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设的铃声,我可没敢改。还有,请陆大少爷抬抬左手,看看现在几点了,我都能告你骚扰了。”陶夭夭话里带着火,坐起身,揉揉快爆炸的太阳穴。
陆简这才下意识的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原来他发呆的功力也不浅啊。
“好了,是我不好。”陆简难得软一次口气。
“好吧,都已经把我吵醒了,有什么事就说吧。”陶夭夭听出陆简话音里的劳累。心疼这呢。
陆简说不出话,怎么告诉夭夭呢,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安抚了夭夭几句。各自挂了电话,各自一夜好眠。
陶夭夭替朵朵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夭夭自然没有把朵朵的事情告诉陆简,只说她患了急性胃炎,医生说让她好好休息几天。
陆简这里自然没有问题。别说一个星期了,就是一个月都成。只要朵朵快点好起来。不然,这小妮子整天围着她转。连和他一起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夭夭下午提前下班,朵朵今天是最后一次消炎,如果没问题,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公司那边夭夭怕不好说,这边陆简可是全都想好了,丢了一张应酬的安排表在办公桌上,把自己和陶夭夭的假干脆一块儿请了。
时针指向六,陶夭夭去厨房吧早上出门就煨上的鸡汤端了下来。等朵朵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让她蹙眉的电话。
“我在你们家楼下。你在家吧。”郝翼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啊?我……我这才刚刚下班呢。”陶夭夭结结巴巴的说。
电话那头一阵轻笑,让夭夭心里发毛:“我看着你进去的。我在这,已经等了半天了。”陶夭夭这下觉得尴尬了,说个谎有这么难吗?
“我……”
“不请我上去坐会儿吗?”郝翼抬起头,看着陶夭夭她们家里隐隐透出的灯光,心里像被撕扯一样疼。
是着了魔了吧,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念着。
陶夭夭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现在不也是吗,她真是不知道要怎样拒绝。可是一想,孤男寡女,终归是不方便的。陶夭夭打开窗户,和站在不远处的郝翼对视了一眼,很显然。郝翼一直盯着她们家窗户。
“这样吧,我下来,你等我一会吧。”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求救般的打给朵朵,让她快些回来,越好半个小时以后打电话给她,好忽悠忽悠郝翼,快点脱身。
这次见到的郝翼,和以前不太一样,之前他总是显得老实,干净。现在,泛青的胡渣修饰出他的沧桑。看着陶夭夭心里难受。只好心里安慰着,这跟我无关。
郝翼没开口,陶夭夭有些拘谨,不自然的扯扯胸前的头发。
没有客套的开头。
“如果我身边没有林悦然,你身边也没有陆简,那,你会喜 欢'炫。书。网'我吗?”郝翼闭上眼,不敢看陶夭夭的脸,他怕,怕看上一眼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这次,他来,只是想真正的做一个了段。
陶夭夭安下心来:“郝翼,我很谢谢你的喜 欢'炫。书。网'。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们能做的只是面对现实。‘如果’要是真的存在,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了。”
郝翼认可地点点头,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非要亲口听着她说出来,尽管这样心里会更疼。
“我爱你,是比喜 欢'炫。书。网'更多的喜 欢'炫。书。网'。”这是郝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告白。
“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喜 欢'炫。书。网'的不是你。”陶夭夭很认真的对上郝翼的眼睛。看着如此诚恳而认真的夭夭,郝翼笑了。
这算是完结吗?
谁说成全不是一种美丽。
兜里的手机准时响了起来,是朵朵打来的。陶夭夭挂断,抱歉的对郝翼笑笑:“我得回去了。”
郝翼绅士的送她到楼下。却在陶夭夭转头的瞬间,上前一把抱住她。陶夭夭先是试图挣扎着推开他。直到感觉到脖颈间的一点湿润,陶夭夭停下了动作,不再抗拒了。心里默默地念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只能对不起……
这就是感情吗?总是有人会亏欠谁,而这份亏欠也是注定无法补偿的。过了很久很久,郝翼才生生的逼回了眼泪,吸吸鼻子,离开夭夭的怀抱。对着陶夭夭挂起淡淡地微笑。
再见了,我爱的人。夭夭,我只希望,我的放手,能成全你的爱情。
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命运却开了个玩笑,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郝翼的退步让陶夭夭心里沉重而感激着,无论如何,这总归是欠着的一份情。还不了,就只能抱歉。
朵朵再次打来电话催的时候,陶夭夭已经站在家门口,挂断,掏出荷包里的钥匙。朵朵正要出门,却和陶夭夭撞了一个满怀。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啊,什么也不说清楚,我都记得差点要报警了。”朵朵看见陶夭夭回来,把穿了一半的鞋蹬掉。
“据我所知,110不是要失踪24小时以后才接案子吗?”朵朵今天的气色不错。夭夭这才想起鸡汤,天呐,别给凉透了。
“是吧,我说的警察可不是110。”听出朵朵的挪揄,夭夭心里暗骂。没好气的把汤搁在茶几上。
“喝吧。”朵朵接了过去。笑得花枝乱颤。
这种乐趣只是掩饰,或者说是面具更为贴切。
再次站在医院门口的朵朵自然是没那么洒脱的,陶夭夭的心慌不下于朵朵,看着她发怔,自己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能的。从手术室走出一个女人,靠在门边站着的男人扶住她,坐在门口。那女人一直捂着肚子,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苦楚,眉目全挤在一起。她身边的男人,则是轻柔的环着她,不敢多使一丝力气,生怕这样会让她更痛一些。时不时的,他还在女人耳边安抚几句。女人怒气不减,用自己的头使劲撞击着男人的胸口。而男人只是温柔的任她发泄。
夭夭看得心里不舒服,朵朵就更甚之了。朵朵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在发抖。匆匆把手术同意书签完放在医生的桌上,朵朵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不断流失着。陶夭夭狠狠心,上前拉起朵朵就往外带,直到一个无人的转角才停下来。
“我怕。”在夭夭开口以前,朵朵就颤抖着说着自己的害怕。
这下子,陶夭夭反而沉默了,她想让朵朵自己想清楚。沉默在这个场景里是最不应景的东西。过了很久,朵朵自己平息了所有的情绪。独自冷笑一声,挽着夭夭走向更为冰冷的世界……
在朵朵的坚持下,陶夭夭被允许进入手术室。
世上最容易引起人们恐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在介于生与死的交替折磨的时候,那时既绝望又痛楚,随时都能感觉到你的神经快要崩溃。
躺在手术台上的朵朵心里骂着很多人,有那个导师,有她自己,有这个能逼良为娼的社会,还有诈骗团伙——医院。
没错,医院就是骗子团伙。杂志上,广告上,成篇成篇都是什么无痛人流的宣传,真的是无痛吗?那么现在,朵朵的满脸冷汗。和那紧紧被咬住的,不时渗透出的点点猩红的下唇又意味着什么。陶夭夭心里不忍,再也顾不上朵朵牢牢拽住她的手,落荒而逃。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一阵一阵的阴寒袭来。陶夭夭不禁以双手环抱住自己,脑海里全是朵朵痉挛的脸。那是朵朵吗?是一向最明艳,也最热情的朵朵吗?
如果说陶夭夭的迷人在于那矛盾般的混合,那随着不同的心情会自然展现的不同姿态。那么朵朵比起来,就简单得多了,她总是带着能感染别人的光芒,像是一团火,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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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设计
陶夭夭的耳边仿佛能听见朵朵隐忍的尖叫声,又仿佛,她还站在朵朵身旁,亲眼看着医生毫不留情的将那冰冷冰冷的试管推进朵朵柔软的子宫。一下,又一下,刮着。
朵朵捏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五官拧到了一起。再然后,伴随着那弹丸大的小胎儿流出体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红......
痛。
室内室外的两个人,全身心,同时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痛。
“是你?”
叶岚拿着一张单子路过手术室门口,却无意间看见了一脸惨白的坐在门口的陶夭夭。仔细看去,她的额头上还挂着粒粒分明的汗珠。
陶夭夭先是一惊,她担心有同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