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  两股不同的内息在掌心处交融,融为一体,两个不同的人在那一刻成为一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有而他没有的,他有而我没有的,都均分的流进了二人体内。

二人合一,两人体内流淌着一样的内息,仿佛连心跳也要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麻木了,这才收了内息,算是运功完毕。

双掌分开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有一部分被掏空了。

没有多想,我倚着榻边站了起来。此时,身子仍是空一般的虚弱难受,但已没有了疼痛、压迫之感。

梓墨缓缓站起身来:“梦姑的双修之法很管用呢。”

我挨着床沿坐下。“这双修法的口诀,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你的父皇,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晓得,”他淡淡笑道,“谢谢你,梦姑。”

“谢我干甚?”我苦涩的笑笑,“涌泉之恩,滴水相报罢了。”

“何必如此贬低自己?”他的声音暖暖的,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我们之间的交情,没有沦落到滴水必报的地步。”他抚着我凌乱不堪的发丝,手指穿梭在斑白的青丝之间,一梳到底。

滴水之恩?他给我的,何止滴水之恩?

我微微苦笑,“你与我,都是同一类人,都爱贬低自己施人的恩惠。”

“梓墨”是仇人之子,“梦姑”是复仇之人,也许卸下了彼此的身份,一切只余“你”“我”之时,才能担诚相待。

梓墨浅浅一笑,不置可否,转身便欲离去。

“不要对我太好……好么?”我对着他刚要迈出房门的身影,用尽虚弱的力气喊着。

他没有回头,但我却感觉到他在笑,比朝阳还要暖上几分的笑。“不好。”

我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又到底是怎么了……

大更7 为罪婢,红豆手镯

“圣旨到,罪臣梦姑听旨。”

阴阳怪气的声音划破长空,我心下一惊,梓宏要治我的罪了吗?

出师未遂,便要身先死了吗……

我跪了下去。“罪臣梦姑听旨。”声音竟微微颤抖。

我,终究还是怕的。再怎么坚强,再怎么淡漠,人生最怕的,莫过于一个“死”字,尤其是没能尽一生中最大的责任而先命奔黄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梦姑,擅闯念颜园,罪本至死,朕念其忠心侍主,废其太医之位,调往锁心殿为尚义。钦此――!”

我僵住了。梓宏废我太医之位,然不但没有杀我,更把我从正四品司药擢为正三品殿前尚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梦尚义,接旨!”那公公扬声唱道。

“罪婢……接旨!”我接过明黄的锦缎,咽下了满脑子的疑问。

那公公假笑道:“尚义大人已不是罪婢了,大人可是正三品的女官,是圣上的左右手呢!”

我浅浅一笑,那笑却含着深深的苦涩。“公公谬赞了,是皇上宽宏大量。”

离开了司药房,我便不能从医药中入手。梓宫中的七十八条人命,要怎么索还?

我身无分文,只有拿出一把金针给那公公,道:“这是纯金的金针,对梦姑已无用处,公公拿去当钱使吧。”

那公公虚伪的推让着,却把金针收进了怀里,走出药库。

我随手把圣旨放到一旁,却见一人进来,正是莫妄。

“恭喜尚义大人。”他的声音奇奇怪怪的,刻意的淡然之口含着一丝恼怒、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莫名的醋意。

“别讽刺我了。”我无奈苦笑,“擅闯禁地,这晋升恐怕只是惩罚吧。”

“也不尽然。”他仍是那怪怪的语调。“是福,是祸,永远不要说得太早……”

是福,是祸,永远不要说得太早。就不就是人生的写照吗?原来他也非儒生呆子,能有这番感悟的,必也是(炫)经(书)历(网)过风风雨雨的人。

也对,若不是曾(炫)经(书)历(网)风雨,又怎会毁容至斯。所谓愚忠,不是安分守己,便是别有所图罢了。

“可以请你帮我做点什么吗?”我轻轻开口。我决定赌上一赌。若他真的是别有所图,他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愿闻其详。”牵起的嘴角带动面具往上一挪,那是一个看不见的笑容,却令我有如沐春风之感。

“按着我的方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给颜贵妃煎药。”

他定定的望着我,我作贼心虚般垂下了羽睫。“请你――当我求你―

务必,亲自给她煎药,三个月。”

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我一步一步的退后,快到达药库门口时,却毫无预兆的落入了一个怀抱。

“梦尚义可知,一个承诺的代价?”莫妄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心下一凛,他要的“代价”是什么?“说罢。”

想要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箍得更紧了。“红豆手镯是什么意思,梦姑……你知道吗?”

见我僵直了身子,他轻轻一笑,续道:“红豆手镯……是梓国男女在七夕的定情之物。”

我微微一惊,随即想起七夕之日梓墨的吞吞吐吐。也难怪……

“你的‘代价’,就是我吗?”轻柔的嗓音自喉间溢出,如轻风拂过一般。

他只是静静的把我禁锢在怀里,不发一言。良久,呼了一口长长的气,他才道:“可以,把红豆手镯戴在手上吗?”

我愕然抬首,却对上了一双如水温柔的眸子。那熟悉的温柔让我的心不禁一震,却旋即摇了摇流:怎么可能是他呢?

一只手抚上我的鬓发,明明是一只陌生的手,那恍惚之间的熟悉却让我定住了,没有甩开他的手。

“你还未准备如……所以,我不不会逼你……”

这句话,何其熟悉?上一次听见这话,却已是恍若隔世!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同一句话,却是如此的相像!

我看进那双如水的眸子深处,尝试寻找独独属于那人的气息。

莫妄的眸子深处,却只有遏力掩藏的恨。

他不是夜奕!夜奕的眸子里,有温暖,有忧伤,却没有恨,那是如此的纯洁。

莫妄的眸子里,也有相似的温暖、相似的忧伤,却没有那出尘的纯洁,因为那双眸子染上了恨的颜色。

“答应我,好么?”他的语气甚是诚恳。

我垂下羽睫,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

那双眸子里的诚意,实在是让人不忍拒绝。

可是,曾经的一个承诺,夺去了那人的生命,亦让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还背负得起又一个承诺吗?

我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头,挣脱了他的怀抱,急步走出药库。

算是答应他了么?我回到司药的寝室,拿出了那条红豆手镯。

轻轻的戴上了,心却是麻木的,就算是定情信物又怎么样 我本无心,就算是戴上了也终究是无心。

看着榻边另一条红豆手镯,我的心却是起了涟漪。

我究竟还要欠多少人多少?

一路走来,有欠我的人,也有我欠的人――但,似乎,我欠的人,比欠我的人,要多得多……

幽然一叹,收拾了本就不多的细软,把梓墨的红豆手镯放入怀中,扛起江城子,毫无一丝留恋的离开了司药房。

毕竟,只是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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