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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见颇有些仙风道骨般的武当掌门谭虚子把注意力放到了秋冰月身上,一直跪在地上装死挨骂的白杨倒是及时复活,扭过头把他师傅叫到身边,“师傅,她是靖王爷的女人,另一个是。。。。。”
白杨的声音蚊子哼哼一样,不知是真害怕还是骗取他师傅的同情心,秋冰月与林诗诗对视一眼,俱都耸耸肩。
正想着,秋冰月突然觉得周围一静,谭虚子已经直起身在打量她,目光也说不准是什么神色,不过似乎是与生气无关。
秋冰月出于礼貌还是做了个非常简洁的自我介绍,“掌门老伯好,我叫秋冰月。。。”
然而冰月话音还未落,谭虚子便一撩衣袍大跨步出去了,“我还要去打架。”脚下生风只留给秋冰月一个匆匆的背影。
“。。。。。。打架?”
“我师傅的脾气就是这样,他没赶你们走就表示同意留下了。”
白杨帅气的弹了弹衣裳,一扫刚才颓废不堪要死不活萎靡不振便秘三天的衰样。
“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那个。。。那个。。。这里都是男人,你们就住后院吧,这里是道观,都是出家人,你们晚上别乱走,免得被人诟病。”
林诗诗哼了一声,“臭道士。”率先向外走去。
山中的夜色又另有一番景致,晚间秋冰月与林诗诗并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山风吹过的声音,从桂林到武当,这段时间她们同吃同睡,听林诗诗讲着江湖上的趣事,似乎这个女魔头倒越来越可爱了,秋冰月也和她说朱**枫的故事,林诗诗这时总是静静的听,等秋冰月说完了她才说,“上天真不公平,既然安排你们相遇相爱却又让你们一次次错过,其实靖王这个人我与他也接触了一段时间,”林诗诗自豪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在玉门关那里,我做了他十几天的贴身侍卫,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大将风度的男子,风度翩翩,深得人心,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能得我林诗诗佩服的男子不多,他算得上一个,只可惜,天妒英才。”
秋冰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只身一人去了边关,而且在他的身旁做了侍卫,她知道她是冲着白杨去的,但秋冰月还是心痛不已,为什么,去到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她只想到要在宫里等他的消息,而他独自一人在那艰苦的地方,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寂寞,如果她去了,是不是便不会受到暗算,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会相拥着看边关的日出日落,林诗诗为了白杨这个不爱她的人都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而自己却坐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安享其成,为何要叶聪送她入宫,为何没想到去他那里与他同甘共苦,为什么不去,秋冰月狠狠抽打着自己。
“喂,你干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责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想去就可以去的么?不是我看不起你,怕是还没到半路你的小命就丢了。”
林诗诗怒骂道,眼里却浮起泪花,“我又何尝不也是人在江湖飘,讨的是刀尖上的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仇家给吹了,秋冰月,人生中没有如果,我们都无法控制未来,虽然靖王并没有在我面前提起你,但我想他也不希望你去的,他只想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像我一样,虽然小白羊总是骂我,叫我滚,可是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留在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当时我负伤而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凄凉一人,我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舍弃,可是他仍然无情的抛下重伤的我,他对我这样绝情,说真的,我那时就想找到他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后来我慢慢明白,他派人将我送走,是不想让我再有危险,如果你去了,靖王也会一样无情的让你离开的,因为他们都不想无辜的人去送命。”
林诗诗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一路上,我听到了很多百姓对他的赞扬,他们说着他的故事和功勋,他们说着咱们这位大明朝最出色的王爷是如何的用兵如神,说着他在战场上的军事谋略和立下的赫赫战功,听到这些,我很欣慰,因为这些我都亲眼见证,可是我更羡慕你,因为你是他最爱的女人。”
“你还有什么遗憾的呢,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你已经拥有过了,可我呢,那个曾经都还离我那么遥远。”
林诗诗叹息着摇摇头。
昏黄的烛光中,两人越说越亲密,一同哭一起笑,二人惺惺相惜,除了烟儿之外,秋冰月竟真的与她也产生了姐妹的感觉。
“你怎么不吃啊?”秋冰月看着对面拿着筷子戳碗的林诗诗,心里担心着那只碗会不会被戳穿。
“我吃饱了。”林诗诗看着她。
秋冰月低笑了一声,“吃饱倒是没有,怕是闷饱了吧,白杨也真是,把你留在这干嘛?来这里都三天了,连白杨都不见了人影,每日三餐便有小道士送来,真不知在搞什么鬼,林姑娘,你若想出去转转便去吧。”
她知道白杨是故意将林诗诗留在她的身边,担负起开解她的任务,还有就是盯着不让她再寻死。
“真的?”林诗诗跳起来,“呐,那是你自己说不要我陪的喽,不关我的事。”
“走吧走吧,我会和白杨说的。”
林诗诗终究耐不住寂寞,一个人逛山去了。
连日来的睛空,高远而开朗,云层褪尽,干净清爽,灿烂的阳光照遍了山中的每一个角落,也照进了人的心中。
秋冰月在竹舍中坐了会,也颇觉无聊,便信步而出,绕着道观边走边看,贪婪地呼吸着山中清晨清新的空气,道观极大,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右侧一间室内飘出一阵浓浓的药香。
“公子,水温已试好,请沐浴吧。”
里面房间听得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有劳小道长了。”
屋外的女子霎时脸色大变,震惊狂喜失落诸般表情绋在面上,顾不得许多,大步向声音处冲去,与从屋中走出的一名小道士撞做一团亦不作声,爬起来又接着冲。
“女施主,不可。”
小道士尚未及阻拦,秋冰月便已瞧见屋中之人,只见他一袭青色布衫,脚穿黑靴,墨发披散在肩上,背影是说不出的挺拔俊逸。
“枫,是你么?”
秋冰月小心翼翼地出声,唯恐声音大些就会将眼前之人惊走似的。
男子的肩微微一动,却没有回身。
是他么?可能么?他不是已经。。。。。。可这背影,这声音,这身装束,明明就是几年前日日陪着她到深夜的男子,那个看似冰冷无情实则心地最好的男子,那个让她疯让她狂让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男子。
一时里只觉得嗓子眼痒痒的,眼底一股热流涌出,脚步迟缓,一步步仿若敲在心上,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几倍,待走到眼前,站在他身后,更觉得千山万水而来不需此行,不由暗提一口气,柔声唤道:“枫………………”
男子的双肩再度微微抖动数下。
这世上,若说还有什么能令人尴尬到无地自容,那便是认错了情郎抱错了人,秋冰月在情绪冲动之下未看清楚男子的正面便亲昵的扑了上去,从背后将男子搂进怀中,就要将樱唇吻上那人后颈之时,怀中男子诧异转身,困惑地道:“姑娘,你搂着在下做什么?”
声音依旧低沉醇厚,难得的是脸上一本正经,不见丝毫笑意。
最最震惊的当属搂着人的秋冰月,满心欢喜被泼了凉水,面上是掩饰不了的失望之色,眼前之人约三十岁左右年纪,皮肤焦黄,一脸病色,眼睛周围全是皱纹,可那双眸子却黑而亮,一双与他同样深邃的眼眸,可眼前之人目光却是陌生而诧异的,怎么可能如此相像?可是眼前之人却没有他身上那淡淡的桅子花清香,唯有药香,这。。。。。。这。。。这个不是他,那是谁?背影如此相似,声音何其相同,但连身上那熟悉的感觉,这个总不能假了吧,可是,怎么可能?
男子似正要解衣沐浴,冷不防冲进来一个女子将他抱住,不由得紧紧将衣衫拽住,生怕此女会顺手将他的衣服给扒掉,看她刚才那副狂态,不是没有可能的。
秋冰月猛然惊醒,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可笑,这回糗大了,怔忡了片刻,面上通红,张阖的嘴唇中终于吐出几个字,“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慌乱的转过头,掩饰着自己的狼狈畏缩。
若说认错了人万分尴尬想钻地缝的话,那么被人目睹全过程那秋冰月就真觉得自己还是当场晕过去算了,一回身,只见门边齐刷刷一排道士,人人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个鸡蛋,便连林诗诗也是目光呆滞,而她身边的白杨则是笑得身形都快稳不住了,原来负责照顾这位男子的小道士突见一女子疯了似的冲进来,一时搞不清是何状况,便在观里吼了两嗓子。
青衣男子表情很无辜,看看她又看看来人,无奈的耸耸肩,似乎在无声的询问,谁来把打扰他洗澡的色女弄走。
秋冰月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的向外走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从那么美好的梦境中醒来,耳边林诗诗一直在不停的和她说着话,直到回到竹屋,秋冰月被林诗诗一掐,才回神道:“干嘛。”
“哇塞,真看不出来啊,你脸皮这么厚的。”林诗诗兴奋得手舞足蹈。
秋冰月的脸瞬间脸拉到脚后跟。
“你说男人是不是也喜欢主动追求他的女子,喜欢一个人该不该向他表明呢,若是女子主动表白,那他会不会看不起她呢?”
林诗诗在她耳边劈哩叭啦问了一大串。
秋冰月有些诧异,随即笑了笑道:“有无些东西,如果值得坚持,那便还是坚持的好,可别和我似的,待到后悔,一切都晚矣!”
“你说的没错,若是值得坚持,还是坚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