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乐惊恐地从地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从那具被轧碎了头颅的尸体上爬了起来。想透过惊呼慌乱的人群看看陈旭有什么反应。谁知这一起来,身子便像一片树叶一样,随着街道上的气浪,飘飘摇摇往上飞。
“怎么会这样?”梁晓乐想俯下身子看看下面的情况,因为她已经听见了警车的鸣叫声。
“走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梁晓乐抬头往身边一看,身前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白一黑两个朦胧的影子。前头的白影子手里还举着一个像出殡时孝子打的“幡儿”。
黑白无常!梁晓乐心里想。
“看来我已经死了。”晓乐也不敢多问,随了黑白无常往前走。
说是走,其实她的双脚一点儿也不动,身体却直立着,整个人就像立着往前飞一样。她瞄了一眼身旁的黑白无常,影子已经比先时清晰多了,基本接近人形,不过他们走动一跳一跳的,给人的印象是在用双脚蹦。
梁晓乐随着黑白无常,不大一会儿来到一个阴森森的院落。
正冲院落大门有一溜房屋,正中间的房屋开着门,房间里有一张长条桌,桌后坐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只见他身穿红色古代官袍,乌纱帽上两根桃叶似的纱翅,有点儿像戏台上的七品知县,八字眉、小眼睛,皱巴巴的小脸儿好像包子摺似的,看起来比较滑稽。
“报告崔判官,阴魂捉来了,您看往哪里发放,小的好去办理。”白无常对着长条桌后的人说。
“嗯,待我查实一下。”崔判官说着,像模像样地打开面前卷宗,“你叫梁小乐?”
崔判官眨着小眼睛望着梁晓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小民姓梁,名晓乐,拂晓的晓,欢乐的乐。”梁晓乐认真回答。生前凡有口头报名或名字验证,她都是如此。因为小时上学有个老师把她的名字错写成“梁小乐”,她找那个老师更改时,老师告诉她,“晓”和“小”同音,很容易混淆,再有口头报名时,要说明名字中间的字是拂晓的“晓”。从那以后,她每次说及名字,都要解释一番。
“什么?你叫梁晓乐,拂晓的晓,欢乐的乐?”崔判官语气有些惊诧。
“正是。”
只见崔判官闻听脸色突然一变,忙从座位上下来,向黑白无常挥挥手,走进西边的套间。
里面说话声音不大,但梁晓乐还是能听个大概齐:
“黑白无常,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去领梁小乐,怎么把梁晓乐给领了来了?”崔判官有些气急地说。
“可是,您光给我们说‘梁xiao乐’,没说是‘晓乐’还是‘小乐’,这‘晓’和‘小’读音一样,口头传达,我们知道是‘晓乐’还是‘小乐’?”白无常振振有词。
“咳,也是我一时糊涂,为了省点儿事就没下文件。这事只好再麻烦你二人一趟,赶紧把她送回去,把梁小乐领了来。”
“崔判官,这事不好办了。她的头已经被压碎了,回去也无法还魂了。”白无常口气有些无奈。
“这……这……这如何是好?错抓错判我们是有责任的!闹不好,头上的乌纱帽就得搬搬家。”崔判官着急的在屋里乱转。
“你不如看看这个梁晓乐还有多长寿限,我们让她带着记忆穿越重活,给她把寿限叠加进去,也是对她一个交代。”白无常献计说。
“这倒是一个办法。”崔判官脸露轻松,对黑无常说:“你快去把生死薄给我拿进来,我查查后咱再定,要是个能活七老八十的主,让我上哪里给她补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无常从套间里出来,看也没敢看梁晓乐一眼,忙拿了桌上的生死薄闪身走人。
梁晓乐看到他脸上有一丝儿愧疚。
“还好,原来也是个短命鬼,还有二十二年半寿限,中年早逝。”崔判官边翻动生死薄边说,“哦,这里有一个夭折的幼儿,就是不是一个时空,不过也说得过去,你们把她送那里去吧。”
三人研究完一同出了套间。
崔判官态度温和地对梁晓乐说:“有点儿小误会。为了弥补你的损失,就不让你喝孟婆汤了,让你带着前世记忆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开始新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听他们的口气,梁晓乐知道自己被错抓了,也听到了头颅被压碎无法还魂,看来死已成定局。
她知道人死后要喝孟婆汤,然后进入下一回轮回。她不知道不喝孟婆汤意味着什么,也没听说过穿越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是为了给她弥补损失,要把她的寿限进行叠加。究竟怎么个叠加法,她不清楚,只知道加比减多。这是小学一年级的算术题,她不想在这上面费脑子。
既然已经成了一缕孤魂,又是在鬼门关,自己的小魂儿可是捏在人家的手心儿里。而且损失还可以挽回,也只好听任鬼官鬼差调遣了。梁晓乐没做任何反应,跟着黑白无常又出了门。
回去时没有来时轻松。
刚走到大门外,黑无常用手向她一挥,她便如一张纸一样,随了一股强大的冷风飘入一道洞穴。她感觉自己就像陀螺一般,在黑暗的洞穴里快速转动,转的她晕头转向,直至失去了知觉。
当她恢复知觉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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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晓乐恢复知觉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躺在土炕上。
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由于头疼,浑身发酸,动一动都困难,她只能转动着眼珠打量四周。
黑呼呼的屋顶上有五根间隔均匀的粗檩条,檩条上是用芦苇编织的席子,只是有些年头了,所以显得黑黑的。
房间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一窗一门。她正置身在窗户下面的土炕上。土炕宽约一米二、三,褥子是粗布的,条状花纹,色彩很单调。也很陈旧。再看身上盖的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旧式棉被,又硬又沉。
在土炕的对面有一个看起来样式比她在乡下姥姥家见过的还要老的、弃之不用的老式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模糊的铜镜。角落里有一褐黑色的衣柜,简陋、破旧……
土炕一旁有一把简陋的木制方凳,上面放着一件衣服,看样子不是她熟悉的现代装!
扭头往头顶上面看看,原来炕是通的,占了正面南墙。挨东山墙堆着几件衣服,旁边有一只竹篾编的小针线笸箩,里面装着针头线脑,还有一双未做完的小布鞋。看样子是未满三周岁小孩穿的……
梁晓乐越看越惶恐: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这么古怪?好像电影电视里描写的远古时代?!
突然想起在阴曹地府她断定那就是阴曹地府偷听到的话,大意是这次死的不应该是她,而是与她同音不同字的梁小乐。阴官为了弥补错抓给她造成的损失,不让她喝孟婆汤,带着前世记忆穿越,还把她的寿命叠加了二十二年半。
难道这就是崔判官所说的不同时空的穿越?可是……可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门帘一动,还没等梁晓乐反应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一跃爬上土炕。小男孩儿脑袋很大,脖子挺细,一双大眼睛在没有血色的小脸上骨碌碌转动,很明显的营养不良,就像里描写的渣滓洞监狱里的小萝卜头。一身打补丁的灰灰的粗布衣服,说明了家庭的贫寒。
小萝卜头趴在梁晓乐脸上看了看,忽然欣喜地说:“你醒了。”然后抬起头,冲着屋门大喊道:“娘,爹,妹妹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你喊我妹妹?!本姑娘可是二十五岁的职场精英、未婚夫又疼又爱的准新娘!你个小萝卜头!
她本能地想反抗,发出来的声音却“嘤嘤“地如同蚊子叫。再一看抬起来的胳膊,天!手臂细的像芦柴杆,小手更像壁虎爪,长度比刚出生的婴儿长不了哪里去,却没有婴儿的肉多。
不是说要给叠加寿限吗?为什么反倒变成了一个幼儿?难道……难道……鬼官鬼差糊弄自己?
梁晓乐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又气又恨,又惶恐不知所错。
时间容不得她再往多里想,屋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在二十六、七岁的年龄。
女的穿着带襟大褂,头上梳着纂,上面别着一只竹簪子,额前有几缕乱发,五官不算很漂亮,倒也耐看。只是表情木木的,给人一种呆板冷漠的感觉。一身看似古代的打扮
男的则剃着光头,走路一拐一拐的,看来腿脚不方便。脸盘偏黑,相貌不算出挑,可也算周正,浓眉、明亮的眼睛、偏厚的嘴唇……他身上穿的,也是古装。上身是灰灰的粗布料,打了几个补丁,在衣服一侧用带子系住,又扎了一条颜色稍微浅些的腰带,下身是一条同色粗布裤子。
两个人都很瘦消,都是满脸菜色,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女的眼神很抑郁,仿佛有满腹心事。
“乐乐醒了。”女人声音木木地说。
梁晓乐心里一惊:怎么她知道自己的乳名叫乐乐?!难不成自己是同名同姓穿越,一缕孤魂占据了这家女儿的身体。而且这家女儿的乳名同自己前世一样,也叫乐乐。
女人把干瘦的手掌抚在梁晓悦的额头,试了一会儿,木讷的脸上爬起一丝儿笑意,“宏远他爹,乐乐不烧了。”
“哦,烧退下去就是好了。慢慢将养一些时日吧。咱请不起郎中,宏远娘,给孩子蒸个鸡蛋羹吃吧。”男人说着,把脸别向一边。虽然一瞬间,梁晓乐还是在那张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儿愧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鸡蛋羹可好吃了。我病的时候,娘也给我蒸过。”小萝卜头右手食指摁着薄薄的嘴唇,咽了几口口水,看着梁晓乐认真地说。
望着一家人的表情,梁晓乐有种在贫民窟里的感觉,小肚子气得一鼓一鼓的。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梁晓乐尴尬:
只见那女人——哦,是宏远娘——在梁晓乐身旁躺下,揭开胸前的衣襟,把一只黑红的樱桃往晓乐嘴里塞,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你都两天没吃一点儿东西了,先吃口奶垫垫饥。等会儿娘给你蒸蛋蛋去。”
啊,原来这具小身体还没断奶呀?!
晓乐心里那个腻歪!紧闭着嘴唇摇晃着脑袋躲避着**。
也许是两天没有吃的缘故,干瘪的***被宏远娘挤出了奶汁,有几滴顺着嘴角流入晓乐嘴里。奶水的味道不算难闻,有股甜甜的感觉。尽管如此,晓乐还是接受不了。把满腹的委屈、气氛、不解,都拥到嗓子眼儿里,张开嘴使出浑身的力气“哇哇”哭闹起来。
不知是哭闹引起气道不顺,还是奶水呛着了气管,晓乐猛然咳嗽起来,小脸儿憋的紫红。咳着咳着,头一歪,停止了一切活动。
宏远娘抱起晓乐,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在小脊梁上一阵猛拍……
……………………
晓乐感觉身上一松——灵魂又挣脱了这具小身体。想想始作俑者黑白无常和崔判官,一股怒气顶上脑门,飘飘摇摇,向那个阴森的院落——阴曹地府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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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错误行为终结了我年轻的生命,已经给我造成巨大损失,为什么还要把我发配到古代的一个穷地方,还让我穿到一个吃奶的小屁孩儿身上!叠加!叠加!!你们把我的寿命叠加到哪里去了?”
面对目瞪口呆的崔判官和战兢兢站立一旁的黑白无常,梁晓乐气愤的大声指责。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大不了喝碗孟婆汤重新托生为人。
职场上的精英气魄回到梁晓乐身上。
“晓乐同志你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崔判官一副讨好地说:“这穿越嘛,必须是被穿越体原来的灵魂刚刚离开,穿越之魂立马进去。所以说尸源不是很好找。你的情况特殊就特殊在还必须把你的寿限叠加进去,就更增加了难度。我们也是为你好,尽量对你弥补,才在异空间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刚刚去世的两周半的幼儿作为你的穿越体。”
“这就是你们的叠加法?越加越小?!”晓乐鄙夷地说。
“对呀!实话对你说吧,你阳间的寿限还有二十二年半,你今年二十五岁,我们通过叠加让你带着记忆变成一个两周岁半的幼儿,二十二年半后,才到你生前的实际年龄。你说,这二十二年半,不是你重活了一回嘛?!你说,这不是的你寿命叠加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么个‘叠加’呀?那你们还不如说重活哩,让我重活二十二年半,这样多简明扼要!叠加叠加,都把我叠加迷糊了。”晓乐气呼呼地说。心里却在想: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给他们提个条件,哪怕少重活十年,也要穿到一个漂亮的少女身上。
“道理一样!说法不同而已。”崔判官一副大人大量的表情。
“就算你们的算法对,可你们把我从一个家资过亿、生活富足的环境,变到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父亲身体残疾,母亲好像脑子不大正常,一双儿女瘦的皮包着骨头——整个一残疾组合!那,我的经济损失谁来补偿?!!!”
“这个嘛…………”崔判官只嘬牙花子。
“如果你们不给我经济补偿,我……我上阎王殿告你们去。”梁晓乐恨恨地说。已经到了这份儿上,她也豁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别……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黑白无常一听说要上告到阎王殿,吓得面色铁青,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
看来他们怕闹到阎王那里去。晓乐心里有了底,态度更是坚硬起来:
“不平则鸣,不给我补偿经济损失还不让我言声儿,门也没有!”
“崔判官,我看……我看……您……您……”白无常说话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什么时候了还给我玩儿这哩哏儿愣?”崔判官逼视着白无常,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我觉得,您……您……不如还是请出您的好朋友奇典大神,上次那个错抓者没完没了地哭闹,奇典大神送给他一项异能让其穿越,摆平了事端。我想这回他也一定有办法解决此事。要不然,她真要告到阎王爷那里去,我们可就……”白无常做了个摘帽子的动作。
“这个……”崔判官手摸着嘴巴上的一撇小胡子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也只有向他求教了。”崔判官说着,右手手掌五指并拢立在胸前做虔诚状,嘴里还念念有词。
“判官找我何事?”
功夫不大,随着一声洪钟般的嗓音,一个骑着坐骑的人来到房间。
“看来他们这里的办事效率不低!”梁晓乐心里想到,闪眼儿一看,来人高大魁梧,头戴宰相纱帽,五绺长须,身穿蟒袍,右手在胸前揽着一本厚厚的书。
而他的胯下坐骑,脑袋像龙,犄角像鹿,身子像老虎,全身披满鳞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奇典大神来了。”崔判官一脸恭敬迎了上去。随即把邀他来的目的和梁晓乐的情况对来者说了一遍,恳请他给想个办法解决此事。
“哦,是这么回事呀!”奇典大神听完以后,沉思了一下,面向梁晓乐,说道:“看在你生前乃职场精英、家资颇丰的份上,又有崔判官给你求情,我今借给你一份异能和一个万有空间,供你使用这叠加的二十二年半,作为对你的补偿。异能随便用,空间里的物品随便往外拿。只是不要让人们发现,否则有性命之忧。”
奇典大神说到这里,见梁晓乐一脸迷惘,又说道:“不过,在收回异能和空间之前,你如果借助异能和空间把事业发展的够大够强,造福于人类,我可以考虑延缓收回时间;假如你的业绩大过我的万有空间规模,受万民拥戴,我将万有空间无条件奉送,伴随你一生。”
梁晓乐倒是听清楚了:这个奇典大神要借给她二十二年半的异能和一个叫“万有”的空间,以补偿鬼差们的错捉错杀。借期过后,还可以视她利用异能和空间所创业绩大小延缓或奉送。而且要绝对保密,否则有性命之忧。可自己穿越的可是一具小身体……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崔判官对她嚷道:
“这么大的补偿!还不快谢谢奇典大神。”
梁晓乐闻听忙两手抱拳往下蹲了蹲行了个万福礼她觉得古代的妇女应该这样:“小女子感谢奇典大神赠与之恩!不过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您借我异能和万有空间二十二年半,而且要绝对保密。可眼下小女子乃一幼儿,处处要人照顾,如何使得了异能?空间之物又如何往外拿?就算空间是做金山,小女子在幼年时期,岂不是照样受穷!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那,借我异能和空间的时间是不是应该往后延续?”
“哦,这个嘛,回头我给你派个坐骑和向导,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它好了。”
梁晓乐又面向奇典大神福了一福:“谢大神!”
“好了,你回来半天了,又有了这么丰厚的补偿,现在该回去了。要不然,连这具小身体也保留不住了。”
崔判官说着,对着黑白无常使了个眼色。
黑白无常会意,架起梁晓乐往门外一丢,梁晓乐又做了一次黑洞飘飞,之后便又回到那具小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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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晓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仍然被宏远娘紧紧地抱着,不过不是竖着,而是横躺在她的怀里。宏远娘闭着双眼,满脸泪水。
此时,梁晓乐已经知道自己穿越到一个两周半的幼儿身上,也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就是这具小身体的生身母亲——自己这辈子的便宜娘亲。
两周半的幼儿应该有一些自主能力了。见她如此伤心,晓乐就想抬起小胳膊来给她擦擦眼泪,表示一下亲热——既然穿到人家女儿的身体里,那就替人家女儿尽孝吧!这可是人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晓乐小胳膊刚刚一动,宏远娘条件反射地猛然一惊,立时睁大了眼睛。
“啊,乐乐,你醒过来了,我的孩子,你可醒过来了!吓死为娘了。”
宏远娘哽咽地说着,泪流满面地底下头在晓乐脸上又亲又暖。亲了一会儿,像想起什么,又抬起头隔着窗户对外喊道:“他爹,乐乐醒过来了,别拾掇草苫子了。”
草苫子?!晓乐心里打了个扑拉:看来再晚回来一会儿,这具小身体就被裹在草苫子里埋了。怪不得崔判官催她回来,看来鬼官当时间长了也了解人间的风俗。
宏远爹跌跌跄跄地跑进屋里,见晓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激动地脱口说道:“我的儿,你可醒过来了。”说完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小脸蛋儿,笑眼儿里拥着泪花又道:“我们乐乐两天里死里逃生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一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梁晓乐被抱在这个大男人的怀里,心里很有些抗拒。再往外推他的时候顺眼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双小手再也无法用力了。
啊,这具小身板儿也太小了吧!宏远爹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被他抱在怀里,小脚丫刚刚伸到腰部。就算脑袋大些,整个身长也超不过七十厘米。小细胳臂小细腿儿,体重也就十四、五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是两周零半年的幼儿呀!要是搁到现代,身高达不到九十公分,也得八十六、七;体重没三十也得二十七、八斤!
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营养不良?!最关键的是可别再是个残疾儿?!
晓乐嘴角撇了撇,想哭,却没哭出来。
“将来只要不和我们一样受穷就念阿弥陀佛了。”宏远娘说着,又从宏远爹怀里接过晓乐,“孩子刚醒过来,让她平躺着。”说着把晓乐放到炕上的被窝里。掖好被角,两个人就像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不错眼珠地望着被窝里晓乐的小脸儿。
晓乐被他们望的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打了个打呵欠,将头扭向一边,慢慢闭上眼睛装睡起来。
也许是身体小的缘故,也许是刚才想得太多脑筋疲累,不大一会儿,困意慢慢袭来,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飘散中,她沉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天已蚂蚱眼儿,屋里一片昏暗。梁晓乐迷迷糊糊下意识地往床边摸台灯,却摸了个空。突然猛地清醒,惊了一身冷汗,才又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到一个异时空里的一个幼儿身上。
眼前的昏暗和耳边的寂静,就算晓乐有思想准备,她的身子也一阵一阵地发冷,心头恐惧之极。
而且,让她最懊恼的是,小腹憋涨的难受,必须赶紧去厕所小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厕所在哪里呢?!这具小身体会不会自己上厕所?!
她想喊人,又不知这具小身体会不会说话,在没弄清之前最好别开口,否则引起恐慌。
那就哭吧!反正会说话和不会说话的幼儿都会哭,一哭遮百丑。
梁晓乐嘴巴一张,如身体自己的意识一般,“哇哇哇”,哭声冲口而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一响,光线一亮,一个人影一拐一瘸地跑了进来,嘴里叨叨着:“乐乐不怕,不怕,爹爹来了。”
她看着那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子——宏远爹跑到床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又拍了拍她的小脊梁。见她止住了哭声,转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屋里亮起一抹昏黄的光明。
宏远爹又弯下身来,对着晓乐关心地问:“乐乐,头还痛不?要不要起床尿尿?来,爹爹把你。”
她满脸黑线——让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把一个二十五岁成熟女性心智的穿越幼女,实在太难为人了——她身子一扭,脸冲里又“哇哇”哭了起来。
“好,乐乐不要爹爹抱,要娘来,娘来喂乐乐奶。”宏远爹说着,转身一拐一瘸地往屋外走,边走还边说:“宏远娘,乐乐要找你呢,看是不是饿了?”
宏远娘用围裙擦着手走了进来。撩开被子抱起晓乐,关切地问:“乐乐饿了?要不要吃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内急,忙止住哭声,咬着小牙儿打了个冷战。
“哦,乐乐要尿尿是不是?”
宏远娘说着,冲着梳妆台下的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瓦盆,把开了晓乐的两条细小的短腿……
事已至此,梁晓乐也顾不了很多了,精神一放松,撒了个淋漓尽致。
“走,咱外屋吃饭饭去。”宏远娘说着,又给梁晓乐披了一件衣服,将她抱出了房门。
外边的堂屋与里面的房间面积差不多少,但显得很拥挤。在堂屋背面正中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漆也掉了好些,但擦得尚干净,掉漆的地方露出了木的本色。中间是一盏与房间里一样的昏暗的油灯,周围摆着两个菜。可能是刚烧过火的缘故,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烟火味儿。
西北角上放着一张书桌一样的桌子,只是也是破旧的,上面堆了些杂物。
在一进屋门的东则,垒着一个灶台。灶台北边有一个大风箱,灶台正中的锅上盖着的草拍子锅盖湿漉漉的,看来已经做熟了晚饭。灶台还没来得及收拾,瓢盆勺子放的很没规律。
在灶台的对过、屋门西侧,放着一个陶制大水缸。水缸北边有一个和里屋一模一样的方凳,上面放着一个木制洗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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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远娘将晓乐递给宏远爹,拿起扫帚扫了扫地面,放上一个小吃饭桌。
吃饭桌很小,长方形,高三十来公分,长宽分别有六十、四十公分,也就半平方米左右。
小饭桌四周分别摆上了四个坐物,一个四条腿的小板凳,三个树木榾柮改造的杌墩。其中一个是树根疙瘩,上面的一截树根还保留着。
宏远爹抱着晓乐坐在小饭桌桌旁边的树根疙瘩上,逗着她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话说到什么程度才与这具小身体原先相符,也就不说,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偶尔笑笑,迎合着他的话语。
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小萝卜头冲了进来,见了晓乐,冲上来双手摸着晓乐的脸:“妹妹,你好了。”
他的手有些凉,激在晓乐暖暖的肌肤上,一阵不舒服,她本能地晃头躲闪着。
“妹妹,喊我呀,你喊的‘哥哥’可好听了。”小萝卜头见晓乐躲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句话对晓乐可是很有价值的信息:会喊哥哥,说明也会喊爹、娘,会说简单的语言。最起码不是哑巴。
梁晓乐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声“哥哥”,声音尖细,嘤嘤的,有些奶声奶气,但口齿清晰,发音正确,这足以证明这句身体的语言表达能力远远超过身体的发育。
见晓乐开口说话,宏远爹脸上爬上一丝儿笑容,和蔼地说:“乐乐真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受到鼓舞,挣扎着要自己坐。宏远爹也没有坚持,就把唯一的四条腿小板凳优惠给了她。
宏远娘放好饭桌,又从别处端来一个小菜盘放上,转身从水缸里舀了一葫芦瓢冷水,倒在水缸北边的木洗脸盆里,谁也不看地说:“快洗手吃饭吧。”
然后又从灶台上的锅里里端出一个粗瓷碗,碗里有半碗蒸得嫩嫩的鸡蛋,笑眯眯地放在晓乐面前:“给,吃蛋蛋。”之后便又从锅里盛了三碗菜粥,并把油灯和那两盘菜也端了过来。
宏远爹和宏远都走过去,在木洗脸盆里相继洗了手,然后坐下喝起粥来。
晓乐审视着那几个厚厚的粗瓷大碗,比前世的吃饭碗要大上两号,她真不敢相信小萝卜头宏远怎么会吃得下这么一大碗。
这时,宏远娘已经用瓷调羹舀了一勺鸡蛋羹喂在晓乐嘴边。晓乐也觉得饿了,便吃了起来,或许是真饿了,这鸡蛋的味道挺好的,只是,吃不出香油味儿来。鸡蛋羹里放两滴香油,别有一番滋味。
原来宏远娘的厨艺真不怎么样,竟连香油也不知道放!晓乐心想。
可转眼看向桌面时,晓乐愣住了:桌上的三盘菜,一盘是炒丝瓜,而另一盘是凉拌菠菜,还有一小盘是淹得发红的萝卜丝儿,上面毫无例外地几乎没有油星儿。
再看他们的饭碗里,稀稀的玉米粥里有一多半红薯块、绿菜叶。饭桌上连个干粮箅子也没有,更别说馒头什么的了。
可宏远爹、宏远娘都吃的津津有味,小萝卜头宏远也狼吞虎咽,好像这些都是美味佳肴一般。
晓乐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个家庭难道连温饱也保证不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完晚饭,宏远娘收拾碗筷,宏远从西里间屋里拿出一个草编蚂蚱递给晓乐,逗着她说话。晓乐知道这具小身体已经会说话了,便小心翼翼地拣着简短的句子,和宏远有问有答地说笑。
宏远爹笑眯眯地坐在饭桌旁望着一双儿女,见宏远娘收拾好碗筷走过来,面露喜色地对她说:“看来是没事了。”
宏远娘木木的点点头,也坐在方桌一侧。
“哎,宏远,今儿过晌去哪里野去了,回来这么晚?”宏远爹像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着正高兴的宏远问道。
“在大场院里玩儿了。”宏远说着,抬头望着父亲,一脸认真地又说道:“爹,我三大伯家又丢鸡了。三伯母站在大土岗子上喊了。快黑的时候,你们没听见?”
“听见了。”宏远爹点点头。
“可又能怎样呢?”宏远娘郁郁地说,“丢了就回不来了,喊又怎样?!三婶这么和气的人儿,也喊的出口?”
“还不是被逼的。这样一喊,偷鸡的最起码心虚一阵子。你不言声儿,他还认为你好欺负呢,保不准还来偷。”宏远爹有些欣赏地说。
“就是。娘,咱再丢了鸡,你也喊。”宏远瞪着骨碌碌的大眼说。
“我可喊不出口。”宏远娘一脸窘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娘啊,呵呵,老西儿蒸窝窝——下箅辈子吧!”
“说这没影子的事干什么!”
宏远娘说着,起身往木洗脸盆里倒了些热水,湿了条农家自己织的粗布手巾,拧干了,亲自给晓乐擦了脸。又把手巾重新湿了,递给宏远。宏远显然是习惯了,不等吩咐就自动地接过宏远娘手里冒着热气的手巾,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然后递给宏远娘。
宏远娘又湿了另一条粗布手巾,给梁晓乐擦了擦小脚丫,把手巾扔进木洗脸盆里,对宏远说:“洗洗脚,睡觉去吧。你妹妹刚好,别累着了。”说着抱着晓乐走进东里间屋。
看来今晚要与这具身体的父亲母亲同居一室了。晓乐虽然很不习惯,也很不情愿,无奈身体太小,又初来乍到,只好将就了。
宏远娘整了整被褥,将晓乐放在靠墙壁的最里边,轻轻拍了拍晓乐道:“乖,你自己好好躺一会儿,困了就睡,娘守着你给你做新鞋。”说着起身把油灯和针线笸箩都端到窗台上,在晓乐的头置上就着灯光做起来。
晓乐记得自己在前世很小的时候,是听着母亲的摇篮曲,或是奶奶讲的故事、姥姥说的儿歌入睡的。看来这个母亲没这个习惯。
还好,真要给她说起“小白鸡儿,轧碾子儿,锅里蒸着枣卷子儿……”,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看看屋里的摆设和今天晚上的饭菜,这个家庭还真不是一般的穷。不知是因为男主残疾,女主木讷造成的,还是这个时空里的人家都如此!一家穷还好说,要是整个时空都这样,那可就有罪受了。
梁晓乐不由缅怀起前世那物质丰厚、无忧无虑的生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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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梁晓乐在灯影儿下睡不着觉,不由缅怀起前世那物质丰厚、无忧无虑的生活。
想起了前世,很自然地想到了父亲母亲。想象着两位老人接到女儿命丧车轮下的噩耗而肝肠寸断的情景,梁晓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顺着眼角成串地流了下来。小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哇……”梁晓乐终于没能忍住,放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乐乐,娘就在这里呢?乐乐不哭!”宏远娘赶紧放下针线,过来哄晓乐。
“大狗……咬我……”晓乐止住哭声,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哪里有大狗呀?”宏远娘不理解。却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看样子要给晓乐喂奶。
“哦,乐乐做梦里吧,不要怕,爹爹给你打大狗去。”在堂屋闲坐着的宏远爹听见哭声赶忙走过来,对乐乐说。
“嗯。”晓乐点了一下头,又闭上眼睛装睡。她可不想让这个便宜娘亲硬往嘴里塞**。
“乐乐这是怎么了?从过晌到现在,一回奶也没要吃,难道呛那一下她记住了?”宏远娘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
“兴许。以后她不闹,就别给她吃了,也两周半了。”宏远爹说着,在炕沿边上躺了下来。
“宏远都吃到她降生,嚼了多半年干妈儿妈儿***。”宏远娘木木地说着,表现出很不理解。
原来,这里可供幼儿零食的食品很少,人们还不懂科学育婴,母亲为了孩子哭闹时有个救手,便延长哺乳期。一般都是上一个孩子吃到怀上下一个孩子。如果是老小,有的能吃到六、七岁。在地里放半天羊,回家后先扎到娘亲怀里,有水儿没水儿吮上几口过过嘴瘾。这是晓乐后来才知道的,也就理解并原谅了宏远娘硬往她嘴里塞**的错误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闲话打住,书归正传。
话说屋里安静下来以后,梁晓乐在小脑瓜里又开始琢磨起事儿来。
她首先想起了在穿越前奇典大神借异能和空间的事。知道那是冥间的许诺,现实中不知应不应验?!她本来是不相信鬼神的,但现实又如此诡异,不由人不信!
如果有异能和空间,改变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可能不成问题,要不然奇典大神也不会当做经济补偿来相借。
可是,像这样不错眼珠地被大人守着,异能和空间又如何使用呢?尽管她还不知道异能如何使用,空间有多大,总之是玄幻之术,是要背人的。
那么,明天晚上说什么也要与这具身体的父母分开睡,就是和小萝卜头宏远睡一个房间,也比和两个大人睡在一起好。最起码小孩子睡觉不容易醒,等他睡熟了,就去空间,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
白天瞅空子也要试验一下异能,借期有限,不用白不用。
梁晓乐在油灯的暗影里想一会儿这,想一会儿那,灵魂虽然是二十五岁的成年女性,身体却是一个两岁半的幼儿,又病了一场,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
“不是的,不是的……不怨他……屈谎人……呜呜呜……德福……”
一声歇斯底里又语无伦次的大叫声,把梁晓乐从睡梦中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身边的宏远娘发出来的。
“慧敏,慧敏,又做恶梦了。快醒醒,我在这里呢?”屋里响起宏远爹厚重的男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个有月亮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纸,把屋里照的朦朦胧胧。
晓乐正脸冲外躺在窗台下的阴影里,略微适应了一下,就见宏远爹从炕西头转过身,钻进宏远娘的被窝,双臂拢着她,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大娃娃。
原来他们通脚而睡。
说不清是尴尬,是羡慕,是同情,晓乐脸上热辣辣的。
“德福,我……呜……”
“别哭了,吓着孩子。”
“呜呜”声立时变成“嘤嘤”的抽泣。
半支烟功夫,宏远娘才平静下来。
“又做那个噩梦了?”宏远爹关切地问。
“嗯!”
“别光在家里闷着。出去凑凑人,说说话,散闷散闷,兴许好些。”
“不愿意出去,觉得没脸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不是我们的错。别老拿这事折磨自己。”
“谁信呀?”
“你信,我信,有老天爷给咱作证,这就够了。咱坦坦然然过日子,管他们怎样说去。”
“我一看见村里人那鄙夷的眼神,死的心都有。要不是为了你和孩子,真想一走了之。”
听到这里,晓乐压下爬起来的冲动,静静地听着。
“你犯傻呀!当初那么勇敢地选择我的勇气哪里去了?”
“我是觉得太委屈你了,也希望嫁人以后就好了。谁知,唾沫星子真能淹死人呢!”
“把这忘了!往后光想高兴的事,每天都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好。”
“能忘得了吗?刻骨铭心啊!”
宏远娘虽然还哽咽着,话却文绉绉的。光听声音,很难把她与那个木讷的农村妇女联系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对夫妇?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村里的人为什么要鄙视她?一个大大的“?”号挂在了梁晓乐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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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小会儿,宏远爹把宏远娘的头从胸前扳开,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别难过了,咱说会儿话吧!”
“嗯!”宏远娘鼻音仍然很重。
“咱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儿女双全啊!往后孩子越来越大,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宏远爹下巴抵着宏远娘的额头,亲切地说。
“盼着呢。”宏远娘说着,将头枕向自己的枕头,躺平了身子。
“今年收成不错,棒子打得不少。还了泽婶五斗,二荣奶奶三斗,大伯家一斗。还大嫂二百五十文钱。明年再有个好收成,兴许就能把账还完了。”宏远爹的声音。
“可咱家剩的也不多了,看来接不下麦来,过了年还得出去。”宏远娘说着,又哽咽了起来,“我真怕再出去,丢人现眼的。”
“咱再省一点儿,乐乐好利落后,我就到西山坡上寻野果子去,兴许能维持到麦。”
“你腿脚不好,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去也得咱俩一块儿去。”
“孩子怎么办?”
“要不,咱全家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太小,风吹日晒的,再出点儿什么闪失。”
“我一个人不敢在家里,说不准谁来欺负我。”
“咳,”宏远爹长叹了一口气,“到时再说吧!”
“明年润七月,咱两个孩子都在范围内,咱家有一个大坎儿。”这次宏远娘首先挑起话题。
“噢,是吗?”宏远爹一惊。片刻后,又说:“咱村孩子多着哩,哪里就该着咱了。”
“好事多会儿也该不着咱!这个……我一想起来,心就揪揪着疼。”
“到时候再说!事儿还没到哩就先发下愁,把个人愁出点儿什么毛病来,到时候孩子更没人管了。越是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越得好好地活着。哎,咱乐乐快三周了吧?”
“还早呢。这才九月底,离三月还小半年哩。”
“你母女俩是一天生日吧?”
“嗯,三月初三。”
“哟,和王母娘娘一天生日!真没想到,我的老婆、女儿原来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啊!”宏远爹喜悦地加重着语气。看来是有意躲开话题,拣好听的逗宏远娘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个信息让梁晓乐很是震惊:三月初三,自己前世的生日不就是三月初三嘛!她还常常以此炫耀:“我和王母娘娘一天生日,一来到人间就满身仙气儿!”此话在女生宿舍里不知雷倒多少室友。
“说嘴吧你,饭都快吃不上了。”
“哎,你生乐乐那年二十二岁吧?”
“哪里呀,二十三。”
“怎么可能呢?你今年二十五,咱乐乐三岁,二十五减三,不是二十二岁嘛。”
“得了吧你。咱都说的是虚岁,乐乐一生下来就是一岁。乐乐一岁我二十三,乐乐两岁我二十四,乐乐三岁我二十五。你没把那个虚岁刨出去。”
“嘿嘿,还是我老婆有文化,这账儿算的就是精。”
“哎呀,你……你真坏!不跟你说话啦!”宏远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音里透出被娇宠的喜悦。
“高兴了吧!两口子要是光说正格的,还不把人累死。哎,过去了吧?”
“还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那……睡觉吧!”宏远爹语音里透着失望。
房间里静了下来。
功夫不大,宏远爹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宏远娘转身给晓乐掖了掖被子,也很快进入梦乡。
望着俩人朦胧的睡姿,梁晓乐没有了丝毫困意。
天!太悲催了吧!从文明富裕穿越到贫穷落后也就罢了,还偏偏让她穿越到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人的女儿身上!两岁半的女孩儿,二十五岁的心智,要管与自己前世一天也不大的年轻女子叫“娘”,这……这……这让她如何喊的出口?!
虽然通过捡耳朵知道真相有些尴尬,却让她受益匪浅:
她和那个叫宏远的小萝卜头,确实是这对年轻夫妇的亲生骨肉!
那个小萝卜头今年六岁,这具小身体三岁,周岁两周半。
看来,这里的早婚早育不是一般的早,二十五就有了一双儿女,大的都六岁了。而前世的自己还没有婚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兄妹俩的小身板儿实在不敢恭维:六岁的小萝卜头个头不足一米,这具小身体和他差着一个头,也就六、七十公分吧。都瘦的皮包着骨头。
让晓乐一时不能忘怀的,还有那些一提就过的隐喻的话头:
口粮接不到麦就出去,出去做什么呢?
他们债务缠身,把一年的收成全还了人家还不够,怎么这么穷?
这具身体的母亲不敢一个人在家里,这也太离谱了吧!这可是她自己的的家呀!
明年闰七月,家里有个大坎儿,这里有什么风俗?
最让她迷惑不解的还是这对夫妻的身世:有什么深仇大恨埋在心底?而且刻骨铭心!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脑海,梁晓乐只觉得头皮要爆了——她穿越到一个谜一样的家庭。
而且……而且,明晚说什么也要和他们分开睡——听宏远爹最后话语的意思是想亲热,真要那样,可尴尬死了——她的前世可是与这具小身体的母亲同年同月同日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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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待梁晓乐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知道自己已经穿越成这个家里的小女儿,虽然有些悲哀,但也得面对。更想尽快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想想两周半的幼儿应该会自己穿衣服了吧!梁晓乐一骨碌爬起来,看看身上的小兜肚,不禁暗笑:这一点儿与前世的育儿经验有些相似。
抬头看到被子上放着几件小衣服,大概就是自己的了。拿过来看了看,虽然与前世的幼儿衣服款式完全不同,要是穿不到身上那智商也太菜了吧!梁晓乐伸胳膊抬腿,一会儿就穿戴整齐。
趴在炕沿上往下看了看,地上黑呼呼的,看来是夯得实实的泥地。炕沿有些高。她只得背过身子,用手牢牢抓住被子,慢慢地将身子往炕下探。
战战兢兢中双脚终于踩着了硬实的地面。好家伙,这土炕也忒高了吧:她的小下巴正好与炕沿一般齐。下是下来了,要想再上去,不借助小板凳儿什么的是万万不能滴。
梁晓乐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突然变成这么小的萝莉,干什么都不方便,不知道是该为“寿限叠加”的多而高兴,还是为自己行动受限制而懊恼。
她蹲在地上穿好了鞋子,刚一迈步,却不由自主地颠颠跑起来。心里告诫自己:记住,这就是孩子的天性,再也不要迈着平稳的步子边走边思考了。
门上挂着夹门帘,晓乐没有费劲儿就撩开一条缝,钻了出来。
宏远娘正在灶台前忙碌着,灶台口往外冒着红红的火苗,锅里热气腾腾的。让人在深秋的清晨感觉到一阵温暖。
宏远娘转头看到了晓乐,脸上显出了惊奇之色,叫了一声:“乐乐?”放下手里正在忙活的东西,走近来拉了拉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的胳膊腿,表情木木地说:“这是你自个儿穿的?你自个儿下的炕?摔着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宏远娘一连串的问话,晓乐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似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像个小木偶。
宏远娘脸上木木的表情有些松动,低下头狠狠地亲了晓乐一口,嘱咐道:“去屋里玩儿去吧,这里烟。”便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堂屋里确实有很多烟,还有些辣眼呛鼻子。不过晓乐没有回屋里,而是向着屋门外的庭院走去。
宏远娘看见,又嘱咐说:“别出大门。”然后一边做饭一边瞅着她。
晓乐走到庭院中心,抬头向四处张望着。终于,第一次对她住的环境有了一点了解:
原来,她穿越的这户人家是在村子里。土坯茅草平顶房舍,坐北朝南,正房三间,正中是堂屋,就是有厨房的这间。东里间是宏远爹娘的房间,西里间大概就是宏远的了,因为除了这间再没有可供人睡觉的地方。紧挨正房的东、西山墙各盖着一间简易的小耳屋,门都关着,估计里面放的杂物。
看来如果要与这具小身体的父母分屋睡,只有和小萝卜头宏远去一个屋里了。晓乐狠狠地腹排了一下这个时空的贫穷。
庭院不小,南北东西都有十六、七米光景,方方正正的。东厢房的位置搭着一间抱厦,里面有一个闲置的灶台,看来是夏天做饭用的。其余的地方堆着柴火。
西厢房的位置是一片菜畦,里头长着白菜、萝卜和各种青菜。院墙是用树枝围起来的篱笆代替。篱笆上爬满藤蔓植物,有瓢葫芦、丝瓜、云扁豆……
大门在东南角上,没有门房,两根木柱支撑着一个栅栏门。
透过栅栏门和篱笆院墙,可以看到“大门”外有一条过道,过道南面也是土坯茅草房;西面是条胡同,邻家的土坯墙头上爬满半绿半枯的丝瓜藤,有几根小而细的丝瓜吊在上面。
东边有邻居家的房子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光所及,到处是土坯茅草房、土坯院墙,虽然比这家好些,看来也富裕不了哪里去。
把视线收回院中。
在栅栏门的西边,有两棵对掐粗的枣树,此时树叶已经半枯黄,稀稀拉拉地挂在树枝上。而在树的顶端树枝上,挂着几个风干的红枣,随着晨曦浸透了的微风中晃晃悠悠,煞是好看。
在枣树的西边围了一个小竹篱笆,里面搭着一个低矮简易的鸡舍。有几只鸡在里面啄食破木槽里的碎菜叶。性别虽然都分清了,但个头不大,估计是今年才养的小鸡儿。
在鸡舍的西边,用木板围了个正方形,冲北留着一个口,根据气味儿,定是厕所了。可是上面没有顶子。
“下雨天如何进来解手呢?”晓乐心中暗道。
晓乐正自疑惑着,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宏远爹推着一辆木轱辘独轮车进了柴门。独轮车两旁各栓着一个木水桶,随着独轮车的晃动,有水花儿从木桶里溅出。
独轮车后面还跟着小萝卜头宏远。
这独轮车晓乐不陌生,前世的古装电视连续剧中经常出现。就是描写抗日时期的电影,老百姓也常常用它给新四军送粮、运弹药。老百姓叫它红车。
可水应该用扁担担呀,水桶随着扁担的颤悠一起一落,水才不会洒!
“哟,乐乐起来啦。别光在院里站着,被风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爹关切地对着晓乐说。
小萝卜头则飞快地跑到晓乐身边,一把把她抱起来,“娘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晓乐被他抱的很囧,忙挣脱下地,心里嘟囔说:“你才多一点儿,就来抱我,不怕把你压趴了!”
听到响声的宏远娘用围裙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也不言一声,默默地走到红车一边解起木桶上的绳索。宏远爹则走到红车的另一侧解起来。俩人在无声无息中配合很默契。
待绳索解完,宏远爹摁着红车,宏远娘将两只木水桶提下红车,然后提着倒进屋里的陶制大水缸里。宏远爹则把捆木桶的绳收起,把红车推进东边抱厦里放好。
望着宏远娘稳稳当当不洒不溅地将两多半木桶水倒入水缸,晓乐似乎明白了什么:要是让宏远爹用扁担担水,一走一瘸一晃荡,那水可能剩的还会少很多很多!
“往后用水可得省着点儿。”晓乐心里说。
早饭依然是玉米红薯绿菜粥。与昨晚不一样的是,宏远娘给晓乐煮了一个囫囵鸡蛋。在晓乐的坚持下,这个鸡蛋是她自己剥的。自是赢得了宏远爹娘一番称赞。
小小地给他们一点儿惊喜,为自己的“成长”做好准备!
不过,那少半碗玉米粥却让晓乐下了很大决心才吃进肚里。那粥很稀,捞净了红薯块和绿菜叶,与刷锅的泔水几乎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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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宏远领着晓乐在庭院里吊蚂蚁玩儿。宏远把掳掉草叶的草杆沾上点儿唾液,然后插进蚂蚁洞里。过个一、两分钟再提出来,草杆儿上便会趴着一、两只或是两、三只蚂蚁。
晓乐对这个游戏虽然不感冒,看到宏远兴趣很高,况且也没有其他可做的,也聚精会神地“陪”在他身边看,不时还拍拍小手庆贺一下。
二人正玩儿的高兴,忽听柴门“吱扭”一声响,晓乐抬头望去,见走进来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女人,手里端着一葫芦瓢鸡蛋,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
那女人见了晓乐,声音夸张地大声说:“乐乐好啦!我就说没事的,哪个孩子不是摔打着长大的!族长非让我送鸡蛋来,真是的,好像我们宏胜下手多重似的。”
晓乐一听话头不对,站起身来立在一边,微怒不显地望着她看。
宏远也停止了吊蚂蚁,满脸愤怒地瞪了那女人一眼,冲北屋喊道:“爹,爹,你出来。”
听到喊声的宏远爹和宏远娘同时走出屋门。
宏远娘望了一眼来人,什么也没说,把头微微一低,拧着眉头,表情木木的,好像有些怵阵。
晓乐赶紧跑过去,抱住宏远娘一条腿。她感觉宏远娘有些微微发抖。
那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宏远爹说:“德福大兄弟,族长让我给乐乐送鸡蛋,这不,我送来了,二十六个,你数一数,别再族长问起来,说我没来过。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怨我们宏胜,小孩子们在一起玩儿,难免磕磕碰碰,你看你,还找到族长那里去,至于吗?”
宏远爹闻听脸立时拉了下来,眉也拧到一起:“德报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宏胜将我家乐乐提起来摔倒在地上,昏了两天是人人都看到了的。我也没上族长那里说去,族长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你说是族长让你来送鸡蛋的,看在族长的份上,这情我们领了,鸡蛋你拿回去,我们家再穷也不稀罕你这几个鸡蛋。”
那德报家的嘴里冷哼两声,将手里盛着鸡蛋的葫芦瓢往地上一放,一脸轻蔑地说:“你不稀罕就送到族长那里去,反正我领着孩子来过了!一个要饭儿的,抓住个把就蹬鼻子上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贱货!”说着剜了宏远娘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娘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宏远爹忙扶住她,脸色阴沉地道:“德报嫂子,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又是在我家里,我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今天晴天,老天爷睁着眼睛呢!你拿上你的鸡蛋请回吧!”
“哼,你当我愿来你家呀?骚气不拉的!”德报家的拉起她儿子得手,怒冲冲地说:“走,还不快点儿离开这个贱地方。”
“拿着你的鸡蛋!”宏远爹冲着往外走的女人怒声喝道。
“拿就拿着,反正是你叫我拿的。”德报家的一弯腰,端起地上的葫芦瓢,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拉着还在贼眉鼠眼打量着庭院的宏胜离开了。
宏远怒视着他们,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
晓乐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却有些疑惑,为何那德报家的说话如此牙碜,骚气贱货的,还一脸的轻蔑?这个家里有什么被人瞧不起的地方?难到真的去要过饭?
只是,她看了看宏远爹和宏远黑沉着的脸、战兢兢无法站直身子的宏远娘,什么也不敢问。
一家四口相扶相携地走进堂屋,刚刚坐定,心情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的时候,庭院里又走进来一个四十二、三岁左右的妇女。
只见宏远爹宏远娘都站起身,冲着那妇女喊了声“娘。”
宏远也恭敬地唤了一声:“奶奶。”
晓乐望着来人心里想着,这就是这具小身体的奶奶吗?看来也就四十二、三岁。
见是这具身体的家人,日后打交道肯定不会少。晓乐便仔细地打量起来。见她也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虽然有些黑瘦,但五官还算周正,只是她的脸是鸭蛋形,梁德福的是方形,两人并不大像。
后来她才知道,这宏远的奶奶梁赵氏并不是梁德福的亲妈,而是后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赵氏摸了摸晓乐的头,说:“我听说乐乐醒了,过来看看。今早儿吃什么了?”
“吃了小半碗儿棒子红薯粥,一个煮鸡蛋。”宏远娘低眉顺目,懦懦地说。
“哦,能吃就好起来得快。”梁赵氏说着,自行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宏远爹娘也都坐回原先坐的小杌墩。晓乐见宏远娘在婆婆面前很是胆怯,赶紧依偎到她的怀里。
“德报家的来过了吗?”梁赵氏关切地问。
“刚才过来了。拿来了一瓢鸡蛋,我又叫她拿回去了。”宏远爹回道。
“怎么叫她拿回去了?族长都给她下了话了。”
“咳,她这人,进门就是一脑门子官司,嘴里不三不四的,怪我给族长说了。其实我没有说,不知族长怎么知道的?”
“是你荣奶奶说的。”梁赵氏望着继子,一脸愤愤不平,“昨天我们几个老太太在大场院里说起这事,都说德报家的忒不知好歹,自己孩子把人家孩子摔成这样,连门也不蹬一次。刚出五服的一大院里,她也使得出来。你英奶奶气不过,就对正巧路过的族长说了。有人看见族长直接去了她家。”
“我说呢!”
“你也是的,孩子被摔成这样,也不言一声儿。她看着咱家忒好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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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的,孩子被摔成这样,也不言一声儿。她看着咱家忒好欺负了。”梁赵氏说。
宏远爹“咳”了一声,无奈地说:“一大家子,又是孩子的事。给她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理儿来!乐乐这不没事了。”
“乐乐这次摔着,邻居们有送东西的吗?”梁赵氏眼睛在堂屋里骨碌碌扫视着说。
“有,德旺、德凯、福禄、长海家的都来了,收了几十个鸡蛋呢。”宏远爹回道。
“这已经不错了。咳,我喂的那两只老母鸡不知怎么了,十来天了也不下个蛋儿,要不怎么也得给孩子拿几个来。你爹整天累死累活的,没一个人惦记着。”
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宏远娘身子不由一抖。
宏远爹忙陪着笑道:“说起来是不少。昨天还了三大娘二十多个,都借了人家快半年了。吃了几个,剩的也就不多了。让慧敏给你拾上几个,过会儿你带走。”说完又冲宏远娘说:“你去给娘拾十个鸡蛋去。”
“哎。”宏远娘应着,随即站起身,将怀里的晓乐放在小杌墩上,拿起一个葫芦瓢走进宏远睡觉的西里间。
“哟,娘也在这里呀。听说乐乐好了,我过来看看。娘也是来看乐乐的吧!”随着一声高葫芦大嗓子,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妇女进了门。
“大嫂来了。”宏远爹打着招呼,递给她一个杌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晓乐才知道,来人是梁德福一奶同胞的哥哥梁德顺的老婆安桂花,这具小身体的伯母,当地人管伯母叫大娘。
安桂花拿着杌墩坐在晓乐跟前,拉了拉晓乐的小手,高声说“还真好了哎,你们看这大眼睛,骨碌骨碌的多有神。乐乐,快喊娘娘。”
一股口臭噗在脸上,晓乐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
“哟,病了两天,还认生了呢。”安桂花自我解嘲。
这时,宏远娘端着鸡蛋出了西里间,说了句“大嫂来了”,便低下头木木的站在那里,两条腿微微抖动。
安桂花望着葫芦瓢里的鸡蛋两眼发出绿光,“你这是……”
梁赵氏赶忙站起身,接过宏远娘手里的葫芦瓢,说:“她这是给我的。哦,你们妯娌们聊,我走了。”说完扭身出了屋门,好像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见梁赵氏走出栅栏门,安桂花冲着门外“呸”了一口,恨恨地说道:“见东西眼开的老行子,昨天从我那里拿走了一大把韭菜,两个紫茄子。多少东西也填换不满她那黑窟窿。”又把脸望向宏远爹,“我说大兄弟,不是当嫂子的说你们,这过日子得算计着点儿。最起码把借的账还请了,再说送人。你家鸡蛋要是多的话,先合给我,咱账里顶。”
又是一个来算计鸡蛋的!晓乐抬头望了望还站着的宏远娘,只见她木木的脸上爬上一层痛苦,嘴角抖动着,要哭的样子。
“不瞒大嫂说,统共进了几十个。昨天还了三大娘二十多个,刚才你也见了,她又拿走十个,吃了几个,剩下也就十几个了。乐乐身子弱,得给她补补。”宏远爹表情为难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你看,这人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账多了不发愁。放着我这欠账大符不还,倒还起零儿八星的来了。”安桂花说着撇撇嘴,一脸鄙夷。
“不是咱是一家子么!三大娘远着一支儿呢,怎么着也得先紧着外人吧。再说,前些日子不是还了你二百五十文吗?”
“还欠三百五十文呢。就你们这个家庭,什么时候能还得上?!”安桂花拉下了脸皮,一副凶恶相。
“大嫂请放心。明年只要风调雨顺,保证能还上。”
“那要是风不调雨不顺,我岂不是就没指望了。这样吧,你们再去要饭儿的时候,家里这几只鸡不能卖,全合给我,还是那句话,咱账里说。”
“我们出门在外,兜里没俩儿小钱儿也不行,万一讨不到,岂不饿死。大嫂也忒心硬了吧!”
“我不管,我把话先撂这里:这几只鸡是我的了,你们没权力动!”气呼呼抬起屁股,冲着宏远娘又大声说:“先借我几个鸡蛋,家里没有了。”
宏远爹看了看宏远娘,“给她拿几个去。”
宏远娘极不情愿地慢慢走进西里间,用手抓出来了四个鸡蛋。
安桂花用衣襟接住,撇了撇嘴:“才给四个呀?小气鬼!”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柴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宏远爹和安桂花对话期间,宏远娘一直没言语。宏远则卷缩在父亲身后,用手指抠着地上的泥土。
这家人有什么短处在别人手里?为什么这样任人欺负?而且还是自己人?
联想到昨夜里的捡耳朵,她明白了宏远娘为什么不敢一个人在家里,也明白了所说的“出去”就是去外地讨饭!
怎么把日子过得如此寒酸?!
……………………
一家人都闷闷不乐。
宏远娘一声不吭地在东里间屋里做针线;宏远爹不错眼珠地看着一双儿女,好像如果不这样他们就会有什么闪失;小宏远受气氛感染,默默地从西里间屋里拿出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捡回来的几个石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着玩儿。
此时梁晓乐最想做的事情是了解这个家庭。人家不言声儿,自己又不能问,一个人用柴草棍儿在地上胡乱画了一会儿,见宏远从西里间拿出石子,也站起来颠颠地往西里间跑去。
“乐乐慢跑,别摔着。”宏远爹说着,也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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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间的面积和东里间差不多,靠南墙的窗户底下也垒着一条土炕,大小与东里间相同。土炕的东头叠着两床厚棉被,上面放着两个粗布包袱和几间衣服。西头放着一个大席篓子,好像盛着棉絮、碎布头什么的。尽管如此,余下的地方睡宏远和她满没问题,由于人小,长短里还有富余。宽里就更不用说了,东里间睡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可以。这里铺两个小被窝,谁也挨不着谁。
梁晓乐对这样的情况十分满意。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来这里睡。
东北角上东西并排着两个用荆条编的粮食囤,周围比大水缸粗一号,高有一米二、三,上面盖着木板条。
木板条上面放着三个能盛十五、六斤的瓦罐,都用秫秸梃做的盖帘盖着。
在粮食囤的西边,堆着大约有二百来斤红薯。很新鲜,看来是才从地里收回来的。
迎门的地方用木板条支了一个桌子,很简陋,上面放着石子、尜尜和几个草桔编的不成形状也叫不上名字来的玩儿艺儿。看来都是宏远自己弄的。
这里既是宏远的卧室,又是家里的储藏间。
想起昨天夜里宏远娘说粮食接不下麦来,晓乐便想看看囤里的粮食。可是粮囤太高其实是她太矮,根本够不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宏远爹伸开两条小胳膊:“抱抱。”随即在宏远爹怀里探着身子往那里争。
“乐乐要看囤囤啊。”宏远爹看出晓乐用意,走到囤前,一只手抱着晓乐,一只手掀开木板条。嘴里说着:“这囤是棒棒,轧了面面给乐乐蒸窝窝吃。”
晓乐看到囤里有半囤玉米,估计超不过二百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爹又掀开另一个囤上的木板条,“这里是娘晒的干菜,有豆角、马齿菜、茄子干,让娘给乐乐蒸包包吃。”
一是无事做,二是想哄着晓乐玩儿,宏远爹又掀开一个瓦罐上的盖帘,说:“这里是棒子糁子,给乐乐做白粥。”
瓦罐里也就有两碗玉米面,宏远爹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该推碾子了。”
另一个瓦罐里盛着半瓦罐谷子,宏远爹只说了名字,没说做什么用,估计是留的种子。
第三个瓦罐是空的。
晓乐心里估算了一下:就这些东西,四口之家,别说接下麦,就是吃出正月都够呛。
“行了吧,你把咱的家底看了一个遍了,咱到外头跟哥哥玩儿去吧。”
晓乐点点头,被宏远爹抱出西里间屋。
中午饭宏远娘蒸的玉米面掺青菜窝窝头和红薯,做了一个菠菜汤,少油寡味的,晓乐喝了几口,吃了一小块红薯,便说吃饱了。宏远则吃了一个菜窝窝头,喝了一大碗汤,还意犹未尽,好像改善生活似的。
午饭后晓乐在东里间屋里睡了一大觉。下午在无所事事中很快度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吃完饭以后,晓乐怀着心思,装萌装嫩纠缠着宏远玩儿闹。小兄妹俩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刮我的小鼻子,我揪你的小耳朵。梁晓乐个矮,自是占不了上风,一赌气爬上吃饭桌,坐在上面和宏远闹。还故意抬起小脚丫把大母脚趾往宏远嘴里塞,被宏远抓住,狠劲儿在小脚心儿里挠,痒的晓乐在小饭桌上打着滚儿地“哏哏”笑。宏远爹乐得“哈哈”滴,宏远娘也难得的在脸上浮起一丝儿笑容。
活跃的气氛驱散了一天的阴霾,每个人的心情都大好。
玩儿闹了一会儿,宏远娘用热手巾给晓乐擦了擦,抱着她去东里间屋睡觉。
“不嘛,我要跟哥哥玩儿,我要跟哥哥玩儿。”晓乐一副余兴未足的样子。
“明天再玩儿吧,哥哥也要睡觉觉去了。”宏远娘说着,人已经进了东里间。
“就不!我就跟哥哥玩儿!我就跟哥哥玩儿!”晓乐在宏远娘怀里又蹬又踹,推着她的胸脯往下出溜。
“哥哥已经睡觉觉去了!”宏远娘沉下脸色生气地说。
“我也去睡觉觉,哥哥屋睡觉觉。”晓乐仍然挣扎着,声音已经变成哭腔。
“你要上哥哥屋里睡觉觉去?”一拐一瘸走进来的宏远爹从宏远娘怀里接过晓乐,和蔼的问道。
“嗯。”晓乐伸着两只小胳膊扭着小身子使劲儿往外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叫她去吧。”宏远爹对宏远娘说,“你把她的小被窝儿拾过去。”
“这怎么行呢,她刚好了,夜里踹了被子怎么办?”宏远娘不放心。
“她这样闹,在这里也不好实着睡呀。夜里我起来看她几次就行了。”宏远爹说着,抱着晓乐一拐一瘸出了东里间屋。
梁晓乐大功告成,含着泪花儿笑了。
……………………
宏远爹一条胳膊抱着晓乐,一只手端着一盏小油灯,一拐一瘸地走到西里间。先把小油灯放在那个用木板条支起的的“桌子”上,待宏远娘把晓乐的小被窝抱过来铺好。宏远爹从胳膊上放下晓乐,就要帮着解扣子脱衣服。
晓乐一阵尴尬,忙爬到炕里头,嘴里说着“我自己”,三下五去二,很快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
“乐乐真是大姑娘了。好,快着睡吧,天不早了。”宏远爹说完,一拐一瘸地走了出去。
这时宏远洗完脚也爬上炕来,边脱衣服边说:“你怎么不跟娘睡了?”
“就不。”说着还调皮地望了一眼在炕前木木地望着自己的宏远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吃妈儿妈儿奶了?”
“不吃。”说着纵纵小鼻子,冲宏远做了个鬼脸儿。
“小心我睡着了踹你。”宏远也冲她做了个鬼脸儿,还故意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敢,擓你脚心。”说着爬起来就要抓宏远的小细腿。一副“我才不怕你”的德行。
“好了,别闹了,再闹就不叫你在这里睡了。”宏远娘趁着脸说。
晓乐吐吐舌头,赶紧面朝里装睡。
宏远娘见晓乐如此坚定,木讷地摇了摇头,吹灭了“桌子”上的小油灯,不放心地郁郁地走出屋门。
………………
小兄妹俩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毕竟是小孩子,熄了灯没一会儿,宏远就“呼儿呼儿”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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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待宏远睡熟以后,梁晓乐望着黑黢黢的房间,心里还有些怕呼呼的。看来这胆量和身体的大小成正比!前世的时候,自己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想起来这屋睡觉的目的,心里有七上八下的。前世看电影电视剧和,拥有空间的人,都有空间戒指、空间手镯、空间玉佩什么的,想进去,用手摸一摸,人就进去了。可自己什么也没有,奇典大神只是口头上一说,那,这空间又在哪里?怎么进去呢?当初怎么就不问问奇典大神?咳,总起来说还是自己太不冷静,关键时候掉链子!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想想……对呀!想想不就是用意念吗?!文学作品里描写有异能者都是用意念索取或摈弃东西,奇典大神在借我空间的同时,也借给了异能。哟呵,怎么一时倒忘了。
梁晓乐在心里腹排了一下自己,马上静下心来,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置身于一个什么东西也有的空间。
就在梁晓乐心里想着祈盼着的时候,乐忽觉身子一动,待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在一个宽敞的庭院里——不,说庭院并不贴切,因为她脚下是绿草地,碧绿的青草中间夹杂着一簇簇小野花。“院墙”则是一层乳白色的、状如泡泡糖吹成的泡泡一样的物质,闪烁跳跃着,而且很高,一眼望不到顶。乳白的颜色越往上越淡,到了约莫十层楼房的高度时,几乎变成了透明的水汽,隐隐约约,与天空中的白云衔接。
在庭院的北端,正中又一座红漆大门。大门两侧都是青砖瓦房,大门内有数棵参天大树。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建筑,门两旁垒着青砖院墙。
正是因了这个大门和青砖院墙,才让晓乐有了庭院的感觉,否则,她真认为自己被罩在一个从天上扣下来的乳白色泡泡筒里。
这里面光线很好,很像是白天。
“主任您好,玉儿竭诚为您服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乐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十分柔和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面前出现了一只脑袋像龙,犄角像鹿,身子像老虎,全身披满鳞甲的动物。像狮子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奇怪的是它的脖颈里带着一个项圈,但绝对不是饰物,不知做什么用。
“你……你……你是……麒麟?”晓乐惊骇地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是的。小玉麒麟。奇典大神派我来当您的向导,也是您的坐骑。”
“你……你……你叫我……主人?”
“是啊,这个空间是您的,大神让我来为您服务,您自然就是我的主人了。”
空间……坐骑……玉麒麟……奇典大神倒是提示过,但要让梁晓乐真实面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麒麟是神兽啊!
前世的梁晓乐没有见过麒麟,但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中国古代传说麒麟与龙、凤、龟合称四神兽。麒麟的地位仅次于龙,乃毛类动物之王。
麒麟文化是中国的传统民俗文化。“麒麟送子”就是中国古代的生育崇拜之一。民间有“麒麟儿”、“麟儿”之美称。南北朝时,对聪颖可爱的男孩,人们常呼为“吾家麒麟”。在乡间普遍流行的“麒麟送子图”上写着“天上麒麟儿,地上状元郎”的对联,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
麒麟还被誉为主太平,带来丰年、福禄、长寿与美好。玄学称麒麟是岁星散开而生成,故主祥瑞,含仁怀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奇典大神送麒麟来给自己当向导、坐骑,是不是寓意自己要仁行天下呢?如果真有这层意思,那,这个空间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不管怎样说,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晓乐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转而又想:别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祸是福,还得等把这个空间的来龙去脉了解透了再说。目前,自己对这个空间一无所知,干脆做一个萌小孩,不知道的就问,打破砂锅纹问到底。总比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好得多。
主意打定,晓乐又面向小玉麒麟问道:
“你说这里是万有空间,都有些什么?在什么地方?怎么在我眼里就这么一个似庭院又不像庭院的绿草地?!”
“这个么……这样吧,我带着您各处看看,您不就知道了嘛!”
晓乐一听这是个好主意,便点头道:“也好,那你头里带路吧!”
“那您还是上我背上来吧。这个空间大着呢,就您这小短腿,还不走到猴年马月!”小玉麒麟说着,也不等晓乐答应,便在她面前卧下身来。
晓乐也不客气,趴在小玉麒麟的肚子上,抓住脖子里的项圈爬了上去。
啊,原来项圈是供她上下麒麟及在背上稳定身体的。在心里赞叹奇典大神考虑的真周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任,你先看哪里呀?”
待梁晓乐坐稳当了,小玉麒麟毕恭毕敬地说。
“在你,哪里都行。反正我哪里也没见过。”
“那就先从西面开始,从西到南再到东,绕一圈,怎么样?”
“行!”
小玉麒麟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起来。
这一走不要紧,奇迹出现了:前面跳动着的“院墙”,能随着小玉麒麟的前进而往外延伸。小玉麒麟走得快,“院墙”延伸得快;小玉麒麟走得慢,“院墙”延伸的慢。就像晓乐前世小时候在柏油路上追风水一样注:在柏油路上行走,往往看见不远处似有水晃动,走近了又没有。抬头看看前方又出现了。因为样子似水,人们称之“风水”,眼睁睁地看着就是追不上。而且距离总保持在十几米之间。
随着“院墙”向外延伸,“庭院”面积逐渐扩大,景致也随之改变。不变动的是那个红漆大门。“院墙”仿佛是一圈儿乳白色的有伸张力的软帘,后面被固定在青砖院墙的东南角和西南角上,随着小玉麒麟的脚步,向东、西、南三面扩展,形状永远保持在多半圆形。
梁晓乐在震惊之余又感到欣慰:看来这个空间能往外延伸,确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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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紧挨绿地的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水沟。潺潺的流水清澈透底,水沟两旁和底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让晓乐感到奇怪的是:水里竟然没有一条小鱼小虾。
水沟上横搭着一条宽度不足一米的石板,看来是为步行之人准备的。玉麒麟身体健硕,两步沿了过去。
水沟西面的地势高低不平,似丘陵地带,生长的多是灌木丛。一条蜿蜒的羊肠小路通向“院墙”外面。灌木丛中生长着杂草和野菜。野菜的种类很多,晓乐叫得上名字的有蒲公英、苦苣菜、青青菜。无论杂草和野菜,都长的茂盛肥嫩。
顺着羊肠小路,小玉麒麟登上一座小山丘。山丘上生长着柳树、榆树、杨树,还有两三种晓乐叫不上名字来。
越过这座山丘,眼前出现了陡峭的岩石,估计前面就是大山了。
从山丘到大山脚下,有一段开阔地段。上面茂盛地生长着一种状如马连草的植物。不过比马连草高大多了。一墩挨一墩地连在一起,横看像绿墙,俯视如绿海,微风吹来,涌动一片涟漪。
“这东西做什么用呢?”晓乐心里发闷,不由说了一句。
“您要看看吗?”小玉麒麟说着,用牙齿咬断一个长叶,偏着头递给背上的晓乐。
叶片的韧性很大,晓乐抻了半天也没抻断。看看断口,发现叶片是由无数个薄片组成。就像常见的大葱,一层层包成一个圆柱体。所不同的是,大葱是圆柱形,这个是扁平状。
“怪不得韧性这么好!”晓乐好奇地把叶片撕开,竟能一直撕到叶尖儿也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撕了一层又一层,撕到最后,叶片薄的就如同纸条。用手拽拽,竟没拽断。
“真是个好东西!”晓乐心里赞叹道。
此时的“庭院”哦,确切地说应该是空间,以后改过来,已经成了一个广阔的田园。除了西面的“院墙”哦,确切地说应该是空间壁,以后改过来还能看到以外,南面和东面的一点儿影像也没有了。展现在面前的是山峦叠翠,绿树葱茏。远处则是一片绿海与蓝天相连。
“前面都是高山了,咱往南拐吧。”小玉麒麟建议道。
“行!”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便拐向一条东西向的田间小路。没走多远,一片农田出现了。田里种的农作物都是晓乐前世农村常见的那些。有玉米、高粱、谷子、旱稻、豆子、红薯、芝麻,花生等,都是南北向单一种植。但地块之间紧密连接,中间没有一条可行走的路。且地头很长,一眼望不到边。
无论哪种作物,都青翠碧绿。看高粱和谷子弯下头的样子,又好像已经成熟。
整个路南从西到东都是农作物。没什么可看的,小玉麒麟加快了脚步。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菜地。地里有白萝卜、胡萝卜、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等。东西向单一种植,每个品种宽幅二十来米,纵向望不到头。豆角和黄瓜架比成年人还高。
往北是一片瓜地,里面有冬瓜、西瓜、南瓜、北瓜、甜瓜、菜瓜……每样宽幅也二十来米,纵向望不到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挨瓜地的是绿叶菜,有菠菜、韭菜、茴香……
总之,晓乐前世所见过的叫的上名的蔬菜瓜果这里全有。
在这些菜地的北边,是一片果树林。苹果、橘子、鸭梨、猕猴桃、蜜桃等等等,也是把晓乐所知道的果树品种几乎网罗一个遍。
“你看见了吧,西边是山区,长的都是树木和藤编植物。南边都是粮食作物,东边是瓜果蔬菜和水果,整个布局就这样了。”小玉麒麟对背上的梁晓乐说,“这个空间规模很大。您别看横向里不怎么宽,纵向里深远着呢。一个成年人步行一天也走不到头。有时间您自己探讨吧。现在我带您看看房屋建设去。”
“好!”
小玉麒麟转身顺着一条田间小路向着绿地往回走。
当一人一兽回到原来的绿地上时,晓乐又一次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乳白色的“院墙”又返回到原来的位置。
晓乐忽然觉得在她麒麟和“院墙”之间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两头带钩的撑棍,她麒麟往前走,“院墙”被撑棍顶着也往前走;她麒麟往回来,“院墙”被撑棍拉着也往回来。撑棍的长度永远不变。
小玉麒麟不言声,晓乐也不好意思问。默默地坐在它的背上任其驮着走。
走到红漆大门前,小玉麒麟也没让晓乐下背,用前爪推开木门直接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啊,这门内真是别有洞天啊!晓乐心里惊呼,眼睛应接不暇。
进门是一条很宽的用方转铺成的路,两边都是砖雕影壁墙。路很长,一直向北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而在外面看到的那数棵参天大树,也没在大门后边,而是不规则地分散在两边砖雕影壁墙里。看不见下面的树身视线被挡着,茂密的树冠就像半空里浮着的一座座小山。
小玉麒麟十分熟悉地顺着方砖路向前跑去,晓乐只感觉有风吹起自己的头发,两旁的壁墙快速的向后退去。
不一会儿,晓乐眼前一亮,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雄伟的宫殿。
“天啊!”晓乐惊呼出来。“我是在做梦吗?”
晓乐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好痛,不是梦啊。
这座宫殿以青白石为底座,高大的屋脊,黄色的琉璃瓦,到处是虎的图案,并饰以金壁辉煌的色彩。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大殿外立着不少玉柱子。远远看去富丽堂皇不压于北京故宫的金銮殿。
晓乐正打算叫小玉麒麟走进去,谁知,小玉麒麟却越过宫殿继续向北走去。晓乐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大殿原来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几座大殿。虽不如前面这座壮观,却也是富丽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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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会儿,小玉麒麟又推开路西一个极为华丽的小门,上面还刻有一些古代文字,两旁的门柱上刻有花瓣形状的木雕。走进小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花园。
晓乐还没来得急细细欣赏,小玉麒麟又带着她向前跑去。
忽然,晓乐眼前一亮: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样式独特的小别墅,三层楼建筑,阳台全部封着,外面有花园、凉亭、曲径、假山,十分优美。
晓乐正打算叫小玉麒麟走进去看看,谁知,小玉麒麟越过别墅向前走去。晓乐这时才发现前面还有好几排二层建筑,每排十多间,分成四个单院,是建筑在一起的别墅小楼。
小玉麒麟照旧停也没停,一直向前跑去。
记不得自己已经穿了多少道门,路过多少小桥,只觉得满眼都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池塘。梁晓乐忽然感觉自己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一样。
又来到一个月亮门前,小玉麒麟用前爪推开门,映入晓乐眼帘的是一片圆形的白色建筑,就像现代草原上的蒙古包,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这里是粮仓。”玉麒麟介绍说。
“这么多粮食,谁吃呀?”晓乐惊异地说,她发现,从进空间一来,还没看到一个人影儿。
“和外面的高山树林农作物一样,都是空间的一部分。”小玉麒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规模……”
小玉麒麟再没说话,又驮着她穿过几个回廊,终于回到大门口。
“转了一圈,其实看的都是规模,这里才是您目前最实用的地方。”
小玉麒麟说着,在门洞里趴下身子,让梁晓乐从背上下来。
在大门洞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类似门房的门口。
“东边比较简单,里面只有复制室、洗衣室、储衣室。目前能用的也就复制室。”
小玉麒麟推开东侧的门走进去,指着复制室门上的一个小窗口说:“你只要把复制的东西放进去,心里默念复制的份数,复制的东西就出现在这个窗口。方便得很。”
因为洗衣室和储衣室还不能用,小玉麒麟也没带梁晓乐去。又返回了门洞。
“西边是临时休息室,也是你目前利用最多的地方,进去看看吧。”小玉麒麟说着,自己先自推开西侧的房门走了进去。
临时休息室分里外间。空间不大,一间也就十来平方米。
在西里间门的南面放着一对沙发和一个茶几;沙发南面和南墙、北墙下堆满了各种布口袋、坛坛罐罐。口袋封着口,里面鼓鼓囊囊的;坛坛罐罐盖着盖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沙发对面的东墙下放着一个洗脸盆架,上面放着铜洗脸盆,搭着一条干净的碎花毛巾。不远处有一只木水桶,里面盛满清水,水上漂着一个在梁德福家到处可以见到的葫芦做的瓢。
整个外间屋像极了储藏室,与休息室一点儿也不搭界。
“这里装的都是什么?”晓乐指着口袋和坛坛罐罐说。
“粮食。”
“粮食?不是有粮仓吗?怎么不妨到哪里去?”
“为了方便您随时取用。”
晓乐不解,见小玉麒麟不多解释,也就没再问。见坛坛罐罐们都不高,自己够得着,便走过去,挨个掀开盖儿看了看,每个坛坛罐罐里都满满地盛着一种经过加工的成品粮,有大米、小米、玉米面、小麦粉……凡是地里生长的作物,这里都有加工的成品。
看完坛坛罐罐,她又看那些口袋。一条条打开,原来里面装的都是收割后晒干扬净的原粮。品种数量和坛坛罐罐相同,每样都是一口袋。
折腾了半天,觉得口有些干渴。晓乐指着那只木水桶问小玉麒麟:“这水能喝吗?”
“能。”小玉麒麟简单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乐走过去,用里面的水瓢盛了一些,用舌头轻轻舔了舔,顿时有股甘甜的带着果香的味道,通过舌尖传递向味蕾,顿觉满嘴生香。便放心地“咕咚咕咚”将那少半瓢水喝下肚。
这是她进入空间以来第一次喝水。
水入胃,感觉特别舒坦,味道比自己在前世喝过的那些果汁、饮料、矿泉水神马的都要强好多好多。
哇!真是好水!如果拿出一些去,让小萝卜头宏远喝喝,他一定会乐颠了!
晓乐心里高兴地想着,又连喝了好几口,直到打了个饱嗝,这才用手抹抹嘴边的水迹,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水瓢。
待晓乐转过身,才发现小玉麒麟正笑眯呼儿地望着她乐,有些不好意,急忙向里屋走去。
里屋的南窗台底下靠西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褥都是棉织品。床单上有一幅手工绣牡丹图案,十分新颖别致;
在床的北边,紧贴西墙放着一张迎门桌;迎门桌的北边贴墙立着一组溜博古架样式的壁橱,每层里都放着无数个木盘子,每个盘子里放着一种水果。有叫得上名子来的,也有叫不上名字来,几乎把大自然里所有的水果都囊括在内。
奇怪的是,除了成嘟噜或个头特别小的,如葡萄和草莓外,其他如香蕉、苹果、猕猴桃等都是三个。
壁橱的东边是一个布货架,上面摆着各种各色的布匹,有绸缎绫罗,也有梁家屯里人们经常穿的粗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床东面的断间墙上,钉着好多小木格子,里面放着日用百货,什么针头线脑,梳子箅子,锅碗瓢勺,手巾袜子……等等,凡是生活中需要的东西,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不过每样也不多,就像一个有心计的家庭主妇储存备用的一样。
屋子虽然不大,由于东西放的井然有序,充分利用了空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休息室倒像储藏间。”晓乐在心里评价道。
不过,这壁橱也太高了点儿,自己这不足七十公分的小身架儿连第一层都够不到,更别说拿上面的果子了。
“在这里您可以用意念移动一切。”
小玉麒麟仿佛看透了晓乐心思,在一旁提醒说。
晓乐闻听心里一喜:看来外面的异能在这空间里也适用啊呵,我们的小主人公忙昏了头脑了呢,她不想想如果没有异能,怎么会有这个空间?。看了一遍所有水果,觉得香蕉挺诱人,便用意念取下一个拨开吃起来。
吃着吃着,无意间抬眼又望了一下那个香蕉盘,发现里面竟然还是三个香蕉。
“怎么会这样?”晓乐惊得张大了嘴,连嘴里含的那口香蕉都忘了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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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个空间里的规模、物产您都大料的看了一个遍,现在到了我给你解释的时候了。”小玉麒麟说着,转身走出里间屋,并示意晓乐做到沙发上去。
晓乐很想听他解释,不过此刻她忽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我进来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吧?要是家里人发现我突然失踪了怎么办?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晓乐有些焦急地说。
“啊呵,主人不必惊慌。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是永恒的,无论你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外面都是一刹那。除非你把空间与外面对接起来。”
“与外面对接?如何对接?”
“就是你在空间里跟踪外面的一个具体事物,您会感觉空间里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同步,但也仅仅是感觉而已。”
这又是一个新课题。晓乐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地望着它。
“哦,我可能说得太直接了。这样吧,我形象地一步步给您说。”小玉麒麟见晓乐听不懂,用两只前腿比划起来:
“你用意念将空间缩小成一个透明的大气泡,然后驾驭着它,飘飞或者穿插在人们中间,了解您想要想知道的事情。当然,您听得见他们的声音,看得到他们的行动,他们却看不到您,也感觉不出您的存在。”
“你越说我越迷糊!”晓乐见它一会儿把两只前腿向里弯,一会儿又平伸开晃悠,怎么也与它的言语联系不起来啊呵,麒麟的脚跟羊的蹄子差不多,自然比划不出圆形,做不出飞翔状来。又怀疑这么大的空间如何会缩成气泡?!灵机一动,诡谲地说:“不如咱现在就把空间缩小成气泡,飞到我睡觉的房间里,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一边谈论,怎么样?”
“您这小脑壳儿呀可真够灵透的!这样既练习了收缩空间,又免去了提心吊胆,一举两得啊!”小玉麒麟赞许地望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乐笑笑,“还不是你交给我的。”
运用意念晓乐并不陌生。脑海里想象着透明的大气泡,心念一动,她和小玉麒麟便都在气泡里了。那些房屋、宫殿、田野、院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气泡所在的地方,正是晓乐进空间前睡觉的西里间,小萝卜头宏远四脚拉塌地躺在炕上“呼儿呼儿”大睡。
啊,原来实施起来这么简单!
晓乐很为自己刚才的无知红了一下脸。
“我们是怎样进来的?”晓乐又问,她还没有用意念回房间呢?
“呵呵,您根本就没出去啊!”
怎么会呢?那宽阔的田野,雄伟的宫殿,一排排整齐的青砖大瓦房……光走马观花就走了一个多时辰,而且小玉麒麟还断不了撒丫子快跑!
“这个空间并不存在于现实中,又比虚幻真是。它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为专人所利用。”小玉麒麟说,“不信,您可以到外面试试。”
“好。”晓乐何尝不想彻底了解自己空间的性能?!见小玉麒麟如此一说,便推动气泡从西里间门口冲出去。意念刚一动,一人一兽已经到了堂屋,而屋门纹丝未动。
“这次从墙上冲出去。”晓乐刚一想,他们又到了庭院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枣树上过去。”小玉麒麟建议。
枣树的树枝上有圪针,挂坏衣服怎么办?晓乐心里还在犹豫,气泡已经穿过枣树。
枣树没有任何反应,晓乐也没有感觉出树枝刮拽。
原来是小玉麒麟见晓乐犹豫,暗中推动了气泡。
“怎么样?!相信了吧!”小玉麒麟一副“不这样不足以让您信服”的样子。
门、墙、枣树,都是没有灵感的物体,那活生生的人呢?是不是也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晓乐不死心,驾驭着气泡在村里飘飞。
碾坊里有亮光,看来有人在趁夜晚推碾子。晓乐赶忙赶过去。
她将气泡落在碾道里,等待推碾子的人走过来踩。结果人家踩气泡如覆平地,根本没受影响。
晓乐又将气泡挡在人家面前,不让过去。结果人家就像穿空气一样,从她和小玉麒麟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
晓乐彻底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吧,这个空间还有哪些性能?”
回到晓乐睡觉的西里间后,晓乐迫不及待地问小玉麒麟。
“这个空间在现实中不存在已经被证实了。我也已经告诉过您,这个空间只属于您一个人,一旦暴露了,您将有性命之忧。”
晓乐点点头,这条它不说她也知道,包括她的异能——奇典大神早告诉她了。
“里面的东西您可以随便拿取。别看少,其实是浓缩了物种的数量,拿去一部分,很快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数量。”
晓乐立马想到了自己吃的那个香蕉和盘子里又恢复的情景。
为了掌握全面,她决定把自己的疑问全提出来:“粮食和水也这样吗?”
“所有的物品。”
“时间长了会不会取完?”
“无穷无尽。”
“那,休息室木桶里的水和小河沟里的水性质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样。都可以饮用。”
“这里可不可以放养小动物,比如鸡、兔什么的”晓乐发现,这里没有一只小动物,甚至连个蝴蝶蜜蜂都看不见。
“不可以。等到您把事业做到一定程度,可以和外面对接起来,那时动物才可以进入空间。不过这段时间会很长,到时您自己会知道的,我就不给您解释了。”
晓乐抿了抿嘴,脸上爬上一丝儿失落。马上又问道:
“那些果树上的果子,地里的庄稼,何时收?何时割?”
“不用。我给您说过,这里的时间是永恒的,无论春夏秋冬,十年百年,它们都是这个状态,永远保持着成熟、新鲜。”
哇塞!真是太省心了!刚才还担心别再烂掉呢?!
“说白了,那些农作物和房舍楼亭花园,都是这空间里的规模。现时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那为什么还要放这么多在空间里?”
“这是奇典大神与你的赌注。你如果在自然界中做的规模大过这个空间规模,就可以与外面对接利用这些东西。反之,你如果做的不够大,超不过空间去,二十二年半后,空间会自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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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这样呀?!那,那些别墅房屋你也没领我进去看,里面是不是都堆着金银珠宝?”
一听说这些原来是赌注,晓乐不由心里一震:这里的规模越大,对她的挑战性就越强,如果那些房间里都堆着贵重东西,那她可有的一拼。
“没有。都是空房间,等待你开发利用呢!”
梁晓乐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崔判官让好朋友奇典大神,补偿我前世应该享受而被他们错误剥夺的二十二年半丰衣足食的生活呢。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晓乐想了想说:“在这二十二年半里,我啥也不做,照样什么也有,过了这二十二年半,我仍然穷困潦倒;如果我利用异能和空间创建基业,二十二年半后,我的基业多大,就拥有多大,不随着异能和空间的消逝而消失;如果我的基业大过空间规模,那就是赢了,异能和这个万有空间就可以延缓收回或者永远归我所有。是不是这个有意思?”
“你很聪明,正是这样。所以我一直给你说‘这是空间规模’,就是在提示你。”
晓乐点点头。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可是,我身板儿这么小,现实中什么也做不来,等我长大了再利用,时间又白白地浪费过去!眼下,怎样才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又不被人知道呢?”
“这个嘛,只有您自己想办法了。”小玉麒麟眯起眼睛,一副我实在无能为的表情。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浓缩了物种的数量,那,如果我把壁橱盘子里的三个水果都拿出来,岂不是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拿不净的,拿了仨马上又出来仨,源源不断。”
“小口袋里的粮食也是这样?”
“对!”
“为什么壁橱里每样水果的数量都是三个?”
“哦,民间不是有‘神三鬼四’的说法嘛。您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解释了。”
晓乐闻听,心里如同拨亮了一盏灯:对呀!如此玄幻奇妙的东西,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出来。奇典大神是谁呀?!万能的神仙啊!!!自己脑子真是灌了水,问这问那的,要是让奇典大神知道了,非笑我愚笨不可!
由此又想起宏远娘的抑郁症,便试探性地问:“我这具小身体的母亲脑子有点儿问题,精神抑郁,这个空间,或者是你,能不能给她治疗?”
咳,责怪了自己半天,还得再问,不问不知道哇!看来自己真是穿越糊涂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时不问,过后又去问谁去呢?干脆装萌装嫩,一问到底,谁愿笑话谁笑话去!自己明白比什么都强!
“这个……”小玉麒麟欲言又止。
见小玉麒麟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晓乐知道有希望,但也有难度,便又说道:“她今年才二十五岁,与我的前世同年同月同日生人,本应该快快乐乐相夫教子享受青春的年月,却整日愁眉苦脸的,好像很怕见人。”说到这里晓乐小脸儿一红:她的前世并没结婚,根本谈不上相夫教子的体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您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是的,都是农历三月初三。”
“这就好啦!”小玉麒麟眼睛一亮,“您这具身体母亲的病不用求别人,您自己就可以给她治好。同时,还能解决您身板儿小无法往外拿东西的难题。”
“这话怎样讲?”
“说实话,我能用异术给人看一些病。不过,您这具身体母亲的病是精神方面的,就是一时治好了,今后还会反复,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要想根治,必须先鼓起她的士气。让她开心,建立自信,建立自己的社会价值观。”
“你说的这些正是她的病症,她情绪低落、不愿凑人,自卑感很重。”晓乐解释说。
“所以说,这就需要您帮她重塑心理素质,激发身体潜能,让一个个成功的实例,引起她对自己的重视,觉得自己还行,没有白活在这个世界上!”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我一个小孩子,在她眼里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帮助她?”
“可以进行灵魂融合。”
“灵魂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灵魂融合又叫灵魂对接。就是用异能把您的灵魂与她的灵魂对接起来,用您的思维指挥她的思维,变成她的语言和行动。”
“这……”
晓乐回想起前世看电影《阿凡达》,里面就有那威人和六脚马进行灵魂对接的镜头。但那威人头后部有辫子一样的被称为感受器的器官,六脚马头部两侧分布着同那威人感受器功能相似的天线状神经感应触须。那威人通过感受器和六脚马的神经感应触须相对接,获得以生物体电流为媒介进行信息交换能力,达到指挥六脚马的目的。
可地球人没有这项功能,何况她们是同类,如何进行灵魂对接?
“能行吗?”晓乐疑惑地问。
“能行。”小玉麒麟语气坚定地说:“我有两条把握。第一,您的前世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人,时隔几千年,您们相遇了,这说明您们有缘;第二,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生日。每年的这天,王母娘娘都要大福天下。这一天出生的婴儿之中,有缘分的就能接到王母娘娘的灵气。您乃穿越之人,身上自是有灵气。常言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为您身上有灵气,自然要找有灵气之人的人家穿越。所以,我断定她身上也有灵气。而您们的灵气又都是在三月初三这天接收的同一个人——王母娘娘的灵气。只要灵气相同,就能进行灵魂对接。就如同您的前世血型相同就能输血一个道理。”
晓乐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提到:“可是,我们没有感受器和感应器,如何对接?”
“用触摸的形式就可以达到。”小玉麒麟解释说:“人体最敏感的部位是耳儿垂,其次是手指。你只要摸着她这两个部位中的一个,运用意念,就可以对接,指挥她的一切。当然了,只要您的异能够高,随便触摸住她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
“这么说,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她,岂不让人看出破绽?那样的话,她所受得伤害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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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如果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她,岂不让人看出破绽?那样的话,她所受得伤害会更大。”
“所以说,一开始您必须寸步不离开她。等时间长了,成功的次数多了,她本身的潜能被激发出来以后,就可以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到那时,您再慢慢锻炼着暂时离开她。”
“暂时……”
“是啊,您想想,就算她正常了,能比过您这个几千年后高科技时代穿越过来的同龄人的心智吗?”小玉麒麟眼睛含着笑意说,“再说,这样对您发挥异能利用空间有很大好处。您在未成年之前离不开她。”
晓乐似有所悟,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需要给您说明。”小玉麒麟又说:“这个空间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随便出入。比如,您想往外取水果,您意念着果树林或者水果,气泡就出现在您身边,你可以随便往外拿;您又想取粮食,就意念着这种粮食,气泡出来以后就可以拿了。您现在还小,不要在里面待过长的时间,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外面就可以了。”
“嗯,”
“我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回麒麟山了。您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要我帮忙的,在空间里连喊三声我的名字,我就会来到您身边。一般情况下,没人打扰您的空间。”
晓乐点了点头,眼圈儿却红了起来。时间虽然不长,她觉得小玉麒麟很可靠,自己甚至对它还有些依赖。要没有它在身边,她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那么个大空间!
“主人,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您还有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回去?”小玉麒麟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又不知问什么,梁晓乐只好点了点头。
小玉麒麟含着笑也冲晓乐点了点头,抬起前爪做了个“再见”的姿势,转身不见了。
晓乐也走出空间,静悄悄躺进自己的被窝里。
也就在晓乐刚刚躺稳当的时候,忽见门帘一挑,宏远爹端着小油灯过来“查夜”了。
梁晓乐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
穿越成一个家庭贫困的小萝莉,为补偿前世损失借给一个物资丰厚的空间,使用时间二十二年半。梁晓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但无论怎样,现实是改变不了得了,那就坦然面对吧!
空间物资丰厚,这个家又太贫穷。稍微从空间里拿出一点儿东西来,就能改变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
但是,这个家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为什么要被村里人鄙视?
宏远的大娘和奶奶,进门就像鬼子大扫荡一样,不容家里有一点儿好东西,哪怕这东西是别人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经常这样的话,从空间里弄出来的东西被她们拿走是小事,要是她们刨根问底儿打听来源,再给宣扬出去,可就糟了,就算泄不了密,也会引起村里人猜疑。
再者,这个家庭里的人性子稳不稳?嘴紧不紧?别再一看出点儿异象就大惊小怪,嚷的满村都知道。闹不好,村里人会把自己当做妖精或妖怪附体处置!别再落个异能未用身先死,辜负大神一片心。
………………
梁晓乐想想这想想那,想的脑子“嗡嗡”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空间里那些伸手可取、用之不竭的货物对她又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总不能守着金山受穷、睡在粮食堆里挨饿吧?!!!
转而又想:奇典大神借自己空间是有年限的,并且下了赌注:如果自己把事业发展的够大够强,造福于人类,还可以考虑延缓收回时间。这么说来,自己拥有了万有空间,同时也背负起造福于人类的责任。放着不用或是延缓使用,都是一种罪过!
难就难在必须秘而不宣!
自己这具小身体又什么也做不来!
咳,梁晓乐呀梁晓乐,你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毕业生、二十五岁的职场精英的心智,难道被这道课题难住了吗?你那为了签注一份千万元订单而锲而不舍地了解市场、专研技术、打通关系的拼搏精神哪里去了?
要知道,你所穿越的是一个远古时代她已经确认这是远古时代,落身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男主人瘸,女主人呆她已经确认宏远娘精神一定有毛病,不是抑郁怔,就是天生少根弦儿,一双儿女小而瘦弱。凭你前世的智慧,就是用脚趾头思考,也能改变这个家庭。
关键是你私心太重,畏首畏尾,处处想的是你的个人安危。把你前世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豪言壮语忘到耳朵梢子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呀梁晓乐,既然上天她觉得这是天意,要不为什么差错偏偏出在自己身上把你安排为一个穿越党,让你带着记忆体验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说明这是上天对你的厚爱;借你异能和空间,让你在新的环境里大显身手,说明这是上天对你的信任!你还犹豫什么呢?
………………
梁晓乐自我反省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行动——首先帮助这个家庭脱贫致富。
帮助家庭而又不暴露自己,了解这个家庭,熟悉周围环境是首要的。
家里没有书报,要是开口相问必定被人当成妖怪。那,获取信息就只有靠“捡耳朵”了。
捡耳朵必须去有人说话的地方。
宏远娘除了跟着宏远爹下地干活拾柴拔菜什么的,一个人绝不出门,更别说串门凑人说话了。
宏远倒是活泼,一天到晚跟小伙伴儿跑满村子疯玩儿,在大人群里却呆不住。一群小毛孩子,除了发废就是淘气,跟着他们什么也知道不了。
思来想去,晓乐只好每天跟着宏远出门,哪里有人往哪里凑,坐下就不走。任凭宏远怎么叫,怎么拽,就是“犟”着不离开。
宏远没法,赌气一个人和小伙伴儿们去玩儿。只是时不时地瞅瞅她,见还在原地,再放心地去玩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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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晓乐装的木木的,像个小傻瓜儿一样,呆呆地在大人群边上,或抠指甲,或捡小木棒,或挖小土坑……耳朵却竖的尖尖的,听着人们说东道西。
拉家常的大人们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当她不存在一般,说话一点儿也不忌讳。反倒因了她的存在,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德福家上来。
这正是梁晓乐想要的。
经过十几天的“拣耳朵”,梁晓乐终于摸清了这个时代,这个村庄,以及她所在的这个家庭的来龙去脉。
她穿越的这个空间叫美加国,生活习俗、社会制度,与现代历史上的明、清两朝差不多。皇权下面设府相当于现代的省、州相当于现代的市、县。
她所在的这个村庄叫梁家屯。隶属乌由县管辖。村中梁姓公民占了一多半。关于村名的来历,还有一个十分动听的故事哩。
二百年前,一个逃荒在外的小伙子在路上捡到一袋金子。为了寻找失主,小伙子在雪地里站了一整天。天黑时才得见失主。
失主念他忠厚,收留他在家当了长工。
小伙子诚实,干活不惜力。深得主人爱戴。主人为他成了亲,把自家的一个豆腐坊给了他们小两口,让其自主经营,自力更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伙子人勤勤,买卖又公平,豆腐坊开得很是火爆。后来又开木料市、绸布店,赚了很多钱。
小伙子是农民出身,对土地十分眷恋。就把做买卖挣来的钱财全部买了田产,并在自己的地里盖上房子定居下来。
这个小伙子就是梁家屯里的老祖宗。
老祖宗育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又都娶妻生子。家族很快繁衍起来,自成一村落。
老祖宗姓梁,为了好说明自己住处所在地,参考周围村庄,起村名梁家屯。
当初梁家屯一姓一家,村中政权由家族长掌管。后来有长工在此落户、逃荒难民留住、投亲靠友搬迁,村里又添了张、王、路、韩、朱、唐、林、杨八个姓氏。梁姓家族长掌权却被延续了下来。
梁家屯的男性名字都是三个字,中间的一个字同辈儿都一样,一报出名字就知辈分大小。就像现代历史上孔子孔圣人的孔姓家族一样。
这里的族规很严:倡导孝道;偷窃被捉视情节轻重处以剁手指头或断臂;男女**被坐实浸猪笼,没有真凭实据但因此因起争执扰乱社会治安的逐出村,任其自生自灭。
也许正因为这些约定俗成的规则,让梁家屯在二百年内由一对夫妇繁衍发展成了一个拥有七、八十户人家,四、五百人的大村落。
梁德福的父亲叫梁龙勤,娶妻吴氏,梁吴氏生下大儿子梁德顺、大女儿梁艳梅、二儿子梁德福、二女儿梁艳俊。在梁德福三岁时,梁吴氏因生二女儿梁艳俊大出血去世了,梁龙勤又续妻赵氏。梁赵氏给梁龙勤生了第三子梁德贵和三女儿梁艳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德顺今年三十三岁,娶妻安桂花;梁艳梅三十岁,嫁给隔了几个村的纸坊村范大年为妻;梁德福二十七岁;梁艳俊二十四岁,嫁给了附近村仉郝村的仉建营为妻;梁富贵十九岁,娶妻徐久菊;梁艳秋十五岁,如今待嫁闺中。
而晓乐这具身体的父亲梁德福和母亲李慧敏的结合,却是村民们谈论最多,褒贬差距最大的话题。
原来,李慧敏是镇上一户李姓人家的女儿。李家颇有些祖上留下的家产,有几百亩田地,家里的仆妇也有十几个,在镇上也算个大户。
一日,李慧敏与姐妹们出门游玩,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走散了。李慧敏心里着急,便一个人顺着来路往回,想一个人回家去。
也是合该出事。走到半路,老天忽然下起大雨。李慧敏只好到附近一个破庙里躲雨。
功夫不大,破庙里又进来三个男子,看样子是一个纨绔公子,两个随从。那纨绔公子见李慧敏长的标志,又大雨倾盆四处无人,便上前**,图谋不轨。争斗间把慧敏的罗裙给扯坏了。
正在这时,梁德福也进破庙躲雨。李慧敏见来了外人,便喊“救命!”梁德福意识到是歹徒欲强暴良女,也不顾自己身单力薄,与那三个男子打斗起来。
那两个随从都是身大腰圆之人,何况还是三打一。没几个回合,梁德福的右腿被打折了,动弹的不得。
这时,李家的人也到破庙里来寻找李慧敏。见此情景,知道出了事,马上叫来慧敏父亲李老爷。
李老爷一询问,那三个人一口咬定是他们进庙躲雨时发现了正要**小姐的歹人,才出手相助,把歹人打成重伤,保护了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福德自是不承认,忍疼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才是后来之人,见三人欲行不轨,出手解救。怎奈他众我寡,才被打伤。
此时李慧敏虽然哭成泪人,倒也断断续续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三个歹徒自是不肯认账,要慧敏拿出凭证,不然就告上法庭。
李老爷子顾忌自家脸面,哪里愿声张此事。就想以错就错,认定梁德福是歹人,让家人再打一通了之。
李慧敏见父亲如此昏庸不明,不感谢人家救女之恩也就罢了,反诬人家!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对父亲说:“既然爹爹是非不分,女儿愿以身相许,做妻做妾都行,感谢这位恩人相救之恩。”
李老爷子见女儿当众说出这番话,老脸气得煞白。又一想如今女儿的名声已经被破坏了,再也寻不到好人家。女人从一而终,既然她愿意,那就随她去吧!
“你可别后悔!”李老爷子也恶狠狠地说。
“女儿说到做到!”李慧敏斩钉截铁。
“好吧!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女儿,你没我这个父亲。看在他伤势严重不能行走的份上,”李老爷子说着望向一个中年男子,“王管家,你用车把他们俩拉到外面,给他们雇个车就甭管他们了。回去后谁也不许说及此事,权当没发生。”说完,气呼呼地冒着大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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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福没花一文领来一个俊俏的媳妇,为梁家省了一大笔彩礼钱。梁龙勤两口子虽然高兴,从心里却鄙视这个自己“跑”了来的媳妇,也不管德福腿被打断骨头落下残疾,结婚后就把他们撵到一个闲院里让其单过。
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村民们,自然也瞧不起李慧敏。
涉世不深的李慧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壮举”会给自己造成如此难堪。尽管她努力想做一个“好媳妇”,放下小姐架子,下地干活、操持家务,依然堵不住有些人的嘴巴,在他们嘴里,她依然是一个“先奸后娶,轻浮下贱”的私奔女子。
梁德福腿成了瘸子,李慧敏被人瞧不起,人又老实不会与人争执,他们田里的庄稼,家里的牲畜,经常被偷。
梁德福安家以后,哥哥梁德顺也与老人分开过了。为了种地方便,梁龙勤给梁德顺、梁德福哥儿俩买了一头小毛驴,让两家伙着喂养,伙着使用。
这头小毛驴在梁德福家里时晚上被人偷走了。大嫂安桂花说老人给了就是两家的财产。在梁德福家丢了,得赔她家半头驴钱。小毛驴是梁龙勤花二两银子买的,要德福给她一半。后经院里大辈儿说和,让德福给大嫂八百文钱。
当时还了二百文,后来越过越穷,德福哪里还拿得出?大嫂就三天两头来要,见什么拿什么。德福实在不堪其扰,咬了咬牙,今年秋后还了她二百五十文,还差三百五十文。
梁德福腿脚不好,李慧敏不谙农事,地里收的远远不够一家人嚼用,经常这家借一斗,那家借几升。时候长了,也就借不出来。农闲时候,梁德福就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讨要。
李慧敏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要饭儿的,加上人们对她的鄙视,情绪一落千丈,整日郁郁寡欢,不愿见人。
………………
了解了这些情况以后,梁晓乐对这具小身体的父亲母亲肃然起敬:一个是英雄救美致残——这要是在现代,还不被誉为“见义勇为”模范青年啊!;一个大义报恩以身相许——定是现代记者笔下的高尚纯美女性!如此可歌可泣的美满婚姻,却被指责为“轻浮下贱”,千人指,万人骂,把一个好端端的知书达理晓乐从宏远娘说话的口气里断定她有文化的大家闺秀折磨成抑郁症晓乐此时已断定她是抑郁症而不是脑子里少根弦。
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让一向“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梁晓乐遇上了,岂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这还是自己这具小身体的生身父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又气又恨,决心为这一双便宜爹娘讨回公道。
然而,还没等梁晓乐行动,宏远娘出事了。
“娘,三奶奶说她家这就轧完了,叫咱过去。”宏远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来说。
三奶奶是梁德福的三大娘。梁龙勤兄弟四个,依次梁龙年、梁龙发、两龙才、梁龙勤。三奶奶是老三梁龙才的老婆,五十多岁,身体很结实。今天和孙子梁宏其一起推碾子。
“嗯,你领着妹妹头里走,我随后就到。”宏远娘面无表情木木地说。
晓乐跟在宏远身后,颠颠地跑。
碾坊在村中一个颓废的闲院里,两件低矮的小东屋,外间是碾子,里间则用来锣面、放置要轧的粮食。
这里对推碾子有不同的叫法:笼统的叫“推碾子”,而将粮食碾成面儿,叫“轧面子”、“轧糁子”,将谷子碾成米叫“碾米”。
碾子由一块圆形的石板和一个碌碡组成。石板中间有一根木柱,连着碌碡上的方框。人们用套子布头或麻绳、皮条所做把推碾棍与碌碡框连接起来,推着碾棍在碾道里转圈,让碌碡滚动碾碎粮食。不是很沉,一个人能推得动,但费力。两个成年人推着就很轻松。
碾米轧面子磨面不是经常性的,但谁家又离不了。所以,每个村里都有几台石碾石磨。有的是富户置办,有的是村民集资购置。年代久远了,就成了公共设施。
为了每家都能推到碾子,村民们自觉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挨个儿,该着谁了谁就推。一户一户挨着来,倒也井然有序。
占碾子也有各种方式:有的派个孩子在那里盯着,有的放根推碾棍排号,有的干脆来问一声,知道挨着谁家就行了。都是左邻右舍的,谁也不抢先加个儿。
宏远娘端着半簸箕玉米,木木地走了过来。三奶奶扫着碾盘上的玉米面对她说:“你来得正好,这底儿把碾子上的粮食碾成想要的程度叫一底儿就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娘木木地说:“谢谢三大娘。我下一家是谁呀?”问明白了,再来人好告诉给人家。
“你下边是德报家。”三奶奶说。
“噢,知道了。”宏远娘懦懦地答道。
功夫不大,德报媳妇梁牛氏也端着一簸箕玉米走了来。一进碾坊就嚷:“哟,三婶子快完了,看来我来得正好。”
梁德报和梁德福是唐叔伯兄弟,一个老爷爷的孙子。德报媳妇牛桂芬尖酸刻薄,到处占小便宜,没理儿也能搅三分,一般人们对她都远而避之。
“不是给你说我下面是德福家的嘛,人家都来了。”三奶奶有些厌恶地说。
“她呀!我可不接她的破底子,沾上我骚气了。我轧完了她再轧吧!”梁牛氏鄙夷地说。
“咳,大侄媳妇,怎么这么说呢,当着人家的面!”三奶奶小声责怪她。
“当着面怎么了?!本就一个骚货,还怕说呀?!”
“你……”宏远娘两眼涌起泪花,拉起在一旁直愣愣看着这一切的女儿,对横眉怒目的儿子说:“咱回家。”
哪知宏远也上了犟劲儿,冲着娘恨恨地说:“就不回!我老早就来挨个儿了,凭什么她先轧?”
“哟,小贱种还不服气?有能耐托生到好人的肚子里去!贱种一个,还发横,尿泡尿照照自个儿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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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贱种哩!”只见宏远手一扬,一个大土坷垃落进梁牛氏的簸箕里,溅出几粒玉米粒儿。
“反了你个小贱种!敢投老娘!”梁牛氏几步冲到宏远跟前,伸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宏远挨了打,火气更大,上去抓住梁牛氏的手腕就是一口。
“哎哟,你咬老娘!”梁牛氏嚷着,照着宏远的屁股就是一脚,把宏远踢出好几米。
三奶奶看不下去了,委婉地劝阻道:“咳,我说大侄媳妇,跟孩子一样儿干什么?我完了,你快着轧吧。”
“三婶子,你看看,把我的手腕儿都咬红了,清清楚楚两排大牙印儿。我就说嘛,一个破烂货还会生出好孩子!你看看,好人家哪有这样的孩子?”说着把手腕儿举到三奶奶眼前。
“甭给孩子一般见识。”三奶奶说着,端起轧好的面子走出碾坊,对宏远兄妹说:“快回家吧,你娘已经走了。”
梁晓乐回头看了看,可不,哪里还有宏远娘的影子!
挨上个儿的碾子被人挤了,宏远还挨了打,晓乐心里很不是滋味。过去牵起宏远的小手,“哥哥,咱回家。”不知是看到宏远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心疼,还是觉得憋屈,话一出口,自己竟“哇哇”大哭起来。
兄妹俩牵着手,一边哭一边走。当走到大门口时,见柴门上挂着松锁没有锁紧的锁,给人一种家里没人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晌不乏的,宏远爹早已下了地,宏远娘从来一个人不出门,能上哪去呢?
梁晓乐心里爬上一丝儿疑惑,忙让宏远摘下锁她人太矮够不着,推开柴门往庭院里一边观察一边跑。
在东抱厦里的东南角上,宏远娘身子笔直地吊在那里。
“哥哥,娘上吊了,快喊人去。”梁晓乐立马惊呼道。
“哪里呀?”小宏远还没有见到人,也可能没有意识到上吊的危害性,懵懵懂懂地问了一句。
“快去呀,晚了娘就不行了。”晓乐边说边往外跑边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宏远这时也看见了抱厦里吊的娘亲,又一听说“晚了娘就不行了”,撒丫子往外跑,边跑边喊:“娘上吊了,快来人啊!”
梁晓乐腿短跑得慢,见宏远一溜烟似的跑出去,自己又回到东抱厦里。她知道解救被吊之人时间很关键,早一分或晚一分,就是生死两重天。望着高高吊在抱厦顶上的宏远娘,自己这具小身体无论如何都是排不上用场的。想把宏远娘踢倒的凳子扶起来,再垫到她的脚下,无奈宏远娘身子太沉,她又力气太小,怎么也塞不下去。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也是急中生智,猛然想起能移动的空间:“我何不上到空间里,飘飞着剪断吊着宏远娘的麻绳?!”心里这么一想,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闪进空间,用意念找了一把剪刀,然后飘飞起来,把空间与宏远娘脖子里的麻绳对接,用剪刀对准麻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嚓”。麻绳齐刷刷剪断了。
“噗”,宏远娘直直地趴倒在下面的柴草上。
梁晓乐急忙又闪出空间,见宏远娘已经没了气息,知道按压胸部恢复脉搏是当务之急。可宏远娘胸部被压在下面,晓乐搬不动,急得直跺脚。
这时候,庭院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闻讯赶来的邻居见状,有的赶忙跑去叫郎中,有的把宏远娘抬到庭院里,让她面部朝上平躺着。一个个束手无策。
梁晓乐见人们都愣着,估计可能不懂现场救治。人命关天,她也顾不了考虑,马上爬上宏远娘身上,在心脏部位又蹦又跳。
围观的人们不解,在心里说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她娘附了体?有个大胆的走近前把她抱了下来。
梁晓乐大哭大喊:“我要娘!我要娘!”立马又爬上去蹦跳。
人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家是骨肉相连的亲娘母女,别人担得了好担不了不好!也就没再抱她下来。
急冲冲赶来的郎中见状,惊得目瞪口呆:“这孩子的举动,怎么看都像现场施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对麻绳的断裂没有提出一点儿疑议——麻绳放置时间长了也会糟。一个大人吊上去,难保不断。
由于发现得早,又有梁晓乐变相按压施救,宏远娘保住了性命。情绪却更加低落了。常常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一个人傻坐着,话也很少,还经常暗自落泪。
“典型的抑郁症。”梁晓乐心里想。
可一个两周半的孩子又如何说得出口?!
自从知道了宏远娘的身世和处境以后,梁晓乐很是同情,再也没在感情上排挤过她。为了哄她高兴,也为以后的灵魂对接打好基础,梁晓乐白天黏在宏远娘怀里,摸摸鼻子扣扣眼儿,拽着耳朵垂不松手。人儿又瘦小,在宏远娘怀里就像一只小赖猫,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认为是经过这场生死破折,母女感情加深的缘故。
晚上梁晓乐还是在宏远屋里睡,把时间和空间让给宏远爹。
“乐乐,今晚上你陪娘睡觉,行吗?”
吃完晚饭,宏远爹抱着梁晓乐用商量的口吻说,笑容里含着一丝儿乞求。
“爹上哪里去呀?”梁晓乐不解。自出事后宏远爹一直在家里,还吩咐宏远和她要看好娘,不让娘一个人待着。
“夜静了以后我去推碾子,赶明儿咱就没糁子做白粥了。你一定要躺在娘怀里,不让她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晓乐点头应着,脑海里却浮现出碾道里使劲抱着推碾棍一瘸一拐往前拱的画面,心里酸酸的,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趴在宏远爹肩膀上哭起来。
“乐乐听话,乐乐懂事,好乐乐,不哭。”宏远爹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她,声音涩涩的。
“爹,给娘看看,娘有病。”哭了一会儿,晓乐终于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咳,郎中说了,没药治,只能慢慢调养。乐乐这么乖,娘很快就会好的。”
下了很大的决心,得到了这么一个答复,晓乐的心凉了半截。
想想也不能怨宏远爹和郎中,也许这个时空的人们还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
晓乐很后悔前世为什么不学医学,如今面对这么重的病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这一晚晓乐枕着宏远娘的胳膊睡了一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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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自从知道了这具小身体的爹娘患难婚姻以后,晓乐喊爹喊娘顺畅多了,虽然是便宜的,毕竟与这具小身体血肉相连,上外头,找哥哥。我要找哥哥!”
梁晓乐搂着宏远娘的脖子,大声喊叫。
“乐乐乖,不上外头,在家跟娘玩儿。”宏远娘郁郁地说。
“不嘛,就上外头,就找哥哥,就找哥哥……”
喊叫声变成了嚎啕大哭,一双小脚丫又蹬又踹。
“孩子要去,你就抱着她到外边转转。宏远出去老半天了吧?也该把他叫回来了。天都快晌午了。”
宏远爹见女儿哭,心疼地对宏远娘说。
宏远娘眉头紧蹙。终究是母子连心,见女儿哭的满脸痛泪,声音嘶哑,只好抱着往外走。
晓乐的目的达到了。
根据前世记忆,梁晓乐知道抑郁症病人除了向医生救助外,还可以进行自我心理疗法。多和朋友聚会,多聊天是一项很不错的缓解症状措施。
可宏远娘整天呆在家里,说什么也不愿出门。晓乐无奈,只好借助这具小身体上演苦肉计。为了落实计划,她还十分巧妙地支走了小萝卜头宏远:“刚刚宏居在咱门口往里看了。其实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着娘,我去去就回。”
“嗯。”
被憋的浑身难受的小萝卜头一出门就玩儿疯了,早把许诺忘到耳朵梢子上去了。!
正好为晓乐创造了条件。
可是,并不像晓乐预计的那样:宏远娘哪里没人往哪里去,遇见人群绕道走,面对面碰上也不言声儿,扭着头急忙走过去。任凭晓乐在她怀里往人多的地方挣,她仍然我行我素。
晓乐想用灵魂对接促宏远娘过去,手刚一触到耳垂又离开了。对这些经常坐在大街上八卦的人们,前些日子她捡耳朵倒混了个脸儿熟,但不知怎么称呼。宏远娘要是凑过去,打招呼就得带出称谓,这是人之常情。自己都不知道谁是谁,如何指挥得了别人?!不打招呼人们更是瞧不起,反倒毁坏了宏远娘的声誉。
心里这么一想,也就停止了挣扎,任由宏远娘抱着往她想去的方向走。
大概宏远娘熟悉宏远经常玩儿的地方,三转两转,宏远找到了。不过,场面却让这母女俩吓了一大跳:
四、五个六、七岁的男孩子把宏远围在中间,正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宏远。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嚷嚷着:
“打你个赖皮!”
“打你个贱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才是贱种!”宏远大声反驳。
“你娘是贱货,你就是贱种。”
声音最高最大的是德报家的儿子梁宏胜。
宏远娘身子猛一抖,僵在了那里。
宏远背对着她们,并没有看到娘和妹妹。只管不服气地大声回击:“你娘是泼妇,你是坏种!”
“不服气怎么着?!”梁宏胜往包围圈里迈了两步,抓住宏远的肩膀使劲往后一推,将他实扑扑蹲在地上。宏远疼得大哭起来。
见宏远被欺负,晓乐忙从宏远娘怀里出溜下来,边向宏远跑边大声呼叫着:“不许打我哥哥。不许打我哥哥。”
“嗬,来了帮手了啊!”宏胜说着坏笑起来。待晓乐跑到跟前,掐着晓乐的两个小肩膀,把她举了起来,“看我不摔死你个小贱货。”说着就要往下扔。
旁边一个大一点儿的男孩忽然提醒他:“别摔!忘了那回你摔伤了她,族长让你娘给她家送鸡蛋了呀?”
宏胜见说,举着的胳膊降了下来,往地上使劲一掼,蹲得晓乐小屁股生疼。
看来,这具小身体先前的灵魂就是被这个叫宏胜的像刚才那样摔跑的。晓乐眼里立时喷出了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正有一只大黑蜂在一旁的草棵中“嗡嗡”地飞。晓乐在心里恨恨地想:“欺负我个小,让大黑蜂蛰死你。”
说来也怪,那只大黑蜂就像得到命令一般,“嗡嗡”着冲着那几个孩子飞去,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圈,然后俯冲下来,在宏胜的脑门上蛰了一下。
“哎哟,蜂蜇着我了,疼死了。”宏胜杀猪般嚎叫起来。
这一情景把梁晓乐也弄迷糊了:自己只是在心中一想,大黑蜂就蛰了他,天下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宏远闻听宏胜嚎叫,也就不再哭了。起身走到晓乐身边将她扶起来,向宏远娘走去。
宏远娘还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处,浑身发抖,脸色蜡黄。显然被宏胜们的骂话刺激到了。
“他们怎么了?”宏远娘望着还在嚎叫的宏胜他们,声音郁郁的。
“叫蜂蜇了。活该!”宏远恨恨地说。
“娘,咱回家。我要回家。”晓乐扎撒起小胳膊要宏远娘抱。
晓乐已习惯黏在宏远娘怀里,反正只有十四、五斤,累不倒她。这样还能进行肌肤亲昵,给她传递亲情信息,对抑郁症有好处。
宏远娘也不言声,抱着晓乐往回走。由于宏远被蹲的屁股还疼,走路腿拖拉着,很慢。大概为了迁就他,宏远娘走的也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人谁也不说话。
晓乐脑子可没闲着。回想起刚才大黑蜂蛰宏胜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我心里刚刚一想,那大黑蜂就飞过去蛰了他呢?哪有这样巧合的事?莫非我的异能不仅仅是拥有空间和利用空间,难道还能用意念控制动物。让动物随着自己的意愿行动。让它怎么就怎样……
“也许是巧合呢!”她又自我否定。
“是不是真的,可以再试试呀!”另一个念头占据上风。
晓乐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路旁树落着几只正在觅食的花野雀,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动,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如果这花野雀在树上撞死,一只也有七、八两呢,拿回家做做吃,也能解馋。”她从穿越过来就没吃过肉,此时小肚子正饿的“咕咕”叫。
奇怪的事就在这一闪念之间发生了:只见那几只花野雀又飞了回来,有两只飞的急,一头撞在树干上,掉到地上打了几个扑拉——死了。
“啊……”晓乐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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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鸟……”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梁晓乐指着树底下一动不动的花野雀对宏远说。
宏远娘和宏远也看到了这一幕,娘儿两个都惊讶地忘了呼喊。
宏远拖拉着腿跑过去,提起两只花野雀,惊喜的大声说:“娘,撞死了。”
“拿回家,给你们做做吃。”宏远娘嘴角弯了弯,想笑但没笑出来。
“好来。”宏远高声答应着,又冲梁晓乐说:“妹妹,咱有肉肉吃了。”说完高兴地蹦了一个高,立时又呲牙咧嘴——一高兴望了屁股还疼着呢!
异能能指挥动物被证实了,梁晓乐心里很高兴。今后再有人欺负他们小兄妹,就用小动物报复他们;接常不断地弄死只小鸟什么的,也能解解馋。空间里的东西一时不能往外取,那就利用自然界里的吧,看来只要做的巧妙就行!
哇塞!这具小身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梁晓乐越想心里越高兴,不由地“哏哏”笑起来。立即又觉察出自己失态了,忙拍着小手高喊:“我们有肉肉吃了!我们有肉肉吃了!”
装的还怪像!!!
……………………
花野雀是宏远爹收拾的。他让宏远娘烧开了一些水,在木盆里把花野雀烫了烫,然后拔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烫花野雀的气味不怎么样,梁晓乐不喜欢,默默地离开了。
梁晓乐还沉浸在异能被挖掘的喜悦中。心想,异能能控制大黑蜂和花野雀被证实,是不是可以控制所有动物呢?
她想起前些时和宏远用草棍儿吊蚂蚁的事,跑到那个蚂蚁洞前,注视着蚂蚁洞,心里想象着蚂蚁一只跟着一只排着队从蚂蚁洞里往外爬。
心念刚一动,那蚂蚁便向接到命令一般,一只跟着一只地从洞里爬出来,排成纵队往前行。
“往栅栏门上爬!”她在心里命令道。
蚂蚁果然很听话地拐了个弯儿,向着栅栏门爬去。地上出现一条细细的“黑线”。紧接着,栅栏门上的一根木条上也出现一条“黑线”。
“行了,散开吧!”心念刚一动,“黑线”立刻溃散,蚂蚁好像受惊吓一样四处乱跑,有的则不顾一切地往洞里钻。
看来控制蚂蚁没问题。
“嘎——嘎——嘎——”鸡圈里传来一声凄惨的鸡叫。梁晓乐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芦花公鸡在啄一只黑花小母鸡。芦花公鸡比黑花母鸡高大,占着绝对优势。
梁晓乐想起刚才高大的宏胜举起自己来的情景,不由得把气撒在这只公鸡身上,眼睛盯着芦花公鸡,心里想象着它跳跃的姿势,心念一动,那芦花公鸡像着了风魔一样,抻脖子瞪眼地跳了起来。一起一落。煞是好看。
别的鸡们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着了,“嘎嘎嘎”地乱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怕引起宏远爹娘的注意,忙用意念制止道:“不管你们的事,谁也不许叫!”
被吓着了的鸡们果然停止叫唤,挤在一个角落里谁也不动了。
芦花公鸡越跳越慢,大张着嘴,舌头伸在外面,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梁晓乐看着好笑,气也消了。用意念说了句“停下吧”,那芦花公鸡立马停了下来,卧在当地“呼哧呼哧”直喘气。
庭院里再没别的动物了,梁晓乐只好作罢。
异能能控制动物,对植物又如何呢?
梁晓乐望着枣树树尖上的几个风干枣,心里想象着让枣自己落下来。意念一动,几个风干枣“啪——啪——啪——”全部落了下来。
枣树下面落满了树叶,还有一些谷草玉米秸和宏远爹拾的柴禾堆在树下。要从这里面拣出几个枣子来,别说梁晓乐这具小身板儿,就是成年人也非易事。
“要是枣子自己出来就好了。”晓乐心念一动,脚下地面上立时出现了七个风干枣。
看来控制植物也行了!晓乐在心里乐开了花。
大黑蜂、花野雀、蚂蚁、芦花公鸡、风干枣,有动物也有植物,都是用异能控制它们的行为,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能不能用异能促进它们生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晓乐把七个风干枣收进上衣唯一的衣兜里,走到西边篱笆墙前,对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绿色小葫芦,心里想象着大葫芦的样子,意念刚一动,那绿色小葫芦立马变成了一个吃饭碗大小的黄色大葫芦。与篱笆墙上挂着的已经成熟的葫芦一模一样。
葫芦藤北边有一蓬芸扁豆,上面稀稀拉拉长着一些小扁豆角。梁晓乐望着它们,心里想象着一嘟噜一串猪耳朵般大小的芸豆角,意念一动,绿油油一满蓬大芸豆角出现在眼前。
哇塞!这异能也太给力了吧!
不过,晓乐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篱笆上突然出现这么一大蓬芸豆角,让宏远爹娘看到了,会不会认为庭院里出了妖邪而惊慌呢?!听小玉麒麟的口气,空间里的东西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放,是指望不上的。这么多的芸豆角,就是自己用异能把它们摘下来,又放到哪里去?有地儿放,早晚还不被宏远爹娘发现了哇?!
再说了,这个家庭现在还很穷,有这些芸豆角,也可以为他们的饭桌上增加一道菜不是?!
晓乐想来想去,觉得事已至此,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决心刚定,小手无意识往衣兜里一伸,七个风干枣引起她的注意。
这七个风干枣要不要说给宏远和他的父母呢?不说,这具小身体一点儿秘密也藏不住;说,要问怎么来的,如何回答?说是在枣树下捡的?!捡一个有可能,一下捡七个就不是这具小身体所能及的了。何况这两天没有刮大风。
七个风干枣,一蓬翠绿鲜嫩的云扁豆。如果有人把这两件事连起来想,疑点肯定集中到她的身上——一个身高二尺体重十四、五斤的小屁孩儿,弄出这些蹊跷事,不是妖精,也是妖邪缠身!人们真要这样对待她,她是一点儿应对能力也没有!
不能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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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乐想到这里,扭头看了看全神贯注收拾花野雀的宏远爹和不错眼珠盯着看的宏远,迈着小短腿走到枣树底下,把七个风干枣又扔在枣树下的柴草中。
做完这些,晓乐怀着忐忑心情,像做错了事似的,慢腾腾离开枣树,灰溜溜回到宏远身边。
宏远爹已经收拾好了花野雀,剁的一块一块地盛在一个大碗里。宏远望着碗里的“红肉”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看来这个小萝卜头馋坏了!
梁晓乐这才意识到,自从宏远爹开始收拾花野雀,宏远还没离开过一步呢。这才为她创造了实验异能的机会。
不过,宏远娘做的花野雀肉实在不敢恭维。连个花椒大料也没放,白水加盐清炖,唯一的作料就是几个葱段。倒是很烂乎,肋条骨都是酥的。
为了配合这顿难得的肉食,宏远娘特意蒸了几个玉米面窝窝。这是梁晓乐穿越二十多天一来第一次见干粮窝头、馒头的总称,宏远一口肉一口窝窝头,狠着劲儿地猛塞。
宏远嘴里嚼着,眼睛看着瓦盆里越来越少的肉块,呜呜囔囔地对父亲说:“爹,要是一只大兔子撞在树上多好,那样咱就能煮一大锅肉了。”
宏远爹笑着轻轻在宏远头上打了一个爆栗:“你小子,贪心不足。”
梁晓乐则拍着小手高兴地嚷道:“下回吃兔肉肉。下回吃兔肉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娘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笑意。
……………………
宏远爹发现云扁豆异样是在傍黑的时候。他去菜畦里拔菠菜,猛然间看到了满蓬的云扁豆。惊奇地问宏远娘:“你几天没摘这云扁豆了?怎么长了这么多?!”
“许是前几天下雨供起来的呗!”宏远娘懦懦地说。
“都到了秋后了,雨水再勤,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你看这扁豆角长得多水灵,一点儿也不像这个时候长的。”
“不是这个时候长的,难道还有谁按上去的?!”宏远娘难得地调侃了一下。
“倒也是!”宏远爹笑着摸了摸脑袋,“快着摘了吧,一霜就不好了。”
宏远娘木木地去屋里拿了个柳条篮子,和宏远爹一同摘起来。
在一边和宏远玩儿石子的梁晓乐提着的心落进肚里——
一场虚惊!
看来宏远爹不是那种一点儿小事儿就大惊小怪的人;宏远娘因为抑郁症,遇事也不愿多动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再给他们弄出点儿异端,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梁晓乐很为这个发现高兴!要是遇上两个有点儿小事就一惊一乍的大人,她要施展异能不知要难上多少倍!
……………………
第二天早起梁晓乐一睁开眼,发现宏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出去了。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就想从空间里弄出点儿玉米面掺到瓦罐里。每天弄一点儿,让他们看不出多来,也吃不完。
望了望粮食囤上的瓦罐,实在太高了,就是蹬着凳子,自己也够不着。
不过,这个倒难不住梁晓乐。她闪进空间,找到玉米面,然后将空间收缩成气泡,驾着气泡飞到粮食囤上。掀开盛玉米面的瓦罐一看,里头还有少半瓦罐,是宏远爹最近新轧的。
梁晓乐把空间玉米面倒了一些在里头,掌握到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的程度。她计划隔个三、两天就往里倒一些,老保持这个样子。看宏远娘有什么反应。
家里就这一种成品粮,也只能往外拿这一种玉米了。无端的多出别的粮食来,肯定引起猜疑和恐慌。
“应该赶紧想办法增加家里的成品粮品种,哪怕每样只有一两斤,自己也可做手脚。”
梁晓乐心里多了一个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西里间屋时,宏远娘正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梁晓乐扎在她怀里缠了一会儿,在她起身看锅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庭院里去“玩儿”。
庭院里有水洒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西面的菜畦里。
在西厢房的位置种着三畦白菜,两畦萝卜,半畦油菜和半畦菠菜。白菜长得很不好,最好的也就半芯,有的还是茂缨子没长芯。萝卜比擀面杖不粗。菠菜和油菜也就一扎高。
白菜畦里湿漉漉的,刚泼过水的样子。想必是宏远爹所为。再看看萝卜畦,干干的一点儿潮气儿也没有。
像这样的菜畦,凭着宏远爹用红车推水浇,一上午也浇不过来。就是已经浇过的白菜畦里,连个水洼也没有,就像用水泼了一下似的。水浇不透,菜怎么能长好?!
鉴于昨天芸豆角的事,异能暂时不能在蔬菜上用了。那就用空间水帮助宏远爹浇透这些菜畦,让菜蔬在水分充足的环境下自然成长,不显鼻子不显眼,自己的异能也暴露不了。
如此一想,梁晓乐瞅了瞅宏远娘,见她正在忙着做饭顾不了这边,便蹲下身子,用意念把空间里的小河沟调到菜畦的位置,自己用手拽着空间,让水流进宏远爹已经浇过的白菜畦里。
菜畦实在是缺水,宏远爹浇的就如同泼了个地皮湿。空间水流到里面很快就渗下去了,浇了半天才灌满。
把浇过的白菜畦又浇了一个遍,宏远爹才一拐一瘸推着红车进了院,后面还跟着小萝卜头宏远。
原来他们家吃的是村边小河里的水,隔个三天两天就用红车推几次,有时倒在水缸里,供一家人做饭洗碗洗衣服,有时倒在菜畦里浇菜。每次推水,不是宏远娘跟着,就叫上宏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嗬,乐乐起来了。自己玩儿呀,真乖。”宏远爹把红车停下,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望着晓乐说,脸上洋溢着笑容。
“妹妹,给,圆石子,可滑溜哩。”宏远跑到晓乐跟前,将手里的一个还湿漉漉的鹅卵石递给梁晓乐。
宏远娘听见外面响声,急忙出来帮着宏远爹卸下水桶,又提着去往畦里倒。
“这水浇萝卜呀?”宏远娘在菜畦前问道。
“还是浇白菜吧。”宏远爹回答。
“白菜畦透了。”
“透了?能啊?”
“畦背儿都洇过来了。”
“是吗?那,那就浇青菜吧!萝卜不管它了,长什么样儿算什么样儿。我和宏远再去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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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宏远爹娘一对一答,见没有因空间水引起怀疑,梁晓乐心里很高兴。她很想跟着他们去打水的地方看看,了解一下村周围环境。待宏远和宏远爹出门时,撒丫子跟着跑起来。
“你去干什么?远着哩。”宏远首先提出异议。
“就去。”梁晓乐撅着小嘴儿说。
“乐乐听话,在家跟娘一块儿玩儿。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宏远爹也阻止道。
“不嘛,我要跟哥哥一块儿去。”说着顺着小路往前跑。路面上洒的到处是水渍,没问题这就是通向小河的路了。
“乐乐,乐乐,回来,回来。”宏远娘在后面一边招呼一边追。
“行了,叫她去吧。”宏远爹说着,“骨碌骨碌”推起了红车。
终究人小腿短没力气,跑了一小会儿,梁晓乐就气喘吁吁。被赶到的宏远爹抱上红车,并用早就拴在那里的一股用布条拧成的绳子系住腰,揽在红车中间的车架上。看来这具小身体之前没少这样坐红车,腰里系根绳子是怕摔下去。
梁晓乐坐在红车上,冲着宏远拌了个鬼脸儿。
“美得你,回来溅你一身水,别哭鼻子。”宏远也不示弱,瞪她一眼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去,怎么你去呀?”
“我去是给大人帮忙,你去是给捣乱。”
梁晓乐小嘴儿一撅,不理他,心里却说:“你才多大个小屁孩儿,还大言不惭地说‘帮忙’,鬼才信呢!”
小河在村西,与家的距离也就七、八百米远。河床很坡,有一条光滑的土路延伸到水边。水边上有很多表面光滑的大石头,看来是供人们夏天洗衣服用的。
河水缓缓的流着,里面有小鱼小虾游动。
宏远爹把红车停在河岸上面,提着两只木水桶一拐一瘸地走下去。
梁晓乐也跟着宏远,慢慢顺着河床往下走。
宏远爹嘱咐一双儿女要小心,别掉到水里,自己打了一木桶水,一拐一瘸地往上提。他每走一步,桶里的水就溅出一些来。又是上坡,走几步就停下喘口气,还得用手提着桶系保持着水桶平衡,以免洒出更多的水。
晓乐望着他,心里酸酸的:咳,人残疾了干什么也不得劲儿!这家人的命真是苦到头了。
又想到既然天意安排自己带着异能和空间穿越成人家的女儿,难道不是为了拯救这个家庭、补偿这个家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说什么也得尽快改变这家人的命运!!!
心里正想着,一眼瞅见了水里自由自在慢慢游动的寸巴大小的鱼儿,脑子里想象着一斤多重的鲤鱼,意念一动,水里果然出现了一群肥美的八、九寸长的大鲤鱼。在宏远爹打水的地方游来游去,不远也不近。
晓乐装作没看见,“没事人儿”似的蹲在河边的沙土里找鹅卵石。
“爹,快下来,鱼,大鱼,好多大鱼。”同样在找鹅卵石的宏远,一抬头发现了,惊呼地对着还在河岸上摆放水桶的宏远爹大喊。
“爹,鱼!鱼!鱼!”梁晓乐也站起来,指着河水里的鱼大声招呼。
一拐一瘸走下来的宏远爹也被震惊了:“怎么这么多大鱼?从哪里游来的?”
他左看右看,见别处没有异样,附近也没有人撒网捕鱼,沉思了一会儿,对一双儿女说:“爹下去给你们抓鱼去。”说着就脱鞋挽裤腿。
此时已是深秋,又是早晨,河水一定很凉。宏远爹是伤腿,是受不得冷水冰的。为了几条鱼再激出毛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梁晓乐心疼宏远爹,也顾不了许多了。心念一动,那些大鱼一条条争先恐后都窜上岸来,在小河边的土地上“噼里啪啦”乱蹦乱跳。
“爹,鱼上来了!快着抓!”梁晓乐高兴地又蹦又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爹光着脚挽着裤腿冲进“鱼群”,乐呵呵地摁住一条,往木水桶里放一条……摁住一条,往木水桶里放一条……
小宏远“哈哈”地笑着,左扑右逮,怎么也捉不住。一着急,冲着一条大鱼趴了下去。大鱼被压在他的小身子下面,动弹不得,宏远以为逮住了,一起身子,那鱼失去控制,身子一弯,又蹦了起来。宏远又二番用身子压住它,对着还在捉鱼的父亲大喊:“爹,爹,我抓住一条大鱼,快来,在我身子下面压着呢!”
逗得在一旁“观战”的梁晓乐笑得“哏哏”滴。
“战斗”结束以后,宏远爹数了数,一共九条。
“行了,浅尝辄止,多了更引起怀疑了。”梁晓乐心想。
宏远爹把鱼提到河岸上,把先前那只木水桶里的水倒一些到盛鱼的木水桶里,又把鱼从这只桶里捉了四条放进那只桶里,让宏远压着红车的一边,自己把一只桶提到红车的另一边,拴牢,又提起另一只桶,放在宏远压着的一边,然后拴牢。
原来宏远起着平衡红车的作用——他真的是来帮大人的忙呢!
梁晓乐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大早就把宏远叫起来跟着打水了。
咳,穷人家的孩子,童趣被劳作代替!前世自己六岁的时候,还赖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呢!
回去时梁晓乐依然被“绑”在红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条鱼,每条一斤多,少说也有十多斤。要是按现代的价格,能卖四、五十元人民币不止。用这钱买粮食的话,可以买三十多斤面粉,或者二十多斤大米。
这个时空里的物价不知怎样,但物价值的比例不会大差大离。宏远爹要是把鱼卖了的话,最好买回些面粉、大米和小米,每样别多买,二斤就行。再买点儿油盐酱醋,最起码把伙食先搞上去。
梁晓乐坐在红车上,边走边计划着自己的宏伟蓝图,木桶里的水因为鱼打扑拉溅了自己一身也没觉出来。
“怎么样?我说溅你一身水吧!”跟在一旁下步走的宏远有些幸灾乐祸。
“鱼闹的。”晓乐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
宏远抿着嘴儿笑笑,心里高兴地了不得。
………………
“哟,一家三口推水呀,这回水缸准满啦。”
快走到家门口时,迎面碰上了宏远的大娘安桂花。她的大嗓门里浸满了取笑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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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宏远爹不卑不亢的回应了一声。
“啪——”
“啪——啪——啪——”
木桶里的鱼不识时务地蹦了几下,溅起一串水花。
“桶里装的什么呀,怎么还带响啊?”安桂花说着凑了过来。
再怎么损也是自己的大嫂,宏远爹放下红车,“在河里捉了几条鱼。”
“哟,这么大呀,一条得一斤多。”安桂花说着,下手就抓木桶里的鱼,“你大哥老长时间没吃鱼了,反正你是在河里抓的,又没花钱,我拿两条给你大哥炖炖去。”说着一手抓着一条鱼,也没等宏远爹同意,举着手扬长而去。
梁晓乐想起她要把鸡蛋和鸡舍里的鸡顶账的事,心里说:这鱼怎么就不能顶账了?
宏远爹黑了黑脸,什么也没说,推着红车进了家门。
虽然有过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一家人望着活蹦乱跳的七条大鱼,还是高兴得很。因为没有别的家什盛,依旧让鱼在木水桶里,大家洗脸洗手开始吃早饭。
“把鱼卖了吧。这么多,吃不了。”宏远娘吃着饭说。毕竟是家庭主妇,考虑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也这么想。吃了饭我就去。”宏远爹喝着碗里的稀粥说。
梁晓乐听说要卖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拍着小手高兴地嚷道:“嗷、嗷、嗷,卖鱼买面面,包饺饺。”晓乐在捡耳朵的时候,听说了这里人改善生活有包饺子的习惯,所以敢这样说
宏远爹一愣神:这孩子怎么知道包饺子呀,家里从来没包过。抬手在晓乐脑门上轻轻打了一个小爆栗:“你个小馋猫,还知道吃饺子?!”
“奶奶说的。买米做饭饭。”晓乐索性一鼓作气,把想说的全说了出来。
“也是奶奶们说的?”宏远爹自是知道梁晓乐所说的“奶奶”是指街上的老太太们。他的继母绝不会哄这家里的孩子。
“嗯。”
宏远爹一脸释然:“好,爹给你们买面包饺子,买米做稠饭,让你们吃个够。”
………………
刚吃完早饭,宏远奶奶急冲冲进了门,好像慢一步就抢不到似的。
“德福哇,你在哪里抓的鱼?这么大,一条得有一斤多吧。”宏远奶奶接过宏远娘递给她的杌墩,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村西的小河里。怎么,您看见了?”宏远爹惊奇地说。
“你大嫂举着鱼在街上走,好几个人都看见了,我一出门人们都赶着给我说。都说西河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呢?在哪里?我看看。”屁股下的杌墩就像有根刺一样,还没坐稳,立马又站起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屋门西边的水桶里呢。”宏远爹用手指了一下,说。
“是吗?我去看看。”宏远奶奶说着走过去,“哟,还真是好几条呢,我以为人们糊弄我哩。真肥,真欢实。我拿两条给你爹补补身子去,累死累活地拉了这好几个孩子,一口东西也吃不到嘴里。”说着下手就抓鱼。
“我用绳儿串起来你提着走吧。”宏远爹无奈地说。
“甭价了,用你的柳条篮子盛吧。回去放到水盆里,什么时候吃都新鲜。”宏远奶奶用手抓着一条鱼,满脸傲慢地回道,仿佛宏远爹用绳子串鱼是对她的不敬。
宏远娘听说,马上把柳条篮子里盛的芸豆角倒在堂屋的木板上,送到木水桶前。
宏远娘的举动没逃过婆婆的尖眼儿,她麻利地往柳条篮子里逮了两条鱼,又走回屋里,对着木板上芸豆角啧啧称赞道:“这么水灵的芸豆角,在哪里摘的?我拿两把,中午给你爹加个菜。”话出手动,兜起衣襟往里抓了两大把,出屋门提起柳条篮子,扭呀扭地走了出去。
宏远爹和宏远娘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宏远低着头走到梁晓乐身边,小声说:“妹妹,咱的鱼剩了五条了。”
哪知事情还不算结束,悲剧继续上演:
宏远奶奶走了不大工夫,从柴门又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道一路歪斜。
这人晓乐在街上见过,人们都叫他“赖子”。
“德福哥,听说你抓鱼来了,还挺大的。在哪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赖子一进庭院就大声嚷嚷。
“哦,赖子呀。就在村西河里,怎么?你想去抓。”宏远爹回应道。
“想着呢。你是用篓网扣的?还是用渔网拉的?”
“都不是,是鱼自个儿蹦上岸来的。”宏远爹实话实说。
“糊弄人吧你!!还挺保密的,怕抢你的是不是?”
“任你怎么想吧,”宏远爹闭起双眼,不想再搭理他。
“不说也行。今儿先借我两条,过后我抓了来还你。”
“就你这德性,有鱼你也抓不住。”宏远爹损了他一句,“我打算把鱼卖了给孩子换点儿细粮,家里好长时间没个面星儿了。”
“咱村有几户人家家里存着细粮?!吃上棒子窝窝头就不错了。好了,这鱼我先拿了走,过会儿一准还。”说着起身去木桶里抓鱼。
“你要是肯还,就不叫赖子了。”宏远爹沉下脸来,“这鱼我确实有用。”
“咱哥两儿谁跟谁呀?你的还不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以后我有了,你尽管往家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赖子说着,在木桶里抓了两条鱼,一路歪斜地快步走出大门。
“你……”
宏远爹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宏远两只小手都攥成拳头,小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哇……”
梁晓乐实在忍不住,张嘴哭了出来。
这回她是真哭。一来自己的计划落了空,二来觉得这家人实在太软弱,别人在这里拿东西,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想怎样就怎么样。虽然是一家子,毕竟两个院里住,两个锅灶过日子。你拿人家的东西,最起码得征得人家的同意吧!如果像这样下去,有多少东西也得让别人拿走。自己不能说,总能哭吧!用哭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刺激一下这家人的麻木。
“哇……哇……哇……”梁晓乐哭的一声比一声高。
“好了,乐乐,过会儿爹再给你抓去。这鱼咱不卖了,让娘给咱做做,中午咱们吃鱼,好不好?”宏远爹抱起梁晓乐,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说。
在宏远爹看来,只有吃的许诺,才能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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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远爹把晓乐“哄”的不哭了,放下她,把三条鱼捞到一个陶瓷盆里,然后将木桶里的水没好气地往萝卜畦里一泼,萝卜畦湿了一大片。
梁晓乐心里一动,趁宏远爹屋里躺着生闷气、宏远又溜出去玩儿的时候,蹲在萝卜畦边上,用空间水把两个畦都灌满了水。
又想起宏远爹推水如此不容易,何不也往水缸里灌些空间水,每天都灌,让水缸里的水老保持在一定位置,宏远爹见缸里有水,自然就不去推了。
想到就做。梁晓乐趁堂屋没人时,站到水缸跟前试了试,够不着缸沿。搬来小板凳垫在脚下,眼睛正好与缸沿齐。把盖帘掀开一条缝儿扒着缸沿,能能着脚尖可以看清上半截缸——里头还有半缸水。
“正合适。”晓乐心里一乐,用意念把空间水引到手上,手顺着掀起的那条缝隙伸进缸里,让水顺着手臂流进去,不一会儿就灌到上半截。
“就这样,每天灌点儿,老也用不完,看宏远娘有什么反应水缸里的水主要是宏远娘使用。
做完这些,晓乐心里美滋滋的,把鱼引起的糟心劲儿冲淡了不少。
…………
中午果然吃的鱼。清蒸。作料虽然不全,宏远娘做鱼的手艺还算可以,蒸的酥而不烂,连鱼刺都面软了,一嚼就能咽。加之鱼现做现杀,又有空间水,味道十分鲜美。
不过,一家人谁也不开口谈鱼,只默默地吃。
“啊……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欠……”
宏远娘放下饭碗,冲着外面打了两个大喷嚏。
“感冒了?”宏远爹关心的问。
“可能是着了点儿凉。”宏远娘木木地回道,鼻音很重,囔囔的。
“吃完饭你揽着乐乐盖上被子睡一大觉,我去南岗子上把那点儿地平一平,顺便砍车红车柴禾来。”
“嗯。”
“爹,我能不能一个人到街上玩儿去呀?”
这些日子宏远娘经常跟着宏远爹下地,宏远就成了看孩子的主儿。走到哪里梁晓乐跟到哪里。在街上玩儿时,梁晓乐人小腿短跑不快,宏远又背不动她,跑着跑着,就被小伙伴们甩了。为此,宏远没少跟梁晓乐发脾气。
“去吧。别待大工夫,妹妹醒了就看着她。”
“哎!”宏远冲着梁晓乐扮个怪脸,一副终于可以摆脱你这小布丁,痛痛快快玩儿玩儿的表情。
……………………
梁晓乐睡醒午觉,宏远娘已经坐在她身边做针线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屋和庭院里静悄悄的,估计宏远还没回来。这些日子小萝卜头被憋坏了,好容易一个人出去,还不玩儿疯了。
梁晓乐识趣地一个人躺在炕上数檩条。
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听见柴门“吱扭”一响。紧接着庭院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梁晓乐赶紧爬起来,透过窗户上巴掌大的窗玻璃,看到来人原来是早上抢鱼的那个叫“赖子”的人。
“啪啪啪。”屋门被拍响了。
“德福哥,开开门。”
“你德福哥没在家,你回吧。”宏远娘冲着窗户喊道。
“那,我就给你说吧。嫂子,把门打开,就两句话,说了我就走。”见没动静,外面的赖子又说:“嫂子,大白天的,你总不能让我站在门外说话吧?!”
也许是“大白天的”起了作用,宏远娘木木地起身走过去,拉开了门闩。
“嫂子,就你一个人在家呀?”赖子色迷迷地望着宏远娘。
原来这赖子不但小名儿叫赖子,人性也和小名儿一样,赖得很。经常偷鸡摸狗不算,还专爱算计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他见宏远爹腿脚不好,早就对宏远娘垂涎三尺。只是宏远娘与宏远爹从不破膀,进进出出都是两个人,一直没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早晨在这里抢了两条鱼,见宏远爹没有追出去,心里乐得不行。这一乐就不知东西南北了,中午吃了鱼睡醒觉后起来遛弯儿,发现宏远爹在南岗子上平地,宏远娘并没有跟着,觉得机会难得,回家拿了吃剩的半包糖果揣在身上,装作找宏远爹骗开门。
“我和乐乐在家里,你德福哥在南岗子上平地呢,你还是到那里找他去吧,又不远儿。”宏远娘已经后悔打开门,站在屋门口想阻止赖子进来。
赖子从一侧挤进堂屋,又直奔东里间屋,对坐在炕上的梁晓乐说:“乐乐,叔叔给你买糖果来了,给,外头吃去。”说着把一个皱巴巴的纸包塞到梁晓乐怀里,抱起她走出屋门来到庭院,“你在这里吃吧,可甜哩,叔叔跟你娘说几句话。”说着放下梁晓乐,回身闩上了屋门。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梁晓乐刚反应过来,就听屋里传来赖子的声音:“你可想死我啦。我瞅了你好几年,今天总算有了机会。”
“你……你……你想干什么?”宏远娘惊恐地声音。
“你经了不是一个男人,这点儿事还不知道?”
“啪!”
“你打我!你个臭骚货,我哪一点儿不比那个瘸子男人好?”
“你滚!”
“从了我,我帮你家干活,给你家粮食,保准不再让你要饭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滚不滚?”宏远娘歇斯底里大喝;“不滚我让你背负一条人命!”
“别……别……别这样,嫂子,我也是为你好。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屋里出了什么事!
梁晓乐急得在地上直跺脚。门关着进不去。再说了,就是进去了,这具小身板儿又能怎么样?!
猛然想起用大黑蜂蛰宏胜的场面,要是有条蛇咬他的大腿根部,阻止他的恶性,还让他言不的语不的。
可是,大黑蜂和宏胜当时都是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实体,这里没有蛇不说,也看不见赖子本人,异能能管用吗?
试试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梁晓乐主意拿定,头脑里想象着,意念一动……
“啊,蛇!蛇!蛇……咬我……”屋里传来赖子的尖叫声。随之屋门一阵响,赖子捂着裤裆一溜歪斜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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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乐赶紧冲进屋里,只见宏远娘挡在东里间门口,手里的剪刀对着心脏部位,眼冒凶光,身子直挺挺僵在那里。
“娘,娘,放下剪刀!”梁晓乐跑过去,保住她的双腿。
宏远娘浑身僵直,仿佛木偶一般,毫无反应。
“必须把剪刀夺下来,万一她向前用力……”
梁晓乐不敢往下想。
可是,她人太小太矮,根本够不着宏远娘的胳膊。
心急火燎地在堂屋里瞅了瞅,一眼看到了自己常坐的四条腿小板凳。双手搬过来,站上去,还好,举着胳膊刚能拽住衣袖。
梁晓乐拽着衣袖打了个摽骨碌,宏远娘有了反应,弯腰用一只胳膊把她抱起来。另一只胳膊上的手里仍持着剪刀,任梁晓乐怎么夺,怎么掰手指头,就是不放松。
“灵魂对接!”晓乐忽然想到。
她用小手指捏住宏远娘的耳垂儿,意念试着进入她的脑海,指挥她的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下剪刀。”晓乐用意念指挥。
宏远娘果然把剪刀放回到针线笸箩里。
“坐到炕上歇会儿吧。”
宏远娘老老实实坐在炕沿上。
发现宏远娘身子僵硬,知道是气道攻的,又用意念和蔼地说:“哭吧,哭出来心里就痛快了。”
宏远娘左胳膊抱着晓乐,右手扶住脑门,低着头“呜呜”地哭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到后来竟成了嚎啕大哭。
梁晓乐也陪着掉眼泪儿。
宏远娘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些,慢慢止住哭泣。
“娘,心里不憋得慌了吧?”
“嗯,我的好闺女,只有你了解娘!”这回是宏远娘自己说的,因为晓乐的小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耳垂儿。
“娘,咱不怕。乐乐给你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好闺女,娘就盼着这一天呢!”宏远娘眼里又“哗哗”地流下泪来。
发泄了一陈子,宏远娘身子活软了,表情虽然还是木木的,说话口气听起来轻松很多。
灵魂对接成功,晓乐心里说不出地高兴。又寻思刚才的事情对宏远娘刺激太大了,心灵一定受了重创,要是能以抚平她的伤口该多好哇!
抚平心灵伤痛的唯一办法就是抹去造成伤痛的记忆。灵魂对接只是能让晓乐的意念进入宏远娘的意识领域,指挥她的思维。能不能抹去以前记忆,她没问,小玉麒麟也没告诉她。
“不管能不能抹去,先试试再说。”
晓乐心里想着,小手摸住宏远娘耳垂,意念闪入识海,心里默默念着“抹去刚才记忆,抹去刚才记忆……”
她连默念了三遍,见宏远娘毫无反应,又不知这项功能有何表现,只好住手,一观后效。
晚饭依然是宏远娘做的,吃饭时也没有异样。梁晓乐不提,宏远娘不说,那父子俩谁也不知道下午家里出了事。欢欢喜喜吃完晚饭,略微坐了一会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至于宏远娘后来有没有给宏远爹说,梁晓乐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事在家里再没涌起一丝儿涟漪。
后来倒是听说,赖子一开始没好意思看郎中,引起感染并发症。后来又看郎中又抓药,在炕上躺了半月,还差点儿要了小命儿。
让梁晓乐高兴的是她和宏远娘的灵魂对接成功了。虽然浅尝辄止,证明了就是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一个就是她的异能能隔墙驭物,看不见实体也能发挥作用。如果这样的话,再有谁欺负到家里来,就用意念报复到他家里去。一报还一报,谁让你不仁在先呢?!
………………
第二天清晨,宏远爹首先发现了家里的异样:原先长的只有半芯、有的还没长芯的白菜,齐刷刷都抱着白白胖胖的娃娃,瓷实的摁都摁不动。比原来还高出两、三寸;菠菜油菜密匝匝一尺多高;萝卜也粗了不少,成人胳膊似的,水灵灵十分喜人。
“慧敏没孩子在跟前他们就互相称呼名字,你快过来,看看这菜。”宏远爹招呼道。
宏远娘木木地走过来,看了看,“嗯,比昨天长高了不少。”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呀?”
“咱上屋里说去。”宏远爹说着,牵着宏远娘的手一拐一瘸走到堂屋里,搬个杌墩坐下,也示意宏远娘坐下。然后说:
“我总觉得昨天的河水有问题。你想,那鱼怎么好好地都‘噼里啪啦’赶着往河沿儿上蹦,它们就不知道离了水没命了呀?白菜和青菜,浇了水一夜之间都变了样。还有,昨天我记得最西边那畦白菜只浇了两桶水,你就说浇透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最奇怪的是,那两畦萝卜本没打算浇,我把盛鱼的剩水泼在里面,湿了也就盖帘儿大一片儿,今天早上两个畦儿都湿漉漉的,连畦背儿都是湿的,可见浇透了。昨天的水就好像能暴涨一样,沾一点儿就能达到效果。”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宏远娘说:“咱水缸里的水,昨天我见下半缸了,够着不得劲儿,就让你往里倒了一桶。傍黑儿做饭时就感觉有多半缸了,还甜丝丝的,比过去好喝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昨晚的棒子白粥你没吃出好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我倒没注意。我尝尝。”宏远爹说着,用水瓢舀了半瓢,喝一口,在嘴里巴咋巴咋滋味,“嘿,还真变甜了呢,跟放了糖似的。”说完把那半瓢凉水“咕咚咕咚”都喝下去了。
“奇了怪了哎,凡是沾了昨天推来的水的,都变样了!”宏远爹惊奇地说。
“是不是西河里的水出了问题?”
“不可能?!这水咱吃了好几年了,村里人也有的吃,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是不是老天爷看咱过日子不容易,使出法儿来帮助咱哩?!”宏远爹美美地笑着说。
“小声点儿,别让孩子们听到了?乐乐还小不知道么儿,小心宏远外头说去。”宏远娘郁郁地说。
“嗯,这事就咱俩知道。谁也不告诉。看出来了就说新追了肥。小孩子,好糊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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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远爹娘的对话,让偷听的梁晓乐也很震惊。空间里的水品质好,口味甜,她知道。对蔬菜有催生作用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只寻思偷偷把菜畦浇透,让菜们长得好一些,旺一些,没想到还是弄出异端。
还好,他们把这事归结到老天爷头上,虽说让老天爷捡了个大便宜,却为自己找了个很大的保护伞,以后再弄出异事来,有的推脱了。
梁晓乐对宏远爹娘的态度也十分满意。最起码,这是两个处事谨慎的人,面对异象,不但不大惊小怪,还知道保密。虽说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这就足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这个家如此穷!
知道了这些,梁晓乐心里有了底。反倒为不能往外拿更多的东西烦愁起来——那可是个“万有”空间啊!一万个品种,只能利用水和玉米面,万分之二,太悲催了吧!!!!!
鱼的事件让人很不愉快!不但没卖了钱,还生了一肚子气。再利用就说不过去了——天下的巧事哪能全该着你家里呀?!!
再想什么办法能弄到钱呢?
钱!钱!钱!
只有有了钱,才能买东西。只有有了那样东西,自己才能细水长流源源不断地从空间里往外拿这样东西,在宏远爹娘接受的范围内慢慢增加!
没有钱买,找、拾、捡都可以。可惜她这具小身板儿太小,无法躲开宏远爹娘的视线。要不然,自己跑到田野里去寻,总有掉落的晚秋庄稼吧!拾几穗儿回来就能发挥作用。
要不跟着宏远爹去地里?想想也不行:自己腿太短跑不动,宏远爹一拐一瘸的自己走路都不方便,再要抱着她,路长没轻重,还不要了他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磨着宏远娘一起去!加上宏远,全家组团出发!
怎么这个办法这么熟悉?好像有谁说过似的!
对!想起来了,那夜宏远娘被噩梦惊醒,两个人说夜话时提到过。宏远爹说过些日子去西山坡寻野果子,宏远娘要跟着,曾经提到全家都去。
这话说了好长时间了,宏远爹怎么还不去呢?
要不要用灵魂对接法让宏远娘促成这件事?
西山坡上一定有野果子,捡多捡少不要紧,只要有就行!自己再用异能悄悄变出几种来,让宏远爹娘亲眼看到,以后家里就有吃不完的果品了。自己穿越过来以后,只在空间里吃过一个香蕉,在这个家里还没吃过一口水果呢。小兄妹俩身板儿长得此处瘦弱,跟这个不无关系。
对,就这样定了!找个机会促成此行!
梁晓乐美滋滋地想着,咽了几口口水。
……………………
吃过早饭,梁晓乐爬到宏远娘怀里,摸着耳垂儿撒娇。
“乐乐,娘去洗碗去,你自己坐坐。”宏远娘拍着梁晓乐后背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哥哥去洗。”梁晓乐说着偷偷看了宏远一眼。
宏远纵着鼻子“哼”了一声作为回击。
“要不,你跟爹爹去。”
“就不。”
宏远爹笑笑说:“这些日子,乐乐和你最亲了。”
宏远娘嘴角弯了弯,没有笑出来。却没再催梁晓乐,
梁晓乐见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小手摸着宏远娘耳垂儿,意念一动,灵识便于宏远娘的对接起来。
宏远娘梁晓乐用手拍着梁晓乐小屁股,对宏远爹说:“你不是说去西山坡寻野果子去吗?什么时候去呀?”
“恐怕不好寻了。比往年晚了十多天了。”宏远爹淡淡地说。
“你不去,怎么知道不好寻?也许今年去的人少呢?!”宏远娘梁晓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宏远爹沉思了一下,“要不,豁着去看看!!”
“去就早些去,越等越不好寻。”
“明天就去,怎么样?”宏远爹望着宏远娘说,见宏远娘点头,又道:“今天你做几个干粮窝头、饼子、馒头的总称,这里指的是玉米面做的窝头或饼子,明天早晨早些吃饭,早些动身。”
宏远一见定下来了,高兴地拍着手喊道:“噢,去西山坡了,这回有果子吃了。这回有果子吃了。”
晓乐看了看他,想说句什么,却没说出来。
普通的水果在这个家庭里成了奢侈品!
………………
第二天早饭比平常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
宏远爹把红车上一边拴了一个荆条编的方篓子,让梁晓乐和宏远一人坐一个。拿了两根带钩子的长木杆,两葫芦水,一兜玉米面饼子。宏远爹拿了一条布口袋相当于现代装五十斤的面粉袋,宏远娘说有备无患,又找出一条同样大小带补丁的布口袋放红车上。宏远爹笑她说你当咱上果树林装果子去呀!
到了以后,晓乐才知道自己这个主意多么荒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山坡距梁家屯十几里路,虽然夫妻俩倒替着推红车,由于是上坡路,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歇。走了大约三个多钟头才走到,宏远爹一拐一瘸走的满头大汗。
山坡上尽是杂树。野果树不少。有山楂、小面梨、海棠果、无花果、酸枣、野枸杞,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深秋季节,树上的叶子快落光了,野果子几乎被人摘净,剩下的几个干巴巴挂在高高的树枝上面。
看来来寻野果子的人不少,不用长杆子勾根本摘不到。
宏远爹举着长杆子,看见一个勾一个,宏远和梁晓乐在下面抢着拾。宏远娘则摘灌木丛上的野枸杞、酸枣。
无论宏远爹还是宏远娘,都不是一个接一个地摘,要找好半天才能看见一棵树的树尖上稀稀拉拉挂着几个。估计一天也摘不了几斤。
梁晓乐抢不过宏远,干脆不抢了,一个人到处看,到处玩儿。就像久未出门被憋坏了的小疯丫头,到处乱跑。吓得宏远爹一个劲儿地瞅着她,不住气儿地叮嘱:“慢着,小心地上的石头绊倒了!”
“爹,过来,果果!”梁晓乐指着前面一棵树,对宏远爹喊道。
“哎,你慢着,爹勾了这个就去。”宏远爹应着,继续勾树尖上的果子。果子不多,但每课树上都有几个。小孩子对自己的发现都很重视。
“爹,快来,好多果果。”梁晓乐仍奶声奶气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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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快来,好多果果。”晓乐仍奶声奶气地喊。
“好,好,好,这就去。”宏远爹说着,还是勾完了这棵树上的所有能看到的果子。
当他抬头望女儿指的一丛灌木上看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一丛高大的无花果树,密匝匝缀着一串一串风干了的无花果,把枝条都压弯了。
无花果在现代都是稀有水果,含有大量葡萄糖和果糖,含糖量高达百分之二十,同时还含有蛋白质和各种维生素。营养价值和市场价格都很高。
无花果从农历五月到九月都可成花结果。现在是深秋,自然过了结果期。树上偶尔有个果子,也是风干的。更何况干无花果还好放,所以,梁晓乐从空间里移了一丛出来,然后用异能把它们催干。
晓乐这样做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她觉得让宏远爹瘸着个腿走十多里上坡路,实在太残忍。
“不是在做梦吧?”宏远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疼。看来不是梦。恍恍惚惚走过去,摘了一个,沉甸甸的,海棠果般大小。送到嘴里嚼一嚼,筋道甘甜,满口清香。
“宏远娘,快过来,无花果,多着呢!”宏远爹高兴地连话都说不顺溜了,三字一顿地把在一旁摘野枸杞的宏远娘喊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家人在震惊和喜悦中,把一丛无花果全摘完了,摘了整整一布袋。
刚摘完无花果,宏远娘抬头无意识地往远处一看,一抹紫红色映入眼帘。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棵紫枣树,上面挂着一树风干枣。
“宏远爹,你看那。”说着用手一指。
“啊,风干枣,还是紫枣,这回咱发财了紫枣可以做药引,比别的枣市场价格贵。”宏远爹乐呵呵地说。
一家四口又忙不迭地奔向紫枣树,一阵忙活,连摘带打带勾,又收了多半布袋。
“还亏你多拿了这个口袋,要不然还没处放哩。”宏远爹赞许地对宏远娘说,“你好像未卜先知似的,怎么就多拿了这条口袋呢?”
“来一趟不容易。总觉得……有备无患。”宏远娘脸上爬上一丝儿笑意。
后来,宏远“发现”了一棵苹果树,弯弯的树枝上坠着鲜红水灵的大苹果。一个足有五、六两。摘了一篓子。
宏远爹也“发现”了一棵梨树,黄澄澄的大鸭梨一个也不下半斤。咬一口,汁水四溢。也摘了一篓子。
一家四口个个都有“发现”,每个人心里都美滋滋地溢满了成功的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高兴的当然还是梁晓乐。一人乐不如众乐乐,让每个人都有所“发现”,既加深了每个人的神秘心理和成就感,又掩盖了自己的异能!如果都是自己发现,其他三人就会对自己有看法;而漏掉哪一个,那这个人就会有失落感!平均分配,每个人都高兴,过后还回味无穷!何乐而不为呢?!!
中午饭是在大梨树下吃的。
有这么多好吃的水果,小兄妹俩和宏远娘,谁也没动干粮。只有宏远爹吃了两个贴饼子。
回去时可发了愁。两布袋干果,两篓子水果,再加上之前他们寻的各种小果子也有三四斤,红车上装的满满的,没了小兄妹俩坐的地方。
“要不,把苹果和梨扔一半儿,腾出一个篓子来让两个孩子坐。不这样走不了。”宏远爹有些发愁。
“我跑回去。”宏远自报奋勇,说着还举了举小拳头。
“我也跑。”梁晓乐学着宏远说。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表现一下小孩子的贪欲。对她来说,弄走一半儿或者全部,效果都一样。不过,让他们付出些艰辛,加深这次出行的印象,知道东西来之不易,有利于避免今后富裕了铺张浪费。
不料她这句话却把宏远爹逗笑了:“你也跑?那咱得走到明天早上。”说着就要扔篓子里的水果。
宏远撅着小嘴不愿意:“我就自己跑回去,娘抱着妹妹,爹推红车,不就行了。”
“呵呵,穷怕了呀,舍命不舍财!”梁晓乐在心里腹排了小萝卜头宏远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试试吧,走不动了再说。”宏远娘建议。
宏远爹没再说什么,往两个水果篓子上都盖了一些干草小树枝,又对宏远娘和一双儿女说:“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就当没发生一样,知道吧!”吃一堑长一智,鱼的事件让宏远爹长智慧不少。
宏远娘木木地点了点头。
宏远瞪着一双大眼想了想,说:“知道,要是叫大娘和奶奶知道了,都来抢咱的。我恨她们,还有赖子叔。”
梁晓乐见宏远娘身子一哆嗦,脸上立刻爬满痛苦。
看来异能抹去记忆没有成功,最起码不完全彻底,以后还得多观察着这个便宜娘亲些。
回来的路上略过不提,反正回到家后,一个个累得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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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收获不小,由于“伪装”的严实,没被任何人发现。
在处理这车货物时,夫妻二人很快达成共识:无花果、紫枣、苹果、梨,留一些给孩子,其余的都卖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了一天就是王军集,一家人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宏远爹从父亲梁龙勤那里借了一杆秤,决定赶集卖果子。
借秤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梁赵氏非问宏远爹借称干什么,宏远爹怕说实话引起她的怀疑,又得到家里乱翻乱拿,就谎称去粜粮食。气的梁龙勤骂他败家子,刚打了粮食还没捂热就粜,什么时候才能粜到头?!!宏远爹“嘿嘿”地笑,一个劲儿用手擓头皮。
宏远娘的意思是把一双儿女留在家里,她和宏远爹一块去。赶集卖东西时间没有准儿,有可能卖一天,孩子跟了去怪耗的荒滴。
宏远的工作好做,说让他在家看家,要不有人来偷果子。财迷心宏远高兴地答应了,并信誓旦旦保证说哪里也不去,锁好柴门在家待着。
梁晓乐却不同意,黏在宏远娘怀里说什么也不下来,一定要跟着。一来她想看看这里都有哪些物种,都什么价格,心里好有个底儿;二来多买回几个品种,粮食也好,果品也罢,只要买回来了,她就可以从空间里往外拿。让宏远爹娘买,最多买几斤面粉和小米。第三,也是她最关心的一点:她看宏远爹娘都不是买卖人,别再卖不了货反惹出麻烦来,最起码果子的来源他们说不圆全。自己去了可以看事做事,不行就贱批发给别人,反正又没花本钱。
在梁晓乐的坚持下,终于成行。
无花果和紫枣都倒出一些来,苹果梨各装了半篓子。绑在红车上,倒不显怎么满,还有梁晓乐坐的地方,不过得用绳子拦腰揽住坐在车版上。
梁晓乐美滋滋地很满足,临出门还冲宏远做了个鬼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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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家屯到王军集,六、七里路,一行三人,推着红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集上。即便路上歇了两回,宏远爹和宏远娘也累得够呛,特别是宏远爹,心里一直想着早些赶到能占个好摊位,走的急了些,那条残腿都拉拉不动了。毕竟去西山坡消耗体力过大,一日时间哪里调理过来!
宏远娘却有些怵阵,一进集就拧起了眉头,表情木木的,低眉顺眼好像受气的小媳妇。
梁晓乐见状,装作人多害怕的样子,扎撒着两条小胳膊要她抱。待坐在她的胳膊上,小手赶紧捏住耳垂,用意念对接上灵魂。
宏远娘的脸色立时活泛起来,眼里也有了精神。
这时,街道两旁已摆满了卖各种东西的小摊。而且还分门别类,卖鸡蛋的跟卖鸡蛋的挨着,卖青菜的与卖青菜的相邻,秩序维持的不错。
宏远爹推着红车在人群中穿行了一小会儿,便找到了卖果品的市场。找了个靠着卖橘子的地方停下来:“咳,我看,就这里吧!”擦着脸上的汗水对宏远娘说。
“你先别摆货哩,我去转转,看看人家都卖多少钱一斤。”宏远娘梁晓乐说。
“行,快去快回,晚了别再卖不完了。”宏远爹催促道。
“知道。”宏远娘梁晓乐说着,抱着梁晓乐在集上转悠起来。
卖枣的不少,都是晒干的小枣、大枣当地叫窜干、婆枣和马连枣,一般每斤十四、五文钱,好的能卖到十八文。也有少数紫枣,因为能做药引子,数量又少,每斤要二十五文。但成色可比梁晓乐他们的差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走到卖鲜果的市场,问了问,苹果十五文,梨十三文,个头都没他们的大,成色也差远了。
看了一个遍,整个集上没有一份卖无花果的。
见街上有果品店,而且还不是一家,宏远娘梁晓乐拣着门脸儿比较小的挨门进,挨个看。发现有的店里有无花果,有的没有。就是有的,数量都不多,那无花果个头也很小,干巴巴土不拉几地堆在货架子上的格子里。而且价格都不低,二十八、九文钱一斤。
梁晓乐心里有了底儿,拣着一家门脸儿比较大的果品店,鼓动宏远娘走进去。
进得店里,梁晓乐看到货架子和柜台上都摆满了果品,水果有苹果、鸭梨、雪花梨、香蕉、橘子、柚子等,干果有葡萄干、山楂片、无花果、杏仁、榛子、核桃、瓜子……,枣也有两个品种,其中之一就有紫枣。不过成色都不如他们的。
只见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买些什么?”
梁晓乐见小伙子并没有因为她们母女穿戴寒酸而产生什么轻蔑亦或是嘲笑,顿时对这家果品店多了一份好感。随即指挥宏远娘十分歉意地说:“实在是抱歉,我们今日进这店也不过是问一下店里需不需要趸进一些干果而已,并非要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