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上刻的花纹看似无厘头,仔细观察却是无数只蚰蜒的形状,而蚰蜒这东西看似渺小,却被古代很多部落尊为龙的图腾,万奴王就是和它共生的。
更加诡异的是,和其精致的做工不相一致,盒子上的蚰蜒排布非常杂乱,简直毫无美感,倒像是……在向四周逃窜似的。
“用这盒子的人想表现什么?告诉我们里面的东西很可怕?”黑瞎子琢磨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耐烦了,“还是直接打开看算了。”
解语花:“打开就是了,我又没拦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黑瞎子:“这不是想重塑我思维严谨的形象吗……”
解语花:“可惜没成功。”
黑瞎子:“……”
他心道卧槽老子怎么娶了这么个毒舌的媳妇儿。
解语花眯起眼看他半晌:“你在问候我祖宗。”
黑瞎子立即否认:“没有!”
解语花依旧道:“你在问候我祖宗。”
黑瞎子:“我真没有!”
解语花坚持道:“你在问候我祖宗。”
黑瞎子摔桌:“解雨臣!不过了是吧!”
解语花喝口茶,悠悠道:“开个玩笑。”
黑瞎子:“……”
五分钟后,两人才终于安稳地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继续关于盒子的问题。
黑瞎子取下盒盖,放在一旁,他们一起往里面瞧去,待看清时,却不由都愣了。
那是块椭球型的玉,通体白净,透过光线可以看见絮状的纹理,像是大片大片的云朵一般,凝脂似的非常漂亮。
“花儿爷,”黑瞎子严肃道,“我觉得送这玩意儿来的人脑子有问题。”
“嗯,我也这么想。”
黑瞎子:“……”
解语花:“……”
两人面面相觑,均是不明所以。
首先,盒子里装的这白玉质地细腻,毫无杂色,还是这么大的一块,价值至少得上千万,送过来又像是在示好,可示好有不留名的吗?更何况盒子里还藏着暗器,还淬了毒,送来的那人分明是想置解语花于死地。
可除非对方钱多得没处花了,谁会没事儿把个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垃圾送?
“不对,”黑瞎子突然道,“你看这玉里面的条纹。”
解语花闻言凑过头去,仔细端详半晌,而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婴儿玉?!”
黑瞎子缓缓点了点头:“玉乃集天地精华之气而成,生虫,生虎已是极品,更别提玉中成人。虽只是个大体形状的婴儿,但也有鼻子有眼的,全世界大概也就这么一个了。”
“而且,”黑瞎子拿起那玉,轻轻晃了晃,“听到什么了吗?”
“这是……水声?……水胆玉?”
“没错,水胆婴儿玉。”黑瞎子回答道,顿了顿又忍不住骂娘,“操!老子倒了这么多年斗,竟还没见过一个比得上它的东西,真他妈白干了……”
“等等,”解语花打断他,“你觉得这玩意儿像什么?”
黑瞎子满不在乎道:“不就像个婴儿吗还能……”他突然顿住,“我去,婴儿?水?妈的这是个子宫?!”
“想法很好,但方向不对,”解语花道,“你看这个盒子的构造,盒盖的契合方式,这玉摆在里面,就跟躺了个人似的。”
“……棺材?”
“准确的说,是婴儿棺。”解语花解释道,“就是报纸上报道的,被三爷烧了的那个。我猜这盒子里的暗器,只是为了防止除我以外的人打开它而已,而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想暗示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不知道,”解语花道,“但肯定和那婴儿棺有关……可那东西不是已经被三爷烧了吗?”
黑瞎子头顶灯泡一亮,随后突然就变了一副苦瓜脸道:“花儿爷,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解语花斜瞟他一眼,淡淡道:“说,爷赦你无罪。”
“在美国的时候,三爷曾叫我转告你一句话——”
“‘烧的那个棺材是假的,货早就被人掉包了。’”
解语花把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摔到地上,滚烫的水裹着陶瓷渣四溅开来,他却浑然不觉。
“操!”解语花站起身来,“我说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敢情那棺材还没被烧!”
“别激动,”黑瞎子忙拦住他,两脚把那堆碎瓷片扫到一边,“先想这头,对方费那么大工夫送个玉来,难道就为了提醒我给你说这件事吗?”
解语花冷静下来,道:“也罢,反正也过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时。——端贵!”
端贵跑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把昨晚到今早的录像调出来,门口及周围一千米的都要。”
……
十分钟后,黑花二人出现在监控室。
高清的屏幕上漆黑一片,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正是黎明前天色最暗的时候。老宅门口空旷无人,偶尔微风吹过,卷走几片树叶。
不多时,视野中出现一个黑影。
奇怪的是,那黑影非常矮,看着就像是一个人趴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爬着过来的一样。
☆、第六十四章
但等那黑影渐渐走近,他们才发现那并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那狗推着一块安了轮子的木板过来,木板上放着的,便是那装有水胆婴儿玉的盒子。
它轻轻地把那盒子推过来,推得极慢,几乎不发出一丝声音,到了门口后便放下盒子,转身离开。
就在它转身的一瞬间,解语花按下了暂停。
“注意到了吗?”他道。
黑瞎子缓缓点头,那狗在放下盒子后,再无遮挡,全身被暴露在摄像头下。
——它没有前肢。
脖子后的身躯全部搁在那块木板上,只靠着两条后腿来移动。
“这狗的样子……”黑瞎子在脑中回想着,“很像一个人。”
“谁?”
“塌肩膀。”黑瞎子想了想,又皱着眉头道,“但可能性不大,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可能从巴乃跑出来,而且这只残狗也不可能自己跑到北京来,除非……除非他还有像云彩那样帮他做事的人。”
“但撇开这些不谈,这块玉可是世间有市无价的玩意儿,他轻轻松松就送过来了,就为了提醒我告诉你那棺材没被烧?”
解语花手肘支着下巴听完,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对,虽然听起来似乎没有动机刺激他这么做,但实际上是有的。——我明白了。”
解语花嘴角勾起一抹笑:“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借此揪桩它’的小辫子。——准备一下,下个月下斗。”
……
解语花出去交代端贵收拾装备,黑瞎子远远地看着,眸中情绪深沉,半晌他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
——黑瞎子知道,其实那盒子是新月饭店的林老板送的。
对方搞这么一大堆,无非是想提醒他那三个条件罢了。而那么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水胆婴儿玉,对于那个人来说,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可他没办法,只有配合对方的计划把这出戏演下去,因为离解语花毒发,已经只剩下三十一天。
“妈的。”他低声骂道。
——要没有时间了。
……
当天下午,解语花给远在杭州的发小打了个电话。
那时哑巴张已经去守青铜门了,吴邪在消沉一段时间后也开始接管吴三省留下的烂摊子,虽然看着不过是个刚入行的菜鸟,但下手的果断狠决却是让人心惊。
解语花对此倒没觉得多感慨,既是要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道上混,不丢天真就丢命,对方必须自己做出选择。
自己寻的路,怎么着都得自己受着,怨不了别人。
扯远了,当时解语花也没跟人客套,直接就说要加他喇嘛,不过吴邪心虽学得狠了,却仍懂得惜命,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斗斗人心勉强能成,若说下斗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