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他们两个都有皇帝的信任,一个是胡作非为另一个却是足智多谋,平日里,他们两个几乎没有联手过,可就这种情况下,刘瑾一人能把满朝文武给折腾的不行。
可想而知,若是他们两个联手了,而且,还是单纯的针对守旧派,他们的结果会是如何。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刘瑾对满朝文武官员原本也不待见的,若是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和曾毅联手,虽然起因是被迫的,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留情的。
“这事,一旦失败,咱们可是在劫难逃啊。”
另外一个官员叹了口气,脸色也是有些难堪,甚至,还有些的担忧之色:“刺杀,这事情,有辱斯文。”
虽然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却包含了两个他不赞同的意思,其一,是一旦被发现的结果,其二,就算是没人发现,刺杀一事也是有辱斯文,并非是读书人该做的。
“小心些,终究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失败了,也牵扯不到咱们头上来。”
为首的官员却是眉头皱在了一起,虽然在解释,可是,面对这些个反对意见,他心里也是无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那么多,这真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的。
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虽说就算是曾毅和刘瑾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天牢出来。
可是,他们现在商量的事情,也不是现在定下了,立时就能去做的,也是要找时机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尽快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的好。
叹了口气,为首的官员继续道:“有辱斯文?若是不这么做,真出了事情,到时候,天大的祸端,到时候,才叫有辱斯文。”
“刘瑾一介阉贼,祸国害民,只要能够除掉他,不必讲究什么斯文,只要能够除掉他,就是为民除害,圣人也不会怪罪的。”
文臣最擅长的就是辩论和口才,这为首的官员这么说,不过是给他接下来的行为找个合理的借口罢了,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圣人,却并非是当今圣上,而是孔圣人。
“诸位,此法虽然有辱斯文,但却不单单是为了咱们自身,除掉刘瑾,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啊。”
做事情,不管是谁,也不管做的事情是好是坏,肯定都是向着自己这一方的,肯定都是给自己找足各种充分借口的。
“此计也可行。”
旁边一直坐着的另外几个官员开口,其中一个捋着胡须道:“刘瑾祸国殃民,可却被当今圣上护着,以至于逍遥法外,若是在这么放任下去,大明江山真是要不得宁静了。”
“若是此次,能够除掉刘瑾,就算是日后咱们获罪,又能如何?”
这开口的官员也是个善于激励士气的官员,他这么一说,刺杀刘瑾,却是直接抛开了他们自己的这个因素,而成了一心为国为民。
“下官觉得,危机时刻,就该用不同寻常之法。”
这话出口,屋内坐着的另外几个官员纷纷附和,其实,谁都知道,如今,只有除掉刘瑾才是最为稳妥的计策了。
而且,想要除掉刘瑾而且还是段时间内,只有刺杀,才是最能见效的。
虽说一旦这事情真要成功了,朝廷当中肯定是要迎来一场风雨的,可是,只要躲过去,就是无限晴天了。
而且,这危险,总比刘瑾和曾毅联合,让曾毅出狱,对付守旧派来的好些。
可以这么说,不仅仅是在刘瑾心中曾毅是危险的,就是朝廷的这些个文武大臣当中,也没有哪个敢轻看曾毅的,只要涉及到曾毅,都是要小心小心在小心的。
若非是如此,他们当初也不会选择和刘瑾合作了。
他们既然敢和刘瑾合作对付曾毅,那,就意味着,相较于刘瑾和曾毅之间,曾毅对他们的危害如今是远大于刘瑾的,而这只不过是其一,其二,则是他们认为,只要除掉曾毅,他们可以和刘瑾进行周旋的。
这也是最为主要的一点,若是他们不能够和刘瑾周旋,那,他们就不会选择和刘瑾合作,因为那样的合作最终结果将会是他们被刘瑾顺势吞噬了。
而如今之所以出现变故,并非是他们害怕刘瑾对付他们,而是害怕曾毅,准确的说,他们不怕刘瑾,但是,怕的是曾毅。
一旦曾毅出狱,到时候,和刘瑾联手对付他们,他们怕是一个都逃不掉的。
“这事情,就如此定下了吧。”
为首的官员靠在椅子上,满脸的愁容:“除此外,老夫在想不到别的什么法子了,若是诸位谁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出来,也免得用老夫这个危险的法子了。”
为首的官员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这话,也只能是听听罢了,这种时候,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刚才肯定就已经说出来,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自嘲罢了,原本,以为算计的足够完美了,曾毅进了天牢,王守仁这个曾毅的亲信也被抓了。
都察院那边,曾毅派系的几个官员虽然没被抓,可,却也等于是隔绝事外了,他们什么情况都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是想要营救曾毅,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的,不足为虑。
唯一的,就是锦衣卫这边了,原本,是要刘瑾收拾锦衣卫这边的。
可谁能想到,就是锦衣卫这边,最终出了变故,而这个变故,却是把他们原本已经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给生生的轰出了一个漏洞。
在所有人看来,这肯定是曾毅在背后出谋划策的。
“都回去吧。”
为首的官员却是也懒得所谓的端茶送客了,主要是没那心情了,哪怕是这本该是习惯,可是,碰到这种事情,也让其宁愿说出赶人的话:“回去以后,都小心些,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也不能商量。”
“我等明白。”
几个官员拱手,自古以来,多少事情都是坏在一个不小心上面,多少原本该完美的计策,都是坏在一个口无遮拦上面,都是坏在一个奸细的身上。
没人能够百分百的肯定他身边就没有旁人派去的探子,尤其是他们这些个朝廷大臣,就更是如此了,指不定他们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对手派来的探子,这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最好的,就是回去以后,什么都不说,就当做是刚才的那些个话根本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一样。
等屋内的官员都离开以后,从屏风后面转出了一个年轻人。
“大人,这事让他们知道,合适吗?”
显然,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这官员的心腹了,若非如此,刚才那种谈话也不会让他在屏风后面呆着。
“自然合适。”
老者官员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闪烁着一道道的精光:“有些事情,若是不让他们知道了,怎么能成呢?”
说完这话,老者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却是有些让人畏惧的。
“刚才你也听到了,去准备了,务必要万无一失。”
老者官员叹了口气:“这事情,不能出错。”
“还有,让人盯着他们,盯紧了,若有异常,直接格杀。”
老者官员这话充满了杀气,而他所谓的他们,应该就是刚才屋中和他商量事情的那几个官员了,若是让那几个官员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大人您这是……。”
这年轻人应该就是类似于曾毅身边的燕南飞一样,是保护的,只不过,燕南飞是当初宫中的大内侍卫统领,而这老者身边的这年轻人,该是他私下里自己培养起来的。
也正因为此,就如同燕南飞在曾毅跟前一样,这年轻人既然有不懂的,肯定就是要问清楚的,若不然,免得领会错了意思,办错了事情。
“这池水还是太静了。”
老者官员眉头微微挑动,一手按在椅子上,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曾毅入狱,首辅驾鹤西去,这些,虽说让京城乱了起来,可是,乱的还不够。”
“这个乱,还是在足够掌控的情况下,所以,还不够,既然要乱,那就要乱的超乎所有人的预料,要乱的让任何人都无法掌控,让任何人都胆寒。”
“也只有如此,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
“乱的太狠了,有些事情,也就不能追究了,只能压下去了。”
这话,才是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