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1 / 2)

>  我示意宫女搀扶起。东华门外,歌舞声震天…………岳家男儿打头,引着皇家车驾,缓缓往皇宫以北的郡马府邸行进。

我眼睛不眨地目送那骑着白马,谨慎跟随在弟弟身后的人,渐渐消失在十里金粉繁华内。临安城中,御街两侧,歌舞百戏乐声悠扬,百姓们穿着新衣,接踵摩肩观灯并送婚驾。

待到夜幕降临,我站在宫城门楼上,远远望见鳌山照得那一方天色犹如白昼,岳府与郡主府四周街道都有灯山彩棚,金碧辉煌…………虽然安排了人手护卫,却也抵不住百姓一波一波涌去,只为了给心中的英雄岳飞道一声恭喜吧。

随着几声巨响,灿烂的焰火腾空而起,婚宴此刻正酣,岳云不擅饮酒,不知可摇摇晃晃有醉意?若真醉了,今夜总得把他接回宫来安歇。

解酒的绿豆汤用华美的银碗盛了,放在福宁殿内案头。我摆手止住宫人欲给我换下喜庆正装,遣退一干人,自己倚着窗,含笑眺望…………临安城今夜不眠,纵有薄薄暮雪,但元宵夜的华灯,皇家婚礼的渲染,五光十色瑰丽华美,就像一个剔透的琉璃梦境。我看着看着,以手撑颌,在内殿暖融融的熏香下,等待得意识都渐渐飘飘如仙。

猛地一个冲天鞭炮呼啸而起,惊我出梦。我揉揉眼,惊觉岳云不知何时进了殿,正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

窗外红光明灭,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披了件岳云的红麾。再打量岳云:他也穿着白日的销金束腹红袍,越发衬得面色红润,眼角眉梢,俱带喜悦□。

我笑着起身,对他柔声道,云儿,解酒汤喝了没?

岳云双手撑膝,摇摇头道,“我没醉,还能再饮几杯。”

我嗯了声,拉起他的手,本想服侍他梳洗更衣。岳云轻轻抿了抿唇,自眼角也打量了一番我上下装束,忽然道,“官家,与我再喝杯酒吧。”

我道好。

御酒蔷薇露,盛在洁白的瓷瓶中。岳云亲手持瓶,往面前两个小巧可爱的玉杯中仔细斟了八分满。

他端起一杯,却不凑自己唇边。眼色忽闪忽闪地瞧着我。

我也拿起杯子,自然而然就像在中秋夜时的小院里一般,曲臂与他相交,低头缓缓喝下对方手里的杯中酒。

交杯再三,舍不得罢休。岳云呼吸深深后,抬手一抹唇。焰火如泄银流金,照得内殿通明透亮,我见他启唇冲着我微微唤道,官……

我明明竖起耳朵,只可恨皇城里爆竹声声,噼里啪啦,竟听不真切,真个想捶胸顿足…………

岳云继续笑,笑得好看热烈如烟花绽放。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几下就解开外搭腰带,肆意将其剥落。

地上一层是销金红袍,继而夹棉中衣,苎麻白单衫一件件落地,他脱得几近精赤,却仰着脸,无畏沐浴在我的目光下…………如此美好的肢体,纤劲矫健,蕴纳无穷无尽之力。明暗交织,道道都受过血与火的洗礼。我就要扑过去膜拜…………他略略一挡,又冲我一笑,灵巧的手指已经放在我胸襟前。

只有半刻踌躇,他就开始给我宽衣解带,一会儿功夫,赵构高大却白皙的身体,也暴露人前。

岳云反手,一把紧紧抱住我。脸颊贴蹭,前胸依偎…………胸膛内弼弼急跃,我只觉幸福晕眩,竟不似在人间。

流年 上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才劝耕行打春仪,又能嗅得菖蒲葵花艾叶等的气味。才带着岳云于盛夏在西湖中泛舟赏荷,好不惬意,一转眼,那湖面残藕凋谢,浮起了数十万盏的羊皮水灯,点点灿烂…………我微服站在小舟之上,感慨一番风景终究不如身边岳云凝眸一笑,那满眼的熠熠星光来得动人。

曾几何时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已是我见得最多的常态。这些年国事家事无一不合他心意:岳飞已在太学武院教习枪棒兵法,为国家甄选武将军官良材不亦乐乎。岳雷成婚后,膝下添了一子,李夫人所生岳霖,也在太学读书,是公认聪颖之才。时光啊,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我却总恍惚与岳云相好只是昨日之事。

微微一笑,借着夜色掩护,我坚定地挽起身边人的手。他粗粝握贯了枪的掌心更是我习惯了的触觉。

我们泛舟游玩时暗暗携手,甜蜜缠绵时五指紧紧相扣,但更记得,绍兴十四年五月水灾,我亲驰往婺州赈灾的路上,暴雨倾盆,寒冷刻骨中,就是岳云有力火热的手,光明正大相携搀扶我一步步走过泥泞…………这辈子,无论什么风雨,我坚信都会这般一道走下去。

赈灾回来,我认为他功劳卓绝,是个再升职位的好机会,他却坚持不受,只肯用战场军功换封赏。岳云骨子里的倔强,并没有被同我在一起万般舒心的生活磨灭分毫。

于是,我捧着他的双颊,又再度立下誓言,定要双双对对骑着骏马,意气风发自汴梁宣德楼正门入大内…………云儿你是朕的爱侣,当然要随朕一道回老家拜谒安居。

有着岳云的殷殷监督,我越发在军政民生外交各方面仔细谋划。自绍兴十四年始,我大宋与西夏吐蕃易马频繁,民间马市欣欣向荣,在挑选过后,当年就共有两万五千匹上好战马补充军备。

天下大裁军,但惟独岳家军兵力不断扩充。踏白军、游奕军、背嵬军三支骑兵,人数马匹,更是从前的两倍。岳家军一干旧将领,王贵、张宪、徐庆、牛皋等早已各归其位,赏犒不断,岳云除为最精锐的背嵬军统制外,更代替从前的岳飞,主持全军事务,所以有时便要离开临安,前往长江边的鄂州岳家军基地处置军务。

这不明日他就要成行了,我却被科举秋闱缠得实在无法与他同行。想着此回至少要分别近月,真是万分不舍。

被反复摩挲半响后,岳云缓缓从麾下我的手中抽出,自舱外架子上拿起两盏羊皮花灯,提醒道“官家,时候不早,咱们该放灯了。”

我嗯了声,拿起一盏俯身,小心翼翼在船头抬袖伸臂,将一盏跃动着的浮灯轻巧滑到平静的水面。金黄的烛火温暖跳跃,照亮黝黑方寸之地,缓缓随波向着后方荡漾。

我在心中祈愿,但愿年年有今日,与我心爱之人相伴放灯…………再瞧岳云,他也专注地盯着适才自己放下去的那盏,口里低低道,“愿爹爹安康太平,愿官家大业功成。”

我笑了笑,待他站起,伸手给他亲昵地拢一拢发丝,叮嘱道,“云儿,你明日去时,记得带上宫中豢养的信鸽吧。朕,朕给你写信。”

然,我提笔想倾诉一腔思念肺腑,却又怕落得证据在旁人手中,任由墨汁晕染开薄薄绢纱,我最终小心翼翼,提笔绘出一朵山茶花。

耐得他回来,自是小别胜新婚。我们在月光下,福宁殿中空荡荡的玉阶旁,一股脑化作凶猛啃噬彼此,热情的兽。待相思稍慰,我搂着他,一寸一寸细细衡量品味他可有瘦了分毫…………岳云跟着也如法炮制来瞧我,窗外花影摇曳,暗香袭人,我们坦陈相对,互相依偎。

绍兴十四年后,岳家韩家荣宠更盛,杨九郎也一日日成长,受封带御器械。朝中韩彦直坐任副相,提拔主战派的张浚等人,携带着刘琦等一大批武将扬眉吐气,生生让秦桧这等有名的权臣奸相,恭谦收敛,唯皇帝之命从之。

秦桧他求自保之下,更是无力顾及从前构陷岳飞的喽啰,比如空有个郡王头衔的张俊…………他从前任淮西一路将领时,麾下的制官亲信们已经被“撤裁归家荣养”得一干二净。

张子正虽然也在御前有文职,但皇帝的近卫大都是岳云挑选,与他亲厚,更加上从前旧事,明眼人都看出来如今哪怕张子正被岳云一刀砍死也不过会被皇帝赵构说成“被鹿角挑死”。据说,张俊在家养病一直养得心惊胆战,懊恼焦急。

金国那边,自欲立赵桓为帝的阴招被我化解之后,兀术之意,竟是将一干宋俘又往北挪去了更远的地方。而朝堂之上,完颜亮隐隐有与裴满皇后一唱一和,把持朝政之态,完颜亶国事家事连遭重挫,做不得主的人为了逃避,越发沉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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