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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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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丫头悻悻的把话接过来蹙眉说:“我怕!老娘的裤子拴的是死疙瘩!”

张得光正好左右逢缘,于是先上厨房提了水瓶,随后领众人去了房间。走出客厅的时候,外面已淅沥沥下起了雨夹雪。

张得光同鼻狼、黑馒头、容宝贝、林大华、孙丫头经过晚上那台酒和随后那场“花花麻将”,早已把他视为了不可多得的知己。张得光在为他们整理房间和床铺的时候,鼻狼甚至提出邀请张得光和他们同床共枕。热闹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张得光出门。

张得光一路带着满意和诡谲的笑,七弯八拐地回房间后就飕飕的上床,双手将李思秋熟睡的身子搂在怀里翻弄过一阵后才睡了过去。

鼻狼他们这时候虽说都倦意朦胧,但是,在关于谁先带头上床的问题上却都显出了难色。推搡之间,黑馒头同容宝贝故作大方的开了头;孙丫头和林大华趁势上床依次靠在了容宝贝的旁边。鼻狠见众人都合衣上了床,自己也不便脱什么,上床后却一定要夹到孙丫头和林大华俩的中间;她俩自然不依,鼻狠只好往边上挤,林大华见他往自己身边躺就来了声尖叫;这一来,鼻狠只好朝大家谀着笑忿忿地说:“妈哟,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看,今天该不会把老子弄来晾起!”

林大华这回主动往边上靠了靠,鼻狼趁势见缝插针,从孙丫头和林大华当中挤了下去。大家强忍倦意,又一阵打情骂俏过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张得光身上。接下来众人拿张得光和石洋比较了一番,最后很肯定的得出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结论,张得光除了比石洋热情外,他即比石洋诙谐又远比他更合她们的脾味。

容宝贝依偎在黑馒头的劲腕中最先入睡,孙丫头和林大华都各自护着自己的羞处一夜朦胧。黑馒头和鼻狼啥时候才停止身子骨的躁动和那双不安份的手,已不知是啥时候的事了。异日一觉醒来,时间已近晌午,稍带点暖意的太阳懒洋洋的悬在空中,山峦间的丝丝薄雾还在山腰上缠绕着不肯散去。

张得光早已为他们备好了早餐,八宝粥和肉包子是他特意到白沙街上买来的,牛奶和蛋糕同样是在白沙顺便捎回来的,只有鸡蛋和几碟可口的泡菜,还有碗、筷和其它杂七杂八的是山庄上原来的东西,总之把个张圆桌放了个满荡荡。鼻狼一行从房间来到桌前再一次见了张得光的时候,早没了昨天刚来时的那份生疏;张得光更是将自己定位成他们的挚友,彼此之间哥呀姐呀的不亦乐乎。等李思秋磨磨蹭蹭地上桌子的时候,她们恰好成双配对地到后面的山林间或下面的河滩上吸取大自然的精华去了。

李思秋好像对什么都没味口,只是为了草草的敷衍下她那张不怎样好看的薄嘴唇罢了。早餐过后,便去了白沙会她那些久违的牌友。中午,张得光带上鼻狼一行去了学校。一路上,张得光将自己的过去悬乎其玄的抓紧时间又吹上一翻。众人只啧啧的对他赞不绝口。回山庄后,跟着又热闹地玩开了麻将;搓麻将的当儿,彼此间又照样地延续着昨晚上的人情张子。赌局同样不大,谁都不在意赢谁,只各抒情怀,相互抬举。

张得光正自鸣得意地拿着石洋的冷屁股贴自己的脸,一门心思讨他们欢愉,窥探和敲打着骗色骗财的如意算盘。

张得光的这一切做得都不露声色,使鼻狼等人将他诡谲的表情和狡黠地言辞认定是他既有成熟的男人那种涵养,又不缺幽默,且更具有现代人那种时髦和魅力。

他正在得意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一辆雅阁车开了进来。他心里先咯噔了一下,脸上越过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那种不安,当他最后确定是石洋同辜缘两人朝他们走来的时候,脸上才终于诡谲地泛起了让人生厌的谀笑,接着他不情愿地朝他俩含糊地打了声招呼。

石洋这会儿早已猜透了他的贼心,只不便在众人跟前把他揭穿,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瞟过张得光一眼,心里厌恶的随口哼过一声后,绕到同学跟前,歉意地朝他们招呼。众人却对他说:“有张同学陪,莫得事。”

接下来鼻狼手指捏着麻将望了眼石洋,接着把麻将往桌上用劲的一拍:“二万!”说着向张得光投上一抹讨好的目光。

孙丫头说:“还有王笑梅陪我们得嘛,你有事,你忙你的!”

“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辜缘!”

辜缘见众人的目光朝他投来,只不露声色的拿出他固有的,让人望而生畏的表情,从脸上勉强挤出几丝笑意,随后朝众人将身子稍微往下弯了弯,转身到一旁的桌边坐了下来,石洋见了只好故作神秘的跟了过去。

由于石洋和辜缘的突然出现,从某种程度上讲,一定给桌上的气氛带来了不和谐,并抑制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游戏,加上石洋和辜缘在闲聊中有时候又会朝他们瞟上一眼,进而使整个气氛更加凝重了;——从他们的那种目光看上去,有时让张得光和鼻狼他们感觉像是对他们有性趣,有时又仿佛投去的是不屑和审视的目光;而由于他们都无法判断那种目光所传送的真实目地,这样一来就更让他们感受到几分逼迫。在这种时候,鼻狼首先坐不往了,他悻悻的瞧过几眼石洋后却说不出什么,于是只好在打麻将的动作中将自己的不悦表现出来,动作跟着也明显的慢了。孙丫头等人好像觉察到鼻狼什么,生怕他说出失体的话或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便催他快点出牌。

本来正在鼻狼等人身上打着如意牌的张得兴,正将几人玩于股掌,他甚至知道石洋也看出了他的用心,却仗着石洋已上了他的贼船的那个理,并早以拿稳了石洋不会将他当面捅破(至少是眼下)而有恃无恐。现在他却没想到半途中却杀出个程妖精来;而这个程妖精即让他生厌,又使他感到畏惧。这会儿他有些意识到石洋是在用辜缘来敲打他了,心里虽恨得牙痒痒,嘴上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戏,他不便再唱下去了,便灵机一动,随口将话递给了黑馒头,黑馒头哪知道这些,于是就主动把他从麻桌子上换了下来。

张得光撑着石洋的面,谀笑着向辜缘打过声招呼,到厨房帮王笑梅的忙去了,之后一至再没敢露过面,直到晚上大家聚到一起的最后一刻才从厨房里做出病歪歪的模样走出来,坐下来后就称自己不舒服,随后向大家客气过几句去了自己房间。

众同学见张得光在这样的情行下去了他的房间,仿佛都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在这种时候谁也不便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一阵巡睃过后,石洋已为众人倒好了酒,并把酒杯朝众人揣了起来,几个同学只好约显纤强的相互酬酢。酒已喝过了几杯,酒桌上还是见不到昨晚那种热闹的场景,最后鼻狼主动挑起了大梁,并以石洋同学的身份向辜缘敬酒。辜缘也不推辞,说话间几个同学已依次同辜缘敬了一回,酒桌上才渐渐有了气氛。众人深一杯浅一句的放开酒量刚喝得热闹,突然,辜缘的手机好听的叫了,一时全都静了下来。他掏出手机到一旁接过话后回来对众人客气的打过声招呼,独自往雅阁车去了。众人这会儿以知道他应该是吃那碗饭的,当然,这并不是石洋——也不是辜缘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仅凭的是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众人见他悻悻而去也不便留,只有石洋不放心地跟到车旁。

辜缘见他跟了过来这才开口说:“石哥,有事,不好意思。”说着他停下来犹豫过一阵才拿出为难的神情对石洋说:“唉,你身上有不得钱?我身上怕是不够,改天上来给你……”

石洋二话没说,把身上仅有的钱掏了出来,点过之后随手递了过去:“点一下,刚好一仟。”

辜缘也不多说,接过钱着急地开着车朝都江堰城里去了。

石洋回来的时候,眼见张得光已坐到了鼻狼的边上,并若无其事的揣着酒杯。石洋心里先是一怔,随后略带不快的瞥过他一眼后,坐下来就朝他问着说:“张得光,刚才你咋回事呢。”张得光狡黠地同众人相互瞧上一眼后才拖腔拿调的说:“球哦,我刚才不舒服。”

石洋很反感他那张奸得无厌的嘴脸,并发现他在说话的当儿,众人全用白眼儿瞧着自己;——他心里全明白了,一定是这杂种趁他不在的忽儿,在他们跟前下了他和辜缘的药。石洋心里虽忿忿地,倒也不想说什么。张得光却不失时机地更进一步厚颜起来,并以那种很正色的口吻对他说:“其实啊,洋洋,要说辜缘在都江堰好咋样,我看也不见得。真要说拿得过钩,——海哥,地娃他们,才算在都江堰真正日得起壳子,他们这些——”说着他将眼珠儿一转,接着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黑白两道,谁不给他们面子——”

石洋没等他把话说完,刹那间,他生性中所蕴含着的全部激愤之情和隐藏在骨质底里的那种邪恶的东西都迸发出来了。而且,他现在的这种激烈的情绪——可以说以不止一种形式,而是跟他所有的品质交织在一起的,也仿佛这时候是因为魔鬼在他身上起了作用,并要求他对张得光以求一逞的结果,而且,他是在克服激情的过程中爆发出来的,所以,他眉头紧蹙,满脸黑沉沉、凶相毕露,这是张得光和他的同学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在这副样子持续的片刻时间里,可以说石洋以变成了另外一个星球上的人。不过,由于他在精神上已久经了痛苦的折磨,并使他的个性已变得仿佛孱弱不堪,甚至连怒目而视之态也只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勉为其难地作出。紧接着,石洋不知是从神那里还是从魔那里又借来了力量,弄得他没等张得光把话讲完,心头的股股怪火就直往上串,让人瞧上去;真有那么种怒发冲冠的模样。他拧着眉头将桌前众人一扫,怪怪的“嗯”上一声,就要发着;——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张得光眼见他变了颜色,心里虽突突的悸得慌,却还是硬撑着艰难地吱喔过几声过后,才把话刹了下来。同学们这时都对石洋十分惊异。

石洋发现自己失了态,担心桌面上太僵了大家都收不了场,心里直闪着念头,最后他只好气咻咻的强压着火气盯着他闷生生的说了一句:“张得光,话不要说过了头,如果你觉得辜缘,”他顿了一下,又扫了一眼众同学后接着说:“我的朋友冒犯了你;我立马叫他过来给你道歉——你看咋样?”酒桌上的气氛是凝固的;张得光脸上毫无表情的愣在那里没有支声;僵持之中,还是几个同学为他划了圆:“算球罗,——洋洋,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

一边是同学,——尽管他骨质里对他们的某些行为不尽认同,却还是同学。张得光尽管让人厌恶,却终归是在他的山庄;再说,他如果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过去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揭了出来,也不合适;假如真那样,自己闹笑话不说,不一定就能得到他们的认同,搞不好反倒让他们小觑了自己;这是石洋心里最大的顾虑,同时也是张得光有恃无恐的理由所在。

眼见张得光和众同学显出尴尬的样,石洋只好拧眉别转了话题对他说:“张得光,你的能耐我还不清楚?只要你尾巴一甩,我就一定知道你肠子头在捣什么拐!说真的,你,早该给我烧高香了!当然,你一定也认准了我这一点的,要不然你咋个敢呢?今天我当着众人面说多了没意思,——就拿刚才你说的什么海哥、地娃来说;我问你:哪一个认识你张得光?哪一个又是你张得光请得动的?所以——你说这些啥子意思吗?——照你这样说,我还认识萨达姆、拉登嘞!嘿嘿!不过我给你实话实说吧,我给他们八字都没得一撇!”说着,石洋自己先忍不住拧眉干笑过几遍,再用半是教训,半是提醒的对他和众人说:“知道不?社会上——地皮怕操哥,操哥怕道上的人;当然,我不是说辜缘就是道上走的人;而事实上,我和他也仅仅是两不相干的朋友而已,只是你说的话太伤人罗!”

石洋在盛怒之下说的这番话虽然够狠,甚至是刻薄,却也说得实在。

刚开始张得光还摆出一幅让什么人见了都会生厌的神情,且把自己强装得若无其事,随后头就往下低了,蓬头垢面的额头下,一双绿豆大小的小眼儿朝地上射着愤恨的磷光,心里却对石洋赌咒的说:“我操!最多——你就能给老子在他们跟前打打哑谜!石哥,你输定啦!”

酒,再喝不下去了。石洋只好尴尬地和同学打过招呼后同王笑梅去了房间。

王笑梅心里也和他一样的憋着一肚子气,却见他累了一天就啥也没说,两人简单地洗漱之后上了床,一觉醒来,灰蒙蒙的天早已一遍“涅白”,四处静悄悄的。石洋起床后经直去了厨房,王笑梅简单的收拾过后,热腾腾的饭就上了桌,随后两人就着昨晚的饭菜填了肚子后再顺便给天娃稍上一大碗,去了学校。临近中午时分,鼻狼开上咕叽咕叽的车子载着几个同学来了学校,她们在坝子里指手划脚地兜过一阵后朝面团一样的破车钻了进去,临走的时候,众同学没忘了对他含糊的支唔说:“洋洋,也不要同张得光搞得太僵了。刚来嘛,好多事还得赖着他……”

石洋虽然因为昨晚的事对张得光又多了一个结,却也如他同学讲的那样并没有乱了分寸。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除加紧了对山庄的改造外,从态度上开始明白地同张得光画了一道鸿沟,除此以外,他开始增多了同郝三总、王一火他们的交往。——虽然这样会使石洋在钱上面又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然而在他看来,却是必须的,所以,尽管石洋的经济和过去已有了叫大的差异,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与王一火和郝三总他们的交往。

对郝三总和王一火他们而言,应该说,石洋和他们是以另一种才智作媒介来对待他们的,那情形就像一个落泊的人在寂寥中仰望星空时感觉到偶尔的解脱那样;这就如打开一扇窗,让一股较为自由的空气涌进他封闭而又令人窒息的房间,里面虽然散发出物质或精神霉味的东西,不过外面那股空气在一定程度上总是新鲜的,可是由于外面这股清新的空气太寒意凛然了,呼吸时间一长就不大舒服。以致石洋不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长期以来都处在这样一种两难的境地徘徊。现在石洋同样从这样两个方面对郝三总和王一火——甚至辜缘、张得光和他的同学,以及王笑梅和他过去的家庭乃至这儿的一切人们之间的动态进行仔细的思考和观察。他一方面要知道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在熟悉他们各自不同的思想范围内观察他们那种死守着一条习惯的路径,另一方面,他又要在向他们打开自己新的思想和精神天地时观察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更新或更为丑陋的东西;他相信,新天地的奇异景色会促使他们一些隐匿在表面性格之下、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全会显露出来。对他们而言,石洋认为必须先知其人,然后才能善治其身。

最近通过他与郝三总、王一火他们的接触,石洋发现他们在与他的平凡交往中对他看得很清楚,彼此都是在各自的处境中仿佛是一个不忠实的哨兵,在索然无味的值岗时间将要结束的时候,还在那里心猿意马。彼此间那种无数次的鼓励,其实就如一个裁判要求一个懒散贯了的人去赛跑那样力不从心。另一方面,尽管郝三总和王一火他们这帮人平常在石洋的眼里,看起来有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劲儿,可他们的行为又让他发现他们常常越出普遍法律所规定的范围,然而都是在没人的时候和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但这是激情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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