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府上出事了?”
“可不是吗?据说那位的法术都是假的,几日前唷——就被东厂那帮人抓了去喽。”
“那可是重罪啊!喂……真有其事?”
“那天晚上,我看到一大群官兵抄了他的家,还搬出很多金银珠宝,啧啧啧,造孽啊!造孽啊!”
“瞧这仗势,看来凶多吉少……小师爷他,岂不得人头落地?”
“哦呦!这我可清楚了!所幸小师爷在宫里有点人脉,有内相大人为他求情,至少保得了一命!”
“你怎能知道这么多?”
“嘿嘿,你不懂了吧?天机不可泄露。”
“不就是……哼,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那,小师爷呢?他有何去向?”
“啊?我咋知道?”
“我还以为你神掐妙算,无所不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能懂圣上心思?别提了,省得人多眼杂隔墙有耳,让我们也——”
“哎!有人来了。”
声音忽然沉寂,只剩一阵风声沙沙作响。摇曳的灯影如皮影戏般映在白墙上,伴随烛灭灯熄,无尽的黑暗将人影吞噬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师赵雷,招摇撞骗,蔑视皇权,确当属实,朕龙颜大怒,罪本当诛,连坐家族。朕见其年少,念在旧情,今判决剥夺爵位,全族财产充公贬为官奴。钦此!
宣读完毕,公公模样的男人利落地将诏书合上,睥睨着跪伏在地的赵氏家眷,呵呵笑出声来:“国师爷,别愣着,上来接旨吧。”
在人群簇拥中,青年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黑白相间的锦衣被他无意扯落,笑话似的耷拉在肩膀上,像在拉拽着一块破布。
他满面愁容,脸色煞白如纸,步伐虚脱宛如踏棉,差点就迎面撞到那公公怀里。一只手及时按住了他,他错愕地抬起头,首先看到了公公脸上大小不一的黑痣,眼睛里分明不带感情,五官的走势却满含笑意。
“都接旨了,咋不说话嘞?国师爷~你再怠慢下去,圣上可要怪罪下来了。”
“啊?”赵雷猛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诏书已经被稳稳当当地按在自己手里。公公忽而发出几声讥笑,漆黑的眼睛形如猫眼,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进去似的。
赵雷努努嘴,佝偻着背,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臣……臣接旨。”
“国师爷,奴才多有得罪。”公公向后挥挥手,愉悦地挑了挑眉毛,“小红中,到你的活了!抄家,搜身,别放过任何值钱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嘞!”
身边的小太监笑着应道,他吊儿郎当地跑过去,带着黑衣侍卫包抄了整个府邸,很快就将这宽阔的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间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侍卫粗暴地踢翻桌椅板凳,金银珠宝与绫罗绸缎皆被洗劫一空,家眷匍匐于地泣不成声,任由抄身婆盘剥走身上仅剩的财物,奴仆丫鬟走的走散的散,此起彼伏的哭嚎响彻云霄,尖叫持续了许久都未能停歇。
公公气定神闲地环顾了下四周,觇视着国师脸上的绝望神情,竟噗嗤一声喜笑颜开:“哎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瞧瞧您这身子骨,虚得像根苇草似的,一吹就倒,奴才可担心您了!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狗阉党。赵雷死死瞪着那双眼睛,直到和那公公对上视线,却使他眼神躲闪,畏缩地吞下一口唾沫,将难听的话通通咽回肚子:“……哼。”
“依奴才看,您还是得收收这臭脾气,省得日后再受欺负~”公公欺身过来,凑近他的耳朵呼出热气,“国师爷,这次奴才能保你,下次——可就不一定唷。”
说罢,他依旧顶着捉摸不透的笑脸,拍拍赵雷的肩膀,招呼下人为那前国师戴上镣铐。
哀嚎与啜泣四起,转瞬吞没在鞭挞与怒骂声中。赵家家眷排成一条浩浩汤汤的长队,就像待宰的牲畜,被官兵推搡着押往远方。
“醒了吗?”意识暝曚间,有人正对着他耳朵低语。
他动了动眼球,直到声音从他另一侧耳朵响彻:“醒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也该醒了。”枕边人忽然一改口气,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直冲天灵盖而来,“阴阳斗姥——”
“嗯?”赵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冷不丁看到一个人趴在床榻上,眯眼带笑似月牙,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在奴才这儿睡得还安稳吗?”
未等话语说完,赵雷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要逃走,双手却被捆绑在床上无法挣脱。慌乱之中,后脑勺狠狠撞上床头,他登时丧失神志,翻了个白眼瘫倒在床,嘴里还吐出了不少白沫。
“您怎么还睡啊?国师爷?”那鬼朝他脸上拍打数次,还俯下身来吹了几口热息,却始终没法将他唤醒,“哎呦!怎么不动了?”
蓦地,屋内响起了男人咯咯的笑声,若有鞋跟踏地的跫音,忽轻忽重,时缓时急。直到一阵阴风将门带上,那暗攒的影子才深深沉寂下去。
当时的情形实属诡异,赵雷难以接受现实,索性呜呼倒地晕厥不醒。
不知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多久,等赵雷再次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并非是假。他确实处于内相的府邸中,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下了件抱腹,绳子在手腕上绑了个死结,使他一时难以逃离床榻。
不会吧,圣旨不是说的充官奴吗?大牢都没坐热呢,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内相的府邸了?咋什么衣服都没穿,甚至……还在床上?!不、不可能!假的,假的!
莫非那狗阉党真有什么特殊癖好?拷问?抑或是……?赵雷心慌意乱地粗喘着,勾起十指试图解开绳结,可无论他怎么折腾,这该死的绳结都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宫内的太监仍抱有性欲,不乏有前往青楼寻花问柳的,相当一部分人还和宫女结成了对食关系,只为排解深宫中的空虚寂寞。
但骰子可不一样,他是位高权重的内相大人,怎么可能会为满足这等需求而大费周章,更谈何龙阳之好——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怎么从没听说那阉竖在这方面有什么端倪。赵雷咽了口唾沫,生无可恋地望着床围处繁复的卷云纹浮雕,床榻下的木制平台延伸出一块宽敞的空间,层层叠叠的幔帐把外头掩得严实。显而易见,这是一张拔步床。
既把他绑在床上不让他出逃,又像对待刚出嫁的千金大小姐似的供了张好床给他,这究竟算啥待遇?堂堂司礼监秉笔太监在搞什么滑头?赵雷感到莫名其妙,他费了好大劲爬起来,将头探出垂幔,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当是时,五指如蛇阴鸷地摸索上来,伴随着熟悉的笑声,抓住他的小辫子一阵戏弄。
“啊!”赵雷被吓了一跳,他猝然躺倒在床上,余光瞥见骰子揭开幔帐靠在床头,手里仍抓着那缠绕着黑白丝绦的两根辫子。
“他妈的狗阉党!你来干什么?!”他虽是惊惧,嘴巴却一刻不停地骂着,当是给自己壮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狗勾当!呵呵,现在还敢来见我?想来找骂?有你的,费尽心思把我踢下去很光彩吗?!”
“说什么呢?国师爷,奴才一片真心保你下来,您怎么还口无遮拦呢?记得管管你的小嘴巴~”骰子恣意将小腿搁在床边,伸出三指捏住赵雷的嘴唇,还掐着那两块肉来回摆弄,“让奴才想想,现在该怎么称呼您呢?赵雷?阿雷?喔唷?您觉得——小雷子怎么样?”
“呜……唔呜!”赵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双目通红,一张小脸涨得憋屈,“让我……唔……”
“好了~国师爷,是奴才太多话了,扫了您的兴致。您说,您说。”骰子迅速撒手,笑容可掬地迎过来,挡下赵雷身上昏黄的烛光,“您想被奴才怎样称呼?”
都给他摆明态度了,这死太监还真敢装下去。赵雷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骂道:“你少跟我套近乎!跟使唤小太监似的,想唬弄谁就唬弄谁去!呵呵……老子可不吃这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小、雷、子。”
声音忽然冷飕飕地荡过赵雷的脊梁,他顿时寒毛直竖,一连串脏话如鲠在喉,硬生生被他压入肚腹。一时间如同川剧变脸,骰子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诡谲的谑笑。赵雷蜷缩身子,更像只受惊的老鼠,一个激灵藏到墙角去。
“看样子您得先在府上学学礼仪,要是日后发生些不愉快的事,可就说不清了——哎哟!您手被绑了这么久,想必很难受吧?来,让奴才帮您松松!”骰子拍了拍赵雷的大腿,语气里充斥着矫揉造作的恭维,他抓住绑着他手腕的绳子,装模作样地将绳结松开了些。
双手伸向绳子连着木柱的那端,刚在柱子上绕了几圈,还没来得及打结呢,赵雷就惊得大叫起来:“骰子!你你、你在做什么?!”他的手用尽全力向内拉扯,以免手臂被绳子拽得悬在半空,光溜溜的脚丫子朝骰子身上踹了几下,却像刮痧似的压根不起作用。
然而骰子不为所动,还迅速打了个绳结,扭过头来笑着应他:“嘿,打结啊!有什么问题嘛?”
“那!你把绳子卷起来干……嘛?”这一反问显得异常生硬,恐怕说话人自己也心知肚明。两侧绳结的距离变短了,更少的空间使赵雷无法自由地摆动手臂,只得在头顶无力耷着。他不安地掂起脚尖,并着双腿打算在这角落坐下,骰子却一抓他的脚腕,扒拉一下让他瘫倒在床。
“唔嗯……!”
“在这儿乖乖等着,奴才去拿点好东西伺候您~”骰子眯眼笑了笑,掀开帘幔正想出去。
什么好东西?呵呵……还伺候呢?!就凭骰子那嗜好耍人的脑子,就不可能做出什么好事。
别看骰子表面装得道貌岸然,在多年的相处中,赵雷已经极清楚他的尿性。说得倒好听,可谁知道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他看来,这死太监必会整出什么稀奇玩意,把他当成个乐子,想尽办法折磨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雷当场急了,他扯拽着绳子拼命挣扎,还徒劳地踹了踹空气:“等一下!喂……!骰子?我不需要!真的……真的!”
“奴才知道,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尾音如迟暮日影般漫散拉长,缱绻着清爽的凉风,将帘幔吹开一丝缝来,“不会让您等急的,国师爷。”
这狗阉党在说什么胡话?赵雷迷惘地盯着那道缝儿,莫名想起了以前为了和游方术士斗法而吩咐骰子做的暗箱操作。什么斗法,无非就是比拼骗术,靠一身技艺混淆视听,此乃小骗术,靠表里为奸、颠倒黑白,此乃大骗术。他人算出的结果,就算是真的也必须当成假的,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无论怎么假都必要成真。是真是假,全凭操盘者的心意而定。
砧板上的鱼肉哪有什么选择权?就算给它选择,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铜板把戏。只可惜,现在他才是那个被押到砧板上的人,真正的操盘者正慢悠悠地寻着东西,根本不把他的话语当一回事儿。
“骰……骰子!不用找了!真的!我真的不要……”赵雷朝外头喊着,声音却毫无底气,微弱如蚊蚋般。
骰子的身影在帘外晃动着,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没法起身,自然也看不清外边的动向。
咿呀——
恐怕是骰子推开了窗棂。之后短促的咯噔声,还有什么东西碰撞的清脆回响。
叮铃铃~伴随一阵凄厉空灵的铃声,如同罗刹鸟的妙音回荡于空谷,骰子一脚踏入帘中,在床边放下他怀揣着的东西。外头被红布裹着,赵雷看不见里头藏着什么玩意。
“您久等了,国师爷~”骰子笑了,他一手按住赵雷的膝盖,一手伸进红布里一阵捣弄。赵雷感到头皮发麻,他眼睁睁看着骰子从布里掏出一只小铃铛,晃到他脸前兴致勃勃地发问:“嘿,您可知这是什么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我怎么知道……你他妈在打什么鬼算盘?少给我装了!死太监,别靠近我!!”
“赵雷。”骰子漫不经心地开口了,“赵家人的去向你想必还不清楚吧?”
赵雷猛一哆嗦,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们,他们在哪里?!骰子!你没对他们做什么……?”
“喔唷~您不知道啊?罪人的家眷一旦被充为官奴,运气好点呢?当在其他大人手下做事,或发配浣衣局,至少吃穿住行能有个保障。运气差点罢,便会被送入教坊司,不仅入了贱籍,还得供达官贵人取乐——啧啧啧,命可苦嘞!”
“……”
“奴才听闻令堂身子骨不怎么硬朗,要是入了教坊司,吃得了这折腾吗?”骰子摇晃着手里的小铃铛,还俯下身来捏住赵雷的脸蛋,“小雷子,你要是好好表现,指不准奴才高兴了就会向圣上求情,让你的家眷有个好去处,也能给赵家列祖列宗有个好交代。怎么样?您意下如何?”
这厮,拿我家人来要挟作甚?好不要脸。赵雷急促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绞着杂乱无章的心跳,将仅剩的空气从咽部呼出。
“我……”
喉咙干涩得很,就算开口也只能唤出嘶哑的气音。他眼睛通红,半晌才吐露出一句话:“我不信你。”
“有道理,哈哈!有道理!国师爷,您也清楚奴才的性子,您怕的是一脚踩入奴才挖的坑里,像那些时运不济之人,落到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呵呵,也难怪您不愿相信奴才的肺腑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奴才想问问,您既然都踩过一次坑了,再踩一次又何妨?咱光脚不怕穿鞋的。更何况,您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骰子松开手,瞧着赵雷脸上五味杂陈的神情,突然噗嗤一笑,将那金色小铃铛塞入赵雷嘴里,还勾起手指推动铃铛,一阵清脆的“叮铃”落在舌苔上,沾染了唾液,把金属表面舔得湿漉漉的。
“你——唔!”
赵雷说不出话,犹如戴上口枷,被迫含着那龙眼大小的稀奇玩意。金铃忽地震颤起来,啄着舌尖,在口腔里发出辗转清透的鸣音。铃铛随着舌头的动势滚下,不知里头装了什么液体,沉甸甸地压在舌苔上。
他狼狈不堪地翕动着嘴唇,伴随着低微的呜咽,涎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泄出。眼睛骨碌骨碌向下转去,这才意识到骰子已经解开了他的犊鼻裈,正猫着腰试图将它从腿上扯下来。
“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呃嗯!!”
“哎呦您这小舌头,含着这铃儿响得叮铃叮铃的,在勾引谁啊?把大腿给奴才撑开。欸!别乱动!您这么猴急,是想让奴才把两条腿也绑住吗?”骰子笑了笑,顺势把玩起赵雷暴露在外的阴茎,“好久没见着这宝了,今个儿可真怀念——欸!不就碰几下嘛?怎么就抬头了?”
“呜呜呜……唔!啊?!”赵雷猛然起身,颤动嘴唇正想咒骂这厮,金铃就沿着舌苔顺溜而下,刚好卡在他的喉咙上。他当即呼吸不畅,掰动手腕试图掐住那胀痛的咽喉,但终究徒劳无功。
骰子将下巴搁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扶着那阳物,伸出红舌舔舐了下渗出淫水的龟头。
赵雷下意识夹住双腿,身躯如蝉蝶振翅般颤抖,嗓子眼里恍惚漏出呻吟——这一举动倒让骰子更加肆无忌惮,他干脆将赵雷的命根子直接吞入喉中,仿佛要将整个人吃干抹净,扎了脂膏的五指揉着一侧睾丸,又顺着臀瓣探进穴中。
“唔……!”赵雷蓦地产生一股被捕食者觊觎的恐惧,他越是夹腿想把阳物从骰子嘴里拔出,骰子就越变本加厉地舔舐着那敏感物。淫欲的浪潮接踵而至,他神志不清地吐着舌头,从喉里漏出无声的悲鸣。目光战战兢兢地向下瞄去,竟看到自己的大腿正夹着骰子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咯噔停摆一下。赵雷感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胸口冒出,竟让那玉茎耸起,焦躁难耐地涌出白浊。
秽物沿着嘴角流出,烙印似的滴在大腿上。骰子忽然笑了,他愉悦地舔净嘴角,伴随喉结上下滚动,将嘴里的浊液通通吞咽下肚。视线直勾勾地扫在赵雷身上,仿佛在审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剥丝抽茧般扒开血肉,胜似肚子里的蛔虫,每分每秒都在窥探他的各种小心思。
赵雷被盯得全身发毛,他登时蜷起双腿,妄想藏起被迫暴露于外的阳物。
但是,在那双眼里,怎会存在秘密呢?
从认识骰子那天起,赵雷就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那狗阉党整天带着多么恭顺的笑容,表现出多么殷勤的态度,假的就是假的!天知道什么牛鬼蛇神藏在那张矫饰的面皮底下,说是为了权势与功名爬到高处,实际上就是想等待时机耍他个畅快淋漓。
恐怕面前那位从来不是什么内相大人,而是魑魅魍魉披了张人皮,习得人语便去做了人了。
可就是这魑魅魍魉,分明没了人心,却比人心更懂人心——
骰子终于开口了:“国师爷~您怎就愣住了呢?刚刚奴才服侍得周到否?”
“呜呜……”
赵雷眼巴巴地瞪着他,本想无视骰子揉捏着自己屁股的现实,两根粗手指却强行将他的小穴剥开,和着淫水在娇嫩的穴口里抽插了一阵。这一恶行吓得他直打哆嗦,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留清脆的铃声在喉里乱晃。指腹触着那团硬物,时而揉捏,时而碾动、划圈,任淫靡的水声清醒响彻在这狭窄空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您为何不跟奴才说啊?铃铛都掉进嗓子眼里了,多难受啊!”
当是时,骰子装模作样地说了句怜悯话,扯着和铃铛相连的细绳儿,轻松将它拽了出去,一缕细丝连着舌尖与那金铃,漏出黏稠的涎水沾在嘴唇上。
叮铃~叮铃铃~~他摇着那铃儿,暧昧地吻了吻它的光滑表面,俯下身就想将金铃塞进已经准备好的嫩穴里。
“骰子!!你这疯——”声音戛然而止,继而是猛烈的吸气,“呼——哧,呸!内相大人!我……小的不需要用它,真真、真的不需要!不是假的!不是……!”
“这完全没必要吧!”赵雷嗫嚅数次,试图扯出适当的措辞勒令他停止。然而骰子根本不听,抓住他的左腿便提起来,湿润的铃铛没入花穴,使他当即发出尖叫:
“唔呃……嗯!等一、不要!等!!”
“呃!”赵雷哽咽了。金铃在他肚子里横冲直撞,一刻不停地震颤着,发出空灵悦耳的铃声。他被震得直不起腰,全身上下酥麻得很,只是心花乱颤地望着眼前人,晶莹的唾液濡湿了嘴,泪水从眼角溢出,稀里哗啦的落在床榻上。
骰子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紧捏着大腿内侧的软肉,扯弄、撕咬着耳垂,把那寸皮肤玩得一片通红,还不忘发出几声讪笑:“国师爷~这缅铃产自云南缅甸国,传闻里面放置了鹏精,才能使它不摇自鸣。”
“可奴才清楚得很,那些传说自是为了抬高它身价而作的。其实这铃中放了水银,外面再包七层金子,稍得暖气,便会震颤发声。”他将头埋近赵雷的颈窝,一边说着,一边摸进抱腹玩弄着那两颗红豆,“别看小小一铃,可值上百两银子,为了孝敬您,奴才便特地将此物献上——”
“嗯……啊!别摸……别……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雷满脸是泪,大汗淋漓,发颤的双腿在骰子腰上夹得死紧。他压根没听骰子讲话,大脑除了被尻什么都想不出来,阵阵浪潮汹涌而至,攫起强烈的快感卷席大脑,他无法自控地吐着舌头,口齿不清地直叫唤:“哎——呀,要死,假的……!假~!”
“嗯额嗯嗯!”
白花花的浊液再次从玉茎里漏出,高潮之后,精神也如一滩烂泥般稀里糊涂地沉沦下来。赵雷喘息未定,他意识模糊地耷拉着脑袋,只留一口气虚虚吊着,乳头被粗糙的指腹捏得发红发涨,伴随胸脯上下起伏,在抱腹里隐约能透出形状来。
“小家伙咋这么精神呢?不愧是年轻人啊国师爷~叫唤得比青楼里的兔儿爷还勤快,有天分!真有天分~!”
骰子自顾发出一声感慨,双手隔着抱腹揉捏赵雷的小胸,对着那细颈是连吻带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见对方又如筛糠般哆嗦起身子,嘤咛忽而落至惊叫,又辗转化为了短促的呻吟与哽咽,他便提着线儿,一把拽出穴内的金铃。
噗啾——
他们不约而同地听到了水声,双腿直打颤儿,张弛不定的红润穴口正渴求着外物进来。“呜、唔哇……假,假……”赵雷当即瘫软了身子,他舌尖痉挛,玉茎噗嗤噗嗤地吐着白浊,将大腿根沾染得一塌糊涂。
“国师爷~您好生在这躺着,让奴才准备片刻。”骰子笑眯眯地揉了揉赵雷的小腹,伸手在红布中翻找了好一会儿,拿起一贴膏药按在他肚脐上方,又绕着他的腰绑了条白绸布,一头连着个玉环,挂在他肚子上漫无目的地荡曳着。
赵雷看得纳闷,只是任由他摆弄着身体,听骰子说这是什么封脐膏和悬玉环,是男女交欢时所用的淫器。
都是个去势的阉人了,要这玩意作甚?留给他的娈童用吗?!想到这茬,赵雷突然咯噔一下合上双腿,嘴唇翕动试图发声,却嗫嚅着吞下那些僭越的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彻底完了。完了,没救了。他失魂落魄地望着床围处复杂的雕花,像只死鱼般圆睁着双目,直到那厚手掌将他的脸蛋拍得颤起,才使他恹恹扭动脖子,瞧见骰子已经脱到剩下件中衣,将那阴茎形状的器具牢牢绑在腿上。
赵雷能清晰看到阴茎上的龟棱与细密如须的螺纹,倘若这并非淫器,他恐怕真会称赞这以假乱真的雕刻技术。
哈哈!现在该是称赞它的时候吗?别忘了,你就要被肏了个稀巴烂了!——叫嚣凭空盘旋于脑海,紧接着无数人的狂笑与窃窃私语,薄刃一般扎进胃囊,剜得他那上腹疼痛难忍。泪水登时洇湿了眼睛。他两眼一抹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让您久等了——”骰子擒住他的小腿,像个没事人似的发出轻笑,“哎呦,下面的小嘴还渴着呢!”
“不……”他神经兮兮地砸吧着嘴,操着一口颠三倒四条理不清的胡言,脚趾扣着床垫逃向墙角,“假的,假的!呵呵……别骗我了,都是假的……!”
骰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国师爷,您当是在嫌弃奴才的阳物是假的,可那真的如今在圣上那边待着,忙得抽不出空来!不如您就将就将就,这角先生里边灌了热水,保您酥爽个神魂颠倒~咋就比不上真的呢?要不然,等结束以后,奴才再给您尝尝真物?”
“不要假……不,不是!真的也不要!不不不不……什么都不要!”
赵雷一边尖叫,一边被骰子扯拽着翻了个身,手肘吃力地搁在床榻上,臀部朝着外边高高撅起,紧绷的脚趾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手掌穿过抱腹握住细腰,在腰枝上掐出青紫的痕迹,犹如主子亲手为奴仆烙上烙印。
当张弛不定的穴口被角先生捅穿时,他无端挺起脊背,吃力地耷着舌头,从嗓子眼里吐出气若游丝的呻吟:“咿……咿呀~!!”
“放松,放轻松~”骰子动了动身子,揉捏着赵雷一侧乳首,顺便把抱腹连着颈子的绳结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抱腹原本就露出了大半个背脊,现在前边的布料耷拉下来,使他红肿的樱桃暴露在外,在寒气中畏畏缩缩地打着颤儿。赵雷本就害臊,如今强忍至此,羞耻得魂都快丢没了。假阳具在他屁股里抽插个不停,碾得他嗳呀嗳呀的直叫唤,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洇湿了被褥,肉穴止不住地抽搐,吮吸着那根滚烫的角先生,还一边漏着淫水,黏黏糊糊地沿臀瓣的走势泄出。
见那玉茎已经耸立,骰子便将悬玉环套在它顶端,顺势掐了把赵雷白花花的屁股:“哎呦!您看起来还挺喜欢这宝贝的,还要奴才怎么做?您说,奴才悉听尊便。”
“呜呜……嗯嗯嗯呃……”
好深,要死掉、死掉了。赵雷失神地吐出娇喘,颤栗的双腿几乎撑不起身子,在那边晃晃悠悠,上下摇摆个不定。他眼神涣散,即将被浪潮般汹涌的快感吞噬头脑,玉茎在跨间乖乖挺立,如蝉翼般震颤,却迟迟漏不出淫水来。
“国师爷,您当知道自己有多淫荡。要是给诸位瞧瞧您现在的模样,莫不是要让君王臣子深陷欲火,朝野上下都为您倾动,岂不妙哉?”
骰子扯弄着那对乳头,又将胸脯捏起一点儿厚度,硬是挤出了一道细勾,还用力搓揉了好一阵子:“呵呵呵!您瞧!天大的乐子不就来了嘛?”
“你换……换额嗯嗯个人,我呃嗯,不——去——”
听罢,骰子停下动作。他掐紧赵雷的腰,嘴里啧啧发出喟叹:“这么说?您允许了?”
“呼……呼,你想做什么,关我屁事!反、反正!不要找我……”赵雷停不下粗喘,用胸膛里残留的最后一口气力骂道,“乐什么乐!一点也不乐!呵呵……你自个儿偷乐去罢!”
“哎呦~您都没经历那事,又怎会知道不乐呢?”骰子笑道,“别担心,不会少您几块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雷回怼:“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不知道,乐不乐?”
“嘿!嘿哈哈哈哈!这便如您所愿!换个人来,耍不耍?耍不耍?”
骰子猖獗地大笑,脸上的黑痣上下跳跃着,随着面容扭曲形变,仿佛正与他一同发出讥讽的窃笑。他顺势将角先生从小穴里抽出,从袖子里翻出一白板割断了赵雷手腕上的绳子,又拎起对方的胳膊,无比恭维地让他坐在床榻上。
“耍什么?”赵雷急急忙忙地抓住抱腹盖住胸口,刚想将吊带扯到脖子后头,手指却痉挛着发不出力。一双大手忽然拉住那两根带子,在他脖颈后利落地打了个结,赵雷猛一扭头,看到骰子正笑呵呵地望着自己。
“我要让这宫内——”声音戛然而止,骰子伸出食指按在赵雷的嘴唇上。逼仄的空间里没有一人说话。直到他再次开口,圆睁着一对空洞无神的黑眼珠子,就连那张熟悉的脸都变得异常陌生:“让这天上,变~一~变~”
“哦,那就变吧。”赵雷漫不经心地应着,“不乐就别找我。”
“嘿嘿!您都看了这么多次了,应当知道,我骰子耍的怎会不乐呢?”骰子眯起眼睛,看到跟前人在床垫上暗戳戳地磨着屁股,方才的话语分明被当成了耳边风,从左耳朵钻进来,又从右耳朵毫无悬念地漏出去。
骰子噗嗤一声笑了,他解开挂在腰间的角先生,盘腿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直播秀。
“嗯、唔……”赵雷深深埋着头,嘴里发出细小的哼唧声,完全没法将注意力从自己的下半身移开。明明面前还有个人盯着,他却难以自制地动起臀来,手掌似有若无地推揉着小腹,“唔呜……呼,呼!”
现在就把手指探进去?这行为正常吗?被发现了咋办?会被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骂什么?明明有病的是他!狗阉党,你耍啊!再耍啊!!早晚得耍死你!!!
赵雷迟钝地运转大脑,意识很快就溃散在汹涌的浪潮中。他半阖眼睛,视线被泪水罩得有些朦胧。中指格外小心,惴惴不安地探进臀瓣里,在那燥热难忍的花穴中一阵捣弄,阳物仍高高挺着,被玉环掐得鼓胀起来,龟头隐约冒出了浊液。
“呼。”他即刻发出轻喘,下意识摇动腰枝,小穴不亦乐乎地含着两根手指,耽溺在自己的世界中难以自拔。
“哎呦~!真不把我当外人看啊?”
赵雷突然听到了声音,一股外力猛然将他的大腿推上去,捏开臀部,露出那对含在穴里的细指头。
“哈哈哈哈~您就好好尝着吧!”
“等!等一下——”他立马慌了神,刚想把手指拉出来,大手就狠狠握住它们,对着他的花穴一阵揉捏。当假阳具再次捅进去时,赵雷直接被刺激得翻了白眼,他当即哭喘起来,全身痉挛地吞下那只巨物,小穴献媚般的吮吸着,伴随着让人脑袋发热的黏稠水声,无法自控地打着颤儿。
“咦咦咦!啊啊啊啊~!!!”
“小雷子,看你现在也不方便讲话,咱们不如做个交易?”骰子慢悠悠地开口了,“倘若你现在将那角先生拔出来,日后就不必跟我一块耍,我自然不会强求。”
“唔……啊啊啊!呃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倘若你用它泄了欲火,到时候就得陪我一阵,在那宫里找点事做~咱们一起耍一耍!”
“额呃嗯嗯……!呼、呼哧……”
“敢问,你意下如何?”
……
如他所料,对方并没有机会回应他。
他随即踏出床榻,将帷幔收拢,藏起了所有的呻吟、呜咽与微弱到不易察觉的水声。
等骰子再次揭开幔帐,赵雷已经直挺挺地瘫在床上,张开大腿,望着陌生的床板如同一只死鱼。
“呵呵……”他动了动眼珠子,从鼻子里发出了声冷哼,“哟~乘人之危的死鬼从外面耍回来了?”
“哎呦,怎么叫人家死鬼呢?明明方才还这么亲密,怎的,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骰子坐在一旁,跷起二郎腿,“您知道吗?赵家人的去向有着落喽~!国师爷。”
赵雷踉跄地撑起身子,抓着骰子的肩膀就喊:“快、快说!他们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说是在教坊司——”
“啊?”听到这话,赵雷眼前一黑,面朝着地,像硬直的尸体般重重昏倒在骰子的大腿上。尔后,再也不动弹了。
“嘿?话都没说完呢,咋又倒了呢?”骰子噗嗤一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哈哈!依奴才的经验来看,那恐怕就是个谣传!”
“赵家人的去向都记录在名册里,奴才差人查了,家眷中没有入教坊司的。国师爷!!您大可放心~!!!”
三年前,大梁上京。
他途经大梁城繁华的街道,望着人流如蚁群般乌泱泱地朝远方彳亍。
夜幕时分,天色暗沉。黑压压的云彩飘荡在低空,仿佛几匹抱缠的绸缎,遂被灯火掩盖于茫茫夜色。一盏红灯笼挂在屋檐上,在夜风中孤零零地飘摇着。
他小心翼翼地潜行在人群中,试图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四周嘈杂得很。他能听到孩童打闹的嬉笑,小贩的吆喝声,足音与马蹄声,路人间的窃窃私语……纷繁复杂的噪音交织成网,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他脆弱的耳膜。
他不由陷入恍惚,走路都没了底儿,宛若脚踏棉絮,差点虚飘飘地踏向天去。
突然。他抬起头,看到个男人迎面走来,腰上挂着精致的青绉绸荷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男人慢悠悠地走到街边的摊位旁,拿起了个金色小铃铛,饶有兴致地观察了许久。小贩在一旁口若悬河,或提及那云南缅甸国,或提及鹏鸟之精可助房中术,说得倒是天花乱坠,极尽恭维之能事。
他站在摊子一头,装作挑选的样子向前走去,借着人群的掩护,找准时机,一个踉跄跌倒在那男人身上。
对方反应及时,竟一把将他的小身板扶起来,拍去他衣袖上的飞灰,还耐心地向他寒暄了几句。他顿时慌了,不知所云地吐出几个字节,趁对方晃神之际,一溜烟儿逃入人海之中,藏进不远处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眼看那人没了影儿,他呼哧呼哧的直喘着气,不免放松了精神,甩着手上的荷包,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嘿——成了!
“你在笑什么呢?小伙子。”一个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他哆嗦着转身,看到那摊位小贩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偷了我东西,拿来。”小贩指了指他手上的荷包,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别说你想要赖账?”
他勾起嘴角,当即骂道:“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呵呵……再说了,我又偷了你什么东西?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看看,那荷包里是什么?”
“别骗我!明明尽是些银子,哪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仔细看看,仔细看看。”
“什么?不就是——”
他皱起眉头,用他纤细的手指一把扯开荷包。
里面放着一只核桃大的金色铃铛,当他打开荷包之时,悦耳的铃声突然响彻着黑暗里,连绵不绝地回荡了好一阵子。
“啊?”他蓦地怔住,金铃脱手坠在地上,发出清脆入骨的颤音,震得他身体发悚。
“哎呦!瞧你这搞的,要是它破损了一点,我咋向摊主交代呢?”小贩笑了。他忽然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扯弄,像翻书似的露出另一副面孔——这张脸上有五六颗黑痣,正是刚才同他寒暄过的那个男人。
“鬼!鬼?!不不……妖、妖怪?!”
他登时双腿发软,瞪大眼睛,差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别紧张啊~我滴小祖宗。”那人愉快地蹲下身,摇摇手指,漆黑不见底的眼瞳凝视着赵雷的双目,“要不要来,耍一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不知道自己陷入这种境况到底多久。
视线一片模糊,长久未活动的四肢僵硬得难以行动,他试图撑起身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看不见,听不着,身躯只能感受到冷硬如冰窟的地表,肉体的感知逐渐趋于麻木。像是飞蛾落入了一张无形的捕梦网,凭借一丁点儿求生欲振翅挣扎,翅膀残破得不成样子,被黑暗底下的黏稠物彻底吞食。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什么东西绑着我的、呃!手臂好麻……使不上劲,完全动不了!不会吧……这是绑架?我明明没钱啊,会被绑架?
怎、怎么可能?!
假的,都是假的……思绪在惶恐中摇摆,如同一团烛焰在风中独自燃烧。赵雷小声粗喘,顶着极度紧绷的精神,试图挪动整个身躯。五感随着意识的明晰而显露,他逐渐感受到眼前蒙着的绸布,感受到手腕间麻绳的粗糙质感,感受到耳边凭空出现的呼吸声,感受到五指正紧攥着他的细胳膊。
他陡然吸气,用喑哑得仿佛根本不属于他的声音开口:“你……你是谁?!”
“醒了?”
那人凑近他的耳朵,尾音还愉悦地上扬了几个调子。手掌忽而捧住他的下颚,它厚实、温热又粗糙,掌指关节处长满了老茧,紧挨着他柔软的脸颊,压得他焦躁难耐地撇开脑袋,刚想呸出几句脏话问候那人,一阵阴笑就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我说,小兄弟,别这么紧张!我瞧你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也忍受不了皮肉之苦,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听从我的指示,我保你不会受到一点儿伤害。”
那人笑得很欢,他拍了拍赵雷的脸颊,气音伴随笑声从喉咙里咯咯涌出,快活得像是与空气充分混合的气泡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你个——”赵雷压着嗓子发出嘶喊,他像搁浅的鱼似的扑腾着身子,试图挣脱出这难缠的束缚。双手当即将他的脖颈钳住,搞得他呜呜直叫,涎水不受控制地流泄下来。
“现在我会提出几个问题,你最好赶快回答,不要说谎,要是让我知道你暗戳戳搞了什么小动作,我倒不介意跟你玩玩其他游戏~哎呦?明白了就点个头,小少爷~这不需要我提醒吧?”
“唔……嗯!”赵雷用力晃了晃脑袋,忍住骂那家伙祖宗十八代的念头,等待他说出下一句话。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竟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如同蟒蛇让小鼠顺溜地从它嘴里逃脱,犹如一场荒诞不经的怪梦。
有这么好说话吗?赵雷登时感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恹恹地轻喘了声,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赵……赵雷。”
“赵雷?嘿,咋就这么普通呢?你该不会在糊弄我吧?”
“不不不!”赵雷焦急地抬起身子,如同在滩涂地使劲跳腾的泥鳅,失去平衡趔趄跌倒,后脑重重砸在地砖上,闹得他脑袋发嗡,却只能一个劲地吐出辩解的说辞,“我没有糊弄你!真,都是真的!”
“第二个问题,”对方一转话茬,明摆儿不想对他的辩词多加理会,“你住在哪儿?”
住在哪……要不要问这么笼统的问题?这让我怎么回答?呃,仔细想想,与其留下具体地址增加未来的风险,还不如给个模糊的答案让他自己找去,呵呵,反正是你自己不问清楚的,就别怪我说不清话了!
“哟,怎么不说话了?这么想被惩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等等等等!我住在,住在郊区!郊区地下室一层!”他急忙喊道,嘴角抽搐着挑起,勉强摆出一副难看的笑脸,“那个,xx市的……!”
听到这句话,那人突然噗嗤一笑,甚至将语调拉得很高:“那我问问,你是哪国人?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什、什么哪国?不就是……”
“要我告诉你答案吗?小兄弟?”
他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被绑到外国去了?缅……不对,我也没干什么啊,没干什么吧?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可能正好出现在我身上,一定在做梦!假的,假的……!赵雷的呼吸骤忽急促,他慌忙咬住下唇,不愿表现出一点儿惶恐的表象。
“呃!”
当是时,一双手用力按在他的肩膀上,赵雷猛一哆嗦,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清晰更甚。不会吧……真的?他坐立难安,头脑发热,按捺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直白的话来。
忽然,那人开口了。
热息喷薄入耳,诡谲的声音梦魇般荡漾在脑海中,使他一时更无法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大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谁叫你出现得那么及时,天上一会儿真一会儿假,你从空气里冒出来就像被修真了似的,可把我吓了一跳!谁看着不觉得稀罕?”身边人侃侃而谈,一时竟与他鼻尖相抵,“赵雷小兄弟,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先捡着你,你倘若被监天司那帮人拐去,可就凶多吉少喽——”
“啊?你什么意思?修真?还有监天……这这、有必要这么中二吗?!”赵雷皱起眉头,他怔怔地抬起脑袋,试图瞧瞧那说话离奇的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是很可惜,隔着那层柔软的黑布,他什么也看不清楚。朦朦胧胧的灯光透过布料间的缝隙,渗透进他完好无损的左眼中,活跃了沉寂许久的感光细胞,使眼前呈现出某种特殊的彩色斑块。
“嘿!还真像个心素。”
这话一说出口,倒像是在茶余饭后在天气上的闲谈。赵雷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懂心素的具体概念,可他的脸色明显变差了许多,只是光凭直觉肯定,那并不是一个好词。
那人又在笑了。他凑近他的耳朵,用轻佻的口吻警告了句:“少说话,别乱动。”
“……”
赵雷嘴皮子颤抖了下,未经锻炼的贫弱身躯猛然打了个寒战,僵在原地不再动弹。手指宛若游蛇蜿蜒入襟,摸索着赵雷身上每一寸角落,行动的意向又极难捉摸,一会儿伏在他胸口,扯开那袭皮制短外套,一会儿十指相扣,抚摸着他坚硬的指环与指甲上油光晶亮的黑色薄膜,一会儿极其刻意地扯拽起他的黄发,使他吃痛地大叫出声:
“等一下!别!别碰我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呦,这头黄色竟然是真的啊?”
“说什么?有、有什么假的?”
好奇怪……这不正常,又不是在研究一个珍奇动物,怎就到处乱摸呢……但凡个正常的成年人,又有谁不懂染发的常识?不会那个人?就、就是个精神病吧?!
该怎么办才好?赵雷只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黏稠的蛞蝓在身上爬行,还会钻到不该钻的地方,让他时刻都能感受到死一般的恐惧。他怀疑自己就是只被架在手术台上的小白鼠,供人玩弄、观测、解剖,最终会被扔入充满腐败物质的垃圾桶里自生自灭。
蓦地,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后,托着他的腋下一把将他拽入怀里。赵雷被这举动吓得当场惊叫出声,他盲目挣扎,腿脚无力地蹬踢着空气,徒劳了半晌都没能从对方身上逃脱——就像一只被竹签贯穿身躯,即将被抬上烧烤架的可怜竹鼠。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喂!你说话啊……说话……”
赵雷顿时慌了,他的嘴皮直打哆嗦,战战兢兢,怎么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双腿倏忽缠上腰际,十指沿着他的脖颈攀上来,犹如蟠龙盘绕梁柱,毫不费力地抬起下颌骨。
“喂!喂……?能不能,说,说一句?”
他在观察什么?有必要吗?假、假的……赵雷以为自己快要发疯,他窘迫地咬住下唇,紧绷的身躯正如被义甲拨动的筝弦,始终找不到松懈的机会。
毫无疑问,笼子里的动物是没有交涉权的,无论是要挟、质问还是辱骂,都不会受人重视——谁还会在意动物的叫声代表着什么含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脂粉气很重啊~”当是时,轻飘飘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手指粗鲁地掐住他的脸颊,又猛然松手让它噗的弹回原位。对方兴许很喜欢他皮肤的手感,拧了拧他挂着环儿的耳垂肉,还有意无意地在脸颊上拍了两把,伴随着两次清脆悦耳的啪啪声。
赵雷缄默不语,僵着面部肌肉忍耐这一系列僭越行为,心里不禁吐槽起来“还真只说了一句”。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行为,就算十多年从不见人,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更何况对方的说话逻辑清晰得很,也没有常年蜗居者罹患的语言障碍,比起那些同他一样只是患了社恐症的友好正常人,身边那人……恐怕,恐怕就是个癫子,还是思维逻辑难以理解的那种……
“你想象一下,这是个不大的卧房,你现在躺在床铺上,床四围挂着米色帷幔,旁边是把如意纹方凳,房间中央摆着一鼎正焚着香的铜炉。”
“啊?”赵雷方才还思忖着那人在想什么,没想到对方突然道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使他不由发懵,“什么意思?不对……假的,我刚刚分明躺在地板上?”
“啊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刚才都是我编来骗你的!你确实躺在地板上,对了!这里是个破庙,你记住,是只有一尊佛像,其他什么都没有的破庙。”那人放肆地大笑,还死死拽着赵雷的黄发,搞得对方条件反射似的直叫唤。
“放手,你快放手!”赵雷发出哀嚎,被迫昂着头颅忍受那家伙的玩弄,“我没有感到有风啊?你还在骗我是不是!假的,都是假的!”
“还挺聪明。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自己现在在哪儿?”
癫子,到底在想什么!让我猜?!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带到哪里去了?明明早上我还在家里给手办涂装,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被绑架了,呵呵……倒是给我点参与感啊!太假了吧,这个垃圾游戏!
再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也没法背着我在大马路上招摇过市,这太容易被监控拍到了,所以他肯定带了交通工具!假设我被绑上车子,车辆的颠簸很难不把人晃醒,除非……我之前就被灌了迷药?没有这回事啊!难道是我自己喝下去的!不会吧?外卖小哥?!
对了!也有可能他根本没有带我出去!想到这茬,赵雷按捺着心中的强烈躁动,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是不是,在我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对了。”对面的回答倒是果断。他正想追问,却听得一声似有若无的嘟哝:
“不对劲,怎会凭空涌进这么多非罡呢?欸……?这小子的修真能力也真够离谱,还怪邪乎——”
修真?什么鬼,发癫还讲究设定统一啊。赵雷一阵纳闷,他漫无目的地抬起头,试图聆听更多信息却未能得逞。
与此同时,刺骨的寒意触电一般窜上脊梁骨,他猛地一哆嗦,发觉那人已从自己身后离开,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向周边蔓延,如同拖着沉重甲壳的蜗牛被白花花的盐粒吞噬。
“你、你去哪?”赵雷试探性地发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他再次开口,仍然没有人回应。
“不会吧……?走了?”
到底在搞什么……玩绑架游戏玩累了?出去下馆子了?赵雷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他只清楚,既然绑匪不在了,此刻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他抬起双手,试图将眼前的布料推开,那东西却像吸附在船底藤壶似的不为所动。
太奇怪了,怎会这样?赵雷喃喃自语,即使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窥探四周,试图找个视野盲区藏匿身形。无奈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牙齿也没能被咬开手腕的绳结,他站不起身子,只能凭借膝盖慢吞吞地在地面上爬行——要是他的眼睛没被蒙着,恐怕会被这一奇行笑得痉挛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得再加一个前提:悲惨故事的主角绝对不能是自己。
沙沙……
赵雷朝某个方向缓慢匍匐着,像是只脱了水的蛞蝓,终于触碰到了一堵厚实的墙面。
这是个不错的开端,只要沿着墙走,十有八九能找到出路,至于捆绑着他手脚的绳子,恐怕只有逃出去才能解决。倘若运气好,或许能找到刀具,刀具……!如果能进入工作室的话!
忽然,他听到了微妙的念咒声。
“嗬?!”赵雷身躯一沉,仿佛从高空急遽坠下,眩晕铺天卷地地袭来,强烈得几乎要撕裂头脑,使他差点应声栽倒,却强撑着精神硬是保持清醒。
“真空妙相法王师,无上玄元天母主。金光烁处,日月潜辉。宝杵旋时……”
刹那间,仿佛有无数张嘴同时启唇。低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以地面作为导体,隔了薄膜似的淌入耳中,它与狭窄空间中的无数杂音发生共振,朦朦胧胧地统摄了听觉,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飞速流泻出去。
“显灵踪于尘世,卫圣驾于阎浮。众生有难若称名,大士寻声来救苦。”
赵雷听得脑阔生疼,他感到数以百计只蚊子在他耳畔嗡嗡作响,犹如被烧红的铁钎插入耳朵,绞得他甚至想直接敲碎头颅,将红白相间的脑浆洒出来,甩掉那纠缠不休的梦魇、跌宕起伏的尖啸、藏在角落里的窃窃私语、或阴沉或刺耳的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圣德巨光天后,摩利攴天大圣。”
视野一片花白,一如失去信号的电视屏幕。他顿时陷入恍惚,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狰狞带笑的面孔,他们凝视着他,一百零八只嘴巴一齐张开,像是在说:
斗姥!大傩——
“圆明斗姥……”
两种声音在那瞬间重叠,赵雷精神恍惚地伸出手,爬向墙面尽头,一把抓住黑暗中的脚踝。
够了!够了!!
“够了,别念了……”他本想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竭力呕出虚假过头的哀求,“求求你!别念了,真的别念了!”
“哎呦?!”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的脚踝猛打了个颤,显然被他给吓到了——这一突发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对方迅速平复了心情,双手托着赵雷的腋下,将他整个人直接提起来,像在捞着一只掉下阳台的猫崽子,还气定神闲地开口说:“哎!你吓死我了,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了?别急,我这就带你下去。”
“啥?天花板?你在耍我吗?”赵雷欲哭无泪地质问他,趁着头痛缓和,他愈发壮了胆儿,语气里甚至暗含着几分埋怨,“老毕登,你念什么狗屎,我脑袋都快炸开花了,一直发癫有意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这是狗屎?噗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耍死我了!”没想到那人忽然大笑出声,他用力拍拍赵雷的后背,搂着那小身板就一跃下来,伴随一个利落的回转,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透过明显的失重感,赵雷终于意识到“落差”的切实存在,他顿时陷入迷惘,糊里糊涂地愣在对方怀里,思维在真与假间反复弹跳,最后干脆放弃思考,把一切乱七八糟无法理解的事物全部归为谎言。
假的,都是那老登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上得了天花板?更别说他?啧,真是假到离谱了,你以为我会信吗?呵呵……我又不是傻子!
“小兄弟,你最好明白。在这儿你就是块宝,比龙宫里的珍珠还稀罕百倍,要不是我恰好捡到你,保不准哪天——你就得在监天司的地牢里待上一辈子喽!”那人推搡着他的胳膊,发出调侃的嗓音与阵阵谑笑,“看我做了件好事,你可得谢谢我喔。”
就算隔着层黑布,赵雷也能猜到那就是张惹人嫌的笑脸。他撇开脑袋,声如蚊蚋地嘀咕两句:“什么玩意,别把拐人说得和做好事似的……这也太假了。”
不一会儿,他挑起眉头,抬高嗓音回怼道:“呵呵呵……你不是要做好事吗?把我放了不也是好事一桩?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你不会不敢做了吧?”
那人笑了:“欸,你不会真觉得,我是想做好事才捡你的吧?”
“呃。”赵雷一时语塞,“不,不是啊。”
“既然如此。你瞧!你现在还被我绑着,我要是想对你做坏事,你又能奈我何?岂不憋死你。”
大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掐了掐他腰上的软肉,如同在玩弄一只神经兮兮的小鼠,压根无视了人与人之间必要的社交距离。赵雷心头火起,却被拿捏得不敢撒气,他翻了个白眼,哆嗦着吐出一口浊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见他不再挣扎,又发出几声刺耳聒噪的大笑,听得赵雷心烦意乱,十指像在忍耐什么般咯吱咯吱的直打颤,每一根指头都绷得死紧。
“怎么不说话呢?害怕了?”
“你猜。”赵雷深呼了口气,索性之后都缄默不言,无论对方怎么胡闹都不为所动。直到抱着他腰际的手稍有松懈,他这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你叫什么?”
“喔,你问我的名字?”那人愉悦地哼了一声,俯下身来,好似黑暗中的毒蛇暴露于白日,凑进赵雷的耳朵嘶嘶作响,“叫我骰子就好~”
“呃。”赵雷顿了顿音。他忽而屏息,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弧度,“骰子,你瞧——”
话音未落,被捆缚的双手立马交握成拳,紧接拳风唰的一声,重重朝自己的右后方捶去。这只是个试探,即使有受伤的可能,至少能估清对方的实力。运气好点,打碎个鼻梁也不算坏事。
他当然不晓得人脸的高度,只能靠体感估摸对方应当在什么位置——拳头确实砸中了某个东西,但不像是脸,反而更像是由血肉凝聚成的一块立面。赵雷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只是能感受到它凹凸不平的表面,坚硬骨架上的柔软外皮无异于人类起皱的皮肤。
不会吧?那是人能有的东西吗?假的!假的……!
他登时虚了,怯怯地昂起头,毫无底气地说了一句:“放、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啊~老大。”
骰子笑着,换了个姿势抱起赵雷,完全无视了他强烈的敌意与那些抵触意味极强的小动作。
当赵雷因这一举动陷入恍惚,正想开口质问时,他却忽然松手。
仿佛在玩跳楼机?
“等等?!别——”
赵雷旋即意识到骰子的打算。然而时间已经太迟。他根本找不着地,整个身子不出意外失去了平衡,头颅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却无法调整到合适的姿势,跌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惨不忍睹。
扑通!
“唔啊啊!”身躯完全栽倒在地,仿佛全身的骨架都一齐散开。赵雷狼狈不堪地发出哀嚎,痛楚鞭挞般的从皮肉绽开,使他呜呜直喘,头脑眩晕,涎水连着他发颤的舌头不住泄出,瘫软的身躯在地上蠕动着,有气无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呼哧,呼……好痛,呃!”
“嘿,老大!我可是听你的话乖乖放手喽~所以你满意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雷尽力昂起脑袋,翻着白眼,气若游丝地叱责他:“滚,给我……滚……”
“哎呀!不是你让我放手的嘛?怎么这就要我滚了?”骰子立马急了,话音里甚至带着几分委屈。
他俯下身,恭维地拍拍赵雷的脸蛋,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干脆直接跨坐在对方身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伴随着小声哼笑,嘴里说的话却贴心温柔得很。
“小兄弟,要不要我帮你煮个红枣银耳羹补补身子啊?呵呵呵~看你这副样子,还真有够凄惨的。”说罢,他还不忘伏低身子,静静观赏赵雷愤怒与恐惧交织的面部神情,“咋了?生气了?”
“这不都是……因为你?老鳖三,不要脸!”
赵雷急喘了口气,自顾自地辱骂几声,骂得骰子是咯咯直笑,还捏住他的下颚打量了个来回,如同在观赏一个供人蹂躏的滑稽玩偶。
他在看我?!搞、搞什么……黑布后的冰冷凝视盯得赵雷寒毛直竖,他下意识蜷缩身子,试图将脑袋缩进臂弯后头躲避骰子的目光,颚骨却被对方牢牢掐着,完全没有放手的迹象。
“你……!你到底想怎样?”他试探性地发问,却发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格外紊乱的喘息使他没法找回正常的说话语调,“别碰我,别碰我……”
“没咋样啊?只是想弄清一些小事。你大可放心,我下手轻得很!绝对不会伤害你滴~”骰子悠悠说着,手指忽然钻进赵雷的衣摆,游走在肌肤上灵活似蛇,“要是疼了,你大不了就叫出来!这荒郊野岭的只有你我二人,也没人会嘲笑你。”
“对了,除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一席话,掌下的皮肤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骰子噗嗤一声笑了,他翻书似的揭起衣服,露出了那白花花的肚皮,对方徒劳地扭动身躯,碎碎念着“都是假的”,却在意味不明的抚摸中发出短促的哀鸣。
凭空出现,又不像伪物。四轮修真,能无意识改变现实,体内拥有大量先天一炁,却不具备心素的普遍特征。再结合听到惘天宝诰时的特殊反应……
斗姥化身?
点数咯噔一下跳至六点,攫起猩红在黑暗里蠢动,如同几团跳荡的火星。骰子兴致盎然地伏下身,探寻那身子的每一寸角落。比起寻找什么,倒不如说是在玩弄一只脆弱敏感的小动物,观察身下人在不同刺激下的特殊反应,并以此取乐。
“呜……放手,别、别再碰了!”
“嘿!你之前不是讨厌放手嘛,怎的轻易就反悔了?”
他再次钳住脖颈,凑近那难以自控的面容,双手猛然收紧,断续的谩骂声飘出咽喉,挟着哭腔,泄洪似的冲垮了理智。
骰子脑袋一热,正想将黑布揭开。
四周环境忽然有了变化——
“是,是!我反悔了……你就玩点别的,玩点别的也好!骰子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脖子上的手掌有所松懈,赵雷猛一激灵,吐出一声嘶哑难堪的嘤咛。他完全搞不懂骰子的行为模式,只得等待那反复无常之人回心转意,使他得到哪怕片刻的安宁。声音听起来就如丧考妣:“你就放过我吧……大哥!只要你现在收手了,让我向你跪下也行!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是真的!”
“哎呦~起反应了。”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某个东西又在这时恰巧磨蹭他的腿间,“你说你什么都愿意做,就给我解释清楚,具体是做什么呢?”
不会吧?不会吧!真要搞这一出吗?!癫、癫子!!赵雷登时懵了,强烈的绝望陡然侵入大脑,使他哆哆嗦嗦地将双腿并住,近乎哽咽的发出一声深喘。他以为自己理解了对方想要什么,只得盲目地挡住脸颊,面红耳赤的,吐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咕哝:“我、我可……”
“你想做什么?”骰子在一旁劝诱,“别害怕!来,大声说!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呢。”
“我可以帮你,帮你……口……”他羞赧地撇开脑袋,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啊?就是,就是舔,舔你的把儿!”
骰子笑了,故意用怀疑的语气调侃:“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吧?哇~!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相信这个?可惜啊,我又不是蠢驴~”
“真的!都是真的!我没说谎!你要是火气消了……就,就饶了我好吗?”
赵雷在一旁陪笑,还没等他解释几句,外力就拽着他的衣领勒令他跪下,某个温热的巨物猛然抵住嘴巴,他躲闪不及,竟被它啪的一声甩中了脸蛋。大手粗暴地扯弄长发,强制他抬头望向上方,赵雷一边哀嚎一边恳求,用那泣不成声的嗓音,发出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你瞎抵触个屁嘞!都说好了舔把儿,岂能反悔?还是说——你压根就在撒谎?”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