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日看他不敢相信的模样,突觉好笑好玩,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就像他们儿时经常玩游戏输的一方就会被赢的一方惩罚,有时候是掐脸有时候是弹额头有时候是揪耳朵……
凌月吃疼,方知现在不是梦。一脸愕然地看着对方。
“我答应你给你一晚,但是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凌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凌月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竟真的答应了。
先前他夜夜辗转难眠就是想得到他,得到他的身体,让他在自己身下承欢,现在他真的答应了,他却觉得不再那么重要。得到他又怎么样呢?他是为了彻底“纠正”他的错误才答应的自己的,但是这一晚上过后,自己真的能如他所愿像正常男子那样娶妻生子吗?
真是个笑话!自己太可笑了,他也亦然。
“我已经选好了皇后的人选,稍晚会择黄道吉日正式册封。是田将军之女,样貌姣好,从小习武,性格爽朗,很讨人喜欢——”
凌月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欺身压了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不准再提别的女人。”
突然就懂了当初夜岿然明知道十天的交易过后自己会视他为仇人却还是要了他,就算只有一晚,也算拥有过,好过把感情和欲念深深埋在心底看他跟别人双宿双飞。
嘴角扯过一丝邪魅,他继续在他耳边说:“……今晚,我会让你永生难忘。”
☆、第十一章 他们的第一次(下)
我想给你最热烈的。
我想给你最美好的。
我想给你最难忘的。
我想让你永远记得这一晚。
凌月此刻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不管之前纠结的是什么,是别人的看法,还是凌日本身的想法,都不重要了。
他吻上他的唇开始,他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太美味,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就是他了。
亲吻的间隙,他捧着凌日的头,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肯定有几丝疯狂,因为绝望而产生的疯狂,因疯狂而产生的欲望。
“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你……”他用眼神在向他倾诉,用迷乱而细密的吻在向他表达。
寝宫里开始交织地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却又是那么违德背道徒劳无功。
这场欢爱,一直持续到天快亮才结束。
凌月起身下床,穿好衣物,回身看床上的凌日,他半睁着眼看着自己。
凌月坐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整理他额头的碎发,轻声道:“很累吧?你睡吧。我走了,筹措好了粮草银两,我就回来。”他起身要走,被凌日拉住了衣角。其余的话他不想多说,就像事先说好的那样,他希望他怎样他就怎样吧。
“凌月……”
凌月回头看他,他已经睡着,实在是太累了吧。他不忍掰开他抓自己衣角的手指,俯身下去,生生撕断了那截衣角,留在了他手中。
凌月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离京的,同行的还有一个副将叫左冷弦。
他是直接走的,并没有再跟凌日见面,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们的这一个晚上,已经足以改变凌日。
这个晚上,如果以凌日的次数来计算,他们做了五次,但是如果以凌月的次数来计算,他们只做了两次。
多数时候,凌月都在亲吻他,让他陷入他铺天盖地的全身上下的迷乱亲吻里,然后迎接最高点。就算进入他,也是很小心生怕弄疼他。
他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凌日,凌日……”
他的眼里有令人心疼的绝望。
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以为他会开口求他“不要册封皇后,不要逼我娶妻,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跟你在一起”之类的,哪怕一句,但是他没有。
当他在他身体里驰骋,凌月就是那么看着他的。
直到他的眼泪掉下来,滴落在他的胸前。
泪水冰冷。
年轻的皇帝一回神,才知道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皇宫的后花园里,寒风中,只有寒梅在风中开放,其余的花草都一片凋零枯败之象。凌日坐在亭内,下人温好的酒已经在手中冷了。
王喜见他神色如此,心中也惴惴不安,自从玥王走后,皇上心情就未见好过,甚至常常以泪洗面,他都不知道如何劝慰皇上才好。“皇上……”才开口就被凌日挥手阻止了。王喜懂主子的意思:皇上要一个人呆一会。
王喜退下了,但是也不敢走远,就在亭子外不远处候着。
凌日擦了擦脸上的泪,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爱流泪。
只是他突然懂了凌月对他的心,突然懂了凌月有多么爱他。
从小到大,到今天,他护着凌月疼着凌月都是明着来的,而凌月为他着想都是在暗处。
他要报仇,他就跟他一起回来报仇;
他要当皇帝,凌月从来就没动过跟他抢帝位的念头;
他要册封皇后,而他离京为打仗筹集粮草。
他为了救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为了留住方琼等人的情谊而受伤,凌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唯一为他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去娶妻生子。不,甚至这一点他都快要做到了。
是自己逼他的……
☆、第十二章 回城
性,是个很特别的东西。
它能让人着迷和上瘾,尤其第一次接触到它的人。
凌月周游全国其实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亲自去跟直接征收税赋相比更好的意义在于能根据各地的富裕程度征集粮草银两,也在一定程度上走访民情,体会民间疾苦。
当他的马蹄声在京城脚下响起,凌日已经率领百官站在枫城的城墙上迎接他了。
玥王筹集了所需的粮草银两,凌日想要在宫里给他办接风宴席,凌月拒绝了。他说:“好不容易筹集来的银两,就不要浪费在这种地方了。”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几乎让凌日下不来台。
皇帝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
好在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解围了。
“皇上,玥王累了,不如跟皇上同驾回去,皇上同玥王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解围的大臣却把他们推进了更尴尬的地方。
皇上的御驾是一辆豪华的马车。精美的流苏,四角勾对的车顶,车身坚实上面雕龙刻凤;车内,下面垫着很厚柔软又华贵的羊毛垫,还有柔软舒适的靠垫和盖在身上的毯子,地方很大,就算两个人同时躺下,也一点不觉得拥挤。但是此刻,凌月和凌日,没有躺着,而是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
“……”
相对无言。
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外面王喜因为到了分岔路口跟凌日请示:“皇上,我们是回宫,还是送玥王爷回去?”
“去玥王府。”凌日吩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