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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黑瞎子看起来很开心,走上前拽过解语花,拉到一旁人少些的空地,不知从哪儿掏出蘸过墨水的两支笔,“那,来吧……花儿我们把愿望写上。”
解语花轻轻的点点头,其实心里是很期待。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人家放天灯,应该就是七八岁那年,那时候他父亲还在。父亲告诉他那是天灯,把愿望写在上面,放飞上天,然后天上的神明就会看到自己的愿望,帮人们实现。
虽然那个时候,解语花还停留在疑惑灯怎么会飞上天的年龄,但是总在幼小的心底悄然留下了些什么,对于那样的年龄,不知道浪漫是何物,也不知道那种懵懂模糊的悸动究竟是什么。后来父亲去世后,在很悠长的成长的时间里,偶尔还是乎看见天空中那盈盈的一点,他知道那是有人在放天灯,只是后来的他心里早就死去了那样的期待,越来越沉重的人生背负在他身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那种拼命想去尝试的心情了。
思绪被黑瞎子的声音打断,“写好了,‘花儿跟瞎子天长地久’。哈哈,花儿,你写好了么?”解语花被黑瞎子这么一提醒从怔忪中回过神来,还没落笔。
想了想,在另一边写下虔诚的心愿。
“诶诶,花儿你写的什么啊?”黑瞎子猴急的走过来就要看,却被有些不好意思的解语花一掌拍了回去。
写好了之后,黑瞎子让解语花在上面撑着半人大的纸灯,蹲下身打火点上烛火。白色的纸灯马上被一团暖光照亮,从内而外的散发着柔和的米色,在黑夜里限的越是迷离动人,照亮了他们彼此写的祝福和愿望。
解语花撑着灯的一侧,黑瞎子在另一边,解语花看着他墨色的字迹渐渐被照亮,泛黄的光芒包裹着它们,解语花心下柔软起来,抬眼看黑瞎子,对方心有灵犀般也刚好抬起脸。烛光在他们脸上打着氤氲的暖色,悠忽不定,让两人的表情都限的要柔和,黑瞎子看着解语花难得的表情,脸庞的弧度线条变的比平时更迤逦流畅,不自觉心下也暖和起来。
天灯渐渐被温暖的气体充斥得充盈,饱胀起来。当完全鼓起来得时候,黑瞎子和解语花一齐数着一、二、三松了手。
橙黄色的纸灯徐徐向夜空飞去,追随着天空已有的零零散散的光斑,就像要成为遥远的天际彼头的一颗星。
黑瞎子转过头,不出意外的看见解语花熠熠生辉的眸子。
“知道为什么,在放河灯和天灯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么?”黑瞎子突然一脸认真的发问。
“嗯?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解语花脸上带着像是陷入回忆般缅怀的笑说。
“因为啊,比起身边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要虚无缥缈的多。着他们漂向、或者飞向一个未知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希翼,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线曙光。”黑瞎子顿了顿,收眼回去又看着渐行渐远的光点,“一盏花灯也许放在身边也就燃一宿,而这样带着祝福看它亮着远行,直到看不见,它在你心里,潜意识里,就是不灭的。”
解语花有些讶异的看着黑瞎子认真的表情,从来没有见过的态度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黑瞎子的文艺气息让解语花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了呢,这么一本正经,还真不习惯。”
没理应解语花的调侃,黑瞎子话题突然一转,“小的时候,每次跟伙伴一起放天灯,我们都会玩反话游戏,比如说,今天街上人真少。”说着转过头来看解语花。
解语花配合的道,“我心情糟透了。”
“天上的月亮看都看不见。”
“天气真冷。”
“我不爱你。”
解语花怔忪的看着黑瞎子,旋即笑了,笑的像一湾穷春的水。
“嗯,我也不爱你。”
黑瞎子和着解语花的笑扬起了一个耀眼的笑容,“不过话说花儿,我看见了哟,你的愿望。”说着笑容逐渐加大,“请让我和身边这个人一直走下去什么的……唔。”
“闭嘴,给我闭嘴。”解语花也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扑上去捂上黑瞎子还欲说些什么的嘴。
黑瞎子眼波流转含着笑意无声的看着解语花,看他变的有些发红的耳朵,心下暗觉欢喜。
解语花只觉得那笑容里藏着各种意味,直看的他脸上发热。手捂着黑瞎子的嘴,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背上,窜起一丝小火苗,刚才浪漫的气氛荡然无存,羞恼的像是手被烫了一样快速的撤回手来,目光也撇向别处。
却被黑瞎子一握,成功的被纂在对方温大的手掌里,带着笑的语气隐抑着一丝调侃,“有什么关系,又没有给别人听了去。”
解语花懊恼的想掩饰他的不知所措,却仍是被黑瞎子看出了端倪,靠近他道,“难不成,花儿你……在害羞?”
解语花抬起脚毫不犹豫的就向着黑瞎子的后脚跟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果断转身,“走了,我困,回家睡觉。”
黑瞎子音腔怪调的跟叹,摸摸下巴卖笑,迈步尾随解语花。
夜色如水。
“其实吧,那个时候先生给我讲的文言文和精典国粹,我早就学过了。”解语花就着另一盏路灯,冷不丁的伸脚踩了一下黑瞎子投下的影子,“我六岁开始学戏,我是先学的昆剧,再学的京剧,然后才学的花鼓戏。”路灯被步伐抛在身后,下一盏路灯又晕出了昏黄的影子,稠的像墨汁一样。
这次黑瞎子伸出脚踩了一下解语花的,见解语花瞥了他一眼,“还记仇,幼稚。”但是被他牵着的手却轻轻紧了紧,解语花温软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上去很是好听,他继续说,“刚开始的时候,二月红试图教我戏剧理论和戏曲史,可是毕竟对那个时候的我太早了些,不是我能理解的东西。但是毕竟唱戏的情感投入是很重要的啊。师傅每教我唱新戏的时候都会先给我讲一遍故事。”
前面有一颗小小的石子,解语花随意的抬脚向前踢去,踢到了不远的前方,“像红楼梦啊,游园惊梦啦,白蛇传,西厢记什么的,其实我早就在学戏的时候学会了,根本不用私塾先生教。”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黑瞎子,“甚至我觉得,先生讲的还没有我本身从戏曲里理解的更深刻。”
黑瞎子笑了笑,“继续说。”刚好又走到了那颗石子的地方,他见解语花又是一踢踢到了前方。
刚才在回家的路上,他让出租司机在离解家别苑前两站停下,解语花表示不解,黑瞎子硬是说这人少的地方散散步怎么的也算幽会了,人生少有但必须的经历。被解语花鄙视了一番却是默许了。不知不觉两人就牵上了手,不知不觉解语花就开始吐露真言。
“也没什么了,后来除了西游记山海经还有聊斋之类的,基本上都是从戏里学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毕竟那些东西都对我来说晦涩难懂,现在想来,其实幸运也不一定呢。大家都说我唱戏唱得传神,理解人物思想感情也到位……那是因为我是由唱戏了解到的原本。而不是大多数人先在学校里学过了那些,已经有了固定的人物形象和概念,想要自己再真的融入里面,就难得多了。再说,自己成为人物本身,和你作为一个客观的个体所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解语花随黑瞎子牵着他往前走,目光不经意的停留在前方刚才又被他踢开的那个小石子,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看呆了黑瞎子,“俗话说,理解然后美嘛。”
灯光氤氲,解苑已经不远,“很多人单单因为这个羡慕我。”快步走到小石子前,这回稍稍用力,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解语花微不可闻的‘啊’了一声,黑瞎子没搭话,今夜他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只是安静地听着,解语花表情正了正,假正经的变了嗓子道,“叔本华说过,‘你该羡慕的不是他们能做到的那些,而应该羡慕那些人接纳和理解事物的禀赋。’哈哈。”
黑瞎子也咳咳两声沉了沉嗓子,正色道,“是吗?我的老朋友,那你可赞美于你后来居上的尼采?”
他这一声装的极像,惹得解语花咯咯笑着,用手肘顶了顶黑瞎子的肚子,笑骂道,“没正经。”
黑瞎子也配合的笑了起来,“真没想过你还读这些。”解语花看着前面几步之遥的别苑,乜眼瞟了下黑瞎子,“我好歹也是上过名牌大学的人,又不个古董。该惊讶的是我好吧?你还懂这些。”
黑瞎子笑笑,没说话。两人携手进了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