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线”的作用。
“刚子在哭?能听到豪斯吗?”吴邪问。
小海突然抬气一只胳膊,指着墓室一个角落说,迟疑地说“就在那里……”
吴邪顺着小海手指的方向看去,墙壁上的数条树干扭结在一起,鼓起一个水桶大小的包,因为很多地方的树根都这样纠结着,所以那个鼓包也并不是特别突兀。
难道刚子被困在树跟中间了?吴邪刚要起身,小海再次开口。
“还有那里……”小海指着墓室中另一个角落,继续说,那里的树根也鼓着一个大包。
“还有……”小海低头倾听片刻,然后突然抬头,指只头顶上一堆树干,很坚定地说,“那里!”
?
吴邪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树根里藏着音箱,既然三个地方都传出刚子的声音,看来还是立体声环绕音效呢。不过这只是自娱自乐的玩笑,还是先去查看。
闷油瓶用超长的手指在第一处树根丛中探索了一阵,最终确定了一个缝隙,用军刺去割两边的树根。军刺是一种比较长出匕首,刀刃薄、刀尖锋利,杀人防身是利器,但是对付树杆却非常不顺手,难以发力。
吴邪和小海一起帮忙,弄了半天,才割断了最外层几根树干,拨开它们,里面露出一片稍细一些、看似藤蔓的东西。这些藤蔓大约有小孩子的胳膊粗细,颜色其奇怪的灰粉,吴邪用手按按,不是很硬,但韧性十足。
闷油瓶抓住一根藤蔓,用力一拉,它像皮筋一样被拽出一截。小海拿着矿灯向藤条的缝隙中照去,里面有更多粗细不等的藤条,藤条深处,分明有一只血红的眼睛,正向外怒视着他们!
小海吓得手一抖,吴邪接过矿灯,向缝隙中探照。越往深处灰粉色的藤条越密集,好像无数管子,看着有点恶心。左看右看,终于看到藤条后面确实有张人脸,因为被挡得厉害,只能看出一只眼睛和一下片面庞。
那只眼睛不大,但是却使劲瞪着,眼白的部分是血红的,眼神里含着怒火和怨气。虽然露出的部分不多,但是吴邪还是认出,确实是豪斯的手下刚子。
“刚子!”吴邪高声叫道。
那只眼睛依然瞪着,没什么反应,更没有人回答。吴邪看看了一眼闷油瓶,正好遇到小哥的目光。这一对视,吴邪立刻明白,小哥跟他相同的想法:刚子真的活着吗?
“刚子?”吴邪再次呼唤。
眼珠略略转了一下,眼神似乎也没有那么暴怒了。
“刚子,你还好吗?”吴邪试探着问。
但是刚子却没任何回应,眼睛依然还是瞪着。又叫了几次,眼睛偶尔动一下,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反应,而且一直眨都没眨一下。不过既然能动,说明他还活着,也许他也被什么怪东西附体或者缠身不能动了?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
闷油瓶再次用力拉藤条,但是这回却没有太多进展,藤条很韧,拉不断。吴邪把矿灯交给小海,用自己的军刺去割那藤,没想到,军刺锋利的刀刃,却丝毫划不破藤条的表皮。
闷油瓶也去割,藤条只被划出一道小口子。别看这藤又细又软,但却比外面的那些硬树干要难搞。只要松手,那拉开那条藤就会又弹回去。
“操!这是什么玩意?防弹背心做的吗?”吴邪不禁骂道。
“可能还真是。”小海说,“三国里诸葛亮打云南时,遇到过穿着藤甲的蛮族,据说最好的藤甲就能刀枪步入。”
“火!”被小海一提醒,吴邪猛然想到,诸葛亮不是火烧藤甲兵么,今天咱们也烧它一家伙。
“可是刚子还在里面?”小海有点顾虑。
“先烧一下试试!”吴邪回答,“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
取出火折子,吹亮火苗,吴邪把火头凑近那藤。很快就传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这味道有些古怪,明明烧的是藤,味道却有点烧动物皮肉的焦臭味道。
虽然那藤没着起明火,但是却被烤黑了一小块,总算是有效果。火折子的火苗有限,必须弄个大点的火源才成。没地方找火把,只能就地取材。
新鲜的树枝是很难点燃的,还是闷油瓶有办法,他用军刺的刀刃割下树皮,树皮比较干燥,勉强可以当薪柴用。
割树皮、点火、烤藤条,如此反复弄了很长时间,整个墓室里飘散着焦糊的腥臭味道,藤条终于被弄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露出刚子半边脸来,能看到他脸色发青,表情痛苦,嘴也半张着。
吴邪和小海又喊了刚子几回,刚子的眼皮稍微眨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很沙哑的“啊”来。声音很小,但是吴邪听得清清楚楚。
“刚子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把你救出来!”吴邪高声说,赶紧继续烤缠在刚子脸前的藤条,但是又不敢靠得太近,怕烧到刚子的皮肤。
“我来。”闷油瓶让吴邪闪开一些,他猛挥手中的军刺。
“嗖”的一道风声,这一次闷油瓶的力道很大,刚子脸前的藤条一下子被砍断了许多根,而且刚子的脸却完全没被伤到。吴邪不禁暗暗佩服,恐怕只有闷油瓶,下手才能有这样的准头。
吴邪赶紧伸手拨开藤条,虽然现在开口还不足以把刚子整个人救出来,但是至少能让他呼吸通畅一些。
奇怪的事发生了。就在吴邪的手触及到刚子的脑袋时,刚子突然动了。吴邪感觉刚子似乎是低了一下头,但是那只是瞬间的事,实际上,“咕噜”一声,刚子的脑袋直接从藤条的豁口出滚落出来。
吴邪本能地往后一撤身。只见刚子的头连带小半个肩膀落出藤条的豁口,但是并没有掉在地上,而且是悬垂在半空中。在他肩膀和脖子的断面上,连接着无数粗细不等的灰粉色藤条,就像拖着很多条电缆——刚子的头就这么挂在树干上,头顶朝地,后脑勺正对着吴邪他们。
吴邪和小海脸都白了,只有闷油瓶依然处变不惊,他用军刺的刀尖轻轻挑起一些藤,刚子的脸随之转过来一些,他口中再次发出轻微沙哑的“啊”声,血红的眼睛已经瞪着。
“什么玩意?那些东西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过了最初的惊吓,吴邪现在只觉得反胃,那些管子一样的藤长满了刚子身体的断口,而且颜色更粉,有点像血管,似乎是有生命的一样。
只剩下一个脑袋、半个肩膀的刚子当然是活不成的,但是他刚才确实在动,几个人都看到了。闷油瓶用手指轻探了探藤条,吴心道小哥你神经也够大条的,居然动手去摸这种恶心的东西。
“活的,还有脉搏。”闷油瓶说。
“怎么可能……”吴邪说,这东西完全违反人类常识,难道又是幻觉不成!
可能因为是学医出身,小海对这小半截的刚子并没有像吴邪那么反感。他也学闷油瓶的样子,摸摸藤条,又提起刚子的脑袋,用矿灯直射刚子的眼睛,那睁大的瞳孔在强光下缩小了一些。
“眼睛对光有反应,确实是活的。”小海说。
“只剩一个脑袋怎么活?”虽然吴邪也看到了,但是依然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恐怕是这些藤在维持他的生命。”小海说。
“难道这树会大发善心救人?”
“不是,恐怕是这树寄生在伤口上了。”
“寄生?”
“这藤长在伤口上,慢慢吸收营养。”
“那不就是吃人花儿嘛?为什么不直接吃掉算了!”
“见过冬虫夏草吗?”小海问,“真菌寄生在蛾子幼虫身上,菌丝在虫子身体里慢慢生长,边长边消化吸收虫子的血肉,等菌子生长成熟了,虫子被消耗空死掉。”
“我操,这树还会储备着粮食慢慢吃!”此刻吴邪觉得恶心得都要吐了。
“也就是说,树根长得到处都是,都靠了刚子这份‘肥料’?”
“有可能。”小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