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喊杀声再次顿起。
惠安持剑欲回:“哎呀我的徒儿!……”
殷三爷拦下:“同道不要自投罗网,让我这好管闲事的拔刀相助吧!”
三仙观外。郝义山慢腾腾心事重重地走回,忽见几个黑衣人正忙着给三仙观扫贴封条,大惊,小道姑被二、三个黑衣汉子按缚着挣扎不得。
郝义山奋不顾身救援小道姑,小道姑趁机反抗,挣脱按缚。但二人寡不敌众,郝义山一时失足,跌扑于地,一柄长剑便趁机刺入郝义山后背,小道姑惊叫:“郝大哥!……”扑向郝义山。
殷三爷持剑赶到,架住了刺向小道姑的剑锋,恕喝道:“什么人胆敢刺杀无辜伤天害理?拿命来!”
八支宝剑一齐指向殷三爷。
殷三爷旋剑如飞,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旋舞,刹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八个黑衣人被吹的哭爹叫娘。其中一个惨叫一声:“跑吧!”他们踉踉跄跄仓皇遁逃。
小道姑瘾在郝义山身旁,默默哭泣。
殷三爷抚慰小道:“把人留给我,你追你师父去吧!……”
小道姑默默摇了摇头:“不,我不走……”
殷三爷瞅了瞅三仙观的观门,劝说道:“官府开封的日子不知在驴年马月,你现在没了落脚的地方,不如随你师父另找出路……”
小道姑:“师父被迫离开,自有离开的道理;而我,却不能不想想留下的办法……”
殷三爷叹息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懂得立足之道,好,我不再劝说你,让我帮你把他掩埋了吧……”
一个时辰以后,小道姑正在郝义山坟前默默流泪。
国之羽筋疲力尽捱到林中,猛抬头,看见‘郝义山墓碑,大惊,扑过去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道姑:“刚刚埋下不足一个时辰……”
国之羽顿足捶胸:“郝兄弟!义山!是我害了你呀!……”
小道姑劝慰:“怎能怪你,他们来了八个人,全是高手,就是我师父一个人也难对付的……”
国之羽愤怒:“想不到他们竟如此残暴,我哪里会想到他们竟然兴师动众,下此毒手?”
小道姑看出来:“国先生,你却为什么如此狠狈?出了什么事?”
国之羽叹息:“一言难尽……回观再细说吧!”
小道姑:“回观?——回观再细说吧!——你看那儿!”
国之羽隔林木遥望,观门上十字叉着官印封条,更觉惊愤:“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道姑悲怆地:“我师父被赶出本域了……”
国之羽张口结舌惊得目瞪口呆:“会,会是这样?”
小道姑无言可答。
国之羽难过地问:“小妹妹今后打算怎么办?”
小道姑眼泪娑娑但异然坚决地说:“三仙观是我的家,我决不离开它!”
国之羽扶住她的双肩钦敬地说:“你好了不起!三仙观的香火靠你了!”
小道姑也兴奋起来:“他们封了我家的门,却封不住我的腿。瞧——”说着,小道姑紧跑几步,出了林子,一运气飞上了庵墙。
国之羽又惊又喜地眺望着。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逐渐临近,小道姑站在墙头惊呼:“又来人了!……”
晨曦中,国之羽认出是孟明公子。
孟明公子在观前下马,立即就发现观门封条交叉成大的双十字,不禁惊愕万分。
国之羽从林中奔出:“孟明公子——”
孟明惊讶:“先生,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国之羽急问:“你师付她好吗?我怕是伤了她的心……”
孟明:“只是您的处境十分危险,耶律乙辛已经奏明圣上,想把您这借传棋之名骚扰大辽安全的奸细就地收监呢!……”
小道姑惊呼:“啊呀!那怎么办?”
孟明:“幸好在此处与您相遇,您昨天离开大相国寺以后去向不明,昨晚我得知您处境危险后拜托胡渔将军四处访你下落,并设法送您出境,我现在趁天还未大亮赶到这里来,是专程来拜认我的母亲的……
小道姑又一惊:“您的母亲?”
孟明:“是啊,胡渔子大哥已拜她为义母,我得知生母还健在人间,兴奋得心急火燎,但没想到赶到这里后,却撞见了官封大锁——这倒底是回事?惠安道姑,我的生母她到哪里去了?……”
国之羽长叹一声:“哎!跟我的命运相同……”
小道姑精明地说:“公子莫急,我师付虽然被迫离开本域,但身体还很健壮,只要人还健康,公子总有与她相逢的时候……”
孟明拉过马过来:“她朝什么方向去了?”
小道姑:“向西。”
孟明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小道姑和国之羽目视他的身影。
小道姑伤感地问:“大哥哥,您也该走了吧?”
国之羽难过地:“只是难为了你只有一个人……”
小道姑乐观地说:“我明白,有我在这里,就少不了妙鹤姐姐的消息,你放心吧!……”
国之羽感动地:“小妹妹真是善解人意……‘
小道姑说:“你等着,我进观去给你取些吃食来,你准备走吧!”
正说话间,又有马蹄声迫近,二人惊悸,旋即发现是孟明公子打马飞回。
国之羽诧异:“公子何事去而复返?”
孟明跳下马背,将马缰塞到国之羽手里。
国之羽:“这是何意?”
孟明歉疚地:“母亲已经走远,四面八方难以速见。我不在我四顾茫然的时候,使先生身陷囹圄……现在,这马,就属于您了,您骑上它浪迹天涯吧!”
国之羽十分感动:“但是……”
孟明:“我是一片挚诚。况且,我擅离皇官是有违圣命的;我不能举止过于任性,认母未得反而牵连父亲的安危……”
国之羽同情地说:“公子活得好苦……”
孟明诚恳地:“千言万语,很想向先生倾诉,但眼下属于你我的时间不多,我就不再哆嗦了……先生,请上马……”
国之羽抱拳:“谢谢朋友!”
孟明也长揖:“先生保重……”
孟明和小道姑目送国之羽飞驰。但国之羽未走几步,也拨回马头。
小道姑赶紧安慰他:“我会等着姐姐的消息……
孟明也保证:“师父的安危在我身上……”
国之羽动情地:“孟明公子,你我分处南北恐今生再难相见。我永远忘不了公子的豁达大度和赠马之德……”
孟明:“不足挂齿,先生何必如此?”
国之羽从怀里取出一点东西:“这是我先师祖母亲手用薄羊皮绣制的精美棋图,图上白鹤的仙姿是我先帅祖亲手勾绘,它本来是我与你妙鹤师父的定情之物也是我师门的传宗玉玺,请公子收下吧,做为知已间的一点念想……”
孟明不知所措:“这……这……”
小道姑:“公子收下吧,这是落难人的一片心哪!……”
国之羽宽慰他:“你师付决不会怪罪我的,这你放心……”
小道姑惊叫:“不好,远处尘土飞扬!”
滚滚的马蹄声如冰走雷石,渐渐迫近……
孟明抽打马臀:“先生快走!……”
国之羽马背上高喊:“我还会再来的……”
见他走远,小道姑急拉孟明:“跟我来!”二人消失在山中。
第二十二章 苦撑人生福祸交错
棋馆楼上妙鹤呆呆地坐在窗前,俯视对面小旅店的窗口,国之羽所挂的“手谈”木牌已被弃之于地,一辆牛办缓缓而过,将木牌碾裂……妙鹤一阵辛酸,不由得以袖掩面。
秋娥悄然走上,平端茶盘,停立在妙鹤身后,轻轻说:“姐姐吃点东西吧,吃饱肚子再想心思不迟……”
妙鹤摇摇头:“我好傻!现在我才明白我师兄不肯赢我是救了我……”
秋娥:“能精心算成平局,得多高深的功底?就凭这,他还不是赢了你?”
妙鹤幸福地一笑。
但立刻又忧虑地说:“从大相国寺出来到现在,三天没有他的音讯,我担心他会再次被囚禁……”
秋娥想起:“你那位郝大哥怎么也不来了?”
妙鹤难过:“是啊,有他还可以替我打听一下我师兄的消息……”
秋娥走到窗前,劝慰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姐姐不要老是瞅着窗外出神,瞧你那神不守舍的样子我心里就象塞进一块石头……”
妙鹤倾吐心声:“仁先老大人出征了,孟明公子进宫了,郝大哥和我师兄无消息了,我现在心里空荡荡的,真想回到三仙庵扑到我惠安姑姑怀里哭一场……”
秋娥关窗。
妙鹤站起阻止:“不,你不要关,我心里堵得慌,我得透透气……”
月光下,庵内十分凄凉萧索。烛光里,殿堂内的光影奇姿怪态,小道姑心里害怕,索性吹灭了烛光,独自偎缩在禅桌下。
胡渔子飞马而来。面对官印封条,胡渔子愤愤地呸了一口,寻大树攀援而上,遂轻落于庵内。
胡渔子大声呼叫:“小妹妹,神医妹妹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