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含烟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委屈,几分抱歉,还有几分诧异。
“可是你要饿肚子了。”
“刚才吃了鱼现在还不饿呢。”朱祐樘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温柔的安慰着,“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而且这些快乐都是你带给我的,你让我知道了原来过普通生活也能这般精彩。”
“宫中的生活很累吧?”含烟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很累。”朱祐樘微微一愣,随即答道。
“那你以后就多出来转转,体察体察民情,把不开心的事情都放在一边,不要让自己生活的那么累。”含烟很认真的看着他,想到这个人只活到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不由得生出些许惆怅。
“好。”朱祐樘只简单的一个字,便代表了自己的承诺。
最后,两个人还是饿着肚子回到了楚云小筑,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将那些丢人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看似稀疏平常的一天,却有很多感情都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了,他们自己或许不知道,可是在内心深处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第二十八章 片刻宁静
“哥,姐姐是不是傻了?”延龄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看着院子里独自乐呵的含烟。这也不怪延龄胆小,就是像鹤龄这样很臭屁的人看了含烟这两天的表现都不得不抖一抖。
你能想象一个人整天独自坐在那里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拿出绢帕仔细的摩挲然后又折起来,再打开看一眼再折起来……吗?这些也都算了,关键是平常看见刺绣就巴不得逃得远远地某人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绣花。
“她不是傻了,她是病了。”鹤龄瞟了含烟一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病了?那我们要不要找大夫?”
“这个病啊不是大夫能治的,这叫相思病,是需要她的心上人来医的。”
“相思病,哥,什么叫相思病啊?姐姐为什么会生病呢?”延龄不谙俗世,对这些情啊爱的自然不懂。
“这个嘛,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明白了。”鹤龄拍拍弟弟的肩膀,笑得有些诡异,延龄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含烟此时正在纠结呢,这个香囊绣了两天了,绣了又拆拆了又从头绣,反反复复好多遍了,始终还是没法见人。
要是去问娘的话她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要绣这个的,那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呢?说是送人么?不好不好,万一她问送给谁那又怎么办呢?
含烟再一次把无法见人的香囊拆了,纠结的肠子都打结了。
“烟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金夕走出房门就看见坐在园子里的含烟皱着眉头,以为她病了呢。
含烟猛地回头,还不忘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满脸谄笑:“娘,我没事。”
金夕越发觉得女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了,这两天女儿的表现自己也不是没发觉,只是想到小孩子不可能有什么难解的事便没有在意,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儿的身体里早已经住了别人的灵魂,而且已经不是孩子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娘说,说不定娘可以帮到你呢。”金夕微笑着走了过去,含烟把双手握的更紧了。
“嗯,我知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呢?”金夕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那里面有些局促不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含烟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娘亲的厉害,简直是女侦探嘛。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我怕说出来娘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自己的女儿呢?”
含烟想了想,然后慢慢的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给金夕看,“我想做一个香囊,可是怎么也绣不好,娘,你教教我吧。”
“烟儿怎么想到要绣香囊了?难不成是要送人,送谁呢?”就知道娘会问这个问题,含烟满头黑线,不说怕娘乱猜,说了怕她难过。
“也不送谁,就是无聊自己绣着玩。”打定主意,还是不说吧。
“罢了,女儿长大了,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了,唉。”金夕擦擦眼睛,含烟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有些难过,谁让她霸着别人女儿的身体呢。
“娘不要难过,我慢慢告诉你嘛。”含烟拉着金夕坐下,然后把去江南偶遇唐伯虎的事情说了出来,金夕瞬间明白,女儿是有心上人了,可是前几天看她和太子不是玩得好好的吗,为什么心里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却是另一个人呢?
“娘,他说等他不忙了就到京城来看我们,娘一定要见见他哦,真的是难得一见的才子呢。”含烟两眼闪着光,显然是对偶像的崇拜之光。
金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教她怎么绣好香囊,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准备插手,因为她是爱着自己的女儿的,想要含烟自己做出选择。
有了金夕的指点,含烟果然少走了许多弯路,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啊。虽然绣的还是不怎么样,可是毕竟像那么回事儿了,如果多练习几次应该会绣的更好,含烟一边绣一边傻笑着,延龄看了她一眼又打了个寒颤。
虽然早就知道万贵妃看自己不顺眼,但是碍于父皇的颜面,她一直没有正面与自己起过冲突,可是今日在御花园内她竟然当着父皇的面给自己脸色看,朱祐樘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回到他自己的寝宫才推测出个中缘由。
当他踏入内室时便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还隐约有淡淡的血腥味。
“青玄”朱祐樘喊了一声,还带着些担忧。他声音一落,一道人影便从黑暗中闪了出来。
“属下在。”青玄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
“你受伤了?”朱祐樘看到他袖子上有血迹,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赶快躺下来。”朱祐樘拉着他来到了床边,要他躺下。
“殿下,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虽是这么说,但是朱祐樘还是没有忽略掉他瞬间皱紧的眉头。
“回去一趟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可是殿下,这是你的床。”青玄在意的是这个,朱祐樘看着他不说话,两人沉默良久,最终青玄还是听话的躺了下来。
朱祐樘吩咐下人去请叔和过来,然后就坐在一旁听青玄的解释。青玄把一个古朴的令牌递给了他,朱祐樘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何物,并且知道这是青玄拼着性命得来的。
“这个令牌你收好,你以后可就是南宫家的家主了。”朱祐樘把令牌还给他,眼里闪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