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不公平,可他妈的命运对许荧公平吗?
又是饭局,西三环上的“斜阳居”迷宗菜馆,成员有我,还有饭局上永远的主角,程禾。我和程禾构
成恒久不变的组合,我和他嬉笑怒骂妙语连珠,逗得一桌人笑得乐不可支。待饭桌上一片狼藉之后,我们
决定转战到魏公村路上的酒吧去。
一个小时后,一伙人多半已经有些半醉,把狭小的“梦旅人”吧挤得满满当当。玩了一会儿各种酒吧
里流行的游戏之后,开始半真半假地打情骂俏起来。气氛狎腻而热烈,把本来好端端地坐着看书的一个人
都轰走了。
恰巧“梦旅人”的老板是程禾的师兄,也被程禾电话叫来了,其人还带来了一瓶劣质红酒。
各自喝下咖啡后,我又去买了一打听装啤酒,程禾喝得直拍酒吧老板的背叫嚷,大家都很兴奋,看情
势不错,我就把陈希儿叫来了。
我对她说,“你在学校吗?出来吧,不远,清源书店出来往右走一段就到,在‘梦旅人’呢。”
陈希儿说:“我明天还有一门专业课的考试呢。”
“大家都在,你一个人不过来不好吧。”我坚持道。
陈希儿沉默了一会儿,在遭受几次我的过于明显的恶作剧后,她显然已经有所警觉,或许认为我这次
还是虚张声势。
我便示意程禾说话,程禾凑过来说,“小陈啊,我跟成小楼在一块儿,你听听边上多少人啊?”这时边
上的一个女孩儿突然尖叫起来,我捂住耳朵,看过去才知道是一个家伙把烟头烫到了她的裤子上。
程禾这时说话已经模模糊糊了,还是冲着手机说:“小陈啊,过来吧,大家都想着你呢。”
第五章:我只是保护不了你(7)
我搡了一把程禾,拿回手机说:“希儿,我想你过来呢。”
可能是我这句话说得颇为情深意切,陈希儿终于答应过来。
时间已经快午夜了,大家仍在继续欢闹。我喝了不少红酒,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脸颊发烫。
我换了个位置,坐到了窗台边上,望着深夜时分的大街。
曾几何时,我也是在望着这条大街的时候失去了张烨,这令我有些沮丧。尽管头晕脑涨,身体放松,
似乎在为什么刺激做着准备,而我的情绪,却像窗外的温度般逐渐低落下来。
我掏出了一支烟,点着了吸起来,沉湎在这迷茫开来的香气中。我掉转头去,看到男男女女在寻欢作
乐,灯光昏暗,我的眼神不由地有些迷离。
我把目光再投向窗外的时候,就看见了陈希儿,她穿着薄春装,裹着一条大围巾为了抵挡这夜寒。我
朝她挥了挥手臂,显得兴致高昂。
她看见了,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
我没等陈希儿进来,就拥住了她,然后抱着她一个转身把她放了进来。
一伙人纷纷起哄,陈希儿的脸上泛起了害羞和幸福的红晕。我又拉她坐下,给她开了罐啤酒,她小口
喝起来。
她边喝着,间或瞥一下坐在一旁的程禾那几个人,却总是凝望着我,简直目不转睛,盯得我都有些不
自在了。
我笑着说,“干嘛呢,还怕我溜了啊你?”
“没有啊。”她说,还沉浸在刚才我的热烈举动带给她的兴奋中。
我也望着她,两人对视,堪称情意绵绵。
程禾拎着一听啤酒过来说,“来来,你们两个人这私底下解决完了没有,这多没劲啊,玩儿游戏吧?”
我戏谑道,“玩儿什么啊,不是交换性伙伴就成。”
陈希儿一听又脸红,在桌子底下踢了我几下,我看看她,又对大家说:“要不玩牌吧?”
程禾说:“那就玩儿牌吧,简单。”
我说,“简单归简单,多无聊啊,得有奖励啊。”
程禾一听不怀好意地笑笑,然后又转过去同那几个嘀咕了一会儿,最后过来说,“成小楼啊,点子是有
了,就看你媳妇儿肯不肯了。”
我说,“什么啊?你问她啊,除了卖身我都答应。”
一伙人又嚷起来,酒吧里的气氛更显得热烈而放纵。
程禾说:“这样的,这里一共是9个,老板说不是跟咱们一辈儿就不参加了,那么就四个男的,四个女
的,组成四组,谁输了就让自己这组的女伴或男伴让分数最高的那组的对方亲一个。”
我说,“你们这不是占陈希儿便宜嘛?”
我感到陈希儿有些紧张起来,尽管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这时一个念头就冒上来,这不就是让她死
心的绝好机会?
我不讨厌陈希儿,甚至一直还挺喜欢她,可我不想再和她相处下去,我怕以后会离不开她。归根到底,
我是个太会自我保护的自私鬼。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到许荧。
我抢着同意,又对陈希儿说,玩儿吧,我可不会输的。
陈希儿犹豫了一下,嘴角牵动了一下,说,好吧。
接着就开始打牌,我本来并不精于牌戏,可那天晚上不知怎么了,居然一直就轮不到我输,可也没有
我赢的时候。玩儿了四五把之后,我暗中对程禾使了个眼色,程禾领会了,就特意关照了我,结果我就赢
了。
接下来怎么办?要命的是,和程禾那一组的女孩儿就是上次那个靠在我肩上被陈希儿推下去的那个。
我呵呵笑着对陈希儿说:“你说怎么办吧?”
她没说话,皱着眉头,我看得出她心里早就不太高兴,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想给我下不来台,可我现
在就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我强调说,“我可不亲程禾。”
第五章:我只是保护不了你(8)
几个人都笑起来,程禾配合我涎着脸皮,欲言又止地表白道:“其实,我不介意成小楼亲我。”又是一
阵放声大笑。
我向陈希儿投以质询的目光。
她开口:“我来亲。”
这下我呆了,我本以为她会让步让我亲那女孩儿一下,谁知她居然自己去亲,我一下子觉得有些莫名
其妙。
程禾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疑问,瞟了我一眼。
我拉着陈希儿的手说,“别啊,我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搞外遇,你就成全我一次吧?”
她没看我,她站起来,坐到程禾身边,凑近他。
就这几秒种,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都在看这事态怎么收拾,如果大家都是抱着玩笑的形态就无所谓,
可当时谁看不出来陈希儿是真有些气。
我想阻止这游戏的继续,可又觉得这样子,我可就太没面子,太跌份了。
在这沉默中,程禾颇有些尴尬,看样子酒也被吓醒了。他望着我暗地里直作手势,意思是让我有所动
作。
陈希儿的嘴唇,已经差不多要贴上程禾的脸颊了。她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似乎就要吻下去了,可就是
停留在那个近似于接触的距离,动弹不了。
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像只在大雨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雏鸟,可她就是吻不下去。
我端坐起身子,伸手一推,陈希儿就吻在了程禾脸上,连整个人都跌到他身上了。
我嘿嘿笑起来,说,“得得,我就戴一回绿帽子吧。”
大家听我自嘲起来,便也都放松下来。
陈希儿自然也附和着笑起来,只是傻瓜也看得出来,那有多么勉强。
等等,我真的如此厌恶陈希儿,看她虽然苦闷万分却依然对我不离不弃,甚至我连安排她捉奸在床的
心都有了吗?
我并不讨厌陈希儿,甚至,至今我依然对她心动。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同时也很难说清。
我想,我知道很多东西是宝贵和即将失去的,可我等不到那个结局,我不耐烦。好吧,那么就算是我
不曾故意地和陈希儿疏远,总有一天我们会相互看着不顺眼以至于一想到要见对方就肠胃直泛恶心,如果
非得要等到那样的一个结果,那我就不如提前把那导火索拔了,留个残缺的美好回忆也比落得最后丑恶的
结果好。
用个通俗的比喻来说,别把最后一块遮羞布脱下,那就既不神秘也不性感,而只有赤裸裸的粗糙现实
了,在这一点上,我浑身充满着一种令人吃惊的幼稚和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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