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闷油瓶照着金片找路,我蹲在地上清点了一遍食物,细细规划一下还够撑四五天,有了地图找路应该方便些,四五天我觉得是够出去了。背上背包我又看向闷油瓶,他停在了头顶那一扇门下面,我心说不是吧,已经塌了那条难道还真是唯一的生门?
闷油瓶此时却说道:“这条路是废的。”
我心说我知道是废的啊,你说这干嘛?转念一想,脑子又不够用了,我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问:“小哥,你的意思是……这里依然少了一门?”闷油瓶看向我,然后点头。
我又问道:“少了哪一门可以看出来吗?”
闷油瓶拿起金片又四处看了看,半晌才道:“生门。”
我觉得有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们现在该怎么找生门。闷油瓶又说了一句令我几乎绝望的话,他道:“生门就开在其余七门之中。”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走进其中一扇,无论它是什么门,万一生门开在了死门里,我们也非去不可了。我忍不住暗骂,这他娘的算什么生门!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门遁甲,完全颠覆了原有的形态,好像是必死的机关,让来的人自己找死,一步步心甘情愿向着深渊靠近。
“要一道一道的开吗?”我问闷油瓶。“不必。”他拿起了手中的金片,指出上面的一条虚线,“走这里。”
闷油瓶走到了左起第二道门前找起开门的机关来,我连忙跟上去,问:“生门就开在这里面吗?”闷油瓶在前面“嗯”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又转回头说了一句:“接下来小心点。”
我说了句“好”,又道:“小哥,这扇是什么门?”只见闷油瓶的奇长二指已经按到了一处墓壁上,奋力一推,甬道里传来低沉的响声,等门缓缓开启了,闷油瓶才道:“休门。”我长舒了一口气,心说还好不是死门伤门什么的,不过这休门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名字听起来不那么危险罢了,实际上在奇门遁甲里,除了生门,其他的绝对都不是什么好货。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之前我们来的路,那道两门之间三十米长的甬道可把小爷害死了,他娘的幻觉!
“小哥,我们来的那条路是什么门?”我不禁咬牙恨恨道。
“惊门。”闷油瓶淡淡吐出两字,然后迈步走进了打开的石门,我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追上去。
里面的环境给我的感觉就是“阴森”。甬道里黑乎乎的,温度还特别低,脚下似乎有泥,脚踩上去充满黏性。身后的石门在我们进来不久后就关上了,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前进。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走了大约十多分钟,闷油瓶停了下来,向我打了个手势,我立刻戒备起来靠着墙。空中气传来一阵蟋踤声,我侧耳听着,然后感觉身后遭到了猛的一下撞击,我完全没有准备被撞翻在地,手电被甩出几米开外,砸到泥里的声音闷闷的,接着四周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了坚硬物互相撞击的声音,我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闷油瓶一把扯到了角落。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抹掉发光面上的泥,重新扭开,发现还能用,只是光暗了不少。
我此时才看清楚之前攻击我背后的东西,如果那可以算是个什么东西的话。
人面头,猕猴身,全身上下长着鬣毛,那是一只猾褢!
它被闷油瓶的黑金古刀砍了一刀,吃痛地弓起了腰,嘴里发出“咚咚”如同伐木一般的声音。它龇牙咧嘴地怒视着闷油瓶,半立起身,这是准备进攻的姿态。闷油瓶跃身上前对着那猾褢的脖颈又是一刀,猾褢往侧面一跳,刀刃从它的脖间皮肉上堪堪划过,带起滴滴血珠。
猾褢嚎叫一声,往我的方向奔来,它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拿出武器,它就到了面前,我闪身一让,猾褢扑了个空。我心说这东西还他娘的知道欺软怕硬!被闷油瓶打怕了就来对付小爷,让你看看小爷是不是好欺负的!
闷油瓶就趁它被惯性带出的时机,伸出脚对着它的天灵盖就是一记重踹,正当闷油瓶准备对已经倒在地上的猾褢补上致命的一刀时,他的身后突然蹿出了另外一只,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向闷油瓶的身后扑去,我跑上前大叫:“小心!”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闷油瓶一刀杀死了地上的猾褢,听到我的喊声他立刻拔刀起身,那只猾褢就已经一爪子抓进了他的后肩,我拿出□□上了膛,对着猾褢发了一梭子,也不知打中了哪里,它疼得一下子就收回爪子,闷油瓶反手一刀砍在它的背上,它鬼叫一声,准备逃跑,闷油瓶几步追上去,膝盖狠狠顶住猾褢的侧腰,然后迅速固定它的身躯,“咔吧”一下拧断了它的脖子。
我看到闷油瓶的脸色苍白起来,跑上前扶住他,他只说着:“没事。”就要推开我,我拉住他的手扯开衣服就去看伤口。后肩处留下了深深的爪印,伤口正往外滋滋冒血,我把手电照过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些血都是黑色的,猾褢的爪子上有毒!
闷油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连忙扶他靠墙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小哥,你中毒了,我帮你吸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百人斩
第三十五章 百人斩
我说完话以后张嘴就要凑上去,闷油瓶向后闪了一下,躲开了我凑到他肩膀上的嘴。
我抬起头来奇怪的看着他,他把头扭到一边,说:“不用,毒伤不了我。”我心说谁不知道你闷爷爷的厉害啊,这点毒自然进入不了体内,不过吸出来伤口会好的更快啊。我这次完全不理他,伸手按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低头凑了过去。
我张着嘴在他伤口处吸毒血,刚一用力吸了一口出来,就感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歪头吐掉那口苦涩的黑血,道:“小哥,是不是弄疼你了?”
闷油瓶摇摇头,脸色还是一样的惨白,我放轻动作又吸了几口,吐出的毒血颜色已经开始有点暗红色了,这毒血的味道可真不怎么样,最开始的几口又苦又涩,后来就是血腥味了,我表情扭曲地转头吐掉最后一口血,颜色已经正常了。心里舒了一口气,开始帮闷油瓶处理起伤口来。
弄完这些以后,我看着闷油瓶这件被我扯烂了的衣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小哥,抱歉啊,我把你衣服扯坏了,要不你先穿我的吧。”说完我动手准备把外衣脱下来,闷油瓶按住了我的手,淡淡道:“我不冷。”
我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视线交汇一处,我发现他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在心头苦笑着,吴邪啊吴邪,你又什么时候真正懂过他呢?
我很怕看闷油瓶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很深,总会给我一种很飘渺很不真实的感觉,可是我移不开视线,没办法逃离这双眼眸。
我和他到底算是什么呢?在北京第一次影蛊发作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当时我完全就是想着我要死了,不能留下遗憾,反正他知道了要是讨厌我、远离我,我都看不到了,也就不会难过,不用顾忌什么了。
可是他跟我说,他也是。
我都还没说出口,他又是否明白我的心意?他说‘他也是’又是什么意思呢?他跟我一样吗?他也会在见不到我的时候想我?也会在我出事的时候担心吗?
他也会忍不住的在意我、靠近我、想要保护我吗?
他也有我对他那样隐秘又小心的感情吗?他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