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得去吗?”连瀛回头问。
“就是为见你,”孟昭欧看连瀛有点犹豫,又说“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是外人,没事儿的。”
连瀛想想,既然孟昭欧无所谓,那么她也无所谓,她也不想让他担心,“好吧。”
孟昭欧在路口等红绿灯,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连瀛叫道,“我的衣服怎么可以见人!”回头看,连瀛穿条牛仔裤,脚上踩了双平底鞋,上身是件藏蓝色大领口线衫,脖子里绕了条黑色带银丝的围巾,头发在后面随意扎成一个毛茸茸的发球。看连瀛撅着嘴,孟昭欧却觉得十分好看。
“我觉得挺好,太漂亮了,怕他们嫉妒。”
连瀛觉得自己太矫情,见他的哥儿们又怎样,自己也不是上不了台面,最普通的自己也是最放松的,索性靠在椅背,说,“反正丢人也是丢你的人。”
孟昭欧抬起右手将连瀛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他的女孩儿又何时给他丢人了。
包间门推开,不待孟昭欧说话,方云山早就一把把他推至一边,凑到连瀛面前,嘻嘻地笑着,“连瀛妹子,老六终于可以把你带出来让我们瞧瞧了。”
连瀛看著眼前的人眼熟,短短的寸头,似乎哪里见了,觉得这人圆圆的眼睛配了圆圆的脸一副娃娃脸的样子,偏生又有点痞气,不由得抿嘴笑了。
孟昭欧一把把方云山推开,拉了连瀛到怀里,“别让你那痞样吓坏了人。”
“啧啧,听听,这是老四说的话吗?无情变多情,有意思。”
众人把他们三个让进了席,连瀛坐到孟昭欧旁边,抬眼扫了一下,也就三个人,除了刚才说怪话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另一个则面相冷酷,表面不动声色。
孟昭欧揽了连瀛的肩说,这是二哥方云山,一天也没个正经,是个国际二道贩子。
他这么说,方云山不干了,“好歹我也是青年才俊,你这么说可够损,美女前诋毁我的形象,这可是我的大忌。你就不怕哥哥我把你‘”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事情跟妹妹讲讲?”
不待孟昭欧说话,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拽了方云山的胳膊,“二哥,你就歇会儿吧,也不嫌累。”然后对连瀛露齿一笑,“你就是连瀛,一直想看看让四哥呵护备至的人是什么样子,今日有缘得见。我叫崔韦钊,行五。”那边方云山又喊,小五,别拽文辞了,小心你四哥的拳头。
连瀛含笑叫了方先生和崔先生。
孟昭欧拉了左手边的人说,“这是三哥,宋笃初。”旁边的人只是微微点头,连瀛见宋笃初淡然,也敛了笑轻轻叫了声宋先生。
方云山是最闹的,年纪他最大却最能耍宝。连瀛听孟昭欧说起过他们之间的故事和情意,看他们坦然无间的开玩笑,如同血缘的至亲,想想她和苏蕊之间也有亲如姊妹的关系,也不禁动容。孟昭欧被逼着喝了不少酒,一多半儿是为连瀛挡的,方云山用心险恶,一个劲儿想灌连瀛,孟昭欧没办法喝了双份儿的,还好是红酒,大家又都在外面呆过,不至于喝白酒一样驴饮。
饭局散场,连瀛开车,孟昭欧喝了酒倚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连瀛傻笑。连瀛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从驾校出来后,她就没怎么碰过车,幸好晚上车少,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回去。余光里扫到孟昭欧的眼神,目不斜视,“闭上眼睛,别傻笑了,整个儿一花花太岁。”
孟昭欧并没有喝多,他的酒量还可以,只是连瀛坚持要遵守交规,所以就难得当回乘客,看连瀛紧张,想笑又不敢笑,只是忍住笑说,“头别那么僵,你得看后视镜和反光镜啊。”
连瀛放松不了,仍是保持僵尸状态。耳朵里听到孟昭欧说,“阿瀛,我好高兴啊,他们都夸你,说我找对了,都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呢。”
连瀛心里一疼,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我们会有那样的一天吗,我从来不去奢望。
礼物
回去拖了孟昭欧去洗澡,连瀛又收拾屋子,正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孟昭欧擦了头发手里拿个盒子过来,一手把电源开关闭了,“都几点了,衣服可以第二天洗嘛。”
连瀛头都没抬,“今天明天横竖都是我洗,今天洗完了,明天还可以好好休息呢,反正也不困。”
孟昭欧看连瀛把开关又开了,洗衣机嗡嗡地响着,倚了门框看着连瀛纤细的背弯腰忙碌,有种幸福安宁在新增滋长,不觉呆了。连瀛擦了手转身看孟昭欧痴痴地望了自己,深情如许,白色的套头衫,竖条纹的长裤更显得身形挺拔,形容清俊,只觉得这样出色的男人爱着自己,似乎叫人怀疑,可又偏偏在这狭小的空间上演了这样的戏码,也呆了神。洗衣机“嘀”地一声响停了,连瀛醒过神不觉红了脸,却见孟昭欧促狭地似笑非笑,换了一副吊儿郎当地神态,连瀛只觉刚才的失态都落入了他的眼里,心里没来由一阵混乱,伸手胡乱推了孟昭欧出来。孟昭欧也不说话,从背后拿了一个褐色缎带的小盒子,问连瀛是什么。连瀛正自羞恼,忙跑过去抢了过来,“你怎么乱翻人家书包?”
“在车上硌着我了,想看看是什么?是给我的吗?”
“臭美,我自己用的。”
“你也臭美,自己送自己东西还绑了缎带,给我吧。”
连瀛摘了手套,扯了孟昭欧到卧室,打开衣橱,在一排排衬衫中仔细翻过,思量半天取了一件白色带暗印花的衬衫,硬让孟昭欧穿了,又抽了条银紫色领带,转身从盒里取了袖扣,小心翼翼地别上,退回几步,手摸下巴,点点头,“还不错,比较配这对袖扣。”
孟昭欧看看袖扣,“这是你逛街的收获?”
“还是比较有眼光吧。”连瀛眨眨眼睛。
“你又搞宣传又写文案,买好的东西是应该的,不能夸你,只能说是正常发挥。”孟昭欧也端详了镜子里的整体效果,故意说。
“我知道你夸人含蓄,我就当接受你的赞美了。是谁当初感叹我一个金融专业的人把艺术类的工作搞得那么好,还巴巴地求了行长要我去贵公司挑大梁。”
“就你伶牙俐齿,这还没夸你呢,就自得成这样。”孟昭欧宠溺地敲敲连瀛的额头。“花了多少钱?”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只说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但发票拿来,我报销。”
“你不可以忽视这个问题吗?”
“喜欢是喜欢,只要是你送的都是无价的,我只不过履行一下世俗的行为。”
“就当无价好了。”
“不行,阿瀛,听话。”
“你非得这样吗?”
“你还要付房租,还要给伯父寄生活费……”
“我的生活不用你操心。”连瀛突然冷了脸,伸手去解袖扣。
孟昭欧伸了手臂一边抓住连瀛的手,“连瀛,我们谈谈,这个问题总要谈的。”
连瀛不吭声,只是拼了力气去抢袖扣,一个袖扣被揪了下来,连瀛甩手扔了出去。小小的袖扣在地板上弹了几下骨碌到了茶几下面。孟昭欧甩开连瀛弯了腰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