的是爱情,但也不能否定你和肖传之间的不是。你得好好想想,如果想明白失去哪个让你更痛心,更难过,那么哪个应该就是真的值得守住的。”
苏蕊抬起还沾着眼泪的脸,头一次那张永远活泼生动、斗志昂扬的脸变得可怜兮兮的,“阿瀛,我知道了,和吴繁纠缠下去,和肖传拖下去也终究不是办法,我想和肖传说明白,想一个人去走走,天天见到他们,我被爱情弄笨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个结果吧。要么拼得世人口舌和吴繁爱一场,要么老老实实和肖传结婚。”
“一定会有的,也许试图一次真正的离开才会明白自己究竟要什么。”连瀛看着苏蕊,“蕊蕊,其实我希望你选择一个不让自己受伤的爱情。”
两个女孩儿都沉默了,为她们各自的爱情沉默。热水续进杯子里,腾起一股热气,在已冰凉的杯壁上染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只消一会儿的功夫,杯子全变热的时候,水气散去,又是一片清明。
车祸
孟昭欧一如既往地勤勤恳恳地工作。知道连瀛爱他爱得深,才遑觉人生的美好,被自己倾心相爱的女子说出不爱他宁愿死掉的表白,作为一个男人不是不震撼的。孟昭欧有点惭愧,他的离婚也是他和卢氏分手的策划之一,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终究他的行为不是简单的出于爱情的目的,而连瀛却是拼了全力。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也是在以更好的方式爱连瀛,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事业,不能独当一面立在世上为自己爱的人遮风避雨,这样的爱情也是他孟昭欧不耻的。
方云山见孟昭欧和连瀛越走越远,虽然原因已经不是他最初挑起的祸患,但终究有点不好意思,见了孟昭欧总是讪讪的,孟昭欧也不理他,只是吃了几次饭,两人喝了几次大酒,酒多话密,方云山把崔韦钊挤到一边去,拎了瓶酒坐到孟昭欧旁边,“老四,哥哥我错了,罚酒也喝过了,好话也说过了,你不能还是不理不睬,伤哥哥的心。今天你给句痛快话,别折磨哥哥这小心肝。”
孟昭欧瞥了方云山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不理你了,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老是拿眼角瞄着人。”
“你……你欺负人,不是你老用冻死人的眼光看我,我能离你那么远吗?”方云山一脸幽怨地抱着酒瓶子。
宋笃初受不了他那令人作呕的样子,“行了,行了,你更年期啊,快把酒拿过来,我这可是几十年干红,可没打算让你随便糟蹋。”
崔韦钊看着孟昭欧盯着手中的烟,眼睛里渐渐浮上寂寥,“四哥,你们真的不可能了?”
“等等吧,我是不相信什么宿命。”
“小四儿,阿瀛真不干了吗?”方云山凑过来问。
“阿瀛,什么时候你这么熟悉了?”孟昭欧耳尖听得方云山叫阿瀛叫得刺耳。
“老四你喜欢的人当然是我妹子了,我叫阿瀛还不是想帮你忙,那我叫连小姐显得多生分,你放心,哥哥再打主意也打不到你的地盘。”方云山嬉皮笑脸地解释。
孟昭欧哼了一声,不理他了,似乎又不放心,“我的事情你别瞎掺和了。”
方云山认命地喝口酒,嘀咕什么重色轻友,孟昭欧只当没听见,其他两个人暗暗好笑。
宋笃初给大家的杯子添了酒,看着孟昭欧说,“卢氏摆平了?”
孟昭欧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烟,“差不多吧,没什么可挣扎的了,美国那家基金公司也彻底放弃了他,其他竞争对手看势态不对,压根儿都不去趟这趟浑水,卢淑伟现在只能求着东正买他了。”
“你也别小瞧那小子,卢氏根基不正,多少和黑社会有点关系,见不得人的买卖也没少做,卢老头在的时候还收敛一些,做得精明,打点儿擦边球,让人抓不住把柄,何况为了免除后患,利用自己的身份又送出去不少,摆平了公检法,算是个聪明人。可这卢淑伟就不一样了,仗着祖上留下的产业丰厚,真以为他是老大了,做事完全没有章法,不按套路出牌,往死里狠,招了不少恨,估计你不去拆他,也有不少人想折子呢,所以,现在卢氏这样不知道衬了多少人的心,遂了多少人的愿。但一句话,你干了卢氏,你就是风口浪尖的人,怎么做,得想明白,包括对卢氏,没必要关进杀绝,自有人收拾他。”
“我是不想赶尽杀绝,但他也忒不地道,一面求了我买他,一面还是存了心思坏我的事儿,前些天居然到东正的老客户那里宣传有的没的。”
“他自己去?”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不知道怎么知道东正一些内部的东西。”
“是你那前任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