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得点点头,等肚子里那阵感觉过去,才抬起头来,看着寒溟: “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回房去说吧。”他一只手揽住了清雅的腰,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就是这样几乎是被他半架着回到了房内,
回到了房内,清雅看着寒溟脱掉外面的衣裳,突然问道: “寒溟,适才收到了一封信,是晴容邀我后日去祈福。”
寒溟解盘扣的手顿了顿,然后低下头将最后那颗扣子解开了,然后侧身坐在了清雅的面前,倒了一杯茶,眼睛盯着她: “想去吗?”
清雅点点头,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说,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是非常时候,尤其是她已经是八个多月了,快接近九个月的时候,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寒溟的手抚着茶杯的沿儿,思索了片刻: “后日清晨正好有些事去城外,倒是可以送你过去,下午我派人来接你,和我会合后一起回宫吧。”他的眼睛倒映着清雅的轮廓,
“晴容的事,后来怎么样了?”她点点头,半晌,问出了她其实一直想问的事情。
后来她不是没碰到过晴容,可是说不了两句,晴容就找了个托词走了,最让她想不到的是,晴容竟然就接受了欧阳的亲事,而半个月后,就是欧阳和晴容大婚的日子,
不清楚她这个时候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她却有了去拜佛的愿望,自从怀上了这个孩子,她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不少,也想就着这个机会去还了这个愿,而她其实更希望的,是能在外面去透透气,虽然不说,可是这个皇宫,她真正自由的也就东宫的这个院子,
寒溟也是知晓她的心思,想了半晌,如果与她同去同回,中途派人好好跟着也不妨的,只是要请个太医随身跟着才好,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防备着,想到了这些,他才答应的。更何况,他知道晴容是为了什么将清雅叫去的,她答应自己的事,应该也有了着落。
坐在了马车上,秋霜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得将她的背后,坐的地方放了好几个靠垫,所以,这马车虽然还是有些颠簸,可是相比其他的车,却没有让清雅感到有丝毫的不适,
出门的时候还是清晨,天还是清清凉凉的,寒溟亲手给她衣裳外面披上了一层纱衣,又看着她进了马车,才骑着马走在了她的旁边,
清雅进马车的时候,晴容已经在车上等着她了,见她进来,也只是站了起来,寒暄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
坐了一会儿有些闷,清雅稍微侧过了些身子,透过了那纱窗看向外面,寒溟骑在马上,眼睛专注得看着前面,她视线看向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也碰巧看向自己所坐的位置,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可是自己的脸还是忍不住有些红了,才侧回了身子,觉得呼吸有些紧迫了起来,
不多时,就到了城外的那寺庙,寒溟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以后,又叮嘱了几句,将太医留下了,才骑上了马,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晴容走在了清雅的面前,在上台阶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清雅,然后不动声色得走到了她的旁边,扶起了她另一边胳膊,
清雅感到晴容的手有些冰凉,不过她也不多问什么,就由着秋霜和晴容将自己搀了上去,
站在了寺门口仰望那“万空寺”三个大字,突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涌了上来,在那个佛寺,曾经有一个她至亲的亲人抛下了她,毅然决然得遁入了空门,今日这愿,有一部分,也算是祈祷他的平安吧,
收起了这些念头,她一步跨进了那寺内,果然是皇家的佛寺,这云烟袅袅四处弥漫的松香味儿让清雅有些气闷,方丈过来引路,晴容已放开了她的手,秋霜扶着她参观了几个殿,就走到了供奉观音菩萨的殿前,
晴容落后了一步,随清雅进了殿内,莲台上,观音菩萨的金身栩栩如生,正含笑得看着她们,由秋霜扶着她跪在了蒲团上,清雅便挺直了身子,默默祈祷着。
晴容也跪在了清雅旁边的蒲团上,面色却有些苍白,她的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良久,才看到她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些,她转过了头,却看到清雅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里一动,站了起来,扫视了整个殿内,看到了一个老和尚面前的签筒,含笑问着清雅: “姐姐可要求上一签?”
清雅也站了起来,看了看那个和尚,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是命,总是不可预测的,即使知晓,也只是徒增担忧而已。”
晴容听了她这番话,也失了去抽上一支的兴致,她只是喃喃念叨着: “徒增担忧。”突然她抬起了头, “姐姐走了这许多路累吗?妹妹陪你在厢房里休息一下,等会儿让他们拾掇一桌饭菜,也用些。”
清雅早已觉得腰有些酸了,见晴容如此提议,点了点头,所幸厢房离观音殿不远,再者这里平日里到来的都是些皇亲国戚王公贵胄,东西也比其他寺庙的看上去干净了些,秋霜将清雅扶上了床,帮她除了鞋,然后在她的背后垫了个枕头,她就这样斜靠着和晴容说话,
“姐姐,还有一月就临盆了吧?”晴容递给了清雅一杯白水,清雅怀孕以来,睡眠不是很好,因此不喝茶,都喝白水,
清雅一只手抚上了小腹: “是啊,这几日,这小家伙越发皮了。”
晴容怔怔得看着她的肚子一会儿,然后垂下了眼眸: “这有身子,却是一件苦差,想是女子,有着比他们男子更多的无可奈何。”
“妹妹何出此言?”清雅谈不上对晴容的喜欢或者厌恶,只是现在心平和了许多,却是不想去争什么,只是平静得过着自己的日子,
晴容只是笑了笑,看着清雅,眼里竟然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她也不再说什么话,只是看着清雅,却不期然两行清泪慢慢滑落,她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姐姐说得对,是命,逃也逃不掉,本以为那日就可以出宫,等来的却不是太子的通报,而是皇后娘娘派来请我出席的人。”
清雅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酸楚,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欧阳,他为何会选择晴容?她看着晴容问道: “妹妹对丹大人有何看法?”
晴容的抽泣顿了顿,停止了,她从袖里抽出一条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泪,注视着清雅一字一句得说道: “后来那日皇后娘娘问我意见的时候,我一口便答应了。”
“为何?”她应该是为着其他的事来的, “那日,本是你出宫的最好时机,可后来,也不是没法。”
“我知道,太子也并没有违了约定,只是突然有些倦了,也许和丹大人只是一些脸面上的情分,却明白,他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有些事过了时机,就没了那份心思。”晴容眼里噙着泪,
清雅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离她更近了些,却觉得这个人,与她一样,都有些痛苦,只是晴容比她聪明比她明白,自己用了这许久的时间,才能在想起栩廉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疙瘩,可是她,却似乎比自己先想透,
就这样静静得坐了片刻,晴容才一点一点得收起了情绪,清雅看着她,心里对她的敌意慢慢得消退了,也许上一辈是有些恩怨,但是,过去的事情,就真的已经过去了,想追究,也轮不到她们两,她的手,缓缓得放在了晴容的头上,
晴容感觉到她的动作,身子一震,连忙站了起来,清雅的手就这样滑了下来,晴容却走到了一边,拿起了之前带来的一个包袱,放在了清雅的面前,
清雅看着她,不知道何意,
晴容说道: “这便是太子当日要的第二样东西,你拿去吧。”
“多谢。”清雅看着坐下来的晴容说道,然后将包袱放在了一旁,
“不看看吗?”晴容是看过的,她有些嫉妒,能够被这样的男子放在心里,清雅,是真正的幸运,而自己的委曲求全,希望那个人能看到,
清雅又将那个包袱放在了膝上,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个结上,慢慢得抚摩着,竟有些不敢打开,才有些了悟,为什么寒溟会答应她出来,
秋霜站在她的身后,也充满了期待,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手指轻轻得拉开包袱结,随着那展开的布,一片鲜得发亮的红色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本不喜红,可是这红,红得仿佛心上的一颗朱砂痣,让她微微有些心疼,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